2007年9月11日星期二

牛肉面+阳春面=?

作者: stein (搞笑)
文案:
一段因面而结下的缘分,一对由面而相爱的冤家,
一篇饮食男女的妙趣故事。一般搞笑,特别小白,
有点无耻,极度流氓,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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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Myth 说...

牛肉面+阳春面=芥末
牛柔绵笑眯眯的从梦中醒来,昨晚又是一个美梦,她梦到自己成了目前正写的网络小说《狩猎美男》中的女猪,在古代荼毒着众多帅哥。牛柔绵一摸枕头,果然湿了一片,咋吧着嘴回味着美梦,又淌下一滴垂涎的口水。  
  今天是牛柔绵第一天上班,也是牛柔绵第一次穿上职业女装,告别牛仔裤生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天。
  牛柔绵可是个大好爱国女青年啊,由于她“坚决支持国货”的高尚爱国情X,没有在国外找任何男朋友,就一门心思认准国货男人了。所以一毕业就毅然决然的投身祖国这“百草园”中掏乌龟了。不是乌龟,是金龟婿。不是金的,银的也凑合啦。因为牛柔绵一直认为对于女人来说,如果你爸爸是穷人,这是你的命。如果你公公是穷人的话,那就是你的愚蠢,如果你老公是穷人的话,这就是说你不是所培养男人的好学校。
  牛柔绵对她上班的第一天充满了期待。那新的人生画卷啊,就要闪亮巴巴的在她面前就地铺开了啊。前方各色的国货蟀哥在向她微笑。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她找的这份工作她并不是很满意。由于她一直读书并无工作经验,再加上留学人员的大量回流,想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比钓金王八还难。再加上归国人员的新分类:
  海龟(海归):归国留学人员。
  海带(海待):归国留学人员回国后暂时待业者。
  海藻(海找):归国留学人员中不断找工作仍找不到合适工作的人。
  海草:海外归来的因学术学历背景不高、难以找到好工作的归国留学人员。
  海鸥:目前频繁往来于国内和海外,从事商务贸易活动的留学人员。
  海根:一批较早出国的留学人员,在国外已经拼搏多年后,愿意“叶落归根”者。
  海派:由海外跨国公司或海外机构派遣回国,担任驻华机构代表或中高层管理人员。
  海泡:已经学成或接近毕业,虽然非常想回国发展,但又对国内发展态势不是很了解,左右为难地“泡”在留学地者。
  海狮:“海归”大师级人物(指学术界权威)。(作者:俺家海远国太子也叫这名。)
  海鲜:归国留学人员受到重用者。
  海参:“海归”学生,特指没有工作经验者。
  就按牛柔绵那懒惰混文凭的性子,在德国留学几年其实也没学到什么,就是学得超级垂涎男色了。简直是流氓舍她其谁?由于牛柔绵是海参海草,所以回国后先做了海带半个月,之后又做了海藻一个月,目前可算摆脱海货的名称,不过目标是希望有天做海鸥和海鲜。
  牛柔绵很喜欢改电话留言,虽然她搬到这个新地方,还没人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但她还是将电话留言设置了一下。“A是公司,B是蟀哥。其中一个是我不在这里的理由。所以,您有事请和我的留言机交涉。如果你是蟋蟀(穿西服的蟀哥),请换件衣服再和我联络。如果你是元帅(圆帅),请减肥后再与我联系。如果你是大帅(高大威猛型蟀哥),请把约会定为静态型的,因为我会穿不方便行走的超高跟高跟鞋。如果你是副帅(有钱的蟀哥),大方的请留言,吝啬的可以免了。如果你是香帅(闻香识女人的蟀哥),若是也象楚大侠一样花心的话,也可以挂线了。因为两个花心的人在一起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最后说一句,我的留言录音只有3分钟,而现在我已用去了2分45秒。下边请您在15秒内迅速回话,过时不逾。
  牛柔绵自小喜欢吃阳春面。情绪低落时,吃上一碗阳春面立即就从翻白眼的死鱼变得又活蹦乱跳了,简直比兴奋剂还管用。今天上工第一天,对新工作心里也没什么底。为了给自己打气,牛柔绵决定破费一次去附近新开的高级面馆“对面缘”吃碗阳春面。简单打扮后,牛柔绵便直奔“对面缘”。
    杨淳勉今晨早早的醒来,昨晚做了一个怪梦,他竟然梦到自己身在古代无法自拔的爱上一个长相一般,性格恶劣的超级花心色女人。他想,大概是因为他青梅竹马玩伴余姿绛前几日拒绝了他的表白,又再次投入其他男人怀抱的原因吧。毕竟多年以来他一直深埋着对她的爱慕,终于让他捉住了一次她换男朋友的中空广告时段,及时表白却惨遭拒绝。看来广告插播也不是这么容易滴~~
  
  想他这么一个英俊小生,在别的女人眼里那简直就是金龟婿的代言人啊,怎么到她眼里竟然连废铜烂铁也不如了呢,把自己炖了送人家补身体,人家都不要。(我家阳春面受刺激了,真以为自己是王八呢。)
  杨淳勉,“八”哥——年轻有为,英俊潇洒,学识过人,举止优雅,谈吐不俗,用情专一,身体健康,热爱祖国。可他就是认准了一棵歪脖树要吊死了呢?追他的女人那简直就如过江的泥鳅啊,在江里那个翻腾啊,但是他从不瞅一眼,而他喜欢的那条泥鳅呢,却又不正眼瞧他一眼。
  
  今天杨淳勉的公司来了几名新员工,他这个老总要例行公事的讲几句欢迎词。杨淳勉今晨精神有些不济,于是决定去新开的“对面缘”面馆吃他最钟爱的牛肉面,给自己充下电,改善下心情。穿好西服,打好领带,杨淳勉开上他的奔驰直奔“对面缘”。(PS:如果有些读者对多金男猪不感冒,你们可以近似认为杨淳勉开的奔驰是拖拉机,劳动致富总行了吧!)
  牛柔绵踏进“对面缘”才发现原来这家面馆竟然如此红火,连吃早饭都满座。左右撒么,终于发现一张桌子有客人要离座。正要过去,就见一蟋蟀竟然先她一步要在那张桌子坐下了。牛柔绵连忙几个小碎步赶过去,在蟋蟀对面,与他同时坐下。落坐后,嫣然一笑。谁知道蟋蟀眼皮微抬,冷冷的说:“小姐,我不习惯和别人共用一张桌子。”
  牛柔绵的笑容立时僵住。心想,TMD,看你西服革履人模狗样的,怎么一点也没绅士风度啊!就你这一张无温度的脸,应该穿孝服,穿什么西服啊!
  牛柔绵这几年在德国,早已经习惯欧洲绅士那种女士优先的态度了。进出门都有男士为女士开门。曾经有一次,牛柔绵只是站在门口,就有一位男士远远的为她推开门等待她进门了,牛柔绵也没办法就笑着进去了。待那个人走远后,又转身赶紧溜了出来。自从了解到欧洲男士绅士风度后,牛柔绵可算是变本加厉了。有次搬家,她弄了两个50公斤的大箱子让朋友给她送上火车后就让朋友走了。朋友说你还要转车,一个人弄这两你根本拎不动的箱子怎么行。牛柔绵说你们放心,我自有办法。牛柔绵到了要转车的时候,就随便扯住车上的一位男士将她的箱子搬到火车门口处,等下车的时候又随便拉住两个欧洲男士帮她拎箱子转车。可怜其中还有一位比较瘦弱的男士,差点没被牛柔绵的箱子压折了腰。
  牛柔绵这人可是吃麻辣火锅长大的,听蟋蟀这么一说,赖赖的回道:“先生,既然你不习惯和别人同用一张桌子,我就不留您了,您再找张桌子吧。”得意的看到蟋蟀的丧脸有了其他表情。
  而这个蟀哥就是杨淳勉!杨淳勉一听,开始小火炖龟肺了。
  刚好这时服务员来了,笑脸相迎,圆场说道:“这位小姐和先生,本店新开张,所以顾客比较多。两位就各让一步,将就下暂时共用一张桌子吧。为了补偿给您们带来的不便,送个我们店的特色小菜给你们这桌。”
  牛柔绵立即眉开眼笑,对服务员说道:“好啊!看在你们这么好的服务上,我就忍着巨大悲痛和这个男人一桌好了。”说完,又白了杨淳勉一眼。
  杨淳勉也不愿意和眼前这个女人多做计较,也就不再多言。
  (服务员:本来我们店就送特色小菜,不管你们共用不共用一张桌子。)
    服务员拿出单子,准备记录点菜。“你们叫什么?”
  
  “我叫牛肉面(阳春面)。”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随后一怔,异样的看着对方。
  (杨淳勉:这个贪小便宜、蛮横无礼的女人竟然喜欢吃阳春面,真是侮辱阳春面。还叫我的名字,郁闷死人!)
  (牛柔绵:这个没有绅士风度的奔丧男人竟然喜欢吃牛肉面,真是糟蹋牛肉面。敢叫我的名字,我掐死你!)
  一会,面上来了,并带有几个特色小菜,同样还有一排小调料。两人各怀心事的默默吃着各自的面。牛柔绵津津有味的吃着特色小菜,而杨淳勉却未动小菜一口。
  看着桌上的那一排小调料,牛柔绵心忖着,几年没回国,现在国内连吃碗面都如此讲究了,配了这么一排调料,不知道这最后结帐这碗面得多少钱了,估计便宜不了,我还是都尝尝吧,这样还能被少坑点。于是牛柔绵拿起调料逐个往自己碗里撒点品尝,惟独没有碰那令她过敏的胡椒粉。
  
  杨淳勉看在眼里,心里又不屑的冷嗤一声。被牛柔绵碰过的食物和调料,他本就不想用了,但见她惟独没有碰自己想撒的胡椒粉,不禁心中暗呼庆幸,于是便优雅的拿了过来。牛柔绵低头猛吃的百忙之中抬起头正瞧到杨淳勉要撒胡椒面,忙出声喝止:“别撒,我过敏!”
  杨淳勉根本不予理会,继续撒着胡椒粉。牛柔绵也急了,来招夺命剪刀手,直奔杨淳勉手中的胡椒粉。两人争夺之中,胡椒粉在空中洒了许多,这时牛柔绵再也忍不住了,闭着眼,猛的连打了几个大喷嚏。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面前怒目而视的杨淳勉西服领带上竟然挂着一小截面条~~~
  牛柔绵尴尬的一笑,抢先拿起桌上的纸巾。杨淳勉以为牛柔绵是要拿给他的,于是伸出了手去接。谁知牛柔绵看也没看他一眼,任凭他的手僵在空中,自顾自的擦着嘴和鼻子,口中还嘟囔着:“告诉你我过敏了嘛,你不听,这可不能怪我!”转眼间,纸巾已被牛柔绵使得一张不剩。牛柔绵抬起头,才注意到一身狼狈的杨淳勉此时正如火如“(荼)毒”瞪着她,牛柔绵终于有点心虚了。杨淳勉掏出自己的手帕嫌恶的擦掉领带上的面条,然后一把将手帕扔在了桌上,唤来服务生结帐。服务生说两人各是24元。杨淳勉二话没说,扔下五十块钱,站起身就大步走出餐厅。牛柔绵忙对服务员说:“我们一起的!”说完,紧跟在杨淳勉身后。
  出了餐厅,牛柔绵快走几步赶上杨淳勉,掏出自己的手帕,有点愧疚的说道:“要不你用我的手帕再擦擦好了。我新买的!”杨淳勉恨恨的瞪了牛柔绵一眼,气愤的走过她,直奔他的车。
  
  牛柔绵看他一副拽样,她好心贴了人家冷屁股,坏心眼一动,把手帕叠成三角口罩状在嘴上一围,系上,然后说道:“我非典刚好,同志,你也要小心非典啊!我们都是和非典战斗的英勇战士啊!”说完,来个工农兵的造型,弓腿仰头曲胳膊。杨淳勉开车门的手立时一顿,嫌恶的低头看向自己领带,快速的钻进车内,开车而去。
  牛柔绵冲着远去的奔驰轿车背影哼了一声,酸溜溜的说:“在德国连垃圾车都是奔驰,你拽P啊!你也就是个开垃圾车的司机!想当初我在德国时,那上下学坐的都是三开门的大奔驰,还能在车里翻跟头呢,你这小破车行吗?”说完,牛柔绵朝地铁站而去。
  牛柔绵说的没错,她当初是坐这样的车上下学,不过——那车是德国奔驰牌公共汽车!凭学生证免费乘坐。=_=
  牛肉面和阳春面的第一次相遇,双方不欢而散,心中充满对对方的极度厌恶。
  
  杨淳勉觉得自己浑身要长毛了,急忙开车回家仔细的洗了一遍澡,洗得那个努力啊,那架势简直狠不得撮下一层皮。然后打电话雇人在家中撒消毒水,而那套西服和领带也奉献给垃圾桶了。觉得还是不放心,于是直奔医院去找他做主任医师的叔叔检查。路上给公司打电话,说是新员工的讲话由刘副总来做,他晚些再回公司。
  牛柔绵在几十层的写字楼前停下脚步,仰头望去,心想,这就是她以后奋斗的地方,心中立即燃起斗志,雄赳赳气昂昂跨过自动门,乘电梯直奔公司。
  公司的老总简单说了几句,就开工了。牛柔绵以前的专业是激光工程,可是由于学烦了,不想做工程师之类的工作,于是在这家公司应聘做关于激光仪器的销售业务。不知道为什么公司其他人好象比较排斥留学生。老总讲话走后,负责带她的张姐对她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再加上她本就是首次参加工作,不免有些笨手笨脚。而张姐说是指导她工作,让她学习,实际上就是让她做些跑腿的小力巴的事。给哪里送份材料了,发些业务垃圾EMAIL啦,现在又要跑往楼下停车场,因为张姐说她把资料落在她的车内,让她取来。牛柔绵头疼的挤进了电梯。国内和欧洲比,不好的地方就是到那里都和下饺子似的。在德国,走马路上,有时放眼望去都不见一个人影呢。电梯到达一楼,下去一些人,刚松快了一小会,随即又涌上一批。牛柔绵低头站在电梯角落处发呆。
  杨淳勉由于倒霉的碰到了一个非典病愈女人,这么一大半天的时间就这么平白浪费掉了。下午的时候终于到了公司。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后,便进了电梯。
  到了地下那层,待有人已经上来电梯时,牛柔绵才意识到自己要在这里下,忙向外挤,一不小心碰掉了一人的公文包,和对方同时蹲下身拾起,嘴里道歉着:“对不起,我刚刚……”牛柔绵的话突然止住,和对方面面相觑,原来那人竟是杨淳勉!
  杨淳勉见是牛柔绵,先是一怔,随即惊恐的松了本已拾起的公文包。牛柔绵心中本就不爽,见他嫌恶的扔下公文包,索性就象女鬼般的朝他脸上长长缓缓的吐了口气,然后转身出了电梯。
  
  待牛柔绵走出电梯很久后,杨淳勉仍是刚才那个蹲着本能屏住呼吸的样子。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即用手帕捂住口鼻,站起身。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这个病毒女人竟然和他同一座写字楼!电梯到了自己公司那层的时候,他把地上的公文包当做足球一路用脚踢回了公司。随后让员工用手套帮他将公文包里的东西取出,公文包立即拿去销毁,然后就一头钻进了洗手间,好久都没有出来。公司员工都诧异的望着一反常态的老总。
  给张姐取完资料,张姐又给牛柔绵一大厚叠资料让她去复印室复印。牛柔绵沮丧的进入复印室,看着摞得小山高的资料,长叹一声。看来这一下午就要泡在这里了。不禁暗问自己,难道自己应聘的是菲律宾女佣的职务吗?
  烦琐枯燥的工作把牛柔绵磨得没了精气神,她一个多小时一直机械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那点参加新工作的高涨热情也早就飘没影儿了。眼看所有资料终于要复印完了,心情开始慢慢好转,灵机一动,站上凳子,掀开裙子,一屁股坐上复印机,狡黠的一笑,按上了COPY键。一个多小时都不见复印室有人来,可此时门却突然打开了,牛柔绵眼瞅着进来一只蟋蟀。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杨淳勉!
  
  杨淳勉睁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复印机缓缓送出一张花点内裤的屁股图,眼前一黑。=_=||| 莫非这个非典疯女人竟是他公司的员工?
  牛柔绵忙从复印机上起身,慌乱之中,踩空了凳子,结果人先重重的摔回到复印机玻璃面上,然后又淅沥哗啦的摔坐在地上。屁股着地的时候,裙子还没来及放下,于是红点小内裤便就这么在杨淳勉的面前展露无遗。
  杨淳勉看着牛柔绵的窘样,立即掏出一条手帕捂住自己的嘴,但还不忘讥讽道:“红点小内裤,真幼稚!”
  牛柔绵揉着自己的屁股怒气冲冲的站起身,心想着,这蟋蟀和她上辈子有仇是怎么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来!于是把工作受的气全发在了杨淳勉身上。“你这么大人了,没人教过你,进来要敲门吗?”看到杨淳勉手上拿着文件正要开口,牛柔绵不停口的继续说道:“就是不能用手敲门,你不会用头敲吗?小学踢足球没人教过你用头顶门吗?(人家足球的顶门是这回事嘛!=_=)再说了,这是你们家嘛,你想进就进啊!”
  杨淳勉越听脸越黑,最后沉沉的说:“这是我的公司。”
  以上情况充分证明,男人和女人吵架时,那是步枪和机关枪的等级区别。机关枪连续猛射,结果没中,步枪就发一枪,正中死穴。
  牛柔绵一听,脸色登时一变。这时,就听复印机喀嚓一声,好象有碎裂的声音,两人同时向复印机望去,只见玻璃上起先被牛柔绵坐裂的裂纹越来越大,最后在两人的面前终于报销掉了。
  
  结果可想而知,牛柔绵第一天上工就可以去吃鱿鱼了。牛柔绵心中不平的想着,此处不留奶,自有留奶处。不行咱就去畜牧场挤牛奶!哼,找工作和换男朋友差不多,在没彼此痛恨前就分手是明智得不能再明智的选择了!而且这个无敌衰哥杨淳勉竟然和阳春面是谐音,真让她替她心爱的阳春面鸣不平。
  牛柔绵坐上电梯离开公司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钥匙串丢了,钥匙链上还有她从欧洲带回的精致微型瑞士军刀。焦急万分,忙跑回公司寻找,将复印室和公司走过的地方寻遍了也未找到。最后想想可能是丢在地下停车场了,然后坐上电梯下到停车场去寻找。
  杨淳勉觉得自己一天倒霉透顶,先是因为所谓的非典折腾了一大早,身上手上脸上的皮都快被他洗掉了。还扔了一套名贵的西服领带,后是报废了一个名牌公文包,现在又倒霉了公司的一台复印机。看来要好好整顿筛选下公司的新旧职员了。心里感慨着,如果白痴会飞,那他的公司简直就是个机场了。哎~而且这个疯女人的名字竟然和他最爱的牛肉面谐音,真是倒人胃口。想到这里,再没心思工作了,索性回家算了。
  牛柔绵终于在停车场张姐的车位附近幸运的找到了自己的钥匙,开心的转摇着钥匙,结果兴奋过度,钥匙快速转了几圈后突然脱手,不偏不倚的砸上了张姐车位边上的一辆银色奔驰。牛柔绵惊呼一声,却看那奔驰的油漆竟被划花了一块。真是祸不单行!在国外车都有保险,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是留个条子给车主就可以了。于是牛柔绵拿出一张小纸条,开始给车主留信息。刚想落笔写电话和地址,转念一想,国内是不是也是这政策啊,万一没保险,她现在又失业了,这对那个买得起奔驰的车主也就是个毛毛雨,对于她来讲,可就是雪上加霜,四级龙卷风了。犹豫了一下,终于下笔:“别以为我正给你写联系方式和电话呢!反正你那么有钱,估计车也上保险了,就不要再压榨我这个穷苦老百姓了!我现在连衣服都买不起了,就去公园找张新刷漆的椅子,在重要部位蹭点油漆就算当衣服了。吃的菜粥都是树叶子熬的,就连现在给你留条的这张纸也是我从公共厕所A来的,用过没用过不很清楚!我这个穷人,买不起手机,安不起电话,大病初愈,居无定所。实在不行,我告诉你个QQ号?等我要饭要到上网的钱一定和你联系。我的Q号是63721714,记住了啊,千万别忘~~~~啊,不过是假的!”
  牛柔绵写完,满意的又看了一遍,然后得意的吐口唾沫贴在车玻璃上。鬼笑着一回头,神情立时僵住,眼前这位气得面色铁青的车主不是那冤家杨淳勉,还能是谁?
  牛柔绵在“对面缘”咬牙切齿的吃着阳春面,狠不得每根都咬成万段。竟然当场被捉包!而且那个超级衰哥杨淳勉说会把汽车重新喷漆的帐单寄给她的。没办法,他公司有她的所有资料,她想跑也跑不掉。牛柔绵边吃面边给自己打气,心里大喊着“我是小强!踩一百脚我还在你鞋带上跳舞的小强!”。只要有信心,人永远不会挫败。本来已经给自己打足气了,自我鼓励成气球了,可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帐单不知是否巨额,这一下子又泄了气。于是,她吃完一碗,又叫了一碗。
  
  杨淳勉回公司查了员工资料,才发现非典期间牛柔绵还在国外,原来他一直被她戏弄,这越想是越气。现在那个超级霉女的罪状又要加上两条了,吐唾沫在他的车上,害他要去洗车,另外刮坏车漆。他今天早上因为牛柔绵也没好好品尝和享受“对面缘”的牛肉面,为了改善心情,还是再去吃一碗吧。于是开车就直奔“对面缘”。刚要踏进“对面缘”,就正好碰到吃完面出来的牛柔绵。两面相见,是分外眼红啊!牛柔绵那好不容易被两大碗阳春面平复的恶劣心情又一股脑的涌上了头,杨淳勉那尚未来及平复的愤怒也终于爆发了。
  “我这个非典病患经常光顾的店,你也敢来?而且象你这样为富不仁,还让穷困病患者赔车钱的黄世仁早该被政府一颗子弹‘嗖’掉才对。吃吧!吃吧!吃死你!”牛柔绵边说边往杨淳勉脸上吐气。
  杨淳勉侧过头去,阴冷的说:“公司的资料上记载你非典时期还未归国呢。”心中暗骂这个说瞎话不带打草稿的女人。
  +_+他知道了?牛柔绵短暂的一愣,随即硬着脖子说道:“国外也有非典啊!”随即上下打量杨淳勉,歪着嘴说道:“可惜了你一副帅皮囊,心地竟如此歹毒!幸好没找你这种皮嫩心烂的蟋蟀做男朋友。”
  “就你这对得起自己对不起党的相貌还想找蟋蟀,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杨淳勉也口气不善。
  杨淳勉这抨击牛柔绵长相的话就象捅了马蜂窝了。牛柔绵已经火烧赤壁了,边跳脚边把头挑衅的朝向杨淳勉,怒道:“我长得对不起党关你事了?国事家事天下事关你鸟事,风声雨声读书声你作P声!我就是癞蛤蟆怎么地!我毒不死你,我恶心死你!我咒你吃鸡肉得禽流感,吃牛肉得疯牛病,吃猪肉得口蹄疫,喝水塞牙,买个套套还是重复再利用的!”一口气说完,牛柔绵觉得比吃了两大碗阳春面还过瘾,心里暗下决定下个工作还找那座写字楼的。
  杨淳勉气得脸色发青,牛柔绵挑衅的头一仰,高唱着《你不会有好下场的》离开“对面缘”。
 
  牛肉面和阳春面两人的相遇和相识,感觉就象是初次误食了一大口芥末,被辣得后脑筋疼,刺激得眼泪鼻涕一塌糊涂,苦不堪言。可孰不知,几次过后,便会迷上这种刺激的感觉,欲罢不能。   

The Myth 说...

牛肉面+阳春面=花椒


当海草放下自己留过学的想法,不再计较工作待遇时,原来工作也不是那么难找的。牛柔绵才过了两日,就在那座写字楼找到了另一份工作,工作性质介于秘书和打杂的之间。

上班第一天的晚上,正赶上公司开周年庆祝PARTY。老总讲话完毕,牛柔绵就立即投身于火热的自助餐吃列。这样熟悉的情景让牛柔绵不禁想起当初在波恩大学两次参加自助餐的往事。

第一次,是波恩大学的新生会,牛柔绵赶到的时候自助餐已经开始了,所以她没赶上先前的校长讲话。四处走来走去夹东西,刚弄满一盘子准备开吃却被一名德国老人拉住说话,问东问西。牛柔绵本就来的迟,眼见食物就快被扫荡了,这个心焦啊,可脸上却不得不摆出国际脸(国际友人的标准笑脸的简称)。聊了很久,最后有人提议给他们拍合影。老人欣然接受,搂着牛柔绵的肩膀合影。牛柔绵虽然脸上笑容可掬,但是心里却暗骂着老色鬼。拍完合影,牛柔绵礼貌的和老人告别。后来方知那个拍照人是波恩报社的记者,而那位老人则是波恩校长。=_= 另外一次是波恩大学汉语文化学院开的PARTY,牛柔绵虽然是物理系的,一听那里有中国饭蹭,忙颠了过去。吃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啊,结果过几天有同学告诉她,牛柔绵的照片被贴在汉语文化学院拿来招外国学生了。老外的品位果然非同一般!人家说嘴大吃四方,牛柔绵就那么一张小嘴,咋这么能吃呢?还都能吃出噱头来。

公司的这次自助餐可是大手笔,竟然有龙虾吃。眨眼间龙虾就剩下几只了,牛柔绵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突然杀出两名男同事当着她的面先一步将龙虾抢走。这两人真是不知道死活,竟然虎口抢肉!牛柔绵刚要发飙,就见其中一人淡淡的说:“我是老总的弟弟。”牛柔绵质疑的看着他,另外一个人说道:“我可以证明。如果他不是,我的姓任你倒着写。”牛柔绵一听,忙笑着目送老总弟弟和他的狗腿离开。哎,现在早不是尊老爱幼的社会了,有权有势就可以横着走当螃蟹,象牛柔绵这种平头老百姓只能做蜗牛,该缩头的时候千万别冒头。他们两人刚走,一名女同事同情的看了眼牛柔绵,无奈的说:“他们两个又骗新员工。”随后对牛柔绵说道:“那个发誓姓任你写的人,他姓田!”)

说话这空龙虾就只剩下一只了,牛柔绵果狠的下手,谁知突然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和她同时争住这只龙虾。牛柔绵抬头一看,竟是个十六七的小蟀。牛柔绵不管那套,她是认龙虾不认小蟀啊,“松手!”小蟀见状,说道:“我是老总的弟弟,你和我抢?”牛柔绵心想,又一个老总弟弟?老总家就不用计划生育啦!当她是找赵本山买拐的那人啊!小蟀见牛柔绵不信,信誓旦旦的说:“骗你,我把姓倒着写!”不说这个还好,一说牛柔绵更是火大,“你也姓田?”小蟀摇摇头,“我姓王!”牛柔绵终于恼羞成怒,用高跟鞋狠踩了小蟀一脚,然后趁他弯腰又踹了他肚子一脚,终于如愿的抢到龙虾去一边慢慢享用了。龙虾正吃到一半,就见小蟀领着老总来了。“哥,就是她!”牛柔绵立马傻眼了。这才知道原来老总真姓王。>_<

再度失业的牛柔绵灰暗的坐在“对面缘”吃着阳春面,努力的总结着这次失业的经验教训,她觉得主要是由于她没有对上司的姓作以充分的了解。一切伟大的行动和思想,都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每一条成功的路上都有很多狗吃屎的痕迹。这些在她最后成功的道路上根本算不上什么,牛柔绵再次给自己做心理防卫建设。想到杨淳勉那嘲笑的嘴脸,她又重新充满了干劲。

又过了几日,牛柔绵再次在那座写字楼找到一份工作。这次她可是将领导的名字和亲戚关系全部摸透了才来上班的。上班的第一天,从一楼刚进电梯,就看到从地下停车场那层上来的杨淳勉。牛柔绵示威似的仰头迈入电梯,得意的站在杨淳勉身侧。这时突然,一股毒瓦斯弥散于电梯,众人均掩鼻。杨淳勉连忙避远牛柔绵,嫌恶的望着她。众人见杨淳勉看向牛柔绵,随即也都一致用声讨的目光看向牛柔绵。牛柔绵这个冤枉啊,为了澄清自己的清白,她用自己狗一样灵敏的嗅觉轻轻一闻,随即开脱道:“我早上没吃韭菜!”牛柔绵不说则罢,一说众人更是一副坚定屁就是她放的表情了。牛柔绵仔细观察电梯内人的表情,发现就一位中年男人淡定自若,与其他讨伐她的人表情有异。于是她怀疑的指向那个中年男人,说道:“是他!不是我!”众人的视线均移向那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电梯一开门,他立即仓皇离开。)

牛柔绵总算没有含冤,心情舒畅的走入新公司,谁知道没多久就被唤去老总办公室。到了老总办公室,一推门,她人立时愣住。新老总竟然是电梯中的那个中年男人!=_= 牛柔绵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牛柔绵关门坐下后,就听老总缓缓的说道:“屁大的事你都担待不起,公司要你何用?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老总,不要啊,下次您放的屁我全包了还不行吗?”牛柔绵替自己求情,却见老总的脸色更加难看。于是牛柔绵第三次失业了。

牛柔绵在“对面缘”泄愤的吃着阳春面,边吃嘴里边嘟囔着:“我咬死你!我咬死你!”心里暗暗咒骂杨淳勉三百六十二回,要不是他开始嫌恶的看向她,别人也不会误会她,她也不会去澄清,也就不会得罪老总。总之全怨他!而且她今天还心痛的收到弄坏他车的帐单。牛柔绵默念着戈德史密斯的话:“我们最值得自豪的不在于从不跌倒,而在于每次跌倒之后都爬起来。”于是将战略眼光又放到了下一家公司。请大家为下家公司诚挚默哀三分钟~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的杨淳勉也听说了今日牛柔绵因他而再度被解雇的消息,想起牛柔绵他也是觉得满是好笑。正笑着,突然连打了几个喷嚏,心忖着到底谁在猛骂他呢。转念一想,也许是要感冒了,这几天北京天气转冷了,看来要加衣服了。

这日,牛柔绵再度兴高采烈的乘上那座写字楼的电梯。进电梯的时候特意看了看人群中是否有杨淳勉,没见到他的身影又有几份落寞。不知为何牛柔绵在这座写字楼一找到工作就想先在杨淳勉面前示威一下,不过失业的时候却又怕再无意间碰到他。

这次她可是做了万全准备的,打听好上司的爱好名字性格等等,在电梯里也不敢再多生是非。一路平安的到了公司。今天她来得稍微早了些,因为她知道这个公司的老总十分讨厌员工迟到。她站在新员工的最后一排等待老总讲话。刚过上班点,一人急匆匆的赶进公司,牛柔绵忙一把拉住他,说道:“你怎么来这么晚,老总知道了,你一定会被辞退的。”低声对他说道:“我调查过了,老总这人最讨厌员工迟到,为人刚愎自用,固执保守,心胸狭窄,爱记仇,最讨厌爱出风头的员工。你还是和我一样站在最后一排的好。”这人脸色一沉,不顾牛柔绵的劝阻,径直向前排走去,最后站在前边转过身,说道:“我代表公司的职员欢迎新员工到我的公司工作,除了一个人。” >_< 果然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牛柔绵识相的离开了公司。你等着,等老娘我卷土重来吞并了你的公司。嘿嘿哈~仰天长啸三声!反正吹牛是不用上税的!

又过了一个星期,牛柔绵再次到这座写字楼的时候,竟然已算是小半个名人了,楼里的一些人都认识她,自然是由于她的几度被解雇的光荣历史。也正是由于她钻牛角尖,死认准了就在这座写字楼工作了,工作是越找越差,已经快接近跑腿杂工了。但是我家牛柔绵还是比小强还要坚强的活着。牛柔绵曾说:“阳春面的味道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我无法抗拒。只要一闻到,我就是在坟墓里也会涌出一股力量站起来跟着面味走。”可怜的《陌生女人的来信》的经典词句竟被我家牛柔绵改得面目全非并做为人生信条了。

牛柔绵走进电梯,正碰到从电梯出来的杨淳勉。牛柔绵什么时候沮丧都可以,就是不能在这个超级衰哥面前没了气势和精神。待杨淳勉走过牛柔绵后,牛柔绵仰着头,跨进电梯。电梯关上门后,杨淳勉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着已经启动的电梯。

电梯里,一个青年笑问牛柔绵:“牛姐,你这次上工又打算干几天啊?”这个问题正问到牛柔绵的痛处,但是牛柔绵不得不装出不在意并开玩笑的说:“目前两天是我的目标。牛人都是这样的!为人处事不是正常人能够揣度的!”青年点了点头,好笑着说:“没错,你不是牛A,也不是牛C!”牛柔绵虽然不认识他,不过心想一定是以前某个公司还没来及认识的某同事,真是可恶,幸好没在那公司工作!否则就凭这样的同事,老板不辞退我,我自己也要请辞!(你舍得嘛?!)
这次牛柔绵如愿以偿的工作到第二天,但是第二天,牛柔绵在午休时上网改她的网络小说《狩猎美男》,谁知道竟改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也不知,被老板又捉了个现行反革命。老板厉声问:“你在干什么?”

“我在找东西。”

“找什么?!”老板提高语调。

“找……找借口。”

牛柔绵扫了眼在一边等看笑话的几个同事,心里一凉。到了上班时间也没有一个同事来提醒她一声,估计老板也是有人故意引来的,难道他们就这么想看自己被炒吗?现代都市那种落井下石和冷眼旁观他人痛苦的冷漠,到底是社会的发展,还是人类的倒退?

“你不知道公司规定工作时不许上网嘛,否则开除!”老板看来心意已决,毫无回转余地。牛柔绵见被解雇已成定局,索性站起来,大声说道:“你有看到我工作吗?”说完,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公司。看着那些看到她离开在一边窃窃私语幸灾乐祸的同事,牛柔绵心里一阵恶心。这到底是个什么变态的社会,真象网络上写的那般。q

教授摇唇鼓舌,四处赚钱,越来越像商人;

商人现身讲坛,著书立说,越来越像教授。

医生见死不救,草菅人命,越来越像杀手;

杀手出手麻利,不留后患,越来越像医生。

明星卖弄风骚,给钱就上,越来越像妓女;

妓女楚楚动人,明码标价,越来越像明星。

警察横行霸道,欺软怕硬,越来越像地痞;

地痞各霸一方,敢做敢当,越来越像警察。

流言有根有据,基本属实,越来越像新闻,

新闻捕风捉影,随意夸大,越来越像流言。

在电梯中牛柔绵再度碰到杨淳勉,杨淳勉戏谑的说:“笨女人,又被解雇了?”牛柔绵杏目一瞪,不服气的说道:“ No one is a fool always, every one sometimes.(没有终生的傻瓜,也没有终生不当傻瓜的人。)”见杨淳勉没反应过来,又气人的补充了一句:“听得懂鸟语吗?笨男人!”杨淳勉从小英语就差,这下正被踩到猫尾巴,他也不甘示弱的回道:“我是人,当然听不懂鸟语!”牛柔绵冲他鄙视的吐了下舌头,然后潇洒的走出电梯。

接下来的下一个工作,又由于在加班时牛柔绵大放厥词,向同事们讲解办公室里的方程式而被解雇。

聪明的老板 + 聪明的雇员 = 利润

聪明的老板 + 愚笨的雇员 = 高产

愚笨的老板 + 聪明的雇员 = 升迁

愚笨的老板 + 愚笨的雇员 = 加班

加班时就老实点嘛,哎~真是学不乖!

之后又几经沉浮,牛柔绵找工作都快愁出白头发了,眼见就要从海带变成海公公了,这时又应到了一份工。

当牛柔绵再度踏入那座写字楼,她已是家喻户晓了,所过之处均引起众人的侧目。牛柔绵下决心这次一定要坚守住这份工作。这次的老板是个宽厚的中年人,牛柔绵觉得他对自己百般照顾,她从心底感谢他没有用有色眼镜看她这个前科累累的人。由于心理压力过大,在老板将公司磨了一个星期的玻璃模具交由牛柔绵送往客户公司时,牛柔绵接过模具后手就止不住的抖动,最后还是失手将贵重的模具样品摔碎了,慌乱捡起碎玻璃时,竟然还把手给扎伤了。老板虽然面色凝重,但是并未责备牛柔绵一句。想到老板对她的照顾,牛柔绵心中尤觉有负老板,于是主动提出请辞。牛柔绵觉得在被辞退和自己提出请辞中,后者会使自己拥有心理优势,不会对下次找工作造成心理阴影。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牛柔绵能有阴影,那阴影早够一连人乘凉了!

牛柔绵坐在“对面缘”中叫了三大碗阳春面,放纵的吃着,望着自己缠有纱布的手,眼泪伴着酸苦而出,大滴大滴的落在碗中。此时让牛柔绵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幼时的事情。小学她是大舌头,一次上课读课文,有句是“同学们在操场做操。”牛柔绵连读了三遍,C和CH就是读不好,最后老师让她坐下换其他同学来读,她就是不肯坐下,一遍又一遍的读,读了大概10遍以上还没有读对,那次她第一次为自己哭了。之后,她每天对着自己家的墙练说话,最后中学的时候当上了唐僧最佳辩手。还有就是小时她踢毽子,每次从不能踢超过2个,被其他同学嘲笑,于是她每天放学后就在家门口踢毽子,直到练到一口气可以连续踢376个,再去横挑当初嘲笑她的同学,后来代表学校三年参加踢毽子比赛,不过两腿有一个时期好象不一边长了。牛柔绵平生最受不了别人瞧不起她,她是个绝对不会被嘲笑打倒、不肯轻易认输的倔强女人!桑德堡曾说,生活就象洋葱头:你只能一层一层地把它剥开,有时你还得流泪。人只要不投降就还没有被打败。牛柔绵想至此,抹了抹眼泪鼻涕,继续猛吃着眼前的阳春面。

这一幕刚巧被踏进“对面缘”的杨淳勉尽收眼底。他默默的转身走出了“对面缘”,心中却有种莫名的情绪涌动着,让他心绪不宁。

牛柔绵痛快的吃了三大碗阳春面,心情有所好转,不过想再在那座写字楼找份工作,看来也并非易事。而且眼下手也受伤了,于是决定先在家休息几日,调整情绪,写写网络连载小说,虐待小说里的男猪来发泄一下。牛柔绵自我鼓励着,上帝关上一扇窗,是为了给你推开另一扇窗。说不定,小说能出版了呢。(可怜的牛柔绵,我忘了通知你,近期间天堂持续暴雨天气~上帝近几日都不会开窗户~


而杨淳勉这几日每次乘电梯的时候都在电梯关上门后有种莫名的怅然。而去“对面缘”也再没见到那个让他恨得牙根痒痒的霉女。
牛肉面和阳春面两人的关系微妙得就仿佛那花椒。缺少了花椒,人生这盘菜徒然少了一种味道,但是如果不小心吃到花椒,又要赶紧吐出,否则就会觉得嘴麻麻的,有点难受。
牛肉面+阳春面=柿子


在家养伤的第一日,牛柔绵浑浑噩噩泡在网上,边吃巧克力边上网,一天下来突然觉得牙齿很痛,于是不得不去看牙医。医生说她十几年前补过的蛀齿需要重新修补了,此外她正在长智齿,而且长出的半颗智齿已经发炎,而没长出的其他三颗位置又不对,必须做个小型手术趁没有长出前拔掉。交完手术费用,定好拔牙手术日期后,医生先给牛柔绵的两颗蛀齿重新修补,修补过程中局部麻醉了一下。

牛柔绵回到家,开始煲汤。因为嘴上的麻性还未完全消失,于是躺在床上暂时休息一下等汤,谁知却这么一倒头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牛柔绵在一股焦糊味中醒来,突然意识到汤还在火上。赶到厨房的时候,厨房四壁已被烧黑,虽然牛柔绵迅速将火关掉,并且用水管自行灭火,但厨房的设施依然被烧得惨不忍睹。牛柔绵在德国的几年其实也经常忘记关火,她在生活方面就是这般粗神经。但是由于她住的宿舍是四人WG,(自己一屋,厨房厕所等公用。)而且德国的灶台是电灶台,并非国内的煤气灶台,所以不易失火。

牛柔绵虽然赔偿了厨房的损失,但是房东却不愿意再将房子租给她,于是她不得不另找租房。在旅馆暂住一夜后,转日牛柔绵将她那少得可怜的行李存到家乐福的柜子里后,便去租房。奔波了大半日,总算幸运的找到一处房子,看好后牛柔绵去银行给户主取租房押金。

几经折腾,牛柔绵银行帐户上的钱已只剩下六千块出头了。牛柔绵将银行里的钱一次全部取出,特意捆成六小捆后才仔细的放入皮包。孰不知她刚出银行便被坏人盯上了,可是她却丝毫未觉。毕竟在国外待久了,防范意识降低很多,也少了些警惕性。牛柔绵在德国上学每天往返做2个多小时火车,每次上车就睡,到站才醒,连续几年从未被偷过任何东西。

走了没几步,牛柔绵感觉自己的皮包被人猛然一拽。牛柔绵怔了一下,回头一看,正见一黑衣男子正抢拉她的皮包。牛柔绵随即回扯,这么一拉一扯,从小皮包中掉出一捆一千块。黑衣男子抢过她的皮包拔腿就跑。牛柔绵拾起那捆钱,立即追上,边跑边喊,可是路人见黑衣男子手持匕首,并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牛柔绵想到这是她的全部家当,也急红了眼,扒下高跟鞋,穿着袜子在大街上疾跑。转过一个街口,牛柔绵猛然撞到一人,被撞了个屁股墩。拿眼一扫,此人也正身着一身黑衣,于是迅速站起来,抓住对方,喝道:“死贼,还我皮包!”仔细一瞧,>_<,这男人竟是杨淳勉!再焦急四顾,却早已不见抢劫犯的踪影了。牛柔绵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终于向杨淳勉开炮了。

“MD,为什么我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不早也不晚,遇到你这个衰人!全世界就属北京马路最宽,你走哪不好,偏就挡了我的路。现在抢我钱的人跑了,你赔我钱,否则不放你走!”

“我不挡你,你就追得上了?瞧你那小短腿!”见牛柔绵立即瞧了瞧自己的腿,杨淳勉心里觉得一阵畅快,继续趁胜追击:“我赔你?你弄坏我那么多东西,我还没找你赔,你却反倒让我赔了?”杨淳勉不知为何每次碰到这个霉女,和她说不上两句就开始吵架了。

牛柔绵越看自己那腿越郁闷,反驳道:“电线杆子腿长,它跑得动吗?再说了,我不就弄坏你公司一台复印机吗?”

杨淳勉一愣,随即回道:“还说呢,你骗我说你得过非典,害我扔了一套Dunhill西服领带和公文包。”

牛柔绵一热血,一把将剩下那捆一千块摔在杨淳勉手里,意气用事的说:“赔你总行了吧!” 杨淳勉望着这捆还不够买条二手DUNHILL领带的钱发愣,而牛柔绵此时已和他擦身而过。

牛柔绵走了几步,就觉得不对劲了,发现自己几乎身无分文了,而且脚上也火辣辣的疼,大概追坏人时伤到了,方才一直很紧张所以并未发觉。牛柔绵套上鞋子,开始后悔方才的冲动。咬了下嘴唇,又折了回去,对仍在发愣的杨淳勉理直气壮的说:“我想了想,你的那些东西估计就值900块,所以你要找我100块。”没等杨淳勉回答,牛柔绵便从杨淳勉手上的那捆钱中抽出一张一百面值的钞票,挑衅的睨了杨淳勉一眼,转身走了。刚转过身去,脸立即就耷拉了下来,面色凄苦,一瘸一拐的走了,暗自心疼着那平白流失的900块。

牛柔绵去最近的警察局报案,正赶上扫黄警带着一群妓女回局,牛柔绵神情沮丧的跟在人家身后进了警察局。好不容易排到她了,警察打量了下头发凌乱,脚上受伤的牛柔绵,冷冷的说:“看来你拒捕啊!”

“警察叔叔,您弄错了!”

“行了行了,别喊我叔叔,我当不起!”警察不耐烦的挥挥手,然后头也不抬,问道:“叫什么名字,第几次被抓啦?”

=_= 牛柔绵蹭的站起来,大声说道:“我是来报案的!”

警察懒懒抬了下眼皮,说道:“报强奸吗?”

“啪”的一声,牛柔绵猛拍了下桌子,随即觉得手拍得生疼,赶紧吹吹。这时有其他警察闻声过来,说道:“你报案去那边,在这边凑什么热闹!”牛柔绵随即被推到了另一边。

这边处理报案的民警态度十分友善,和刚才那名审问的警察态度截然不同。牛柔绵终于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对待革命同志要象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象严冬般冷酷无情的差别待遇了。

牛柔绵向民警报完案,民警客气的说道:“一般低于几万的小案子,我们不会特殊采取行动,只能留待以后有机会捉到那个犯人再通知你。你也看到了,这平时有很多其他案子等待我们处理,我们也是分身乏术,希望你能谅解。但是你丢的护照证件之类的,一旦我们找到会及时通知你的。你可有联系方式?”

“我的手机丢了,现在身上就还剩一百块,都不够买车票返乡的,您能把我当盲流遣送我回乡吗?”牛柔绵手放在桌上,俯低身子,恳求的望着民警。完了,牛柔绵都沦落到要抢占盲流的缺了!

民警笑了笑,说道:“你可真会开玩笑。这样吧,等你有了电话再来局里登记一下。现在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牛柔绵万般无奈的离开警察局。回想当初在德国,那警察都闲得很呢。记得她刚到德国,她过马路,放眼望过去,视线范围内根本无一辆车,于是没管红灯过马路了,谁知好巧不巧的正赶上马路边停着一辆警车,于是被警察捉个正着。警察问她,看到红绿灯了吗?她说看到了。后来又问她为什么看到红灯了还过马路。她说,没车啊。于是警察又问她是否色盲,结果牛柔绵色盲这词没听懂,不知怎么回答,最后差点被拉到警察局去做色盲检查。这第一次来中国警察局报案,才发现国内的警察竟然这么忙,根本无暇理会小案子。想想也是,拐卖孩子这类的大事情还等着处理呢,这等丢钱的小事确实也要推后处理了。

牛柔绵终于快应验了她的那句“大病初愈(牙病),居无定所”了,看来瞎话也不能随口乱编的。现在她的手机和电话本全都一起随皮包丢失了,尤其刚回国不久,除了记得父母的电话,其余电话根本还未打熟到用脑子记下来。牛柔绵几次拿起电话想打给父母让他们汇钱过来,犹豫再三,又几次颓废的放下电话。记得牛柔绵在国外读书期间遭受重大打击时,没有通知父母就回到了家。当父亲下楼,看到牛柔绵在楼下坐在大行李箱上时,当时以为牛柔绵被遣送回国了呢。二话不说,就把牛柔绵迎进屋,为她做饭,还安慰牛柔绵说人没事回来就好,其他并不重要。牛柔绵听后眼泪更是止不住,吓得她父亲连忙去叫她母亲也赶紧回家来。那次后,牛柔绵父母说了,不管她在外边有什么不顺心,只要他们活着一天,就不会让她没饭吃。

小卖部的大嫂终于看不下去了,不耐烦的问道:“你到底打电话不打啊?”

牛柔绵心虚的放下电话,诺诺的说:“我试试你这电话拿起来舒服不舒服嘛,不打了,拿着姿势怪不舒服的!”在大嫂的怒瞪下,牛柔绵慌忙离开了小卖部。

牛柔绵将这仅有的100块小心的塞在胸衣中,在街上晃悠着。这时,远远的看到有个一元硬币在地上闪闪发亮,她连忙跑了过去,待看清楚后,怒道:“谁TMD痰吐得这么圆啊!”

旅馆也住不起了,牛柔绵索性进了一家网吧上通宵。先上网发了个告示通知读者她不能继续更新了,随即给有可能在一个星期内能帮上她的所有朋友发EMAIL,又给QQ上的一些朋友留了言。可是她大部分的朋友要不还在德国没毕业回来,要不就是在她家乡的城市并不在北京,所以几乎全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型。而且回国后因为她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所以尚未来及和大家联系,这一联系就是向人家借钱,有点难以启齿。在QQ上碰到几人,见是开口借钱,要不就是突然下线了,要不就是搪塞几句说下次再联系之类的话。牛柔绵越发沮丧。

在网络上游荡了一个通宵,早上牛柔绵精神恍惚的飘到早点铺去吃早饭,却在一条窄小的马路上差点被一辆红色凌志撞到。

不过人的霉运就象人的好运一般,总有到头的一天。当霉运或者好运到达了顶端,便会开始向对方转变,就宛如那钟摆一般。牛柔绵的霉运也终于在这天走到了头。

车上一名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摇下车窗,探出头,摘下眼镜,迟疑的打量着牛柔绵,随即惊喜的喊道:“牛柔绵?”牛柔绵梦游似的看向那年轻女子,眼神痴呆。可怜牛柔绵还没吃早点油条呢,就跟得了老年痴呆症似的了。

此时女子已激动的走下车,一把拉住牛柔绵,难掩重逢喜悦的说:“柔绵,是我!卓佩皎啊!”

随后,卓佩皎开车带牛柔绵到了一家高级的咖啡厅。卓佩皎是牛柔绵高中时期的同桌,两人感情很好。高考后,卓佩皎落榜出了国,而牛柔绵则考上国内一所大学。卓佩皎出国后还未来及和牛柔绵联系,两家都由于父母调动的关系搬了家,于是便失去了联系。同是海产品,牛柔绵和卓佩皎混得简直是一天一地。卓佩皎现在已经是海鸥了,经常往返于国内外。而明天她就要离开北京,在欧洲总公司常驻一年了。两人的谈话大部分时候都是卓佩皎侃侃而谈,而牛柔绵则很少提及自己。卓佩皎见牛柔绵手也受伤了,神情也透着苦涩,于是试探的问道:“你现在不顺吗?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牛柔绵点了点头,简单的说了下近来祸事连连的悲惨境遇。卓佩皎听后,爽快的说:“我们几年未见难得在我离京前巧遇,就不墨迹绕圈子了。我知道你也不好刚见面就向我张口,但是现在我的条件允许,你也就不要拒绝了。我在国外的这一年中,北京的房子会空着,你就先住去我那里吧。不过我表哥不知道为什么前一阵突然把他那套房子卖掉了,说房子脏了要换房子,现在他新买的房子正在装修中,他暂时住在我那里,房子装修好,他就会搬出去。你就和他先暂时合住一个月吧。一会,我去银行给你取1万块,你先用着。如果缺钱急用的话,就先和我表哥借。他可是又帅又多金呢,你走运了!”说完,卓佩皎暧昧的单眼眨了一下。

能说出口的感谢大多流于表面,而那些难以表达的感谢往往却是留于心间。因为那种感谢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真正感动。而此时,牛柔绵就是如此,深深的点着头,却说不出半个谢字。

随后,牛柔绵去家乐福取了行李随卓佩皎回了家。卓佩皎的公寓在一个环境不错的高档小区。卓佩皎的表哥昨天飞往上海谈生意,要后天才能回来,而卓佩皎却是明日一早的飞机。据卓佩皎说,她表哥是个外冷心热的人,脾气很好,人也大度,很好相处。牛柔绵心想着,“男人像桃子,女人像鸡蛋。男人外表很软,里面很硬,要慢吃慢咬;女人外壳挺硬,里面很软,要轻拿轻放。”哪里还有什么外冷心热的东西?全都是冰棍厂出来的,从外凉到心!

转日,牛柔绵送卓佩皎上飞机后,去了警察局。警察找回了她的护照和证件,说有人在小巷拾到的。回到了公寓,牛柔绵觉得自己终于时来运转了,于是心情大好的她开始改电话留言:“你好!这里的主人卓佩皎已经挟巨额公款潜逃出国,我们现在已经将这里包围。如果你是卓佩皎本人,请立即无条件投降,坦白你的新地址和联系方式。如果你是卓佩皎的共犯,请留下你的口讯,在我们逮到她后,会第一时间向她通知你的情况。当然,你也有权保持缄默,然而你所说的话将会纪录在案,并做为呈堂证供,任我们处置。”t

牛柔绵晚上美美的睡了一觉,梦中她和《狩猎美男》中的太子甜蜜相会。早上起来,牛柔绵上街买了件新衣服,去理发店修整了下头发,随后回公寓整理房间,买了束鲜花摆在客厅,准备以最好的面貌迎接下午即将出现的金王八。

牛柔绵翘首以待金王八粉墨登场,可对方却姗姗来迟。终于在下午4点钟,有人用钥匙开门了。牛柔绵忙跑到镜子前照看下样子,然后三步两跳的跑去开门。当门打开的时候,牛柔绵和来人同时怔住,随即彼此怒目而视。牛柔绵那满心期盼的金王八不是别人,正是那冤家杨淳勉!
杨淳勉这一到家,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来给他开门的竟是牛柔绵。于是两人就跟斗鸡似的,头发都立起来了。

“你是我表妹雇的钟点清洁工吗?”杨淳勉想了半天,觉得这是唯一的可能性,这个霉女已经失业沦落到做钟点工人了?

牛柔绵一下就被激怒了,“狗眼看人低,狗嘴里不长狗牙,狗头猪脑没智商!”抬手就要把门关上。杨淳勉抢先用手搁住了门,进了屋。

“你到底为什么在我表妹家?如果你不能给出合理解释,休怪我请你出去了。”杨淳勉放下行李后,厉声说道。

“我是你表妹的高中同学,她说她在欧洲的这一年中让我住在这里,说你只是暂住。你有什么资格请我出去,我请你出去还差不多!”牛柔绵不甘示弱。

“我是她表哥!而且这公寓当初我替她付的头期呢!我算半个主人!”杨淳勉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想轰他走。

“我是她同学!不,是相好!而且这公寓当初……当初还是我爸做建筑工人建的呢!我算整个楼的奠基人……的后代!”牛柔绵又满嘴跑火车了。牛柔绵啊,刚脱困,情形稍为转好,这尾巴又翘起来了!

杨淳勉觉得很难和这个疯女人沟通,于是说道:“我表妹的电话是多少,我自己打过去问!”

“她还没打电话回来,你先等等吧。她至少明天安顿下来才会打电话回来。如果你今天实在无法忍受和我同住一个公寓,你可以出去住旅馆,我不会拦着你的。”牛柔绵边说边得意的摇头晃脑,摊了摊手。

“你~~你~~”杨淳勉没想到自己这半个主人竟要被牛柔绵这个外人轰去旅馆,已气得说不出话了。

“你看你,话都说不清楚,还在这里咿呀咿呀的干嘛?!爱因斯坦九岁时不能流利说话,他妈妈曾一度以为他是弱智呢。而你不是以为,是确认是。”牛柔绵得势不让人,可见杨淳勉已被气得快到极限了,也不敢再多刺激他了,万一弄不好真被轰出去了,可就得不偿失了。牛柔绵下巴一扬,说道:“那咱就看看谁先忍不住想搬出去住!”说完,进了自己的屋。杨淳勉则跌坐在客厅的沙发直喘粗气。

转日清晨,杨淳勉洗澡时,牛柔绵要去厕所。可杨淳勉任牛柔绵敲门,他就是不开,反在牛柔绵的威胁下,气人的在浴室里唱起了歌。牛柔绵一叉腰,隔门威胁道:“你不开是吧!有你后悔的!”

牛柔绵穿着宽松的睡裙,拿了个沙发背垫放在肚子处固定好,然后穿上大衣鞋子,出了公寓。在邻居的门前站住,又将头发特意弄乱,沾了点唾沫抹在眼下,然后搞出一副极其受伤憔悴的表情,保持住后,终于敲了门。邻居大哥开了门,牛柔绵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说:“请问能借用下你家的厕所吗?我是你邻居杨淳勉以前的女友,他听说我怀孕后,就……”牛柔绵又抹了抹鳄鱼眼泪,幽咽的说:“你也知道孕妇多尿,而他那个人竟然狠心的不让我进门,你能好心的借我厕所用一下吗?”牛柔绵扑闪着她那貌似无辜的眼睛。邻居大哥二话不说,将她让进了屋。牛柔绵快速用完厕所后,本想就道谢离开,谁知邻居大哥体贴的给她倒了杯热水,让她坐下,说了许多劝慰她的话。什么现在社会坏男人多啊,女人要学会保护自己啦之类的,真是语重又心长啊,听得牛柔绵直犯困,可还是不得不点着头。最后牛柔绵总算在适当的时候提出告辞,热心的邻居本想将她送到楼下替她叫车,牛柔绵连忙摆手拒绝,说也许杨淳勉气头一过就会为她开门了。邻居大哥不放心,替她敲了门,半天不见杨淳勉来开门,也有些急躁。牛柔绵想到一会杨淳勉来开门可能会被戳穿,忙对邻居说:“一会,请您不要多言,否则您走后,我会很为难的……”牛柔绵欲言又止。邻居大哥一听怒目一瞪,吓得牛柔绵一哆嗦。邻居大哥随后看到牛柔绵一脸的受虐小媳妇样儿,也只得答应。不久,杨淳勉开了门。见是牛柔绵本想质问她为何不带钥匙,可见旁边有邻居在也不好发作。邻居大哥鄙夷的瞄了杨淳勉一眼,说道:“你不能对她好些吗?”牛柔绵慌忙阻止邻居大哥继续出声,邻居大哥呸了杨淳勉一声,嘱咐牛柔绵:“实在不行,你再来我这里。”说完,回了家。牛柔绵待邻居进屋后,穿过不明所以的杨淳勉,大赖赖的进了公寓。

牛柔绵将沙发背垫抽出,往沙发上一扔,直奔新手间洗漱。杨淳勉隐约觉得不对头,紧跟几步,追问牛柔绵:“你到底干了什么?”

牛柔绵边刷牙边含糊不清的说:“没干什么!就是说你把我们母子抛弃了而已。”说着,还气人的摸了摸肚子。杨淳勉脸色立变,气得发抖,用手指着牛柔绵,“你~~~你~~~~”牛柔绵边漱口,边笑着说:“你什么你,小爱因斯坦!”

杨淳勉摸了摸胸口,平复了下激动情绪,走开了。心想,这个女人气死人不偿命的,他的视线中最好不能有她。幸好他没心脏病,否则估计几箱速效救心丸也不够吃。

没多久,牛柔绵洗梳好准备出门了。她出门前,杨淳勉突然叫住她,认真的说道:“在写字楼,你可别与其他人说和我住在一起!”

“切!我才不去那写字楼呢!”牛柔绵白了杨淳勉一眼。

“你终于放弃在那座写字楼找工作了?”杨淳勉面露喜色。

“这个嘛!”牛柔绵突然变得十分严肃,“当初我找那座写字楼的工作就是为了气你。现在我已经和你住一起了,天天都能气到你,我还去那写字楼干嘛?”牛柔绵说完,得意的看到杨淳勉的笑容被怒容代替,转身出了门。其实牛柔绵觉得那座写字楼很邪,她在那里就不会走好运,所以决定去其他地方找工作了。

杨淳勉气得鼻子快歪了,忙扶了扶鼻子,心中暗作决定,以后还是少理这个女人为妙。然后念碎碎的嘟囔着:“我不理她,我不生气!我不理她,我不生气!”就这么做着心理暗示,也离开了公寓。

杨淳勉到公司后,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接下来的一个月不能如此被动,这才和牛柔绵过了一日生的气就够充起一热气球了,这样是长久下去,他简直成自行车电打气了。不行!他得采取主动!于是他让刘副总去找几名灵牙俐齿的女职员,给他来个口才特训。

牛柔绵则去了一个招聘会,在招聘会上正碰到她以前的一个朋友章雨在招聘剧组工作人员。牛柔绵一想到说不定被导演看上,从此当上了大明星,就赶紧应下了这份工。章雨简单交代了下,牛柔绵就美滋滋的回家了。

杨淳勉这一天过得可不顺利,经由一天几名女职员喷火般的地狱口才培训,杨淳勉的口才虽然没有长足的进步,但是心脏却已磨练得坚不可摧了!同时心里深深感慨,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女人如此可怕呢?原来女人才是侏罗纪时代代代流传下来的最大武器,杀人于无形和张口之间。得建议古龙的《七种武器》加上女人的嘴这一条,兵器排行榜雄居第一位。

牛柔绵刚回公寓不久,便接到卓佩皎打来的电话。

“柔绵,我到了,我的电话是XXXX,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对了,你见到我表哥了吗?”

“见了!(我八百年前就认识那挨千刀的死男人!)”

“是不是很帅?”

“帅!帅得我每天直流口水!(不过是骂他的唾沫!)”

“你走好运了,到时别忘了好好谢谢我哦!”

“一定!(谢谢你给我一个近距离折磨他的机会!)”

“那你和我表哥好好相处,我不多说了,要出门了!”

“好,世界和平全靠我们俩实现了!(我们俩只是海湾局部战争不影响世界和平。)”

这时,牛柔绵听到开门的声音,连忙挂了电话,把她记着电话的小纸条也顺手塞到了沙发缝中。她可不想让杨淳勉打她的小报告!
  杨淳勉进屋后,见牛柔绵刚放下电话,怀疑的问道:“刚才谁打来的电话,我表妹吗?”

“不是,我的一个追求者而已。”

“就你还能有追求者?”杨淳勉心想,哪个不长眼的追求这个疯女人啊。

“嘿吼!你是不明白我的美好啊!”牛柔绵得意扬扬的说。杨淳勉脸一黑,心想我就是太明白你的霉好了,才这么说的!牛柔绵继续自夸的说道:“曾经有个帅锅要与我共赴黄泉,我是死活不肯啊!(帅锅:你再不还我钱,我就和你同归于尽!)。曾经还有个帅锅与我相约到下辈子,结果我想他也许下辈子做猪,所以就算了。(帅锅:想追求我?下辈子吧!)曾经有个帅锅肯为我和其他男人拼命。(帅锅:你们再说我和牛柔绵天生一对,我就和你们拼了!)曾经还有个帅锅肯为我而死。(帅锅:跟你在一起,我宁愿死!)你说我这魅力,那是一队坦克也挡不住的!”

杨淳勉越听越对这个社会感到绝望,难道现在的帅哥都如此没品位没大脑了吗?想了想,觉得只有一种可能性,他迟疑的问牛柔绵:“你说的这四种情况是同一个人吧。”

“当然不是。是四个人!”

杨淳勉这心里凉飕飕的,暗自想着,以后谁TMD的再叫他帅哥他就和谁急!想了想,又问:“你以前是不是在精神病医院工作过?他们四个都是你曾经看护过的患者?”)

“你以为他们都象你这样没品位,没大脑啊!”牛柔绵杏目一瞪,气呼呼的回房了。

=_= 杨淳勉感慨着:“天啊~~~什么世道!”摇着头也进了自己的屋。

牛柔绵想到过几天就要做手术拔牙了,手术后有几日不能畅快的吃东西,于是去买了几个猪脚,决定晚上啃卤猪脚,在牙拔之前再榨取点牙的剩余价值。牛柔绵这人就是爱吃,当初刚到德国留学时连蒸米饭都不会的人,就因为不想委屈自己的胃,几年下来已做得一手好菜。

杨淳勉自从上大学后,再到后来的出来做事,再很少有机会吃到家常便饭了。杨淳勉沿着卤猪脚的味道就从房间到了厨房。刚在厨房驻足,就被牛柔绵一个大白眼给瞪得诺诺的走了。可是杨淳勉实在抵制不了满屋飘溢的卤香味。于是进啊出的,每隔一会就去厨房冰箱拿点东西吃。最后杨淳勉索性坐在房厅里看电视了,烦躁的不停换着频道。牛柔绵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心想,你小子完蛋了,今天注定让我敲!

牛柔绵故意将卤猪脚的味道再弄得四处飘散些,然后端到饭厅,鬼笑了一下,摆上两个盘子,然后笑眯眯的招手叫杨淳勉一起过来吃。杨淳勉喜出望外,心想着这女人还没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顾不上想太多,连忙坐到饭厅。杨淳勉刚夹起一个猪脚,牛柔绵就慢悠悠的开口了:“香味免费,猪脚900!”杨淳勉夹猪脚的手这么一顿,差点就将猪脚掉在地上。牛柔绵瞥了一眼杨淳勉,继续不紧不慢的说:“掉地上浪费了,另多罚款1000!”杨淳勉赶紧小心翼翼的将猪脚放回盘中,刚要说话,却又听牛柔绵说道:“光碰不吃,半价450!”杨淳勉一听,差点晕了过去。这幸好他还有点钱,否则这穷人百姓家碰到牛柔绵还不被她榨干了!牛柔绵得意的看着落入她陷阱不知如何是好的杨淳勉,头向前一探,笑面相迎的说:“衰哥,你做好决定了吗?猪脚凉了没吃,同样按吃了计费!”杨淳勉一想,反正他也碰了,那还是吃最合适了。大概这女人心疼当初给他的那900块钱,耿耿于怀借机报复。反正当初那900他也没想过要拿牛柔绵的,这次让她拿回去就拿回去好了。想到这里,杨淳勉有几分不甘的说:“我付900块吃!”随后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不开黑店真可惜了你这点才能!”牛柔绵眼睛一眯,摇头晃脑气人的说:“我这叫劫富济贫!”望着正啃猪脚的杨淳勉,牛柔绵突然冷冷的蹦出一句:“我不习惯和他人共用一桌!”样子宛然是当初他俩初见时杨淳勉的神情。见杨淳勉抬头看向她,她吐了吐舌头。杨淳勉无奈的说:“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女人!”于是继当初他们初见之后,经过那么长时间,两人再次坐到同一张桌前,吃了一顿算是气氛和谐的晚饭。

饭后,牛柔绵上网写小说,但是遇到了瓶颈,于是出来客厅看电视。而与此同时,杨淳勉在屋里读书也看得累了,于是也出来准备看会电视。两人出屋时正好碰到了一起,眼神一对,随即意识到对方的目的和自己相同,立即同时扑向遥控器。

杨淳勉人高马大,长手长脚,先出小个子的牛柔绵快半个身子。但是牛柔绵这人才不管那套呢,一见比杨淳勉落后,登时一急,就从杨淳勉的身后扯住他在家穿的宽松裤子,结果生生的就将杨淳勉的裤子拉得露出了整个屁股。牛柔绵这才发现杨淳勉竟然是不穿内裤的,不过她的惊讶大不过杨淳勉,杨淳勉万没想到牛柔绵竟然会拉他的裤子。而牛柔绵趁杨淳勉提裤子的空,已先一步抢到了电视遥控器。牛柔绵“嘿吼嘿吼”装作大猩猩拍了两下胸膛,然后跳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杨淳勉此时已拉好裤子,怒瞪着这个女人,深吸了一口气,也坐到沙发上。

牛柔绵转到了电视剧频道,虽然她也不是很爱看泡沫电视剧,但是见杨淳勉眉头紧皱,一副不能忍受的样子,明显比她更不爱看,于是她也就坏心的不换频道了。在电视插播广告的时段,杨淳勉问牛柔绵能不能转看下其他频道。牛柔绵犹豫了一下,将控制器递给了杨淳勉。杨淳勉转到《动物世界》后,感慨的说:“动物世界都比那个爱情电视剧好看。”

看了一会,牛柔绵说那边开始了,于是拿回遥控器转回电视剧频道,见杨淳勉神情不满,规劝他说:“你也和我一起看爱情电视剧吧,这个和动物世界没什么两样!”杨淳勉见这个女人就是和他做对,指着电视,怒问:“这个哪里和动物世界象啦?”牛柔绵手一摊,解释道:“有什么不一样?都是雌的在前边,雄的在后边,跑呀追的,这不和动物世界差不多吗?”

=_=

杨淳勉觉得这女人十分危险,简直比病毒还易侵害人的身体,为保安全还是离她远远的好,除了做饭还有几下子,简直是一无是处。杨淳勉站起身准备回房。刚走两步,却听牛柔绵在身后打趣的说:“嘿嘿,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屁股长得比你的脸有型多了!”杨淳勉回头怒瞪牛柔绵,却无意间瞥到沙发缝有个纸条,于是过去拿了起来。牛柔绵一见,心中大呼不妙,连忙伸手去抢,杨淳勉凭借自己个高忙把纸条高举起来,牛柔绵蹦了两下,够不到,眼见杨淳勉就要打开纸条了,情急之下张嘴在杨淳勉的胳膊上就是一口。杨淳勉吃疼但却没放下纸条,牛柔绵见一招不成索性猛的将杨淳勉推倒在沙发上,随后扑过去就要夺。谁知道杨淳勉手一闪,牛柔绵竟扑了个空,就这么生生跌趴在杨淳勉的身上,而嘴唇则不偏不倚的印在了杨淳勉的嘴唇上。两人随即身体一僵,同时怔住,直直的望着对方。牛柔绵先一步反应了过来,随即抢过仍在发怔的杨淳勉手中的纸条,赶紧塞到胸衣中,然后快速的站起身。与此同时,杨淳勉也跟屁股上扎了一针似的,一下跳起来。两人同时直奔洗手间,分别拿起自己的牙刷,在洗脸池对着刷起了牙,边刷还边嫌恶的瞪着对方,越互相看,刷得就越用力,就这么较劲儿的刷着。牛柔绵本来刷好了,但见杨淳勉刷了一遍还觉得不够,又挤了一次牙膏重新再刷,她也不服输的重新挤了一长条牙膏继续和杨淳勉对着拼着刷。不知刷了多少遍,直到刷得牙龈开始发痛,两人才住了手。

杨淳勉看了看牛柔绵的胸部,问道:“刚那是什么纸条,你这么拼命。”刚说一句话,杨淳勉就觉得牙床生疼,好象刚才被刷得掉了一层皮似的,于是微皱了下眉头。牛柔绵回道:“男人的情书!没看我放胸衣里嘛,我要时刻放在‘心’上。”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牛柔绵说话的时候嘴里也疼得紧。杨淳勉见牛柔绵已将纸条放在他不可能去抢的地方了,也就只得作罢。杨淳勉望了望被牛柔绵咬得有些微出血的胳膊,气愤的看着牛柔绵。牛柔绵瞅了眼杨淳勉的伤口,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那血好象不全是你的,好象是我牙龈上的血。另外在附加一个坏消息给你,我的爱滋病检查结果还没下来呢!”

=_=||| 杨淳勉虽然知道这女人就爱骗他气他,这个一定也是假的,但是心里还是很别扭不安。两人较劲的互瞪着对方,随后心中暗骂着对方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并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抢到电视。

牛柔绵和杨淳勉两人的关系就好象是那柿子,没熟的时候,涩涩的,硬硬的,可熟透之后,你会发现它甜甜的,有一丝丝的麻,就好象是爱情的味道。

The Myth 说...

牛肉面+阳春面=花椒


当海草放下自己留过学的想法,不再计较工作待遇时,原来工作也不是那么难找的。牛柔绵才过了两日,就在那座写字楼找到了另一份工作,工作性质介于秘书和打杂的之间。

上班第一天的晚上,正赶上公司开周年庆祝PARTY。老总讲话完毕,牛柔绵就立即投身于火热的自助餐吃列。这样熟悉的情景让牛柔绵不禁想起当初在波恩大学两次参加自助餐的往事。

第一次,是波恩大学的新生会,牛柔绵赶到的时候自助餐已经开始了,所以她没赶上先前的校长讲话。四处走来走去夹东西,刚弄满一盘子准备开吃却被一名德国老人拉住说话,问东问西。牛柔绵本就来的迟,眼见食物就快被扫荡了,这个心焦啊,可脸上却不得不摆出国际脸(国际友人的标准笑脸的简称)。聊了很久,最后有人提议给他们拍合影。老人欣然接受,搂着牛柔绵的肩膀合影。牛柔绵虽然脸上笑容可掬,但是心里却暗骂着老色鬼。拍完合影,牛柔绵礼貌的和老人告别。后来方知那个拍照人是波恩报社的记者,而那位老人则是波恩校长。=_= 另外一次是波恩大学汉语文化学院开的PARTY,牛柔绵虽然是物理系的,一听那里有中国饭蹭,忙颠了过去。吃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啊,结果过几天有同学告诉她,牛柔绵的照片被贴在汉语文化学院拿来招外国学生了。老外的品位果然非同一般!人家说嘴大吃四方,牛柔绵就那么一张小嘴,咋这么能吃呢?还都能吃出噱头来。

公司的这次自助餐可是大手笔,竟然有龙虾吃。眨眼间龙虾就剩下几只了,牛柔绵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突然杀出两名男同事当着她的面先一步将龙虾抢走。这两人真是不知道死活,竟然虎口抢肉!牛柔绵刚要发飙,就见其中一人淡淡的说:“我是老总的弟弟。”牛柔绵质疑的看着他,另外一个人说道:“我可以证明。如果他不是,我的姓任你倒着写。”牛柔绵一听,忙笑着目送老总弟弟和他的狗腿离开。哎,现在早不是尊老爱幼的社会了,有权有势就可以横着走当螃蟹,象牛柔绵这种平头老百姓只能做蜗牛,该缩头的时候千万别冒头。他们两人刚走,一名女同事同情的看了眼牛柔绵,无奈的说:“他们两个又骗新员工。”随后对牛柔绵说道:“那个发誓姓任你写的人,他姓田!”)

说话这空龙虾就只剩下一只了,牛柔绵果狠的下手,谁知突然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和她同时争住这只龙虾。牛柔绵抬头一看,竟是个十六七的小蟀。牛柔绵不管那套,她是认龙虾不认小蟀啊,“松手!”小蟀见状,说道:“我是老总的弟弟,你和我抢?”牛柔绵心想,又一个老总弟弟?老总家就不用计划生育啦!当她是找赵本山买拐的那人啊!小蟀见牛柔绵不信,信誓旦旦的说:“骗你,我把姓倒着写!”不说这个还好,一说牛柔绵更是火大,“你也姓田?”小蟀摇摇头,“我姓王!”牛柔绵终于恼羞成怒,用高跟鞋狠踩了小蟀一脚,然后趁他弯腰又踹了他肚子一脚,终于如愿的抢到龙虾去一边慢慢享用了。龙虾正吃到一半,就见小蟀领着老总来了。“哥,就是她!”牛柔绵立马傻眼了。这才知道原来老总真姓王。>_<

再度失业的牛柔绵灰暗的坐在“对面缘”吃着阳春面,努力的总结着这次失业的经验教训,她觉得主要是由于她没有对上司的姓作以充分的了解。一切伟大的行动和思想,都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每一条成功的路上都有很多狗吃屎的痕迹。这些在她最后成功的道路上根本算不上什么,牛柔绵再次给自己做心理防卫建设。想到杨淳勉那嘲笑的嘴脸,她又重新充满了干劲。

又过了几日,牛柔绵再次在那座写字楼找到一份工作。这次她可是将领导的名字和亲戚关系全部摸透了才来上班的。上班的第一天,从一楼刚进电梯,就看到从地下停车场那层上来的杨淳勉。牛柔绵示威似的仰头迈入电梯,得意的站在杨淳勉身侧。这时突然,一股毒瓦斯弥散于电梯,众人均掩鼻。杨淳勉连忙避远牛柔绵,嫌恶的望着她。众人见杨淳勉看向牛柔绵,随即也都一致用声讨的目光看向牛柔绵。牛柔绵这个冤枉啊,为了澄清自己的清白,她用自己狗一样灵敏的嗅觉轻轻一闻,随即开脱道:“我早上没吃韭菜!”牛柔绵不说则罢,一说众人更是一副坚定屁就是她放的表情了。牛柔绵仔细观察电梯内人的表情,发现就一位中年男人淡定自若,与其他讨伐她的人表情有异。于是她怀疑的指向那个中年男人,说道:“是他!不是我!”众人的视线均移向那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电梯一开门,他立即仓皇离开。)

牛柔绵总算没有含冤,心情舒畅的走入新公司,谁知道没多久就被唤去老总办公室。到了老总办公室,一推门,她人立时愣住。新老总竟然是电梯中的那个中年男人!=_= 牛柔绵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牛柔绵关门坐下后,就听老总缓缓的说道:“屁大的事你都担待不起,公司要你何用?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老总,不要啊,下次您放的屁我全包了还不行吗?”牛柔绵替自己求情,却见老总的脸色更加难看。于是牛柔绵第三次失业了。

牛柔绵在“对面缘”泄愤的吃着阳春面,边吃嘴里边嘟囔着:“我咬死你!我咬死你!”心里暗暗咒骂杨淳勉三百六十二回,要不是他开始嫌恶的看向她,别人也不会误会她,她也不会去澄清,也就不会得罪老总。总之全怨他!而且她今天还心痛的收到弄坏他车的帐单。牛柔绵默念着戈德史密斯的话:“我们最值得自豪的不在于从不跌倒,而在于每次跌倒之后都爬起来。”于是将战略眼光又放到了下一家公司。请大家为下家公司诚挚默哀三分钟~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的杨淳勉也听说了今日牛柔绵因他而再度被解雇的消息,想起牛柔绵他也是觉得满是好笑。正笑着,突然连打了几个喷嚏,心忖着到底谁在猛骂他呢。转念一想,也许是要感冒了,这几天北京天气转冷了,看来要加衣服了。

这日,牛柔绵再度兴高采烈的乘上那座写字楼的电梯。进电梯的时候特意看了看人群中是否有杨淳勉,没见到他的身影又有几份落寞。不知为何牛柔绵在这座写字楼一找到工作就想先在杨淳勉面前示威一下,不过失业的时候却又怕再无意间碰到他。

这次她可是做了万全准备的,打听好上司的爱好名字性格等等,在电梯里也不敢再多生是非。一路平安的到了公司。今天她来得稍微早了些,因为她知道这个公司的老总十分讨厌员工迟到。她站在新员工的最后一排等待老总讲话。刚过上班点,一人急匆匆的赶进公司,牛柔绵忙一把拉住他,说道:“你怎么来这么晚,老总知道了,你一定会被辞退的。”低声对他说道:“我调查过了,老总这人最讨厌员工迟到,为人刚愎自用,固执保守,心胸狭窄,爱记仇,最讨厌爱出风头的员工。你还是和我一样站在最后一排的好。”这人脸色一沉,不顾牛柔绵的劝阻,径直向前排走去,最后站在前边转过身,说道:“我代表公司的职员欢迎新员工到我的公司工作,除了一个人。” >_< 果然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牛柔绵识相的离开了公司。你等着,等老娘我卷土重来吞并了你的公司。嘿嘿哈~仰天长啸三声!反正吹牛是不用上税的!

又过了一个星期,牛柔绵再次到这座写字楼的时候,竟然已算是小半个名人了,楼里的一些人都认识她,自然是由于她的几度被解雇的光荣历史。也正是由于她钻牛角尖,死认准了就在这座写字楼工作了,工作是越找越差,已经快接近跑腿杂工了。但是我家牛柔绵还是比小强还要坚强的活着。牛柔绵曾说:“阳春面的味道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我无法抗拒。只要一闻到,我就是在坟墓里也会涌出一股力量站起来跟着面味走。”可怜的《陌生女人的来信》的经典词句竟被我家牛柔绵改得面目全非并做为人生信条了。

牛柔绵走进电梯,正碰到从电梯出来的杨淳勉。牛柔绵什么时候沮丧都可以,就是不能在这个超级衰哥面前没了气势和精神。待杨淳勉走过牛柔绵后,牛柔绵仰着头,跨进电梯。电梯关上门后,杨淳勉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着已经启动的电梯。

电梯里,一个青年笑问牛柔绵:“牛姐,你这次上工又打算干几天啊?”这个问题正问到牛柔绵的痛处,但是牛柔绵不得不装出不在意并开玩笑的说:“目前两天是我的目标。牛人都是这样的!为人处事不是正常人能够揣度的!”青年点了点头,好笑着说:“没错,你不是牛A,也不是牛C!”牛柔绵虽然不认识他,不过心想一定是以前某个公司还没来及认识的某同事,真是可恶,幸好没在那公司工作!否则就凭这样的同事,老板不辞退我,我自己也要请辞!(你舍得嘛?!)
这次牛柔绵如愿以偿的工作到第二天,但是第二天,牛柔绵在午休时上网改她的网络小说《狩猎美男》,谁知道竟改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也不知,被老板又捉了个现行反革命。老板厉声问:“你在干什么?”

“我在找东西。”

“找什么?!”老板提高语调。

“找……找借口。”

牛柔绵扫了眼在一边等看笑话的几个同事,心里一凉。到了上班时间也没有一个同事来提醒她一声,估计老板也是有人故意引来的,难道他们就这么想看自己被炒吗?现代都市那种落井下石和冷眼旁观他人痛苦的冷漠,到底是社会的发展,还是人类的倒退?

“你不知道公司规定工作时不许上网嘛,否则开除!”老板看来心意已决,毫无回转余地。牛柔绵见被解雇已成定局,索性站起来,大声说道:“你有看到我工作吗?”说完,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公司。看着那些看到她离开在一边窃窃私语幸灾乐祸的同事,牛柔绵心里一阵恶心。这到底是个什么变态的社会,真象网络上写的那般。q

教授摇唇鼓舌,四处赚钱,越来越像商人;

商人现身讲坛,著书立说,越来越像教授。

医生见死不救,草菅人命,越来越像杀手;

杀手出手麻利,不留后患,越来越像医生。

明星卖弄风骚,给钱就上,越来越像妓女;

妓女楚楚动人,明码标价,越来越像明星。

警察横行霸道,欺软怕硬,越来越像地痞;

地痞各霸一方,敢做敢当,越来越像警察。

流言有根有据,基本属实,越来越像新闻,

新闻捕风捉影,随意夸大,越来越像流言。

在电梯中牛柔绵再度碰到杨淳勉,杨淳勉戏谑的说:“笨女人,又被解雇了?”牛柔绵杏目一瞪,不服气的说道:“ No one is a fool always, every one sometimes.(没有终生的傻瓜,也没有终生不当傻瓜的人。)”见杨淳勉没反应过来,又气人的补充了一句:“听得懂鸟语吗?笨男人!”杨淳勉从小英语就差,这下正被踩到猫尾巴,他也不甘示弱的回道:“我是人,当然听不懂鸟语!”牛柔绵冲他鄙视的吐了下舌头,然后潇洒的走出电梯。

接下来的下一个工作,又由于在加班时牛柔绵大放厥词,向同事们讲解办公室里的方程式而被解雇。

聪明的老板 + 聪明的雇员 = 利润

聪明的老板 + 愚笨的雇员 = 高产

愚笨的老板 + 聪明的雇员 = 升迁

愚笨的老板 + 愚笨的雇员 = 加班

加班时就老实点嘛,哎~真是学不乖!

之后又几经沉浮,牛柔绵找工作都快愁出白头发了,眼见就要从海带变成海公公了,这时又应到了一份工。

当牛柔绵再度踏入那座写字楼,她已是家喻户晓了,所过之处均引起众人的侧目。牛柔绵下决心这次一定要坚守住这份工作。这次的老板是个宽厚的中年人,牛柔绵觉得他对自己百般照顾,她从心底感谢他没有用有色眼镜看她这个前科累累的人。由于心理压力过大,在老板将公司磨了一个星期的玻璃模具交由牛柔绵送往客户公司时,牛柔绵接过模具后手就止不住的抖动,最后还是失手将贵重的模具样品摔碎了,慌乱捡起碎玻璃时,竟然还把手给扎伤了。老板虽然面色凝重,但是并未责备牛柔绵一句。想到老板对她的照顾,牛柔绵心中尤觉有负老板,于是主动提出请辞。牛柔绵觉得在被辞退和自己提出请辞中,后者会使自己拥有心理优势,不会对下次找工作造成心理阴影。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牛柔绵能有阴影,那阴影早够一连人乘凉了!

牛柔绵坐在“对面缘”中叫了三大碗阳春面,放纵的吃着,望着自己缠有纱布的手,眼泪伴着酸苦而出,大滴大滴的落在碗中。此时让牛柔绵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幼时的事情。小学她是大舌头,一次上课读课文,有句是“同学们在操场做操。”牛柔绵连读了三遍,C和CH就是读不好,最后老师让她坐下换其他同学来读,她就是不肯坐下,一遍又一遍的读,读了大概10遍以上还没有读对,那次她第一次为自己哭了。之后,她每天对着自己家的墙练说话,最后中学的时候当上了唐僧最佳辩手。还有就是小时她踢毽子,每次从不能踢超过2个,被其他同学嘲笑,于是她每天放学后就在家门口踢毽子,直到练到一口气可以连续踢376个,再去横挑当初嘲笑她的同学,后来代表学校三年参加踢毽子比赛,不过两腿有一个时期好象不一边长了。牛柔绵平生最受不了别人瞧不起她,她是个绝对不会被嘲笑打倒、不肯轻易认输的倔强女人!桑德堡曾说,生活就象洋葱头:你只能一层一层地把它剥开,有时你还得流泪。人只要不投降就还没有被打败。牛柔绵想至此,抹了抹眼泪鼻涕,继续猛吃着眼前的阳春面。

这一幕刚巧被踏进“对面缘”的杨淳勉尽收眼底。他默默的转身走出了“对面缘”,心中却有种莫名的情绪涌动着,让他心绪不宁。

牛柔绵痛快的吃了三大碗阳春面,心情有所好转,不过想再在那座写字楼找份工作,看来也并非易事。而且眼下手也受伤了,于是决定先在家休息几日,调整情绪,写写网络连载小说,虐待小说里的男猪来发泄一下。牛柔绵自我鼓励着,上帝关上一扇窗,是为了给你推开另一扇窗。说不定,小说能出版了呢。(可怜的牛柔绵,我忘了通知你,近期间天堂持续暴雨天气~上帝近几日都不会开窗户~


而杨淳勉这几日每次乘电梯的时候都在电梯关上门后有种莫名的怅然。而去“对面缘”也再没见到那个让他恨得牙根痒痒的霉女。
牛肉面和阳春面两人的关系微妙得就仿佛那花椒。缺少了花椒,人生这盘菜徒然少了一种味道,但是如果不小心吃到花椒,又要赶紧吐出,否则就会觉得嘴麻麻的,有点难受。
牛肉面+阳春面=柿子


在家养伤的第一日,牛柔绵浑浑噩噩泡在网上,边吃巧克力边上网,一天下来突然觉得牙齿很痛,于是不得不去看牙医。医生说她十几年前补过的蛀齿需要重新修补了,此外她正在长智齿,而且长出的半颗智齿已经发炎,而没长出的其他三颗位置又不对,必须做个小型手术趁没有长出前拔掉。交完手术费用,定好拔牙手术日期后,医生先给牛柔绵的两颗蛀齿重新修补,修补过程中局部麻醉了一下。

牛柔绵回到家,开始煲汤。因为嘴上的麻性还未完全消失,于是躺在床上暂时休息一下等汤,谁知却这么一倒头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牛柔绵在一股焦糊味中醒来,突然意识到汤还在火上。赶到厨房的时候,厨房四壁已被烧黑,虽然牛柔绵迅速将火关掉,并且用水管自行灭火,但厨房的设施依然被烧得惨不忍睹。牛柔绵在德国的几年其实也经常忘记关火,她在生活方面就是这般粗神经。但是由于她住的宿舍是四人WG,(自己一屋,厨房厕所等公用。)而且德国的灶台是电灶台,并非国内的煤气灶台,所以不易失火。

牛柔绵虽然赔偿了厨房的损失,但是房东却不愿意再将房子租给她,于是她不得不另找租房。在旅馆暂住一夜后,转日牛柔绵将她那少得可怜的行李存到家乐福的柜子里后,便去租房。奔波了大半日,总算幸运的找到一处房子,看好后牛柔绵去银行给户主取租房押金。

几经折腾,牛柔绵银行帐户上的钱已只剩下六千块出头了。牛柔绵将银行里的钱一次全部取出,特意捆成六小捆后才仔细的放入皮包。孰不知她刚出银行便被坏人盯上了,可是她却丝毫未觉。毕竟在国外待久了,防范意识降低很多,也少了些警惕性。牛柔绵在德国上学每天往返做2个多小时火车,每次上车就睡,到站才醒,连续几年从未被偷过任何东西。

走了没几步,牛柔绵感觉自己的皮包被人猛然一拽。牛柔绵怔了一下,回头一看,正见一黑衣男子正抢拉她的皮包。牛柔绵随即回扯,这么一拉一扯,从小皮包中掉出一捆一千块。黑衣男子抢过她的皮包拔腿就跑。牛柔绵拾起那捆钱,立即追上,边跑边喊,可是路人见黑衣男子手持匕首,并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牛柔绵想到这是她的全部家当,也急红了眼,扒下高跟鞋,穿着袜子在大街上疾跑。转过一个街口,牛柔绵猛然撞到一人,被撞了个屁股墩。拿眼一扫,此人也正身着一身黑衣,于是迅速站起来,抓住对方,喝道:“死贼,还我皮包!”仔细一瞧,>_<,这男人竟是杨淳勉!再焦急四顾,却早已不见抢劫犯的踪影了。牛柔绵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终于向杨淳勉开炮了。

“MD,为什么我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不早也不晚,遇到你这个衰人!全世界就属北京马路最宽,你走哪不好,偏就挡了我的路。现在抢我钱的人跑了,你赔我钱,否则不放你走!”

“我不挡你,你就追得上了?瞧你那小短腿!”见牛柔绵立即瞧了瞧自己的腿,杨淳勉心里觉得一阵畅快,继续趁胜追击:“我赔你?你弄坏我那么多东西,我还没找你赔,你却反倒让我赔了?”杨淳勉不知为何每次碰到这个霉女,和她说不上两句就开始吵架了。

牛柔绵越看自己那腿越郁闷,反驳道:“电线杆子腿长,它跑得动吗?再说了,我不就弄坏你公司一台复印机吗?”

杨淳勉一愣,随即回道:“还说呢,你骗我说你得过非典,害我扔了一套Dunhill西服领带和公文包。”

牛柔绵一热血,一把将剩下那捆一千块摔在杨淳勉手里,意气用事的说:“赔你总行了吧!” 杨淳勉望着这捆还不够买条二手DUNHILL领带的钱发愣,而牛柔绵此时已和他擦身而过。

牛柔绵走了几步,就觉得不对劲了,发现自己几乎身无分文了,而且脚上也火辣辣的疼,大概追坏人时伤到了,方才一直很紧张所以并未发觉。牛柔绵套上鞋子,开始后悔方才的冲动。咬了下嘴唇,又折了回去,对仍在发愣的杨淳勉理直气壮的说:“我想了想,你的那些东西估计就值900块,所以你要找我100块。”没等杨淳勉回答,牛柔绵便从杨淳勉手上的那捆钱中抽出一张一百面值的钞票,挑衅的睨了杨淳勉一眼,转身走了。刚转过身去,脸立即就耷拉了下来,面色凄苦,一瘸一拐的走了,暗自心疼着那平白流失的900块。

牛柔绵去最近的警察局报案,正赶上扫黄警带着一群妓女回局,牛柔绵神情沮丧的跟在人家身后进了警察局。好不容易排到她了,警察打量了下头发凌乱,脚上受伤的牛柔绵,冷冷的说:“看来你拒捕啊!”

“警察叔叔,您弄错了!”

“行了行了,别喊我叔叔,我当不起!”警察不耐烦的挥挥手,然后头也不抬,问道:“叫什么名字,第几次被抓啦?”

=_= 牛柔绵蹭的站起来,大声说道:“我是来报案的!”

警察懒懒抬了下眼皮,说道:“报强奸吗?”

“啪”的一声,牛柔绵猛拍了下桌子,随即觉得手拍得生疼,赶紧吹吹。这时有其他警察闻声过来,说道:“你报案去那边,在这边凑什么热闹!”牛柔绵随即被推到了另一边。

这边处理报案的民警态度十分友善,和刚才那名审问的警察态度截然不同。牛柔绵终于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对待革命同志要象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象严冬般冷酷无情的差别待遇了。

牛柔绵向民警报完案,民警客气的说道:“一般低于几万的小案子,我们不会特殊采取行动,只能留待以后有机会捉到那个犯人再通知你。你也看到了,这平时有很多其他案子等待我们处理,我们也是分身乏术,希望你能谅解。但是你丢的护照证件之类的,一旦我们找到会及时通知你的。你可有联系方式?”

“我的手机丢了,现在身上就还剩一百块,都不够买车票返乡的,您能把我当盲流遣送我回乡吗?”牛柔绵手放在桌上,俯低身子,恳求的望着民警。完了,牛柔绵都沦落到要抢占盲流的缺了!

民警笑了笑,说道:“你可真会开玩笑。这样吧,等你有了电话再来局里登记一下。现在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牛柔绵万般无奈的离开警察局。回想当初在德国,那警察都闲得很呢。记得她刚到德国,她过马路,放眼望过去,视线范围内根本无一辆车,于是没管红灯过马路了,谁知好巧不巧的正赶上马路边停着一辆警车,于是被警察捉个正着。警察问她,看到红绿灯了吗?她说看到了。后来又问她为什么看到红灯了还过马路。她说,没车啊。于是警察又问她是否色盲,结果牛柔绵色盲这词没听懂,不知怎么回答,最后差点被拉到警察局去做色盲检查。这第一次来中国警察局报案,才发现国内的警察竟然这么忙,根本无暇理会小案子。想想也是,拐卖孩子这类的大事情还等着处理呢,这等丢钱的小事确实也要推后处理了。

牛柔绵终于快应验了她的那句“大病初愈(牙病),居无定所”了,看来瞎话也不能随口乱编的。现在她的手机和电话本全都一起随皮包丢失了,尤其刚回国不久,除了记得父母的电话,其余电话根本还未打熟到用脑子记下来。牛柔绵几次拿起电话想打给父母让他们汇钱过来,犹豫再三,又几次颓废的放下电话。记得牛柔绵在国外读书期间遭受重大打击时,没有通知父母就回到了家。当父亲下楼,看到牛柔绵在楼下坐在大行李箱上时,当时以为牛柔绵被遣送回国了呢。二话不说,就把牛柔绵迎进屋,为她做饭,还安慰牛柔绵说人没事回来就好,其他并不重要。牛柔绵听后眼泪更是止不住,吓得她父亲连忙去叫她母亲也赶紧回家来。那次后,牛柔绵父母说了,不管她在外边有什么不顺心,只要他们活着一天,就不会让她没饭吃。

小卖部的大嫂终于看不下去了,不耐烦的问道:“你到底打电话不打啊?”

牛柔绵心虚的放下电话,诺诺的说:“我试试你这电话拿起来舒服不舒服嘛,不打了,拿着姿势怪不舒服的!”在大嫂的怒瞪下,牛柔绵慌忙离开了小卖部。

牛柔绵将这仅有的100块小心的塞在胸衣中,在街上晃悠着。这时,远远的看到有个一元硬币在地上闪闪发亮,她连忙跑了过去,待看清楚后,怒道:“谁TMD痰吐得这么圆啊!”

旅馆也住不起了,牛柔绵索性进了一家网吧上通宵。先上网发了个告示通知读者她不能继续更新了,随即给有可能在一个星期内能帮上她的所有朋友发EMAIL,又给QQ上的一些朋友留了言。可是她大部分的朋友要不还在德国没毕业回来,要不就是在她家乡的城市并不在北京,所以几乎全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型。而且回国后因为她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所以尚未来及和大家联系,这一联系就是向人家借钱,有点难以启齿。在QQ上碰到几人,见是开口借钱,要不就是突然下线了,要不就是搪塞几句说下次再联系之类的话。牛柔绵越发沮丧。

在网络上游荡了一个通宵,早上牛柔绵精神恍惚的飘到早点铺去吃早饭,却在一条窄小的马路上差点被一辆红色凌志撞到。

不过人的霉运就象人的好运一般,总有到头的一天。当霉运或者好运到达了顶端,便会开始向对方转变,就宛如那钟摆一般。牛柔绵的霉运也终于在这天走到了头。

车上一名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摇下车窗,探出头,摘下眼镜,迟疑的打量着牛柔绵,随即惊喜的喊道:“牛柔绵?”牛柔绵梦游似的看向那年轻女子,眼神痴呆。可怜牛柔绵还没吃早点油条呢,就跟得了老年痴呆症似的了。

此时女子已激动的走下车,一把拉住牛柔绵,难掩重逢喜悦的说:“柔绵,是我!卓佩皎啊!”

随后,卓佩皎开车带牛柔绵到了一家高级的咖啡厅。卓佩皎是牛柔绵高中时期的同桌,两人感情很好。高考后,卓佩皎落榜出了国,而牛柔绵则考上国内一所大学。卓佩皎出国后还未来及和牛柔绵联系,两家都由于父母调动的关系搬了家,于是便失去了联系。同是海产品,牛柔绵和卓佩皎混得简直是一天一地。卓佩皎现在已经是海鸥了,经常往返于国内外。而明天她就要离开北京,在欧洲总公司常驻一年了。两人的谈话大部分时候都是卓佩皎侃侃而谈,而牛柔绵则很少提及自己。卓佩皎见牛柔绵手也受伤了,神情也透着苦涩,于是试探的问道:“你现在不顺吗?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牛柔绵点了点头,简单的说了下近来祸事连连的悲惨境遇。卓佩皎听后,爽快的说:“我们几年未见难得在我离京前巧遇,就不墨迹绕圈子了。我知道你也不好刚见面就向我张口,但是现在我的条件允许,你也就不要拒绝了。我在国外的这一年中,北京的房子会空着,你就先住去我那里吧。不过我表哥不知道为什么前一阵突然把他那套房子卖掉了,说房子脏了要换房子,现在他新买的房子正在装修中,他暂时住在我那里,房子装修好,他就会搬出去。你就和他先暂时合住一个月吧。一会,我去银行给你取1万块,你先用着。如果缺钱急用的话,就先和我表哥借。他可是又帅又多金呢,你走运了!”说完,卓佩皎暧昧的单眼眨了一下。

能说出口的感谢大多流于表面,而那些难以表达的感谢往往却是留于心间。因为那种感谢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真正感动。而此时,牛柔绵就是如此,深深的点着头,却说不出半个谢字。

随后,牛柔绵去家乐福取了行李随卓佩皎回了家。卓佩皎的公寓在一个环境不错的高档小区。卓佩皎的表哥昨天飞往上海谈生意,要后天才能回来,而卓佩皎却是明日一早的飞机。据卓佩皎说,她表哥是个外冷心热的人,脾气很好,人也大度,很好相处。牛柔绵心想着,“男人像桃子,女人像鸡蛋。男人外表很软,里面很硬,要慢吃慢咬;女人外壳挺硬,里面很软,要轻拿轻放。”哪里还有什么外冷心热的东西?全都是冰棍厂出来的,从外凉到心!

转日,牛柔绵送卓佩皎上飞机后,去了警察局。警察找回了她的护照和证件,说有人在小巷拾到的。回到了公寓,牛柔绵觉得自己终于时来运转了,于是心情大好的她开始改电话留言:“你好!这里的主人卓佩皎已经挟巨额公款潜逃出国,我们现在已经将这里包围。如果你是卓佩皎本人,请立即无条件投降,坦白你的新地址和联系方式。如果你是卓佩皎的共犯,请留下你的口讯,在我们逮到她后,会第一时间向她通知你的情况。当然,你也有权保持缄默,然而你所说的话将会纪录在案,并做为呈堂证供,任我们处置。”t

牛柔绵晚上美美的睡了一觉,梦中她和《狩猎美男》中的太子甜蜜相会。早上起来,牛柔绵上街买了件新衣服,去理发店修整了下头发,随后回公寓整理房间,买了束鲜花摆在客厅,准备以最好的面貌迎接下午即将出现的金王八。

牛柔绵翘首以待金王八粉墨登场,可对方却姗姗来迟。终于在下午4点钟,有人用钥匙开门了。牛柔绵忙跑到镜子前照看下样子,然后三步两跳的跑去开门。当门打开的时候,牛柔绵和来人同时怔住,随即彼此怒目而视。牛柔绵那满心期盼的金王八不是别人,正是那冤家杨淳勉!
杨淳勉这一到家,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来给他开门的竟是牛柔绵。于是两人就跟斗鸡似的,头发都立起来了。

“你是我表妹雇的钟点清洁工吗?”杨淳勉想了半天,觉得这是唯一的可能性,这个霉女已经失业沦落到做钟点工人了?

牛柔绵一下就被激怒了,“狗眼看人低,狗嘴里不长狗牙,狗头猪脑没智商!”抬手就要把门关上。杨淳勉抢先用手搁住了门,进了屋。

“你到底为什么在我表妹家?如果你不能给出合理解释,休怪我请你出去了。”杨淳勉放下行李后,厉声说道。

“我是你表妹的高中同学,她说她在欧洲的这一年中让我住在这里,说你只是暂住。你有什么资格请我出去,我请你出去还差不多!”牛柔绵不甘示弱。

“我是她表哥!而且这公寓当初我替她付的头期呢!我算半个主人!”杨淳勉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想轰他走。

“我是她同学!不,是相好!而且这公寓当初……当初还是我爸做建筑工人建的呢!我算整个楼的奠基人……的后代!”牛柔绵又满嘴跑火车了。牛柔绵啊,刚脱困,情形稍为转好,这尾巴又翘起来了!

杨淳勉觉得很难和这个疯女人沟通,于是说道:“我表妹的电话是多少,我自己打过去问!”

“她还没打电话回来,你先等等吧。她至少明天安顿下来才会打电话回来。如果你今天实在无法忍受和我同住一个公寓,你可以出去住旅馆,我不会拦着你的。”牛柔绵边说边得意的摇头晃脑,摊了摊手。

“你~~你~~”杨淳勉没想到自己这半个主人竟要被牛柔绵这个外人轰去旅馆,已气得说不出话了。

“你看你,话都说不清楚,还在这里咿呀咿呀的干嘛?!爱因斯坦九岁时不能流利说话,他妈妈曾一度以为他是弱智呢。而你不是以为,是确认是。”牛柔绵得势不让人,可见杨淳勉已被气得快到极限了,也不敢再多刺激他了,万一弄不好真被轰出去了,可就得不偿失了。牛柔绵下巴一扬,说道:“那咱就看看谁先忍不住想搬出去住!”说完,进了自己的屋。杨淳勉则跌坐在客厅的沙发直喘粗气。

转日清晨,杨淳勉洗澡时,牛柔绵要去厕所。可杨淳勉任牛柔绵敲门,他就是不开,反在牛柔绵的威胁下,气人的在浴室里唱起了歌。牛柔绵一叉腰,隔门威胁道:“你不开是吧!有你后悔的!”

牛柔绵穿着宽松的睡裙,拿了个沙发背垫放在肚子处固定好,然后穿上大衣鞋子,出了公寓。在邻居的门前站住,又将头发特意弄乱,沾了点唾沫抹在眼下,然后搞出一副极其受伤憔悴的表情,保持住后,终于敲了门。邻居大哥开了门,牛柔绵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说:“请问能借用下你家的厕所吗?我是你邻居杨淳勉以前的女友,他听说我怀孕后,就……”牛柔绵又抹了抹鳄鱼眼泪,幽咽的说:“你也知道孕妇多尿,而他那个人竟然狠心的不让我进门,你能好心的借我厕所用一下吗?”牛柔绵扑闪着她那貌似无辜的眼睛。邻居大哥二话不说,将她让进了屋。牛柔绵快速用完厕所后,本想就道谢离开,谁知邻居大哥体贴的给她倒了杯热水,让她坐下,说了许多劝慰她的话。什么现在社会坏男人多啊,女人要学会保护自己啦之类的,真是语重又心长啊,听得牛柔绵直犯困,可还是不得不点着头。最后牛柔绵总算在适当的时候提出告辞,热心的邻居本想将她送到楼下替她叫车,牛柔绵连忙摆手拒绝,说也许杨淳勉气头一过就会为她开门了。邻居大哥不放心,替她敲了门,半天不见杨淳勉来开门,也有些急躁。牛柔绵想到一会杨淳勉来开门可能会被戳穿,忙对邻居说:“一会,请您不要多言,否则您走后,我会很为难的……”牛柔绵欲言又止。邻居大哥一听怒目一瞪,吓得牛柔绵一哆嗦。邻居大哥随后看到牛柔绵一脸的受虐小媳妇样儿,也只得答应。不久,杨淳勉开了门。见是牛柔绵本想质问她为何不带钥匙,可见旁边有邻居在也不好发作。邻居大哥鄙夷的瞄了杨淳勉一眼,说道:“你不能对她好些吗?”牛柔绵慌忙阻止邻居大哥继续出声,邻居大哥呸了杨淳勉一声,嘱咐牛柔绵:“实在不行,你再来我这里。”说完,回了家。牛柔绵待邻居进屋后,穿过不明所以的杨淳勉,大赖赖的进了公寓。

牛柔绵将沙发背垫抽出,往沙发上一扔,直奔新手间洗漱。杨淳勉隐约觉得不对头,紧跟几步,追问牛柔绵:“你到底干了什么?”

牛柔绵边刷牙边含糊不清的说:“没干什么!就是说你把我们母子抛弃了而已。”说着,还气人的摸了摸肚子。杨淳勉脸色立变,气得发抖,用手指着牛柔绵,“你~~~你~~~~”牛柔绵边漱口,边笑着说:“你什么你,小爱因斯坦!”

杨淳勉摸了摸胸口,平复了下激动情绪,走开了。心想,这个女人气死人不偿命的,他的视线中最好不能有她。幸好他没心脏病,否则估计几箱速效救心丸也不够吃。

没多久,牛柔绵洗梳好准备出门了。她出门前,杨淳勉突然叫住她,认真的说道:“在写字楼,你可别与其他人说和我住在一起!”

“切!我才不去那写字楼呢!”牛柔绵白了杨淳勉一眼。

“你终于放弃在那座写字楼找工作了?”杨淳勉面露喜色。

“这个嘛!”牛柔绵突然变得十分严肃,“当初我找那座写字楼的工作就是为了气你。现在我已经和你住一起了,天天都能气到你,我还去那写字楼干嘛?”牛柔绵说完,得意的看到杨淳勉的笑容被怒容代替,转身出了门。其实牛柔绵觉得那座写字楼很邪,她在那里就不会走好运,所以决定去其他地方找工作了。

杨淳勉气得鼻子快歪了,忙扶了扶鼻子,心中暗作决定,以后还是少理这个女人为妙。然后念碎碎的嘟囔着:“我不理她,我不生气!我不理她,我不生气!”就这么做着心理暗示,也离开了公寓。

杨淳勉到公司后,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接下来的一个月不能如此被动,这才和牛柔绵过了一日生的气就够充起一热气球了,这样是长久下去,他简直成自行车电打气了。不行!他得采取主动!于是他让刘副总去找几名灵牙俐齿的女职员,给他来个口才特训。

牛柔绵则去了一个招聘会,在招聘会上正碰到她以前的一个朋友章雨在招聘剧组工作人员。牛柔绵一想到说不定被导演看上,从此当上了大明星,就赶紧应下了这份工。章雨简单交代了下,牛柔绵就美滋滋的回家了。

杨淳勉这一天过得可不顺利,经由一天几名女职员喷火般的地狱口才培训,杨淳勉的口才虽然没有长足的进步,但是心脏却已磨练得坚不可摧了!同时心里深深感慨,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女人如此可怕呢?原来女人才是侏罗纪时代代代流传下来的最大武器,杀人于无形和张口之间。得建议古龙的《七种武器》加上女人的嘴这一条,兵器排行榜雄居第一位。

牛柔绵刚回公寓不久,便接到卓佩皎打来的电话。

“柔绵,我到了,我的电话是XXXX,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对了,你见到我表哥了吗?”

“见了!(我八百年前就认识那挨千刀的死男人!)”

“是不是很帅?”

“帅!帅得我每天直流口水!(不过是骂他的唾沫!)”

“你走好运了,到时别忘了好好谢谢我哦!”

“一定!(谢谢你给我一个近距离折磨他的机会!)”

“那你和我表哥好好相处,我不多说了,要出门了!”

“好,世界和平全靠我们俩实现了!(我们俩只是海湾局部战争不影响世界和平。)”

这时,牛柔绵听到开门的声音,连忙挂了电话,把她记着电话的小纸条也顺手塞到了沙发缝中。她可不想让杨淳勉打她的小报告!
  杨淳勉进屋后,见牛柔绵刚放下电话,怀疑的问道:“刚才谁打来的电话,我表妹吗?”

“不是,我的一个追求者而已。”

“就你还能有追求者?”杨淳勉心想,哪个不长眼的追求这个疯女人啊。

“嘿吼!你是不明白我的美好啊!”牛柔绵得意扬扬的说。杨淳勉脸一黑,心想我就是太明白你的霉好了,才这么说的!牛柔绵继续自夸的说道:“曾经有个帅锅要与我共赴黄泉,我是死活不肯啊!(帅锅:你再不还我钱,我就和你同归于尽!)。曾经还有个帅锅与我相约到下辈子,结果我想他也许下辈子做猪,所以就算了。(帅锅:想追求我?下辈子吧!)曾经有个帅锅肯为我和其他男人拼命。(帅锅:你们再说我和牛柔绵天生一对,我就和你们拼了!)曾经还有个帅锅肯为我而死。(帅锅:跟你在一起,我宁愿死!)你说我这魅力,那是一队坦克也挡不住的!”

杨淳勉越听越对这个社会感到绝望,难道现在的帅哥都如此没品位没大脑了吗?想了想,觉得只有一种可能性,他迟疑的问牛柔绵:“你说的这四种情况是同一个人吧。”

“当然不是。是四个人!”

杨淳勉这心里凉飕飕的,暗自想着,以后谁TMD的再叫他帅哥他就和谁急!想了想,又问:“你以前是不是在精神病医院工作过?他们四个都是你曾经看护过的患者?”)

“你以为他们都象你这样没品位,没大脑啊!”牛柔绵杏目一瞪,气呼呼的回房了。

=_= 杨淳勉感慨着:“天啊~~~什么世道!”摇着头也进了自己的屋。

牛柔绵想到过几天就要做手术拔牙了,手术后有几日不能畅快的吃东西,于是去买了几个猪脚,决定晚上啃卤猪脚,在牙拔之前再榨取点牙的剩余价值。牛柔绵这人就是爱吃,当初刚到德国留学时连蒸米饭都不会的人,就因为不想委屈自己的胃,几年下来已做得一手好菜。

杨淳勉自从上大学后,再到后来的出来做事,再很少有机会吃到家常便饭了。杨淳勉沿着卤猪脚的味道就从房间到了厨房。刚在厨房驻足,就被牛柔绵一个大白眼给瞪得诺诺的走了。可是杨淳勉实在抵制不了满屋飘溢的卤香味。于是进啊出的,每隔一会就去厨房冰箱拿点东西吃。最后杨淳勉索性坐在房厅里看电视了,烦躁的不停换着频道。牛柔绵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心想,你小子完蛋了,今天注定让我敲!

牛柔绵故意将卤猪脚的味道再弄得四处飘散些,然后端到饭厅,鬼笑了一下,摆上两个盘子,然后笑眯眯的招手叫杨淳勉一起过来吃。杨淳勉喜出望外,心想着这女人还没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顾不上想太多,连忙坐到饭厅。杨淳勉刚夹起一个猪脚,牛柔绵就慢悠悠的开口了:“香味免费,猪脚900!”杨淳勉夹猪脚的手这么一顿,差点就将猪脚掉在地上。牛柔绵瞥了一眼杨淳勉,继续不紧不慢的说:“掉地上浪费了,另多罚款1000!”杨淳勉赶紧小心翼翼的将猪脚放回盘中,刚要说话,却又听牛柔绵说道:“光碰不吃,半价450!”杨淳勉一听,差点晕了过去。这幸好他还有点钱,否则这穷人百姓家碰到牛柔绵还不被她榨干了!牛柔绵得意的看着落入她陷阱不知如何是好的杨淳勉,头向前一探,笑面相迎的说:“衰哥,你做好决定了吗?猪脚凉了没吃,同样按吃了计费!”杨淳勉一想,反正他也碰了,那还是吃最合适了。大概这女人心疼当初给他的那900块钱,耿耿于怀借机报复。反正当初那900他也没想过要拿牛柔绵的,这次让她拿回去就拿回去好了。想到这里,杨淳勉有几分不甘的说:“我付900块吃!”随后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不开黑店真可惜了你这点才能!”牛柔绵眼睛一眯,摇头晃脑气人的说:“我这叫劫富济贫!”望着正啃猪脚的杨淳勉,牛柔绵突然冷冷的蹦出一句:“我不习惯和他人共用一桌!”样子宛然是当初他俩初见时杨淳勉的神情。见杨淳勉抬头看向她,她吐了吐舌头。杨淳勉无奈的说:“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女人!”于是继当初他们初见之后,经过那么长时间,两人再次坐到同一张桌前,吃了一顿算是气氛和谐的晚饭。

饭后,牛柔绵上网写小说,但是遇到了瓶颈,于是出来客厅看电视。而与此同时,杨淳勉在屋里读书也看得累了,于是也出来准备看会电视。两人出屋时正好碰到了一起,眼神一对,随即意识到对方的目的和自己相同,立即同时扑向遥控器。

杨淳勉人高马大,长手长脚,先出小个子的牛柔绵快半个身子。但是牛柔绵这人才不管那套呢,一见比杨淳勉落后,登时一急,就从杨淳勉的身后扯住他在家穿的宽松裤子,结果生生的就将杨淳勉的裤子拉得露出了整个屁股。牛柔绵这才发现杨淳勉竟然是不穿内裤的,不过她的惊讶大不过杨淳勉,杨淳勉万没想到牛柔绵竟然会拉他的裤子。而牛柔绵趁杨淳勉提裤子的空,已先一步抢到了电视遥控器。牛柔绵“嘿吼嘿吼”装作大猩猩拍了两下胸膛,然后跳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杨淳勉此时已拉好裤子,怒瞪着这个女人,深吸了一口气,也坐到沙发上。

牛柔绵转到了电视剧频道,虽然她也不是很爱看泡沫电视剧,但是见杨淳勉眉头紧皱,一副不能忍受的样子,明显比她更不爱看,于是她也就坏心的不换频道了。在电视插播广告的时段,杨淳勉问牛柔绵能不能转看下其他频道。牛柔绵犹豫了一下,将控制器递给了杨淳勉。杨淳勉转到《动物世界》后,感慨的说:“动物世界都比那个爱情电视剧好看。”

看了一会,牛柔绵说那边开始了,于是拿回遥控器转回电视剧频道,见杨淳勉神情不满,规劝他说:“你也和我一起看爱情电视剧吧,这个和动物世界没什么两样!”杨淳勉见这个女人就是和他做对,指着电视,怒问:“这个哪里和动物世界象啦?”牛柔绵手一摊,解释道:“有什么不一样?都是雌的在前边,雄的在后边,跑呀追的,这不和动物世界差不多吗?”

=_=

杨淳勉觉得这女人十分危险,简直比病毒还易侵害人的身体,为保安全还是离她远远的好,除了做饭还有几下子,简直是一无是处。杨淳勉站起身准备回房。刚走两步,却听牛柔绵在身后打趣的说:“嘿嘿,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屁股长得比你的脸有型多了!”杨淳勉回头怒瞪牛柔绵,却无意间瞥到沙发缝有个纸条,于是过去拿了起来。牛柔绵一见,心中大呼不妙,连忙伸手去抢,杨淳勉凭借自己个高忙把纸条高举起来,牛柔绵蹦了两下,够不到,眼见杨淳勉就要打开纸条了,情急之下张嘴在杨淳勉的胳膊上就是一口。杨淳勉吃疼但却没放下纸条,牛柔绵见一招不成索性猛的将杨淳勉推倒在沙发上,随后扑过去就要夺。谁知道杨淳勉手一闪,牛柔绵竟扑了个空,就这么生生跌趴在杨淳勉的身上,而嘴唇则不偏不倚的印在了杨淳勉的嘴唇上。两人随即身体一僵,同时怔住,直直的望着对方。牛柔绵先一步反应了过来,随即抢过仍在发怔的杨淳勉手中的纸条,赶紧塞到胸衣中,然后快速的站起身。与此同时,杨淳勉也跟屁股上扎了一针似的,一下跳起来。两人同时直奔洗手间,分别拿起自己的牙刷,在洗脸池对着刷起了牙,边刷还边嫌恶的瞪着对方,越互相看,刷得就越用力,就这么较劲儿的刷着。牛柔绵本来刷好了,但见杨淳勉刷了一遍还觉得不够,又挤了一次牙膏重新再刷,她也不服输的重新挤了一长条牙膏继续和杨淳勉对着拼着刷。不知刷了多少遍,直到刷得牙龈开始发痛,两人才住了手。

杨淳勉看了看牛柔绵的胸部,问道:“刚那是什么纸条,你这么拼命。”刚说一句话,杨淳勉就觉得牙床生疼,好象刚才被刷得掉了一层皮似的,于是微皱了下眉头。牛柔绵回道:“男人的情书!没看我放胸衣里嘛,我要时刻放在‘心’上。”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牛柔绵说话的时候嘴里也疼得紧。杨淳勉见牛柔绵已将纸条放在他不可能去抢的地方了,也就只得作罢。杨淳勉望了望被牛柔绵咬得有些微出血的胳膊,气愤的看着牛柔绵。牛柔绵瞅了眼杨淳勉的伤口,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那血好象不全是你的,好象是我牙龈上的血。另外在附加一个坏消息给你,我的爱滋病检查结果还没下来呢!”

=_=||| 杨淳勉虽然知道这女人就爱骗他气他,这个一定也是假的,但是心里还是很别扭不安。两人较劲的互瞪着对方,随后心中暗骂着对方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并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抢到电视。

牛柔绵和杨淳勉两人的关系就好象是那柿子,没熟的时候,涩涩的,硬硬的,可熟透之后,你会发现它甜甜的,有一丝丝的麻,就好象是爱情的味道。

The Myth 说...

牛肉面+阳春面=崩豆

一早起来,牛柔绵穿得性感鲜亮,杨淳勉觉得很是纳闷,语重心长的说:“你找的什么工作啊?用穿成这样?再没钱你也不能自甘堕落啊!”

牛柔绵狠瞪了杨淳勉一眼,趾高气扬的说:“我现在当上剧组工作人员啦,那导演一见我,说不定就发现我的才能捧我做明星了呢!你以后见我,都得排队了!”

杨淳勉心中暗想,我排队能见不到你才好呢!导演不被你气死就万幸了!导演,你自求多福!阿门~

牛柔绵到了剧组才知道,她就是个打杂的,四处搬搬道具,给某明星出去买个东西,群众演员不够的时候还要上去扮跑龙套的,总之,和她想象中的相差甚远。跑了一天腿,比当一天码头搬运工还累。他朋友章雨也觉得这份工作不太适合牛柔绵,于是走动了下关系,让牛柔绵明日转去某个义演会去帮忙。牛柔绵经由这日,明星梦算是彻底不做了,不过她觉得当歌星还是有可能的。

杨淳勉今天下午去了他新房处监督装修,督促工人加快装修进度,他可是恨不得早日住过来,和那个女人多住一天他就得少活一年!

牛柔绵回到公寓时,杨淳勉正在客厅看报纸,见牛柔绵疲惫沮丧的进来,便调侃道:“怎么?第一天又被炒了?”

“就我?怎么可能!”牛柔绵就是不想让杨淳勉看扁自己,不过亏她说这话底气还那么足,前一阵子的案底还在那里新鲜的摆着呢,这会子就忘了!

“我今天参加了一部叫《龙卷风》的电影的拍摄,我精湛的演出立即得到了同行们的一致赞赏,导演说我很有潜力成为明星,但是我慎重的考虑了一下,我这要是当上了明星,以后朋友们见我都要预约啊排队啊,这怎么行?!于是我婉言拒绝了。而这部《龙卷风》就成为我这个电影奇才的处女作,同时也成为我的收山之作。”

杨淳勉冷嗤了一声,几次相处下来他早已了解牛柔绵的品性,她说的话不足以为信。

“你不信啊?再几个星期这片就上市了,不信自己去看!”牛柔绵说完,径直回了屋。

晚饭时,杨淳勉吃粽子,勾起了牛柔绵的馋虫,于是牛柔绵满脸堆笑的找杨淳勉讨一个吃。杨淳勉想到昨日被牛柔绵坑的900块钱,心想可算找到机会让自己扳回一局了,于是得意的说:“450块一个!”

牛柔绵一听就火了,说道:“知道粽子干嘛用的?如果你还记得粽子的来历,就该知道粽子是用来喂王八的。”杨淳勉正在吃粽子的嘴立即僵住。又败了!

晚上,杨淳勉看完新闻联播就占着电视不放,翘着二郎腿,心想今天终于被他抢先了。虽然他也不是很想看电视,但是想到自己霸占着电视不让牛柔绵看,可以成功的赢一局,那心里就是美。

牛柔绵从屋里出来时,杨淳勉还特意挑衅的将电视调大了声音。牛柔绵笑着劝杨淳勉:“少看点电视!这对你没坏处!你说说你,天天坐电视前,受那么多辐射。”边说牛柔绵还边比划着辐射的动作,“然后你就比别人老的快,傻的快,生的儿子也被别人家孩子傻三圈!你说说,你本来就不灵,长得也老绷,基因已经就不好了,还这么糟蹋自己,自暴自弃了?”说完,无比同情的摇了摇头。

=_= 杨淳勉心想,这个女人嘴真毒,给他做口才培训的那几位女职员捆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他就占了个电视就被她说成这么惨,哼,不和她一般见识,她就是想占回电视,而他就是不让。

牛柔绵也不是很想看电视,但是见杨淳勉如此明显的向她宣战,反而激起了她想抢电视的决心。于是牛柔绵回屋拿了本包了书皮的书,也坐到沙发上看。表情全神贯注,时而露出色迷迷的表情,时而将手指放在唇上。杨淳勉本就对电视没兴趣,此时见牛柔绵的神情不免对那本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忍不住开口问:“什么书?这么有意思?”本想探头看一眼,谁知牛柔绵连忙将书挡住,说道:“不告诉你!”见杨淳勉悻悻的离开,她又吊人胃口的说:“成人小说,大概内容就是一美女莫名晕倒,然后被七个男人强行拖入森林的故事。”杨淳勉眼睛一亮,见牛柔绵饶有兴味的看着他,脸登时一红,就听牛柔绵继续说道:“也没啥好看的,如果你想看,给你,我和你换,我看电视就好!”说完,将书一合。杨淳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又怕牛柔绵耍诈,于是两人一手交书一手交控制器,搞得跟交换人质似的。牛柔绵控制器一到手,立即转到电视剧频道,继续看她昨天的那部。而杨淳勉一翻开书,立时傻眼——

《白雪公主》!

杨淳勉恼羞成怒,将书一把扔在沙发上,忿忿的对牛柔绵说:“你小心比别人老的快,傻的快,生的儿子也被别人家孩子傻三圈!”

“你放心,我就是再傻也足够骗你的了,另外以我这聪明伶俐的样儿,那要真是生个孩子是傻的,那孩子他爹也一定是你!”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理她,我不理她。”杨淳勉趁自己被气倒前,念咒似的走进屋。自我安慰着,男女之间的每次争论,女人总会说最后一句话,如果男人在此之后再说什么,一场新的论战又会开始。杨淳勉赶紧拿本佛经读,让自己努力做到心静如水。

没多久,牛柔绵也回房了,关上门唱起了歌,杨淳勉觉得魔音穿耳,赶紧拿MP3抵制魔音。唱了快一个小时,牛柔绵那边终于不唱了。杨淳勉心想,牛柔绵她今天闹春了是怎么地?

转日清晨,杨淳勉看到又穿得明亮照人的牛柔绵准备出门,奇怪的问她:“你不是不干了吗?怎么又穿成这个德行了!”

“我今天转去义演会场工作了,也许他们会安排我中间唱个歌,说不定我这一唱就一炮走红了,以后我说话都和你唱着说了。”

杨淳勉回想昨日听到的那魔音,连忙摇头,后怕的说:“你还是继续说话吧,唱歌我心脏受不住!”

牛柔绵恶狠狠的瞪了杨淳勉一眼,就出门了。

下午,杨淳勉又去催装修进度。工头说有些材料复杂,需要的时间要长些。杨淳勉竟然回道,只要装修的时间能缩短,材料差点没关系。一直以来杨淳勉都是要求尽善尽美,此时的转变不免让工头有点摸不找头脑。

晚上,牛柔绵比昨日更为沮丧的回来了,杨淳勉见状忙问道:“又被辞退了?”牛柔绵猛的将手里的袋子扔向杨淳勉。杨淳勉接住一看,竟然是一袋西红柿,诧异的问:“今晚准备做西红柿鸡蛋?我能一起吃吗?”杨淳勉仍然想念上次他花900块吃的卤猪脚。牛柔绵做饭的手艺还真不是吹的。

“吃!吃!吃死你!”牛柔绵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不是做西红柿鸡蛋,你买西红柿干吗?做别的?”

“不是买的!是会场热情观众送的!”

“看来演出很成功啊,那你一张失业丧脸干嘛?”

“上台唱歌的时候,我不想要的,他们非扔给我!”

=_= 杨淳勉此时也不知如何劝慰牛柔绵了。

“会场负责人说,反正扔也扔了,就别浪费了,就让我拿回家做菜了。”

>_< “那扔了就好了!”杨淳勉看牛柔绵倒霉反倒不忍心落井下石。

“就不扔!咱晚上就吃这个!”牛柔绵这拗劲反而上来了。

晚饭,牛柔绵做了西红柿鸡蛋和西红柿鸡蛋汤,总之把那袋西红柿全做出来了。杨淳勉想到是扔的东西就不想吃,可看了看牛柔绵又觉得于心不忍,于是就望着菜发呆,左右为难。牛柔绵以为是上次猪脚骗他900块,他不敢再轻举妄动,牛柔绵忙解释说:“这个不要钱的!你尽情吃吧!”杨淳勉心忖着,这是别人扔的,我尽情吃得起来嘛,但是想到牛柔绵又连续两次失去工作,也就硬着头皮上了。不过吃了一口就停不了口了,牛柔绵炒的菜真的很香,常年下馆子的人,家常便饭确实对他们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

牛柔绵见杨淳勉很捧场,心里也是点滴感动。同是失业,相较于其他冷眼旁观的人,眼前这个冤家男人却是如此体贴,不忍伤害她。正想着,见杨淳勉抬头看向她,于是便冲杨淳勉嫣然一笑。杨淳勉见牛柔绵冲他一笑,表情立即僵住,战战兢兢的问:“你又有什么鬼主意?”牛柔绵一听,刚刚的那点感激立即就没影儿了,气愤的说:“对!我下毒了!哼!”说完,自己也闷头吃了起来。搞得杨淳勉莫名其妙的,心想这么女人一会笑一会生气的,果然是精神有问题。

晚上杨淳勉想到两日来的连续失利,心里很不服气,牛柔绵还在刷碗的时候他就早已霸占好电视了。牛柔绵刷完碗,回屋前路过客厅,冷冷说道:“少看些电视!对眼睛不好!而且有看电视的功夫帮我刷刷碗,或者回屋睡觉休息一下,哪个不比看电视好啊!”

杨淳勉不理牛柔绵,继续看。牛柔绵没一会,又拿着一本包了书皮的书出来了,继续象昨天一般坐在沙发上。看的时候一副眼睛都要脱窗的样子,还不停的淫笑。弄得这本来心思就不在电视上的杨淳勉心里这个痒痒啊,过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了:“又什么书啊?”

“昨天拿白雪公主骗了你,真不好意思,今天这本绝对是如假包换的一女七男的故事,讲述的是一名如花似玉的美女与七个男人的数天惊涛骇浪的神仙故事啊!”杨淳勉起先还半信半疑,随即转念一想,反正他也不想看电视,换就换了,如果这次真的是这样的故事,那错过了就太可惜了,于是主动递给牛柔绵控制器要求交换。牛柔绵接过控制器后,一把将书掷给杨淳勉,杨淳勉这么一看,眼前一黑——

《八仙过海》!
  在牛柔绵身后比划了几下用书砸她头出气的动作,然后起身回屋,进屋前,不忘说两句:“少看些电视,看多了不好,有这空回屋睡觉休息一下,不比看电视好?”

“我这叫休息呢!科学家都用实验证明了,人睡觉比坐着看电视所消耗的卡路里还多!”

=_= 杨淳勉深吸一口气,进了屋,关上门,连忙找昨天看的那本佛经。今天他该念哪段了?

没过多久,牛柔绵来敲杨淳勉的门,叫他来客厅商量事情。在沙发坐下后,牛柔绵支吾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口。“我明天要拔四颗智齿,需要麻醉,医生说必须有人陪同,且送我回家。因为麻醉过后,会持续动作迟缓一段时间,所以为防事故发生,这是必须的。”牛柔绵见杨淳勉并没即刻拒绝,继续说道:“我刚回国,而且你也知道我找工作并不是很顺利,在北京还没来及认识什么朋友,所以想拜托你帮我这次忙。”

杨淳勉不知为何每次牛柔绵气她,他就恨她恨得牙根痒痒,可是见她可怜的时候又会心生不忍。本想一口就答应下来,可是想到这是难得的大反攻的好机会,于是佯装冷漠的说:“那你怎么谢我?”

“那我以后少气你些好了!”牛柔绵想了想,觉得自己没什么能谢给杨淳勉的。

=_= “你这是真诚求我帮忙的态度吗?”杨淳勉提高嗓门,随即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女人没什么可取之处,就做饭还行,于是说道:“在我搬走之前你给我做晚饭好了!”

“那可不行!”这下换牛柔绵急了,“我明天雇个人把我送回家也就最多才几百块钱。你这一下就要白用我一个月的工,而且你还不定晚上要吃什么呢,这也太剥削了吧!你老黄啊!”

“什么老黄啊!”杨淳勉不明白。

“就是连头发快要花白的女人都不放过的剥削者的代名词,有时也用来形容那些经常要看一女七男书的色男人,当然偶尔也有人家给狗起这个名字,这我们就管不着了!”说完,牛柔绵还无奈的摊了摊手。

=_=|||“到底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啊!”杨淳勉又激动了。

牛柔绵撅着嘴,低声嘟囔着:“那也不能一个月那么长吧,还奴役我个失业的人。不过相比较不气你和给你做饭,我宁愿给你做饭!”

杨淳勉心里默默念了几句佛经,然后努力平静的说:“菜钱我出。我另付你份做菜的工钱总行了吧!而且我也不是每天都回来吃啊!”

“那我也不是每天都能回来给你做啊!说不定我很快就找到下个工作了呢!”

“不能回来都提前打电话。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

“我还没买手机呢!”牛柔绵喃喃着,突然眼睛一亮,说道:“要不你给我买个手机当做雇我做饭的工钱好了。”

“您这做饭的待遇都赶上三级厨师了!”杨淳勉眄视着牛柔绵。

“可他们负责上门服务嘛,真是的!”牛柔绵可不吃亏,然后眯着眼睛笑看着杨淳勉。

转日早上,牛柔绵第一次坐上杨淳勉的奔驰轿车,上车后不禁四下打量,左摸右碰。杨淳勉轻轻一笑,牛柔绵以为杨淳勉笑她没见过世面呢,盛气凌人的说:“别以为俺没坐过奔驰,俺在德国时天天都坐呢,而且当初去大众总部WOLFBURG时,见的车多了,劳丝来斯,蓝宝基尼啥拽车我没见过,你这车在德国也就是那种摆路边卖的车,得意什么!再说了,那WOLFBURG世界第一辆货车都比你这傻奔贵上几百倍呢,咱就不提那慕尼黑的宝马博物馆了。” 杨淳勉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一笑,竟然被牛柔绵轰炸成这样,赌气的说了句:“我不是怕你这非典病人摸出病毒来嘛!”杨淳勉摇了摇头,烦心的说道:“系上安全套!”说完,立即警觉自己的口误!牛柔绵惊讶的望着杨淳勉,随即后蹭了几寸,说道:“现在不是我有非典的问题,我看是你可能有爱滋的问题了!一会去医院你也顺便好好查查吧!”突然万分后悔自己那天咬他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牛柔绵担心了。任杨淳勉解释,牛柔绵怎么也不肯改变他是花花公子的印象了。

到了医院,牛柔绵跟着护士进了换衣服的房间。护士给她拿了拖鞋和手术衣就先出去了,让她自己换上。牛柔绵这是第一次做手术,换好那件手术衣后,觉得很奇怪,这衣服又肥又大,就脖子上有个系绳,前边也没扣子扣上,不用手拽着,这上半身不都漏出来了嘛。正纳闷呢,女护士进来,一见牛柔绵就笑了,说这衣服是后开襟的,她穿倒了!

=_=||| 果然不能坐农民开的奔驰牌拖拉机!

被推进手术室后,护士给牛柔绵带上了氧气罩,牛柔绵万分紧张。血压计也连上了,手也固定住了,心脏处还连了好多线,手指上也夹了个架子。牛柔绵哪见过这阵势啊,立时就慌了,就见心脏记录仪开始猛跳了。这时医生来了,三个护士固定住牛柔绵,医生给牛柔绵打麻醉针。打好后,医生和护士才放开她,然后陆续笑眯眯的对她说:“好好睡!”这情景让牛柔绵不禁想起电影中那些变态肢解犯,随即大呼一声:“救命!”闭眼前,朦胧的望到医生和护士一脸的惊愕,随即便睡了过去。(您真以为医生是杀手呢?!)

手术期间,杨淳勉一直等候在外边,心中确实有几分担心,杨淳勉心想大概是医院给他如此的心理压力吧。直到牛柔绵安然从手术室被推出来,这才安了心。医生向杨淳勉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杨淳勉等了很久仍不见牛柔绵按医生所说的醒来,不免有些担心,小声唤了她几声,见她没反应,于是又轻摇了她几下,仍是没有动静。见牛柔绵嘴角的口水就要淌出来了,赶紧说道:“你的口水要流出来了!”随即见牛柔绵闭着眼,擦了擦嘴角!

=_=|||原来麻性早过了,这个女人竟在睡觉!杨淳勉这才狠心的将牛柔绵摇晃醒。牛柔绵醒来后,觉得自己除了腮有些肿,牙有些疼,其他并无不妥。可回家后一看,竟然被镜子中的自己吓了一大跳。她除了双颊肿得象喂肥待宰的猪外,两边的嘴角各有两条划痕。原来由于她的嘴过小,医生做手术时很不方便,撑破了。想起当初她痛骂杨淳勉猪头的事情,不免后悔,人嘴不能太毒,否则早晚报应上身。

晚饭,杨淳勉开车带牛柔绵去了“对面缘”,给牛柔绵点了一碗面汤,自己则开心的吃着牛肉面,牛柔绵心里虽知杨淳勉是故意气她,可却也不得不吃着面汤。

饭后,两人去买手机。手机的新型款式很多,牛柔绵和杨淳勉两人却难得看中了同一款手机,但是在选择手机颜色上两人还是发生了分歧。牛柔绵随口问:“什么颜色好呢?”

“就白的吧!”

“喜欢白色的人智商最低,喜欢兰色的人智商比较高,科学家分析说的。”牛柔绵说完,不忘补充一句:“小爱因斯坦!”

“其实我喜欢黑色!”杨淳勉立即改口。

牛柔绵点了点头,说:“喜欢黑色的人是假装不喜欢白色的白痴!”

杨淳勉本来不想在外边和牛柔绵争吵,可是到了此时,也按耐不住了,恼怒的说:“我送你的,要不你就拿这个白手机,要不你就自己付帐。”

牛柔绵对手机柜台小姐说道:“我们就要这个白色手机了!”拿起白色手机后,又无奈的对柜台小姐补充一句:“哎!跟白痴在一起,早晚要变成拿白色手机的猪头小队长的!你看看我,我早上还倍儿精,不是这德行呢!”说完,指了指自己肿起的双颊。

杨淳勉忍着气付了款,把牛柔绵拉回了车上。心中暗想,我上辈子欠这女人什么了?“你都拔了四颗牙了,怎么还这么伶牙俐齿的!”

“因为我比别人更无齿了嘛!”

“多少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晚上,本来是牛柔绵守着电视的,杨淳勉趁牛柔绵去冰箱换冷敷冰块的时候伺机篡了权。牛柔绵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后回屋又去拿了本书在沙发上看。这次杨淳勉可不上当了。想想同一个花样被你耍两次还不够吗?难道还被你骗第三次?牛柔绵津津有味的看了半个小时,杨淳勉渐渐坐不住了。“你又在看《八仙过海》?还是在看《白雪公主》?”

“我在看七个可爱男孩和一对年轻夫妻的曲折故事。”牛柔绵目不转睛的翻着书,瞧都不瞧杨淳勉。杨淳勉的兴趣一下被勾了起来,心想,虽然这女人无比奸诈,但是再奸诈这同一个伎俩能玩三遍吗?于是问道:“简单说说内容,好吗?”

牛柔绵扶着自己敷着冰块的腮帮子,支吾的说:“就是讲七个可爱的男孩趁年轻夫妻无防备的时候,一个一个的进入了他们的家,结果却反被年轻的夫妻所治服。但最后却出现情况大逆转,丈夫被杀,年轻美丽的妻子落入了七个男孩的魔掌……”说完,低声淫笑了三声。

“真的?”杨淳勉色心顿起,但随即意识到自己表现得过于明显,于是咳嗽了一声。

牛柔绵继续说道:“这本书情节曲折,但是却太多虐文和……”牛柔绵吞吞吐吐,“但是总体来说不失为一部好的作品。”杨淳勉终于禁不住诱惑,将控制器乖乖的递到了牛柔绵的手中,牛柔绵笑着将书往杨淳勉怀里一塞,继续看起了电视。

杨淳勉屏住呼吸,翻开了书,一看差点就晕倒吐血——

《葫芦娃》!
  杨淳勉目不斜视的走进自己屋,直奔经书,好象这本要被他念完了,看来明天还得再买一本。

转日,牛柔绵在家写网络小说。吃了一天的流质食物,晚饭牛柔绵还是熬了粥,杨淳勉不满的说:“还有其他选择吗?”

“有!”牛柔绵简洁的说,见杨淳勉热切期待她的下文,她又冷冷的说:“吃或者不吃!”

=_=

随即给杨淳勉盛了一大碗放在他面前,十分严肃的说:“革命同志,要同粥共济嘛!”

杨淳勉本想出去吃,后来想到晚上还要抢电视呢,不能走,于是也就凑合喝了几碗粥,挽袖子准备迎接晚上第四轮的阶级斗争了!

晚上,杨淳勉又按例占领了电视,他就咽不下这口气,天天被这个女人骗。这次牛柔绵也不折腾了,直接从房里拿出一打打印的纸来,然后就坐到沙发上边读边批改着。

牛柔绵这一坐就是半个多小时,神情异常认真。杨淳勉心想,这次万不能再让这个女人得逞了,于是死憋住就是不问。眼看牛柔绵想看的电视剧就要开始了,杨淳勉见牛柔绵还是稳如泰山,索性没问她,直接凑过来看她手里的纸上到底写着什么。牛柔绵这次也不同于先前三次了,她甚至藏都不藏,就任凭杨淳勉看。杨淳勉还是问了:“什么东西?”

“一女七男的小说。”牛柔绵淡淡的回道。

“又是一女七男啊?什么名字?”杨淳勉这次聪明了,不问书内容了,先问名字。

“《狩猎美男》。”

“什么内容?”

“就是讲一个超级色女想办法同时占有七个美男身体的故事。”

“哦?有这等故事?你又忽悠了吧。”

“忽悠个P!你看不看吧,我就问一遍。过这村没这店!”牛柔绵话音刚落,遥控器就已经到了她的手上。杨淳勉的原则是宁可错杀一个,不能放过一千!

牛柔绵舒服的倚在沙发上看电视,可杨淳勉那边是越看脸色越差,最后索性将稿子塞还给牛柔绵。“这部小说我看不下去了,不过确实是一女七男,书里的这个女人和你有的拼,以虐待男人为乐。真不知道你搞那么多一女七男的书干吗?”

“因为我也写一女七男文啊,所以我要多多借鉴其他文章啊!”

“你就借鉴《八仙过海》、《白雪公主》和《葫芦娃》,还有这本什么《狩猎美男》啊?”

“不是啊,我只借鉴其余三本,这本不是借鉴,”牛柔绵话一顿,随即清楚的说:“这本《狩猎美男》是我写的。”

>_< “怪不得你这么能气人和虐人呢,全都是写这本书写的。”杨淳勉将一打纸摔在沙发上,他可算找到他被这个女人制住的本质原因了。

牛柔绵嘴角一扬,轻笑着说:“你因果关系说错了!我不是写这本书而学会虐人的,而是虐你虐得有灵感了,于是写了这本书!”

=_= 杨淳勉惨淡的说:“我上辈子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了,老天派你这个恶女来折磨我!”

“你不觉得我们俩很有缘分吗?”牛柔绵神情认真的说,见杨淳勉若有所思的回望她,继续深情的说:“早在一千年前我们就认识了,那是个我转生几百世也不会忘记的夏天,我们由于命运的关联而相遇,你随我于轻风中绿草间奔跑,在我的身上留下了无法褪去的牙印,这事后来成了一段千古佳话。那时,我的名字叫……吕洞宾。”

>_< 杨淳勉那起先的浪漫情怀立即在最后三个字说出的时候化为乌有,暗骂自己怎么会笨到相信这个女人会有温柔的一面。果然是看《八仙过海》的女人!对了,幸好今天他新买了本佛经,赶紧去念,一刻也不能耽误了。

转日,牛柔绵去医院复诊,脸肿得更加严重,嘴角的伤口也有恶化的趋势,一副被殴过的倒霉相。牛柔绵按医生的嘱咐去买儿童软毛牙刷。到了商场,觉得儿童牙刷都做的好可爱,于是就买了两把适合4到12个月孩子用的小牙刷。

快到家了还忍不住拿在手上把玩,结果刚巧有人从她身边擦过,一不小心她的牙刷脱手掉在了地上。橡胶柄的仍然完好,可是那个塑料柄的却给摔裂了。牛柔绵赶紧将橡胶柄的放入手包,将那个塑料柄的不舍的扔入了公寓下的垃圾桶内。偏巧就让下楼来的邻居大哥看了个正着。邻居大哥先瞥了眼那把儿童牙刷,随即望着牛柔绵那已经平坦的腹部,再看到她一脸愁苦的肉饼脸,怒容顿起,大骂了一句:“真TMD的不是男人!”之后同情的说:“妹子,你记着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好男人!有时放弃也是一种得到!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让你有义务去忍让他!”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

>_< 等牛柔绵醒过味来的时候,人家大哥已经进了公寓。

下午,杨淳勉打电话回来说晚饭让牛柔绵自己在家吃,牛柔绵心想八成是逃避和她同粥共济,所以溜号了。牛柔绵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今天她病情有点严重,连说话都感到疼痛了。

晚上,杨淳勉按点回到公寓在电视前蹲号。可比往日都晚了半个小时了,却仍迟迟不见牛柔绵从她的屋里出来。杨淳勉这心里突然有些烦乱,渐渐坐不住了,开始胡思乱想。难道是牛柔绵怪他不回来吃饭?挂电话的时候连再见都没说呢!还是,昨天说她写的文章不好看,她心里别扭了?按说也不应该,最后还是她把自己气到了啊!这么半天也不见她屋里有什么动静,不会是病倒了吧!想到这里,杨淳勉从沙发上站起身,去敲牛柔绵的房门。过会儿,门缝里露出两颊肿得象土拨鼠的牛柔绵,用眼神询问杨淳勉。

杨淳勉支吾了一下,想不出好的理由,索性就直接说了:“你今天不看电视剧了?”

牛柔绵拿了个小纸条本,写了几个字撕下,然后懒懒的递给杨淳勉。“昨天最后一集!老黄,你再想看一女七男的书,也没机会了!老实看你的动物世界去吧!”

“那你现在正在干吗?”杨淳勉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上JJ!”一张纸条又递了过来。杨淳勉一看,神色顿变,这女人竟然比他还直接和露骨!万分惊愕的望着牛柔绵。牛柔绵看着杨淳勉那怪怪的表情,半天才明白过来,随即猪嘴一瘪,又写了一张纸条。“你别一天到晚总用你那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想问题!偶尔用用你的狼(榔)头,别总用你的狼(郎)中!PS:JJ=晋江文学城的缩写!”随即“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杨淳勉正脸火辣辣的看那条子呢,牛柔绵又打开了门,往他脸上扔了一张纸条后,随即又重重的关上了门。

“再送你一首诗!明天给你解读!臭流氓!”杨淳勉一看,“《卧春》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这首诗到底有啥玄机呢?杨淳勉百思不得其解。

牛柔绵和杨淳勉两人的关系就宛如那崩豆,吃的时候总觉得格牙,可是一旦不吃了,又特怀念那牙齿被格的感觉。大部分人都有这种微妙的心理,而正是这种心理才使崩豆这种怪怪的食物有它存在的理由。
牛肉面+阳春面=合子

半夜,杨淳勉于睡梦之中接到牛柔绵的电话。牛柔绵在手机那边有气无力的说:“救我!” 杨淳勉心中一惊,随即听到牛柔绵虚弱的继续说道:“黄黄!”

=_= 杨淳勉心想,这女人真把他当成狗了啊!不过也不及想许多,连忙赶到隔壁牛柔绵的房间。牛柔绵见到杨淳勉进来,眼圈一下就红了,委屈的说:“我已经烧了好几个小时了!”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杨淳勉大步走至床边,摸了下牛柔绵的额头,果然十分烫手。“上医院!”杨淳勉拿了大衣给牛柔绵套在睡衣外,犹豫了一下,随即抱起她直奔楼下。

将牛柔绵抱上汽车后,将车内空调调至最大,然后又将自己的毛衣加盖在她的身上。见牛柔绵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顿觉不忍,虽然这女人平素将他气得七荤八素的,但此时没了嚣张气焰的她却是如此让人怜惜,一种不为杨淳勉所知的青涩情愫此时正悄悄而至。而牛柔绵陡然见到如此温柔的杨淳勉,对自己关怀倍至,再想到当日失业杨淳勉对她的安慰,那些点滴感动渐渐融汇于心间,眼泪更是无法抑制。杨淳勉见牛柔绵哭得更加厉害,忙安慰她:“没事的,很快就会好的!”牛柔绵低声喃喃着:“你当然说没事了,发烧的又不是你,而且我如果烧死了,你可怎么办?”牛柔绵抽了下鼻子,继续说:“还有谁来气你!”

=_=|||杨淳勉心想,是不是应该就让这个祸害就这么病死算了,相比之下还是昨天不能说话的她更好些,不过人却已经启动了汽车。

杨淳勉将牛柔绵送至医院后,医生给牛柔绵打了一剂退烧针后,让她在医院留住一晚观察。牛柔绵起先不肯,死活要和杨淳勉回去,后来杨淳勉说留下陪她后,她才不再坚持。单身的人只有在过节和生病的时候才真切体会到孤独的痛苦。

牛柔绵心绪繁复,可望着守在床边的杨淳勉却说不出一句话。杨淳勉亦是如此,看着眼前与往日彪悍完全不同的柔弱女人,有种异样情愫此时正轻扣着他的心弦。两人脉脉相视,牛柔绵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谢,嘴蠕动了半天,最后诺诺的说出:“黄黄,我没白养你!”

>_< 杨淳勉此时真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这个女人就是病死也不会转性的,难道他也烧昏了头?赶紧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刚才那份怜惜与心动瞬间走无,朝刚巧进来的护士说了句:“护士啊,您还是给她打一针让她老实睡觉吧,否则估计一会我也气得住院了,明天没人送她回去了!”

转日,牛柔绵一觉醒来,看到趴睡在她床边的杨淳勉。第一次看到杨淳勉睡觉的样子,觉得他真的很帅,情不自禁的摸上杨淳勉的头轻抚。刚摸了几下,杨淳勉便醒了,牛柔绵心中一慌,忙收回手,但却怕更为做作,于是就顺势说道:“坦白的说,我很喜欢你,你的英俊的外貌,被气的神情,甚至你睡觉的样子!可最让我生气的是你不逮耗子,还老掉毛!”说着,甩了甩刚才摸杨淳勉头而占到的头发。

杨淳勉这刚起就被牛柔绵气,深吸了口气,摸上牛柔绵的额头,看确实退了烧,就办了手续拿了药,带牛柔绵出院了。

路上汽车上,杨淳勉不快的对牛柔绵说:“你别总黄黄的叫我!”

“名字有什么关系?把玫瑰花叫做别的名称,它还是照样芳香。再说了,我们是龙的传人,黄皮肤,叫你黄黄你应该感到骄傲!”

“你再叫我黄黄,你以后病死了也别叫我送你上医院。”

“真是狼心似铁!”牛柔绵恨恨的说完,随即降低声音,小声嘟囔:“可我手机里目前就还只有你一个人的电话。”

杨淳勉听后,无奈的长舒一口气,不再多言,他确实被这个女人打败了。

到公寓后,牛柔绵立即去洗澡,换了身睡衣,刚在床上躺下,没想到杨淳勉竟端了一碗热粥进来了。牛柔绵感动的接过,一喝才发现里面的米竟是夹生的!随即吐在床边的小桶里,说道:“还没熟呢!”杨淳勉随即再去熬,谁知一会再端来的时候,那稀饭竟然有点发黄,一看就是没搅拌,水干焦底后补救的粥。牛柔绵机灵的一笑,说道:“黄黄,我太饿了,你再盛碗给我吧!”于是趁杨淳勉出去,连忙将那碗粥倒掉,谁知杨淳勉却突然折回,牛柔绵这倒粥正好被他看了个正着。杨淳勉怒容顿起,牛柔绵也立感不妙。见杨淳勉二话不说转头就出去了,她连忙从床上跳下来,跟了出去,从身后扯住杨淳勉,抱歉的说:“这粥一定是苦的,糊过的吧,不信你喝下试试。”杨淳勉身子一顿,扭过头来,面色稍有缓和,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一看颜色就知道了啊,你熬的又不是玉米面粥,是白米粥啊!真笨!”

“谁第一次熬粥就能熬好啊!”杨淳勉梗着脖子说道,不过心中已是不再气了。

“好好好!是我错了,辜负了您大少爷第一次下厨的一番美意。我道歉!”牛柔绵刚说完,突然坏脑筋一转,动情的说道:“曾经有一碗发黄的白米粥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后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将那碗粥喂猪,绝对不能就这么倒掉浪费了!”

>_< 杨淳勉总结出一条经验,就是绝对不能相信这个女人前边的描述,她一定会在关键时刻来个大转折,近来他的感情波动太大了,要好好调整,一定要好好调整。杨淳勉慢慢走回自己屋,本能的摸起了那本经书,嘴中叨叨道:“修炼成精,得道成仙!”

牛柔绵看着杨淳勉落寞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这次有些过分了。于是晚上,虽然她不能吃饭,但是还是决定撑着身体给杨淳勉做顿饭。可是因为她近来只能吃软食品的缘故,没买其他菜,冰箱里此时只剩下芹菜了。

杨淳勉沿着菜香从屋内出来,才发现今晚牛柔绵做的是香辣芹菜,是他平时根本不沾的菜。见牛柔绵笑脸将他迎坐下,也不好立即开口拒绝,不过还是皱了皱眉头,说:“只有芹菜吗?”

“恩,有菜就不错了。还有稀饭你要喝吗?”牛柔绵指了指自己那碗。心想,特意给你做的竟然不领情,是不是还在报复我刚刚倒粥的仇啊!

“可我从小不爱吃芹菜!”杨淳勉皱着脸看着芹菜。

“所以你才会得爱滋病知道吗?”牛柔绵放下汤勺十分认真的说。

“吃芹菜和得爱滋病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也没爱滋病!”杨淳勉再次重申。

“芹菜是杀精的,你总不吃,也没机会杀,你又不老实,不肯憋着,这不就比那些吃芹菜的男人容易得爱滋病了嘛!否则你怎么那么爱看动物世界和如此钟情一女七男的故事呢,这个不难分析……”

“够了够了!我吃我吃!”牛柔绵刚才那头头是道的分析,听得杨淳勉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看牛柔绵那只要他不吃芹菜,她就要一说到底的劲头,杨淳勉连忙扒了好多芹菜到碗里,果然见牛柔绵住了嘴,满意的笑看着他吃。

杨淳勉吃饭的时候,想起昨日牛柔绵送他的那首诗,于是问:“昨天那首诗到底什么意思啊!”

“这个啊……,晚上有机会告诉你,吃饭时要少说话。”牛柔绵说完,继续埋头奋斗她自己的那碗粥。

晚上,牛柔绵还是有些发烧,杨淳勉就劝牛柔绵不要上网了,早些吃了药睡觉,不过还是念念不忘那首诗。牛柔绵进屋后,杨淳勉也回到了自己屋。读了大约一个小时书后,正要去厕所,发现门缝处有一张小纸条!拿起来一看,气得昏头转向。纸上是那首诗的解读!

“《卧春》‘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

《我蠢》俺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俺是驴,俺是头驴,俺是头呆驴。”

底下还画了个鬼脸,让他不要生气!

杨淳勉在屋里原地走了几圈,然后念了几句经还是觉得心情难以平复,于是开始思考,他是不是有必要买个木鱼了?

转日早上,杨淳勉出门前望了眼牛柔绵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折回去轻敲了几下牛柔绵的门,听到牛柔绵应门后便进了屋,摸了摸她的头,还是有点热,问道:“医生开的药有吃吗?”见牛柔绵点了点头,说道:“上次佩皎从欧洲给我带来的一瓶退烧药挺有效的,不过就是欧洲的药都有些猛,我去给你拿来。”

杨淳勉将药找到,放在牛柔绵床头,离开要关上门的时候,想了一下,说道:“有事记得打电话!”

杨淳勉走后,牛柔绵本想试试杨淳勉的那瓶药,可是手上无力,拧了一下也没打开,于是就作罢了。昏昏沉沉的睡到下午,出了一身汗,精神好了很多,脸也有些消肿。可偏偏这时让牛柔绵收到一篇杂志社的退稿,情绪立即低落,无处发泄,去楼下买了半斤猪肉和一棵大白菜,剁馅泄愤了。

杨淳勉在公司里总是安心不下来工作,不时的看着自己的手机。下午刚过,杨淳勉终于决定早早回去了。谁想一进家,就看到一个猪头女人正面目凶狠的猛剁着菜板,比屠夫还屠夫。一哆嗦,手里的钥匙随即掉在了地上。

牛柔绵侧头看了眼杨淳勉,一言不发,继续狠狠的剁着白菜,嘴里还嘟囔着:“剁死,剁死!”搞得杨淳勉心惊胆颤的,心里暗忖着,不是心里想着剁我吧?想到这里,脖脊梁一下冷飕飕的。看她这么生龙活虎的,突然万分懊悔自己为什么不老实待在公司。
杨淳勉小心翼翼的回到房间,然后在客厅远远的观望着牛柔绵,却也不敢上前搭话。心想,这个女人还是病怏怏的好,她如果以后都这么大精神他日子可就更难捱了。见牛柔绵剁完白菜,又开始剁猪肉,杨淳勉终于看不下去了,说道:“我去买肉馅好了,你别剁了!”

“不!我偏剁!我剁!剁!剁~”说着,牛柔绵剁得更狠了。每狠剁一下杨淳勉就忍不住眨一下眼,最后试探的说:“要不咱出去吃吧,今天我请客!再说了,我没惹你吧,你和我有这么深仇大恨吗?”

牛柔绵突然把刀往菜板上一扔,擦了把头上的汗,脸一沉,颓废的说:“今天我的稿子又被退了!”

“是哪个编辑这么明智啊!”杨淳勉刚说完,就看到牛柔绵咬着牙又抄起了菜刀,连忙改口:“真是明智啊!这要是收了你的稿子,就凭你这文笔,你这文采,不立即就红了?还不抢了他的饭碗?不行,为了他的饭碗,他一定要封锁你的文章!”

牛柔绵虽知杨淳勉是违心安慰她的话,但是听了心里还是好受多了。“你说,怎么才能不被退稿子呢?”

“这个简单啊!你投稿子的时候,别署名地址就好了!”

牛柔绵菜刀啪的一声又猛的剁了一下,甚至有几粒肉沫溅到了脸上。杨淳勉本能的一缩脖子,小心谨慎的问:“要不我替你剁吧,你看把你累的,满头大汗!”说完,杨淳勉忙过去小心的接过菜刀。牛柔绵则去和面。

馅和好后,两人一个擀皮,一个包馅。起初,杨淳勉根本不会,但是在牛柔绵的讥讽下,很快他就掌握了擀皮子这项技能。

“我看你今天精神好多了,烧好象也退了,早上我给你的那瓶药有效果吧。”杨淳勉边擀皮边笑着说,心里却想着,这鬼子的药也TMD的太猛了吧,你看看这女人,本来就够猛了,现在更变本加厉了,还让我活吗?我要立地成佛了!下次死也不能给她再吃了!

“恩,多亏了你的药,为打开药瓶我左拧右撬,急得出一身汗,最后也没把药瓶打开。不过却不发烧了。”牛柔绵眼皮也没抬,继续包着饺子。

=_= 杨淳勉心想,看您刚剁馅出的那身汗,多高的烧也该退了!

牛柔绵突然抬起头,看向杨淳勉,不自信的问:“黄黄你说,我写的小说真的那么难看吗?我是不是真没写小说的才能。”牛柔绵本就微肿的脸一撅起嘴,让杨淳勉联想起《大话西游》里向至尊宝索吻的猪头青霞仙子。牛柔绵沮丧的继续说道:“那天你才看了一部分就看不下去了。”

“也不是难看了,只是不适合我看罢了。其实你既然在网络上连载,就要注意吊足读者的胃口,读的人就多了。”

“怎么吊读者的胃口?例如?”牛柔绵认真的侧看向杨淳勉。

“举个例子啊!我想想!对,昨天从网上看到一个。某报纸上的连载小说的最后一段耸人听闻的写道:有个男人居然生下一条牛。”

“之后呢?”牛柔绵追问。

“在下期这篇连载小说写这一段时,却笔锋一转,写道原来这个人是女扮男装,她生了一个男孩,小名叫牛牛。”

=_=||| “看来我还胡编的水平还不够。你说是不是我不适合写搞笑小说啊,我写的一个让自己落泪的结局,读者竟然觉得好笑。”牛柔绵越说声音越低,突然眼睛一亮,兴奋的看向杨淳勉,“要不我改写鬼故事得了!正好学习刚才你教我的那个方法吸引读者。”牛柔绵眼睛看向前方,特意露出一个幽迷的表情,手里拿着饺子,说道:“在一个月影疏离的深夜,刚收租回来的黄世仁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感到冷风习习,不禁紧了紧脖领,这时……”猪脸的牛柔绵突然转向杨淳勉,吓了杨淳勉一小跳。杨淳勉暗想,都这德行了,不讲鬼故事就够吓人了!只听牛柔绵继续说道:“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突然出现在黄世仁的面前,黄世仁定睛一看,这个女人竟然没有头!”

杨淳勉见牛柔绵停住,连忙奉承的说句:“不错!不错!”

牛柔绵甜甜一笑,摇头晃脑的继续包起手里的饺子,边包边说:“等下期我再写,就这么写“黄世仁定睛一看,这个女人竟然没有头……发!白衣女人对黄世仁灿齿一笑,说道:‘头皮更出众,秀发去无踪!’”

=_=|||

杨淳勉看着牛柔绵征求他意见的目光,咽了口唾沫,说:“我个人觉得吧,你还是别变风格了,还是继续搞笑这有前途的风格吧!”

见牛柔绵瘪了瘪嘴,杨淳勉连忙继续问道:“你为什么想起来写网络小说了?”

“有一天我发高烧,烧了一个晚上,经过一夜和病魔做斗争,早上我终于退了烧,于是我便开始写小说了。”牛柔绵淡淡的说。

“难道是感到生命的脆弱,所以想在活着的时候写下自己的想法?”

牛柔绵摇了摇头,说:“不是!”

“那是?”

牛柔绵将手中的饺子包好放下,不急不徐的说:“脑子烧坏了!”
=_=

“你这样写文有人看才怪!”杨淳勉无奈的摇着头。

“有,我还有几个粉丝呢!”牛柔绵头一挑,反驳道。

“翠花,够炒一盘酸菜的吗?”

“黄黄,够拿你炖粉条的!”

快包完的时候,牛柔绵发现皮多馅少了,于是决定包几个合子。杨淳勉是南方人,并不知道什么是合子。牛柔绵就演示给他看。将一张皮放上一些馅,然后再用另一张皮盖在上边,在四周捏折,最后就成了扁平状的圆形合子了。杨淳勉看牛柔绵捏完,也忍不住拿起来包了一个,捏折捏不好的时候,牛柔绵还凑过来手把手的教他,嘴里还叨咕着:“你这么捏不严,到时都成片汤了!”杨淳勉看着眼前的牛柔绵,心里象有小虫爬过似的,酥酥的,麻麻的,本来专注的看着牛柔绵的侧脸,见牛柔绵仰头看他,他慌忙将视线转移至手上的合子。

牛柔绵说合子一定要包偶数的,否则不吉利,于是他们共包了四个合子。

晚饭,一人两个合子,两人没有争吵和和气气的吃完。杨淳勉吃了很多饺子,可是最后还是觉得就数那两个合子最香,而牛柔绵虽然吃得很少很慢,但是合子她也是一口没少吃。

有时人的关系就仿佛那合子一样,最初是因为馅少皮多,不得以将就之下而做成的,可是那两张皮共享一份馅的做法,就如我们常说的那句独享不如分享,而正由于分享,使原本两个无关的人走到一起,渐渐产生一种妙不可言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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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首诗可不是我解读的,不过是否是出自韩寒大人书中的,本人就不知了,如果有大人知道的话,可否帮我确认一下,我好标注出。

葫芦娃那个是很老很老的笑话,吕洞宾的也是。
牛肉面+阳春面=鱼

晚上,杨淳勉在屋里写网络日志,没想到牛柔绵门也没敲,满脸兴奋的突然闯进来,激动的说:“有编辑要出版我的小说了!”

“是嘛!太好了!”杨淳勉应和着,心里却想,她那一女七男的书都会出版?这消息简直比中国经济市场低糜不振还要令他担忧!

牛柔绵见杨淳勉表情僵硬,好象并非真心为她开心,就走上前两步,无意瞥到杨淳勉电脑上的网络日志。杨淳勉慌忙将网页关掉。牛柔绵嘿嘿一笑,说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作家养的黄黄会写日志!”

杨淳勉脸色一沉,牛柔绵不想破坏自己的好心情,连忙识相的问:“写什么内容?能说吗?”

杨淳勉犹豫了一下,说道:“写我对青梅竹马的女人的感情。”

牛柔绵不知为何听了心里有些不快,但是还是继续问道:“那现在你们处得怎么样?”

“她拒绝我了!”杨淳勉落寞的说。

牛柔绵暗爽的骂了一句活该,表面上却愤慨的说:“这个女人真是的,太不象话了!”见杨淳勉稍有缓和,她又接着说:“也不知道她哪长坏了竟然被你喜欢!”

=_= 杨淳勉心想,就知道这个魔鬼女人是不会安慰他的!

牛柔绵不停口的继续说:“象我这样的女人才是女人中的极品!(杨淳勉暗想:谁碰到你就要登极乐世界的极品!)你要好好提高自己的品位!(我就是有品位,所以才没堕落到追求你!)下次再找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对照着我这标准找!(恩,一定!拿你对照着,一点符合誓死不要!)看我这完美的身材!”杨淳勉终于听不下去了,亮出电脑桌面上性感妖娆的外国美女,挑衅的说:“你看这个和你比怎么样?”牛柔绵咳嗽了一声,说:“比胸……”低头看了一眼,决定跳过这项,“比腰……”用手比了两下,再看看照片,决定再往下看,侧头扭身看了看屁股,终于急了!“我干嘛和她比!”

“那你找个你比得过的!Barbie娃娃?”杨淳勉觉得自己第一次在争吵中占优势,感觉真TMD的爽,于是趁胜追击!

“Barbie娃娃?那是娃娃,如果Barbie是人类,她是身形是39-23-33,你找得着这样的女人吗?”

“那梦露呢?”

“你不知道吧,梦露虽然有魔鬼身材,但是她有六根脚趾。”

“如果你有那身材,就是十六根脚趾也照样一群男人追了。”杨淳勉突然喜欢上看牛柔绵吃鳖的样子。

牛柔绵此时已给气得说不出话了,指着杨淳勉说道:“你~你~”杨淳勉笑着说:“女爱因斯坦!”

“好~我刚吃了药,脑袋发昏,说不过你,你等着,明天有你好瞧的!”说完,牛柔绵气呼呼的出去了。

牛柔绵被气得脑袋疼,想起医生嘱咐的,如果头疼就要出屋走走,索性穿上衣服下楼去透风了。杨淳勉看了眼出门的牛柔绵,又数了下沙发垫的数目,心想,这女人应该不会故技重施的。

牛柔绵在楼下那几分地踱来踱去,正好碰到回家的邻居大哥。邻居大哥见是牛柔绵,忙关切的问:“没事吧。要不要上我家坐坐?”

“等气消了,我就回去了。大哥,我没事,你回去吧。”说完,牛柔绵继续溜达了。她万没想到,邻居大哥却因为她这句话没主语的“等气消了”更加误会了杨淳勉。邻居大哥脸色阴沉的进了公寓。

转日,杨淳勉起来后就惴惴不安,想到昨天牛柔绵被气得够戗,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善甘罢休的,所以收拾好就赶紧溜出了公寓。

牛柔绵一上午积极的赶稿子准备出书,中午出来吃东西的时候,想到昨日被杨淳勉气到,于是拿起电话改电话留言。“你好,现在没人在家,替补接电话的黄黄也不在。找我的可以转打手机136XXXXX,找黄黄的,请听黄黄的留言。(电话录音里持续15秒左右狗的汪汪声)。黄黄说的话如果您没听懂的话,请学习完狗话再打来,谢谢。”牛柔绵改完留言,就出去买菜了。

杨淳勉在公司想到这个女人睚眦必报的性情,觉得今晚还是出去吃比较安全,便打电话回去,刚巧牛柔绵出去了,于是他便听到了那段电话留言。杨淳勉这一气,决定回去吃晚饭了,反正她也报完仇了,他又付了一个月饭费和工钱了,为什么不充分利用?

杨淳勉踩着饭点回来,牛柔绵见他回来,懒懒的说:“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所以没特别准备,一起吃罐头食品吧。我稍微弄一下。”

杨淳勉点了下头,见牛柔绵开了罐头倒入锅里开始做,就去屋里换衣服了。待出来时,见牛柔绵正时不时的加些胡萝卜蔬菜进去,熬了两小锅,香味四溢。

一会,开饭了,一人一锅比较稠的粥。牛柔绵递给杨淳勉那锅有肉的粥,自己则吃着一锅清淡的。

杨淳勉小小的浅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露出满意的笑容,大口大口的吃着。牛柔绵眉毛一挑,问:“黄黄,好吃吗?”

“恩,不错!”

“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牛柔绵狡黠的一笑,杨淳勉随即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是什么罐头?味道还挺鲜美的!”

牛柔绵慢慢的吐出四个字:“狗食罐头!”

=_=||| 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他。

杨淳勉连忙跑到厕所去猛吐,牛柔绵坏坏的跟了过去,说:“当初我去德国前,我们德语老师说德国的狗食罐头很好吃,让我们一定尝尝呢。不过中国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看你刚才的样子应该挺不错的啊。人家可是特意给你买的大狼狗吃的那种带肉的呢,你竟然吐了,真是的!”

杨淳勉边刷牙边怒瞪牛柔绵,之后拿起外套决定去“对面缘”吃牛肉面了,关门前,还在门缝中看到一脸得意的牛柔绵。

杨淳勉走后,牛柔绵也从那锅里舀了一口喝,咋巴了几下嘴,说:“味道还不错嘛!

杨淳勉在“对面缘”吃完面,觉得今天还是晚点回去的好,于是在外边又逛了一阵,直到很晚才回返。正爬着公寓的楼,突然感到背后一疼,随即感到有人在用粗木棍打他,他连忙用手搁挡,却感到胳膊的骨头一阵巨痛,随即再难抬起。杨淳勉猛的一回头想看清对方的脸,谁知头正迎上对方的木棍,木棍刺扎进肉中划伤他的额头,血流满面。对方见他流血了,慌忙逃走。杨淳勉用尚还能抬起的左手压住额头,直奔公寓。无力的敲了几下门,迟迟不见牛柔绵来应门,于是用手摸索着寻找钥匙。

就在这时,门开了。牛柔绵见一满脸是血的男子,尖叫一声,想也没想,抄起手边的衣架照杨淳勉的头又是一下。杨淳勉随即感到头上又一痛,心想,这女人比刚才的人下手还狠。哀号一声,忙说:“是我!”牛柔绵这才看清杨淳勉,连忙拽他进了屋。牛柔绵找了些创可贴来,可是杨淳勉头上的口子破的太大,用创可贴根本止不住,于是牛柔绵灵机一动,拿包卫生巾给杨淳勉止血,然后架着杨淳勉去楼下打车。

牛柔绵扶杨淳勉上了出租车后,焦急的对司机说:“大哥,我们去最近的医院。”看司机愣愣的看着杨淳勉头上的卫生巾,半天没反应过来,牛柔绵随即大吼道:“没见过男人使卫生巾啊!”

“恩,第一次见!”说着,司机已经开车上路了。

杨淳勉脸色一黑,想拿开卫生巾,可是单手甩了半天甩不掉,牛柔绵又拿出一片使劲捂在杨淳勉的额头给他继续止血,边弄边说:“我就知道你在意别人看你,所以特意找了包带护翼的贴你手上了。”

=_=||| 于是杨淳勉就望着手上这沾满血迹的卫生巾,发呆。

“给我弄下去!”杨淳勉终于急了,牛柔绵耐心的劝他:“弄下去扔哪?扔人家司机车上?”随即见司机在前边猛摇头。“到了医院,我就给你拿下来扔掉。”牛柔绵万分焦急,死死的按住他的伤口,手有些微抖。见杨淳勉满面愠色,又说道:“行了,你凑合点吧!你应该感到庆幸!”

“我为什么该庆幸啊?”杨淳勉心里暗想,昨天就气了这女人一下,今天怎么报应就来得这么快?难道我真是欠了她几百辈子的债了吗?一点不能忤逆她?

“幸好我还没孩子,否则我就用尿不湿了!”

>_<

司机一笑,车猛颠了一下,牛柔绵不乐意的对司机说:“大哥,我们是赶往医院,不是赶着去投胎!”

到了医院,医生立即接手杨淳勉,将杨淳勉抬到一个小车上。牛柔绵跟着急救小车走了两步,安慰杨淳勉说:“老黄,你会没事的,傻子没那么容易死的!”说完,牛柔绵的眼圈红了。

医生见状,忙安慰牛柔绵:“你替他紧急止血做的很好,不要担心,黄先生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_=杨淳勉一听,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沾着卫生巾呢,连忙让牛柔绵给自己拿下去,想到连医生都以为他姓黄了,无力的对医生说:“医生您快推我走吧,再晚点,我不要去外科了,我要转精神病科了!”

杨淳勉的额头一共缝了四针,右胳膊只是轻微骨折,大夫给包扎下挂在头上,说尽量不要动,三天后便可以拆了。这次轮到牛柔绵守在杨淳勉的病床边一个晚上。
  一对老夫妇路过他们病床时,看到这两人,暗想,现在年轻人可真了不得了,想当初我和老伴吵架的时候,也就砸两下床啊桌子的,最多蹬几下石头就完了,连碗我们都不舍得摔啊,再别提打了。看看现在的小夫妻,女的脸被男的打得象猪头,男的被女的开了头,弄伤了胳膊,哎!赶上当初打鬼子了!两夫妻心中各自感慨,相携而去。

一会,又一对中年夫妻路过,心中暗想,呦!和这两口子比,我们家还算是小打小闹了,看看人家这战况多激烈啊!自亏弗如,佩服佩服!男的心想,看女的那脸肿的,这要是没几十个耳光恐怕都没这效果,这男的下手也真TMD的狠!女的心想,看男的那头和手,这要不是动真家伙了,不可能搞这么惨!文革批斗也就这阵势了吧!两夫妻互看了对方一眼,随即紧了紧相互搀扶的手。

早上,牛柔绵和杨淳勉两人回到了公寓。牛柔绵帮杨淳勉脱掉外套后,让他自己换了内衣裤,然后将他扶躺在床上。牛柔绵给杨淳勉熬了碗红豆粥喝,喝完扶他服药睡下。

牛柔绵看家里也没什么能给杨淳勉补身体的,于是便下楼去买菜,正碰到邻居大哥在门口焦灼的走来走去,好象在等谁似的。邻居大哥见到牛柔绵,忙迎上前问道:“他身体怎么样?”

“还好,就是缝了四针而已。”牛柔绵答完,突然意识到不对。他如何得知杨淳勉受伤的?难道?原来还是自己当初的那个无心玩笑害了杨淳勉。牛柔绵心想得赶紧了结了这个误会,于是牛柔绵摆出一张哭丧脸,哀怨的对邻居大哥说:“大哥啊,经过他这次受伤,我是看出来了,我这辈子是离不了他了,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随即抹了抹还没流出来的眼泪,看邻居大哥有些愧疚,牛柔绵继续说道:“不过,经由这次,他也明白了,说是以后一定对我好,再不欺负我了。”邻居大哥点了点头,随即又安慰了牛柔绵几句便离去了。

邻居大哥走后,牛柔绵心想着,杨淳勉这次受伤全是她一手造成的,心里越发内疚。买了菜,连忙赶回公寓。熬上排骨汤后,就悄悄的进了杨淳勉的屋,守在他的床边。

望着杨淳勉那额头的伤口以及胳膊上的纱布,牛柔绵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坐了没一会,杨淳勉就醒了,说是疼得睡不着。这时,排骨汤已经好了,牛柔绵盛来一碗,小心的喂给杨淳勉吃。杨淳勉虽然觉得让牛柔绵喂他怪怪的,可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受用。自始至终,牛柔绵都没再说一句讥讽杨淳勉的话,而是一直嘘寒问暖的,这反倒让杨淳勉觉得身上长毛。暗想,难道自己一病,这个女人竟然转性了?还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很疼吧?幸好人没事。”牛柔绵幽幽的说。

杨淳勉见牛柔绵这么正经的说话,反倒不知如何回答了,别扭的说:“医生不也说了,不是大伤,养养就好了。”见牛柔绵还是愁容满面,于是逗趣的说:“怎么心疼了?别苦着一张脸,否则别人看了,还以为你是黄太太呢!”

牛柔绵一听那本性就又发作了,立即精神百倍的说:“我是怕动物保护协会告我虐畜!说我打折你的狗腿,砸破你的狗头。(牛柔绵暗想,杨淳勉你是小白子转世吗?)再说了,你都这样了,让我平时折磨谁去?”牛柔绵想想自己现在的猪头样,又看了看头部包扎的杨淳勉,连忙取来自己的手机,坐到杨淳勉身边,头一歪,拍了一张合影。照完,笑嘻嘻的对杨淳勉说:“猪头狗头留念合影。”杨淳勉无奈的摇了摇头。

下午,牛柔绵和杨淳勉两个病号一觉睡到晚上。晚上杨淳勉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牛柔绵从屋里出来,坐到他身边,说:“编辑说因为时间原因,书不做插画改做拉页了。”

“拉页?”杨淳勉不懂。

“就是书两倍大小的一个大插页。”

“你以为你的书是地理课本呢,还搞个拉页。好,你就让他们画个世界地图,然后世界七大洲,每个洲上站着你的一个美男。”

“人家本来就心情不好,你还雪上加霜。小心我明天墩排骨汤只给你骨头吃!”牛柔绵见杨淳勉立时妥协,又说道:“编辑说可能还随书送东西,你说送什么好呢?”

“这个啊!冬天到了,怪冷的,送副鞋垫吧。而且你那书估计就只能卖县城的妇女,送鞋垫最合适不过了,省得人家纳了!”杨淳勉见牛柔绵已经要凶神恶煞的扑过来了,忙改口说:“其实吧,连县城妇女都普及你的书了,可见你的影响力有多大了吧。你应该高兴才是。”

“怎么昨天被人头上打一闷棍,突然被打开窍了?嘴厉害多了嘛!懂得明嘲暗讽了嘛!早知道我应该先打两棍!”牛柔绵白了杨淳勉一眼。

“受你影响!再说了,就属你打我那下最疼!”

“我身上几万个优点你不学,就万里挑一的缺点你就学去了。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糟糕透顶啊,既然不能追求完美的及至,索性自暴自弃,吸收各种糟粕,做个垃圾的及至啊!”杨淳勉气得眯了眯眼睛,牛柔绵随即停了口,紧张的上前问道:“头疼了?”

杨淳勉本来倒也不是头疼,一看就顺水推舟的点了点头。牛柔绵赶紧给杨淳勉倒来一杯热水,看他喝下,这才回了屋。杨淳勉心里暗自得意,可算让他找到暂时制住这个女人的方法了。

转日早上,牛柔绵对杨淳勉说家里没什么东西了,反正医生也嘱咐要多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索性两人就打车去家乐福买东西。

一个猪头小队长,一个狗头军师,两人推车走在超市里十分醒目。牛柔绵想到杨淳勉因她而受的伤,买了很多菜打算好好做以补偿,还信誓旦旦的说:“晚上给你好好露一手!”说完,歪头一笑。杨淳勉有那么一秒竟恍惚觉得这个猪头女人也挺可爱的。

走到自动秤那里,牛柔绵突然坏心思一动,把头放在秤上,让杨淳勉给按个猪头肉的价,价格条出来后,牛柔绵接过来贴在脑门上,开心的笑着。随后,又逼迫杨淳勉把头放在秤上,杨淳勉拗不过牛柔绵,也就随她了,牛柔绵又按了个狗肉价格,贴在杨淳勉额头那块纱布上面,随即满意的看了看,拿出手机,两人又拍了一张大头合影。照片上清楚的看到标注的价格和重量。在手机上对比一看,牛柔绵才发现自己肿起的猪头竟然比杨淳勉受伤的狗头还要重上几十克,虽然重上一些,但是猪头肉的单价比狗肉便宜,所以总价格竟然是杨淳勉的贵。牛柔绵这下可不乐意了,嘟着个猪嘴。杨淳勉一看,得意的说:“嘿嘿!还是我的脑袋值钱,你还说你身材好,你看看,160的小个子竟然比我个快180的人的头还重。”

“你那脑袋里全是草,我这脑袋里全是宝,你能不比我轻吗?”

草?!=_= “还说自己身材好,你看看你现在这个大头!走路走快了,都会失去重心,一头扎地上!还是快扶住购物车吧!”说着,用还好的左手捏了捏牛柔绵肥嘟嘟的脸,然后将她的手拉到手推车上。

牛柔绵挣开杨淳勉的手,刚要出口反驳,这时一位中年妇女顾望了杨淳勉两眼,随即有些怀疑的问:“淳勉?”

杨淳勉立即收起笑容,正色回道:“伯母!您也来买东西啊。”

“是啊!你好久都没来家里了。你这头是怎么啦?我刚差点都没认出你来。”

“哦,昨天不小心磕破了!不碍事的!”

“这位小姐是?”中年妇女看向牛柔绵。

牛柔绵刚想做自我介绍,却见杨淳勉抢先一步回道:“她是护士,这几天负责照顾我的。”

牛柔绵偷眼瞪了杨淳勉一眼,心想,我有什么让你见不得人啦!不过见杨淳勉不停的向她使眼色,她又不知道这位妇人的来头,于是牛柔绵酸溜溜的说:“没错,我是他的护士。”见杨淳勉满意的朝她笑了笑,她又继续说道:“可是他这个病人的脾气实在不好,你看把我这脸打的。我明天就辞职不干了!”说完,把自己的脸凑过去给妇人看,果然得意的看到杨淳勉黑了脸。
  妇人和杨淳勉寒暄了几句便走了。可是牛柔绵的心情却突然变坏了,泄愤的将物品扔进购物车,再不理杨淳勉了。不久,杨淳勉终于沉沉的开口:“她是我喜欢的青梅竹马的余姿绛的母亲。”

“哦!”牛柔绵应了声,随即生气的拿了十罐鱼子酱扔到车里,却再不说话。直到结帐时,杨淳勉站在牛柔绵身后,直直的看着牛柔绵,却也不知和她说什么好。由于杨淳勉的注意力一直在牛柔绵的身上,他踩到身后的外国人的脚而不觉知。这个外国人憋了半天,组织了半天语言,终于找到几个可以用上的词,对杨淳勉用生硬的中文说道:“你的脚,放在我的脚上,而且还使劲!我有点疼,还好,脚没坏!”

牛柔绵和杨淳勉同时回过头来,忍俊不止,两人之间的气氛稍有缓和。他们结帐的时候,突然警铃大响,后才发现两人忘了将那放在头上的标签取下来。幸好误会很快解除。杨淳勉趁牛柔绵不注意,将两个标签偷偷收了起来。

随后,两人去了药店。进了药店,牛柔绵问老板:“有让人失忆的药吗?”老板一愣,摇了摇头。

“有狗生病了吃的药吗?”老板发愣。

“那有轮椅吗?”牛柔绵又问。

老板又摇了摇头,心里开始嘀咕,这个女人疯了吗?

杨淳勉看不下去了,说:“你买轮椅干吗?”

牛柔绵恶狠狠的回过头,说:“我把你狗腿打折了,让你坐成不成?”

药店老板这才看出点倪端,原来是小情人吵架啊,于是笑了笑。

杨淳勉看药店老板笑,也有点尴尬,忙说:“我有点咳嗽,买点咳嗽药吧。”

“能咳嗽不错了,长颈鹿想咳嗽还没办法咳嗽呢,不买!”牛柔绵赌气的说,随即说道:“老板,来盒保险套!”

“你买那个干吗?”杨淳勉一听牛柔绵买保险套心里突然有点发慌。

“老板,看到没有,他脑子磕坏了,竟然问我保险套买来干吗?”牛柔绵对老板说道,然后转过头对杨淳勉说:“我吹气球行了吧,剩下的放在你汽车里,下次谁坐你车的时候别忘了让人家也系上!”随即转向老板,“我要彩色的套套!”老板不敢耽搁,赶紧拿了给牛柔绵。

两人快到公寓的时候,正碰到邻居大哥。(邻居大哥也是的,盲流啊,天天在外边闲晃。)邻居大哥打招呼说:“刚买东西回来啊!”

杨淳勉点了点头,牛柔绵则接口说道:“不是!刚溜狗回来!”

=_=杨淳勉心里想,不就说她是护士嘛,至于别扭到现在嘛。女人真麻烦!

回到公寓,牛柔绵将买的东西一收就准备回屋了。杨淳勉在牛柔绵回屋前叫住她:“你不做晚饭了?”

“冰箱里有狗食罐头,自己弄去!要不还有新买的十罐鱼子酱,够你吃的了!”牛柔绵厌烦的说

“可你刚刚在超市说,晚上要给我露一手的啊!”杨淳勉不死心。

牛柔绵懒懒的卷起一个袖子,露出右手和半截胳膊,“露完了!”说完,回了屋,扔下发怔的杨淳勉。

牛柔绵回了屋,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生气,为了什么,就为了杨淳勉说她是护士嘛?!就这么点小事怎么会让自己心里这么难受?一甩头,不想了,赶紧赶自己的小说。

杨淳勉被搞得莫名其妙的,却也不敢去惹牛柔绵。于是只得找罐头吃,仔细想想其实狗食罐头味道也不错,不过回头望了下牛柔绵紧闭的门,决定还是别去冒险吃的好。随便找了个午餐肉罐头,可是一只手很难打开罐头,杨淳勉折腾了半天还不小心割到了手指,想自己弄创可贴贴上,可是另一只手也受伤了,不得已下只得去敲牛柔绵的门。

牛柔绵一开门,就见到手上是血的杨淳勉。杨淳勉耷拉着脸,向她伸了伸自己破了的手。牛柔绵一皱眉头,怨道:“你自残上瘾啦!”随即将杨淳勉拉坐到客厅沙发上,给杨淳勉处理伤口,嘴里还埋怨着:“护士?你付我工钱了吗?照顾你这个手脚残疾外加有个装草的破脑袋的呆驴,那是一般人能胜任得了的吗?”牛柔绵说着,就用手猛按了一下杨淳勉受伤的额头,果然引来杨淳勉的唏嘘疼痛声。杨淳勉见牛柔绵不再那么生气,心里也突然舒坦了,笑看着牛柔绵的侧脸,见她抬头赶紧把脸又耷拉下来,苦苦的说:“你又要多少工钱?”

“护士照顾费用就算了。”牛柔绵想到杨淳勉也是因为自己受伤,照顾他也实属应该,“反正书出了我就拿到钱了。再说,过几天我牙好些,我就去找工作了。看你那德行,‘你又要多少工钱?’”牛柔绵歪瘪着嘴学刚才杨淳勉那苦苦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果然老黄嘴脸,心疼死你了吧!”见杨淳勉脸上渐露喜色,牛柔绵觉得说她是护士的那仇必须要报,“不过,你要赔偿未经我允许,私自谎称我是你护士的精神损失费1000!”

“1000?如果这样都算的话,那你平时刺激我的精神损失费还不早十几万去了!”杨淳勉倒不是心疼这1000块,只是让她吃了一次亏,她就这么不饶人的气焰不能纵容了。

“那能一样嘛!我们俩之间的那个是相互的,而现在的这个已经造成我名誉在第三者面前的损害,就是那个鱼子酱她妈,所以就需要赔偿!再说了,我的精神损失就比一个卤猪脚贵100块,你还想怎么地?!而且由于被你气,我少写了多少稿子,你知道吗?我的稿费是按字数给钱的。另外,万一就此我的灵感被你气没了,书完成不了,毁约费你替我出吗?还有……”

“别说了,我赔总行了吧。”杨淳勉可不想再为这1000块遭轰炸了。古龙大哥,您能了解我的痛苦了吗?您考虑一下兵器谱的重新排名,好吗?要给这个女人时间,估计她能扯出100条理由来,当初为什么他要辞退她呢?雇来做商贸谈判不是挺好的?就是不做商贸谈判,谈判崩裂了,派他去把商业对手气进医院出气也好啊!

“对了,我做护士,病人有两个条件必须遵守。”见杨淳勉呆呆的望着她,牛柔绵慢慢的说出:“第一条,护士永远是对的。第二条,如果护士错了……”牛柔绵扬了扬眉毛,“请参阅第一条。”

=_=||| “你这哪里是护士啊,这不简直是领导吗?这种领导和下属的关系可不行!你这样的护士会把我照顾进太平间的!”杨淳勉强烈提出抗议。

“咱俩的关系?那可不是领导和下属。”

“那是什么?”

“你是耗子我是猫,你是猪肉我是刀。”牛柔绵笑嘻嘻的说。

>_< 猪肉?!刀?!还不如领导和下属呢。还是别和这个女人争执了,越争执只能让自己的环境条件更恶劣。

看着杨淳勉手上的创可贴,牛柔绵兴致突起,拿支彩色的笔在杨淳勉包有创可贴的手指上画了一个小狗头。画完,还左右看了看,才满意的放下。

“猫领导,那你现在能给我做晚饭了吗?”杨淳勉算是认命了,这个女人就喜欢逞口舌之快,其实心地还是不坏的,该干的还是会去干的。

“好吧,晚上吃鱼。”牛柔绵看杨淳勉满身全伤,心肠也硬不起来了。

“给我补脑吗?”杨淳勉开心的说,看着被牛柔绵处理好的手指,他的心情也渐渐转好,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的伤口。

“给你补脑?你吃一对鲸鱼都未必补得回来,还是别这么指望了。”牛柔绵说完,站起身直奔厨房。

发泄完了,牛柔绵这心里果然舒坦痛快了。到厨房准备做鱼时,看到两个洋葱,于是玩起了洋葱。杨淳勉也跟到了厨房,问道:“这是干吗?”

“刻东西玩。”牛柔绵说着,就刻起了洋葱,杨淳勉在一边看着,没一会两人就都被洋葱刺激得流眼泪了,各自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杨淳勉本来想跑掉的,不过被牛柔绵这个领导硬拉住没跑成。最后牛柔绵终于刻成了两张脸,指着一个笑眯眯的洋葱头说:“这个是我!”杨淳勉重重的点了点头,说:“挺象脸肿的你的!”牛柔绵不以为意,指着一个被她刻坏,歪嘴斜脸的说:“这个是你!”杨淳勉皱了下眉头,不过仔细看看,觉得刻得也满可爱的。牛柔绵将两个洋葱摆在冰箱上,满意的又端详了一会,便开始做红烧武昌鱼了。

杨淳勉一直望着那两个洋葱头,越看越顺眼,自己反正无聊,索性站在牛柔绵看她做饭。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引什么话题,于是便问起了牛柔绵的小说。“你的小说里你最喜欢哪个帅哥?”

“我最喜欢巧克力。”

“为什么喜欢巧克力?”杨淳勉突然对牛柔绵喜欢的男人类型有了点兴趣。

“因为巧克力逗!”

>_< 绝对不能指望这个女人象正常人一样回答问题。

“那你喜欢鱼子酱什么呢?”牛柔绵犹豫的问出。

“我喜欢她大方优雅,娇弱美丽,和甜美的笑容。”杨淳勉满脸陶醉的说

“那你一定不是真的爱她。”牛柔绵轻声说道。

“为什么?”

“因为身陷爱情的人都是盲目的,反倒不能清楚的说出到底爱对方什么,而当你能清楚的说出对方让你所爱之处时,那份爱情其实早已成为曾经。”牛柔绵风淡云轻的说。

杨淳勉一怔,看着一本正经的牛柔绵,仔细品位着她说的话,似有几分道理。突然间他有那么一瞬的动摇和置疑,但是随即不服的说:“你懂什么?就会耍嘴皮子,看你那样,你也没谈过朋友,搞得这么专家似的,有什么说服力!”

牛柔绵一叉腰,仰头对上杨淳勉:“就凭我写一女七男小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才是那等鲜花一直等不到的牛粪呢!”

“你~”杨淳勉决定反守为攻,“牛粪多有养料,鲜花全靠它了。”

牛柔绵怒瞪了杨淳勉一眼,抄起菜刀,杨淳勉吓得一眨眼,只见牛柔绵猛的剁去了鱼头,忿忿的说:“咱俩那你是耗子我是猫的关系暂时改一下。”

“改成什么?”

“你是鱼儿我是猫!或者你是鱼儿我是刀!”说完,牛柔绵泄愤的弄着鱼,那劲头看得杨淳勉脖子直缩。

爱情有时就好比吃鱼,很多人由于讨厌挑刺而错过了这种鲜美,只有那种有耐心挑刺的人,才能享受最后的美好。其实,往往刺越多的鱼越香,就好象那有冲突的爱情更令人回味。
牛肉面+阳春面=牛排

晚上,杨淳勉无聊的坐在客厅看电视,没多久就见牛柔绵耷拉着一张脸出来了,一屁股坐到杨淳勉的身边。“他们说我写的文猥琐,还说我强奸民族语言。”杨淳勉见牛柔绵那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安慰:“强奸好啊,这样才能有孩子,才能产生新的语言。这是多么伟大的语言创新啊!”

牛柔绵侧看着浑身伤患,包满纱布的杨淳勉此时正比划着安慰她,心中流淌着一种奇异融融的感觉,先前的不快一扫而光,看着眼前这可爱的男人也不禁笑出了声。

“黄黄,帮我吹气球吧。”牛柔绵提议道。

“气球?”杨淳勉不记得有买气球啊,转念一想,不会是那盒保险套吧!=_=|||

果然,见牛柔绵拿了那盒彩色保险套出来。杨淳勉脸开始渐渐泛红,却见牛柔绵神情自若,毫无尴尬。其实牛柔绵在德国留学的时候,食堂经常发保险套什么的,而且德国送礼品的特喜欢送保险套,所以她已司空见惯。牛柔绵见杨淳勉脸上渐起红晕,打趣的说:“黄黄,脸红什么?”

杨淳勉闷声不语,牛柔绵精神抖擞的说:“你应该说台词,回答:‘精神焕发!’”

杨淳勉哦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精神焕发!”心想,我这德行都可以去拍残疾人广告了,还精神焕发呢!见牛柔绵已扯开一个,示意他吹,杨淳勉这脸色又是一变。牛柔绵调笑的问:“怎么又黄了?”

杨淳勉想到牛柔绵刚才让他说台词,于是低声回道:“防冷涂的蜡!我正是许旅长的司马事副官胡彪。牛柔绵,咱能不能不玩这个啊!”杨淳勉手里已经被牛柔绵塞了一个红色保险套。

牛柔绵不理会杨淳勉,自己也拿起一个黑色的吹,吹了两下,发现自己的腮由于牙龈没好的原因有些痛,于是就放弃了,改去威胁利诱杨淳勉。

“黄黄,这一盒一共八个,你要是都给我吹起来了呢,下边八天,你每天晚上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让你体会一下帝王般的感受。”牛柔绵说完,轻轻一笑,等杨淳勉上钩。果然见杨淳勉眼睛一眨,明显的心动了,但是低头一看保险套,又开始犹豫了。

“黄黄,你既然不想嘴上回答,我们就用行动来表示吧。三秒内做答,过时将作为同意处理。”

杨淳勉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有诡计,马上集中精神准备迎接那三秒钟,就听牛柔绵宣布:“同意的请举单手,不同意的请举双手!狗腿不做数!记时开始!”

>_< 杨淳勉低头看了看自己还不能举起的右手,终于意识到又上当了,于是认命的吹起了保险套。牛柔绵则蹦跳的凑到杨淳勉身边,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没几下,杨淳勉便吹好了一个。牛柔绵拿绳子一系,第一个红色气球就好了。牛柔绵拽了拽保险套,觉得弹性不错,嘴里嘟囔着:“不知道能保持多久。”突然突发奇想,跑到屋里拿了一张纸出来,写了几个字,撕成六小块,揉成一小团,每次杨淳勉吹前她就放在套套里。杨淳勉本想看的,牛柔绵死活不给他看,他也只得作罢。牛柔绵觉得那个黑色的颜色不好,就扔在了沙发一边。于是,为了后边八天的伙食,杨淳勉吹得脑筋都疼了,终于吹完了七个气球。七个气球中有六个纸条,不过杨淳勉从系好的气球看根本看不见是什么字。

牛柔绵又拿来粗黑笔,在7个气球上写上“黄黄与面的魔咒”七个大字,然后就将气球挂在客厅了,满意的坐在沙发看,身边躺着吹得气竭肺虚的杨淳勉,就差吐舌头就整个一黄狗形象了。

牛柔绵甜甜一笑,摸了摸躺在身边的杨淳勉的头:“黄黄,你明天中午想吃什么?”$

“我要吃牛肉,我要吃羊肉。”

“好!明天早晨,我就去买材料。”牛柔绵越看那七个气球就越喜欢。杨淳勉看着那七个气球心里也是别样滋味。不过看牛柔绵终于不生气了,心里也塌实了。突然觉得牛柔绵是因为喜欢他才会对超市的事如此生气,可是又不敢确定,于是小心的问:“说你护士的事情真的让你这么生气吗?还是因为别的?”

牛柔绵懒懒的瞥了杨淳勉一眼,拽过个沙发垫放在自己肚子上,装出秋菊的样子,一副小媳妇的样子,用乡村口音说道:“俺就是想要个说法!”说完,牛柔绵站起身就要回房,杨淳勉连忙拽住牛柔绵的衣角,也搞出一副悲切的表情:“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牛柔绵一笑,拉住杨淳勉伸出的手拽他从沙发上起来,拉着一半,突然心思一转,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为了胜利,向你开炮!”一把又将已经快起来的杨淳勉推回了沙发,一甩一甩的回屋了。

晚上,杨淳勉洗漱的时候由于手受伤,有些不便,于是叫来牛柔绵帮忙。牛柔绵今晚心情不错,于是耐心的烫了毛巾给杨淳勉擦脸。杨淳勉点了点头,严肃的说:“吹气球果然值得,现在就开始我那帝王般的享受了!”

牛柔绵一听,故意弄痛杨淳勉额头的伤,没等杨淳勉开口抱怨,她就说道:“没那么好!你可别惹我生气啊!记得古代有个司马曜皇帝,和妃子在床上玩着玩着就打起来了,后来皇帝就说‘俺不跟你玩了!’就躺下睡了,结果半夜就被妃子拿被子捂死了!所以你也给我小心点!”

“被被子捂死了?!”杨淳勉闭着眼摇着头,心中感慨,看看,果然女人最可怕了吧!老古,你到底改不改兵器谱啊!

牛柔绵开始给杨淳勉擦胳膊,擦完胳膊,就想顺便给他擦下脚好了。没想到杨淳勉还有点不好意思,牛柔绵才不管那套,脱下他的鞋,边给他擦脚边说:“近来卫生部都紧急通知了,最近因口蹄疫广泛流行,请务必注意四肢清洁,以免受到感染!”

=_=||| 这个女人!

早上,牛柔绵和杨淳勉两人一起去超市买菜。牛柔绵的嘴好了些,所以还买了一包瓜子。回来的时候,牛柔绵边走边磕瓜子,瓜子皮通通都塞到杨淳勉的口袋中。杨淳勉起先不愿意,后来也无力改变事实,于是也抓了些瓜子,两人一起磕。不过吃了几粒就觉得瓜子没什么味道不很好吃,问道:“这是什么瓜子啊?没什么味道。”

“哦,喂鸟的瓜子。”

=_=||| 这个怪女人怎么竟吃些怪怪的东西!幸好他争取到后八天的食物自主权,否则不吃出新病毒来才怪!“你怎么吃这种东西!”

牛柔绵无所谓的说:“在德国的时候经常吃,吃习惯了!”

牛柔绵仰头对杨淳勉说:“黄黄,中饭你做主了,晚饭我做主吧。”

“不行!八天后你再想吧。”杨淳勉看着这包鸟食心里就发毛。

“这样吧,我们谁先跑到前边的那张长椅,晚饭就听谁的!”牛柔绵一指前边的那张长椅,拔腿就跑。

杨淳勉赶紧追了上去,没几步就赶上了牛柔绵。从牛柔绵身边超过的时候,还冲牛柔绵做了一个鬼脸。牛柔绵抢先起跑的,都跑得满脸通红了还没杨淳勉快,一急就要耍赖扯杨淳勉衣服。杨淳勉经由上次露屁股事件后,早有防范,轻巧的闪过牛柔绵的幽冥鬼爪,直奔长椅。跑到,猛的一屁股坐上,然后侧躺下,单肘支住头,得意的看着紧随而至的牛柔绵。牛柔绵站在长椅前,喘着粗气,嘟着嘴说:“都残疾成这样了,还跑那么快!人果然不能和禽兽比!”

就在这时,一个拿着木牌的大爷惊讶的看着侧躺在长椅上的杨淳勉,说不出话。杨淳勉和牛柔绵两人莫名其妙的看向老大爷,只见老大爷无奈的说:“我就刚走一会拿下牌子就发生这事了!”边说边亮出木牌,两人定睛一看,四个大字:“油漆未干!”

牛柔绵看着傻眼的杨淳勉笑得差点内伤。杨淳勉看着自己那满身油漆,苦苦的说:“再照这么倒霉下去,没法活啦!”

牛柔绵突然正色的说道:“不,你一定要活下去,像狗一样的活下去! ”说完,继续捧腹大笑。

两人进了公寓,牛柔绵边强忍着笑边帮杨淳勉换衣服。杨淳勉无奈的说:“你说咱俩是不是八字相克啊!”

牛柔绵咳嗽了一声,说:“不可能!绝对不是相克,一定是我克你!”说完,还俏皮的朝杨淳勉眨了眨眼,杨淳勉仰天长叹一声。
  刚换好衣服,还未来及做饭,就听到有人按门铃。牛柔绵一开门,只见一女子立于门外,棕色的大波浪卷发,眉如远山,杏眼含媚,唇若红樱。一对大大的圆形耳环挂于耳上。上身穿一件白色套头毛衣,下穿一件格子毛裙,纤腰不盈一握。脚蹬深色长筒靴。简直是女人中的极品,见之令人生妒。

“你是护士?”余姿绛见开门的女人呆望着自己,迟疑的发问,随即继续说道:“我找淳勉。”

牛柔绵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难道我真长得一副护士样子?看来要考虑下去应征当护士。想着,已将余姿绛让进了屋。

杨淳勉见是余姿绛先是一怔,随即被意外的狂喜弄得有些手忙脚乱,忙将余姿绛让到客厅沙发坐下。

余姿绛娴雅的一笑,柔声说:“淳勉,昨天听我妈说你受伤了,刚巧今天办事路过这里就上来看看你,也没事先打个电话,没关系吧。”

“怎么会?我求之不得呢!”杨淳勉话刚说完便觉不妥,改口道:“随时欢迎。”6

牛柔绵这才知道,这女人原来是鱼子酱!看杨淳勉那一副看见骨头要流口水的汪汪样,就觉得不顺眼。

“护士,给泡壶茶来!”杨淳勉冲余姿绛身后的牛柔绵喊道。牛柔绵一听,气得双眉倒竖,一扭头不理杨淳勉。余姿绛见护士半天也不应杨淳勉,觉得蹊跷,于是回头看去。这时,杨淳勉趁余姿绛回头,用口型和牛柔绵说给她钱,然后用手比划了五百块。牛柔绵见有钱拿,冲余姿绛礼貌的一笑。余姿绛回以牛柔绵优雅的一笑,随即转向杨淳勉。牛柔绵恶狠狠的用手比划八百,少一分钱不干!杨淳勉无奈的点了点头,牛柔绵这才去泡茶了。心想,人千万不能撒慌,否则会为了掩盖一个谎言而花费更多的金钱和精力。

余姿绛见杨淳勉无精打采的点着头,关切的问:“淳勉,不舒服吗?”

“没,刚头有点疼,现在好多了。”杨淳勉嘴上应道,心里却想,被牛柔绵就地要价,敲竹杠,能舒服了才怪!

“淳勉,那护士的脸真的是你打的?我妈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你这么体贴的人,怎么会动手打人?马上要换护士了?”

杨淳勉忙打马虎眼,岔开话题:“你近来和新男朋友相处的好吗?”

“我们总吵架。也许我和他的性格并不合适吧。”余姿绛淡淡的说。

“姿绛,在爱情上,也许你的完美主义并不适合。”杨淳勉诚恳的说。

牛柔绵这时已经端茶上来了,放在余姿绛面前的时候,还别有意味的说:“余小姐,好好品尝一下,这茶很名贵的哦!”特意将名贵两个字加重了音,然后转向杨淳勉,背对着余姿绛朝杨淳勉坏笑,随后就站在了杨淳勉身后。杨淳勉用眼神示意牛柔绵回屋,牛柔绵就是装看不到。

余姿绛总觉得这个护士怪怪的,本来想多说几句,可看牛柔绵在场,觉得说话不方便,于是起身准备告辞。余姿绛这一起身,沙发上那被牛柔绵吹了几下的黑色保险套突然露了出来。还没等余姿绛看清楚,就见两个身形已迅猛凶狠的扑了过去。余姿绛眼看着那怪异的护士猛敲杨淳勉的头从而抢到得手,余姿绛惊得樱唇微启。

牛柔绵眉毛一扬,话中有话的对余姿绛说:“我捡到了一大笔钱,余小姐!”然后转向杨淳勉,语气一扬:“是不是?杨先生!”

杨淳勉脸一黑,生硬的挤出一个笑容,应着:“是啊!也不知道多少钱呢。”

“我想,大概和这茶差不多吧。”牛柔绵边说边得意的摇头晃脑。

余姿绛突然对那个东西产生了兴趣,问道:“什么东西?”

杨淳勉正头疼怎么回答呢,却见牛柔绵冲他坏坏的一眨眼,杨淳勉立刻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只听牛柔绵说:“余小姐!我们开玩笑呢!其实是杨先生吃剩下的口香糖,怕你笑话,不敢让你看。杨先生,你还是继续吃吧!医生说吃口香糖对你的恢复有帮助。”说完,迅速的将保险套硬塞入杨淳勉口中。

杨淳勉有苦难言,含着保险套,对余姿绛强挤出笑容,心里已暗骂牛柔绵十几遍。牛柔绵和杨淳勉送余姿绛至门口的这段,互相对瞪,甚至手下也不闲着,对打着,余姿绛到门口回过头的时候,牛柔绵正掐上杨淳勉的脸,见余姿绛回过头,两人迅速堆上笑脸。牛柔绵掐在杨淳勉脸上的手立即变成摸的动作,关切的说:“杨先生,你得嚼几下活动啊,否则没效果的!”杨淳勉明知牛柔绵借余姿绛走前,再占便宜,但是却不得不嚼上两口那保险套,脸上还得露出满意的神情。

余姿绛走后,一关上门,两人终于露出狰狞的面孔。杨淳勉掏出嘴中的黑色保险套,拎着,质问牛柔绵:“口香糖?!你要不要也来尝尝味道啊!有福同享嘛!上次我还和你同粥共济呢!”牛柔绵立感不妙,拔腿就跑,杨淳勉紧追而至,誓死也要让这个女人尝尝保险套的味道。跑到沙发处,牛柔绵被杨淳勉扑倒,眼见就要被强塞进这已经被重复再利用的套套了,牛柔绵从沙发缝中摸出一拍子,一下就拍上杨淳勉的头,就见杨淳勉立即被电得松了手,牛柔绵一看,原来是电蝇拍!于是趁杨淳勉没缓过来,又朝他的头猛拍了一下,见他倒地,随即哈哈大笑两声,跳上沙发,“嘿吼嘿吼”学大猩猩拍了几下胸脯,得意的俯视着还趴在地上的杨淳勉。见杨淳勉半天趴着没反应,牛柔绵突然心慌了,连忙跳下沙发,跪到杨淳勉身侧,紧张的摇晃着他,唤道:“黄黄!黄黄!”见杨淳勉动也不动,一下不知所措了,焦急的唤着:“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杨淳勉!”眼泪已急得流了下来,连忙爬到电话旁去打急救电话。这时一双手突然箍住牛柔绵,只听杨淳勉在她身后,得意的大声说:“这下让我逮到了吧!今天非让你吃不可!”等牛柔绵转过头来,杨淳勉看到泪流满面的牛柔绵一下怔住了。牛柔绵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一把抢过杨淳勉手里的保险套,赌气的放到嘴里猛嚼着,然后站起身,二话不说就要回房。杨淳勉这时才反应过来,忙一把拉住牛柔绵,探头谨慎的问道:“你没事吧?”

就见牛柔绵带着哭腔,嘴里含着保险套,大声嚷嚷道:“吃个保险套会死人啊!干吗装死吓唬人啊!”牛柔绵莫名的怒气搞得杨淳勉眼睛直眨。牛柔绵“扑”的一口将保险套吐在地上,扔下发怔的杨淳勉就要回屋。走到门口,牛柔绵突然又折回,捡起地上那个保险套,恨恨的对杨淳勉说:“不能浪费了!如果没咬破,我还要拿它养鱼呢!”说完,就怪模怪样的拎着保险套回房了,留下呆若木鸡的杨淳勉。养鱼?!

牛柔绵回房后,暗骂自己,怎么竟然哭了!让这小子看了笑话。后来又想起当初自己曾诅咒杨淳勉买个套套也是重复再利用的,再次反省,以后嘴绝对不能太过歹毒,否则早晚都要在自己身上一一应验,拿着保险套对着灯看了看破没破,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一生气找个盒子,将保险套扔了进去,塞到抽屉的角落里。

杨淳勉自从牛柔绵进屋后,就一直在客厅晃悠,几次抬手想敲牛柔绵的门,又几次犹豫的放下,其实他也不知到底哪里又惹恼了牛柔绵。就在杨淳勉又要抬手敲门之际,牛柔绵的门突然开了,杨淳勉连忙把手改成挠脑袋。

牛柔绵斜睨了杨淳勉一眼,厉声问道:“你干嘛?鬼鬼祟祟的!”

杨淳勉边挠头边说:“中饭的羊肉和牛肉呢?”

“对了,不提我还忘了!先把咱俩刚才的帐结算了!”牛柔绵拉着杨淳勉到沙发坐下,想了下,说:“茶水费800,保险套保密费800!未经我允许再次说我是你护士的精神损失费1000!一共2600!”

“啊?又精神损失费啊!上次不同意护士了吗?”杨淳勉坐着都要跳脚了。

“上次那是同意在鱼子酱她妈面前称呼我护士,并没包括鱼子酱!”牛柔绵白了杨淳勉一眼,见杨淳勉又要多话,立即主动出击堵住:“我还没算你刚才装死惊吓我的费用呢!”

“那你刚才还害我吃保险套呢!”杨淳勉也不示弱。

“我不也吃了?我比你还多嚼了两口呢,而且还是你嚼完之后的呢!至于装死的费用就算了,下次我也装一次吓吓你,光赔钱不足以弥补我幼小心灵受到的恐怖伤害,必须让你亲身体会一次才行。”牛柔绵愤恨的说。

“还说我老黄呢!你看看你自己,不仅写一女多男,而且还吃人不吐骨头!”杨淳勉大声控诉。

牛柔绵懒懒的一抬眼皮,说:“谁说我不吐骨头了!我都偷偷的吐你跟前而已。”牛柔绵在小本子上记好帐后,站起身,说:“月底清帐啊!”

“好好~我看你也别找工作了,就天天在这里等敲诈我好了!”杨淳勉忿忿的说。

牛柔绵一敲本子,嘴角一仰,气人的说:“诶!是个不错的主意啊!不过你就住一个月,敲诈你也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啊!还得找工作!”

=_=|||

杨淳勉气得从沙发上站起来,单手指着厨房,“快去做午饭!白付你这么多工钱了,你还好吃懒做不干活!”

“得令!冤大头!小的这就给您这衣食父母弄饭去!”牛柔绵揣好小本子,乐颠颠跑去厨房了。

牛柔绵本来想用冰箱上昨天刻的那两洋葱做洋葱炒牛肉片的,没想到被杨淳勉拦住,让她做其他做法,别用那两个洋葱,于是牛柔绵便做了芹菜炒牛肉和香葱爆羊肉。菜端上桌后,杨淳勉一见芹菜又开始皱眉头。牛柔绵盛气凌人的说:“皱什么眉头,老实吃吧,看你刚才见到鱼子酱那德行,恨不得一头扎进人胸前的那沟里去,你也不怕掉里边闷死!就不应该给你做羊肉,这不知道又有多少女性遭到你色迷迷视线的骚扰了!罪过!”

“我哪有?”杨淳勉死不认帐,不过心里却想,如果能闷死在美女胸前也值得了。

牛柔绵眼睛一眯,说道:“还说没有?你那阴暗性变态心理滋生出来的虫子早就从你眼睛里爬出来了。狗见到肉骨头,也没你见女人胸部那么大劲头呢。”牛柔绵鄙夷的说:“啧~啧~啧~那心里早把人家扒光好多次了!想看没穿胸衣的女人,你找我啊,我给你介绍地方看!让你看个够!”

“哪里?”杨淳勉色心不死的追问。

“幼儿园!”

>_<
  下午,牛柔绵意外接到几年未联系的高中死党“白少爷”的电话,说是他今天刚从上海飞回北京,晚上请牛柔绵吃饭。牛柔绵爽快的答应了。想想当初“白少爷”的绰号还是她起的呢,就因为他皮肤比女生还白嫩,经常会脸红,家境不错,看着跟病怏怏的少爷秧子似的。不过,大学毕业后,白少爷放着父母安排好的锦绣前程不走,竟然莫名的参加了空军。而牛柔绵则在离开中国的前一天突然告知所有同学她去德国留学了。由于白少爷参加空军不能和国外联系,这几年他们是彻底断了联系。就有一次,她放假回国,白少爷正巧军队放假,两人便吃了一顿饭,席间白少爷不停言及国外诸多不好,让牛柔绵听了就不舒服,一顿饭不欢而散,之后再无联系。这一别又是几年,老同学终于又能见面了。

牛柔绵和杨淳勉说去见老同学,让杨淳勉晚上自己热中午剩下的菜吃。杨淳勉放下手里的书,说道:“牙好没全好,就四处乱跑了!”

“我又不用牙走路,你管我!”

“是不是那为你发誓要死要活相约下辈子的四个人中的一个啊?”

“不是!他们四个是我大学同学!现在早不知道去哪里喂猪去了!”

“总比你好,你现在还没找到地方喂猪呢!”杨淳勉坏心的打击牛柔绵。

“我啊!我现在改养狗了!”牛柔绵笑眯眯的说。

杨淳勉眼睛一瞪,“你看看你这样的,还敢在简历上写你是N大毕业的学生?”

“你哪个大学毕业的?”牛柔绵不服气的问。

“我北大毕业的。”杨淳勉淡淡的说。

牛柔绵心头一惊,心想看不出来,这黄黄还有个名牌狗套子啊!看这男人平时挺老实的,没想到竟是一等学府毕业的,也怪不得开的公司几年就颇具规模了,幸好嘴还不够厉,这才让自己占了点便宜。不过还是置疑的问:“你有什么证明,证明自己是北大的啊?”

杨淳勉见牛柔绵那一副根本不相信的神情,回屋拿出一件T恤,后背上印着“北大”两个大字,前边有杨淳勉的名字,系级届数等等,“我们学校百年校庆的时候,我去了。”

牛柔绵拿过T恤,边看边怀疑的瞥杨淳勉,不服气的嘟着嘴:“还是不信,你是不是在中关村买的假文凭啊?”说完,嫉妒的将T恤放在沙发上。

牛柔绵出门时,杨淳勉正在洗手间,牛柔绵隔门对杨淳勉说道:“黄黄,好好看家啊,我出门了!女坏人来了,记得要用咬的,别过去舔啊!”说完,得意的就要走,却瞥到沙发上的那件T恤,想到杨淳勉竟然是她无比崇拜的北大毕业生心中就不快,坏心思一动,拿出口红,在他的衣服上写了两个字,就趁杨淳勉从洗手间出来前赶紧跑掉了。

杨淳勉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坐到沙发那里,正看到被牛柔绵写了字的T恤,气得直翻白眼,只见T恤后边的北大两个字,前后各被牛柔绵用口红加了一个字,现在变成了——东北大米!

杨淳勉下午接到挚友朱礼基的电话。朱礼基是杨淳勉通过做生意认识的商业朋友,朱礼基的北京分公司和杨淳勉在同座写字楼。几次来往后,很是投缘,后来成为无话不谈的铁杆兄弟。两人都是暗恋一个女人很多年,却一直没有合适机会表白。这次朱礼基刚回到北京就给他打来电话,说这几日先处理公司的事,过几日一起出去吃饭。简短的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女人喜欢把所有事情电话里全部吐完,不管正事还是闲事,而男人喜欢简洁的讲电话,见面再说,无论公事还是私事。

杨淳勉挂掉电话后,就接到卓佩皎的电话。杨淳勉当初一直等这个电话好抱怨牛柔绵那人神共愤的劣迹,此时接到了久盼的电话,不知为何反倒不想在卓佩皎面前提牛柔绵的不是了。卓佩皎提到牛柔绵就是嘴上不饶人的人,其实心地很善良,人比较爱搞怪,让杨淳勉在这一个月中多担待些。杨淳勉应着卓佩皎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爱情就象牛排,火候不同,口感不同。不过,只要没熟过劲,它就不会失去那份鲜美。而身处爱情中的男女往往却因为爱情的尚未熟透,而常常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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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位北大的读者反应说,他们学校没杨淳勉这么没用的人。呵呵,是小说何必认真呢。不过我接触的几位北大生确实也比较幽默,但是也有偏痴型的,就是某一方面极其突出,可是某方面却很弱。

其实写这段,无非是我老公是北大毕业生,我狩猎马上出版的设计封面上,有个恶搞女王的宣传词,我听了一汗,然后和我老公说,他就缩略成恶女两字叫我了,我不服气,于是就叫他东北大米了。他是东北人。如果让北大的某些读者不爽了,要不我改成杨淳勉南大毕业的?叫江南大葱?恐怕南大的又该说我们学校没这么没用的人了。我到底该把杨淳勉安排到哪好呢?电大毕业的?查电大娘?难道真要逼到杨淳勉中学就肄业才成?得罪之处请大人们高抬贵手,海涵!^_^

代表我家杨淳勉向北大读者道歉,附送一个小笑话,只为博君一笑,莫再恼了!

北京大学招生咨询处:一位老汉走过来,问道:“请问都有哪些学校啊?”

招生办公员:“对不起,我们只给北京大学招学生!”

老汉:“就是问北京的大学啊!你这不写着北京大学了嘛?”

招生办公员=_=“不是北京的大学,只是北京大学!”

老汉:“这不一样嘛!”

招生办公员=_= 不理老汉,无话可说。

老汉:“行了行了,就问你们学校招多少分吧!”

招生办公员:“最低分数线601!”

老汉:“妈呀!这不都赶上北大的分数线了嘛!”

招生办公员=_=“我们就是北大啊!”
牛肉面+阳春面=臭豆腐

牛柔绵到了和白少爷约定的饭店前,才发现这竟是一家四星级饭店,心里暗想,老哥们见面用搞得这么正式嘛。牛柔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牛仔裤,整了整在轻轨中挤得有点凌乱的头发,硬着头皮进去了。服务员将牛柔绵引至白少爷定的位置坐下。

牛柔绵见白少爷还没来,就去洗手间整理下仪表。回来时,却见那桌背对着自己坐着一位男士。牛柔绵心想一定是白少爷,于是从他的身后偷偷绕了过去,然后在他正要喝水的时候,猛的拍上他的肩膀。对方被水呛得连着咳嗽了两声,边掏出手帕擦嘴边转过头。

竟是一位肤色古铜,体格英伟挺拔的帅哥。牛柔绵一怔,随即尴尬的说:“帅哥,刚刚我看你的背实在~~~是太有型了,你肩膀上的土着实有损你高大威猛的形象,于是我自作主张替你拍掉了。”

帅哥笑看着牛柔绵并不作恼,放下手帕,无奈的说:“柔绵,几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啊!”

“白少爷?”牛柔绵吃惊的上下打量眼前的帅哥,又猛拍了下白少爷的肩膀,感慨道:“几年没见,你竟然混成蟋蟀一族了!如果现在在街上碰到你,说不定我倒追你到八达岭都有可能!”

“真的?”白少爷眼神一闪。

牛柔绵认真的猛点着头,在他身边坐下。“我们都这么熟了,用来这种地方吃饭嘛,又拘束,又不方便说话。对了,你怎么联系到我的?”

“我近来一直都在上海的分公司,前几天听小倩说你在北京,而且四处在网上找人借钱,托人打听到你的联系方式后,我就从上海飞到北京了。”

“专程为借钱给我飞回来的?”牛柔绵有点不能相信。

白少爷笑而不答。

牛柔绵没想到白少爷进入社会那么久,助人的性子竟还是丝毫未变。当初高考时,牛柔绵因为对自己考上大学很有把握,所以对考试没怎么上心,以至于进考场后,才知道当天考的是数学,不是英语。赶巧,当时白少爷在考场中正坐在她的斜上方,于是白少爷把他唯一的一把尺子给了牛柔绵。再想到白少爷这次竟是为了借她钱而来,牛柔绵此时有种道不明的复杂思绪掠过心头。

“好久没和你一起打牌了,我爸总叨咕你呢,说有机会还得让那个牌打得特好的小子来家里再一起玩升级和拱猪。”牛柔绵笑眯眯的说。

白少爷淡淡一笑,“有机会我陪你一起回家,再去陪伯父打牌。”

“其实我一直没想明白你当年为什么突然参了军,不过见到现在的你,觉得你当初参军真是明智之举。”牛柔绵眯起了眼睛,色眯眯的笑着。牛柔绵一直喜欢空军,觉得巨帅,以前大学时还特意认识了个飞行员笔友。

“对了!这里是无烟区!你不吸烟了吗?记得上次我回国的时候你吸得很厉害。”

“在军队里生活比较枯燥,所以就吸烟了。不过我现在戒了!”

“戒烟这么容易吗?我哥说戒烟几年了也没戒成。不过,戒掉了最好,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抽烟的!”白少爷微笑着点头。

白少爷示意服务员上菜。牛柔绵喝了口水,轻轻的说:“真怀念当初高三时,你们在小房上打牌,我在下边放风的日子。不过也奇怪了,你们打了那么多次都没被老师捉到,我就打了一次,就落网了。害我晚自习还被老师训话。”牛柔绵仰头回想着。

白少爷轻笑出声,说:“还提呢!你这事都被载入高中大事录了。现在高中同学一提起那件事,都是这么开头的,‘想当初,班主任被牛柔绵训了一个晚自习,那真是大快人心啊!’我们其他三人也沾了你的光,根本没有挨训,晚自习就结束了。班主任算是踩到地雷了,想不到你第一次挨训,那气势竟是如此强劲。”

牛柔绵嘟囔着:“他们也是,不打勤的,不打懒的,就专打我这不长眼的,我能不气嘛!而且我没前科,学习也好,要不我才不第一个冲上去给你们挡炮呢!”

“柔绵,听说你工作找得不顺利,以你的条件,找份工作应该不难吧。”白少爷关心的问。

“问题是他们还没来及看到我的长处,我就由于其他原因被解雇了。”牛柔绵想起自己的心酸找工史就觉得沮丧。

“你还是象以前一样毛手毛脚,大大咧咧吧。”白少爷一语中地。

牛柔绵嘟着个嘴,无奈的说:“我要是有你一半细心就好了。”

“柔绵,要不你来我公司工作?”

“你开的什么公司?”

“汽车配件公司。”

“我对这个根本不懂,而且读了这么多年书,最后还要靠关系找份工作,有点太说不过去了。”牛柔绵为难的说。

“你再想想吧,先别急着拒绝。”白少爷温和的说。

菜上来了,第一道菜是桂圆马铃球。牛柔绵一见就笑了,眉毛一扬,对白少爷说道:“怎么?还记得我爱吃桂圆?谁让送你爸爸礼的人怎么那么爱送桂圆啊,我每次去你家都有桂圆吃!”

白少爷笑着摇了摇头。牛柔绵得便宜买乖的说:“反正你家到年底就好多人送好吃的,不吃白不吃!”

接着是芫荽龙鱼羹和凤梨海鲜盅。牛柔绵心想,白少爷的心还是和以前一样细,清楚的记得她爱吃的食物。

牛柔绵吃得十分慢,白少爷目光温柔的看着牛柔绵用餐,慢慢的说:“你好象没什么大变化,只是吃饭比以前优雅多了。”

“才不是呢!是因为我刚拔了四个智齿,否则我还是喜欢大口大口的吃!”牛柔绵说完,就看到白少爷露出满意的笑容。

饭后,两人又聊了很久,直到白少爷接到客户晚上邀请的电话,两人才匆匆交换了手机号码。白少爷给牛柔绵叫了出租,见她坐上车后,才放心的开车离开。

牛柔绵走后没多久,杨淳勉百无聊赖的在网上闲逛,这时就听到有人叫门,正纳闷牛柔绵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谁知来人却是余姿绛。

余姿绛一进门,便开门见山的说:“我毛裙上的装饰扣丢了,看是不是落在你这里了。”余姿绛满面焦急。

杨淳勉忙帮余姿绛在沙发附近寻找扣子,最后终于在沙发缝中找到了一颗心型的红色大扣子。找到扣子的那一刻,余姿绛焦灼的脸瞬间绽开欣喜的笑容,忙接过扣子,拿在手中直直的望着,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容随即被伤感淹没。

余姿绛将扣子小心的放入皮包,在沙发坐下,环顾了一下,问道:“淳勉,护士呢?”

“她啊?出去约会了。”

“不是全职护士吗?”

“啊~是啊,就是因为她这么不负责,所以我才想解雇她呢,不过明天我的胳膊就去掉绷带能自由活动了,所以就再凑合这最后一天好了。” 杨淳勉看着余姿绛的表情不禁有些担心。以他的了解,衣服稍有残缺或者不喜欢,余姿绛就会扔掉,绝对不会为找寻一颗扣子而如此费心,于是忍不住问:“姿绛,你没事吧?”

“没什么,只是要和男朋友分手了,心情有些糟糕。”

“怎么又要分手了?”

“自从上次去你那座写字楼,巧遇认识刘廉后,我们便谈上了朋友。”

“刘廉?25层的那个公司经理?”
  余姿绛点了点头,“我们在一起,开心的时候仿佛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就是我们两个,可是吵架的时候,脱口而出的话却又成了世界上最伤彼此的利器。不知为何每次都是突然就吵了起来,我们曾努力争取不争吵,但是最后我发现我们做不到。”余姿绛的语气饱含苦涩。

杨淳勉看着不幸福的余姿绛,心中满是怜惜和心疼。以前他曾经设想过一百次余姿绛感情不顺向他倾诉的情景,他绝对会坚定不移的趁机表白,可此时他却没有按他曾排练N次的处理方法去做。杨淳勉心想,大概是因为上次被拒的缘故吧。“也许真象你说的,你们性格并不适合。姿绛,你应该找个既宠爱你又包容你的男人。”

余姿绛无奈的轻笑一声,抬眉,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就象你这样的?”

杨淳勉先是意外的一愣,随即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这条件可不是一般的好啊!你看看这身体,多结实啊!(还绷带呢)做我女朋友可有福了,就是住100层,也每天抱着上楼回家。不过要忘带钥匙的话,就还是坐电梯下去回去拿比较好!”杨淳勉见余姿绛那张原本苦苦的脸渐渐露出笑容,继续努力的说道:“不挑食,凡是女朋友做的,就是狗食也吃得特香!而且最重要的是,绝对不会发生吵架这类事,因为我一定会输!”

余姿绛的笑容渐渐扩大,想了一下,说:“淳勉,我觉得你有点变了,以前你可没这么能说,会哄女孩子的!”

“是嘛?”杨淳勉有点尴尬,心里想着,不会是受了那个女魔鬼的影响了吧。

“淳勉,我现在心情好很多,谢谢!我今晚决定和刘廉说清楚,那我先走了。”

杨淳勉将余姿绛送走后,心里还嘀咕着,难道自己真的变了吗?他自己怎么就没觉得呢?挠了挠头,不想了。

晚上,牛柔绵在公寓门口前,突然想起昨日杨淳勉装死吓坏她的老帐,决定今天以牙还牙。牛柔绵脱下大衣和鞋子,然后将脚伸进大衣袖子中,然后把手套套在脚上,头朝下手支撑立大顶,用脚按完门铃,就将腿弯弓着,看似好象没有头的人伸着的两条胳膊。

杨淳勉迷迷糊糊的来应门,刚一开门,就听到幽怨的声音:“还我命来!”随即映入眼帘一个无头人,颤巍巍的向他伸着两条胳膊。杨淳勉一惊,抬腿就一脚,就听“哎呦”一声,“女鬼”倒地,杨淳勉定睛一看,竟是牛柔绵!牛柔绵疼得龇牙咧嘴,指控道:“你竟然给我一个窝心脚!死黄黄!你以为你黄飞鸿啊!”

杨淳勉赶紧单手将牛柔绵拖进屋,仓促之间还撞到了牛柔绵的头。牛柔绵感觉头一疼,随即就昏了过去。

杨淳勉将牛柔绵扶躺在沙发上,轻摇牛柔绵,不见她醒来,随即大声唤着牛柔绵的名字,也见她没有反应。杨淳勉感到从未有过的心慌,再次单手抱起牛柔绵猛摇。牛柔绵在杨淳勉的剧烈摇晃下终于醒来,不过想到还没达到吓唬他的目的,于是就继续装死。杨淳勉此时已急得额头渗出了汗,顾不上许多了,三下两下拆了自己右手的绷带,忍着疼痛将牛柔绵背起,这就要直奔医院。牛柔绵感觉到杨淳勉用两只手将她背在身上,才意识到杨淳勉拆了绷带,忙睁开眼睛,跳下他的背,觉得玩笑有点开过,于是抱歉的看着杨淳勉干笑。

杨淳勉见牛柔绵生龙活虎的站在他面前,先是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怒火还是不可遏制的爆发了。“你这个女人,什么玩笑都开,你还有底线没有!”

牛柔绵理亏,不过还是低声喃喃道:“上次你不也把我吓哭了嘛?”

杨淳勉怒瞪了牛柔绵几眼,最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别过头去,生着闷气。

牛柔绵摸了摸自己撞得生疼的头,心里暗骂自己,越是不吃亏越总是占不到便宜,以后这种报复的事情还是别做了。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绷带想给杨淳勉再绑好,却被杨淳勉挣开了。杨淳勉终于体会到那天牛柔绵为什么生气了,站起来,本想说几句,后来还是一句话没说,闷头回屋了。

牛柔绵望着杨淳勉紧闭的门,没趣的回了自己的屋。被杨淳勉刚刚踹的那脚还隐隐作痛呢。拉开抽屉,拿出那个黑色的保险套,恨恨的又咬了两口,才又放回了盒子。

不久,听到有人叫门,牛柔绵和杨淳勉同时从自己的屋内出来要去开门,但是在出门看到对方时,两人都顿了一下。牛柔绵瞥了眼杨淳勉的右手,快走两步先去应门。

门外原来是邻居大哥。邻居大哥刚刚在牛柔绵家门口,看到一双女鞋和两只手套零乱的扔在地上,还以为牛柔绵出了什么事呢,此时见牛柔绵安然无恙,心里总算塌实了,牛柔绵和邻居大哥客气了几句,接过手套和鞋子就关上了门。

牛柔绵路过客厅时,睨了眼沙发上的杨淳勉,就要默不作声的走过,却听杨淳勉微带怒气的说:“你今天把我那百年纪念衫改成什么样子了!”杨淳勉说着,抖了抖他那件T恤。

“人家觉得你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北大毕业的嘛,最多也就读过北大幼小!”牛柔绵嘟囔着,随即坐到杨淳勉身边,嫉妒的接过T恤,低声说:“其实我本是想写‘村北大黄狗’的,但是怕太浪费我从德国带回来的兰寇口红,所以才写了笔画比较少的!”

幸好杨淳勉每天刮胡子,否则估计此刻这胡子早飘起来了。“明天给我洗干净了,熨平了,要有一个折,你就在你的小本子上记录一条,破坏有纪念意义的T恤一件5000元!”

“你怎么能这样啊!”牛柔绵一听要赔钱就不干了,立即争辩道:“我挨的那窝心脚怎么算?我说我刚才吃草莓嘴里都红红的呢,八成都被你踹出内伤了!而且我这头刚被你撞得都起包了!不信你看!”说着,牛柔绵把自己头凑到杨淳勉眼前。杨淳勉看了看,随即想起自己头上那天也平白挨了牛柔绵一下子,于是杨淳勉辩解道:“刚才我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内伤未愈呢,不信你也给我两草莓吃!再说了,我这头上那天不也被你猛砸了一下,都凹进去一块了!”说完,杨淳勉也把自己挨砸的地方凑到牛柔绵伸着的头边上,两人就这么对着歪着头,象两只斗牛。

“那就算我们扯平了!明天把衣服给你洗干净熨平了不就完了!”牛柔绵看到杨淳勉那没有绷带的胳膊,首先妥协了。

杨淳勉这才满意的收回自己的头,问牛柔绵:“你今天和同学见面怎么样?”

牛柔绵一听杨淳勉提起白少爷,也来了劲头,眉飞色舞的说:“没想到我同学竟是因为听到我遇到困难而特意从上海飞来北京的!而且几年没见,他已经不是当初那弱弱的小白脸样儿了,变成了暴有型的蟋蟀,让人看了就浮想联翩!”牛柔绵那垂涎欲滴的表情,让杨淳勉觉得有些刺眼,酸酸的说:“你看看你!还说我色呢!你这见了帅哥满眼冒光的德行我都甘拜下风!还说我象见到骨头的狗,你就象见到羊的色狼!”

“那你就象见到粪球的屎壳郎!”牛柔绵嘴上绝对不能落于下风。

=_= 杨淳勉心想,这个女人越来越厉害了,竟然一句话骂两人,我是屎壳郎,余姿绛是粪球?

牛柔绵似乎从杨淳勉的口气中听出了一点醋味,但又不很确定,盯着杨淳勉看了会,说:“其实吧,你也长得挺养眼的,就是脾气和性格不咋地!和我同学那种又帅心肠又好又心细体贴的男人一比,就被比到村北当大黄狗去了!”

杨淳勉鼻子对鼻子,对上牛柔绵,“其实吧,你长得也就一般偏下,身材也就比桶子好一点,就近似成被摔变型的桶子吧,再加上脾气和性格太差,和余姿绛那种漂亮温柔身材好举止又优雅的女人一比,就被比到南极当企鹅了!”

“企鹅?!”牛柔绵蹭的一下就从沙发上跳起来了,杨淳勉也跟着站了起来。“黄黄,看不出来,你嘴的功力深厚了嘛!”

“是啊!和你这种毒嘴女人生活,不迅速成长是不成的,否则活不过这个月去!”杨淳勉挑了下眉。

“行!你有种!”牛柔绵扭头就要回屋,不过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拎过那件T恤,气呼呼的说:“叫你有种,赶明我把你送到配种站去!”说完,就回屋了。

这个女人,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杨淳勉瞪了眼牛柔绵的背影,也回了屋。想起下午余姿绛来找他时貌似戏言的话,心绪复杂万千。随即又想到牛柔绵的那个高中同学竟是为帮她摆脱困境而专程飞回北京,心中不免烦闷,焦躁的打开了音乐。

牛柔绵进了屋,一把将T恤扔在床上,想起刚才杨淳勉说的话,站在镜子前照了下自己的脸,看了看身材,再想了下余姿绛,一下泄气的仰躺在床上。瞥到那件T恤,牛柔绵灵光一闪,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转日清晨,杨淳勉接到刘副总的电话,说后天写字楼八年庆祝,在楼顶餐厅举行大型舞会,各个公司的老总均被邀请携女伴同去。前几天就接到帖子了,可是由于杨淳勉的受伤,他匆忙之间差点忘记了,刘副总在电话中连连道歉。杨淳勉挂上电话,想着女伴的问题,谁知牛柔绵那鬼笑调皮的脸第一个跃入他的脑际。杨淳勉忙摇了摇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难道他真的将头撞坏了嘛!

出了屋,正见到哼着小曲在客厅熨T恤的牛柔绵,杨淳勉见牛柔绵嘴角含笑,看似心情大好,于是在沙发坐下。牛柔绵抬眼瞟了杨淳勉一眼,见他一言不发,牛柔绵就低头继续乐颠颠的熨她的衣服了。

杨淳勉犹豫了很久,欲言又止。牛柔绵奇怪的看着反常的杨淳勉,先开口问道:“有什么事?”

“后天写字楼举办庆祝舞会,有兴趣做我的舞伴吗?”杨淳勉刚说完,就有点后悔了,怪自己怎么竟鬼使神差的直接说了呢。
  牛柔绵一听,心中竟是异常欣喜,不过还是努力忍住,冷冷的问:“怎么想起请我这个模样一般偏下身材桶子脾气性格差的企鹅了?”

杨淳勉也不知如何回答,于是搪塞道:“其实也不是为了跳舞,只是看你这几天辛苦照顾我,带你一起去,还能免费吃点好东西!”

牛柔绵心中立刻凉了半截,掩饰着对杨淳勉回答的失望,淡淡的说:“还算你有点良心!反正不吃白不吃,我和你一起去!”说完,将手里熨好的衣服扔给了杨淳勉,转头回屋了。

杨淳勉没想到牛柔绵答应得如此干脆,心头也是一喜,不过拿起那件T恤,一下脸就黑了。虽然牛柔绵按他说的将衣服熨得没有一个折,但是在T恤背面——竟赫然用线绣着“村北大黄狗”!

其中“黄”字用明黄线绣的,“狗”则是用棕黄色线绣的一个吐舌头的狗头!杨淳勉方才醒悟为什么刚才牛柔绵熨衣服的时候心情大好!真是不放过任何报复机会的小女人!杨淳勉无奈的将T恤拿回屋,收起前,看了看那个狗头,突然间觉得还是满可爱的!

随后,牛柔绵想起今天是杨淳勉去医院复查的日子,两人打车一同去医院。在医生检查杨淳勉右胳膊恢复情况的时候,牛柔绵十分紧张。在医生说杨淳勉恢复的很好后,牛柔绵仍是不放心,非让医生再仔细的检查一遍。再次确认后,牛柔绵这才放了心。

两人出了医院,杨淳勉活动了下胳膊,牛柔绵用胳膊肘碰了下杨淳勉,打趣的说:“早知道昨天就让你背我来医院了!”

见杨淳勉也不恼,牛柔绵歪着头,说:“你说我都企鹅了,是不是应该买件燕尾服或者晚礼服啊!这样吧,你陪我去买件晚礼服,钱我们一人出一半,毕竟我是为了陪你去才买的嘛,但是考虑到以后我还能再穿,所以我自己也付一半钱,怎么样?公平吗?”杨淳勉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两人来到北京商业街,自从回国以来牛柔绵第一次这么开心。去麦当劳买了两个甜筒,笑吟吟的递给杨淳勉一个。杨淳勉刚要吃,牛柔绵突然出声喝止:“我只是让你帮我拿会儿!等我吃完这个,你再还给我!”

=_= 杨淳勉随即看到牛柔绵促狭成功的鬼笑,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牛柔绵脱了手套,开心的吃着,杨淳勉受到感染,也举起冰激凌大口大口吃起来。吃完,牛柔绵又买了两根冰棍,递给杨淳勉。两个下肚后,牛柔绵的脸和小手都冻得红扑扑的,炫耀的说:“怎么样?冬天吃冰棒的感觉顶极吧!我从高中起,就喜欢冬天请朋友吃冰棒!”

“你这人真怪!”杨淳勉突然觉得牛柔绵的小红脸看上去很可爱。

“冬天将自己从里到外冻透,然后再在火边烤火,这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啊!如果再有个男朋友将你拥在怀里,从手到脚把你捂暖,那种暖意伴着爱意流入心间,恐怕这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此了。”牛柔绵说完,转向杨淳勉,没想到杨淳勉此时也正愣愣的看着自己。将手在杨淳勉面前摇了摇,笑着说:“冻傻了?看来这方法只适合我这种脑子灵光,不会被冻得脑袋不能转的人!”

低头看了看杨淳勉刚好的胳膊,从脖子上摘下手套的挂绳,将一只手套套到杨淳勉右手上,“一人一只!另只自己插口袋!免得说我欺负你!”然后自己带上左手的手套。就这样,被手套挂绳连着的两人并行在街上。

“黄黄,我得好好牵着你,不能让你在街上乱跑!”牛柔绵和杨淳勉此时心中都真实的感到有一种幸福在心中滋生涌动着。

来到一家礼服专卖店,牛柔绵先试了一件黑色露背晚礼服,从背部露到腰间。杨淳勉看了直摇头,挑剔道:“露得太多了!”

“有你领权是怎么地?你管我露多少?”牛柔绵反驳。

“你作为我女伴出席,就得顾及我的形象。否则我不付那一半钱!”杨淳勉觉得自己看牛柔绵穿这身衣服还好,可是一想到出席舞会穿,就觉得不称心了。

两人挑来选去,牛柔绵喜欢的,杨淳勉不满意,杨淳勉挑中的,牛柔绵看不上,说农民现在都不穿成这样种地了!先前店员还热情的在一旁服务,到后来索性坐到一边,等他们两人先争论出个结果再上前去。

最后牛柔绵也急了,对店员说:“您这有运动服吗?我来一身!”说完,赌气的看向杨淳勉。

店员于是建议道:“我们店内也提供订做礼服的业务,要不两位定做一件合意的好了,不过价格要稍微贵些。”

“行!多贵都买!”牛柔绵豪气的说出,随即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补充道:“我就出2000,剩下的全归那个土著人出!”牛柔绵用手指了指杨淳勉。

于是牛柔绵和杨淳勉一起设计晚礼服样式。凡是牛柔绵设计暴露的地方,杨淳勉就立即补上去填上,双方僵持不下,店员忙调解道:“其实这地方弄成镂空的花纹很有味道。”

经过一个小时的设计,两人终于在店员的中庸调节下完成了设计图。

晚礼服为黑色丝绸料,左肩三个吊带,一条直带斜挂于上臂处,一条直带正挂于肩上,中间一条盘花带挂于肩角,右边无任何挂带,胸部设计是褶皱状,虽然不穿胸衣却起到束胸和隆胸的作用,从右胸到左胸15度小角度倾斜,成波浪状起伏,胸部正中乳沟处正是波浪低波处,十分性感。右胸上部是镂空花纹设计,罩住整个胸部,左胸由于稍低于右侧,所以是低胸设计,露出上半胸,在流线型波浪终端有一朵用丝绒做成的黑玫瑰花。左腰侧露出,只用几条横带相连,右侧则是镂空设计,紧致合适的收住。背部露出肩胛骨。裙摆直直垂下,左侧开叉到大腿,走动时大腿若隐若现。

想及项链的搭配,嫌麻烦的杨淳勉提出用一条缠于颈间,垂于背部,长及小腿处的长丝巾来代替。牛柔绵虽然觉得还是项链好,但是自己已没经济能力购买项链,可也不好再提出让杨淳勉破费,所以也同意了这个提议。

两人满意的离开了专卖店。远远的,牛柔绵闻到臭豆腐的味道,沿着味道就到了小摊边,兴致勃勃的要了一碗。杨淳勉只是看着牛柔绵吃,可是牛柔绵吃完后,特意用她臭臭的嘴在杨淳勉脸上吐气,杨淳勉被熏急了,也要了一碗,把自己的嘴也吃得臭烘烘的,于是两人越吃越多,较劲的熏着对方。最后,臭豆腐老板小赚了一笔,可杨淳勉和牛柔绵两人却不敢在街上说话了。因为刚才牛柔绵见到一只可爱的小狗,上前逗弄,刚一开口,竟然把小狗熏了一个跟头,滚下马路了。于是,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回到了公寓。

有时在别人眼中并不美满的爱情,幸福不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就象那臭豆腐一般,香还是不香恐怕只有吃的人才最清楚。
牛肉面+阳春面=鸡尾酒

回到公寓不久,杨淳勉就接到余姿绛的电话,说她已经和刘廉提出分手了,只是刘廉单方面并不接受分手。麻烦的是,后天写字楼的晚会,余姿绛为了摆脱刘廉,竟然谎称早已答应做杨淳勉的女伴了,恳求杨淳勉一定要替她圆这个谎。杨淳勉虽然十分为难,但是权衡之后,最终答应了余姿绛的请求。

放下电话后,杨淳勉看着哼着小曲在厨房和面准备蒸馒头的牛柔绵,完全不知该如何开口。牛柔绵见杨淳勉挂了电话后就一直愁眉不展,不禁问道:“刚刚谁来的电话?”

“余……姿绛。”杨淳勉说的时候很是犹豫。

牛柔绵不满的白了杨淳勉一眼,学着杨淳勉刚才的话:“余……姿绛。”随后酸酸的说:“你看看你,接了梦中情人来的电话,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舌头勃起啦?”牛柔绵不爽的用力揉着面。

“你又什么话都往外说了!你个女孩子家的有点女孩子的言谈举止,行不行?你这样让我怎么好意思带你去晚会!”杨淳勉顿了一下,心一横,终于鼓足勇气说出口了:“她来电话说,为了避免前任男友纠缠,让我这次晚会做她的男伴,所以……”

“我让你带不出去手了?所以你舍我而取她了?”牛柔绵猛的将手里的面摔在盆里,横眉冷眼望着杨淳勉,汹涌而至的狂怒霎时充满心间,同时夹杂着几分无法形容的酸楚.

杨淳勉见牛柔绵的眼神越发冷厉,站起身,忙解释:“她也有她的难处,希望你能理解。这次是我处理不当,那件晚礼服的钱由我个人付清,就权当我送你做补偿好了。”

“谁稀罕你的破衣服!刚我就在想呢,和你一起上街万一碰到熟人,以后就没脸做人了。下次上街,死我也要……给你带上面纱!不是,是没有下次了!”牛柔绵尽量平静的说完,将面放在暖气上发,压抑着心中的委屈以及随之翻滚而至的怒火,洗完手,回了屋。

杨淳勉看着牛柔绵关上了门。如果牛柔绵象往常一样对他大发雷霆,他心里或许还好受些,可此时牛柔绵如此冷静,反倒让他感心里难受之极。

牛柔绵刚关上门,眼圈就红了,嘴里骂着“臭混蛋”,一屁股就坐在了床上。手机恰好在这时响起,是白少爷打来的电话。白少爷听到牛柔绵的声音略带鼻音,关切的问:“柔绵,你感冒了吗?”

“恩,有一点,不碍事。”

“北京起风开始冷了,你要多添些衣服,上次见面我看你那件大衣还是太单薄了。以前高中时,你不是最怕冷了嘛?记得你还特意让你妈把两件军大衣的棉花弄到一件里边去。”

“你记得倒也清楚!还说呢,你们都说我穿上象邮筒。大陈还往我嘴里塞纸,说他要寄信。”牛柔绵抹了抹眼泪,破涕为笑。高中真是段美好的无忧生活。“找我什么事?难道就是嘱咐我加衣服?以前高中时你可不象现在这么爱说话。”

白少爷在电话那边嘿嘿一笑,“后天公司的写字楼有个晚会,我没有女伴,想拽你陪我去呢。”

后天?写字楼的晚会?牛柔绵仔细盘问之后,才搞清楚原来白少爷在北京的公司竟也同在那座写字楼。世界还真是小!牛柔绵在心中奸笑两声,杨淳勉你等着瞧!随即爽快的答应了。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把余姿绛比下去,于是约上白少爷明日一起上街备战。

挂了电话,牛柔绵的心情已由刚才的暴雨转为晴朗,哼着小曲杀回客厅。杨淳勉见牛柔绵笑容满面的从房间出来,先是一愣,随即感到头皮发怵。

看着牛柔绵开始做菜,杨淳勉小心的凑过来,见牛柔绵看向冰箱上的那两个洋葱,赶紧先将洋葱拿到手中握好。牛柔绵懒懒的看了杨淳勉一眼,摇头晃脑的继续洗菜切菜。

杨淳勉见牛柔绵心情反常的好,心里更加没底,试探的小声问:“你没事吧?不生气?”

“生气有用吗?生气你就带我去,不带你那鱼子酱去了?”牛柔绵眼睛抬也不抬,继续忙着手下的事情。

“虽然生气没用,但是以你的脾气,是不可能这么轻易作罢的吧。”杨淳勉边说边用眼窥视着牛柔绵的表情。

“嗬!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了解了?非要惹我和你翻脸你才满意是吗?”牛柔绵刀往菜板上重重一放,然后一扯脖领子,还没等卷袖子,杨淳勉已经蹿到几米之外了。

“你只要把我那件晚礼服的衣服钱付了就成,其他的我懒得和你说。”牛柔绵心里暗骂,死黄黄,看我怎么处理你这只变节的狗!

牛柔绵做了一锅麻辣猪内脏,有猪肺、大肠、猪肚、猪心、猪肝、笋片、油豆腐等等。炖上后,牛柔绵开始蒸馒头,将馒头捏成狗头状,捏出两个小耳朵,用黑豆塞上两只眼睛,然后画上小红嘴。一切都做好之后,牛柔绵发现自己衣服脖领的那颗扣子不见了,四下寻找,也没找到,思忖着不是掉进那锅炖菜里了吧。

杨淳勉此时沿着菜香到了厨房,看见那狗头馒头脸一黑,不过理亏在先,故也不敢提出异议。

菜上桌了,牛柔绵小口小口的吃着,比往常更加谨慎。杨淳勉先浅尝了一口,味道极其鲜美,不由得赞道:“很香!”

“恩,你多吃点!”牛柔绵淡淡的说,见杨淳勉点了点头,她又继续说道:“听说过吃什么补什么吗?这些猪心猪肝猪肺啊,最适合给你这种没心没肝没肺的人吃了!”

杨淳勉早已习惯牛柔绵那毒辣的嘴了,倒也不以为意,呼噜呼噜的大口吃着香喷喷的炖猪菜。牛柔绵若有所思的看着杨淳勉,随即也闷头继续吃了。

不一会,只听杨淳勉“哎呦”一声,牛柔绵闻声笑容立即爬上了脸,微探向杨淳勉,雀跃的说:“快吐出来!”

就看到杨淳勉皱着眉头,吐出一颗扣子。牛柔绵拿纸巾仔细的擦了擦,拿起扣子左右端详,满意的说:“不错!总算被你吃出来了!”

杨淳勉一听就急了,“合辙你一直就等我吃到呢!”和这个女人相处,一秒钟都不能放松警惕。

“要不你以为呢?不为了让你帮我找扣子,我能这么顺利的让你吃饭?”牛柔绵挑衅的迎上杨淳勉,随即又貌似安慰他道:“人要学会知足,这总比你吞进去,最后再费劲拉出来强多了吧!”

=_=||| 杨淳勉此时才发觉,对于一个女人,性格才是关键。厨艺再好,配上这个女人的魔鬼性格,这好厨艺也只能变成另一种杀人技能!天啊~你要亡我吗?

晚上,牛柔绵从房间出来,要求杨淳勉提前结算月底工资。杨淳勉对牛柔绵心怀愧疚,虽然对牛柔绵小本本上的那些不合理收费条款颇有微词,但是还是决定付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银行取钱吧。”牛柔绵打算拿这笔钱作为后天晚会打扮的资金。

“这么急干吗?明天不行吗?”

“不行!我要留着今天夜里下小的!”

=_= 杨淳勉抱怨归抱怨,还是穿了外套同牛柔绵一起去银行了。

自动取款机一次最多只能取3000,杨淳勉于是先取了3000给牛柔绵。牛柔绵拿到这诈骗来的钱,这个激动啊~~终于切身体会到那种得到不义之财的快感了。不过良心还是稍微的自我谴责了一下的。

想到上次被抢劫的经历,牛柔绵拿着钱,上下左右打量自己,到底藏哪好呢?看着双臂交叉于胸前在一边翘脚看好戏的杨淳勉,牛柔绵最终决定——让杨淳勉拿着,让他到了家再付清给她,没到家前,这钱仍归杨淳勉所有,如果丢了也算他的财产损失,与她无关。

这下换成牛柔绵双臂交叉于胸前在一边翘脚看杨淳勉了。杨淳勉上下左右打量自己,到底放哪好呢?刚出来时,两人也没带个包什么的。牛柔绵还来句风凉话冻他:“如果你是苏格兰人就好了!”

“为什么?”

“苏格兰短裙,有个口袋……”牛柔绵暧昧的语气突然一止,随即将视线游移至天花板。

杨淳勉随即醒悟,皱着眉头,“你这个色女!男人都没你这样的,什么都敢说!”(

“切~至少我想什么说什么,总比有些人表面正正经经,其实满脑子龌龊的好!”牛柔绵说话的这空,杨淳勉已经将钱分放到防寒服的几个口袋中了。

牛柔绵跟着杨淳勉出了银行。一出门,牛柔绵就四下东张西望,杨淳勉忍不住问:“你干吗呢?”

“我找抢劫犯呢!”牛柔绵继续环顾四周。

=_= 这个女人!

“为什么我一出银行就立即被人抢,而你取了钱,连个鬼影都没一个!太不公平了!”牛柔绵撅着嘴说。

“人品问题!你继续找抢劫犯吧,我先走了。”杨淳勉说着,紧了紧衣领,加快了脚步。

牛柔绵索性将手圈至口边,当街大喊道:“有人抢劫吗?我前边的那个男人身上带了很多钱!”杨淳勉瞠目结舌,惊讶的回头看着牛柔绵,就见牛柔绵叉着腰,得意的冲他做了一个鬼脸。“没人抢,我来抢,抢到就算我的了,明天你再给我取份工资。”

杨淳勉见牛柔绵冲了过来,拔腿就跑。牛柔绵在后面紧追不舍。尽管牛柔绵全力奔跑,但前面的杨淳勉却欲擒故纵般的逗弄着她。每次见她即将追到,他便提前远远跑开。但稍微拉开些距离的时候,杨淳勉又放慢了步伐。于是,冬日的街头,一对男女一前一后的奔跑着,口中呼出白白的气,穿着厚厚的防寒服,就好象两个豆沙包在街上追逐。

牛柔绵见跑不过杨淳勉,索性装作脚崴了。果然见杨淳勉停下脚步,往她这里走。不过杨淳勉深知极有可能是牛柔绵使诈,所以并不直接走近,而是试探的小心接近。果然,在靠近牛柔绵的时候,她突然伸出魔爪抓他。杨淳勉事先早有防备一闪身,躲开了。牛柔绵一下抓空,失去重心,“哎呦”一声就面朝下跌倒在地。

杨淳勉蹲下身查看牛柔绵的伤口,卷起她的裤子,只见膝盖已被磕出血了。牛柔绵猛捶了杨淳勉两拳,骂道:“你跑这么快干吗?躲拉登啊!现在我的脸都被摔成一筒了!”牛柔绵说着眼圈就开始泛红,揉着自己的鼻子,可怜兮兮的说:“你看,都流血了!”

“别哭,没事儿!”杨淳勉柔声安慰。

“又没事儿?我流血你当然没事了!”牛柔绵扯住杨淳勉的衣服,“我不管,你多少意思意思,让我抢到点才行,否则我的革命热血白流啦!”杨淳勉无奈的苦笑,任牛柔绵从口袋抢了五百块去。

牛柔绵摸到五百块后,满意的一挑眉,还夸张的将五百块钱在脸上蹭着,闭着眼无比享受的模样。杨淳勉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疼啦?”

“有钱拿就不疼了!”牛柔绵嘿嘿两声。

“还能走吗?”杨淳勉扶牛柔绵起来。

“不能走了,你背我吧。”牛柔绵借伤耍赖。
  杨淳勉看了眼牛柔绵,二话不说的将她背起。于是牛柔绵趴在杨淳勉的背上,两腿得意的一翘一翘的,手上还将五百块钱弄成扇子型,边给自己扇风,边胡乱唱着自编的怪调子:“我骑着小白子回娘家,手里拿着抢来的五百快钱。我家小白子果然既然能象马一样驮我赶路,又能起到保护我的作用,平时晚饭还能用来试毒!嘿吼嘿吼!”

杨淳勉转头问牛柔绵:“抢到钱这么开心吗?”

“当然!不信,你也抢个试试!”牛柔绵凑到杨淳勉耳边,深情的说:“其实吧,我有个关于我们俩的终极梦想。”牛柔绵充满梦幻的将语音拉长。

杨淳勉的心怦然一动,随即沉声问:“什么梦想?”

“就是和你一起去抢银行,你被抓住却宁死不招,留下我一个人花着抢来的钱,想着你的好!”

=_= 这就是关于我俩的终极梦想?我脑子是不是无药可救了,念了这么多经怎么还没认清这个女人的狰狞面目呢,竟然还心存侥幸!杨淳勉在心中第一百次暗骂着自己。j

回到公寓后,杨淳勉给牛柔绵洗了洗伤口,拿来红药水给牛柔绵抹上。牛柔绵嘟囔着:“这后天可怎么办啊!”

“后天?”杨淳勉反问,牛柔绵连忙圆谎:“你去参加晚会,我出去和朋友约会啊。”

“腿都伤了,还是在家呆着吧,别四处乱跑了。”杨淳勉听牛柔绵要去约会就不爽。

“你管我?”牛柔绵白了杨淳勉一眼,“对了,快交出钱来!”

杨淳勉边从防寒服里掏钱边说着:“你说说你,本来就做饭还算可取,现在也不能算了。一天到晚吃些怪怪的东西,或者在饭菜里动手脚。可真是一无是处了!”

“切~今天我在网上看漫画,漫画上说了‘女人有两个优点,但有一个漏洞;男人虽然没有优点,但是却有一个长处。所以男人就善于抓住女人的两个优点,还要经常弥补女人的漏洞。’所以,女人至少有两个优点,而你再怎么惨,也多少有个长处。”牛柔绵满意的说完。

杨淳勉小惊了一下,随即感慨道:“你这个女人比男人还流氓!”

“你是流氓兔!”牛柔绵回道,见杨淳勉没明白,牛柔绵解释道:“不是兔子的兔,是英文TOO!”见杨淳勉开始生气,牛柔绵又补充道:“总结下来就是,我们俩是流氓兔!不过不是兔子的兔,是T—W—O的TWO!”

杨淳勉大学的第一外语是俄语,对外语语感本来就不好的他就没有再碰英语。此时见牛柔绵对他的外语几次相讽,立刻反唇相讥:“我看你是鸟食瓜子吃多了,好好的人说什么鸟语!”

“那你狗食也没少吃啊,怎么到现在还不会说狗话?”

杨淳勉被气得直运气,咬着后牙槽说道:“你这个女人,我真怕哪天忍不住将你活活掐死!”说完,径直进了洗手间刷牙准备睡觉。心想着也许真应该顺应国际形势,学学英语了,也不能让这个女人把他看扁了。

杨淳勉被牛柔绵的话气到,越想越别扭,一个女孩子家说话竟然这么露骨,随后又想到她要和别人出去约会,这手底下是越刷越用力,越刷越快。牛柔绵在门口探出个头,说:“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大火气,要不还是赶紧去看动物世界吧。别这么用力,小心把牙龈刷破。” 话音刚落,就听杨淳勉“哎呦”一声果然刷到牙床了。牛柔绵吐了下舌头,脚底抹油,溜回了屋,留下杨淳勉一人在洗手间忍痛的捂着脸,低声咒骂。

转日清晨,牛柔绵起得也很早,于是一起炸馒头片吃做早餐。“昨天蒸,今天炸,但是还是不够解恨!”牛柔绵恨恨的说。杨淳勉不敢反驳,忙岔开话题:“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早起的鸟儿有蟋蟀吃!要去见我高中帅哥同学。你今天去公司?”

“我要去求神拜佛,近来女恶鬼缠身,我需要高僧指点、法器相助才能与她斗个高下,念经已经不能让我心平气和了。顺便烧香许愿,祈福消灾,哎!”

“记得求个什么钻石玛瑙佛珠串镇压女鬼啊!这个女鬼可财迷呢!你把这个往她脖子上一套,一定能镇得住!”牛柔绵阴阳怪气的说。

杨淳勉和牛柔绵先后出了门。杨淳勉赶往公司的路上想到牛柔绵一大早就去见那个特意为她从上海飞回来的高中同学,心里越发烦躁,于是绕路去看他房子的装修进展情况。到了新公寓,杨淳勉一改上次忽略质量只求速度的要求,对工人的工作挑三拣四,有些地方甚至要求重新翻工。

离开新公寓,杨淳勉更加心浮气燥,本来早上开玩笑说要去寺院,现在心绪不宁,索性也就试着去寺院一趟,看能否真让自己心境平和。

杨淳勉来到寺院门口,正在犹豫是否进去的时候,巧遇从寺院中出来的余姿绛。两人均是一怔,余姿绛迎上来,有些意外的说:“淳勉,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杨淳勉有些尴尬,“姿绛,你来许愿?”

“恩,我来许愿找到相守一生的伴侣,谁知一出寺院就见到了你!难道这才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余姿绛还没等杨淳勉反应过来,就继续说道:“淳勉,我们走走吧。”

杨淳勉默默的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在街头。杨淳勉看了眼余姿绛的裙子,忍不住问道:“这件裙子看来你一定非常中意,怎么不见你再将那颗扣子缝上?”

余姿绛苦笑了一下,“那红心扣子是当初刘廉帮我缝上的。”

随后,便是短暂的沉默。余姿绛望着前方,眼神逐渐变得迷蒙起来,轻轻的说:“这些年来我不停的换男朋友,却觉得比从前更寂寞了,只有在碰到刘廉的时候才让我感到那一刻短暂的幸福。可是,刘廉和我两人的爱都太过炽热,以至灼伤了对方。”余姿绛幽幽的叹了口气。

“姿绛,其实男人同女人一样,都害怕孤独。尤其在大都市中,四处游走的都是寂寞的灵魂。即便是一些有伴侣的人,也依然无法逃脱叫嚣在心中的寂寞。对幸福的渴望,就如同在雪夜中孤独行走的旅人,渴望在黑寂的森林中找寻到一间温暖的木屋。当经历过彻骨冰冷进入温暖木屋后,那种想扑到火炉边的迫切,甚至燃烧伤害自己的冲动,都是可以理解的。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真正能慰籍自己灵魂的人,谈何容易?就算找到了,如果对方不接受你的心意,还是惘然。地球上的两个人,相识的可能是十万分之一,成为朋友的可能是百万分之一,成为情侣的可能是千万分之一,而最终成为伴侣的可能已小到只有亿万分之一。所以,每一份缘分都值得我们去用心珍惜。若是稍有差池,幸福就会在你身边一笑而过。”杨淳勉感慨万千。

余姿绛将目光移至杨淳勉的脸上,默默注视了良久,沉沉的问道:“淳勉,我可曾是你找寻的温暖木屋?”

杨淳勉苦涩的回道:“我一直都守在木屋旁,偷偷的汲取温暖。虽然它曾将我拒之门外,但在我还未走到炉火前,我就没有彻底死心。”

余姿绛低头不语,良久,侧过头,嫣然一笑,“淳勉,你和小时那个被鹅追的男孩不同了。”

“还提呢!每次找你去玩,你家那只大白鹅就追着我跑,追到了就把我的屁股拧成麻花,死疼!”杨淳勉抱怨道。

“你应该谢谢我家大白鹅才是,不然你怎么能凭借跑步特长进了北大?”余姿绛巧笑不已。

“你还真以为我是因为鹅追才跑那么快的啊,照你这么说,那刘翔八成得一排几月没吃肉的狼狗锻炼出来的。”

两人相视而笑。这时闪光灯突然一亮,一位拿相机的男子笑着走上前,客气的说道:“刚才我看两位实在太和谐了,忍不住拍了下来。那情侣之间万千话语融为的相视一笑,一定会为我后天的摄影展增光添彩。两位如果有兴趣的话,后天可以去看一下我的展览。”随后,摄影师递给杨淳勉一张传单。

摄影师走后,杨淳勉和余姿绛反而有些尴尬,两人继续慢行。余姿绛望着地面,轻声说道:“小时候,你真的很维护我,记得别人将我的塑料项链拉坏,你一下就怒了,拿着小铲子冲过去,几乎拍扁了人家的脑袋。”

杨淳勉嘿嘿憨笑两声,“是啊,幸好是别人弄坏的,要是我自己弄坏的,你说我会把自己脑袋拍扁吗?”

“淳勉,明天晚会我刚巧想买一条项链配我的晚礼服,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不如陪我去选一条?”

“好!”杨淳勉欣然同意。

牛柔绵刚走不久,就在去医院复查牙齿的路上接到了白少爷的电话,于是两人约在医院门口见。医生说牛柔绵的牙齿恢复得很好,以后就不必再来医院报到了。牛柔绵出了医院,伸了个懒腰,对着太阳笑着眯了眯眼。

“走,大吃一顿庆祝一下。”牛柔绵说着就拉上白少爷。

“医生刚说你恢复得好,你就要大开吃戒了!小心牙病复发!”白少爷笑吟吟的说。

牛柔绵露出自己白灿灿的牙,说道:“我有动物般的恢复能力!我请客!”

牛柔绵和白少爷两人其乐融融的在路边摊吃着麻辣烫。突然刮起一阵风,牛柔绵连忙用手挡住自己的碗,却有一粒沙子不慎吹进了眼中。牛柔绵刚要抬手去揉,白少爷却伸手挡住了她。“别揉,伤眼睛!我给你吹吹!”

牛柔绵将头探向白少爷,白少爷双手轻轻捧起牛柔绵的脸,猛的一吹。就在这时,闪光灯一亮,那名摄影师笑着走上前,“刚才的情景实在温馨!两位不介意我抢拍了一张照片吧!后天有我的个人摄影展,到时两位的照片一定会成为我摄影展上的一景。”说完,摄影师递上一张传单。

“我说,这位大哥,北京也挺冷的了,您后天就摄影展了,今儿就别在北京街头晃悠忙呼啦。”牛柔绵说完,坐下继续吃着麻辣烫,嘴里边吃还边嘟囔着:“这年头什么工作都不好干啊!”

白少爷和善的接过摄影师的传单,礼貌的说:“一定去看!”

摄影师还是第一次碰到被拍后是这种反应的女人,又看了眼牛柔绵,暗自庆幸自己不是拍她吃饭。不过今天总算拍了两副满意的作品,他“冬日的粉色爱情”主题的摄影作品终于圆满完成了。另外,这发传单的伎俩是不是太落伍了?摄影师紧了紧衣领,决定还是回家冲洗相片吧。

白少爷坐下后,问牛柔绵:“以你的性子,不应该那么冷淡的啊。”

牛柔绵抬起头,嘿嘿一笑,“你还真了解我!我大学被偷拍了三次,郁闷了!第一次,大一军训结束,我那个兴奋啊,将军训的帽子衣服一脱,随手就扔学校的湖里了,送教官们离开时,别人都哭得死去活来的,洒泪惜别,我在一边也配合的装出难过的样子,就中间偷偷的真情流露了一下,没想到就被拍下来了,还登在全国大学生杂志上,摄影一等奖,画面其他人都是哭泣的侧脸,就我一个笑容满面的大正脸。”牛柔绵忿恨的说。

白少爷笑着点了点头,“确实很象你的风格!”

“还说呢,另外一个随手扔衣服的照片不知道怎么就被学校领导看到了,结果被罚清理河道污物一个星期。痛苦的大学回忆啊!全是摄影师的错!”牛柔绵恨恨的吃着血豆腐。

“那还两次呢?”白少爷追问。

“第二次,是大二的时候举办拖拉机比赛,我和我同寝室的女生获得了最佳拍档奖。上台领奖时,我高高举起奖杯,激动的摇晃着向台下展示,哎呦!”

“怎么了?”白少爷的表情无比迫切。

“奖杯和底座脱离,砸到了我拍档的头上,早死不死的砸到的时候被拍到。我一直琢磨着,这学校领导是不是特意买个劣质奖杯来残害我们这等精英分子的?对,他一定是太嫉妒我俩的打牌才华了!”牛柔绵侃侃说完,继续埋头大吃。

“还打牌才华呢!”白少爷哭笑不得。

“我要是没才华,为什么每次打对家你都做我对家!真是的!”牛柔绵猛吃的空中抬头说了一句。白少爷一笑置之。

“还有一次呢?”白少爷继续刨根问底。

“毕业前,同学说我又被人偷拍了,而且作品在学校的展览馆展览,我当时就有不祥的预感。一去看,原来是毕业晚会上我跳舞的照片,不过我腰间比别人多挂着一条白色装饰带。本来想应该能瞒天过海的,谁知一看照片名字,我又暴走了。”

“名字是什么?”

“机场,请出示护‘罩’!”牛柔绵出离愤怒,“我发育晚不行啊!我就喜欢拿胸衣当腰带用,犯法啊?”白少爷看着愤怒的牛柔绵,强忍着笑意,面容不住抽动。

牛柔绵长叹一声,“往事不堪回首啊!所以刚才那摄影师一给我拍照,我就觉得一定没好事。”
  杨淳勉和余姿绛两人到了商业街区,杨淳勉不由得想起昨日和牛柔绵两人来到这里的情景。走神之际,已和余姿绛进了一家珠宝专卖店。

杨淳勉一眼就相中了一条仅有两条的限量版紫钻项链。店员拿出递给杨淳勉,杨淳勉表情温柔无比的给余姿绛试戴上。这紫钻项链将余姿绛的气质称得更为高贵典雅,杨淳勉满意的望着余姿绛。但脑中随即闪过一个念头,要是配给俏皮的牛柔绵是不是会比余姿绛更适合这条项链呢?此念头一出,杨淳勉自己也是一怔,猛甩了甩头。余姿绛见杨淳勉摇头,问道:“不合适?”

“不是!恐怕再没人比你更合适这条项链了。”杨淳勉将牛柔绵从脑中生生挤出。

“是啊!小姐,你男朋友的眼光独特,并且很有品位。”余姿绛轻瞟了眼杨淳勉,对店员羞赧的一笑。

在余姿绛要刷卡付帐的时候,杨淳勉抢先付了帐。“姿绛,这是我为你选的礼物,难得你也喜欢,你不希望连我这份送爱……你礼物的快乐也被剥夺了吧!”杨淳勉自觉脸上发烧,动作看起来有些僵硬。

出了珠宝店,杨淳勉提议:“附近有家环境不错的酒吧,我和朋友有时去那里坐坐,今天不如带你去品尝一下那里的鸡尾酒。”余姿绛欣然接受。

牛柔绵和白少爷两人一同去礼服专卖店取晚礼服。牛柔绵从更衣室走出来的时候,白少爷只觉眼前一亮,不自觉的从沙发上缓缓起身,直直的望着牛柔绵,反倒看得牛柔绵浑身不自在,忙问:“不合身吗?”

“不……是,不是,很漂亮!只是有些出乎意料而已。”白少爷惊觉自己的失态,不禁双颊泛红。

白少爷回过神来,才注意到牛柔绵膝盖处的伤口,紧张的问:“怎么弄的?”

牛柔绵沿着白少爷的视线往下看,随后无所谓的笑笑,“被五百块钱绊倒了!”

“估计那五百块钱都得是一分面值捆成砖头状的。”白少爷听牛柔绵这么嘻嘻哈哈的回答,就猜想一定是她那粗枝大叶的性子造成的。

由于裙摆分岔,走动时,那抹了红药水的膝盖很是醒目。牛柔绵想及明日的晚会,不禁眉头紧锁,于是在白少爷的建议下到了一家画店,让画家在红药水的基础上画上了一朵娇艳的热唇草装饰。

之后,牛柔绵和白少爷路过一家珠宝专卖店,牛柔绵艳羡的望着橱窗中展示的珠宝。白少爷见牛柔绵眼中那掩饰不住的兴奋,轻问:“想买项链?”

“不是!我那套晚礼服有配丝带,不用项链装饰了。”牛柔绵说着,拉起白少爷,就要进入珠宝店。

“不买还进去?”白少爷不解。

“珠宝店是干嘛的啊!就是被看和被抢的啊!”牛柔绵说着踏进珠宝店。

牛柔绵一进珠宝店,视线即刻被那条限量版的紫钻项链吸引住。店员从柜台中取出展示给牛柔绵,同时推销着:“小姐好眼光!这是限量版的项链,北京只有两条,几分钟前刚刚被一位帅哥给女朋友买去一条,现在只剩下这最后一条了。”见牛柔绵已经彻底臣服在这条项链的魅力之下,店员忙游说白少爷:“先生,你不觉得这条项链和这位小姐的气质很相称吗?”

“气质?”白少爷好笑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调侃道:“她的气质只会偶然才会爆发,平时就是用放大镜也是难寻。”白少爷虽然是笑着对店员说,眼睛却是时刻不离牛柔绵,“可惜她只喜欢抢来的东西!”

白少爷见牛柔绵的视线从刚才就一直胶着在项链上不曾离开,毫不犹豫的说:“我们买了!”

“不!”牛柔绵竟然克制住心中的诱惑,断然伸手拒绝,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此时的控制力。店员大惑不解,牛柔绵解释道:“我们要买,就两条全买,要不你把刚才卖掉的那条追讨回来,否则我们就不买了,我最讨厌和别人戴一样款式的东西了。”说完,拉上白少爷离开了珠宝店。

牛柔绵走远前,还是忍不住回头再望了一眼那家珠宝店。其实倒不是怕重复,而是觉得她和白少爷只是高中死党的关系,让他破费买这么贵重的项链,终究是不太妥当。

其实白少爷倒满希望牛柔绵买下那条项链的,看着牛柔绵那万般不舍的表情,再度怂恿道:“真的不买?我掏钱哦!不买以后别后悔啊!”

“你别背着我买啊,你给我买,我跟你急!”牛柔绵威胁道。

“好好~不买。”

“不过,你要是给我做一个项链,我倒是会考虑收下。”牛柔绵随口一说。白少爷脚下一顿,随即想起那条已等待牛柔绵几年的项链。

“对了,附近有家‘梦中情人’酒吧,现在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先带你去那里喝酒。”

牛柔绵和白少爷到了一家中世纪欧洲风格的古雅酒吧,酒吧内灯光昏暗迷蒙,音乐悠扬舒缓,使人远离城市的喧嚣,身心在瞬间放松下来。

牛柔绵和白少爷被侍者引至21号桌。牛柔绵叫了一杯“贝蕾丝”,白少爷象往常一样叫了一杯“美伦鲍尔”。白少爷建议牛柔绵尝一下这家酒吧的“萍踪叠影”,牛柔绵点了点头,说:“好,两杯我全要!”白少爷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柔绵,你还是这么馋酒啊!”

“是啊!没办法,谁让我妈馋酒,我爸酒精过敏呢。所以我每次喝醉后都很可怕吧!”

白少爷认同的点了点头。

才说两句,侍者就送酒来了。白少爷看了一眼,说道:“这两杯是‘特其拉日出’和‘水中花’,并不是我们点的。”侍者忙查单子,才发现原来是和12桌的酒单弄混了。

牛柔绵眼巴巴的望着侍者端走了两杯配制十分高雅的鸡尾酒,转过来责备白少爷:“你让我先喝口尝尝,再告诉他端错了啊!对了,你什么时候对鸡尾酒这么有研究了?”

“也不是很懂,只是刚巧认识那两杯鸡尾酒而已。我有个朋友他很喜欢‘特其拉日出’,而他有时也会点‘水中花’,说如果有天他带暗恋多年的青梅竹马的女友来,他一定会给她点‘水中花’。”

“青梅竹马!”牛柔绵皱了皱嘴,想到杨淳勉和余姿绛,不爽的说:“青梅竹马就犹如水月镜花,只是看起来美而已,其实只是虚构的完美,一旦真实接触,很可能就一触而逝。哼!”

“柔绵,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恨青梅竹马啊?”白少爷对牛柔绵的反常态度有些纳闷。

“我近来刚恨的,不行呀?”牛柔绵越想越气,竟然矢口爽约改约余姿绛去晚会,真是将他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之恨。

不久,侍者端上“萍踪叠影”。这酒酒杯两侧饰以成浮萍状的青、红苹果片,薄荷叶置于中间。果汁与酒液自成叠影,给人一种绝妙的视觉享受,同时又有一种“飘浮梦苒,疏香叠影,萍踪又浅”的哀怨。

“我说白少爷,你给我点的这杯是不是太哀愁了点?是谁无耻的伤害了你那曾经纯洁的少男的心,让你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你告诉我,我……我替你无情的鄙视她!”白少爷哭笑不得,牛柔绵说完浅尝着萍踪叠影,觉得口感香浓芬芳,忍不住很快喝光。

喝完,咋吧咋吧嘴,回味着。见侍者经过,又叫了一杯萍踪叠影,愤恨的对白少爷说:“这个女人太可恶了!我决定再替你无情的鄙视她一次!”

白少爷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还是少鄙视她几次吧,否则一会醉了。”

牛柔绵三杯酒下肚,果然有点难受,于是起身去洗手间。去洗手间的路上,正看到一对男女离开酒吧,而那个男人的身形酷似杨淳勉。牛柔绵使劲的眨了眨眼,再看的时候,两人已经离开酒吧。

杨淳勉和余姿绛从酒吧出来后,就开车去“对面缘”吃面。杨淳绵照例点了碗牛肉面,而余姿绛则点了一碗香菇肉丝面。杨淳勉感到蓦然惆怅。

“淳勉,你的名字听着象阳春面,可是你却从不吃阳春面,反而特别钟意牛肉面,真是有趣!”余姿绛嫣然一笑。

“哪有吃自己的,自然是钟意其他的面了。只是刚巧是牛肉面罢了。”杨淳勉说到这里,话突然一顿,想及牛柔绵,随即思绪繁复。

牛柔绵从洗手间回来后,白少爷见牛柔绵有些微醉,又要了两杯水给牛柔绵。待牛柔绵稍微好些,两人便也离开了酒吧,在牛柔绵的建议下,去“对面缘”吃晚饭。刚到“对面缘”,牛柔绵就看到一辆银色奔驰离开了“对面缘”。心想着,这车看着和杨淳勉的挺象,不过随即暗骂自己,被杨淳勉鬼附身了怎么地,还想那个衰人干什么!p

牛柔绵照例点了一碗阳春面,而白少爷则点了牛肉面。不知为何牛柔绵心里突然觉得很别扭,喊住要走的侍者,生生将白少爷点的牛肉面改成了猪肚丝面。

无视白少爷的抗议,牛柔绵任性的说:“我不管,不许你吃我!至少当我面不行!”

白少爷无奈的向还在等待讨论结果的侍者点了点头。侍者走后,白少爷问牛柔绵:“阳春面有这么好吃吗?你吃了这么多年都没吃腻?”

“不仅没腻,我还打算吃一辈子呢!”牛柔绵无心的一答,随即怔住,一时间心绪万千。

白少爷将牛柔绵送至公寓楼下便回去了。牛柔绵回到公寓,见杨淳勉还未回来,暗想着,男人果然不老实,胳膊刚好,就急着去享受夜生活了。牛柔绵喝了酒有些头晕,为了不弄花腿上的热唇草纹身,简单擦洗了几下,就回屋歇下了。

杨淳勉到家的时候,没想到牛柔绵已早早歇下。想想今天的事情,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牛柔绵紧闭的房门,也回了屋。

白少爷回到家,拿出那条用子弹磨成的项链,这条项链带着他对牛柔绵的思慕,陪他度过了在军队的两年生活,此时终于到了送给她的时候,终于到了。

爱情就象鸡尾酒,散发着果味的甜美,同时又使人微熏迷醉。最重要的是,鸡尾酒和爱情都是一门艺术,两者均有着让人隽永回味的美。
牛肉面+阳春面=香烟

牛柔绵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和白少爷电话联系后,牛柔绵又心血来潮地改了电话留言,之后就带着行头直奔美容院。路过花店时还买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绿色玫瑰。

一个多小时之后,当化妆师将绿色玫瑰插于牛柔绵盘好的发髻中,这包装的工作总算完成。在美发师和美容师那化腐朽为神奇的手艺下,牛柔绵简直可以说是脱胎换骨。站在镜子前的牛柔绵自己都不敢相信镜中那高雅的美女竟是她!不禁将化妆划分到魔术分类中。暗想着,关于化妆的起源一定是当年做特务和卧底的必备防身技能,后来由于女特务和女卧底比较多,而且女人的嘴没男人的严,于是化妆这项技能在女人之间就以“我只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一人”的台词接力流传开来,直至发展为现代女性的必备技能。

牛柔绵从美容院内屋出来时,白少爷已在厅中等候多时了。见牛柔绵出来,抬头扫了一眼,然后继续读着杂志。牛柔绵见白少爷竟未认出她来,心头一喜,乐滋滋地坐到白少爷身边。白少爷瞥了一眼紧靠在身旁的牛柔绵,稍稍将身体挪远了些。牛柔绵见白少爷挪远,坏坏地跟着挪动,直到将白少爷逼到沙发角落,白少爷终于愤怒地站起身,这时牛柔绵眯着眼睛,露出白少爷熟悉之至的笑容。白少爷指着牛柔绵,微张着嘴,惊艳地从头到脚重新打量牛柔绵,难以置信地说:“原来在美貌上最有潜力的女人是那些平时根本不打扮的女人。”牛柔绵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心想既然白少爷不仔细看都认不出来,写字楼的那些人应该也认不出。只是不知此时的她可比得过余姿绛?牛柔绵换好晚礼服后,便同白少爷一起离开了美容院。

杨淳勉从公司下班后就去接余姿绛。路上,不知为何满脑子都是牛柔绵那时得知他出尔反尔的愤怒表情,想到牛柔绵说她今日也出去约会,杨淳勉拿起了手机。公寓的电话无人接听,杨淳勉心中一堵,刚要挂上电话,电话已自动进入留言系统。“村北大黄狗扔下我一人跑出去和公主狗玩了。今晚我要去寻那条菜狗回来,会很晚到家,有事请您留言。我在这里顺便善意地提醒您,暖冬会造成狗的思春,请您也一定要时刻注意您家狗的动向。”狗思春?这女人什么时候又改电话留言了,看来对自己爽约改带余姿绛参加晚会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

杨淳勉在余姿绛的公寓下等候,当余姿绛身着晚礼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杨淳勉惊艳不已。余姿绛含笑说:“你送的项链配这件晚礼服正合适。”说着,余姿绛微垂着头,轻摸了下项链。

“你美得夺去了我的呼吸。”杨淳勉由衷赞叹。

开车去写字楼的路上,杨淳勉侧头看向余姿绛时,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在项链上稍做停留,不知为何对牛柔绵的愧疚之情一直挥之不去。

牛柔绵和白少爷到写字楼会场时,宾客已到了十之八九,其中不乏炒过牛柔绵鱿鱼的老板,但是竟无一人认出她来。牛柔绵的出现引起众人注目,认识白少爷的人纷纷上来与他打招呼。寒暄过后,白少爷带牛柔绵在会场的一角坐下休息。这时,一名英俊的年轻男子向他们走来,一上来就非常熟络地对白少爷说:“礼基,好久不见。”白少爷调侃道:“刘廉,你还是老样子。怎么没带女朋友来?太多了索性不带了,是吧?”刘廉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还说呢,我这次栽了。真陷进去了,却被人家甩了。”刘廉看向牛柔绵,打趣白少爷:“女朋友?”白少爷笑而不语。

牛柔绵借故离开,在会场走了一圈,没找到杨淳勉和余姿绛。之后,又回到白少爷身边,白少爷一直在和刘廉说着生意上的事,牛柔绵无趣地站在一旁,低头望着手里的红酒发呆。

这时,杨淳勉携余姿绛到了会场,气质高雅出众的余姿绛,一出现即成为会场焦点,杨淳勉也颇感自豪。同众人打招呼之时,余姿绛就已开始四下寻找刘廉的身影了,见他身边有一名身着黑色晚礼服的女伴,余姿绛心里没来由的一酸,深吸了口气,挽着杨淳勉,挤出笑容,向刘廉走去。

杨淳勉也注意到白少爷和刘廉中间背朝着他站着一位身形曼妙、身着黑色晚礼服的女士,那长及小腿的丝带,使他不由得想起牛柔绵和他共同设计的那件晚礼服。

牛柔绵正在发呆,就听白少爷热情地向她身后扬声招呼:“淳勉,还没等我约你喝酒,我们就见面了。”牛柔绵一听,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狡猾笑容,原来白少爷也认识杨淳勉,但她却并不急于回头。

刘廉的视线一直紧锁于余姿绛,见到余姿绛亲昵地挽着杨淳勉,眼中燃起妒火。杨淳勉感到刘廉那充满敌意的视线,简单地和刘廉打了声招呼,就转对白少爷说:“礼基,重色轻友,迟迟没叫我出去喝酒。”杨淳勉见白少爷的女伴一直垂首背对于他,有点诧异,向白少爷暧昧地使了个眼色,问道:“是她吗?”见白少爷微笑着点了点头,杨淳勉对这位白少爷暗恋多年的女人更加好奇了。白少爷侧向牛柔绵,“来,见见我朋友杨淳勉。”牛柔绵这才缓缓地转过头来,未等白少爷向杨淳勉介绍,牛柔绵眯着眼,狡黠地一笑,语调微扬,“杨先生好!几日不见,你越发的……人模狗样了!”牛柔绵将那个狗字说得重重的。看着杨淳勉那抹了着哩水的头发,牛柔绵在心中咬牙切齿地说,为了陪公主狗来晚会,竟然抹了三两猪油在头上。行!我记着了,回去就给你买两盒金鸡牌鞋油!

杨淳勉的心神此时已完全被面前明艳动人的牛柔绵紧摄住,心怦怦剧跳,脸颊潮红,一股麻酥的热流在心间流淌回荡,感觉自己仿佛重回到那情窦初开的青涩年龄,痴望着牛柔绵,久久无法回神。白少爷见杨淳勉在牛柔绵面前失态,心里不是滋味,不着痕迹地轻碰了杨淳勉几下,杨淳勉却迟迟没有反应。

牛柔绵如愿地见到杨淳勉惊艳的表情,万分得意,左脚上前一步,用高跟鞋的细跟狠狠地踩在杨淳勉的脚面上,调侃道:“杨先生,我今天是礼基的女伴,你这样望着我恐怕不妥吧,此外引起你女伴不必要的误会可就不好了!”边说脚上边暗暗用力。

从刚才牛柔绵转身之后,杨淳勉和牛柔绵两人的视线就这般直直相望,白少爷隐约觉得不对头。此时听牛柔绵提及引起杨淳勉女伴误会的问题,忙将视线移至余姿绛,却看见余姿绛此时和刘廉两人也正是四目相对,眼神复杂地交织于一起。两对男女的视线中只有彼此,此时只留余白少爷一人在世界上空荡荡的,无人留意。

杨淳勉脚上吃痛,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如梦初醒的他也为方才的失态感到惭愧,想及牛柔绵竟是白少爷慕恋多年的女人,妒意伴随着苦涩同惆怅失落的心情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刘廉眼中的怒火渐盛,尤其是看到余姿绛挽着杨淳勉的手,如刀般的眼神恨不得立即将两人切开,余姿绛下意识地倒退了半步。

白少爷见四人表情怪异,终于忍不住问牛柔绵:“你认识杨淳勉?”

“当然认识!他可是第一个炒我鱿鱼的老板,为此我还特意养了一条爱看动物世界的黄狗呢。”牛柔绵边咬牙说着,边将高跟鞋在杨淳勉脚面上使劲地碾动。

“原来是这么回事。”白少爷释然一笑,怪不得牛柔绵跟见到仇人似的,不过那眼神又不完全是恨意。

见杨淳勉疼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牛柔绵这才满意地收回脚,将视线移至余姿绛身上。不看倒罢,这一看,视线就牢牢地锁在余姿绛颈上的紫钻项链上。余姿绛本来就被刘廉看得如芒刺在骨,此时见牛柔绵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项链,于是弦外有音地对牛柔绵说:“这条项链是限量版的,只有两条,我男朋友淳勉昨天送给我的。”随后,暗自瞥了刘廉一眼。

“你男朋友淳勉?”牛柔绵和刘廉同时尖声呼道,两人睁圆双眼看向杨淳勉,都是一副凶神恶煞般的吃人表情。而杨淳勉也是一脸惊讶地侧望向余姿绛,心里五味杂陈,本以为自己等到这一天必定欣喜若狂,谁知此时看着牛柔绵他却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而本只是想在晚会气气杨淳勉,将余姿绛比下去的牛柔绵,此时听到这话,心中顿时被酸涩充斥,一时间竟觉得心灰意冷,随后就被汹涌而至的莫名狂怒淹没。

一石激起千层浪,余姿绛没想到她的一句话竟引起众人如此强烈的反应,被牛柔绵他们凶狠的眼神霎时吓得住了口,向杨淳勉身后蹭了蹭。白少爷知道杨淳勉暗恋余姿绛多年,于是拍了拍杨淳勉肩膀,真心地祝贺他。刘廉和牛柔绵两人见白少爷如此,也笑着上前,恭喜杨淳勉。刘廉握着杨淳勉的手,不过力道大得似乎要捏碎杨淳勉的骨头。牛柔绵本来已经移开的高跟鞋再度光临杨淳勉的脚面,比方才更加用力,好象要踩断他的脚指头。牛柔绵和刘廉两人虽都是面带微笑,不过从牙缝里涩涩挤出的恭喜两字却怎么也瞒不过旁人。

杨淳勉被上下夹击,脸上是僵硬的笑容。白少爷越发觉得情况诡异蹊跷。主办人恰好在这时出来讲话,杨淳勉因此而得以脱困。杨淳勉一边揉手,一边活动脚趾,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感激着主办人的及时解围,否则再晚几分钟,他就可以申请残疾证了。

主办人讲话完毕,宾客入席,八人一桌,杨淳勉生怕和牛柔绵同桌,忙带余姿绛找了一个只剩下两人座位的桌子坐下。

牛柔绵虽已看见杨淳勉不愿与她一桌,但她并不想就此放过他。想到她和杨淳勉才一日不见,他竟和余姿绛成了男女朋友,再想到那珠宝店店员曾说的话,心里这火蹭蹭地就往上蹿。牛柔绵一把拉起已经坐下的白少爷,向杨淳勉那桌走去。杨淳勉见牛柔绵那讨债般的神情,感觉自己今晚一定是凶多吉少。

牛柔绵走至桌边,望着这桌客人,貌似询问地说:“听说有一桌的菜比较偏素,应该是这桌吧?”然后客气地对杨淳勉身边的那两位客人说:“您介意和我们换下桌子吗,我比较钟意素菜。”两人欣然答应,于是牛柔绵顺理成章地在杨淳勉身边坐下,白少爷虽不知牛柔绵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不置一词地在牛柔绵的另一侧坐下。

杨淳勉侧头看向牛柔绵,心里敲着小鼓,牛柔绵挑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用口型说:“死黄黄,你完了!”随即又在桌下狠踹了他一脚。杨淳勉腿一疼,一哆嗦,暗自祈祷着:“南无阿弥陀佛,恶鬼驱散”。其他人听说这桌多半是素菜也纷纷离开,刘廉趁机也坐到了余姿绛的身侧。

晚宴刚刚开始,一对中年夫妇匆匆赶来,坐到了唯一有空位的牛柔绵他们这桌。这对夫妻刚落座,就注意到这桌的其他五人十分诡异。从左到右依次是,刘廉望着余姿绛,余姿绛低着头,眼神闪烁,不肯对视。杨淳勉也微垂着头,看似正冒汗。牛柔绵阴恻恻地看着杨淳勉。白少爷不明所以地望着牛柔绵和杨淳勉。这对夫妻心里感慨着,来晚果然座位不好,这正中一对男女好象被夹坐在两债主中间似的,看来这桌貌似有暴风雨。

晚餐已经开始,可是这桌却迟迟无人动筷,这对晚来的夫妻也不敢贸然行事。这时,白少爷和杨淳勉为了缓和气氛,不约而同地说道:“姿绛(柔绵),这是你最爱吃的虾。”白少爷和杨淳勉夹向香辣虾的手同时一僵,彼此看了下,然后分别放入牛柔绵和余姿绛的碟中。余姿绛轻声道了谢,刘廉气闷地说:“姿绛两年前有一次吃虾过敏后,就不再吃虾了。”杨淳勉一愣,用眼神向余姿绛确认,只见余姿绛不好意思地微点了下头。余姿绛见杨淳勉有些尴尬,忙圆场说:“两年没吃了,我也满怀念的,今天一定多吃些。”杨淳勉犹豫了下,又夹了个白云猪手给余姿绛。见杨淳勉吃鳖正暗自开心的牛柔绵见杨淳勉再次向余姿绛示好,醋意一起,在桌下跺了杨淳勉一脚。杨淳勉一吃痛,手一松,猪脚甩在了余姿绛的胸前。

牛柔绵探出头看了一眼,低声对杨淳勉说:“得看是什么人夹的猪手,都熟了还能替人袭胸呢!”然后佯装关怀地说:“余小姐的衣服都脏了,杨先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气得杨淳勉猛瞪牛柔绵。刘廉见杨淳勉给余姿绛夹的菜掉到衣服上了,面露窃喜,可见余姿绛因礼服被弄脏而满面愁容,不免又替她忧心。刘廉的表情喜忧参半,牛柔绵一脸的幸灾乐祸,杨淳勉焦急地望着余姿绛,时而转头怒视牛柔绵,而白少爷淡淡的脸上渐露不悦,在牛柔绵耳边低语了几句,但牛柔绵似乎无动于衷。这对中年夫妻看着眼前的情景,默契地对看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里感慨着,现代社会的男女关系好复杂啊,看来这桌今晚消停不了。

杨淳勉陪余姿绛去了洗手间,刘廉独自喝着闷酒,牛柔绵则是一杯杯地换着花样喝,对白少爷的劝阻充耳不闻。白少爷见牛柔绵光喝酒,不怎么动菜,很是担心,站起身,从远处给牛柔绵夹了一块蒜泥白肉,蘸了点酱放入她的碗里。这时,杨淳勉和余姿绛两人回来了,牛柔绵远远看到两人有说有笑地回来,瞧也没瞧白肉,一口就将白肉吃了下去,使劲地嚼着。刘廉也将手中满杯的白酒一饮而尽。中年夫妇看在眼里,暗叫不妙,看这一男一女的架势,好象这第二轮风暴又要来了。

杨淳勉坐下后,才发现牛柔绵已喝得有些微醉,心中竟有几份心疼,本来自己也打算喝点酒的,想到一会要开车送余姿绛回去,还要回公寓面对牛柔绵的狂轰烂炸,还是清醒的好,于是倒了杯荔枝汁。
  牛柔绵想起刚才那块白肉味道不错,她本就爱吃很肥的肉,于是自己又夹了一块,因为从没吃过这道东北菜,所以也没蘸酱,直接就往嘴里放,白少爷低声提醒她:“要蘸着吃!”牛柔绵站起来边用力嚼着肉,边瞪着白少爷,然后坐下将白肉吃完,又喝了半杯酒。牛柔绵意犹未尽地又夹了一块,刚要放到嘴里,又听白少爷小声说道:“不是说了嘛,蘸着吃!”。有些醉意的牛柔绵不耐烦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放,撅着嘴抱怨:“什么破菜啊,还这么多讲究,不站着就不让吃啦!”白少爷一愣,随即用眼睛示意桌上的那小盘酱汁,牛柔绵这才明白过来,对自己酒后失态顿感羞愧,但又不想在杨淳勉和余姿绛两人面前出丑,索性一咬牙,将那盘白肉端到面前,一块块地平口猛吃,边吃还边嘟囔着:“我就不爱蘸着吃,你们管我!”众人见牛柔绵就这么白口猛吃肥肉,不禁同时皱起了眉头,余姿绛竟然夸张地开始干呕。对面的中年夫妇也难过地眯起眼睛,有点看不下去了。余姿绛首先坚持不住了,又小步奔向洗手间,杨淳勉看了眼身边发疯的牛柔绵,来不及细想,就跟上了余姿绛。中年夫妇见余姿绛和杨淳勉两人离席,心中高声呐喊着,热烈欢送!这次你们两个能别回来就别回来了。

这时,牛柔绵突然感到胃中有东西翻涌上来,不暇思索地抄起杨淳勉那装着半杯荔枝汁的杯子,一口吐了进去。白少爷和刘廉两人都是一惊,而那对夫妻则低呼出声。牛柔绵快速站起身,赶往洗手间,白少爷心焦地跟在她的身后。此时,杨淳勉见余姿绛没大碍已先一步回来,正见牛柔绵从他身边踉跄奔过,白少爷走过杨淳勉身边,本想说两句,但心系牛柔绵,于是匆匆扫了杨淳勉一眼,便紧随牛柔绵而去。杨淳勉不明所以地回头看着匆匆而过的两人,坐回座位,心里惦念着牛柔绵,也没注意,随手就拿起他的杯子。就听那对夫妇惊呼道:“别……”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廉生生打断,边给他们夫妇让菜,边接道:“别客气!多吃点!”这空儿,杨淳勉已经咕咚一大口下去了,喝完觉得味道怪怪的,皱了皱眉。

那对夫妇强压着心中翻滚的恶心感,心中暗暗说道,不行了,我们也待不下去了。这桌是让人吃饭,还是让人吐饭啊!中年丈夫率先起身,扶起妻子,决然地说:“老婆,我们撤!”两人边走边皱眉看向杨淳勉,呕吐感越发强烈。杨淳勉诧异地看着这对表情怪异的夫妇离开后,终于忍不住问刘廉:“他们怎么了?牛柔绵刚刚又发生什么事了?”

刘廉冷冷地说:“没什么,他们被你恶心的有点难受。”见杨淳勉仍是一脸疑惑,刘廉继续说:“牛小姐刚才喝多吐了。”

“吐了?”杨淳勉面露担忧,随即四下察看,但并未找到牛柔绵吐过的痕迹。刘廉瞥了他一眼,不急不徐地说:“别找了!就吐你杯里了。”

=_= 杨淳勉随即感觉喉头翻涌,立即起身火速冲向厕所,和刚回来的白少爷迎面而过。刚在洗手间门口牛柔绵让白少爷回座位等她,所以他先行回来,没想到却见到杨淳勉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去,随后见到刘廉也跟着离席,也不知道究竟又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大家好象要去洗手间接力似的,那里有宝吗?白少爷百思不得其解。

洗手间有两个独立的小单间,牛柔绵和余姿绛一人占据一个。等牛柔绵吐完出来时,还听到隔壁余姿绛干呕的声音。连看别人吃肥肉都能吐成这样?牛柔绵心中闪过不屑,洗了把脸,就走了出来。她刚出来,洗手间就又走进一位女士。谁知牛柔绵才走了几步就又突然想吐,想到此时两个马桶正被占用,情急之下,顾及不了许多,就冲进了跟前的男洗手间。牛柔绵刚关上独立间的小门,杨淳勉也随后冲进了牛柔绵边上的那间。杨淳勉和牛柔绵两人隔着隔板,哗哗地吐着,边吐两人还不约而同地想着,这洗手间回音可真大!

杨淳勉率先吐完爬了出来,到了外边小便池刚解开裤子,牛柔绵也吐完从单间出来了。迷迷糊糊的两人意外在厕所撞见,都是一惊。杨淳勉慌忙将宝贝塞回裤子,一着急反而一下没塞进去。牛柔绵在边上看着想发笑,别过头去,说道:“别急,我对你那下水管没兴趣!”杨淳勉匆忙塞好后,破口怒骂:“你这个女人真疯了吗?连男厕所都进!不知道这是男士专用的吗?”

牛柔绵看着杨淳勉,想到先前他对余姿绛关怀倍至,温言软语,再对比此时对自己的怒目相向、高声斥责,那蓄积已久的满腔怒火终于迸发了,借着酒劲,指了指自己,流氓地说:“我也是男士专用!而且你也就是个妇女用品!”杨淳勉一呆,彻底无语。

这时,同桌中年夫妇中的丈夫正好推门进来,正见牛柔绵和杨淳勉,觉得奇怪,于是礼貌地说:“请问……”话未说完,就被已经冲昏头脑的牛柔绵打断,怒气冲冲地说:“进来前不知道要敲门嘛!”中年丈夫被牛柔绵一唬也忘了这里是男厕所了,忙说着对不起,懵然退出。关上门后,走了一步,才回过味来,看了看门上的标志,于是又推门进去,问牛柔绵:“这里是男厕所啊,小姐!”

“什么小姐!我是人妖!我就不能用小便池吗?我就不能上男厕所了?你歧视我是人妖吗?”牛柔绵横眉立目,激动地蹦出一大串,中年男人被轰得晕头转向,赶忙再次退出。关上门前,听到牛柔绵对他说:“你在门口替我看一分钟,我马上就出去!”


杨淳勉已经被牛柔绵气得哑口无言,指着她,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到底还是不是女人啊!”随即一脸惋惜地说:“礼基,他竟然喜欢……好好的一个男人,真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牛粪?!”牛柔绵被杨淳勉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你给我听好了!我虽然姓牛,但是不叫牛粪!”牛柔绵急喘了几口气,话已不能连贯,“鲜花插到了牛粪上?!好!我就让你见识下真正的鲜花插在牛粪上!”说完,将绿玫瑰从自己的发间扯下,一下插进了杨淳勉慌忙之中没有系好的裤裆中,蔑视地看着杨淳勉因敏感处被玫瑰刺扎得呲牙咧嘴的神情,冷哼一声,一甩头,推门仰头走出男洗手间。牛柔绵走过中年丈夫时斜瞄了他一眼,谁知他后怕地退了一小步。这情景正被赶来的白少爷看到,白少爷忙上前问牛柔绵:“你怎么去了男洗手间?”

“我去为人妖争取平等生活的权利,然后阉了一只发春的黄狗,最后顺便参观一下小便池,理由够充分了吗?”说完,牛柔绵气呼呼地走了。白少爷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发呆的中年丈夫,尴尬地笑着打了声招呼,也紧随牛柔绵而去。中年丈夫心惊不已,这岂止是复杂的男女关系啊,连人妖都有!现在的小青年啊,太神奇了!

余姿绛出了洗手间,正碰到在门口等待的刘廉,余姿绛冷冷瞥了他一眼,就要离开。刘廉此时也有几分醉意,一把将余姿绛搂入怀中,低喃着:“姿绛,我们不能分手!”余姿绛试图挣脱刘廉,可刘廉却抱得更紧。这时,中年夫妇中的妻子刚巧过来,刘廉见她向这边走来,又瞥到女洗手间此时无人,当着中年妻子的面,搂着余姿绛进入了女洗手间。中年妻子吃惊地张大着嘴,本想过去捶门,这时中年丈夫走过来,将她拉住,“老婆,我看这对男女大概借了高利贷了,人妖都追债追到厕所了。咱别管了!”说完,搂着不时顾望女洗手间的妻子离开。

在厕所里,余姿绛挣脱了刘廉,想要推门离开,刘廉立即用身体挡住了门。“姿绛,你听我说!我从未爱一个女人象你这般,不,是以前我TMD根本不懂爱,而这次我真的不想就这么轻易放手!”余姿绛微有动容,已然心软,她本也是爱着刘廉的,于是沉沉地说:“如果我不能做你的唯一,我宁愿放弃你!”刘廉上前一步,深情地摸着余姿绛的脸颊,“我们结婚吧!”余姿绛一愕,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刘廉,却见刘廉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又慢慢地重复一遍:“我们结婚吧!”

余姿绛感觉鼻子一酸,心绪却又有些烦乱,轻推开刘廉,低声说:“你给我时间考虑!”说完,离开了洗手间。刘廉从女洗手间出来时,正被刚从男洗手间出来的杨淳勉看到,杨淳勉质问刘廉:“你去女洗手间干吗?”

“求婚!”刘廉简短地说完,冷漠地从杨淳勉身边走过。

求婚?!杨淳勉要彻底崩溃了,心里骂着,这厕所还TMD的分什么男女!去厕所里求婚?你还真有创意啦!看着手中那朵刚扎得自己疼痛不已的绿玫瑰,赌气地朝刘廉背影喊道:“要不要借你朵玫瑰啊!”随后低声咒骂了一句!

晚宴还未结束,舞会尚未开始,可是这几人已纷纷决定离去。那对中年夫妇也被搞得再无心思参加之后的舞会了,恭贺完主办人,正准备离开,看到牛柔绵和白少爷两人迎面走来。中年丈夫想到这么漂亮的女人竟是人妖,感觉象吃了只苍蝇,想及今晚的一切倒霉事,估计都是和这个人妖有关,不过脸上还是挤出一个应酬的笑容,寒暄了几句,就脚下抹油想尽快离开。刚巧这里有几阶楼梯,牛柔绵走过楼梯侧时脖子上的丝带被挂住,而中年丈夫慌忙告辞之间一没注意,竟被丝带绊到,滚下了楼梯。牛柔绵见自己惹了祸,忙跟着下了楼梯,想看看中年丈夫是否受伤,谁知喝得有点多,走到最后一阶阶梯时,脚下一个不稳,穿着高跟鞋,一脚踩在了躺在地上的中年丈夫的肚子上。中年丈夫哎呦一声,随即注意到被踩的地方如果再低几公分,他以后就不能人道了。心想牛柔绵是不是伺机报复啊,见她边道歉边要伸手扶他,后怕地向后蹭去,待中年妻子扶起他,惊声说道:“老婆,我们逃命去吧。”

牛柔绵看着落荒而逃的中年夫妻,茫然不解。牛柔绵挎着白少爷的胳膊,走去和主办人祝贺道别,刚巧碰到也来告别的杨淳勉和余姿绛两人。此时的牛柔绵因洗脸的原因,妆已去了大半,余姿绛这才认出牛柔绵来,吃惊地喊道:“护士!”

“我早被他解雇了!”牛柔绵没好气地说。杨淳勉并未答话,只是看着牛柔绵挽着白少爷的胳膊,心里不是个滋味。就在这时,一位服务员匆忙跑来,焦急地向主办人报告:“不知道为什么,男女洗手间的四个马桶全部堵住了!”四人脸上一黑,打了招呼匆匆离去。临走前,白少爷体贴地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有些微醉的牛柔绵。

同一部电梯中,余姿绛、杨淳勉、牛柔绵、白少爷四人一排站开,气氛仍是古怪异常。白少爷早已看出牛柔绵和杨淳勉的关系并非牛柔绵所说的那般简单,不过在未弄清状况前,只得先客气地对余姿绛说:“今天真是对不住,先前柔绵也看中了余小姐买的那条项链,都怪我,最后没买给她。她一直都是这小孩子脾气。余小姐,让你见笑了。”牛柔绵也不说话,打开矿泉水喝水。

“淳勉,改天一起去梦中情人喝酒。”白少爷突然想起昨日酒吧端错酒的事情,于是继续说道:“昨日我和柔绵去梦中情人,碰到一对和你品位相同的男女,也点的你最爱的特其拉日出和水中花。”杨淳勉脸一黑,还未及答话,就听余姿绛回道:“我们昨晚就是去的梦中情人酒吧。哎呀~” 牛柔绵口中的水伴着余姿绛的惊呼喷出,大部分喷到了杨淳勉身上,余姿绛也稍有波及,被溅到少许。

白少爷忙掏出手帕递给余姿绛,牛柔绵也对余姿绛深感抱歉,低声向她道歉。余姿绛焦急地擦着裙子上的水渍,来不及理会牛柔绵。杨淳勉看着擦拭衣服的余姿绛和满脸焦急的白少爷,再瞥了眼自己湿透了的裤头,又想到刚才那支绿玫瑰,杨淳勉终于对罪魁祸首牛柔绵发怒了:“你够了!不要再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了!”

“我幼稚?!”牛柔绵语调上扬。其实刚才她也是无意。

“你不幼稚,你今晚搞出这些事情,你不幼稚,你穿红点小内裤?”杨淳勉已气得口不择言。

“我穿红点小内裤也比你不穿内裤强!”牛柔绵也终于失控。
  此言一出,白少爷和余姿绛身子同时一僵,惊疑不定地看向二人。而杨淳勉和牛柔绵也对自己冲动之下脱口而出的话悚然而惊,微张着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电梯又陷入死寂般尴尬的沉默。白少爷此时心中愁云密布,忐忑不安,刚才的话使自己的猜测更加明朗化,但他却不肯去相信,只要牛柔绵没亲口说出,他就不愿承认。杨淳勉的心情也是十分古怪,他觉得让余姿绛误会有些不妥,可是让白少爷误会他和牛柔绵,又令他觉得畅快。

这时,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牛柔绵拽过白少爷,匆忙离开电梯,两人率先开车离去。杨淳勉和余姿绛满身狼狈地上了车。送余姿绛回家的途中,余姿绛问杨淳勉:“你是不是和那个护士……”杨淳勉一听,握方向盘的手一滑,车在路上一个大晃,撞到了路道上,车前档被路边的垃圾桶撞坏,杨淳勉暗骂了句脏话,继续开车上路。杨淳勉见余姿绛更加疑惑地表情,澄清道:“绝对没有!那幢公寓是我表妹的,牛柔绵是我表妹的高中同学,我新买的房子正在装修,所以暂时住在一起而已。”余姿绛万般不解地说:“可她怎么看都象是个醋意大发的情人。”杨淳勉没有吭声,琢磨着余姿绛的话,奇怪的是,他不但不怒,心中反倒有几分窃喜。只是一想及白少爷,无形中又凭添了几分沉重。再看了看眼前的余姿绛,这心情更加繁杂难解,于是小心地问:“姿绛,你先前说我是你……男朋友,是当真还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对不起,淳勉,我当时为了气刘廉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就任性地说出那样的话。”余姿绛愧疚地说。杨淳勉听了,有几分失望,但又有几分解脱,无奈地笑了笑。

余姿绛见杨淳勉笑得如此苦涩,继续说道:“淳勉,不过我真的开始喜欢你了。可是,即便我们可能,我们之间还是需要时间。”几日前杨淳勉给她一种全新的感觉,余姿绛不否认她确实对杨淳勉有所心动,但是回想起今日刘廉的求婚,她依然是犹豫不决。她不能对杨淳勉不公平,所以如果真和杨淳勉开始,也必须是斩断和刘廉的瓜葛之后。接下来的路上,两人各怀心事,杨淳勉想着一会回去该如何面对牛柔绵,而余姿绛则满脑子都是刘廉方才对她的真情告白和求婚。

与此同时,白少爷的车上,则是长久的沉默。牛柔绵喜欢杨淳勉的这个猜测将白少爷压得有些透不过气,可至今仍未向牛柔绵表白的他又怎么才能合适地提及这个问题呢?

牛柔绵静下心来,再回想方才的一切,感到羞愧难当,她也没想到杨淳勉和余姿绛在一起的消息竟然让她冲动至此,也给白少爷带来许多麻烦。此时她虽已从当初的懵懂到现在彻底了悟对杨淳勉的感情,但是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向白少爷提起自己的私人问题。良久,牛柔绵低垂着头,轻声说:“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白少爷脚下狠踩油门,车速越来越快。

“白少爷,我不想现在回家,你能陪我去酒吧坐坐吗?”

白少爷和牛柔绵来到梦中情人酒吧。白少爷叫了一瓶伏特加,又给牛柔绵叫了一杯萍踪叠影。在经过晚会的大闹之后,此刻平静下来的牛柔绵盯着鸡尾酒发呆。白少爷静静地喝着烈酒。沉默半晌,牛柔绵猛然爆发,站起来,大喊道:“我喜欢杨淳勉那个死混蛋!”酒吧中的人被牛柔绵突如其来的大喊声吓了一跳,纷纷侧目。牛柔绵转而沮丧地轻喃:“可他并不喜欢我。”说完,颓废地坐下。这句话仿佛一记铁拳打到了白少爷的心间,也打碎了白少爷那仅存的一点希望和侥幸,让他此时无法逃避地正视着内心的莫大痛苦。白少爷望着双目噙泪的牛柔绵,又倒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我在北京困难的时候,正碰到临行出国的佩皎,她让我住到她的公寓,而杨淳勉是佩皎的表哥,因为新房装修的原因暂时也住在佩皎那里。”白少爷不甘地望着牛柔绵,难道他仅仅晚到几日就又这样错过了她?几年的痴情等待这次又要付之东流?白少爷拿着酒杯的手越握越紧。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他的朋友杨淳勉?他又该怎么做?此时他是酒入愁肠,心若刀割。

“白少爷,你说我该怎么办?”牛柔绵愁苦地看向白少爷。

白少爷幽幽地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中苦苦地想,我若知道,现在又怎会如此?

“这种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的痛苦,你是不会懂的。”牛柔绵轻抿了一口酒。

“我懂!”白少爷恐怕是最能体会牛柔绵此刻痛苦的人了,而且比她更多了一份难言的矛盾。“柔绵,如果你是觉得和他再住一起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其他住处。”

“请再给我来杯……”牛柔绵刚想向侍者加酒,白少爷却生生打断她的话:“你不能再喝了,至少今天不行。”见牛柔绵执意不肯,白少爷厉声说:“你再喝……酒钱我不付!”

“果然了解我!”牛柔绵对侍者说:“帮我拿个空杯子。”

杯子送上来后,牛柔绵拿过白少爷的伏特加给自己倒了一杯,无赖地说:“我只要的空杯子,酒是你的。”白少爷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说,我条件很差吗?和那个余姿绛比,我穿这件礼服不漂亮吗?”牛柔绵又有些喝高。
“很漂亮。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那我又不是你情人,你怎么觉得我漂亮,他却觉得我没余姿绛好呢?”牛柔绵刚想再喝,却被激动站起身的白少爷紧紧地抓住了手腕,牛柔绵奇怪地抬头望着眼睛有些泛红的白少爷。

“柔绵,我……”白少爷顿了一下,即刻平静下来,说:“你不能再喝了,我们走吧。”说完,白少爷拉起牛柔绵,付了帐,离开了酒吧。

因为喝了酒,白少爷打车送牛柔绵回家。到了牛柔绵楼下,白少爷本想送牛柔绵上楼,但是牛柔绵笑着说她还没醉到爬不动这几步楼梯,白少爷抬头望了下公寓,不置一语,上车走了。车开到半路,白少爷就结帐下了车。独自一人走在冬日夜晚的街头,看到地上的一颗烟蒂,猛然捶了下墙,掏出怀中本想今晚送给牛柔绵的项链,颓废地靠在墙上。

刘廉先一步到了余姿绛的楼下,站在昏暗的角落,不停地抽着烟。没多久,杨淳勉送余姿绛到楼下便开车离去。又等了一会,直到余姿绛的房间亮起灯来,刘廉才默默地离开。

杨淳勉将余姿绛送回家后,就匆忙赶回公寓,却迟迟不见牛柔绵回来。想到牛柔绵和白少爷在一起,心中越发憋闷,坐立不安,时不时地向门口望去,最后索性走到楼道里去翘首等待,谁知一不小心却将门带上,将自己锁在门外。只着薄衫的杨淳勉在楼里越等越急,不停地跳脚取暖。这时,他终于听到楼下传来牛柔绵和白少爷的声音,杨淳勉想如果让白少爷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可不行,正愁着找地方躲呢,幸好白少爷离开了。牛柔绵上楼后,就看到杨淳勉衣裳单薄地站在公寓门口,牛柔绵视若无睹地掏出钥匙进了公寓,杨淳勉忙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屋。杨淳勉见牛柔绵对他不加理睬就直奔房间,情急之下,脱口问道:“你刚去哪里了?”

“我去哪里,用向你汇报吗?杨先生!”牛柔绵头也没回,径直进了屋。

这杨先生的称呼让杨淳勉觉得异常刺耳,心里一堵,竟冲动地闯进了牛柔绵的房间。可进了牛柔绵的屋,见牛柔绵坐在床上仰头看着他,他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最后支吾道:“我说你为什么还让我给你买这件晚礼服呢,原来是为了和礼基一起参加晚会。而且你看看你今天,把姿绛的晚礼服弄成什么样。而且在厕所里看到我的……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到底还有没有一般女人的觉悟?!”牛柔绵内心的火越积越盛,本来今天的事她不愿再提起的,不想杨淳勉却不依不饶,跑来挑衅,牛柔绵猛然站起身,凶猛的表情吓得杨淳勉眨了眨眼,身子微向后一倾。

“就一件破晚礼服,我不要了,总行了吧!”牛柔绵也急了,不顾杨淳勉在场就将晚礼服脱了下来,愤怒地扔在杨淳勉的脸上。杨淳勉猛一见到牛柔绵裸露的胸部,顿时呆住,待他拿下头上的晚礼服时,牛柔绵已经将黑丝带缠在了胸前。“我看了你的一个长处,你也看了我的两个优点,我们扯平了!”牛柔绵见杨淳勉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胸前缠的黑丝带,这让牛柔绵又想起那条紫钻项链,气呼呼地说:“给我设计丝带,却给她买紫钻项链。真是合理的不能再合理了。你不介意我留下这条丝带吧?”

“晚礼服你都不要了,光要个丝带做什么?”杨淳勉见牛柔绵要将他们一同设计的衣服还给他,这心里竟没来由的一痛。这话听在牛柔绵耳中却误解成杨淳勉连丝带也让她还给他。“上吊用!你个混蛋,你给我滚出去!”牛柔绵脱下高跟鞋扔向杨淳勉,然后将他推到门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杨淳勉正对着牛柔绵禁闭的门发呆,却见牛柔绵打开一个门缝,将那条黑丝带套在他的脖子上使劲地一勒,然后又重重地关上了门。

杨淳勉半天才回过神来,暗自懊恼,他原本是想向牛柔绵解释余姿绛在晚会谎称他们男女朋友的事情,现在怎么被他弄成这样?杨淳勉沮丧地回了屋,打开衣柜,将牛柔绵的晚礼服挂在他的西服旁边。想起牛柔绵方才的话,看着那条黑丝带,想到电梯里白少爷说牛柔绵也看上了那条紫钻项链的话,他决定明日一早再去一趟那家珠宝专卖店。杨淳勉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思潮起伏,迟迟不能入睡。最后想起西服内袋的那支绿玫瑰,将玫瑰放入一个高脚杯,摆在了床头。

爱情就象香烟,缕缕的烟雾让人有云里雾里的舒畅感,但当爱情只剩余痛苦的时候,却又象戒烟一般,明知对身体有害,甚至会要了自己的命,却依然无法割舍,戒不掉的爱情如同戒不掉的烟,最后只能熏红你的眼睛,伤透你的心肺。
牛肉面+阳春面=橘子

牛柔绵因饮酒过多,头痛得一夜没睡好。一早起来,想想昨晚对杨淳勉确实有些过分,于是去市场买了猪肘子回来,决定做水晶肘子。

杨淳勉起得也很早,本以为此时牛柔绵一定还在睡觉,想不到一出屋就看到在厨房中忙碌的牛柔绵,想到昨晚,杨淳勉也不敢主动过去打招呼,于是直接拐进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杨淳勉怎么也找不到他平时用的电动刮胡刀,最后只得出来,问牛柔绵:“有看到我的刮胡刀吗?”

牛柔绵从手边拿起刮胡刀,笑着问:“是这个吗?”

杨淳勉走过去,接了过来,边刮胡子,边问牛柔绵:“你拿我的自动刮胡刀干吗?”

“刮猪毛!”杨淳勉的手顿时僵住,忍不住抱怨:“那以后让我怎么用?”

“死猪用过的,人就不能用了?该怎么用就接着怎么用好了,刮腿毛腋毛脸毛随便你,我又没给你用坏。”

脸毛?=_=

牛柔绵又拿起一个拔眉夹,“我还用我的拔眉夹拔猪毛呢,但是买的这块毛实在太多了,没办法才借你的刮胡刀用一下的。”其实,牛柔绵还有个私心,就是借用杨淳勉的刮胡刀而引起他的注意,从而希望早上两人能够和解昨天的事情。可见杨淳勉的态度,牛柔绵那点好心情又全被他打击回去了。

杨淳勉深吸了一口气,将刮胡刀放在厨房,“以后你继续用这个刮猪毛吧。”

早饭牛柔绵煎了香肠和鸡蛋,蒸了下剩下的四个狗头馒头。杨淳勉皱了下眉头,他以前连隔夜的东西都很少吃,可这馒头都已经做了两天了,于是问道:“我不想吃馒头,有饼什么的吗?”

牛柔绵白了杨淳勉一眼,拿起一个馒头,去厨房用刀面狠狠一拍,吓了杨淳勉身子往后一挫。牛柔绵将拍扁的馒头递给杨淳勉,“当饼凑合吃吧。”

杨淳勉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煎蛋和一根香肠,嘴里还没嚼完,就匆忙穿上外套,拿上两馒头,说道:“我赶着去公司,你自己慢慢吃。”

杨淳勉到了楼下,扬手将狗头馒头扔进垃圾桶,扔完还拍了拍手,对着垃圾桶说道:“农民伯伯,我对不起您!”可是一转身,却看到楼上的牛柔绵正隔窗冷漠的俯视他,那眼神冻得他心头一寒,忙回身去翻垃圾桶打算把那两馒头拣回来。

可巧这时来了个拾破烂的老大娘,见杨淳勉挤过来要跟她争垃圾桶,忙用身体去挤杨淳勉,见杨淳勉还是不肯走,一扭屁股将杨淳勉给拱了出去。杨淳勉怒瞪着老大娘,老大娘捋了捋头发,左手高举棍子,右手拎着篮子,摆了个POSE,“小伙子,这方圆几里拾破烂的谁不认识我‘破烂一支花’孙大娘?想抢我的地盘?多少也得先换个象样的行头吧!”

杨淳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西服行头,尴尬的说:“一支花大娘,我就拣两馒头。”说着,就探过身去。孙大娘将身体一横,挡住杨淳勉,蛮横的说:“一个馒头都不行,再别提两馒头!”

杨淳勉也急了,和孙大娘两人四目相对,两人对峙的绕着垃圾桶走了半圈,最后杨淳勉终于在孙大娘那凌厉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无奈的掏出50块钱给孙大娘,“孙大娘,您厉害,我服了!我把这桶垃圾全买了还不行嘛?”孙大娘见钱眼开,一把夺过钞票,让开身子。

杨淳勉赶紧将那两狗头馒头捡出来,一手一个,举着馒头,笑着转身向楼上示意,可此时哪还见牛柔绵的身影。杨淳勉的脸一下就耷拉了下来,沮丧的将两馒头一边一个,塞到西服口袋里,悻悻的走掉了。

杨淳勉想着刚才牛柔绵那冷漠的眼神,这心里涩涩的,于是开车直奔珠宝专卖店。店员刚开店营业,就见杨淳勉西服口袋揣得鼓鼓的,一副乡土打扮的冲了进来。店员先是一怔,随即才认出杨淳勉。

杨淳勉扯谎道:“我女朋友的项链昨天不慎丢失,所以我赶来买这最后一条。”店员将项链包好后,杨淳勉满意的塞在怀中,离开了珠宝专卖店。

杨淳勉走后不久,白少爷也来到了珠宝专卖店,指名要那条紫钻项链。店员热情的解释道:“昨天那位先生的女朋友将项链不慎丢失,所以十几分钟前刚开店的时候,那条项链就被那位先生买去了。”

白少爷若有所思的离开了珠宝专卖店,掏出口袋中摄影师那日给的传单,考虑片刻后,拿起了手机。

牛柔绵刚看到杨淳勉将那两个馒头扔到垃圾桶中,心中一痛,趴在厨房的桌子上好一会,才起来继续做水晶肘子,心情坏到极点。幸好不久,她便接到白少爷邀她一同去看摄影展的电话。若在平时,牛柔绵是肯定不会去看摄影展的,因为她知道一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但是心情烦闷,出去走走也好,于是和白少爷两人约好在摄影展门口见。

杨淳勉到了公司才把两馒头掏出来,想想是自己好不容易从垃圾桶里拣回来的,那狗头馒头样子看起来又挺可爱的,于是放进了自己办公桌的抽屉。

今天是周六,公司里并无员工。在办公室里,杨淳勉满脑子都是早上牛柔绵那让他心寒的冰冷眼神,也没了心思工作。正望着项链盒子发呆,这时接到了余姿绛的电话。余姿绛也是经由昨日的事情后,虽在家中却心绪不宁,想起那日摄影师提到的摄影展,索性就打电话给杨淳勉,提议两人去看摄影展散散心。

杨淳勉和余姿绛,白少爷和牛柔绵这两队人马前后脚进入展览馆。

摄影展根据不同主题分为几个展区。而一进馆,迎面就是“上帝的完美杰作”的人体裸体艺术主题区。

牛柔绵一进馆,视线就立即被眼前这个展区牢牢锁住,忙支白少爷去买摄影展简介,自己则先跑到东边的亚当区,尽情欣赏裸男风采,那全神贯注的神情尽显色女本质,遵从人“性”的目不转睛的向西一路看过去。

刚进展厅,余姿绛就接到刘廉的电话,由于大厅过于嘈杂,于是余姿绛便跑至洗手间去接刘廉的电话。而杨淳勉也正是如鱼得水,可以独自一人畅游西边夏娃区的人体艺术展区,那专注于人体艺术的眼神,充分体现出他揭开表面研究实质的科学猥琐精神,可算让他找到不穿胸衣又不是幼儿园的地方了,找到组织的杨淳勉忠“心”的体会着作品,向东侧行。

牛柔绵和杨淳勉两人的视线粘在画上,无暇分神,色眯眯的眼神和垂涎的神情如出一辙。两人各自从亚当区和夏娃区向中间的伊甸园区相对而行,渐行渐近。直到突然撞到对方,两人忙向对方道着歉,可就在抬起头看清对方的时候,两人同时一怔,这情景仿佛就是那日在电梯中相撞的一幕的重演。

杨淳勉和牛柔绵随即动作一致的侧头看了眼展品,再回过头看了看对方,然后同时各自退后一小步,伸手指着对方,异口同声的说:“你个色狼(女)!”

这时,白少爷和余姿绛也先后赶到,对彼此的意外相遇也是颇为意外。摄影师见到他们四人,便热情的过来打招呼,主动引他们到“冬日的粉色爱情”主题区。展区两张相片巧合的挨在一起,这么对比之下,让杨淳勉和牛柔绵两人看着更是刺眼。杨淳勉和余姿绛的那张相片被命名为“缱绻冬日”,而白少爷和牛柔绵的那张名为“融雪柔情”。

牛柔绵和杨淳勉先是凑近仔细的端详,随后侧头看向对方,眼中已然是无法掩饰的妒意。摄影师见他们四人竟然熟识,感慨道:“真的是好巧!”

“是啊!好巧!”杨淳勉和牛柔绵两人应和道,二人带着醋意和薄怒,彼此对视着。而余姿绛和白少爷则是满意的看着照片,可是看到身旁的杨淳勉和牛柔绵的表情,两人的表情随即又沉了下来。

“你们两对真是天作之合!”摄影师依旧陶醉于自己的作品,没长眼眉的说,丝毫未注意到天气已经转阴,却听杨淳勉和牛柔绵两人同时反问道:“是嘛?”摄影师这才向他们二人望去,这一看之下,立即就被两人那凌厉的眼神攻势吓得打了个冷战。

“天作之合?”牛柔绵指着白少爷,对摄影师说:“我和他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大师您从哪闻出来我们是天作之合的?”

闻出来?!=_= 摄影师看苗头不对,头上有点渗汗。白少爷见牛柔绵看向他,他回以苦涩的一笑,牛柔绵对他的感情仍懵懂不知,这使白少爷感到痛苦万分。

“我和姿绛也是纯洁的男女关系。”杨淳勉向摄影师解释,实则为让牛柔绵知道。

“都男女关系了,还纯洁呢,你糊弄谁呢?”牛柔绵嗤之以鼻,又看向照片,酸酸的说:“缱绻冬日?大师,你没觉得这个男人明显破坏画面美感吗?”牛柔绵思忖了一下,对摄影师说:“这张照片应该叫‘人鬼情未了’”。

=_=鬼?“融雪柔情?竟然拍到这个恶女这样的表情,您能捕捉到如此珍贵的镜头,果然艺术触觉灵敏。”

“还艺术触觉呢?你懂艺术吗?刚刚在伊甸园区又是一副狗见到骨头的馋相。”牛柔绵毫不客气的讥讽杨淳勉,想到早上那两个馒头,更是新仇加旧恨。

“你还不是一副猫见了鱼的德行。”杨淳勉也不甘示弱。

“我那是出于对艺术的崇拜,同时对裸体模特献身精神的崇敬。”牛柔绵辩解道。

“我也是出于对艺术的欣赏,同时对裸体模特献身精神的钦佩。”杨淳勉照猫画虎。

“你既然那么钦佩,你怎么不去为艺术献身做裸体模特呢?”牛柔绵白了杨淳勉一眼。

“你不也崇敬嘛?你怎么不去?你去献身,我就去。”杨淳勉和牛柔绵两人旁若无人的争吵着。白少爷和余姿绛在一边根本没机会插话,两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好~你说的。”牛柔绵恨恨的瞪了眼杨淳勉,然后转向摄影师:“大师,我决定为艺术献身了!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说完,挑衅的看向杨淳勉。

众人和摄影师均是一愣。杨淳勉也是万没有想到,可是话已出口,当众反悔又不妥当,于是只得不情愿的对摄影师说:“那……我也献身吧。”一副壮士断腕的壮烈表情。

“两位不必如此,我有专业模特。”摄影师忙婉言拒绝,心想自己这不会是拍出祸来了吧,看这两人的架势,还是别拍的好。
  “既然您如此说,我们也不好勉强,我们就……”杨淳勉正想顺水推舟,谁知却被牛柔绵生生打断:“大师,您嫌弃我们不专业吗?如此打击我们对艺术的热忱?作为一个艺术家能如此吗?再看看我这就是披着被面也能做封面的身材,您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您让我们情何以堪?”

小姐,没这么严重吧,明明是你们私斗,干嘛拉我下水啊!摄影师也是一肚子苦水,可见牛柔绵那咄咄逼人,不拍誓不罢休的架势,他想索性就随便拍几张应付一下好了,好在他们两人的身材还不错,兴许可以拍出满意的照片来呢。

“那你们留下联系电话,我们再约时间。”

“不行!我们就今天拍!”牛柔绵生怕这是摄影师的缓兵之计,指了指杨淳勉,不屑的说:“他就那么点艺术热情,说不定明天就燃烧殆尽了。”边说边还用手指甲比划杨淳勉的那点艺术热情。

白少爷一直默不作声,此时终于沉沉的说:“柔绵,你不要小孩子脾气。”

“我心意已决。”牛柔绵坚定的说。

“可是今天有展览,展览到下午5点才结束。”摄影师也快要被眼前这位牛小姐逼疯了,她是不是得了疯牛病?当天给她拍照片的时候,她的反应就异于常人,哎,我怎么这么倒霉,惹上了这样的人。

“那我们就等你到展览结束。”牛柔绵说完看向杨淳勉,杨淳勉认命的点了点头。

随后四人在沉闷的气氛中心不在焉的看完摄影展,本想散心的他们此时反倒更加郁闷。

白少爷本想留下陪牛柔绵,可是牛柔绵却让白少爷先替杨淳勉送余姿绛回家。于是四人满怀心事的在摄影展分手。

白少爷送余姿绛回家的路上,回想着方才摄影展上的一幕,杨淳勉的举止令他起疑。良久,他终于问道:“余小姐,听说你的那条项链昨晚丢失了?”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问?”余姿绛毫不知情。

“哦,是我弄错了。”白少爷此时一切了然于胸,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

余姿绛和白少爷走后,牛柔绵和杨淳勉并排坐在一张长椅上等待摄影师,开始有丝懊悔,但事已至此,两人均不愿先行打退堂鼓。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坐着,良久,杨淳勉率先开口:“你这个女人平时什么都玩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来做裸体模特,都说了你身材比谁也比不上,你还要自暴其短?”

“我自暴其短?你才是呢!一会照相的时候好好护住你的短吧!一看就是对自己没信心。”牛柔绵不屑的瞥了眼杨淳勉。

杨淳勉听到牛柔绵的流氓语言,侧望着她,抽了口气,不服的说:“我高大威猛,而且经常去健身房锻炼,身上毫无赘肉,典型的运动员身材,我对自己没信心?拍几张都是经典。倒是你,不高的个子,没什么天然资源,还做模特?”

“身材主要看比例,你懂吗?就你,还运动员?举重的吧!我这黄金分割比例的人,那相片拍出来一定上下次的摄影展!”牛柔绵不服输的反驳。牛柔绵话音刚落,两人便突然意识到被展出的危险,心下一颤,两人一致的垂下了头,蔫了下来,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想着,那还是拍得坏点吧。

随后,两人随摄影师到了他的工作室。杨淳勉自然争不过牛柔绵,成为了先献身的那个人。摄影师本想让牛柔绵回避的,可是牛柔绵辩驳道:“大师,我是以艺术的眼光看待这一切的,绝对不带任何龌龊想法,难道您个艺术家要以世俗的眼光看待我吗?那您怎么能拍出超越世俗的真正艺术作品?我在欧洲留学的时候看过不少人体画展,所以对性绝无那种狭隘意识。”摄影师被牛柔绵堵得不知如何回答,心想,怪不得疯牛病呢,原来是欧洲传来的。

牛柔绵又趁杨淳勉去脱衣服暧昧的向摄影师眨眼,说道:“您看我和他的关系能是一般的关系嘛?”

摄影师心想这位牛小姐为了能看拍裸体拍摄,竟如此竭尽所能,不禁从心底对杨淳勉同志表示了深切的同情。

这时,杨淳勉围着一条毛巾出来了,见牛柔绵还在场,怒骂道:“你怎么还在?”o

牛柔绵见摄影师面露疑色,几步走到杨淳勉跟前。杨淳勉见牛柔绵走近,心跳突然加快,紧张的拽紧了身下的毛巾。

“黄黄,该看的我也都看过了,前边的,后边的,我不都看过啦!为艺术献身就要拿出点牺牲精神!”见杨淳勉不为所动,誓死坚守最后一道防线,牛柔绵使出惯用伎俩,又扔出糖衣炮弹,“你自己考虑吧,现在你献身不让我看,一会我献身你也不能看!”杨淳勉立即动摇。趁杨淳勉动摇之际,牛柔绵快速的一把扯下毛巾,扔下震惊的杨淳勉,转身走向摄影师,说道:“大师,开拍吧!”说着,嘴角已笑得高高咧起。摄影师心中暗想,女人是魔鬼的使者,怪不得当初在伊甸园,撒旦化身毒蛇来引诱夏娃,而非亚当呢。哎!

杨淳勉第一次做裸体模特,表情和动作都很僵硬,尤其是看到牛柔绵坐在一边促狭的神情,杨淳勉越发的不自在。摄影师无法拍出满意的照片,拍完一卷,只得再拍一卷。杨淳勉虽然一直没再看向牛柔绵,但是他仍能感到牛柔绵那灼灼的目光,身体竟然渐渐的有了反应,忙尴尬的向摄影师说:“太冷了,您能给弄个热风扇吗?”

摄影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杨淳勉,又瞥了眼远处笑眯眯的牛柔绵,心中叹道,竟然被两个色情男女无情的利用了!哎!失算!

虽然用上了热风扇,但是杨淳勉的表现还是不尽人意,摄影师最后也失去了耐性,对牛柔绵说:“你在场,他无法很好的发挥。希望你能回避一下!”

牛柔绵想到一会就轮到自己上场了,脑子一转,站起来说:“大师,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拍。黄黄,你趁我走,好好发挥啊!”说完,冲杨淳勉俏皮的眨了下眼,气得杨淳勉直翻白眼。

摄影师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的请走瘟神,长舒了一口气。而杨淳勉在牛柔绵走后,也不再拘谨,总算让摄影师拍到几张满意的作品。

牛柔绵回来时,杨淳勉的照片已经拍完。已穿戴整齐的杨淳勉搓着手向牛柔绵走过来,一副不报此仇誓不罢休的表情。走近牛柔绵,学刚才的牛柔绵将眼眯成一条缝,色眯眯的奸笑着说:“轮到你对艺术献身了!”然后就拭目以待的望着摄影师,对牛柔绵即将到来的裸体秀已是迫不及待,心中口水泛滥成河。

在一旁的摄影师无奈的摇了摇头,我那天到底拍的什么照片啊,这一对色情男女才是绝配啊!随即礼貌的说:“牛小姐,现在到你了!”

牛柔绵二话不说,立即脱下防寒服,一副要当众脱衣的架势。摄影师和杨淳勉立时怔住。牛柔绵正要掀起毛衣,杨淳勉突然有种要过去阻止她的冲动,这时就见牛柔绵笑呵呵的从怀里掏出一盒东西,殷勤的献到摄影师面前,谄媚的说:“大师,请您笑纳。”

杨淳勉定睛一看,——

竟是一盒人参!

杨淳勉错愕半晌,惊怒交迸之下,一把捉住牛柔绵的手,“你就这么为艺术献‘参’啊!”

“恼羞成怒了?我也没非让你脱光献身啊!”牛柔绵痞痞的说,见摄影师呆住毫无反应,索性将人参硬塞到他怀里,然后和木然的摄影师挥手告别。

杨淳勉又吃了个哑巴亏,冲着牛柔绵的背影心中大骂,你个死女人,赔我的贞操!随后,摸了摸怀中的项链,暗自祈祷这个能镇住那个女鬼!

杨淳勉转向摄影师,掏出1000块塞到摄影师手中,“您就当今天给我拍了套个人写真吧,相片我过几日亲自来取,您千万别交给刚才那个女人啊!”说完,还紧紧的握住摄影师的手,一脸的凝重。摄影师也回握住杨淳勉的手,无比同情的说:“这样的女人太危险了,小伙子,你也多保重!”大有就义前的惜别之势。

杨淳勉暗自计算着自从认识这女人以来损失的财物,越想越心疼。见到笑眯眯的趴在他的车前等候的牛柔绵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女人是吃定他了。

路上,杨淳勉和牛柔绵两人均是沉默不语。杨淳勉起先还为献身之事耿耿于怀,但又对牛柔绵没有拍裸体照片感到庆幸。想到摄影展上牛柔绵说和白少爷并非情人关系,杨淳勉憋在心中很久的问题,此时终于鼓足勇气开口:“牛柔绵?”

“恩?”

“你和礼基……”杨淳勉有些吞吞吐吐。

牛柔绵一想到杨淳勉原来也在意她和白少爷的关系,心中颇为快慰,装作若无其事的说:“说了嘛,高中革命死党。”

“恐怕这是你一相情愿的想法吧。”杨淳勉幽幽的说。

“我有喜欢的人了。”牛柔绵低声说。

“是嘛。”杨淳勉涩涩的说,心中一阵抽痛,没想到竟是比余姿绛说爱刘廉更让他难过。

牛柔绵见杨淳勉对她的话反应如此冷淡,怒从心起,“什么是嘛,就是!你这个死黄黄!”

“你发什么脾气啊!”杨淳勉莫名其妙看着突然生气的牛柔绵。

“我有爱人了,你就这么反应平淡,多少应该恭喜我下啊。”牛柔绵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于是心虚的解释。

“哦!”杨淳勉用脚踩到牛柔绵脚面上,然后学牛柔绵昨天,脸上带笑,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恭喜啊!”

“不是这样!”牛柔绵用包猛拍杨淳勉的脑袋,杨淳勉也急了,怒吼道:“我开车呢!”牛柔绵被杨淳勉的气势唬住,立刻停手。杨淳勉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有些凶,只好压低声音:“你那天本来就是这样!再说昨天余姿绛只是为气刘廉才谎称我是她男朋友的。”然后又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抱怨道:“这么帅的小伙,发型都被你搞乱了!”牛柔绵哭笑不得的看着杨淳勉,随后二人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

路上,经过一家电器商店,牛柔绵突然让杨淳勉停车,但这里禁止停车,杨淳勉勉强将车停下,本想让牛柔绵快买快回,谁想牛柔绵非要拽他一同下车,杨淳勉无奈之下只得随牛柔绵下了车。

两人进了商店,牛柔绵拉着杨淳勉到了刮胡刀的柜台,牛柔绵豪爽的说:“今早用了你的刮胡刀,你现在选一款吧,我送你。”

杨淳勉对牛柔绵第一次送他东西,感到意外,随即激动的说:“你送你来选吧。”牛柔绵看也没看价钱,直接找到和杨淳勉以前同款的德国BRAUN的电动刮胡刀。牛柔绵付钱的时候,杨淳勉已先一步出了商店。当售货员报价说988元时,牛柔绵惊得钱包差点掉在地上,从没买过刮胡刀的她没想到价格竟如此昂贵,看了看自己钱包那不到三百块的现金,一脸沮丧。牛柔绵对售货员说:“我不要这款了,我要那个。”牛柔绵指了指很原始的用刀片的刮胡刀。

出了商店,牛柔绵看到杨淳勉停车的地方已空无一物,紧赶几步过去,却见杨淳勉正在追赶一辆拖了他奔驰的拖车。就听副驾驶从车窗探出头对杨淳勉说道:“别追了,明天去交管局领吧。小哥,我们也有指标啊,今天拖完这辆就完成任务下班了,你也体谅一下啊!”说完,扬长而去。

  牛柔绵赶至杨淳勉身边,就见杨淳勉双眼喷火的怒视着她。牛柔绵心虚的喃喃道:“他们也真过分!多少也得让我们先坐上汽车再拖啊,捎上我们也给我们省个去局子的车钱啊!”见杨淳勉眼中怒火渐盛,赶紧识相的噤声。

杨淳勉心想着昨天因为牛柔绵刚把车前档撞坏了,今天又被拖走了,再回想起当初初见牛柔绵他的奔驰遭受的两次蹂躏,忍不住冲牛柔绵吼道:“现在怎么办?我的车和你也有仇吗?几百辈子前我的马一定也得罪过你这女鬼吧!”

牛柔绵想到杨淳勉确实被自己所害,于是撅着嘴,不情愿的说:“想办法回去不就得了!”牛柔绵拉着杨淳勉进了一家卖自行车的店,买了一辆新自行车,然后对杨淳勉说:“天气好了,我就改骑车上班了,今天先买了,我驮你回去!”

“难道你想警察也把我捉到局子里去吗?”杨淳勉睨了眼后座说道。

“我就说你是我儿子,不满6岁,得了巨人症!”牛柔绵不在乎的说着。

“儿子?!”杨淳勉面部扭曲。

“好了好了,我们挑小胡同走,不骑大马路不就得了,再说这么晚了,还一会警察就都要下班了,刚才拖车的人不也说了,我们赶上这最后一拨咸带鱼了。”见杨淳勉的脸色又要变沉,牛柔绵赶紧继续说道:“行了,别唧唧歪歪了。上来吧!”牛柔绵骑上车,示意杨淳勉坐在后边。

“我腿太长,坐着不舒服,我驮你好了。”杨淳勉觉得让一个女人驮着有失颜面。s

“你不会盘腿坐后边啊!”

盘腿?!杨淳勉脸一黑,牛柔绵已骑了起来,杨淳勉忙三步两步坐上了后坐架。牛柔绵边骑边说:“如果盘腿坐不稳,可以扶着我的腰。”杨淳勉虽然没盘腿坐,但是想到盘腿可以扶着牛柔绵的腰,于是色心大盛,试着盘腿坐在后边,轻轻的扶住牛柔绵的纤腰,触及牛柔绵腰的那刻,牛柔绵和杨淳勉两人身体同时微微一颤,甜蜜在两人心间流淌。

杨淳勉起先只是轻扶着牛柔绵,但手下那曼妙的感觉,使杨淳勉有些飘飘然,手下不自觉的渐渐收紧。而牛柔绵感到杨淳勉手上力道的变化,心中也是既欢喜又激动。走神这空,右侧小胡同突然冲出一个小男孩,牛柔绵躲闪不及,车随即歪倒。而正盘腿眯眼享受的杨淳勉也跟着一头栽到了地上,牛柔绵也被他带倒在地。两人摔作一堆,半天才爬了起来。

杨淳勉边揉着头边想,怎么和她在一起就这么容易出事故呢,女衰鬼。而小男孩吓得手中袋子落地,此刻正蹲在地上捡包子,心疼得几乎落泪。虽然牛柔绵刚才并未撞到小男孩,但此时以为小男孩被吓到,于是忙上前,“小弟弟,没事吧?”这时,一位农村妇人赶了过来,扶起小男孩,满脸抱歉的对牛柔绵说:“刚他跑得太急了,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牛柔绵说。杨淳勉此时已扶起了自行车,站到牛柔绵身边。妇人这才放心的带着小孩,走回一辆破旧不堪的卖橘子的三轮车边。车上立着一个大牌子,上面歪七扭八的写着几个字“橘子5块两斤。”

妇人将小男孩抱坐到三轮车上,小孩掸了掸包子上的土,递给妇人一个,然后自己大口吃着另一个,边吃边稚气的问妇人:“妈妈,还多久咱们才能回家啊!”

“不多了,卖完我们就回去。”妇人慈祥的摸着儿子的头,吆喝着:“5块两斤。”看了看儿子那早已冻得通红的小脸,眼中满是心疼,又改喊道:“5块钱3斤。”

牛柔绵走上前,“大嫂,我们买橘子。”

“要多少?”妇人口气充满喜悦。

牛柔绵看了看车上的橘子,估计大概就5、6斤的样子,于是笑着说:“如果全要了,是不是能便宜些啊?”

“恩!恩!能便宜!”妇人忙不迭的应道,见牛柔绵点了下头,麻利的将橘子装入两个袋子称重。橘子5斤1两,牛柔绵将一袋橘子放入前边车框内,另一袋塞到杨淳勉的手里,然后还没等妇人算清钱数,就掏出10块钱塞到妇人的手里,骑上了车,杨淳勉也赶紧拎着橘子坐到车后。

直到看不到妇人的身影,杨淳勉才说:“想不到你这个女鬼还有心善的时候。”牛柔绵说道:“我妈经常买要收摊的东西。其实不是为了便宜,只是了解他们那种卖完早回家的心情。我妈说农村的水果如果直接卖给批发商只拿几毛钱一斤,可是自己到城里卖却能卖到几块钱一斤,于是很多人就开车到城里来卖,可是进城一趟很远,于是总想卖完再回去。而刚才那位妇人还是三轮车。”

“你是不是你妈捡来的,怎么一点不象你妈。”杨淳勉感慨的说。

“对,没错!我妈扔了你,然后捡了我。谁不想挑聪明孩子养啊!”牛柔绵回头冲杨淳勉挑了挑眉,果然见到她最熟悉的杨淳勉的表情。“对了,我骑累了,你来骑吧。”牛柔绵说着停下车,杨淳勉也没多想,下了车,将橘子递给牛柔绵,接过自行车抬头一看,面前竟然是一长段上坡路,杨淳勉愣了一下,随后无奈的转身看着牛柔绵,却见牛柔绵抬抬眼,懒懒的说:“你不是运动员吗?给你个锻炼的机会,都不懂得珍惜。”说完,牛柔绵一屁股坐上后座,一手拎着橘子,一手自然的扶住杨淳勉的腰。杨淳勉被牛柔绵这么一扶,顿时飘飘然,喜滋滋的蹬上了车。

杨淳勉苦命的驮着牛柔绵爬坡,边骑边抱怨:“你多重啊?是不是要减肥了!”话刚说完,就被牛柔绵狠狠的在腰间掐了一把,疼得他直皱眉。几分钟后,终于骑到坡顶,牛柔绵忙叫杨淳勉停车。望着前边一段灯光昏暗的路,牛柔绵对杨淳勉说:“你不知道吧,听说这段路上有个女鬼,只捉没情人的男人。所以男人在走这段路的时候,一定要在心中大声念着自己情人的名字方能通过,否则就会凭空消失。”杨淳勉对此嗤之以鼻。

牛柔绵将橘子挂在杨淳勉的胳膊上,然后人站在车后架上,紧紧搂住杨淳勉的脖子,然后兴奋的说:“下坡吧!我牢牢的捉着你,免得你被女鬼捉了去!狗GO!”

杨淳勉被牛柔绵抱得头脑一热,随即开动,车速越来越快,牛柔绵越来越兴奋,竟然单手张开,摆出TITANIC的狗血动作,大喊着:“杨淳勉!”杨淳勉心中一荡,也在心中默念了一声牛柔绵。下一秒,两人突然从地平线上消失——(此文在这里改为穿越时空和鬼怪系列。女鬼诅咒应验了。。。。。。。。JOKING)

两人翻沟里去了!

两人骂咧咧的从沟里爬出来。“谁挖坑也不说来个警告牌的。”杨淳勉说着,就从手底摸到一块牌子,不过是倒在地上的。“TMD,谁这么缺德将牌子弄倒了!”

“都怪你,刚才不喊你情人的名字,我们差点被女鬼捉走。”牛柔绵抱怨道。

“谁说我没喊!”杨淳勉见牛柔绵饶有兴致的看向他,忙转移话题:“都因为你,刚才狗,GO的喊,这才掉沟里的。”

“我也没看瑞奇•马丁唱歌的时候掉沟里啊!”牛柔绵边说边捡着地上的橘子,杨淳勉也只得帮着牛柔绵拣着橘子。幸好两人只是擦破些皮,并无大伤。杨淳勉摸了摸擦破的额头,心里琢磨着,和牛柔绵一起,意外事故估计少不了,不行,明天我得去上个意外保险!

自行车已摔得不能骑了,幸好离家已不是很远。杨淳勉推着破自行车,牛柔绵拎着烂橘子,牛柔绵嘴里叨咕着:“我的自行车,我的自行车……”杨淳勉则是“我的奔驰,我的奔驰……”两人就这样一身狼狈,念碎碎的走回了家。

回到公寓,牛柔绵和杨淳勉先后洗了澡。洗完澡,两人坐在沙发处用创可贴互相给对方贴着伤口。

“我明天就去上份意外保险,和你这个女人在一起不仅会破财,还随时有可能破相。”杨淳勉对正在给他贴额头伤口的牛柔绵说道。牛柔绵手下狠狠的用了下力,然后说道:“好啊!你别忘了受益人写我的名字就行!”

=_= 受益人是你,你还不天天地狱模式折腾我啊!

处理好伤口,牛柔绵拿来手机,坐到杨淳勉身边,两人贴着创可贴的头凑到一起,拍了张合影,随后牛柔绵就眯着眼冲杨淳勉巧笑。杨淳勉心中也激荡着幸福,想起那条项链,忙回屋从西服内袋中拿出来,握在手中,坐到牛柔绵身边,突然张开手掌将项链展示出来,说道:“LOOK!为镇压爱财女鬼,特意买的!”说着,杨淳勉露出他那白灿灿的牙齿。

杨淳勉满心期盼牛柔绵惊喜的表情,却见笑容瞬间从牛柔绵脸上褪去,她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杨淳勉顿感不妙。下一秒,牛柔绵从沙发上跳起,脱下自己的拖鞋,朝杨淳勉那小白牙就是一鞋底。然后没头没脸的乱打着,还大喊着:“谁稀罕你的破项链!你头被门掩了,送我项链?!你个混蛋!”最后竟然带着哭腔。

杨淳勉被打得一头雾水。任他如何躲闪,牛柔绵就是揪着他越打越狠,眼泪也越流越多。杨淳勉突然灵机一动,佯装自己旧伤复发,用右手捂住自己的左胳膊,装出痛苦不已的表情。牛柔绵果然立刻停手,紧张的查看他的胳膊。就在杨淳勉正暗自得意之时,却见牛柔绵的脸忽然一沉,随即脱下另一只拖鞋,一手一只,比刚才更加猛烈的双手轮番暴打着他,边打还边骂:“你个死狗!上次受伤的是右手,自己忘了,现在竟然拿左手来糊弄我!”

“哎呀!别打了!你还混合双打了!”杨淳勉抬起双手搁挡。牛柔绵停下手,扔下拖鞋,吼道:“你个臭黄黄!别人有的,我不稀罕!”说完,抹了下更加汹涌的眼泪,转身回屋。

杨淳勉不明所以,也是满心委屈,喃喃道:“人家今天起个大早,顶着店门特意给你买来的,你人怎么这样!”

牛柔绵进屋前,回头瞥了杨淳勉一眼,随即重重的甩上门。杨淳勉举起项链,仔细打量着,怎么也没发现不妥之处,兀自暗叹牛柔绵那令人难以琢磨的怪脾气。

牛柔绵倚在门上,想到刚才杨淳勉说今日早起特意为她而去买的,气也就消了大半,想了想,又出了屋。

杨淳勉正转着手中的项链发呆呢,却见牛柔绵去而复回,深恐她没打够,忙往沙发后凑凑。只见牛柔绵悠然的走到他身边,把地上的拖鞋穿上,然后风轻云淡的伸出手。0

“要项链了?”杨淳勉心中一喜。却见牛柔绵白了他一眼,冷冷的说:“折现吧!”

=_= 什么女人?是哪个没长眼的说她善良来着的?哦,被她刚打糊涂了,好象是我说的。人的头千万不能经常受伤啊,哎。

见杨淳勉发愣,牛柔绵面目狰狞:“如果下次你再同一样东西送两个女人,你就死定了!拖鞋就变成电熨斗!”

杨淳勉没想到女人对同一样东西竟是如此反感,忙不迭的点着头。见牛柔绵的脸色转好,耷拉着脸说:“我饿了!”

牛柔绵想到两人折腾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于是扔给杨淳勉一个烂橘子,说道:“先垫着,我去弄。”杨淳勉憨憨一笑。

牛柔绵将白天做的水晶肘子热了热,想起杨淳勉早上说要吃饼,于是烙了饼。杨淳勉见是他最爱吃的肘子,又是热乎乎的烙饼,受宠若惊,但随即警觉的打量着牛柔绵,生怕又是什么新的阴谋。牛柔绵也习惯了,自己率先吃了起来。杨淳勉观察片刻,才战战兢兢的开始吃。吃了一张饼后,又拿了一张。牛柔绵见杨淳勉吃得如此欢畅,说道:“你还是别吃得太饱了。”

“为什么?”杨淳勉当即停住嘴,谨慎的问牛柔绵。

“刚才买的橘子摔得有些烂,怕是放不到明天,所以最好今晚咱俩就把它吃完。”

杨淳勉本想说扔掉就好了,但想到那两个狗头馒头,觉得牛柔绵也肯定不喜欢浪费,于是忙点头答应。
  饭后,两人并坐在沙发上,面前一满桌橘子,数了数一共23个。杨淳勉咽了下口水,不是让他一个人消灭吧,杨淳勉忙对牛柔绵说:“一人一半吧。”


“不行,我们要按身高比例分配。”


“也好。”杨淳勉心想,这样也差不了几个。

“你1米8吧?”


“恩,一米80整。”


“我一米六四。咱就四舍五入吧。”


“行。”杨淳勉粗略的算了算,这样算23个橘子,他也就比牛柔绵多吃不到2个橘子。


“好,你一米80就五入成2米,我一米六四就四舍成一米六。”

=_= 您这是怎么个四舍五入法啊?!

牛柔绵算了算,然后说:“这样的话,大约我10个橘子,你12个半,剩下的半个我们两人分。”
  杨淳勉心想,也罢了,她这种耍赖的算法也就多出半个橘子。

刚拿起橘子,牛柔绵又提议道:“这么吃太无趣了,我们来点刺激的。”

“刺激的?”杨淳勉不知道她又有什么鬼主意。

“我们来个比赛,彼此喂对方吃橘子,一分钟内吃橘子最多的人就算赢,三局两胜制。”

“有点意思,那赢了有什么好处?”

“好处嘛……这样吧,如果你赢了,项链折合的钱我就不要了,如果我赢了,你就立即兑现。”

都是我的钱,你还真会赌!杨淳勉仔细想了想,觉得能赚回来也挺不错的,而且表面上看来并无破绽,自己胜算较大,值得一试。不过这女人不会在手上涂了什么泻药吧?于是在杨淳勉的建议下,两人一同去洗手间洗手,再回沙发坐好。

第一轮杨淳勉先吃。牛柔绵快速的往杨淳勉张大的嘴中扔着橘子,看着杨淳勉嘴塞得满满的,心中窃笑不已。杨淳勉看着牛柔绵那熟悉的鬼鬼的表情,隐约有些不安,不过在不知牛柔绵的诡计前他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竭尽所能的吃着橘子。一分钟内,杨淳勉共吃了4个半橘子。

接下来是牛柔绵。杨淳勉第一次喂女生吃东西,有点尴尬,心里也有几分激动。计时开始,杨淳勉立即将橘子喂入牛柔绵的嘴中,手不经意的触到牛柔绵的唇,手指一颤,立刻感到血涌上头,心中悸动不已。牛柔绵似乎并不着急,慢悠悠的吃着橘子。半分钟过去了,牛柔绵还在嚼着口中的那一瓣橘子。杨淳勉突然有种预感,牛柔绵定有诡计,但绞尽脑汁也猜不出。难道她良心发现,想借这个比赛将刚才诈他的钱还给他?还是就为了设计让我一个人将这橘子全吃掉?要是全吃掉,就能赚回几千块,那也值得了。一分钟时间到,牛柔绵就只吃了一瓣。这第一局当然是杨淳勉以绝对优势取胜。

杨淳勉心中仍是忐忑不安,于是第二局建议牛柔绵先吃,牛柔绵一口答应。牛柔绵这次不同于第一局,吃的也是很快,但速度仍是不及杨淳勉,最后一共吃了3个橘子多1瓣。

杨淳勉成竹在胸,他只要保持刚才第一场的速度,这场也定能取胜。计时开始,牛柔绵用比上局更快的速度往杨淳勉嘴里塞着橘子,但是在喂了一个半橘子之后,杨淳勉的嘴快满的时候,牛柔绵突然改了姿势,将手伸入杨淳勉口中,塞过橘子后,牛柔绵的手指有意的轻滑过杨淳勉的牙齿,然后在杨淳勉的唇上暧昧的拂过,同时眯起眼睛,深情的望着杨淳勉,一字一顿的说:“我爱你!”杨淳勉大惊,随即呛到。牛柔绵见杨淳勉咳嗽,猛的拍上杨淳勉的背。杨淳勉被拍得将橘子全部吐出,但他已根本不在意比赛的结局,而是惊喜交加的注视着牛柔绵。牛柔绵也凝视着他,激昂的继续说道:“2008北京奥运!”

=_= 杨淳勉差点呕出一口鲜血,心想着,原来竟用这种诡计,你还真与时俱进呢。杨淳勉一看还有半分多钟,心想还有望赢过牛柔绵,于是便以更快的速度继续吃,不肯轻易放弃此局。但结果不如人愿,由于前边吐出的一个半橘子不算,后半分多钟杨淳勉吃了差一瓣3个橘子,牛柔绵最后以两瓣险胜。

目前是一人胜一场,胜负便取决于最后一场的结果。杨淳勉虽然在此局意外落败,但是想到牛柔绵刚才的“我爱你”带给他的震撼与狂喜,以及后半句使他心情跌落谷底的极度失望,他也隐约了解了自己的心意。

决胜局开始,杨淳勉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猛吃着,发泄着刚才被牛柔绵欺骗的不甘情绪,而杨淳勉那明显快于前两局的速度却让牛柔绵误解为他对那笔冤枉钱志在必得。结果是他吃了5个零2瓣。

杨淳勉虽已觉得胜券在握,但看着牛柔绵那笃定的表情,心中依然有些惶惑。牛柔绵吃前,说:“一瓣瓣喂我,我咽下一瓣后再喂我下一瓣,OK?”杨淳勉点了点头。计时开始,谁知牛柔绵一辨入嘴,迅速中间咬断,然后嚼也不嚼便一口吞了下去。这样咬一下,便吞进去,速度快得惊人,看得杨淳勉瞠目结舌。一分钟结束,牛柔绵竟然轻松的吃了5个半橘子。牛柔绵眉毛一挑,坏笑着说:“我赢了,黄黄!”

“你~你~”杨淳勉无法相信自己落败的事实。

“小爱因斯坦,佩皎和礼基都知道我吃橘子最快。因为我以前中学很讨厌吃水果,每次我妈硬逼我,我都是生吞,所以练就了这个功夫。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的那点花花肠子我都摸透了,而对我你却也不去了解下。输得心服口服吗?”牛柔绵手一伸,“愿赌服输,清赌帐!”随后,又装作语重心长的说:“赌博害死人啊,哎!本来条件就不好,现在还沾上了赌,这要在农村肯定娶不到媳妇了,只能和猪过一辈子了!可怜~”杨淳勉见牛柔绵得了便宜还卖乖,气得七窍生烟。

杨淳勉的钱包只剩下1000多现金,于是牛柔绵先拿了1000块,剩下的欠帐继续记在她的小本子上,然后扯下,将杨淳勉欠的所有帐单递给他,让他明日取钱还清。

见杨淳勉气闷,牛柔绵拿出那个给杨淳勉买的刮胡刀,郑重的放到杨淳勉手中,“送给你的。”杨淳勉一见刮胡刀,想到是牛柔绵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心中不免激动,于是气也消了大半。打开包装,一看,竟不是先前他看到的那款,而改成了最原始的刮胡刀。=_=

“我不会用这种。”杨淳勉气道。

“那就更应该好好学学。男人不会用刮胡刀,还好意思说。反正你也娶不到媳妇了,索性去做公公,以后就不必再用了。”见杨淳勉猝然站起身,牛柔绵从桌上拿起那剩下的半个橘子,边慢慢吃,边走回屋,关上门前,摇了摇手中的橘子,笑眯眯的对杨淳勉说:“谢谢你又帮我多吃了1个橘子。”随后便关上了门

杨淳勉这一算,他原来吃了14个橘子,怪不得她设了这个比赛!又搞个一石二鸟之计,不仅让他多吃了橘子,还顺利拿到钱。杨淳勉无力的躺在沙发上,气得喘不过气,忿忿的又瞪了牛柔绵的门几眼,觉得近来眼睛瞪得有点抽筋,索性闭上了眼,长叹一声。这女鬼太凶恶了!救苦救难的菩萨请您给我指条明路吧!

不久,以为杨淳勉早已回屋的牛柔绵从自己房间探出半个头来,正被躺在沙发上的杨淳勉看到,牛柔绵见状,索性大方的走出来,坐到沙发上,对杨淳勉说:“礼尚往来,虽然你送我的项链我没要,但是我为回馈你的心意,决定送你一条亲手制做的夏威夷项链。”说完,牛柔绵将手中的钢笔帽递给杨淳勉,继续说道:“你用这个钢笔帽压橘子皮,压出圆形的小片片。”

杨淳勉合作的按牛柔绵的吩咐去做,而牛柔绵则在一张大橘子皮上画了一个狗头,又在其他橘子皮上画了几朵花,然后用剪刀剪下并刻好。之后,再用针线将杨淳勉压好的小橘子串起,每隔25片就串上一朵花型橘子皮,在项链的正中串上橘子狗头。一条项链就在两人的合作下完工了。牛柔绵端详了下,然后就挂到了杨淳勉的颈上,满意的看着。杨淳勉虽然觉得一个大男人戴这样的项链有点不象样子,但是想到忤逆这个女鬼会遭到无法预料的祸事,也就任由她了,不过细看之下,也觉得这条项链很可爱。

“黄黄,这下你就不心疼那1000块了吧。”

“还是心疼。你想就用几个破橘子皮糊弄我啊!”杨淳勉苦着脸说。

“送东西要讲诚意,知道吗?这是我亲手做的,你那买的能和我这个比嘛。再说了,你看我,送东西都送一个系列的。下次你去美国夏威夷不就可以穿那个村北大黄狗的T恤和这条项链这套黄狗系列的了。”牛柔绵越看这橘子项链越喜欢。

-_-“那我这辈子都不想去夏威夷了。”杨淳勉想想就怕。看牛柔绵又打量他的裤子和鞋子,忙将脚一缩,说道:“你的好意真的让我很感动,很感动!但是我觉得吧,这系列两样就足够了,多了反而感觉不好。”

“好吧。”牛柔绵满足的笑着起身。杨淳勉见牛柔绵终于放弃了继续发展这个黄狗系列的念头,随即松了一口气,笑着欢送女鬼回屋。待牛柔绵进屋后,自己也赶紧回了屋,生怕牛柔绵再冒出个什么古怪念头琢磨他。脱下那条项链,将它轻轻的挂在了窗口。

而白少爷送余姿绛回家后,就开车到了梦中情人酒吧,在酒吧不时的望向手机,喝着闷酒。要离开酒吧时,手机突然响了,白少爷大喜过望,一看来电显示,脸上的惊喜立刻化为失望。

“礼基,你在北京一切顺利嘛?(沉默片刻)见到她了吗?”电话中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恩。”

“恭喜你。”

“谢谢。你打电话来,是上海公司有事吗?”

“不是,这里一切都好,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情况。”

“一切顺利就好,有事随时联系。”

“好的。”

电话挂断,白少爷叫住侍者,“请给我来包烟。”踌躇了下,再次叫住要离开的侍者,“对不起,我还是不要了。”

回到家后,白少爷站在窗边极目远眺,拿出那条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牛柔绵一夜美梦,梦中她和杨淳勉成为了夫妻,每天幸福的喊着杨淳勉老公。睡醒,迷迷糊糊的出了屋,正碰到也刚起床的杨淳勉,牛柔绵揉着眼睛,自然的脱口而出:“老公!”见杨淳勉睁大眼睛,下一秒,牛柔绵的盹即刻从头醒到脚,又火速接了个字:“狗!”

=_= 杨淳勉脸一黑,情绪由大喜转为大悲,深吸了口气调整情绪,与其大早上就和这个女鬼斗法,不如装听不见。杨淳勉自我安慰着,刚才我还在做梦呢,纯属噩梦,然后恍惚的飘进洗手间。

吃早饭的时候,两人苦苦的望着对方。牛柔绵的嘴角烂得起泡了,杨淳勉则是嘴唇干裂,喉咙干涩疼痛,两人昨晚吃橘子太多,上火了!而杨淳勉除了上火似乎还感冒了,大概是因为前天他身着单衣在外等候牛柔绵和昨日的长时间拍裸体照被冻到了。

爱情就象橘子般甜中带酸,而交错的爱情关系让人如同吃多了橘子,上火啊!
牛肉面+阳春面=刨冰
  吃过早餐,杨淳勉和牛柔绵先后出了门。


牛柔绵先去修自行车,之后用昨日得到的1000块去商场买了那款988的刮胡刀。回家的路上,接到白少爷的电话,问及牛柔绵昨日拍裸体照的情况。白少爷听是杨淳勉拍了,她没拍,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却对杨淳勉肯独拍裸照微感诧异。牛柔绵在电话中无意提到自己上火了,白少爷随即提出来公寓探望牛柔绵,牛柔绵爽快的答应了。想到白少爷要来,牛柔绵又去了趟市场。路过药店时,想起杨淳勉的感冒自己难辞其咎,便给杨淳勉买了些感冒药。到家后,便立即着手做丝瓜豆腐鱼头汤。

杨淳勉去交管局领车后便去修车,之后又去珠宝专卖店退了项链,最后去银行按牛柔绵的帐单给她取钱,心中暗叹着这女人敛财的功夫真是千奇百怪,防不胜防,不及早搬走他早晚被榨干,可是一想到自己搬走心里又堵得难受,杨淳勉就怀着这样矛盾的心情到了新房处查看装修进度。杨淳勉一会对工头说要加快装修速度,一会又说必须要保证质量,慢点也无所谓,搞得装修工人如坠五里雾中,不知他到底想怎么样。


杨淳勉回到公寓,进屋就闻到满室弥漫的汤香。牛柔绵见杨淳勉回来,便盛了两碗汤,两人坐下一起喝。杨淳勉浅尝了一口,顿觉满口留香,问道:“什么汤?好香!”


“丝瓜豆腐鱼头汤。你词汇竟如此贫乏,除了好香就没其他称赞的词了吗?”牛柔绵头也不抬的继续喝着热汤。



杨淳勉想了下,“特香!”


“Poverty of speech is the outward evidence of poverty of mind.”见到杨淳勉白板的脸,翻译道:“语言贫乏说明头脑空虚。我说你满脑袋是草是有根据的。”


杨淳勉不服,想起他前几日买的英语书,赶紧挑出一句:“Many talk like philo……philosophers and live like fools.(许多人讲起话来象哲学家,过起日子来却象傻瓜。)”


“philo……philosophers,黄黄,几日不见让人刮目相看啊!10个字母以上的单词都会啦。”牛柔绵没想到杨淳勉的自学能力竟如此之强,心中确实很是佩服。

“顺应国际形势嘛。”杨淳勉见牛柔绵挑眉看向他,怕她再出难题,忙转移话题:“去火的汤吧。”



牛柔绵懒懒的回道:“不是,安胎的。”


=_= 安胎的?!

“你就当去火的喝也成。”



杨淳勉知道牛柔绵故意气他,索性喝完,将碗递给牛柔绵:“我再来一碗,我怀的是双胞胎。”牛柔绵扑哧一声笑出声。



牛柔绵刷碗时,杨淳勉将他取来的钱拿出来,不甘的说:“还不找工作?真想就这么诈骗我一辈子?”

“我倒想诈骗你一辈子,你可愿意?”牛柔绵抬眼,兴致盎然的看向杨淳勉.


杨淳勉立时被问住,心中举棋不定,不知如何回答。牛柔绵见杨淳勉不答,立刻沉下脸,“今天我请下个工作的老板来公寓做客,想让我早点找到工作不敲诈你,你就别从中捣乱。”


牛柔绵刷完碗,回屋将钱收好,将感冒药递给杨淳勉,冷冷的说:“洗个澡,吃完感冒药,就回屋多睡睡觉,能不出屋就不要出来了。”杨淳勉对牛柔绵骤然转变的态度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因为牛柔绵经常如此,所以也未做多想。


杨淳勉刚进屋不久,白少爷就到了。白少爷本想和杨淳勉打声招呼,牛柔绵却说他感冒了正在休息,于是牛柔绵直接将白少爷迎进自己屋中。杨淳勉在屋内隐约听到好象是白少爷的声音,可是出来的时候却已见牛柔绵关上了门,也不便再去打扰。


白少爷没想到一来便被请到牛柔绵的闺房,打量了一下房间,随后在牛柔绵的礼让下坐到床上。白少爷关切的看了眼牛柔绵烂了的嘴角,将他买的梨递给牛柔绵,“熬点梨水喝,去火。”


牛柔绵谢过后,开门见山的说:“我决定去你的公司先试着工作一段,如何?”见白少爷点了点头,牛柔绵又说:“明天就开始,行吗?”


“可以,不过你大可不必这么着急。”


“我写了本小说,可是要等几个月后才能拿到稿费,而现在我向杨淳勉借了很多钱,我想早些还他。”牛柔绵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诈骗杨淳勉的钱,只是变向的先找他借一下。


“要不要我先替你还他?”



“不用。和你借就不用还了?还是要工作的。”

“柔绵,你有考虑……搬出去住吗?”


“我住得挺好,而且这里住可以省下房租,再说杨淳勉没多久就要搬出去了。况且为了找杨淳勉借钱,我已答应在他搬走前给他做晚饭。”想到杨淳勉要搬走,牛柔绵不免有些情绪低落,但她随即打起精神,“不过,他昨天说他和余姿绛并非男女朋友关系,所以我还是有希望的。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牛柔绵色迷迷的淫笑一声,见白少爷眼神一黯,牛柔绵继续说道:“你不用替我担心,我这么魅力非凡,还容得他不从?”



“柔绵,也许……”白少爷话刚说到一半,牛柔绵将相册塞到白少爷手中,让他看自己在欧洲拍的照片,白少爷只得将后面的话咽下。

杨淳勉在客厅听到两人在屋内有说有笑,想可能是白少爷,更加坐立不安,在客厅中来回踱步。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牛柔绵给白少爷看她毕业典礼的光盘,可是那张光盘混到她的一堆盘中了,于是她就挨张在电脑上试,谁想竟让白少爷看到她为写小说床戏而买的A盘。牛柔绵脸一黑,正尴尬的从光驱中取出光盘,杨淳勉恰于此时不知死活的敲响了门。牛柔绵大为光火,将门打开个缝,只露出头,问:“有什么事?”


“是礼基吗?你们在干嘛?”杨淳勉想向屋里探头,却被牛柔绵挡住,回道:“做爱。”


*_* 杨淳勉大惊,夸张的重复出声:“做爱?”声调都有些颤抖。


“是啊,我们做爱做的事情,就简称做爱。”


=_= 杨淳勉擦了把汗,您还真会简称呢。


“没事别打扰我们。”牛柔绵说着就要关上门,临关上门前,突然想起手上的A盘,直接塞到杨淳勉的手里,说:“还给你。”然后就关上了门。


牛柔绵关上门后,干笑着对白少爷说:“杨淳勉的盘不知道怎么跑我这里来了。”白少爷淡淡一笑,不过心中却异常压抑,这盘是杨淳勉的反倒比是牛柔绵自己的更使他难过。白少爷问为什么不让杨淳勉进来,牛柔绵瘪了瘪嘴,酸酸的说:“报当日让我吃醋的仇。”



白少爷心中一紧,“柔绵,也许你该和他直说,如果他不肯接受你的心意,你也可以死了这条心,再做其他选择,如果他接受你的心意……那正好顺了你的心意,这样拖着对你我……对大家都没好处。”


杨淳勉莫名其妙的拿着那牛柔绵所谓“还给他”的盘回到自己屋,没想到一放竟是A片,杨淳勉火冒三丈的从床上猛然跳起来,又大步走至牛柔绵门前,重重的捶着门。待牛柔绵将门打开,还不等牛柔绵开口,杨淳勉就冷不防的推开了门,挤身进来。见屋内果然是白少爷,立即招呼道:“礼基,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刚刚柔绵说你感冒了在休息,我就没去打扰。”白少爷礼貌的说。


“我就是再病,朋友来了也是要起来接待的,何况只是小小的感冒。”杨淳勉阴阳怪气的说。



牛柔绵侧头看着杨淳勉,心想,黄黄是在吃醋吗?


杨淳勉被牛柔绵看得很不自在,于是对白少爷说:“我们去客厅坐吧。”


“也好。”白少爷优雅的起身,起身后,随手将床上他坐过的的地方拉平整。


牛柔绵去白少爷公司工作的事情已经谈妥,所以也跟着到了客厅。三人并无共同话题,于是杨淳勉和白少爷两人便聊起了生意上的事。牛柔绵坐了一会便感到无趣了,于是说:“白少爷,晚上留下一起吃饭吧,我特意为招待你买了菜。我现在手艺不错哦,可不是高中当初给你们做方便面都被骂的水平了。”随后,牛柔绵热了下鱼头汤,给白少爷端上一碗,说:“你尝尝。”



“给我也盛一碗。”杨淳勉吩咐牛柔绵。


“自己去盛!”牛柔绵见杨淳勉瞪她,她也回瞪杨淳勉。


杨淳勉盛汤回来,正见白少爷对牛柔绵的手艺赞不绝口,牛柔绵则笑得眼睛也弯成了月牙。杨淳勉心中不快,酸酸的说:“她就做汤还可以,其他也就是个差强人意。”


“你不满意就算,等这个月工满了,到时我去给白少爷做饭,你以后想吃还吃不到了。”然后牛柔绵转向白少爷,问:“你雇我吗?”


“好。”白少爷微笑的答应。


杨淳勉一听,心中立时就慌了,万般懊悔刚才的话。牛柔绵走过杨淳勉身边,哼了一声,然后去准备晚饭了。


白少爷和杨淳勉两人并坐在沙发上,见牛柔绵已走远,白少爷认真的对杨淳勉说:“我想我早就和你提起过她,就象你向我提起余小姐一样。”


“当初我认识她时,并不知她就是你提起的那个女人。”杨淳勉虽是如此说,但是心中仍不后悔认识牛柔绵。



“那如今你打算怎么做?”白少爷见牛柔绵看向他们这边,边对杨淳勉说,边朝牛柔绵微笑。



白少爷见杨淳勉犹豫不决,断然说道:“淳勉,我之所以还没向柔绵表白,并不是我没有勇气,而是因为我了解柔绵的性子,不希望因为我的表白而使她为难。如果你还在余小姐和柔绵之间犹豫和周旋,是时候做决定了,没有人能忍受1/2的爱情,柔绵的脾气定是不行,同样我也无法忍受看着她得到1/2的爱情。”

白少爷见杨淳勉沉默不语,继续说道:“你唯一的幸运就是恰巧在那时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虽然柔绵喜欢你,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放弃了她。我言尽于此。”


牛柔绵也喜欢我?杨淳勉被白少爷的话震得呆立当场,心中被难以名状的狂喜淹没,但看到眼神透出无尽落寞的白少爷,还是心存一丝愧疚,“礼基,我本也是无心,可感情往往不是我们能掌控的。希望这不会影响我们的朋友关系。”

白少爷站起身,去厨房帮牛柔绵的下手。看着挽起袖子帮牛柔绵做饭的白少爷,杨淳勉突然有种想立刻向牛柔绵告白的冲动,恨不得马上将白少爷赶出家门。不过他他还是硬着头皮凑到厨房,问牛柔绵:“有让我帮忙的地方吗?”

“你还是好好坐着吧,免得越帮越忙。”见杨淳勉不服的看向白少爷,牛柔绵继续说道:“我高中还不会做饭的时候白少爷就会,而且做得很好吃。你个稀饭都会熬糊的人,而且又感冒了,还是坐一边等吧,饭很快就好。”


牛柔绵的语气虽然与平日无异,但是杨淳勉听来却异常刺耳。杨淳勉气闷的坐回沙发,看着厨房合作默契的牛柔绵和白少爷两人,再想到自己被白少爷比过,这心里又怨又恼。


吃饭的时候,杨淳勉无精打采的,牛柔绵还以为他感冒加重了,关心的说:“吃完饭,吃点感冒药,赶紧歇着吧。”


“我为什么要早点歇着,我精神好着呢。”杨淳勉有些火大的说。搞得牛柔绵一头雾水,不知他到底发的是哪门子脾气。



席间,牛柔绵热情的给白少爷夹菜,让杨淳勉感觉自己好象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为了摆脱这种劣势,杨淳勉索性也主动给白少爷夹菜,做出一副主人的姿态,造成一种他和牛柔绵是主人,而白少爷是客人的表面现象。白少爷却不以为意。


饭后,牛柔绵被杨淳勉莫名的抢去了刷碗的差事,说让牛柔绵去沙发上歇着,让牛柔绵感觉似乎天要下红雨了,一步一回头的诧异的回到客厅陪白少爷说话。



杨淳勉想起做饭时牛柔绵对他的奚落,本想借此机会表现一下,可在厨房刷碗时,看到牛柔绵和白少爷在客厅相谈甚欢,而他一人则在厨房刷碗,心中后悔不迭。

杨淳勉刷好碗到客厅时,听到白少爷正在问牛柔绵的笔名,牛柔绵回道:“stein。”



“屎蛋?”杨淳勉接口。



牛柔绵立时怒了,“你个刚明白几句英语的人,懂得德语嘛!”不过经杨淳勉一说,心中却开始犯愁,八成其他不懂德语的读者,也会叫她屎蛋吧。

“柔绵,能不能将你的文章给我,我想回去仔细读下。”白少爷对牛柔绵的文章很感兴趣。


“男的可能不爱看,还是别看了。”上次听杨淳勉的意见,牛柔绵认为这样的一女多男的文章应该不被男人接受。


“我很想借此更加了解你些。”白少爷凝视着牛柔绵。


牛柔绵见白少爷如此坚持,便从电脑里COPY出来给他。杨淳勉想起当初牛柔绵给他看文章时他的反应,心中隐隐有几分愧悔,对白少爷说道:“写的是一女七男的故事,劝你看前做好充分心理准备。”白少爷将软盘慎重收好。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淳勉,你感冒了也早些休息。柔绵,我已在期待能再次品尝到你的手艺了。我们明天公司见。”白少爷起身告辞。

白少爷走后,杨淳勉立即问牛柔绵:“明天公司见?你下个工作的老板是礼基?”

“没错!他这个老板比你这个老板不知好多少倍。”牛柔绵边收拾房厅边说。

“可是他的公司不是做激光产品的,是汽车配件。”杨淳勉本想说,要不,你回我公司工作吧,却始终没说出口。


“工作是否对口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工作得开心不开心。我不想在上班的时候见到你,这才是关键。”牛柔绵不客气顶回去:“你只会打击我的写作热情,根本看不上我的作品,你能了解我的心情吗?”牛柔绵扔下杨淳勉一人,回了屋。


难道看不进去她的作品,真的这么伤害她吗?杨淳勉虽然很想找牛柔绵再要一份重新看,可想到如此做说不定会激怒牛柔绵,所以一人坐在客厅苦思冥想怎样能使她心情好转,然后再借机表白,刚巧想到牛柔绵提到她曾拍过一部叫《龙卷风》的电影,按照她所说,应该已经上市了吧,明天抽个空去看看好了。


早上,杨淳勉正在洗手间用牛柔绵送的刮胡刀刮胡子,见牛柔绵站在门口象要发话,忙伸手阻止,“等等,先让我刮完胡子你再说。现在听你说话,小则有破相危险,大则有生命危险。所以你等下再说。”以牛柔绵平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风格,绝对不能在他第一次用刮胡刀刮胡子的时候说话。

牛柔绵瘪了瘪嘴,难得听话的闭上了嘴,坐在一旁鬼笑的看着杨淳勉刮胡子。杨淳勉刮好后,转身问牛柔绵:“什么事?现在说吧。”

“哦,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给你买了电动刮胡刀。”


=_=


牛柔绵将刮胡刀放入杨淳勉手中,杨淳勉气得闭上眼,觉得气血上涌,似乎有脑淤血的危险。只听牛柔绵又说:“今天我们都去写字楼,你开车顺便带上我吧。”


见杨淳勉不回答,牛柔绵撅着嘴说:“出了停车场,我就装不认识你好了。认识我有这么丢脸嘛。”牛柔绵不满的嘟囔着。


“今天早饭去‘对面缘’吃,我请客,就当庆祝你找到新工作,不用再敲诈我了。”随即见牛柔绵的脸上复又露出开心的笑容。杨淳勉心中暗叹,有时这女人又是如此容易满足。


两人坐在‘对面缘’,一人面前一碗面。看着对方吃面那幸福满足的表情,不免有些好奇,对方的面真的有那么好吃吗?吃到一半,牛柔绵提议两人将面调换一下,杨淳勉欣然同意。不过吃完的结论,还是自己的面最好吃。


到了写字楼,在地下停车场正碰到同来上班的白少爷,在电梯口,牛柔绵对杨淳勉说,如果他不方便可以等下趟电梯,杨淳勉没作回答,只是跟在牛柔绵身后进了电梯。电梯到一楼的时候,和往常一样上来很多人,一些认识牛柔绵的人好奇的打量她,牛柔绵气冲心头,指着杨淳勉,大声的说:“我不认识他!”众人一片哗然。白少爷忍不住低头笑了下,跟着宣布:“她现在在我的公司工作。”众人立刻沉默。


=_= 杨淳勉心想,这女人竟然为了当初的一句话记恨至今。而且还是当着礼基的面这样,他越想越闷。


电梯到了36层,白少爷和牛柔绵出了电梯。牛柔绵本想回头看眼杨淳勉和他说声再见的,最后还是忍住了,而杨淳勉一直凝望着牛柔绵的背影,希望她和自己打声招呼简单告别,可最后还是失望的看着电梯门关上。


由于有白少爷的员工同乘那部电梯,见到白少爷维护牛柔绵的那幕,故此公司的人对牛柔绵并不苛刻,这反倒让牛柔绵觉得很不自在,主动接下很多跑腿的工作。白少爷了解牛柔绵想多学习,希望工作上能够得到同事认可的心情,同时担心他和牛柔绵的这层关系会导致牛柔绵很快辞职,所以在暗中叫张副总多教导牛柔绵,自己并不出面。


虽然同事对她一团和气,但牛柔绵因为白少爷的关系进入公司,因此做事加倍小心。午休时,大家叫牛柔绵去楼顶的餐厅一起吃饭,牛柔绵婉言谢绝,以到邮局寄东西为由推脱掉,在外边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写字楼,没想到在电梯门口碰到了余姿绛,两人打了招呼一同进了电梯。


“余小姐,上次我酒后做了很多失礼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有机会请你吃饭道歉。”牛柔绵回想起当日事情,不由得面红过耳。


“牛小姐,也怪我自己不好,谎称是淳勉的女朋友,所以你不必再挂怀了。”余姿绛有礼的回答。



“余小姐,来找淳勉的?”


“不是。”余姿绛笑着答道。


不是就好,嘿嘿。牛柔绵在心里傻笑两声。在这样一位优雅美丽的淑女面前保持自信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呢。



25层到了,余姿绛和牛柔绵礼貌的道别。原来余姿绛是来找刘廉的啊,牛柔绵心中暗想。谁知电梯门还没关上,就见余姿绛一脸悲痛的小步赶了回来,搭乘上电梯,牛柔绵万分诧异。电梯关上前,牛柔绵从门缝中看到追在后边的刘廉。电梯继续上行,36层的时候,牛柔绵下了电梯,余姿绛依然留在电梯中,难道她去找杨淳勉?牛柔绵有些担心的回到了公司。



余姿绛在39层出了电梯,直觉之下就到了杨淳勉的公司。杨淳勉见余姿绛精神恍惚的出现在公司,忙将她请到办公室。余姿绛坐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淳勉,明天我们去滑冰吧。”



杨淳勉见余姿绛神色古怪,不便多问,于是点头答应。

“对了,叫上牛小姐一起吧。”


“也好。”杨淳勉闻言更加诧异。这时,刘廉突然到了,余姿绛顿时方寸大乱,请求杨淳勉将她藏起来。杨淳勉不及多问,便将余姿绛请进了内屋。余姿绛刚进内屋,杨淳勉便将刘廉迎了进来。


刘廉开门见山的说:“姿绛有来你这里吗?”
“她没说今天来找我。发生了什么事?”杨淳勉模棱两可的回答。

“刚才她来找我,我们发生了点误会。”刘廉仍是四处张望,但是也不好强闯杨淳勉的内屋,只得说道:“刚才姿绛刚巧见到我和以前的一个女朋友在说话,其实我们不象她想的那样,我从求婚那天起就已下定决心了。”刘廉虽然不知余姿绛是否就在内屋,但还是简单的做了解释,希望她能听到,随后就离开了。


余姿绛等刘廉走后,又坐了一会方才离开。杨淳勉刚送走余姿绛,就看到在楼梯处探头探脑的牛柔绵,牛柔绵没想到自己爬楼竟被杨淳勉逮个正着,索性理直气壮的说:“我来是要告诉你,今天晚饭你自己吃,我要和白少爷出去,晚回去。”

“去哪里?我白付你钱了。”杨淳勉不加思索的反问。


“当初说好了,偶尔不能做饭打声招呼就行了,也没说一定要交代去处啊。”

杨淳勉语塞,随即想到余姿绛邀请牛柔绵明天一起去滑冰的事情,“你明天下班后有空吗?”见牛柔绵挑眉看向他,杨淳勉继续说道:“姿绛叫我一起去滑冰,让我也请上你。”

牛柔绵本来最讨厌滑冰的,但想到是余姿绛邀请的,而且杨淳勉也去,于是勉强答应。正要下楼,杨淳勉想到牛柔绵爬楼梯上来看他,难道是嫉妒?心中一阵窃喜,于是问道:“吃饭的事情打电话来说不就好了,爬楼上来干吗?”

牛柔绵以为杨淳勉怕别人看到他们俩在一起,于是生气的大声吼道:“电话就不要钱了!”说完,扭头就下了楼。


下班后,白少爷带牛柔绵到了地下的健身俱乐部。没想到,一进健身俱乐部就看到杨淳勉在一台健身机上拉着两根长长的橡皮筋,练习着背阔肌。牛柔绵意外遇到杨淳勉,忙跑上前说:“黄黄,你也在啊。”

“在外边不要叫我黄黄!”杨淳勉低声斥责牛柔绵,见白少爷也过来了,于是朗声说道:“我每星期至少来三天。”


“哦,敢情你经常来这里拉皮条啊!”牛柔绵摸了摸那橡皮筋。

拉皮条?!杨淳勉见白少爷在场,也不便发怒,索性换到骑自行车的机器上,牛柔绵跟了过去,说:“杨先生,您花钱跑这里骑自行车。早说啊,我把我那辆借您!”然后啧啧感叹:“我们穷人刚混上骑自行车上班,人家都改在室内骑自行车了。”杨淳勉被牛柔绵一说,也不骑自行车了,改跑步机了。刚跑上,就听牛柔绵说:“估计要是我有这力气还留着去港口扛大包赚钱呢,那舍得这么浪费能量啊!”白少爷摇了摇头,拉过牛柔绵,对杨淳勉说:“你忙,我带柔绵转转,看看她有什么感兴趣,想学的。”


“还是让她报个舞蹈班培养些气质吧,一点没有女人的样子。”杨淳勉回讽道.

“我才不报舞蹈班呢,要报也报个空手道班。”牛柔绵白了杨淳勉一眼。



“本来你就很难嫁出去了,还报什么空手道班?”杨淳勉语调上扬,心想,这女人已极其彪悍了,如果再学个空手道,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我学完空手道,这要是看上谁。”牛柔绵用眼扫了下杨淳勉,继续说道:“嘿嘿,我看他敢不娶!”说着瞪大眼睛,凶狠的眼神吓得杨淳勉差点跌下跑步机。


白少爷拉着牛柔绵走了,杨淳勉则没了锻炼的心情,索性去电影院看牛柔绵的收山之作《龙卷风》,心里暗中祈祷白少爷为全世界男人的安危着想,千万别让这么危险的女人再学什么空手道。

白少爷出于私心,不希望牛柔绵早早下班回家面对杨淳勉,可是带牛柔绵参观了整层的健身俱乐部,牛柔绵却对这里的项目全无兴趣,白少爷也只得作罢.

离开俱乐部,牛柔绵想起白天遇到余姿绛的事情,心情骤然变差,于是提议到“对面缘”吃面。这次,白少爷点了一碗牛肉面,牛柔绵淡淡的扫了一眼,并未多言。

“柔绵,心情不好了?”



“你怎么看出我心情不好的。”



“你吃阳春面一般就是心情大好和心情不好两种情况,很少有其他特殊状况。”


“你不做侦探可惜了,什么都被你摸得一清二楚。”

“我只对我想了解的事情上心。”白少爷意有所指。


“白少爷,你对我这么好,公司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的小蜜呢。”牛柔绵开玩笑的说。


“随他们去误解好了。”白少爷淡淡一笑。


杨淳勉迷惑的走出电影院,他从电影开演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荧幕,连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牛柔绵出场,可是到影片结束,杨淳勉都能数出电影里飞过多少只鸟了,但就是不见牛柔绵出场,难道牛柔绵又骗他?不过杨淳勉还是去音像商店买了张原版VCD,决定回家再看几遍。


杨淳勉想到牛柔绵此时一定还和白少爷在一起,心情更加恶劣,于是便开车到了“对面缘”。刚进店,就看到白少爷和牛柔绵两人也在店中,心中一梗,走上前去。

“你们也在这里啊。”杨淳勉寒暄的坐下。

白少爷对杨淳勉的突然出现,心中也是不快,但仍客气的说:“好巧,你也来这家店。”


“是啊,我就是在这里和牛柔绵初识的。”杨淳勉和白少爷暗斗着。杨淳勉看了眼白少爷的牛肉面,也点了一碗牛肉面。



牛柔绵半天未曾开口,就在杨淳勉吃第一口面条时,她突然出声:“你今天皮条拉完了?”


杨淳勉立即呛到,连咳了好几声,对牛柔绵怒目而视。牛柔绵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阳春面。杨淳勉一生气竟忘了牛柔绵对胡椒粉过敏了,下意识的就要去拿,却被白少爷不着痕迹的先下手将胡椒粉放到了其他桌上,并对牛柔绵说:“柔绵,明天不要吃面了,北京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我们去尝尝。”


“也好。”牛柔绵突然想起滑冰之事,“可是明天余姿绛和杨淳勉叫我一起去滑冰。”

“你不是最讨厌滑冰了吗?”白少爷对牛柔绵肯去滑冰感到十分不解.

“哦,上次宴会很对不住余姿绛,这次人家邀请我,也不好就拒绝,白少爷你和我们一起去吧。”牛柔绵建议道。


白少爷看向杨淳勉,随即点了点头。杨淳勉嘴上应着,心里却万般不愿。

饭后,牛柔绵坐杨淳勉的车一同回去,上车前,白少爷给牛柔绵紧了紧围巾,然后目送她坐上杨淳勉的车。直至奔驰消失于白少爷的视线,他才向自己的汽车走去。

杨淳勉和牛柔绵两人到家后,杨淳勉不死心的又将那部《龙卷风》看了一遍,还是没找到牛柔绵的身影。正见牛柔绵洗澡出来,于是拉住她,问:“你的处女兼收山作《龙卷风》我已看了两遍了,根本没找到你。到底你有没有参演啊?”

“当然了。”牛柔绵边擦头发边坐在沙发上。

“那你找给我看看。”



“哦。”牛柔绵用控制器将影片倒到一处,然后说:“就在这里。”


杨淳勉揉了揉眼睛,没看到,但是看牛柔绵那表情不象说谎,于是又凑到电视机前仔细看,还是没找到,最后终于放弃,“到底你在哪儿啊?"


牛柔绵无奈的摊了摊手,走到电视前,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已经快连根拔起的邮筒,说:“看见没?这要被龙卷风卷起来的邮筒是我扮的,我就在里边。”


=_= “这就是您自称精湛的演出立即得到同行们的一致赞赏,还说导演说你很有潜力成为明星的电影?就演一邮筒?亏我还傻瓜似的跑去电影院看,下次我再信你,我就不姓杨!”杨淳勉血压飙升。*



“那就姓牛,我不介意。”牛柔绵继续擦着头回了屋。


杨淳勉跌坐在沙发上,心想,想找个机会向这个女人表白怎么那么难,每次都搞到吵架收尾,自己还被气到,哎,我要化悲愤为力量,我去读英语了!明天晚上请教牛柔绵英语问题,一定能让她开心。鸟语,我来了!我全靠你啦!

杨淳勉刻苦的读完英语后,呼呼大睡,一觉到天亮,梦中他梦到牛柔绵给他生了一个白胖胖的儿子,他天天幸福的唤着牛柔绵老婆。迷迷糊糊伸着懒腰走出房门,见到牛柔绵,随口喊道:“老婆!”话音刚落,杨淳勉就被自己惊醒,又火速接了个字:“婆!”

牛柔绵先是一惊,随即阴笑着说:“学得挺快嘛,马戏团不招你跳火圈都浪费了!”哼了一声,便进了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牛柔绵对镜轻呼,自语道:“老婆!”满脸的傻笑。


路上由于交通堵塞,两人到写字楼时已过了上班的高峰时间。电梯到一楼的时候上来一位时髦的超级大美女,杨淳勉的视线立刻被牢牢吸住,紧盯着美女,看得牛柔绵心中暗妒,气愤难平。这时,美女突然转过身来,扫了眼牛柔绵和杨淳勉,然后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杨淳勉脸上,力道之大下手之狠,竟吓得牛柔绵直眨眼。美女冲杨淳勉骂了句:“臭流氓!”就出了电梯。


杨淳勉无辜的摸着自己的脸,说道:“我没摸她啊!”


“我相信你是无辜的,黄黄,不疼!以后咱不看麻辣美女,记得了吗?”牛柔绵关切的揉着杨淳勉的脸,见电梯到了36层,随后说道:“我摸的她!”然后,快速的跳出电梯,回头朝电梯中满面怒容的杨淳勉摆着手,直到电梯关上门。


一进公司,牛柔绵就被白少爷叫进了办公室。牛柔绵以为是迟到的事情,心中暗暗自责。谁知白少爷却问牛柔绵昨天在楼梯处与杨淳勉说了什么,原来牛柔绵和杨淳勉的那段“我白付你钱了”的话已经闹得谣言满天飞了,说牛柔绵失业打击下,被杨淳勉包养什么的。牛柔绵倒也乐观,还反问白少爷:“你说我该不该借这个机会,与杨淳勉生米煮成熟饭啊。” 白少爷也被神经大条的牛柔绵气得头疼。

杨淳勉也耳闻了这些谣言,不过他却不以为意,心里反倒有几分窃喜。


中午,白少爷出于其他考虑,硬拉牛柔绵同他一起去楼顶吃饭。两人一到餐厅,众人便开始交头接耳。牛柔绵想到自己臭名之下现在又加个诽闻,心中更是烦躁,她和这座写字楼五行相克吗?此时议论声渐起,原来是杨淳勉这位诽闻的另个主角到场了。杨淳勉毫不避讳的直接走到牛柔绵和白少爷这桌坐下,众人议论纷纷。

白少爷压住怒气,沉沉的对杨淳勉说:“你多少要顾及下柔绵的名声。”

“谣言止于智者,你何时也这么在乎他人的看法了?”杨淳勉回道。

“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我,但是我在乎其他人怎么看柔绵。”白少爷的口吻已然动怒。


“我同样也在乎,但是悠悠之口,岂是我们避嫌便能避开的?”杨淳勉毫不示弱。牛柔绵见两人怒目相向,为自己争吵不休,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大声宣布:“不是杨淳勉包养我!” 众人被牛柔绵突如其来的宣布声吓住,就连牛柔绵也被自己的气势震住,随即不知该如何下台,于是又干笑着说:“其实是我包养他!”众人大哗,白少爷和杨淳勉两人的脸则阴沉得吓人。


白少爷生气的拽着牛柔绵离开了餐厅,杨淳勉则继续唉声叹气的吃饭。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这个女人才能不惹祸呢?


白少爷将牛柔绵拽回办公室,关上门后,说:“柔绵,我知道你向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但是社会不同于学校,你这样的性子怎么能行?”白少爷无奈的坐下。


“可我不希望你和杨淳勉为我争吵,再说他们那些人,也不会因为我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而改变对我们的看法,我们又何苦在意他们怎么想呢?”

白少爷轻叹了一声,“柔绵,我这么说你,你肯定不会听的。这样吧,你就为当为我公司名誉着想,将这个谣传平息,如何?”见牛柔绵点了点头,白少爷走过去,缕了缕牛柔绵的头发,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小孩子脾气。”

牛柔绵出了办公室,白少爷又自言自语道:“可我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你这个小孩子。我该如何对你,你才能明白。难道你爱他爱到眼中只能看到他一人了吗?”


下班后,杨淳勉开车去接余姿绛,四人约好各自吃饭后在冰场前见。余姿绛上了杨淳勉的车后就将手机关掉了。杨淳勉本来想问及刘廉的事情,但看余姿绛双目微肿,状似哭过,便什么也没问。

白少爷和牛柔绵吃过饭后,见牛柔绵没有带手套,于是便开车去商场给牛柔绵选了一副棉手套。牛柔绵打趣的说:“我觉得几年没见,你变得跟我爸似的。”


“也不错,我以后就接手你爸的工作得了。”白少爷给牛柔绵带上手套。


四人在冰场前汇合后进入冰场。他们均是自小生长于北方,可惟独牛柔绵一人不会滑冰。从一开始就紧紧的拉着白少爷不放,一副恨不得挂在白少爷身上的架势,看得杨淳勉醋意大发,而余姿绛则能十分娴熟的倒滑,根本不必杨淳勉教导。杨淳勉看了一会,终于忍无可忍,滑到牛柔绵和白少爷身边,讥讽牛柔绵:“连小孩子都比你滑得好,亏你还是北方人。”


“北方人就得会滑冰啦,照你这么说,南方人就都得会游泳。”牛柔绵叉腰说话的空,差点又要滑倒,赶紧象树熊一样扒住白少爷,杨淳勉看得更加妒意翻涌,说:“你这样子一辈子也学不会,要大胆些。”说着,就拎过牛柔绵,让她自己滑,牛柔绵忙捉住杨淳勉,杨淳勉心中暗自得意。

这时,余姿绛赶过来对牛柔绵说:“要不我教你。”牛柔绵和余姿绛一比,心里突然不舒服了,撅着嘴说:“你们滑吧,我去边上坐坐。”说着放开杨淳勉,可是脚下一滑,就坐到了地上。白少爷要扶她,却被牛柔绵一把甩开,四肢着地,不顾形象,象乌龟一样,向冰场边爬去,边爬边嘟囔:“俺不跟你们玩了。”其他三人看得尼加拉大瀑布汗。

白少爷有些愠怒的看向杨淳勉,刚巧这时白少爷的手机响了,白少爷便走开去接听电话。而杨淳绵则一直望着龟行至冰场边的牛柔绵的后背影,自责不已。余姿绛看着杨淳勉和牛柔绵,心中竟有些许嫉妒,于是主动拉起杨淳勉的手,和他一起滑。


当白少爷接听完电话回来,却已看不到牛柔绵的踪影,焦急的四处寻找,随后又叫上杨淳勉和余姿绛一起寻找。三人找了一阵,却忽然发现牛柔绵在冰场边上的烤肉摊子那里向他们招手。三人滑过去,牛柔绵此时脸红扑扑的,热情的递给滑过来的三人每人一小碟刨冰,开心的说:“我请大家吃刨冰!”说着,自己率先吃了一口,享受的眯起了眼睛。杨淳勉和白少爷都知道牛柔绵喜欢在冬天吃冷饮的怪癖,因此都跟着吃了起来,余姿绛见其他人都吃了,也浅尝了一口。杨淳勉吃了几口觉得味道不错,又吃了一大口,不料却被一粒沙子硌了牙,忙吐出来,问牛柔绵:“你从哪儿买的刨冰啊,竟然还有沙子。”


“谁说买的?是我自己做的!”牛柔绵继续吃着自己那碗。

“你自己做的?”白少爷和杨淳勉同声问出,两人立即有不祥的预感。

“恩!”牛柔绵指了指儿童冰场,“和小朋友们一起挖冰玩做的!”


=_= 余姿绛此时手里的碟子已然掉在地上,杨淳勉则一脸懊悔,暗骂自己,都这么多次了,怎么还没学乖。白少爷则是宠溺的看着牛柔绵,见牛柔绵专心的吃着她自制的刨冰,白少爷也优雅的吃起来。杨淳勉见白少爷继续吃,随即激发了他的斗志,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也开始猛吃,边吃边吐着沙子。结果竟是杨淳勉第一个吃完!看得余姿绛呆呆的不明状况。



牛柔绵吃完,还不忘向卖给她果汁和一次性碟子的烤肉摊大叔道谢。其余三人讨论后,决定打道回府。



白少爷送牛柔绵回家的路上,说:“柔绵,我明日有急事要赶去上海,不过一定会在晚上赶回来的。”白少爷清楚的记得明天是牛柔绵的生日。

“去上海?那顺便给我捎些王家沙的奶香麻饼和酒酿园子回来,其实我觉得还是那里的鸡汤阳春面最好吃。”


“柔绵,不如你和我一起飞去上海,算为公司出差?我在上海给你过生日。”白少爷不敢保证能在牛柔绵生日前赶回,而他又不想错过她的生日,另外每当想到牛柔绵和杨淳勉住在一起,就让他梗刺在心。


“你竟然还记得我的生日!白少爷,不枉我和你兄弟一场啊,也不枉当年我高中请你们到我家,特意给你们做面吃了!”牛柔绵开心的拍着白少爷的肩膀,随即又有些犯愁的说:“不过我刚进公司,就同你去上海,虽然我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但是我想其他职员心里一定会难受,我还是在北京等你吧,如果你实在赶不回来,我就拉着杨淳勉陪我过。”白少爷心中一紧,咬住嘴唇。


临下车前牛柔绵突然发现新手套丢了一只,猜想是做刨冰时丢在冰场了,非常焦急,白少爷安慰牛柔绵:“没事,以后再买好了。”

“可是这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说不定明天你来不及送我生日礼物,这件就算是生日礼物了呢。”牛柔绵越想越难受。



“明天也一定会送的,而且以后还会送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没关系了。”白少爷虽然嘴上这样说,心中却隐隐不安。



送牛柔绵进公寓后,白少爷开车直奔滑冰场,可是遍寻了两遍仍是没找到那只丢失的手套,直至冰场关门,白少爷才颓然离开,心中总有一种不吉利的预感。


杨淳勉将余姿绛送至她家楼下后,余姿绛目送杨淳勉开车离开,转身刚要上楼,却被一人猛然拉住,余姿绛回头一望,竟是刘廉!

“姿绛,你为什么不开机?为什么不听我解释?难道你已经决定和杨淳勉在一起了?”刘廉说到此处,手下不觉力道加重。直到余姿绛吃痛的甩开他,他方才惊觉。


“刘廉,解释过多就失去了信服力。你的解释在我眼中已等同于掩饰,所以根本无须再听。我累了,爱你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我决定放弃了。今后你和谁在一起,不再关我的事,而我和谁一起,也同样与你无关。所以,关于你的求婚,我的答复是,很抱歉!”刘廉望着漠然走过的余姿绛,眼中溢满痛苦。

杨淳勉回到公寓后,拿出他新买的英语听力书籍,坐到客厅。牛柔绵从屋内出来时,果然成功的引起了牛柔绵的注意力。



“立志学鸟语了?”牛柔绵走过来看了看书的封面。


“恩。你帮我听听这教材对我是否适用。”



“好!”牛柔绵爽快答应。一段录音后,杨淳勉问牛柔绵:“难不难?适合我吗?讲的什么内容?”



“不算太难,不过对你个初学者来讲还是困难了些。讲的大概内容就是,一个人中了奖券,得了冠军,文章分析他中奖后的心态以及由此而引发的对销售心理的讨论。”


“哦,这么回事啊,看看答案怎么说。”杨淳勉迅速翻到那篇听力的答案。两人一看,立时愣住。


*_* 关于猩猩和狒狒的生活习性!


牛柔绵的脸刹时红到耳根,杨淳勉也大笑出声,喘着说:“还中奖冠军和销售心理呢!果然是鸟语!”


牛柔绵气急败坏的指着杨淳勉,说:“好!你特意找篇和冠军这单词听着和差不多的黑猩猩文章害我下不来台!死黄黄,我明天就去报名空手道班!”牛柔绵气冲冲的回了屋,一头扎进被子里,一直自诩英语不错的她,明天可怎么见人啊!


杨淳勉笑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仔细一想,咦?不对啊,我不是要讨好牛柔绵吗?怎么变成这样了?第二作战计划又惨遭失败,还得罪了牛柔绵,逼她去学空手道了,现在该怎么办啊?杨淳勉似乎已看到自己那仿佛回到旧社会的水深火热的生活前景,万般苦恼的回了屋。


这一夜,四个人各怀心事,惟独坐在马桶上时才能心意相通,那就是怨恼那不符合国家卫生标准的牛氏刨冰。
牛肉面+阳春面=冰激凌
  早晨,牛柔绵刚出屋就见到杨淳勉,回想起昨日的大糗事,又羞得面红耳赤,杨淳勉调侃道:“大早上怎么脸就红了?”心中也在暗笑昨天的事。
  “我昨晚做梦吃枣吃多了!”牛柔绵撞了杨淳勉一下,进了洗手间。
  这样也行?!算你厉害!杨淳勉心中暗叹。
  早饭时,牛柔绵问杨淳勉:“今晚回来吃饭吗?”
  “应该回来吃。”
  “什么应该啊!晚上一定按时回来!”牛柔绵见杨淳勉只是轻点了下头,又特意强调了一下,“一定哦!”
  “好的。”杨淳勉并未多想。
  
  白少爷一早赶回上海,上海公司的副总林舞清从机场将他接到公司。忙碌了一天,晚上白少爷刚处理完事务,就要急返北京,林舞清诧异地问:“北京有急事吗?如果没急事,明天再回去吧。”
  “有急事。”白少爷突然想起牛柔绵托他带的点心,林舞清主动提出开车送他去买。林舞清心中十分明白白少爷为谁而买的点心,只是没想到他连一日都不愿在上海滞留,这让痴恋白少爷两年的她,心痛不已。白少爷对林舞清也心存愧疚。当年牛柔绵回国那次,两人不欢而散,牛柔绵那时还说以后就在德国找个老公不回来了。白少爷自那日起心灰意冷,工作两年后才渐渐可以不再想起牛柔绵。他明知林舞清的心意,却因为牛柔绵的缘故一直没有接受她。一个月前,就在他以为可以尝试和林舞清发展的时候,却突然得知牛柔绵回国的消息,那时他才发现,牛柔绵就象一颗深埋在他体内的子弹,伤口总是不停地破裂和愈合,有时表面上看他会以为自己痊愈了,可实际上只要不将之彻底取出,某一日,就会让他再度痛苦,那就是心中想忘却无法忘却的疼痛。从王家沙赶往机场的路上,白少爷不巧地碰到因车祸而造成的长时间堵塞。
  
  牛柔绵中午便接到父母祝贺她生日快乐的电话,一天好心情,下班后买了一个生日蛋糕和一瓶红酒,准备回家做生日大餐。
  
  杨淳勉下班后去摄影师那里取了相片。回家途中接到余姿绛的电话,在电话中杨淳勉听到余姿绛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且不时地抽泣,十分担心,于是开车转去余姿绛家。想起在家等他回去吃饭的牛柔绵,便打电话回去。“我不回去吃晚饭了。”
  “早上你答应一定回来的。”
  “可我现在有急事。”
  “什么急事?”
  “姿绛好象有点事,我必须赶过去。回去再和你说!”说完,杨淳勉为避免遭到牛柔绵的轰炸,赶忙挂了电话。牛柔绵听到滴滴的挂线声,重重地将电话挂上。这时,电话又响了,牛柔绵抄起电话,怒声说道:“不管多晚,你都得给我回来,12点前不回来你就完蛋了!”
  “柔绵,是我,礼基。”
  “白少爷,对不起,我刚刚以为是杨淳勉呢。”
  “我现在在机场,刚错过了飞机,三个小时后才有飞回北京的班次,恐怕我赶回北京时已是深夜。你的生日……”
  “没事,过一岁大一岁,有什么好庆祝的,如果太晚就搭明天的飞机回来好了。”
  “你等我,我一定能赶回去的!”白少爷语意坚决。
  白少爷挂掉电话后,望着手中的点心,颓唐地靠在椅背上,他能赶回去吗?真的能在今日捉住她吗?将他所有的梦在今日变为现实?身侧给他开车的林舞清也面色沉重。
  
  牛柔绵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一桌酒菜,眼泪委屈地涌出,随后恨恨地抹了抹眼泪,坐到桌边,给自己唱生日歌,闭眼许愿,吹蜡烛,然后切蛋糕,大口吃起来,心间却被酸涩堵塞,眼泪不争气地大滴滚落。牛柔绵扫荡之后,趴在客厅,呆望着电话,喝着红酒。几次拿起电话想拨给杨淳勉,可想到余姿绛又放下了电话。想到那次晚会,她怕即使说了自己生日,杨淳勉仍选择余姿绛。
  
  杨淳勉到了余姿绛家,看到来开门的余姿绛香泪涟涟,心中不免疼惜,眉头紧皱。余姿绛见到杨淳勉眼泪更加汹涌,哽咽道:“淳勉,我怀孕了。我该怎么办?”说着,哭着扑进杨淳勉的怀中。杨淳勉也被这个消息震住。半晌,杨淳勉轻问:“刘廉的?”余姿绛点了点头,“可是昨晚我已经和他彻底分手,并拒绝了他的求婚。我前天去他公司,又见到他和那个女人纠缠不休。”
  “刘廉怎么说?”
  “我没给他机会解释。”
  “姿绛,为了孩子,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听他到底怎么说。”
  杨淳勉在余姿绛家一直劝解她,并承诺不将此事告诉任何人。直至余姿绛哭累了入睡,杨淳勉才轻手轻脚离开。路上,杨淳勉的脑中一直回旋着白少爷那天关于1/2爱情的话,可他就是无法对余姿绛的痛苦袖手旁观。
  杨淳勉快至10点才回到公寓,进屋时发现室内一片漆黑,杨淳勉开了灯,却不期然看到眼睛微红的牛柔绵趴在电话旁,瞥眼看到桌上剩下的生日蛋糕和空酒瓶,立即明了,愧疚和心痛袭满心头。杨淳勉快步走至牛柔绵身边,蹲下身,满怀歉意地说:“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牛柔绵微抬眼皮,带着几份醉意,“你知道又如何?你会因为我生日而不去余姿绛那里吗?你会吗?”杨淳勉一时语塞,牛柔绵看在眼里伤在心中,“杨淳勉,你爱余姿绛吗?爱她吗?”经过了一晚,牛柔绵想让自己死心。杨淳勉被问住,他爱余姿绛吗?那是爱吗?牛柔绵见杨淳勉不答,借酒意摸上杨淳勉的脸,直直地望着他,清楚地说:“黄黄,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爱谁,我只知道……”牛柔绵一顿,“我爱的人是你!”眼泪随之涌出。
  牛柔绵的表白让杨淳勉心中掀起狂澜,情难自抑,猛然吻上牛柔绵的红唇,满腔爱意倾泄而出。杨淳勉在牛柔绵唇上如饥似渴地狂吻着,舌头探入牛柔绵口中翻搅,紧紧扶住牛柔绵的后脑。牛柔绵被吻得意乱情迷,攀住杨淳勉的脖子,也尽情地宣泄着压抑已久的感情。两人浑然忘我的热吻渐渐使身体滚烫,如火般强烈的欲望灼痛着彼此的身体。杨淳勉将手移至牛柔绵腰际,力道渐渐加重,蓦然将牛柔绵横抱起身,重重地喘着粗气,大步走入牛柔绵屋内。暧昧的皎月将两道交缠的身影照成了缠绵,窗上的冰花渐渐融化……
  杨淳勉紧搂着牛柔绵,瞄了眼地上那从牛柔绵抽屉中匆忙之中拿出使用的黑色保险套,叹了一声:“这下是不成功,则成‘人’了!”牛柔绵红着脸在杨淳勉的肩窝轻蹭着,打趣道:“如果真不小心有了,孩子就叫杨意外!”杨淳勉心中又是一动,在牛柔绵耳畔轻声说:“这是我今生吃过的最好吃的牛肉面!”
  “这也是我此生吃过的最难吃的阳春面!”牛柔绵笑着应道。杨淳勉不以为意,温柔地摸着牛柔绵的头发,“我用我身体中最男人的部分爱着你。”
  “我用我身体最女人的部分被你爱。”
  “我这是劳伦斯的名句。”
  “我这是牛柔绵的箴言。”
  “你那最女人的部分可称做多毛之地了。”杨淳勉调侃牛柔绵。
  “那你那最男人的部分就叫弹丸之地。”杨淳勉轻掐了一下牛柔绵的屁股小做惩戒,“你怎么嘴上总是不饶人不认输呢?”
  “因为我爱你啊。”
  “那如果你不爱我呢?”
  “我会让你在嘴上主动认输。”
  杨淳勉宠溺地按了按牛柔绵的鼻头,“我怎么爱上了你这样的女人了呢?”
  “你这人吧,没什么眼光,就这么一次难得有眼光。”杨淳勉心疼地看着牛柔绵那微红的眼睛,辗转亲吻着,“你的笑脸最美,不想再看到你为我而流泪。”
  “那这次已经哭了,你怎么补偿我?”
  “不会又敲诈我吧?我刚交了公粮,还不行啊?”杨淳勉苦着脸,不过随即想起,“你等等!我让你体会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杨淳勉说完,光着屁股跳下了床,跑去客厅。牛柔绵张望之际,正瞟到地上那露出照片的袋子,忙爬过去拿了过来。杨淳勉拿了冰激凌回来,却看到牛柔绵正色眯眯地看着他的裸照,一把抢回来。牛柔绵一仰头,说:“你还没送我生日礼物呢,送我一张!”
  “我都把自己献给你当生日礼物了还不够啊!送别的成不?”
  “不行!我就要这照片,否则以后我趁你睡自己拍。”杨淳勉无奈,只得让牛柔绵自己选了一张。见牛柔绵选好,赶紧将其他照片收了起来。杨淳勉坐回床上将牛柔绵抱在怀中,然后披上被子,一人一口,喂牛柔绵吃着冰激凌。牛柔绵幸福得仿佛就和嘴中的冰激凌一样,要融化掉了,陶醉地闭上眼睛,第一次有种让时间停止的奢望。
  “这确实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你于这日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而我,则有机会获得现在的幸福与快乐,当然也有痛苦。但是这一切我都要感谢。”见牛柔绵感动地望向他,杨淳勉又继续说:“我和电视学的,我就知道早晚用的上!”牛柔绵一听,狠狠地咬了杨淳勉一口。杨淳勉反而满面笑容,轻吻着牛柔绵的耳朵,“不过此时我真的深有同感。”牛柔绵和杨淳勉深情对望,牛柔绵突然刹风景地大吼:“兄弟们,给我冲啊,共军没有子弹了!”
  “谁说我没子弹了?”杨淳勉的身体已有了反应。
  “你那堆牛粪就是股市稳定基金小组。”牛柔绵见杨淳勉不解地看向她,继续说:“明明不行了,还要硬撑。”
  “你看我是不是硬撑!”杨淳勉将牛柔绵压至身下,于是阳春面和牛肉面再次融合为一碗香喷喷的羊杂面。
  
  白少爷11点半才下了飞机,心急如焚地打车向牛柔绵家赶来,不时地看着手表催着司机,可是赶至牛柔绵楼下的时候已是12点过5分,白少爷不安地敲着门。牛柔绵身穿睡衣前来应门,当白少爷触目惊心地瞥到牛柔绵颈上那令他窒息的吻痕时,那一刻,他竟心疼得无法呼吸,片刻后,终于艰难地开口:“柔绵,我来晚了。”
  “白少爷,这么晚了你还赶来。”牛柔绵见白少爷一脸疲惫,眉宇间有几分痛苦,忙说:“快进来。”
  “我终究还是没有赶上。”白少爷幽幽地说,随即将手中的点心递给牛柔绵,“太晚了,你早些休息吧,我就不进去了。这是迟到的礼物!”白少爷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红盒子,郑重地放于牛柔绵手心,未及牛柔绵答谢,便转身离开了。白少爷步履艰难地走在清冷的夜色中,停下来买了一包香烟,僵硬地抽出一根,点燃,狠吸了一口,再慢慢吐出袅袅烟雾。看着旋绕的白色消散在无言的空中,感觉自己无力逃离,越陷越深,直至被痛苦的深渊埋没,窒息……
  
  牛柔绵望着白少爷踉跄离去,心中也是奇怪,疑惑地打开礼物,只见是一条铜制项链,椭圆形的底托上紧贴着一个心型雕刻。牛柔绵正端详项链,杨淳勉这时从洗手间洗澡出来了,过来搂住牛柔绵,问:“刚才是礼基?”见牛柔绵点了点头,又继续问:“他送你的?”
  “恩,生日礼物,象是亲手做的呢。我戴戴看。”牛柔绵刚要戴上,却被杨淳勉拦住,醋意明显地说:“为什么我送你的项链你不戴?却戴这条?”
  “吃醋了?那不戴好了,明天我亲手做一对项链,咱俩戴。”杨淳勉的醋意让牛柔绵很开心。
  “可不要那个黄狗系列的啦,否则我可不戴。”杨淳勉后怕地说。
  牛柔绵看着蜡烛突然想起一个巫术,于是拿来一张纸和一个大头针,在纸上写上自己和杨淳勉的名字,将纸对折后用大头针固定,用熔蜡把大头针和纸固定在一起,然后跑到楼下,将纸埋在花园的土中。杨淳勉一直跟着牛柔绵下了楼,“你这又是什么巫术?”
  “让我生日愿望能实现的巫术!”牛柔绵埋好后,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土。
  “那你生日许了什么愿?”
  牛柔绵鬼灵精地一笑,眼睛一翻,“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杨淳勉一把横抱起牛柔绵,“不告诉我,就用子弹毙了你!兄弟们冲啊!”说着,抱着牛柔绵冲上了楼。
  
  早上,杨淳勉被牛柔绵摇晃醒,正迷糊地怨她搅了他的美梦,就见牛柔绵巧笑着说:“我吵醒你只是为了告诉你,我爱你!”杨淳勉轻抚了下牛柔绵的脸颊。牛柔绵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微眯着眼,陶醉地说:“我开花了!”杨淳勉一把将牛柔绵抱住,坏笑地说:“用浇水吗?”
  “浇得太勤会涝的!”牛柔绵见杨淳勉的手下已经不规矩,白了他一眼。
  “我是革命同志,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深挖洞,广积粮’!”未尽的话消失在杨淳勉缠绵的吻中,屋中再度弥漫着两种面混合的味道……
  杨淳勉和牛柔绵到对面缘吃早饭。吃完,杨淳勉抹了抹嘴,暧昧地说:“我这一天得吃多少顿牛肉面啊!”牛柔绵抱怨地说:“还好意思说,我不想吃阳春面的时候,都因为你,我还得陪吃。”吃完,杨淳勉看了看手表,牛柔绵灵机一动,将杨淳勉的手表脱下,和自己的手表一起调到同一时刻,一秒都不差,然后给杨淳勉边戴边说:“我们的爱情没有时差,我们生活在每一个相同的时刻。”
  
  牛柔绵一天上班好心情,想将这个消息第一个告知白少爷,可直到下班也没有见到他。杨淳勉下午明目张胆地来接牛柔绵下班,让牛柔绵幸福得无以复加,虽然由于谣言,引来众人的侧目和蜚语,但牛柔绵还是小鸟依人般地依在杨淳勉的身侧,不肯错过一分幸福。两人讨论去哪里做第一次约会,牛柔绵想起昨天提及的项链,于是拉着杨淳勉去买做项链的材料。
  北京果然美女如云,牛柔绵看到杨淳勉的眼睛随街头“美景”四处漂移,有些吃醋,于是指着路上的一个帅哥说:“美女这么好看吗?前面那个帅哥也好有型,我去泡他!”杨淳勉一把拉住正欲跑走的牛柔绵,不满地责备:“你……,那我也去泡妹妹!”
  “你居然如此花心!”
  “你不也这么花心!”
  “我是花,花心怎么不行啦?你是牛粪就应该有牛粪的觉悟!”牛柔绵挑衅地仰头看向杨淳勉,随即又皱起眉头,“不行!你要发誓,只爱我一个,不再看其他女人,更不许想!否则我不和你好了!”
  “好~好~,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看其他女人了!”
  “这才象话,这下我可以放心去泡帅哥了!”
  =_=
  
  到了商场,正赶上年末大减价,可怜的杨淳勉在牛柔绵的逼迫下奋斗在抢购内裤的第一线上。由于商场过于拥挤,牛柔绵又东走西看,两人就这么走散了。杨淳勉给牛柔绵打电话,才发现牛柔绵装着手机的皮包也在他的手上。就在这时,大喇叭里传来广播员的声音:“黄黄小朋友,黄黄小朋友,请听到广播后,到3楼的广播室来找你的家人。”
  黄黄?!还小朋友?是我吗?杨淳勉想到如果是牛柔绵的话,是极有可能的,于是决定去广播室看看,果然见牛柔绵正笑眯眯地等着他。杨淳勉向广播室里的人道谢后,将牛柔绵接走。出了门,牛柔绵突然万分认真地问杨淳勉:“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去找我吗? ”
  杨淳勉愣了下,随即脱口答:“会。”
  “如果找不到,你会一直找,找我一辈子吗?”牛柔绵的眼睛闪烁如星。杨淳勉犹豫了下,“会。”牛柔绵环住杨淳勉的腰,将头埋在杨淳勉的怀里,动情地说:“即便这是谎言,此刻我也不想去怀疑它。”杨淳勉紧抱住牛柔绵,“你看《苏州河》中毒了吧?不过万一我们走失了,只要你站在原地,我就会跑回去找你的。”
  “可是万一你不知道在哪儿把我丢了的呢?”
  “那就人群里一个个找,直到找到为止。”
  “你能凭我的背影就找到我吗?”
  “能。”
  牛柔绵咧嘴一笑,突然想起什么,拉着杨淳勉在柜台买了两个粉色贝壳,用两根红线穿成两根项链。杨淳勉皱了皱眉头,“柔绵,我个大男人带个贝壳项链,还是粉色的,是不是不太好啊!”牛柔绵将项链放到杨淳勉手中,“贝壳在希腊时代被当作春药,有联系的力量。这也是个爱情巫术。如果我们不小心分开了,各持一个,可以守护对方并加快重聚的时间。”
  “咱们用不上这个!”杨淳勉随意地将贝壳项链放在袋子里。
  出了商场,牛柔绵将手上的袋子全塞到杨淳勉的手中。杨淳勉刚要抱怨,牛柔绵讨好地一笑,可怜兮兮地说:“手好冷!”说着,将手伸进杨淳勉的防寒服口袋里,“还是放你的口袋暖和。”然后乖巧地靠在杨淳勉身旁,杨淳勉心中一热,立即涌出男儿热血豪情,带着这一身负重愉快地大步前进。
  杨淳勉拎着大包小包的,和牛柔绵回到了公寓。杨淳勉放下东西,一下瘫在沙发上,“我说领导同志啊,咱俩不能总你一人独裁吧,也得民主些吧,否则这到外面让朋友看到了,我一副怕老婆相多丢人啊!”
  “斯坦顿曾说,社会科学认为妇女在社会中的地位标志着文明的水平。”
  “那我宁愿回封建社会。”杨淳勉不满地嘟囔。
  “那索性回得更彻底点,到母系社会得了!”
  “我要举枪闹革命啦!”杨淳勉说着拽过牛柔绵,将她压倒在沙发上,牛柔绵赶忙说:“那你做人大,我做政治局常委,在外边表面上你是最高权利,实际上还是我拍板说了算。”
  “不行,得领导轮换制。”杨淳勉不肯妥协。
  “好吧!以后咱俩轮番当领导,当咱俩意见一致的时候,你当领导,当咱俩意见不一致的时候,我当领导。”
  =_= 杨淳勉说不过牛柔绵,索性以唇封缄。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杨淳勉抬手拿起电话,牛柔绵听是余姿绛的声音便起身默默地去收拾东西。
  杨淳勉在牛柔绵面前接电话很不自在,没多久便挂断电话,然后走到厨房。牛柔绵此时正在切肉,见杨淳勉过来,便生气地说:“黄黄,给我去倒杯咖啡!”牛柔绵见杨淳勉没动,厉声说:“你知道不给老婆倒咖啡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吗?阿拉伯的女人可以因为丈夫不为她倒咖啡而提出离婚!”
  杨淳勉理亏,边去倒咖啡边低声嘟囔:“至少人家阿拉伯男人还能娶四个老婆呢。而且女人至少听男人的话。”
  “那是他们那里的女人不懂哲学。黑格尔都说,永恒的女性指引我们前进。”
  “可亚里士多德还说,对待女人需要鞭子。”
  “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菜刀!”
  “哦!好象我记错了,是对待女人请递给她鞭子。”杨淳勉立即改口。
  “这还差不多!”牛柔绵满意地放下了菜刀。
  晚饭过后,牛柔绵拿出新买的男女内裤,在男式内裤上划上小狗的图案,在女式内裤上画上骨头的图案。让杨淳勉绣她的内裤,而她绣杨淳勉的。杨淳勉根本不会针线活,牛柔绵便手把手地教他,杨淳勉本想偷懒将两条内裤都让牛柔绵绣,但是牛柔绵坚持她的内裤一定要由他来绣,杨淳勉拗不过她,只得勉为其难地做着女红。
  骨头的图案很简单,但是杨淳勉还是绣得歪歪扭扭,不过牛柔绵毫不介意,看着内裤傻笑。绣好后,两人试穿上,牛柔绵抱怨道:“情侣内裤是好,可惜你绣得不好,磨皮肤,不过我忍了。”说着,牛柔绵扑到杨淳勉背上,杨淳勉也借势将牛柔绵背起。牛柔绵将头倚在杨淳勉宽阔的背上,喃喃着:“真好!感觉象在做梦!”杨淳勉心中一颤,“是梦的话,就不要醒。”随后,就这么背着牛柔绵在屋里慢慢地走着。
  “黄黄,你爱我吗?”
  “爱!”
  “你别讲‘我要你’时那么生猛有劲,讲‘我爱你’时这么有气无力!大声点!”
  “遵命,领导!”
  十分钟后,“黄黄,你爱我吗?”
  “爱!不过柔绵,这已是你问的第几十遍了,能换个问题吗?”
  “好!”牛柔绵仍是闭着眼一脸幸福地趴在杨淳勉的背上,“黄黄,你不爱我了吗?”
  =_= 这和刚才那问题有区别吗?
  “那你就不许换个答案啊,从刚才就只是干巴巴地回答我爱,一点都不恳挚。黄黄,你有多爱我?”
  “爱惨了。”
  “惨到什么程度?”
  “已经无法再一个人过了。”牛柔绵心中一恸,从杨淳勉背上跳下来,直视着杨淳勉,“黄黄,你的心里有着谁?就只有我一人吗?”
  “只有你一个!”
  “你骗人!”
  杨淳勉夸张地后仰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牛柔绵咬了咬嘴唇,恳切地问:“你能只看着我一人吗?”
  “都答应你以后不看其他妹妹了,还吃这飞醋!”杨淳勉揉了揉牛柔绵的头。
  “有时候一个男人愿意一辈子都对你撒这样同一个谎,这也未尝不是一种真爱。”牛柔绵幽幽地说,随即情绪一转,开心地说:“我就装糊涂的享受这一辈子被爱的快乐!”
  杨淳勉直直地望着牛柔绵,郑重地说:“我想再看看你写的小说。”
  杨淳勉在床上看着小说,睡觉前,仍没有看完。牛柔绵问杨淳勉:“这次有何感想?”
  “你的文章简直是具有历史意义啊!”杨淳勉见牛柔绵眼睛一亮,继续说道:“五四运动之后,胡适就提倡将文言文白话,可是一直以来都是半文言半白话,没彻底白下来,直到你这本书的出现,我想胡适先生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话音刚落,牛柔绵就已经冲了上来,将杨淳勉扑倒,掐着他的脖子,龇牙咧嘴地说:“好风凉的话!”杨淳勉假装求饶,随后抱住牛柔绵幽言道:“我不想再看了,不是你写得不好,是我看了嫉妒得心里发慌。”牛柔绵在杨淳勉的脸上轻轻一吻,“那就不看了,下部小说写你做主人公的时候,你再看。”
  
  转日,牛柔绵在公司见到白少爷,忙满面春风地跑过去。“白少爷,我说杨淳勉抗拒不了我的魅力吧,我们在一起了。对了,那天还没来及谢谢你的生日礼物呢。”说着,甜蜜地一笑。牛柔绵的笑颜刺痛了白少爷的心,白少爷淡淡一笑,“你会幸福的。”牛柔绵觉得白少爷说话的神情有些怪怪的,还未及问出口,白少爷就抢先说道:“我明日回上海,那边有些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如果你不开心了,随时给我打电话。工作去吧!”白少爷进了办公室,关上门,站在窗前,打开一包香烟。爱牛柔绵彷佛找不到什么理由,就象抽烟他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一样。
  
  中午,白少爷打电话给杨淳勉,约他在梦中情人酒吧见面。杨淳勉一进酒吧,就看到白少爷落寞地坐在角落中抽着烟,他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坐下。
  长久的沉默之后,白少爷将烟放下,不舍地轻轻掐灭,“人总是贪恋那最后的一点味道。”然后抬起头,缓缓对杨淳勉说:“记得当初我们在此谈论彼此倾慕的女人。而此时我爱慕的女人却在你的怀中。”杨淳勉满面愧疚,白少爷停顿半晌,苦苦地说:“柔绵爱你,所以你能给她的快乐和幸福,是我能给她的两倍甚至更多。我只能看到她幸福,为了她的幸福,我愿意放弃一切——包括我最爱的她。”白少爷一顿,眉宇间流露出深切的懊悔,“每次,我总是迟那么一点,一点点而已。”白少爷不甘地紧握着酒杯。
  “礼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爱情无法转让,我希望你能理解。”
  “你什么也不必说。虽然我不甘心,但柔绵我还是交给你了。”白少爷站起身,走到杨淳勉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一记猛拳击上杨淳勉的脸,杨淳勉被突如其来的拳头打得跌倒在地,嘴角淌出鲜血。白少爷俯视着地上的杨淳勉,冷冷地说:“我们之间清了!”说完,离开了酒吧。
  
  杨淳勉下午接到余姿绛的电话,两人见了面。
  “我昨天见了刘廉。”余姿绛淡淡地说。杨淳勉倏然心生忐忑,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就听余姿绛继续说道:“他向我解释了一切,而且他听说我怀孕后欣喜若狂,打算尽快和我结婚。”
  “这样很好,恭喜你!姿绛。”杨淳勉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淳勉,幸好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余姿绛感激地用手盖上杨淳勉的,发现杨淳勉的脸上有块紫青,“淳勉,你的脸?”
  “没事。姿绛,我希望你幸福。”杨淳勉感觉余姿绛就象她的一个责任,如果她不能获得幸福,他自己也会幸福得不安。
  
  赶回公寓时,牛柔绵已做好晚饭了。杨淳勉一进门,牛柔绵就看到杨淳勉的脸紫青了一块,忙关切地询问:“怎么了?”
  “挨了一拳而已。”杨淳勉轻描淡写地说。
  牛柔绵拿来毛巾给杨淳勉敷脸,佯装凶恶地说:“是不是去见你的老情人,被人家老公扁了?”见杨淳勉竟没否认,牛柔绵心中蓦然一凉,没想到她的一句玩笑,竟然一语成谶。杨淳勉见牛柔绵神情沮丧,立即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姿绛约我出去,只是告诉我……”牛柔绵突然用手掩住杨淳勉的嘴,说道:“张小娴曾说,情侣之间,根本不需要承诺。我们相爱,就是一项约定。我们没有婚书,却有约定。到分手的那一天,我们的约定也就到此为止。所以,有天你不爱我了,就直接告诉我,不需要其他解释,就象此刻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一样。”牛柔绵清楚地知道,她最珍视的是什么,但越是重视,她反而不敢握得太紧。
  “这伤不是因为她。”杨淳勉低声说,想及白少爷,杨淳勉仍有几分愧疚,仿佛自己的幸福是从白少爷手中生生夺来的一般。牛柔绵见杨淳勉的表情颓丧,为缓和气氛,调侃他道:“以后出去,不要和其他小狗打架!”
  
  饭后,牛柔绵拿出两条带有小布袋的项链,给杨淳勉戴上一条,“黄黄,你不是不喜欢那个粉色项链嘛,这是我给你做的新狗圈!”
  “狗圈?!不戴!”杨淳勉说着就要将项链摘下来,立即被牛柔绵用凶狠的眼神制止住,牛柔绵又将另条项链给自己戴上,“我也陪你一起戴!”牛柔绵摸了摸杨淳勉脖子上的小布袋,“这是我发明的牛氏锁心袋。”
  “什么牛粪项链?”
  牛柔绵猛敲了杨淳勉头一下,怒道:“是牛氏。”杨淳勉揉着自己的头,“牛屎不就是牛粪嘛!”见牛柔绵又要打他的头,忙捉住牛柔绵的手,嬉皮笑脸地说:“你不是说我本来就挺傻了嘛,再打头,你不怕你以后生个傻儿子啊!”牛柔绵白了杨淳勉一眼,“你是成心装傻!算了,为了我儿子着想,我饶了你!”然后继续给杨淳勉解释锁心袋:“将爱人的名字放在袋子中,每天挂在离心最近的地方,这样就能锁住他的心了。我发明的!”杨淳勉用手把玩着牛柔绵的小布袋,再看向自己的,发现两条项链有所不同,于是问道:“为什么我这个是死口的袋子,而你那个是活口的!”
  “我在你的袋子中放了一张写有我名字的小条,怕你丢了,所以缝死了。”
  “那你的为什么不缝死?”
  “哦!我这个啊!我天天得往里边换名字,所以不能缝死。”牛柔绵振振有辞。杨淳勉一听就急了,“不行!你的也得缝死了!”于是两碗面纠缠于一起。这时,电话响了。杨淳勉接起,又是余姿绛的电话。虽然杨淳勉并没特意回避,但牛柔绵一听是余姿绛的电话,便主动离开。余姿绛已确定下婚期,刚和刘廉商量好,她便立即打电话通知杨淳勉,想第一个让杨淳勉分享她的喜悦。挂上电话后,杨淳勉想到刚才牛柔绵说的话,也就不再多作解释。
  
  爱情有时就象,甜甜的,可是你握得越紧,它反而化得越快。

The Myth 说...

牛肉面+阳春面=洋葱
  接下来的日子里,牛柔绵倍感幸福的同时,心底却隐隐不安。杨淳勉给予她的爱,是一种从天而降的感觉,拥有着不同寻常的力量,令她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心绪不宁。而余姿绛的存在,更使牛柔绵的心被欢愉与恐惧笼罩,她太怕这爱的感觉突然逝去。可越爱杨淳勉越不愿意面对此事,每当杨淳勉接到余姿绛电话时,牛柔绵便会回到自己房间摆弄那个锁心袋。
  杨淳勉也沐浴在幸福之中,牛柔绵无时无刻不给他带来爱的惊喜。他经常在各个角落发现牛柔绵留给他的爱情便笺。口袋里,公文包中,衣柜中,枕头下,有时清晨醒来的时候内裤里都塞着她写的情话。而他则对牛柔绵心怀歉疚,因此总在其他地方尽量迁就牛柔绵,使尽全身解数使她开心。有一次,他挂上电话到牛柔绵的屋,刚巧看到牛柔绵在翻锁心袋,忙过去拉住牛柔绵,佯怒道:“是不是背着我,偷偷换名字了?”
  “是啊!你每次接余姿绛的电话,我就换个男人爱!”牛柔绵仰头对上杨淳勉。杨淳勉吻住牛柔绵撅起的小嘴,说道:“对不起!”
  “我的爱情里没有对不起,只有爱和不爱!”牛柔绵决然地说,见杨淳勉被她的气势震住,神情紧张,突然扑哧笑出声,“余姿绛打电话到公寓来,自是没有什么背着我说的话,我只是心理不平衡而已,为什么没个男人打电话给我呢?可惜白少爷去上海了,否则他一定会经常给我打电话的。”杨淳勉神色一变,随即要扯开牛柔绵的锁心袋,牛柔绵死不放手,眼见杨淳勉就要得手,牛柔绵在杨淳勉手上狠咬了一口,杨淳勉才吃痛松了手。
  “你又咬人!”
  “我咬狗!”
  “你这个女人真不讲道理!”
  “你竟然糊涂到要和女人讲道理!”
  “哎!”杨淳勉无奈地说:“女人和男人简直不是一种动物!”
  “女人和男人是不是一种动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和你不是一种动物,我是人,你是狗!”牛柔绵嬉皮笑脸地说。杨淳勉说不过牛柔绵,索性不再和她斗嘴,但是眼睛还是紧盯着牛柔绵手中的锁心袋。牛柔绵见杨淳勉如此紧张她的锁心袋,说道:“你放心,我没换名字。只是偶尔拿出来,看看写错名字没有。”
  “哼!”杨淳勉揉着自己的手。
  “淳勉,明天是平安夜,我们出去吧,在王府井教堂前的广场有个圣诞活动。”
  “好!不过明天我可能会晚些,5点要去机场接伊拉克客户,估计安排好后要8点左右,你要知道人家是不过平安夜的。”
  “那我9点半在教堂门口等你,你要准时来啊,我一分钟都不等的哦!”牛柔绵一顿,突然想起,“差点忘了,白少爷明天回北京,今天打电话来说请我们明天一起吃晚饭,既然你不能去,我就一个人去了。”
  “好,你去吧。”杨淳勉心里别扭了一下,随即看了眼锁心袋,嘱咐道:“不许换名字啊!”
  
  平安夜当日,下班后,牛柔绵便同白少爷去吃晚饭。两人到了一家环境幽雅的西餐厅。
  “淳勉怎么不一起来?”
  “他去接伊拉克客户了。”牛柔绵见白少爷拿出一根烟,诧异问道:“你不是戒烟了吗?”白少爷苦涩地一笑,“也许永远戒不掉了。”
  “我看你比前一阵憔悴很多,上海的事情很棘手吗?还是你又开始抽烟的缘故,少抽些吧,对你没好处。”
  “所有抽烟的人,都知道对身体有害,但是戒起来又谈何容易,否则我今天为什么又要飞回北京?”
  “你戒烟和飞回北京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抽的那种烟只有北京有卖。”白少爷凝视着牛柔绵。
  “你还真挑!”牛柔绵不满地说。
  吃过饭后,白少爷问牛柔绵:“你和淳勉约几点在哪里见?我送你过去!”
  “9点半在王府井教堂门口见。”
  “教堂?”
  “是啊,我一直期盼有天能和杨淳勉一起走进教堂,今天先提前过过瘾,那里正好有个活动,把他骗过去,嘿嘿!”牛柔绵脸上是化不开的幸福,白少爷心中却是道不尽的苦涩。
  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牛柔绵兴奋地望向窗外,对白少爷说:“情侣在下雪的平安夜相守,来年一定会得到幸福。”
  “下雪开车慢,你最不喜欢迟到的,我们早些过去吧。”白少爷帮牛柔绵穿上大衣。
  
  杨淳勉事情办妥,大约8点半,在赶往教堂的路上,给牛柔绵打电话,牛柔绵此时正在白少爷的车上。
  “柔绵,我事情办好了,这就赶过去。你现在在哪里?”
  “我也正在去的路上,白少爷送我过去。下雪路滑,你开车小心,别急。一会见!”牛柔绵挂断电话。
  白少爷车开得很慢,他突然有种不想将牛柔绵送到教堂的冲动,只想这样将她拐去个杨淳勉永远找不到的地方。但是侧眼看到牛柔绵那满怀期待的脸庞,只是怅然。
  
  余姿绛和刘廉约好晚上9点在他家见面,余姿绛8点便提前到了刘廉家门口,刚巧看到刘廉和那日她在公司见到的同一位女子在一起。
  “我未婚妻就要来了,你快些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刘廉冷酷地说。女人摸了摸皮包,嘲讽地说:“幸好我们的关系还值这最后一笔钱。”刘廉这一偏头,刚好看到心碎的余姿绛,忙紧张地向她跑去。余姿绛匆忙叫了出租车,逃走。刘廉也拦车跟上,并不停地拨打余姿绛的手机。
  
  杨淳勉去教堂的途中,接到余姿绛的电话。余姿绛的语气掩饰不住的伤心和恐惧,哭道:“淳勉,刘廉在追我,我怕!我不想见他!淳勉,求你帮帮我!”
  “你在哪里?”
  “我现在正在赶回家的路上。”余姿绛哽咽道。
  “我马上赶去你家。”杨淳勉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来事态紧急,于是他拨通了牛柔绵的电话。
  
  白少爷将牛柔绵送到教堂,距9点半尚有一段时间,白少爷本想让牛柔绵进教堂等杨淳勉,但牛柔绵怕教堂里人多杨淳勉找不到她,坚持要站在外边等。白少爷无奈,只得将牛柔绵拉到一处淋不到雪的地方,轻柔地掸去牛柔绵头发上的雪花,“将你藏到他找不到的地方最好。”见牛柔绵一怔,白少爷掩饰道:“让他着急一下也好!”
  “好主意!一会我看到他后,就躲起来,叫他也尝尝冒雪等我的滋味,哼!”白少爷眼中闪过一抹痛楚。
  “你不用陪我了,他很快便来了。他这个人很爱吃飞醋。”就在这时,牛柔绵的手机响起。
  “柔绵,余姿绛好象出了什么急事,我现在要去她那里,我处理完,会尽快赶去教堂的,你先去其他地方坐坐。”牛柔绵心狠狠地一痛,鼻子一酸,碍于白少爷在才场,于是平静回道:“我等你。”未等牛柔绵说再见,杨淳勉已然挂断电话。牛柔绵感到挂线那刺耳的滴滴声在空气中凝结成冰,划过自己的耳膜。她突然惶恐地感到,杨淳勉即将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从她的手中飞走,她再也牵不住那根原本就易断的线。
  牛柔绵笑着对白少爷说:“他马上过来,我自己等他。”白少爷对牛柔绵的话有些怀疑,叮嘱了牛柔绵几句,便不放心地离开了。
  牛柔绵笑着送白少爷离开后,悲伤立即就爬上牛柔绵的脸。牛柔绵总觉得幸福得不真实,而余姿绛也是梗在她心中的一根刺,总令她患得患失,因此总是无法坦然面对。等待杨淳勉的每一秒都是如此的漫长难熬。9点半整时,牛柔绵终于拿起手机,拨通了杨淳勉的电话。
  杨淳勉此时已到了余姿绛的楼下,远远地听到刘廉重重的叫门声。与此同时手机响起,还未等牛柔绵说话,杨淳勉便抢先说道:“一会我给你打过去。”随即便挂断了电话。杨淳勉赶到楼上,听到隔门传来余姿绛的啜泣声,一把拉住猛捶门的刘廉。余姿绛一直不肯听刘廉的解释,此时刘廉见她竟叫来杨淳勉,立即大为火光,“我们俩的事与你无关!”
  “我和姿绛去说,你让她先静一下行吗?”杨淳勉心想自己好好的约会被刘廉破坏了,之后还不知要如何向牛柔绵谢罪,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口气不善。
  “你和她说?”刘廉想到余姿绛和杨淳勉的关系,怒瞪着杨淳勉,不理会他的劝阻,继续猛砸着门。杨淳勉想到此刻正在教堂等待他的牛柔绵,再加上余姿绛的哭声让他更加烦躁,也失去了耐心,一把拉开刘廉,对门喊道:“姿绛,是我,淳勉!你别哭!”刘廉被杨淳勉猛地一拉,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脚跟,满腔怒火顿时爆发,举拳挥向杨淳勉。杨淳勉没想到刘廉竟然动手,也是怒不可遏,失去了理智,和刘廉打成一团。杨淳勉的手机在缠斗中掉出,被两人杂乱的脚步踩坏。
  
  牛柔绵握着电话,坐在教堂前,看着从身前经过的一对对情侣,心中的柔弱无法再故做坚强,抹了抹即将掉落的眼泪,拿起手机,她不相信杨淳勉在今天会第二次放弃她而取余姿绛。杨淳勉的电话接通了却无人接听,牛柔绵不死心地继续打着,可心却渐渐陷入了冰冷。直到手机没了电,牛柔绵依然不肯放弃,去电话厅打。眼泪与雪水交融,冰冷地刺痛着脸上的肌肤。牛柔绵安慰自己一定是有其他误会,生怕错过杨淳勉来找她,于是赶忙回到教堂前,坐在教堂的台阶上。牛柔绵起先望眼欲穿地张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最后只是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着,心中那份壅塞的疼痛无情地肆虐,无法止息。
  圣诞活动开始进入高潮,周围欢庆的人群,欢喜喧嚣的气氛让牛柔绵感觉仿佛被摒弃于世界之外。斑驳的心渐渐失去颜色,阴霾的心碎慢慢走向残破的忧伤。又是一小时过去了,活动进入高潮,牛柔绵双眼无神地站起,脚下一麻,差点跌倒,幸好被身边的人扶住。她默默地向人群外走去,刚巧此时一名电视台的主持人过来采访她。“小姐,您对这次平安夜的活动有什么感想?”牛柔绵半天才回过神来,幽幽地说:“让人失望到心碎。”主持人没想到这位被采访者竟是如此回答,有些意外,于是继续问:“那您认为平安夜应该是怎样过的呢?”
  “只希望和他,面对面,吃着两碗热喷喷的面!在炉火边,摸着我家黄黄的毛,哪里也不去,只我们俩。”牛柔绵说着,潸然泪下,又大声地说:“不要余姿绛!”说完,转身跑走了。
  主持人被搞得一头雾水,为了圆场,只得对着镜头解释道:“天气太冷了,这位小姐的愿望真简单,就是和她家的狗一起吃面,而且还不要鱼子酱!”
  
  白少爷到家后,随手打开电视,电视中正在播放王府井教堂前举办活动的现场报道,白少爷想到牛柔绵和杨淳勉也在那里,于是疲惫地靠在沙发中看着电视。这时电视中竟闪出牛柔绵的脸,白少爷立即直起身。当看完牛柔绵的采访后,他火速穿上外套离开公寓,拨打牛柔绵的电话,可一直是关机信号,这令白少爷更加不安。
  
  杨淳勉和刘廉打得不可开交,余姿绛在屋内听到外边异常的声音,于是小心地打开了门,却见到伤痕累累的两人。杨淳勉和刘廉已打红了眼,每一拳都是重手,两人均已受伤出血。余姿绛忙上前想将两人拉开,杨淳勉不知余姿绛跑上前来,正猛地挥出一拳,谁知手肘竟将身后的余姿绛意外撞倒在地。余姿绛只觉下腹剧痛,目光下移,惊恐地见到裙下已有血流出。杨淳勉和刘廉立即停手,同时慌了心神。刘廉想上前抱起余姿绛,而余姿绛却紧紧搂住杨淳勉,将头埋在杨淳勉怀中,哭着对刘廉说:“我不要见你!你走!你走!”
  “姿绛,我送你去医院!”想到余姿绛可能流产了,刘廉急得双眼充血。
  “淳勉,你让他走!否则我哪儿也不去!”余姿绛强忍剧痛,咬牙说道。刘廉咬了下嘴唇,离开了。杨淳勉待刘廉走后,将余姿绛抱起,拦了车,直奔医院。两人上车后,刘廉才从暗处走出来,叫了车紧随其后。
  余姿绛被送到手术室后,杨淳勉忙去电话厅给牛柔绵打电话,却听到关机信号。杨淳勉更加心急火燎,可此时却也无法脱身,见刘廉跟到了医院,杨淳勉忙拦住他,“你要是为姿绛好,就暂时不要见她了。”刘廉颓然跌坐到椅子上,懊恼道:“我等到姿绛平安的消息就走。”刘廉双手紧紧交握,痛苦地垂下头。
  手术后,余姿绛被推到了病房,医生见她情绪激动,给她服下镇静的药。杨淳勉一直守在余姿绛的身旁,直到她睡着,杨淳勉才离开病房,直奔教堂。
  杨淳勉刚走,刘廉便进入病房,坐在病床旁,将余姿绛的手拉起,靠在自己脸上磨蹭,几滴滚烫的眼泪滴落在余姿绛的手心。
  
  白少爷在教堂前焦灼地来回寻找,都不见牛柔绵的踪迹。活动接近尾声,众人渐渐散去,白少爷给牛柔绵公寓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于是他冷静下来,仔细思索着牛柔绵可能去的地方。
  
  杨淳勉赶到教堂的时候,活动已经结束,广场已几乎无人。杨淳勉心急如焚,不顾他人侧目,在广场边跑边大喊着牛柔绵的名字。跑了一圈后,杨淳勉大口地喘着气,突然想到,难道牛柔绵去了那里?
  
  牛柔绵独自坐在对面缘的店中,已经狂吃了三碗阳春面,虽然叫了第四碗,却已是吃不下了。眼泪滴进面里,让她想起了当初找工作失意的时候,可此时相较于当初,却是更让她为之心痛,而且越是吃面,心反而更加痛楚难当。牛柔绵坐在靠窗的位置,痴痴地望着街上发呆。雪花渐渐在玻璃上结霜,牛柔绵则用手擦着玻璃上的雾气,使自己能清楚地看到外面。仍不愿死心的她依旧相信杨淳勉一定会来找她,执着地想要捉住将要流逝的最后一丝幸福。
  一直等到饭店打烊,只剩下牛柔绵孤零零一人。此时她的心竟已痛得麻木,绝望地起身。就在这时,她惊喜地看到一名男子向这边狂奔而来,牛柔绵抑制住那仿佛要跳出身体般的猛烈心跳,快步走出饭店。来人的面孔渐渐清晰,当来人走到牛柔绵身前,牛柔绵委屈地瘪了瘪嘴,“我以为他一定会来,他没有来,你却来了。”牛柔绵大哭出声,扑倒在白少爷的怀中,一直忍耐着的泪水此时已肆无忌惮。
  白少爷搂着崩溃的牛柔绵,心中也是锥心般刺痛,轻抚着牛柔绵的长发,沉声说道:“柔绵,别哭,你的眼泪会灼伤我的心。”
  白少爷抱着牛柔绵,直至她哭累,才扶牛柔绵坐上车,送她回公寓。白少爷和牛柔绵离开对面缘不久,杨淳勉便匆匆赶到,见店已关门,四处不见牛柔绵,便抱着侥幸的心理往公寓赶。
  在公寓楼下,当白少爷将牛柔绵扶下出租车时,杨淳勉也同时赶到,三人不期而遇。杨淳勉见牛柔绵和白少爷一起,先是一怔,随即心乱如麻。而白少爷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盯着杨淳勉。牛柔绵则呆望着杨淳勉,犹如身处梦中。
  杨淳勉大步向牛柔绵走来,还未走到牛柔绵身边,就被白少爷迎面一拳打倒在地,“我太傻了,以为你能让她幸福,我将我最珍视的拱手让给你,你却弃之如履。”想到此,向来冷静的白少爷再也按捺不住,将杨淳勉按倒在雪地上一痛臭揍。
  牛柔绵此时也跑了过去,对倒地的杨淳勉连踹了两脚,哭着大喊道:“我再也不吃阳春面了!再也不吃了!你个混蛋,吃你的鱼子酱过一辈子吧!”说完,拉住白少爷,“带我走!”白少爷二话不说将牛柔绵扶上车,两人扬长而去。
  倒在雪地上的杨淳勉看着伤心而去的牛柔绵,狠捶了下地。本就被刘廉打得鼻青脸肿的他,此刻又被白少爷一顿痛扁,鼻血狂流不止,额头也再度磕破。杨淳勉抹了抹头上的血,心想,MD,大平安夜的一点也不平安,这个打完那个打,我是沙包怎么地?有气全打我!完了,头又破了,又要傻几分了,不行,我得去医院。
  杨淳勉奔上公寓,从牛柔绵屋翻了片卫生巾出来,就直奔医院。上了出租,对司机说:“去最近的医院。”
  “大哥,又是您啊!您这是第几次用卫生巾啊?”原来竟是上次送杨淳勉去医院的那个司机。杨淳勉没好气地说:“你管我第几次用,我用上瘾了,怎么着?快开车!”司机边开车,边从反光镜打量杨淳勉,调侃道:“您这怎么总大晚上的受伤啊,我看您是不是连哪个牌子的卫生巾好使都摸透了啊!对了,差点忘了,过两年,您就改用尿不湿了。”
  “是啊!我们结伙斗殴都批发买这个牌子的!要不要平安夜和我一起进医院啊?我分您片卫生巾用。都是批发价,便宜!您别客气!”杨淳勉说完,凶狠地瞪了眼司机。司机马上噤声。
  到了医院,正巧赶上上次给他看病的医生值班。医生对上次杨淳勉用卫生巾止血记忆犹新,边给他急救边说:“黄先生,您又来了啊!怎么还是头受伤啊?”杨淳勉气得直翻白眼,“大夫,您认准了我姓黄了啊!求您少说两句,快给我看病吧。”医生心中暗想,打不过老婆就不要总动手嘛,上次还两人都受伤的,这次就变成一人来了,看来他老婆的功力有了长足的进展,所以取得压倒性胜利。虽然我们医院很希望创收,但是这样被老婆打进医院,我心里替男同胞难受啊!帅哥,你多少也提提气啊,至少象上次来个平手啊!
  
  到了白少爷家,牛柔绵洗完热水澡,白少爷递给她一杯热水,并接过她手中的毛巾,为她擦拭头发。牛柔绵仍是呆呆的,想到杨淳勉,香泪涟涟。白少爷轻擦去牛柔绵的眼泪,柔声说:“柔绵,睡一觉,明天一切都将成为过去。”白少爷给牛柔绵擦干头发,扶她躺下,坐在床边,和牛柔绵共同回忆他们高中的趣事,牛柔绵心情渐渐转好,沉沉睡去。待牛柔绵睡去,白少爷望着牛柔绵的睡颜,轻抚着她的头发,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如果他不能给你幸福,那就到我这里来吧。我保证,绝不会让你象今天这般伤心地哭泣。”
  半夜,牛柔绵突然发起高烧,不停呓语,叫着黄黄的名字,这让守在床边的白少爷暗自神伤。
  
  杨淳勉在医院处理好伤口后,本想打电话给白少爷,但想及牛柔绵此时的心情,不如迟些等她情绪平复些再找机会解释,于是便打车赶去余姿绛的医院,守在余姿绛的病床边。
  
  五人就这样度过了平生最不平安的平安夜。
  
  拂晓的第一缕阳光透入房间时,牛柔绵缓缓睁开眼,守在身边的不再是杨淳勉,而是白少爷,想及昨日,心中酸痛难言。
  与此同时,悠悠转醒的余姿绛见到趴在床边的杨淳勉,心中淌过暖流,轻唤醒杨淳勉。而在病房外,彻夜未眠的刘廉听到余姿绛的声音,高悬的心终于放下,长舒了口气,向医院门口走去。
  
  由于是周六,还未完全退烧的牛柔绵便安心地在白少爷家养病。白少爷陪着牛柔绵在网上打牌,和牛柔绵畅谈她小说中的人物,还戏称下本小说一定要写上他。牛柔绵虽然偶有笑容,但大多时候却依旧郁郁寡欢。白少爷不禁黯然。
  
  杨淳勉在医院照顾着余姿绛,心中却一直惦念着牛柔绵。此时余姿绛的父母已赶至医院,见女儿无恙,杨淳勉又在一旁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终于放下心来。但听医生说女儿是流产,立即沉下脸。余姿绛也不知应如何向父母交代,于是撒谎:“是淳勉的,你们不要担心,淳勉的为人你们还不清楚吗?他一定会负责的!”杨淳勉心中大惊,不知余姿绛意欲何为,却也不好立即否认,只得默不作声,自然免不了被余姿绛父母训斥一顿。下午,杨淳勉给余姿绛办了出院手续,送她回家休养。
  余姿绛躺在自家的床上,杨淳勉递给她一杯热水。余姿绛突然淌下眼泪,杨淳勉不免有些无措,“姿绛,很疼吗?都怪我昨天失手害了你!”
  “淳勉,你还喜欢我吗?”余姿绛迫切地问,见杨淳勉不答,余姿绛咬了下嘴唇,突然说道:“淳勉,我们结婚,好吗?以后我一定做个好妻子,不惹你生气,不乱发脾气。”杨淳勉不知该如何回答,看来余姿绛还不知他已和牛柔绵在一起了。正在为难如何拒绝,余姿绛又说道:“淳勉,如果你也不能答应我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同事和朋友都知道我要结婚的消息了,而且我这次流产……”余姿绛此时已泣不成声。
  眼前余姿绛流泪的脸庞与记忆中牛柔绵伤心欲绝的泪颜渐渐重合,使杨淳勉撕心裂肺般痛苦,想及余姿绛的流产也是自己一手造成,愧疚象锁链一般紧紧扼住杨淳勉的心,让他连呼吸都是如此沉重。
  下午趁余姿绛睡着的时候,杨淳勉拨通了白少爷的手机。“柔绵,她……怎么样?”
  “杨淳勉,我曾说过,我只能看到她幸福,而我也以为她能从你那里获得更大的幸福,我才忍痛割爱将她交与你。她在那样的雪夜,生怕你找不到她,站在雪中等你几个小时,手机打到没了电,在对面缘等你到店打烊,你个王八蛋还有脸问她怎么样?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余姿绛的家中,她流……病了。我现在还不能去见柔绵。”杨淳勉艰涩地说,听到牛柔绵为他如此,他全身的每个细胞都透着无尽的痛楚。
  “只余小姐一个人会生病吗?既然你如此紧张余小姐,而忽略柔绵,我想在你心中已经有了最后的答案了。你是柔绵身上的毒,与其让她中毒丧命,我宁愿给她刮骨疗毒,甚至断臂保命。我从昨夜就已改变了想法,现在我想我比你更有能力给她幸福。我不想多说了,你好自为之。”此时牛柔绵从卧室出来,正看到白少爷挂断电话,迟疑地问:“是淳勉来的电话?”
  “是的。他担心你昨天生病,所以打电话过来。他有些急事,一时半刻还不能来看你。”白少爷怕实说杨淳勉此时正在余姿绛的家中,牛柔绵定会十分伤心,而如果不适当地表达杨淳勉对她的关心,她则更会痛苦,因此小心措辞着。
  “他在余姿绛那里?”女人都有种直觉,见白少爷不答,牛柔绵一言不发地折回屋内。白少爷跟在牛柔绵身后,突然扶住牛柔绵的肩头,将她扭过身来面对着他,那已埋藏许久的深情终于无法再抑制,“柔绵,我从高中就喜欢你,让我爱你吧,忘了那个让你伤心的杨淳勉,忘了他!”白少爷激动地将已然呆住的牛柔绵紧搂入怀,用下巴磨蹭着牛柔绵的头顶,动情地说:“我再也不能看你为杨淳勉流下一滴眼泪,每滴眼泪都割痛我的心。柔绵,忘了他吧,而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尝试着再爱上另一个人!”
  “忘了淳勉?我能忘掉那个在平安夜再次舍我而取余姿绛的杨淳勉吗?能吗?”
  “你能!一切所有的今天都将成为明天的过去。你一定能,我会让你幸福得无暇记起他,抹去你心中他曾存在的痕迹。而且……他已经在昨夜于你和余小姐间做出了他的选择。”
  牛柔绵身体一僵,停顿片刻,轻声说:“请给我时间考虑。”
  
  白少爷和余姿绛的话在杨淳勉脑中萦绕不去,昨日牛柔绵那伤心欲绝的神情,还有他无意将余姿绛带倒而导致她流产的那一幕,无一不刺痛着杨淳勉,扰乱他的心绪。余姿绛看着楼下从不吸烟的杨淳勉此时竟背靠在墙上狠狠地抽着烟,心中也是异常矛盾,紧拽着窗帘。
  
  牛柔绵一夜辗转,想着白少爷的表白,又想到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杨淳勉,不知如何是好。难以成眠的夜晚,白少爷憔悴而疲惫,迟到而突然的表白使他对牛柔绵的答复有几分害怕。此时隔着一道房门仿佛就隔着一个世界,而门的那一边,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只有明天的答复才可以打开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众人无眠的夜晚。
  
  经过彻夜痛苦的挣扎,早上,杨淳勉终于艰难地给了余姿绛答复,他会尽快和她结婚。当余姿绛欣喜地扑入杨淳勉的怀中,杨淳勉却感觉不到幸福,只有无尽的苦楚,眼前是渐渐模糊远去的牛柔绵嬉笑怒骂的脸庞。
  
  清晨,牛柔绵见到同样一夜未睡等待她答复的白少爷,崩溃地对白少爷说:“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要再见他一面,听他亲口对我说解除我们的爱情约定,否则我不相信,也不愿相信!”白少爷眼神一黯,叹了口气,“你爱他也许就象我爱你一样,都是自己也无法做主的事情。想找他就去找他吧。不能不爱你,是我的悲哀。只要你需要我,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从任何一个角落赶到你的身边。不,也许你于我来说,就象一个死了也无法摆脱的怨念,只要你需要我,就是我在坟墓里,也会听到你呼喊我的声音。”
  “白少爷!”牛柔绵哭倒在白少爷的怀中。
  “柔绵,别哭,我说过,你的眼泪会灼伤我的心。所以,不要哭,好吗?”白少爷爱怜地拭去牛柔绵的泪。
  牛柔绵谢绝白少爷送她的要求,独自打车回到公寓。进入杨淳勉的房间,看着那条橘子皮项链,衣柜中的黑色晚礼服,以及一切曾经的痕迹,她坚信杨淳勉定会有解释的。但是瞥眼看到床头那干枯的绿玫瑰,心中突然感到不祥。
  
  杨淳勉一连忙了两日,也于早上疲惫地回到公寓。一进自己屋刚巧看到拿着绿玫瑰出神的牛柔绵。两人意外相见,均是一怔,随即屋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半晌,两人异口同声说道:“柔绵(淳勉)!”
  “你先说!”杨淳勉说。
  “我想听你关于平安夜的解释,你一定有话要对我说。”牛柔绵紧张得屏住呼吸,心悬于一线。杨淳勉噬骨心痛,紧握双拳,想说“我已经决定和余姿绛在一起了!”但是话梗在喉中就是无法出口,最后只艰涩地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牛柔绵霍然起身,直视着杨淳勉,铿锵有力地大声说道:“我的爱情中,没有对不起,只有爱和不爱!”见杨淳勉痛苦地闭上眼睛,杨淳勉那可能即将出口的答复竟让牛柔绵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颤声问:“杨淳勉,你只要回答我一句,你还爱我吗?”牛柔绵突然提高声调,宣泄般大声重复:“还爱吗?”
  杨淳勉的心脏感到痉挛般的痛苦,看着牛柔绵那迫切的双眼,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只沉沉地说出一句话:“我要和余姿绛结婚了!”
  牛柔绵的心在刹那灰了,掉了颜色,明亮褪去,心瞬间停止了跳动,思维冻结,这句话震得她头疼欲裂,随即杨淳勉撕心裂肺说出口的“我们分手吧”,牛柔绵恍如未闻,只失神地呆望着杨淳勉一开一合的口型。半晌,牛柔绵才如梦初醒,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竟掐得流出血来,看得杨淳勉鼻子一酸。牛柔绵随即恢复常态,一如从前般轻扬起俏皮的嘴角,潇洒地说:“真不要脸!你竟敢抢我今天的台词!”说完,转身离开。刚出去,牛柔绵似乎又想起什么,折了回来,走到杨淳勉跟前,顿了下,恨恨地望着杨淳勉,猛地一记耳光扇上杨淳勉那已经遍布伤痕的脸,“对不起,我刚才忘了恭喜你要结婚了!”说完,牛柔绵毅然转身,胸口感到窒息,强忍住眼泪,借着惯性转过去,不再回头,努力地使自己已然沉重的双腿迈出,直至转过身去,才任由泪水滑落。想回头再看杨淳勉最后一眼,却始终没拿出再看一眼的勇气,无意识地走着。而牛柔绵转身的那一瞬间,无比的痛刺穿了杨淳勉的心底。疲惫,从骨头里渗透出来。绝望的情绪,盘桓上空,他就这样望着牛柔绵走出他的生活……
  
  周一,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杨淳勉去写字楼的时候,又回到了当初期盼在电梯中和牛柔绵偶遇的心情。可是整整一日,他没有见到牛柔绵。周二,他终于忍不住,跑去白少爷的公司,可却听职员说她和白少爷已两日没来公司了。杨淳勉拿起电话,又挫败地放下,他还有资格关心她吗?答案是肯定的,没有!
  余姿绛身体恢复得不错,也渐渐有了笑容,这是杨淳勉唯一觉得欣慰的地方。周三下班后,杨淳勉决定将他在公寓的东西收拾下,搬到余姿绛家暂时照顾她。当他回到熟悉的公寓,在桌上发现一封信,忙紧张地拿起。
  “黄黄,我已经间接地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此时我只能送给你一个方程式:
  聪明的男人 + 聪明的女人 = 浪漫
  聪明的男人 + 愚笨的女人 = 性爱
  愚笨的男人 + 聪明的女人 = 结婚
  愚笨的男人 + 愚笨的女人 = 怀孕
  真不知道你是愚蠢,还是聪明,答案就是,你和余姿绛在一起就变成愚笨的男人,跟我在一起就是聪明的男人。不过看来现在你终于在做聪明男人和愚笨男人中做了一个不知是聪明还是愚蠢的最后决定。
  听说统计学是这样统计男人寿命的,单身男子的寿命比已婚男子要短,但结了婚的男人则更想死!朱德庸也说,男人婚前不可能搞懂女人,等婚后搞懂也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只能为你同情地掬一把泪了!哦,我没带手帕,那就算了吧!
  我喜欢猪,口蹄疫了;我喜欢牛,疯牛病了;我喜欢鸡,禽流感了;我喜欢熊猫,要绝种了;我也喜欢狗,你还是去打针狂犬疫苗吧!我一直不明白是什么让你去接受你并不想娶的我呢?经过一晚的思考,我终于明白了,这就和让狗去追自己不能开的汽车是一样的道理。你真是狗性不改啊!可看今年狗年了,我看你倒活得挺欢,记得少跑几趟医院,你的脑袋再被打几次,你就要转院,去启智医院了!有人说男人和狗的差别在于,一年之后狗看到你还是一样兴奋,而男人不是。事实证明,你连狗都不如,所以我觉得,和你在一起,还真不如养一条狗。哎,我们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了,就这么出了意外车祸——碰上了!你几辈子前一定是小白子,代表动物保护协会找我讨说法来的。
  此外,就是你那里的尺寸太差,前重后轻左宽右窄,使用之后很不舒服,总是让我一觉到天亮,这让我太苦恼了,睡觉前都不敢多喝水。前几天我在村南头认识一个帅哥,他的名字叫别人,他技艺高超,价钱公道,童叟无欺,所以我决定和别人去好了,你可别想我啊,敢想我,我一脚踹死你!
  谢天谢地!我又获得了重新爱的机会。其实想一想,我抛弃你和别人好,你损失大了!比我漂亮的都没我聪明,比我聪明的都没我漂亮!比我体贴的都没我会做饭,比我会做饭的都没我体贴!肠子绿了吗?哎,你的毛病还真多,不如在医院办个长期治疗卡,还能省点钱。
  最后用网络上的一句名言来总结我们的爱情,那就是,我们的爱情就象大便。费力地用几分钟拉出来,冲走却只需要几秒钟;而一旦冲走,就不会再回来了;努力了,最后却只剩下几个屁而已。
  我轻轻的来,正如我轻轻的走,留下一个臭屁,捎走一圈厕纸。FAREWELL!”
  
  杨淳勉翻过第一页,继续看到:
  “如果生活就像一床被子,那么爱情就象被子中的线。有时候,你能看得见,但是大多都隐藏在被子里,而正是这些线使被子坚固耐用。我不停地追问‘你爱我吗’,现在发现,其实爱本就象那根线,无需问出口,虽然我们不可能随时随地看到它,但是它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用心体会就能感觉得到。
  爱情是一部美丽的童话,到现在我仍感觉自己曾经幸福得那么遥远而不真实。我一直在想,我是你的手心,还是你的手背?白雪公主中,谁是我的王子?直至今日我终于明白,余姿绛才是你一直想要捂暖的手心,而我则是那从冰冷里保护你的手背。而在白雪公主的故事里,虽然你是王子,但是公主却并不是我。
  人生有许多无法满足的事情,爱情也并不永远是相偎相依。你是那么傻,没能领会我对你的爱,那爱,也许就是你我唯一的一次相爱。可能你觉得我任性,爱财,爱捉弄人,是个不可爱的女人。其实,其实,我只是披着魔鬼外衣的天使。其实,我在你面前是透明的,那层层叠叠的是我的心事。你可曾用心脱去我的外衣,穿过我的心事,真切地看我一眼,哪怕只有一眼?
  不幸福的人是不知道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是什么,有些人错把别人的幸福当做自己的来追求,到头来无论是否实现,还是不幸福。就象爱情一样,很多人觉得没得到的总是最美好,到头来却错过了最适合自己的人。我未必是最适合你的女人,只是希望此时你的选择是你真正需要的。有时候,美丽的东西往往就出现于你回头那转瞬。但是我不希望,当我走远后,你才看清你对我的感情,那是你的悲哀,同时也是我的不幸。可往往人只有在走得最远的时候,才能把曾经走过的那段日子看得最真切。我在想,也许我和你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我能在爱情来临的时候,看到她向我走来的笑脸,而你却爱的时候懵懵懂懂,只能在爱情离开的时候,望着她落寞伤心的背影。你一定,一定不要后悔今天放弃我,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现在才深刻地体会到那句话,放弃一个很爱你的人,并不痛苦,放弃一个你很爱的人,那才痛苦,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更为痛苦。但是即便如此,你给我的快乐,却也是世上最大的快乐。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我们的爱情是个没有结果的缘分,但是我不后悔曾和你一起生活的日子。因为我懂得善待爱情,即使它已成为心中的碎片,也是我曾经幸福过的痕迹。爱的时候,认认真真,分的时候,干干脆脆,这就是我,牛柔绵。花谢时,不伤心,因为开了。分手时,我不怨恨,因为爱了。我曾失去了什么吗?不,我只得到一份爱情,没有失去任何东西。
  我提前找编辑支付了稿费,加上我的薪水,和你那里赢来的钱,刚刚够买我们在对面缘初见时你穿的那件西服。我还是喜欢初见时的你,也许我的生命无论走至何时,何处,都不会避免地有一刹那回到你我相遇的那一刻。
  现在我又再次变得一无所有了,幸好手中还有一张火车票。你送的手机还给你,我的爱情已关机。你的裸照,我带走了,每当看到这张相片,我就在想,如果我在你还是赤裸裸的婴儿时就认识你的话,或许此刻即将成为你新娘的人就是我,在你心中永远最重要的那个人就是我!虽然我一直不肯承认,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说,对我最不公平的就是,在我认识你的时候,你的心里早已住进了她!我现在才领悟到,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不是在冬日被卧里被你抱着吃冰激凌,而是我所爱的你,也正好爱着我。
  下雪的圣诞,我千万次地乞求你回到我身边来,但是我最后发现,属于你的心,无论多远,心中都有你,不属于你的,即使近在咫尺,却远隔重山,永远听不到你心中的呼喊。锁心袋我摘下了,我终究没有锁住你的心,也许我根本就从不曾锁住过。
  以后再不能为你准备晚餐等你回来了,再不能在晚饭后对你耍赖欺负你了,再不能叫你黄黄,也再不会看到你那可爱的气闷的表情了。而一生一世永远一起的生日愿望看来也不会实现,我的巫术果然不准。现在我能做的只有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只看我所有的,不看我所没有的。
  此时的我,辗转徘徊于痛苦的抉择中,我好想,好想再见你最后一面,可是我又好怕,好怕我的心会再一次在你的面前碎掉,于是我选择了这样的离开。最后,你还是把我丢了,而此时我也知道你再不会来找我了,不会了。可是,可是,如果有天你在人群中看到我,你能如你所说的,一眼就认出我的背影吗?能吗?
  Never stop smiling, not even when you’re sad, someone might fall in love with your smile.我很想将微笑留给伤害我最深的你,但是上帝让我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你,我的笑脸上还是忍不住挂上了泪珠。而此时我不小心流下的这滴泪水,不为其他,只是因为我永远不愿意忘记你是谁。来世如果我还记得你,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可是你还会记得曾深爱过你的我吗?会吗?”信上是滴过泪的痕迹,杨淳勉紧紧地捏住信,手抑制不住地颤,感觉身体无法移动半分,僵直得无任何知觉,仿佛一切都已被掏空。
  不知过了多久,杨淳勉的手脚终于可以动弹,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只见手机的开机照片竟是当初两人照的猪头狗头照片,心头一酸,随即放下,小心地打开牛柔绵的锁心袋,展开里边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我最爱吃阳春面,最爱杨淳勉!爱,很爱!”杨淳勉将锁心袋翻过来,惊心地看到,袋子内侧密密麻麻绣满了他的名字。他摘下自己的锁心袋,用剪刀将缝死的口打开,里边也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永远爱牛肉面,好吗?”
  杨淳勉此时心痛得早已麻木,拿出一个箱子,将牛柔绵的所有物事放入,手机,橘子项链,绿玫瑰,狗头猪头标签,龙卷风的电影CD,洋葱,晚礼服,北大衬衫,情侣内裤,锁心袋,看到墙上牛柔绵逼他吹起的气球,收起来时,里面的纸片掉出,拼成六个字“爱情向我走来”。杨淳勉模糊的眼前再次浮现牛柔绵那让他永世难忘的笑颜。脑中回旋的是那句“而此时我不小心流下的这滴泪水,不为其他,只是因为我永远不愿意忘记你是谁。”杨淳勉五内翻涌,任由回忆肆虐,一滴泪水滴落掌心。
  
  爱情有时就象洋葱,是需要眼泪才能完成的,不同的是,洋葱刺激的是眼睛,而爱情伤的却是心。
牛肉面+阳春面=面
  牛柔绵工作一天回到了家,仰躺在床上的她,思绪再度不可抑制地回到了两个月前杨淳勉和她分手的那日。
  当牛柔绵失魂落魄地返回白少爷公寓,在楼下巧遇林舞清,林舞清见到牛柔绵的第一眼,就直觉感得她就是白少爷深爱的那个女人,于是向牛柔绵径直走来。“请问,你是不是礼基的高中同学牛柔绵?”
  “请问您是?”
  “我能冒昧地占用你些时间吗?”牛柔绵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一家咖啡厅,林舞清自然地抽出一根香烟,随即想起什么,说道:“对不起,我忘了你不喜欢别人抽烟。”于是又将烟放回了烟盒。
  “你是怎么知道的?”牛柔绵没想到这位陌生女人竟对她如此了解。
  “我是礼基上海分公司的副经理,两年来我一直在他的身旁,也可以这么说,如果你再晚出现半年,也许我就是他的妻子了。就在他得知你归国消息的那天,他突然戒了几年都无法戒掉的烟,只因你不喜欢别人抽烟。”林舞清顿了下,继续说道:“这次礼基让我从上海飞到北京,和他商量将上海公司转到其他城市的事情,只是因为你曾无意提及不喜欢在上海长期居住。”
  “礼基的心被你束缚得根本无法动弹,有时我真有想杀了你的冲动,不是为了让我和礼基在一起,而是为了解放他被你禁锢的心灵。你是个幸福的女人,可是这令我嫉妒得想要杀死你的幸福,你却根本不懂得珍惜,不懂得它的价值。”林舞清的表情让牛柔绵联想起白少爷平安夜暴打杨淳勉之前的表情,牛柔绵说不出一句话。
  “礼基了解你的一切,应该说,只要是关于你的,他就想要去了解,将它深深记在心中。可是你又了解他多少呢?”林舞清说到这里,表情已不是最初的平静,略微有些激动,礼貌地问:“能允许我抽根烟吗?”
  “请便。”
  林舞清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随后逐渐放松了下来,继续说道:“你一定以为礼基和你一样喜欢打牌吧,其实礼基最讨厌打牌,而只因为你父亲和你喜欢打牌,所以他曾努力使自己的打牌技巧精湛。为博你一笑而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有时我都觉得他可笑。”
  “你又知道礼基为什么参军吗?只为你那句你喜欢军人。而他到军营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你做那条项链,因为军队里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就是为爱人用子弹做的项链,象征着坚固永不变心的感情。”林舞清向烟缸里弹了下烟灰,看到牛柔绵颈上的那条锁心袋,意味深长地说:“那充满他在军队中对你两年日夜思念的用子弹一点点磨制而成的项链,恐怕你只戴过一次吧,或者说是你一次也没有戴过?你又知道我每日看着他戴着那条项链,心中的嫉妒又是多么的难以形容呢?”
  “我知道此次礼基叫我从上海赶来,一定是你和男朋友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圣诞前几日,我见他因你而痛苦憔悴,我真的很恨你。而见他最后挣扎之下,即便你有男朋友,还是要赶回北京见你,你知道我又是多恨爱他的自己吗?”林舞清将烟掐灭。
  “如果你只是寂寞请不要投入他的怀抱,如果你只是感动,也请你不要接受礼基,感动不是爱情。我无法忍受你这样的感情却得到他那样的感情,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和礼基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如果你不能全心全意地爱他,不能回报他同等的感情,请你离开他,请你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吧。你不消失,他永远也无法解脱,心永远也无法获得自由,也永远不会再爱上其他人。而我只有见到礼基得到真正值得他的幸福,恐怕我才能放手,否则我们将陷入这个旋涡中,谁也挣脱不掉。我知道我如此要求很冒昧,但请你慎重考虑我说的话。”林舞清说完,起身离去。
  牛柔绵独坐在咖啡厅,陷入长久的思考,直到饥饿感将她唤回。快到白少爷公寓时,牛柔绵远远地就见白少爷焦急地迎了上来,将牛柔绵扶进屋。白少爷见牛柔绵不发一言,沉默良久,终于问道:“见到淳勉了?”
  “哦,是!他说要和余姿绛结婚了。”牛柔绵见白少爷紧捏着椅背,气得全身发抖,于是拉住白少爷,“你不必为我难过,我也没你想象的那么伤心,我很好。娶不到我,是他的损失,应该他伤心才是。”牛柔绵脸上扯出一丝笑容。
  “柔绵,你不用瞒我,在我面前你没必要掩饰你的感情。如果你想哭,今天就在我的怀里哭个痛快,明天起,我不想再看到你为杨淳勉流一滴眼泪。”白少爷将牛柔绵轻搂入怀。牛柔绵将头依在白少爷的胸前,轻问:“白少爷,你有多爱我?”
  “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
  “那当年我要出国的时候,你怎么不拦我?不向我表白?你没想过,也许我会为你而留下吗?”
  “你曾对我说,如果你爱她,就让她自由,如果她有天回来了,她就是你的,如果她没有,那她就从来不曾是你的。你回来了,可是我却来晚了。所以,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白少爷不自觉地收紧双臂。
  “白少爷,如果有天我不见了,你会找我吗?”
  “会!”
  “那你会一直找,找我一辈子吗?”
  “一定会!”白少爷深深地望进牛柔绵的眸底,“可你忍心让我就这么苦寻你一辈子而不愿见我吗?”牛柔绵心中一涩,原来追求一个所爱的人和拒绝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都同样是一件让人心力交瘁的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即使我的心属于别人,你还是对我这么好。白少爷,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如果有天我不见了,请不要找我。给我时间,如果一年内,我在你面前出现,那说明我觉得有资格爱你了。又或者我们在某个场合巧遇,那说明今生我们缘分未尽,我会用我最美丽的笑容迎接你的爱情。如果一年后,我没有出现,请你……请你把我忘了吧,也永不要再找我!”
  “柔绵,你能体会我的痛苦吗?即使你在我怀中,你的心仍属于另一个人的痛苦,而此时你又让我从一种痛苦走向另外一种痛苦。那种你将从我生活中再次消失而我却无力阻止的痛苦!”白少爷的声音异常低沉,心情突兀的沉重。半晌过后,白少爷艰难地点了点头,坚决地说:“好!我们再相遇时,你或者让我一生都拥有着你,或者我们永生再不见面!”
  转日,牛柔绵给杨淳勉写了一封信,然后带着那唯一的相片,只身一人回到了父母的身边。一个星期后,奔赴广州工作。
  
  牛柔绵摇了摇头,回过神来。想到明日将要由她向客户展示他们公司新激光产品的幻灯片,于是整理了下思绪,再次演练讲解内容,这是她第一次重要的工作,她一定要成功。一直练习到深夜,牛柔绵才安心地睡下。
  一觉竟睡过头了,牛柔绵匆忙起来赶去公司,心中焦急不堪,但还是迟到了十几分钟,老总和客户都已在会议室等候了。牛柔绵深吸了口气,镇定地走进会议室,按例向在座各位问好致意,谁想到当看向客户时,牛柔绵竟看到他!
  杨淳勉!
  牛柔绵登时呆住,而杨淳勉也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牛柔绵暗自掐了自己一下,随即得体地向杨淳勉问好,然后若无其事地开始讲解演示幻灯片。老总听到牛柔绵的声音微有颤抖,以为她有些紧张。在演示过程中,杨淳勉目不转睛地盯着牛柔绵,而对产品介绍已是心不在焉,可直到演示完毕,牛柔绵却再没有望向他一眼。
  演示结束,牛柔绵解答疑问。杨淳勉本想提问的,可是刚才一直专注于牛柔绵,而对演示内容几乎完全没听进去,此时也是无问题好提。牛柔绵公司的老总询问杨淳勉对产品是否满意,杨淳勉只得含糊其词地说他会回去好好研究的。离开会议室后,杨淳勉激动的心情仍是无法平复,一把拉住牛柔绵。牛柔绵瞥眼看到杨淳勉脖子上竟然带着当初她送的粉红贝壳项链,微微一征,随即轻轻甩开杨淳勉的手,应酬说道:“杨先生,您对我们公司的产品还有其他疑问吗?”
  “柔绵,我有话要同你说。”
  “如果是公事的话,请现在便说,如果是私事的话,我并没兴趣。此外,请您注意对我的称呼。”见杨淳勉欲言又止,一副痛绝的神情,牛柔绵冷漠说道:“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如果您没事了,我就去工作了。”说完,转身而去。
  杨淳勉看到牛柔绵对他如此冷淡,心中冷了半截,随后被牛柔绵的老总约出去一同吃饭。席间,杨淳勉总是问起牛柔绵到公司的情况,甚至更私人的问题,引得牛柔绵的老总对杨淳勉的印象极为不好,但出于合作关系,也不便开口指责。
  
  牛柔绵下班刚出公司,就被等候在门口的杨淳勉拦住,杨淳勉恳诚地说:“柔绵,现在是下班时间了,我想和你谈谈私事。”
  “我要说的早在两个月前都说了,如果你就是来和我说,你不幸福,你后悔了,想和我再在一起,我想你会激怒我的,而激怒我的结果,可能是你无法想象的,因为那种愤怒绝对不同于以往。而如果你现在很幸福,我想我们更没有什么可以私下而谈的了。杨先生,我老公在家饿了一天等我回家做饭给他吃呢,我要走了。”
  “老公?”杨淳勉乍听之下,竟失去了理智,当街从背后猛抱住牛柔绵,激动地说:“怎么可能?!不行!”下一秒,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失去重心,被牛柔绵一个过肩摔重重地摔到地上,杨淳勉吃惊地问:“你学空手道了?”牛柔绵俯视着地上的杨淳勉,打磨打磨手,酷酷地说:“是柔道。杨先生,我一个单身女人要学会如何保护自己,现在的男人不可靠啊。而且如果再有男人无耻地抛弃我,我就不会无奈到只能扇他耳光了。再敢抛弃我,我打得他满地找牙!”牛柔绵恨恨地说完,扬长而去。
  杨淳勉腰酸背痛地回到旅馆,想到牛柔绵提起她的老公,恍若回到两个月前他失去牛柔绵时的那种空前痛苦。此时他该怎么办?
  
  转日,牛柔绵去上班,在公司门口再遇杨淳勉,看得她一个头大。杨淳勉远远见到牛柔绵便大步迎上前,认真说道:“柔绵,我要见你老公!”
  “你见他干什么,他和你没共同语言。”牛柔绵没有停下脚步,走向公司。杨淳勉走在牛柔绵身侧,边走边说:“你不让我解释,不让我见你老公,我就天天来见你,直到你肯坐下来和我谈为止,否则我不死心。”牛柔绵横眉冷目地偏过头,“我说杨淳勉,两个月不见,优点不见你长,倒添了个无赖的毛病了!”牛柔绵神情一转,沉声说:“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们相爱,就是一项约定。而我和你的约定已于那日解除了。”说完,牛柔绵走进公司。
  牛柔绵下班时,生怕杨淳勉在公司外找她,索性拉上几位同事,一起吃饭。杨淳勉见有其他人在,于是只能跟在他们身后一同到了一家餐厅。饭店虽小,但是人却很多。牛柔绵几人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杨淳勉也跟着进了饭店。杨淳勉刚坐下,就见牛柔绵向他走来,他激动地望着牛柔绵。牛柔绵走到他身边,指了指他身边的椅子,“杨先生,这个位置有人吗?”
  “没人,没人!”杨淳勉连声应道。
  “哦!那我把椅子搬走了!”牛柔绵将椅子搬到自己那桌。
  =_=
  饭后,牛柔绵见杨淳勉仍锲而不舍地跟在身后,索性去了柔道班。进健身房前,对教练说:“教练,我碰到流氓了,他一直跟着我。”
  杨淳勉刚跟着牛柔绵进了健身房,就被一男子拦住去路。杨淳勉生怕跟丢了,想闪过男子,却在下一刻被摔于地上。教练看着地上的杨淳勉,“都追到柔道班了,胆子真大。还把我这个教练放在眼里嘛。”
  “教练?”杨淳勉脑子一转,以他对牛柔绵的了解,就知定被她设计了,忙对教练说:“其实我也是来报名学柔道的。”教练将杨淳勉扶起来,领他到了办公室。杨淳勉爽快地交了报名费,对教练说:“我今天就开始学吧,能不能和你们这里一个叫牛柔绵的学员分一个组啊?”见教练怀疑地望着他,忙解释:“其实我们是旧识。”
  “哦,牛柔绵啊,她学柔道很有天分啊!”杨淳勉脸一绿,焦急地说:“教练,我付双份学费,求您千万别挖掘她柔道的潜力了。”
  牛柔绵正在练习,没想到教练竟带着杨淳勉进来了。杨淳勉向教练使了下眼色,教练随即分配他和牛柔绵同组。牛柔绵和杨淳勉两人一组,交手对抗,杨淳勉趁机说道:“柔绵,你听我说。”话没说完,已被牛柔绵摔倒在垫子上,牛柔绵厉声说:“不听!”两人重新站起,被摔了一次,杨淳勉有一点经验了,再加上本来力量就比牛柔绵高出许多,于是上来竟抗住了牛柔绵,杨淳勉继续说:“余姿绛结婚了!”牛柔绵闻言大怒,手下突然爆发出力量,又将杨淳勉摔倒。两人再度站起,牛柔绵恨恨地瞪着杨淳勉,猛冲过来要摔杨淳勉,却被杨淳勉扣住了手,杨淳勉在牛柔绵身后说:“她和刘廉结婚了!”牛柔绵一愣,手下随即松了劲道,竟被杨淳勉按倒在地,压在身下,杨淳勉压住牛柔绵,在她耳边低声说:“这样真好,虽然才两个月,但是仿佛等了很久很久。”牛柔绵试图挣扎起身,却被杨淳勉压住,杨淳勉继续说:“记得吗?我曾说过,如果有天你不见了,我答应找你一辈子。现在终于让我找到你了,我不能再次让你走丢。”教练在一旁越看越不对劲,去拉开双方,并告诫杨淳勉,这样是不合规则的,杨淳勉忙受教地点头。
  杨淳勉刚才扑倒牛柔绵占了甜头,索性这次主动出击,制住牛柔绵后,又说:“余姿绛流产是因为我,但是孩子却是刘廉的,所以我……”本来牛柔绵刚有些犹豫,此刻听了这话,瞬间火冲三冠,用尽全身力气将杨淳勉重重摔倒在地,然后骑在杨淳勉身上,拳头雨点般落在杨淳勉脸上,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个混蛋!我是你这么容易就决定放弃的女人吗?是吗?”杨淳勉不躲不闪,任由牛柔绵疯狂地打着。教练和其他学生已然看呆,待回过神来,几人连忙跑过去将牛柔绵拉开,牛柔绵的眼泪不断涌出,虽然被其他人从杨淳勉身上强拉了起来,但是还不停地用脚狠踹着杨淳勉,边哭边喊:“我踹死你这个混蛋!谁让你再来找我!谁许你找我!你个混蛋!”牛柔绵哽咽难言,转身跑走。
  杨淳勉此时脸上竟已被打出血来,躺在地上很久才慢慢爬起。换了衣服,跟教练到了办公室,愧疚地说:“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教练递给杨淳勉几个创可贴,语重心长地说:“女人都有点小脾气,不过……”教练看了眼杨淳勉的脸,“柔道班女生的小脾气不是一般人能抗得住的,你还是去下医院吧!”
  “教练,我也不想学什么柔道,如果您能教我怎么能抗住打的话,我想对我来说比较实用。”杨淳勉恳切地说。教练直直地望着杨淳勉那面目全非却真诚洋溢的脸,半晌无言。“杨先生,我觉得以您现在这挨打的承受程度和忍受程度来看,我觉得我没什么能教给您的了。再者,想学会抗打,就要多挨打。如果您的女朋友是牛柔绵的话,我看用不了多久,说不准我就要向您请教了。”
  杨淳勉颓废地离开了俱乐部。他想牛柔绵也许一辈子也无法原谅他了,他想安慰自己,给自己一个牛柔绵可以原谅他的理由,但是他却找不到。
  
  转日,杨淳勉在隐蔽的角落,照例在下班时间等候在牛柔绵公司外,见牛柔绵出来刚要跟上,却碰到牛柔绵的老板,老板见杨淳勉满脸是伤,问道:“杨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在广州被打劫了?”杨淳勉尴尬地笑笑,见牛柔绵的身影要消失了,匆匆和牛柔绵的老板寒暄几句,远远地跟上牛柔绵。
  牛柔绵出了公司,并未如往常一样看到杨淳勉的身影,心中竟感到空荡荡的,回想起昨日她将杨淳勉暴打,不知道他伤势是否严重,不免有几分担心。昨夜痛哭了一夜的她,今日眼睛还有些微肿,两个月不足以令她忘记杨淳勉,知道真相的她更加无法原谅他,这让至今仍爱着他的牛柔绵痛苦万分。一路恍惚地坐车回家,全未留意杨淳勉跟在她的身后。
  杨淳勉一路小心地跟在牛柔绵身后,虽然他彻夜未眠也没有想出一个能让牛柔绵原谅他的理由,但是他知道他一定要亲眼见到牛柔绵的老公,否则他不死心。杨淳勉直跟至牛柔绵的住所,见她进屋后,才走到她门前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举起手要敲门,可是心里想到不知一会见到牛柔绵和她的老公该如何面对,于是又犹豫地放下。就这样,杨淳勉几度抬起手,几次又顾虑重重地放下。这时,一位大娘过来了,站杨淳勉身边,看了一会,然后唤醒陷入思考的杨淳勉,“你到底进去不进去啊?”见杨淳勉呆呆地未作回答,于是不管杨淳勉,自己敲起了门。
  门打开了,大娘对牛柔绵说:“是说下水管坏了吗?”牛柔绵见是屋主忙将大娘让进屋,瞥眼望到呆立在门口的杨淳勉,两人对望了片刻,牛柔绵一言不发地跟在大娘身后。直到大娘检查完水管,杨淳勉依然动也不动地站在门口。大娘望着怪异的两人,又瞧了瞧杨淳勉那惨不忍睹的脸,转头对牛柔绵说:“靓女,以后和我学,让我家那口子跪跪搓板就好了,打成这样出去不好看啊!”说完,走了。牛柔绵望着杨淳勉的脸,心中也有几分愧疚,低声说:“进来吧。”杨淳勉喜出望外,进了屋,但突然想到牛柔绵的老公,脸又耷拉了下来,苦涩地问:“你老公不在家?”
  “在!”牛柔绵冲沙发上的一只小黄狗喊道:“老公!”
  =_= 杨淳勉先是一怔,随即欣喜未能名状。
  小黄狗跑过来,在牛柔绵腿边嬉闹,牛柔绵笑意满面地摸着它的头。看着牛柔绵那久违的笑脸,杨淳勉心中一动,跟着嫉妒起那只小黄狗。那小黄狗似乎也感觉到杨淳勉那不友好的视线,冲杨淳勉汪了几声。杨淳勉一生气,也大声回汪了几声,表情凶狠得竟将小黄狗吓得低声呜呜直后退。牛柔绵侧回头,瞥了杨淳勉一眼,将小狗抱在怀里,坐到沙发上,对小狗温柔地说:“早就嘱咐你别跟大狗玩,现在被大狗欺负了吧!”
  大狗?!杨淳勉正满脸黑线,就听牛柔绵对他说:“本来我还说你和我老公没共同语言,没想到短短两个月你竟然学会了狗话,真不能小看你的自学能力。”
  你老公就是这小黄狗的话,那我还是和他没共同语言的好!杨淳勉心中暗忖。
  牛柔绵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杨淳勉,站起身,“还没吃饭吧,我家一顿狗饭1000块,要不要留下吃?”
  狗饭?杨淳勉一愣,随即重重地点着头。两个月来他一直沉浸在和牛柔绵一起生活的回忆中无法自拔。想起两个月前,当刘廉得知杨淳勉要和余姿绛结婚的消息,发疯般将一个女人硬拽到余姿绛家,诉说了一切的原委。那女子名叫林芝,是刘廉的第一任女朋友。当初在刘廉创业之初,她耐不住清苦,离开了刘廉,成为刘廉心中永远的一个痛,他有钱之后频繁地更换女友,心中却无法摆脱当年林芝抛弃他的阴影。在刘廉和余姿绛交往后,竟在街上和林芝不期而遇。而林芝自离开刘廉之后,又接连两次感情失败,再遇刘廉也是旧情难忘,于是两人于当日发生了关系。和林芝发生关系后刘廉不仅得不到丝毫满足,反而是对余姿绛的严重愧疚让他感到后悔万分,随即提出和林芝再不见面。林芝没想到两人旧情复燃后,刘廉竟说出如此无情的话,羞愤无比,却在同时看清了自己对刘廉的那份依恋。之后,林芝几次打电话给刘廉,被余姿绛隐约发觉。以刘廉对余姿绛的了解,知道余姿绛知道他在和她交往后还和其他女人上床的话,一定会离开他,所以一直不肯解释,想尽办法遮掩。林芝几经努力,刘廉还是坚持选择余姿绛,那次在公司刘廉将他要与余姿绛结婚的消息告诉林芝时,她哭着求刘廉,并紧抱住他,恰巧被余姿绛看到。而后,林芝觉得和刘廉再无可能时,决定找刘廉借钱做生意,并想于圣诞节最后见他一面,不料又被余姿绛碰巧撞到。误会解开,余姿绛竟原谅了刘廉,于是杨淳勉便成了这场误会中最大的受害者。杨淳勉狠狠地将刘廉揍进了医院,其实他的发泄并非是怪刘廉,只是彻头彻尾的自责,甚至感到些许无望。几日前在无意找到牛柔绵的那一刻,他才感到任何时候都要对上苍心存感激之情。杨淳勉从思绪中回到现实,正见牛柔绵往垃圾桶里探头,走上前,问:“找什么?”“找不到调料瓶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老公叼到垃圾桶里去了。”
  “我来找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掏垃圾桶了。”杨淳勉说着脱下外套,挽起袖子。
  “第一次是找什么?”牛柔绵随口问道。
  “找你做的那两个狗头馒头。”牛柔绵心中一热,凝望着杨淳勉。没一会,杨淳勉便找到了,回身交给牛柔绵时,正见她痴痴地望着自己。牛柔绵慌忙移开视线。
  没多久,饭做好了,杨淳勉望着面前的饭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嘟囔道:“柔绵,能不能给我换个碗?”
  “不行!我家没人来,所以就一个我自己用的碗,你要庆幸,幸好我给我老公买了个备用狗饭盆!而且还是新的,没用过的呢!”见杨淳勉还要抱怨,牛柔绵索性伸手过去,要拿回饭盆,嘴里说着:“不吃算了!”杨淳勉急忙按住,连声说:“吃,怎么不吃!”
  事隔两月,杨淳勉再次吃到牛柔绵亲手做的饭菜,心中的激动难以形容,暌违已久的幸福再度将他包围。杨淳勉吃饭时不时望向牛柔绵,似乎怎么也看不够,真想就这么看一辈子。牛柔绵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饭后,杨淳勉趁牛柔绵给小狗洗澡,简单地说了余姿绛和刘廉的事情始末。牛柔绵一直默不作声,洗好小狗后,心不在焉地给小狗擦着毛,然后将小狗放开。杨淳勉见牛柔绵如此平静,反比牛柔绵大骂他猛打他更使他心慌,他突然有种再也无法得到牛柔绵的恐慌。杨淳勉猛地抱住牛柔绵,紧紧的,好象一松手,牛柔绵便会再次从他眼前消失,紧张地说:“柔绵,和我回去吧!我发誓,我永远不放弃你,再不会让你走丢!”牛柔绵将头靠在杨淳勉的胸口,温顺地让杨淳勉抱着她,自言自语:“我爱的你,如此体贴善良,可是正因如此,我们才到了今天。”牛柔绵抬起头,对视着杨淳勉,认真地说:“黄黄,如果此时余姿绛婚姻破裂了,她觉得没你就不能再活了,你会不会和上次一样,因为我坚强,因为我比她没你也能更好地活下去,而不忍心看她就那样绝望,而选择放弃你认为伤害最小的我?”杨淳勉被牛柔绵问住,眉间掠过犹豫,随即说:“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余姿绛她会幸福的,而我也不是那个给她幸福的人。柔绵,和我回去,否则一生我也不能原谅自己!”见牛柔绵不应声,杨淳勉犹豫了下,竟声细若蚊地说:“求你!”将牛柔绵抱得更紧。
  当那瞬间的犹豫从杨淳勉的眉间走过,牛柔绵心一沉,幽幽地说:“淳勉,你让我考虑。今天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说完,牛柔绵挣脱杨淳勉的怀抱,取了他的外套,帮他穿上,仔细地给他系上扣子,穿好后,又端详了下,才满意地向杨淳勉一笑。突然,牛柔绵迅速地凑上来,吻住杨淳勉,在他的唇上一咬,杨淳勉吃疼之际,牛柔绵已然结束这个短暂的吻,象往常那般坏坏地一笑,见杨淳勉要回吻,她忙阻止杨淳勉,“刚刚的吻无关爱情!”
  “那是为了什么?”杨淳勉不解。
  牛柔绵神秘一笑,“明天告诉你!记得晚上来公司接我!否则饶不了你!”说完,便将杨淳勉推到门外。牛柔绵刚关上门,泪水便如决堤般涌出。
  
  杨淳勉想着牛柔绵让他明日来接她的约定,心头大喜,看来牛柔绵有望与他重修旧好,可是刚刚那个无关爱情的吻,又是为了什么?睡前,这个问题困扰着杨淳勉,让他心中仍有几许不安。
  
  转日,杨淳勉早早就在牛柔绵的公司等候,可下班过了几分钟仍不见牛柔绵,他突然有种牛柔绵再次逃跑的恐惧,正要冲进公司,却见牛柔绵笑呵呵地出来。牛柔绵一把挎住迎上来的杨淳勉,亲昵地倚在他身上,笑着说:“这么紧张我?现在发现我好了吧,怕我和别人跑了?”
  “恩,虽然还是有不少缺点,但是还是很好。以后把我能忍受的缺点好好发扬光大,这样才不会太好以至被其他男人抢走。”杨淳勉望着身畔小鸟依人的牛柔绵,心中盈满幸福。
  半晌,杨淳勉小心地问:“柔绵,你肯和我回去了?你肯原谅我了?”
  “谁说的!”牛柔绵立即大声反驳,杨淳勉心随即咯噔一下,忐忑紧张。牛柔绵感到杨淳勉的身体一颤并下意识地收紧夹着她的手。牛柔绵脸上的表情随即柔和下来,笑着说:“到我家,给你样东西,弄好了,就原谅你!”
  杨淳勉一路忐忑地跟着牛柔绵回了家,生怕古灵精怪的牛柔绵给他出什么绝世难题,刻意为难他。直到牛柔绵将一个精致的欧洲盒子递给杨淳勉,杨淳勉这高悬的心才放下一半,看来应该是人类能完成的任务。
  “这盒子是我从德国带回来的。这盒子上的密码锁不是数字,是英文字母。一共四个,开锁的可能性是1/331776,虽然你被我打成这样了,但是还不能就这么轻易饶了你。回去把这个盒子的密码试出来,打开盒子,我再原谅你。盒子里是做我男朋友的行为守则,背好了再来见我!从明天早上6点开始计时,我算算你到底用多长时间完成?要是敢提前弄,我死也不原谅你!今晚就让你盯着这盒子难以入睡来惩罚你,嘿嘿!”牛柔绵得意地说:“好了,抱着盒子回去吧,黄黄!”
  杨淳勉回到宾馆,盯着盒子发愣,心里越发煎熬,但想到牛柔绵说的如果提前试死也不原谅他的话,他就是打死也不敢违规而行。起先,查英文字典,将4个字母的词试着全抄下来,但是想及牛柔绵那么狡猾,未必按单词来,而且又怕万一那样做也许反而更慢,不如从Z字母开始,一个个的对,他算了算,就算每个都试也最多要3天多一点,如果中途就试出来,一般一天多点就可以。一夜未睡,5点钟时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然后6点秒针一到,便飞速地调对着密码。一天过去了,杨淳勉只中途叫了次外卖,匆匆将汉堡塞到嘴里,未等嚼完就继续工作了。终于在第二天的晚上盒子在调到单词“time”时啪的一声打开了。杨淳勉狂喜之际,慢慢打开盒子,只见里边有两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和他的那张裸照,杨淳勉的心莫名一慌,拿起了信。
  “男朋友守则N条,仔细阅读!此守则将作为以牛柔绵为中心的家庭指导思想。
  1.只爱我,心里只有我,视我为鲜花,视自己和其他女人为粪土。不能送其他女人礼物,如果无奈之下送了,要是再送我同样的一份讨好,一概拖出去喂狗,坚决脱离男女朋友关系。
  2.要关心我,每天主动向我说你爱我,并不厌其烦。生病的时候要照顾我,切记,粥不能熬糊。
  3.不能打我,只能亲我。冲突时,要立即将自己代入沙包的角色,不能忍受时,许逃但是绝不许装死。
  4.喜欢我穿得美美的,如果我穿得不美你也要觉得我美。上街的时候,眼睛在保证正常走路的基本要求下,要一直将视线凝在我的脸上,一不小心瞥到其他美女要立即指出她们和我相比之下的不足,并嗤之以鼻。因为我也要看帅哥,所以为公平起见,特批你可随时随地尽情看年龄超过60岁的老太太无数。
  5.我做的菜无论是否有扣子,无论是否昂贵,都是世界上最合你胃口的,不许剩,更不许扔。
  6.我和你吵架时,你从不说分手,而我说分手时,你要霸道地搂紧我,说“休想!”
  7.无论有什么事情,我没挂电话,你绝对不能先挂。如果我不开心挂断了,你无论我是否接听,都要一直坚持不懈地打,直到我接听为止。更不能存在故意关机的情况!
  8.约会绝对不能迟到,因为其他女人而迟到更是罪不可赦,而我迟到则是女人应有的权利,不得追究。
  9.小弟弟绝对要守规矩,不能总是吊儿郎当,萎靡不振,不适宜的时候绝对不能产生严重自我膨胀思想,绝对不能与其他女人产生摩擦,也不能刺探其他女人隐私,更不能随便乱吐痰!
  10.如果不分担家务,我有权利引进劳动力,不过只招本科以上,身强体壮之男仆,如你不服,可以有忍受的义务,但没有上诉的权利。
  11.家里我永远是第一位,小狗第二位,你第三位。”
  杨淳勉笑着翻到第二页,“黄黄,在我家那天,当我问你,你眼中闪过那一瞬犹豫时,我便已然做出了决定,那就是离开你!”杨淳勉看到这里,手中的纸险些脱手,心陡然沉入地狱深处,全身紧绷到极点,他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良久,才鼓起勇气,再次拿起信。
  “No time is a good time for goodbye,no ending can be a good ending.我在想如何向你第二次说再见,于是用了这个盒子。请你原谅我这次的欺骗和爽约。我并非任性地转身,而放弃了爱情,而是这样的爱情不是我所要的。那种我躺在你身边,却时时担心失去你的爱情,不是我想要的。
  我很感谢你,是你让我懂得了爱。我了解你,我知道余姿绛当初那样要求时,你可能是我们之中最痛苦的那个人,但是这种痛苦源自你的性格。有时我在想,如果你是个狠心的男人该多好,那当初余姿绛向你哀求的时候,你定能断然拒绝,不顾她的死活和苦苦相求,而毅然地选择我。可是想想,我爱这样的你吗?也许错的不是你,而是我。一开始我便爱上了一个不适合自己的男人,我爱的是当初看我险入困境对我无法狠心甚至帮助我的那个杨淳勉,那个我无理对待却也不同我计较的心地宽厚的杨淳勉。然而,也就正是如此,我们才不得不分开。因为我知道你对爱情和相守至今也没有彻底领悟。你有想过吗,不爱而相守是残酷而不道德的。所谓的为了负责而去结婚,其实,不爱对方却和对方结婚才是最不负责的。因为你如此做,不仅自己失去了幸福,同时还剥夺了她以后获得幸福的机会。所以,恐怕下次,如果遇到类似的情况,你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至少此时的你无法给我毫无半点犹豫的回答。
  每个人都不是上帝造的半成品,我从不奢望去改变别人,当然也包括你,所以只有你能去试图改变自己。可是在你没改变前,你就仿佛是我人生道路上一双穿得不合脚的鞋子。我必须换掉,才能继续舒服地前行,总不能勉强自己,使自己受伤,并阻碍了前进的脚步。所以,虽然我现在知道你也同样地爱着我,而不是余姿绛,但是我们却不能再在一起了。
  我们过去的那份爱有了不可治愈的伤疤,断掉的琴弦再接上也不是原来的音色了。与其我们回头接受一份已有裂痕不再完美的爱情,不如向前直走,不停地走,直到遇到下一份爱情,也许下一份爱情还是你和我,却是不同的你,和不同的我。
  爱是门需要掌握分寸的艺术,而此时的你还不懂。爱是一场选择,一种对生活的选择,你一定不要犹豫,因为犹豫就会让你狼狈,就如今天的你,而我就在等待有天再见到我而不再有一瞬犹豫的你。那时,我希望你对我说出尤金•奥尼尔的话:‘我只是等待着像一只爱你的小狗一样躺在你的脚下。’
  我们曾在一起就是缘分,来的时候惊鸿照影,去的时候水过无痕,也是一种难得的美好。虽然你我的纠缠曾留下了浅浅淡淡的遗憾,但是人生旅程中能携手走上一程也是一种需要心存感激的幸福。无论你是否珍惜,人生旅途似乎只有单程票,也许人的一生只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一次。而我也不会愚蠢到给同一个男人伤害我两次的机会。我不能在你重回到我身边而再次接受你的另一个原因,不是不能原谅你,而是如此做了,我不能原谅我自己,至少现在不能。原谅就象你钱袋里的金子,每一次的给予都应该合情合理,否则便成了一种毫无价值的浪费。上帝有时会把我们身边最好的东西拿走,以惩罚我们得到时不懂得珍惜。
  你有没有珍贵的东西被时间锁起来了?就象我的那只盒子,你需要时间来尝试密码。其实有些被时间锁住的东西,还需要用时间来开启。而现在,我和你需要的都只是时间,却又不仅仅是时间。你需要时间来成熟和改变,而我则需要时间来治愈伤口。而时间能否让我们如愿以偿,谁也不知。
  亚伯拉罕说我们放下尊严, 放下个性, 放下固执,都只是因为放不下一个人。当你轻声说出那句‘求你’的时候,你知道我当时的痛苦吗?我深爱的你为我如此,让我的灵魂更为煎熬。记得那日我们分手,我昂首阔步,头也不回,走出你的生活,那是我女人最后的尊严。请你象我当初离开你一般,也留下你最后的骄傲,永不要说出这两个字。我不能接受为我而失去骄傲的你,那比失去你的爱更让我痛苦,所以请你继续骄傲下去,永远地骄傲下去,为我,也为你自己。
  我就这样再次走出了你的视线,但是也许不知何时我又会再次出现。若是有缘,时间和空间都不是问题。痛苦散去,就会听到花开的声音,也许花开时,我们就会再见,也许花绽放的那刻你就会再次看到我那久违的发自心底的笑容。
  相片我考虑之后,决定还给你。回忆是一种毒,吃多了没好处,我必须戒掉。我将泪水留在了昨天,明日的我只想幸福。今晚的城市一定落寂得如你喜欢的,黑白色,而此时我心中的忧伤则犹如我喜欢的,蓝色。另外,那个与爱情无关的吻,其实,只是,这次我想好好的和你说声再见!”
  杨淳勉赶到牛柔绵的公司,得知她已于昨日辞职了。而她住的地方,也退了房子。牛柔绵就这样再次消失于苍茫尘世,杳无音信。
  
  一年后的春天,上海激光产品展销会上,杨淳勉和白少爷两人不期而遇。
  “礼基,又见面了。你自半年前成为我的同行,给了我不小压力。”杨淳勉率先打招呼。
  “你心里很清楚我为什么做激光产品,表面上我们执着的是同一行业,实际上只是执着于同一个人罢了。”白少爷淡淡地说。
  “您好!这是我们公司新推出的大型激光切割仪器,采用的德国最新技术,性能比起市面上的同类产品有很多优势。”白少爷和杨淳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两人心中一动,侧头望去。两人再度望见那熟悉的笑靥与眼神,均有长时间的怔仲。
  一年来,每当人群中有着和牛柔绵相似的背影,杨淳勉就会下意识地追上前。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甚至当陌生的面容上闪过和牛柔绵相似的眼神,杨淳勉的心便会狂跳不止。此刻再见到牛柔绵那熟悉的一颦一笑,再度听到那无数次撩拨着他心弦的靡靡之音,杨淳勉已根本无法分辨现实还是梦境,无意识地向牛柔绵走去。
  白少爷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望着牛柔绵。无数次相同的梦境,让此时的他疑在梦中。分不清梦与现实的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生怕自己移动一步便会惊醒这一刻。可是呼吸却渐渐急促起来,狂烈的心跳使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令他感到呼吸紧迫,那夹着青淤肿痛的回忆,一年以来盘桓于他的心间,永无句点,难道终于可以在今日走到尽头?半晌,白少爷才轻轻迈出一步。
  杨淳勉率先走至牛柔绵身边,牛柔绵转身看向他,脸上竟无一丝惊奇,只是嘴角轻扬,甜甜一笑,“又见面了!”随即瞥到杨淳勉脖子上的那条粉色贝壳项链。
  “此时是花开的季节吗?”杨淳勉直直地望向牛柔绵,再次迷失在她那俏皮的笑颜中。
  “哦?你听到花开的声音了?”牛柔绵笑靥如花。
  “我……我只是等待着像一只爱你的小狗一样躺在你的脚下。” 杨淳勉连自己此时在说什么也毫无意识,话本能地脱口而出,带着颤音。牛柔绵黑眸渐深,凝视着杨淳勉。
  此时白少爷也缓步走了过来,沉声说:“一年之约。”牛柔绵对白少爷会心一笑,“是的,你这次没有来晚。刚刚好!”
爱情有时就象一碗面,交错复杂的关系就好似那纵横无章的面条。火候调料等等,缺一不可,否则亦难成为美味,故此一碗美味可口的面,就象一桩有结果的爱情,需要恰倒好处,却也需要一点点的幸运。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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