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11日星期二

我是梨子我怕谁

作者: 箩 绡
文案
典型原创
喜欢无拘无束到古代赚银子, 呵呵呵, 我是缇缇我怕谁. 你跑这儿干什么快回去找你的唐诺.
对不住大家, 这次是沙梨的故事 不干耿若缇这小妮子什么事.
哇 ! 不要打我, 缇缇, 哇……
以上就是作品简介, 由于作者被打成内伤, 在某医院急救室诊治 所以就写到这里了。
我不是作者, 我是路人甲, 我不认识耿若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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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条评论:

The Myth 说...

第 1 章
这是一部伟大的言情小说!
  小说发生在人类存在的时代,讲述的是一部荡气回肠,催泪瓦斯似的故事。
  故事的女主人公就是……
  咚咚咚!
  嘭!
  一个圆滚滚的不明物体,呈自由落体运动。
  “喂,我是作者,不能这么对我。小心,小心我换女主角!”
  “逻里八嗦的女人,哪有你这么写楔子的!人家谁写楔子不是为美美的女主角——我,编造个感人泪下,柔肠根根断成八寸的身世,顺遍颂扬一下本人绝世无双的美貌,比神仙还厉害的智慧,还有比童话女主角更惨的命运,我考!你居然给我废了这么半天时间,一句重点也不说,还威胁本姑娘,不知道大姐在哪个道上混的!该小心的人是你!”端庄贤淑,高贵文雅的(呜呜,我在哭)女主角双手叉腰,一脚踩在偶可怜兮兮的头上,用娇滴滴的声音控诉着我的残……
  “行了行了,别想讨好我。你这本破书的女主角,我还不希罕咧!要开始就趁早,否则我要去打CS,没空理你!”
  女主角眯眼睛,神态欲发迷人——行,行,行,我不写了,不写了,这就开始,小姑奶奶,我怕你,我怕死你了。CS不好玩,仙剑多好呀,有帅哥有美女比CS那种硬梆梆,愣了八几的血腥游戏好多了。早跟你说……
  “箩绡!想死呀你!”
  “开始,开始。”我点头哈腰,向观众一鞠躬,“敬请观赏,一场浪漫的风花雪月……哎哟,别踹我!很痛的!踹到我不要紧,大不了断几根肋骨嘛,要是踹到小朋友怎么办,就是踹不到小朋友,踹到花花草草……”
  “箩绡!我要掐死你!”
  “救命呀,女主角大人,形象形象。哇,警察叔叔,警察阿姨,救偶,杀人了,非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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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好意思哈
因文中不允许发电子书,
故将您的电子书版移至置顶的电子书专帖中咯
打扰处望见谅。。
有问题的话麻烦短信我,辛苦咯 ^_^
第 2 章
  穿越时空,让人兴奋的字眼。
  多少人穿越时空?扳完手指头外加脚趾头也数不清。有苏幻儿、江晓瑜这批嫁入豪门,不愁吃,不愁穿,拐到一个优质老公,翘着脚当闲妻凉母有钱少奶奶的。有夕梨、凯罗尔、杜可枫一批和皇室贵族扯上关系,捞到英明神武的君主王爷,做个皇后之类玩玩。更有像柳未央等一批财女到古代大发利市,荷包赚得鼓鼓的,数银子数到手酸的。
  怎么就我这么倒霉!
  都是穿越时空,人家苏幻儿是为救小动物光荣就义的;倪红是与匪徒博斗壮烈牺牲,偏偏我沙梨,居然为了捡一毛钱硬币,让不长眼的酒后驾车司像捻青蛙一样轧了过去,死得超级难看。上天呀,就算我是孤儿也不能这样欺负我呀!你种族歧视看不起中国人咋的!怎么说我也是月月向孤儿院汇钱,热心公益事业的好公民。为啥不等我领了明天的奖学金再挂呀。早知道会有这种际遇,前天的英语六级我就不那么拼了。现在可好,一大句考研资料都成遗物,还有交了一千块的英语数学补习班没法去上,很浪费的!还不如去肯德基多吃几顿,或者到四川、湖南玩个痛快呢!郁闷。至少,至少让我把昨天买的香蕉吃完!想起来就心痛呀!
  对了,说到穿越时空,我更呕。为什么我也是穿越时空,也是落入豪宅,附身到千金小姐身上,却……却这么不一样。没有爱我如命的母亲(这个早死了,坟头上的草都两人多高了),没有高官厚禄的独身男子看中,甚至连个皇亲国戚的哥们儿都没有。偏偏成了后宫佳丽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小秀女。我呸,八台大轿让我当皇后,我还担心得AIDS哩。秀女,明明是皇帝老儿后院的一只鸡,咱会沦落到这份上。这是谁的错?(作者:不干我的事,我要去度蜜月,南极,非洲,西伯利亚,不要来找我!什么?没有男朋友?路上抓一个不就有了!我去也!啊!谁用砖头扔我!)
  枉费我放弃现代的便利生活,放弃打了一半的CS,放弃看得正上瘾的《明成皇后》,放弃追看的《夜泉》(那小子也不更新)《醉红尘》(这个更过份),放弃刚装上的海尔空调(我指学校机房),放弃帕瑞斯刚出炉的奶没蛋糕(老大请客哩),跑到这种鸟不拉屎乌龟不生蛋的穷乡僻壤。上天为什么这样对我!
  想哭呀,挤出点辛酸泪来应应景吧!
  “小姐,您就别再伤心了。刚醒来又流泪,当心把身子哭坏了。奴婢知道,您怨老爷强行把您送入宫来。可是身子是自己的。如今木已成舟,您也要保重呀。”未等那滴辛酸泪挤出来,已递过一块柔软洁净的帕子,附带温言细语的安慰。
  不过,吓死我了!
  妈呀!这孩子咱神出鬼没的,啥时进的屋我都不知道,有当神偷的天份。人吓人,吓死人呀。我拍着胸脯低声叹道。
  “奴婢依瑟,惊吓到小姐,罪该万死,请小姐恕罪。”扑嗵一声,跪在地上,恭敬的让我不舒服。
  “好了,起来吧。我又没怪你。”不用劝她扶她,经过这几天的实验,最有效的办法是——命令。“忘了我的话吗?不许再跪了,否则重罚哦!”
  “谢小姐。”依瑟果然识相起身,甜甜的小脸却多了几分惊惶。
  傻孩子,不过十来岁,真把我的话当真。像我这种模范公民,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吗?对我没信心。(作者:会,呜,我的肋骨。沙梨:边歇着去,别跑这儿来掺和。)
  “我又不是老虎,还会吃了你不成。不要怕。”调教的还不够,又被吓到了。有个胆小的侍女真伤脑筋。
  “奴婢不敢。”依瑟懦懦道。
  “对,你不敢。我知道,你不敢。可以了吧。过来,坐到我身边,不要低着头,地上没有金子,就算有也是一坨狗屎。”我向她招招手。
  “奴婢……”
  “还是不敢吗?你不敢我敢行不行,你要是还站着我也过去陪你站,看咱们谁拼得过谁?”我倒是没事,我就不信那个小妮子舍得让我站。
  “不可,小姐大病初愈,受不得辛苦。”依瑟连忙阻止。
  “那好,只有你过来坐了。”就是要的这个效果。我笑眯眯的看着她跳进圈套中,“还有,你也知道我大病初愈,人生了病就是这个样子,虚火上升,实火积郁,五脏六腑熬粥似的扰和成一团,这滋味甭提多难受了。难受的我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呜呜,我好可怜。你都不可怜我,你都不关心我,我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小可怜,没人要的孩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唉……”
  “小姐,是奴婢不好,奴婢再也不惹小姐生气了,小姐说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再也不敢有疑问。”
  “那你还不过来坐。”
  “奴婢这就过来。”
  “不许自称奴婢,你知道这两个字多难打,作者会打得手痛的。叫名字就可以了。”
  “是,小姐说什么,奴——依瑟听什么。”
  “我帮你改个名字好不好,依瑟太普通了,叫清一色怎么样。”
  “阿?”
  “至少比一条龙好听多了,莫非你想叫清一色一条龙或者十三幺?”
  ※※※
  身体的正主儿,是前任礼部尚书的女儿,闺名章绮烟。排行,嗯,我算算,不算男生光算女生,二十二,呵呵,他还真能生。不,应该说他还真能娶,家里的大中小老婆有十来号,难怪能生这么多。就像物理学中的压强公式,压力不变,受力面积变大,压强变小。老婆多了,孩子总数不变,每个老婆生得就不会太多,基本来符合人体生理学吧。总之,我就是那个最小最小,又死得早得没人影的小老婆留下的孩子,从小丢给奶妈养,基本和现代中那个孤儿的我没什么两样。
  唯一有点不明白的是,人家进宫的秀女,都是家里最漂亮,最妩媚,至少算得上最聪明的。而这个章绮烟,长得不够漂亮,清秀佳人一个,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够不上恐龙级也算不上美女级。妩媚聪明就更甭提了。听清一色说,章绮烟在姐妹中各处都拔了不尖。弹琴弹得让老师睡着,下棋十盘输八盘,书法写得勉强能看而己,画画只会画一种,女红也是勉强及格,只有一点,就是胆小,算称得上第一。大到鸟兽小到鱼虫,她什么都怕,就是半夜掉下一片叶子,也吓得半死。整天被姐妹们整得鬼哭狼号,昏天黑地,惨不忍睹。
  不过,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善良。每当讲到这时清一色就一副感动得不得了的样子。当年清一色只是书房的小丫头,小不心打破了古董花瓶,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这个胆小的二十二小姐居然代她认了罪,整整在小屋了关了三天,才放出来。从那以后,清一色就跟定了她。这次入宫,根本不允许侍女随同的,是清一色跪着求了老爷三天天夜,才换来的允许。另一方面因为章绮烟生来就带隐疾,医者说她活不过十六岁。即使现在已经十六岁,又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章老爷也担心会出乱子,才答应让清一色陪同的。
  “既然这样,那么多女儿呢,为什么偏偏让章,呃,让我进宫。那些人死哪儿去了?”
  “话虽如此,除了小姐与二十一小姐,其他小姐都已出阁,而二十三小姐尚未成人,不能入宫。”
  “二十一?好像听你提过那个什么扬州名花。”什么名花的,不是一般指花魁吗?打死我也不相信章老头允许女儿兼职。
  “呃,是。不过二十一小姐已有心上人,以死相逼,况且二十一小姐是大夫人晚年得女的珍宝,老爷只得随她心愿。”
  “所以只得牺牲我这个孤儿了。”就是这样。大家族是母以子为贵,女以母为贵,章绮烟这种无母没人要的孩子,活该沦为牺牲品。
  “其实也不算牺牲,当今圣上刚刚即位,年少英俊,是不可多得的人物。要是小姐哪日受宠,荣华富贵,繁荣昌盛,指日可待。”清一色连忙安慰我。
  “不过前提是,得宠。凭我这种姿色,还是算了吧。”不是妄自菲薄,是就事论事。看看玉华巷的各各秀女,环肥燕瘦,风华绝代,让女人看了都大呼过瘾。可惜我不是GL的崇拜者,否则拐几个谈谈小小恋爱也不错嘛。呵呵呵。
  “小姐,不要这样想,在奴,呃,一色心里,小姐是最漂亮的。”又安慰我,别了吧,我没那么脆弱。
  “不说这个,讲讲为什么这次急着选秀。不对呀,皇上去年刚选了秀,怎么今年又要选。听说是大臣们提出的,而不是皇上要求。”不合逻辑,这种劳民伤财的事,在小说电视中应该是大臣们力劝皇上不要选,而皇上坚持才对。
  “呃,”清一色顿了一下,我看到她心虚的表情。一定有内情。
  “小色色,你不好,你不爱人家了,你都不告诉人家,我伤心了。”撒娇我还是会的。特别是在这个对我没辙的小丫头面前。
  “听说,呃,皇上专宠丽妃娘娘,想立她为皇后。可是丽妃乃农家女出身,身份卑微,其兄坐将军之位,其父坐户部尚书之职,凭借娘娘的权力横行无忌。要是丽妃做了皇后,后果不甚设想。所以几位辅政大臣才想出这个点子,从官宦王侯家里选出德才兼备的秀女,挽回圣上的心思。”
  我说怎么二十一小姐抵死不进宫,原来如今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根本争也争不过嘛。才轮到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牺牲。
  “很有趣的故事。谈谈皇上和丽妃吧,他们一定有故事。”没电视看,没漫画看,没小说看,只有听听宫庭秘史解解闷。没准得点题材搞出本言情小说来,回到现代卖它两万册,光版权就能赚他一大笔,呵呵。
  “的确。当年皇上还是太子时,与北狄大战,受伤于战场上。是丽妃救了皇上,悉心照顾,并且将所有家当赠与皇上,让皇上回京城。皇上回京之后,不久登基,亲自到蒙湖迎娶丽妃回宫。传为佳话。”
  在古代来说算得上不错的故事,可惜对于我这种漫画小说书史有八年的人来说——太老套了。唉,为什么不是两国将领相恋,或者绑架匪徒与人质的故事,这才轰动些。算了,有故事听很不错了,甭苛求太多。
  聊了这么久,天都黑了。咕噜咕噜,肚子都在叫了。好饿哦。原来病人不许吃东西,每天只给一小碗说什么燕窝的银耳汤,还有什么鱼翅的粉丝粥。考,这就是这些美食,我算是见识到了。不如给我俩馒头来得实惠,要不一碗泡面也凑和了。
  “好饿,厨,不,是御膳房在哪儿,我去找点吃的。”厨房就厨房嘛,叫什么御膳房,知道这几个字多难打吗?作者手会痛的,不知人间疾苦的家伙们。
  “小姐饿了,还是一色去吧。”清一色赶忙站起来。
  “不用,你告诉我在哪里就行了,我自己去比较好。你又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口味,醋放多少,辣椒放多少,万一凉皮不够酸,麻辣粉不够辣,鸡蛋饼放了葱,肉丝面放了姜怎么办。而且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很容易出事的。被猫猫狗狗抓了怎么办。还是我去比较好。小孩子要早点睡觉,不然明天精神不好。”我坚持道。其实话没有错呀。我二十三岁,她才十六,我当然以姐姐自称了,只是放在章绮烟身上不太搭调罢了。
  “好吧。御膳房离这儿不远,出门直走两个路口左拐就是。小姐自己要当心。”清一色明白了我的坚持,知道对抗不了我的倔脾气,只有举双手投降的份。
  “这才乖。我走了,给你带点心回来好不好。放心吧,我会拿双份的。”第一次出房门,第一次在紫禁城溜达,第一次进御膳房,我太兴奋了。后悔过去离北京这么近,没多去故宫转转,现在还得向人问路,很不好意思的。
  可爱的厨房,美味的御膳,我来也。
  ※※※
  夜是静宓的。
  夜是黑暗的。
  夜是神秘的。
  厨房也一样。像我方向感这么好的人,当然很轻易的找到了御膳房。咦,没有人耶,只有一个小太监四脚朝天的在地上睡觉。我明白了,胜夏嘛,很热的。了解了解。
  推门进去,哇噻,一桌美食在等着我。
  桂花糕,芙蓉饼,栗子片,云片糕。焦 圈、 蜜 麻 花, 豌 豆 黄、 艾 窝 窝、 炒 肝 爆 肚。蟹 壳 黄、 南 翔 小 笼 馒 头、 小 绍 兴 鸡 粥,耳 朵 眼 炸 糕、 贴 饽 饽 熬 小 鱼酥 油 饼、 重 阳 栗 糕、 鲜 肉 棕 子、 虾 爆 鳝 面、 紫 米 八 宝 饭, 筒子肉,软炸鸡,拔丝莲子,薰鸭脑……不说了,不说了,还是吃比较重要。饭有人准备,当然是为了吃,我来帮忙就不用感谢了。
  二话没说,伸手向最爱的速豌豆黄进攻。还有蓉饼,栗子片,云片糕。焦 圈、 蜜 麻 花……我吃我吃我吃吃吃,我嚼我嚼我嚼嚼嚼。
  在解决完一盘豌豆黄,半片云片糕,两个鸭翅膀与一个鸡脑袋之后,聪明睿智的我发现有点不对劲。首先,不可能偌大的御膳房一个人也没有,就算没有厨师,也该有个看门的。而且不应该就一个小太监在门口大睡,怎么也该有个巡场的。其次,一桌美食热气腾腾应该是刚煮好的。为什么没有人来吃呢?打死也不相信是为了我这个半夜跑来找东西的人准备的。再次,……在我的大脑迅速旋转的同时,身体也跟着动起来,打包打包,打包走人。挑几样看起来还算完整的美食打包到油纸里,开溜也。管它什么不对劲,天高皇帝远,跑了再说。到时一问三不知,谁说也不承认,就跟领居家阳台窗户似的,打死我也不说是我踢足球开弄破的。
  “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点?”
  正当我打包完毕向门口冲去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我抱着食物跳到一边。
  “来者何人,是人是鬼!”我死死抓住食物,一双眼睛迅速扫视,检测是否有不明物体出现。
  “你觉的呢?”声音的主人现形,人不知鬼不觉出现在门口。
  一身紫色长衫,一柄银色折扇,一款应该是当时很流行的风流潇洒贵公子的包子头。没有什么标签证明他是何人,我唯一可以知道的,他是雄性,对,而且是个长得不错的雄性。有元彬五官的英挺,有Kangta的细致,有聂远双目的生动,综合在一起却不突兀。没有金发碧眼却能带来阳光,很耀眼的人物。
  “好鬼不挡路,好人不挡道。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可惜,我喜欢的是精灵王子那种清灵类型,他这种帅哥还是看看就算了,就像TROY中的阿喀哩斯一样,彼特是很帅,但比起我的布鲁姆,就差一咪咪了。再比起金发碧眼的精灵王子,差得更多,虽然帕里斯王子演得不错。
  “吃完就走?”他意有所指的看着我的食物包包。
  “是呀,难道有小妹买单留我刷盘子不成。”我把食物包向背后藏藏,“别看我的,桌子上还有呢。抢人家东西是不道德的,特别是吃的东西。”
  “哦?”帅哥抬头,看了看桌上那堆被我咬了两口的菜肴。又将视线转向了我。
  “呃,至少,至少还剩下一半多。”我有点心虚的回道,“要吃就吃不吃拉倒,你看我有什么用。要不要我吐出来给你呀!告诉你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啦!”
  恼羞成怒,正是我的写照。呜呜,我知道我不是淑女,但是你用那种眼神看我,让我很难堪呀。哼,小心我踩踩踩,踩死你。
  “不用了。你是哪宫的侍女,外面很黑,我送你回去吧。”他向我露齿一笑,有柏原崇的味道。
  笑笑笑,笑那么甜做什么,卖笑呀,还学我偶像的笑容。我可怜的小崇崇,嫁给了田野耗子,我哭。哼,还笑,笑的那么像崇崇,惹我难过嘛。
  “不必。我自己认得路。”忿忿回道,我讨厌触目伤情,拎包走人。
  “有意思,我惹你了吗?你是新来的宫女吧,我怎么没见过你?嗯,是不是选秀时进宫的侍女?”坚持不懈是男人的个性吗?至少是这个男人的品质。
  “对,你惹到我了。”我停了下,转头给了他一个呲牙咧嘴微笑。
  “哦?愿闻其详。”他很正经的问道,折扇啪一声打开。
  “我讨厌你的这个动作。”我指指自己的微笑,“还有,那个。”那个指折扇。
  “为什么?”他拎起扇子仔细检查。
  “因为,你不是郑少秋也不是楚留香。”我向他做了一个鬼脸就走人了。
  “啊,哈哈哈,你真有意思。我叫李沧宇,你呢?”
  远远的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李沧宇,还苍蝇呢,起的什么烂名字。不理他。至少得是什么孟观涛,纪允恒那样的帅帅名字才成呀。
  吃饭皇帝大,小色色,姐姐给你带好吃的东东来了。
  第 3 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
  今天天气好晴朗,草兽虫鱼都漂亮。
  在凉爽的清晨,太阳公公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最适合做什么呢?
  背单词!(考,谁说的,我扁,我扁,我扁死你。古代哪来的外国人,就算过了专业八级又什么用,美国不知道在哪窝着,澳大利亚估计还是考拉的天下。再跟我提英语小心我灭了你!!)
  当然是运动的好天气。
  晨跑+有氧运动=聪明+健康+美丽。
  我是乖宝宝,当然要奉行这个原则。
  “什么?没有场地?没有塑胶跑道,没有运动器材我可以理解,什么叫没有场地?难道连个小小的操场也没有吗?”我说怎么皇帝贵族死得早,原来是光吃不到做米虫,身体机能慢慢坏死造成的。你看人家康熙,乾隆,都是明智的长寿皇帝。有空下下江南,泡泡美女,舒活舒活筋骨,锻炼锻炼身体,活个七老八十没啥问题。
  “小姐,一色虽不知何为操场,不过好像倒是有个校场。”清一色皱皱眉。虽有些习惯小姐不经意冒出的奇怪字眼,但还是会被吓到。好奴婢不会问一些不该问的东西。她自是其中翘楚。
  “校场?哦,对,是叫校场。”差点忘了,这里是几千年前,哪有什么操场,又不是在体育馆,糟糕糟糕。“校场在哪里?”
  “校场是皇子们骝马,游戏的地方,离玉华巷不远。尊崇殿后面就是。”清一色解释给我听,大概她以为我这个小姐脑袋伤的很严重,什么都不记得了。事实上也是。“要不一色陪小姐过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凭我这么厉害的金头脑,这点小沟沟还会翻船,没问题的。
  “也好。不过,”一色顿了一下,一双明目打量了我一下,开口:“小姐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衣服?不提还好,一提我就生气。谁家运动不穿运动装?何况现在是酷暑耶,不是什么腊月三九,穿那么厚捂痱子呀,而且这个时代连痱子粉都没有。求人不如求己,所以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做了一套标准青春美少女网球装。谁知刚刚试穿就被清一色的尖叫阻止了。说什么太暴露,不像良家妇女,有损闺阁形象……我晕。不就是没有袖子,没有领,露点大腿,露点肩吗?有什么了不起,我没有搞出辣妹装来呢。这些古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若是到了生活节奏超快,社会压力巨大的现代非翘了不可。
  人在屋檐下,不想撞头就低头。我也不想当成异类,像猩猩一样让人看。只好退求其次,用一块玉佩换了一套旧旧的男装——太监服。
  “呵呵呵,还行吧。没想到太监的衣服也蛮舒服的,纯棉制造,透气性好,色彩搭配的也不错。”我打哈哈的敷衍她,“小色色,你也不想被人知道我自己跑出去玩吧,我穿这一身出去,就说是章秀女的太监小沙子,是不是更好?”
  “嗯,也对。那么小姐早去早回。”算她识相。不过不识相也没有用,清一色从来没有阻拦成功过。有志者,事竞成。是我的人生格言。一般我决定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人能够改变。
  “没问题,拜拜,我最爱你的。”抛了个飞吻给清一色,欢喜的冲了出去。
  
  做人不能太铁齿,做人要给自己留余地,做人不要太绝对。
  呜呜呜,不敢相信,像我这么聪明伶俐,英明果断,科科拿奖学金,门门考第一名的优等生居然,居然会迷路。当然,这不是的错,都是宫院惹的祸。
  明明没有多少人住——嗯,才几百口嘛,建这么多房子干嘛。照我说,几栋摩天大楼搞定,品级高的先挑,品级低的后选,楼上楼下也好照应。剩下的地方,开发个购物中心,休闲广场啥的,也赚赚外块捞点银子,不浪费这么好的黄金地皮。这还不算,建这么大是你有钱,有钱就有钱嘛,干啥每幢宫殿都长得差不多。
  老师没教过你们要实现自然之美,自然的不对称,自然的随机性。以一个种子为激发点,随机产生若干零到一之间的任意数。哦,这是随机数的定义,跑题了。回来,回来,这就回来。像人家苏州园林啥的,美不胜收,北方人就是这样,左边右边一个样,前边后边一个样,搬个家和没搬一个样,都一个样多没意思呀。要不是没钱,我早去南方玩几遭,才不留在北方过这种一个样的生活。
  糟糕,又跑题了。总之吧,我找到一个很像很像尊崇殿的宫殿,只有一咪咪差异——嗯,名字不一样,叫什么昭明宫。唉,错了。眼睁睁太阳向天际升起,我的校场还没有走到。唉,难道平生第一次我沙梨的计划会胎死腹中,不行,就算爬,我也要爬到那个地方。
  所以我现在在哪里,御花园。找个阴凉的地方歇一下,乘乘凉,喂喂鱼,看看风景,再进行下一次旅程。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哼着歌儿,我只得自得其乐。
  “你是虫儿还是鸟儿呢?”
  呵,又是一个不要FACE偷听人家唱歌的家伙。一张俊脸突然贴过来,吓得我差点没一脚把他踹河里去。哪来的狗贼,居然敢打扰本姑娘休息。我连忙抬头张望。
  “苍蝇!”
  “太监!”
  两声惊吓同时响起,一只云雀吓得振翅而飞,伴随着几根惊慌中掉下的羽毛。
  “居然是太监。”这次轮到李沧宇不解了。明明听到是几天前那个偷吃东西丫头的声音,走过来居然发现的是太监。
  “你才是太监呢。”条件反射,我回嘴比谁回的都快。话出口去,才发现露馅了,忙捂住嘴。
  “你不是太监吗?”仔细端详一下眼前这个小太监的容貌,李沧宇敢确定,她就是那个丫头。眼睛不会骗人,声音会出卖她的一切。特别是那日后深深刻在他脑子里的容颜,已经暴露了一切。
  “不,嗯,我是说做人不能只看外表,只看衣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难道穿上龙袍就是皇帝吗?套上羊皮就是绵羊吗?裹上陈皮就是桔子吗?穿上太监服就是太监吗?”还好我机灵,先给他讲讲道理,绕晕他再说。
  “这么说你不是太监了?”李沧宇只抓住这一点,没有被其他没有的话的蒙蔽。
  精明的男人,居然懂得从一堆东西只专捡有用的听。如果辩论大赛的对手都是这样,我早输定了。哼,比我聪明的男人,我讨厌,特别是他还长得比我好看。我决定讨厌到底。
  “我只是打个比方嘛。比喻,类比而己。”假笑着,我的脚向后方退去,准备找好方位直接开溜来的容易。
  “是吗?我倒是很有兴趣,不妨咱们聊一聊。”李沧宇也假假的对我笑笑,抓住我的领子,把我拎起来就走。
  野蛮人,山顶洞人,拿骨刺的猩猩,放下我呀!
  “你要带我去哪?”扭动的像条虫子,还是挣脱不开。这就是男女力量的差异吗?呜,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选择学习柔道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一声爽朗的笑声,一句欠扁的回答,让我忍不住想踹他。我一生中从没有这么想揍一个人,他算是第一个。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打成猪头,让他妈都认不出来。总有一天,淑女报仇,十年不晚。
  我怎么会在这里?
  该死的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不怕死的家伙居然像拎死狗一样把我一路拎出御花园,拎到一个不知道的宫殿,在我以为他要杀人灭口,杀人劫财的时候,一桌美味佳肴出现在我面前。
  呵呵,纯粤式菜式,刚刚出炉。
  咕老肉,芙蓉蟹 ,佛跳墙,罗汉斋 ,百灼虾,脆皮鸡,兰度鸽脯 ,荔枝虾球,海棠冬菇,梅菜扣肉,荷叶饭十菜一饭,样样精品。
  “来,尝尝合不合胃口。”李沧宇微笑递给我一双筷子。
  “哼。”强忍着欲滴的口水,我将头撇过去,“这点东西就能弥补我受迫害的心灵吗?”
  上帝呀,我早饭还没吃呢。
  “哦,那你要吃什么?”李沧宇像是看出我的死鸭子嘴硬,不愠不火的问道。
  “有没有番茄青蚝汤,意大利细面条 ,鲜茄海鲜幼面 ,蘑菇烩牛肋排 云呢拿忌廉布甸,义式香脂醋酱拌田园沙拉 ,磨坊主妇小龙虾?要不日式凉面,味噌汤,蔬果寿司,漆匠萝卜,海鲜刺身,日式炸豆腐,紫菜卷寿司,海鳗鸡骨汤,茶壶蒸海鲜,天妇罗大虾面也行。”这也是我在意大利餐厅,日式料理店背下的菜谱,打死我也不相信他弄得出来。
  “这倒没有。”从没有听过这种菜式,难道是最新流行的菜式吗?他怎么一点也没听说过。
  “繁花似锦 三色点心 八味围碟 凤尾大虾 鲜果龙船 椰子鲜贝
  松鹤延年 荷花芙蓉 乳奶鱼卷 火烧蛤蜊 金钱鱼肚 盐爆鱿鱼卷
  金钱凤翼 芙蓉蛤蜊 虾肉棒串 宫灯鱼丝 白扒四宝 花色素烩
  金堂白玉 珊瑚鱼球 串炸牛仔 菊形虾仁 荷包里脊 红扒鱼翅
  菊花桂鱼 凤凰里脊 金鱼鸭掌 乌龙吐珠 鸳鸯戏水 云片豆腐脑
  也凑和了。”呵呵呵,满汉全席的菜单也出台。不过这个时候,满族人应该还在关外牧羊放马,不知死哪去了呢。
  “也没有。”莫非御膳良的大厨该换了,让一个小丫三番五次给难住。李沧宇皱着眉头想。
  “唉,少见多怪不是我的错,原谅井底之蛙眼界只有一咪咪,除了半弯明月啥也看不到。”得便宜卖乖是我的本性,什么时候也不会变。
  “也对,井底之蛙的食物哪能让大小姐您吃呀。我这就撤下去。”李沧宇的眼睛冒出一道看了讨厌的精光,反击的利剑很快拿了起来。
  “不用。”我却叫得比谁都快,一只手条件反射的抱住荷叶饭,另一只手抓住脆皮鸡。
  李沧宇的眼睛瞄瞄我的动作,一股强忍的笑意在胸腔中激荡。
  “嗯,我是说,我是说浪费粮食是不道德的。有多少穷人吃不到东西,有多少难民在饿死,有多少孩子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有多少流浪狗有一顿没一顿艰难度日。做为我们,怎么可以做这么缺德的事情,丢掉食物呢。我们要努力的把它吃下去,不管味道如何,也是努力吃,以回馈上天的恩赐,大自然的报偿。”我的脸比牧师还虔诚,我的语句比圣经还慈悲,只是为了,留住我心爱的食物。上帝,感谢你赐于我食物,赐于我水份,赐于我提供食物的冤大头。
  一颗虾球送到我嘴边,我当仁不放的张口吞下。
  “那就快点吃东西。”接着看到的是李沧宇那张得逞的小人脸。“吃完了我带你出去玩。”
  呵,你以为你是谁?这里皇宫内院紫禁城耶,带我出去玩,你以为你是皇帝老子,太上皇呀。看上你提供这么多好吃的东东的份上,不理会你。吃完了东西,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奔东西。万一哪天调查洗劫御膳良的贼人,可是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是被逼无奈,强行逼迫下,才吃了一盘咕老肉半只蟹两个鸡腿三只虾四个虾球五只冬菇外加半碗荷叶饭。
  好饱。伸伸懒腰,摸摸胃,我露出猫咪一样满足的笑容。
  “吃饱了吗?”李沧宇的笑容却像狐狸一样,让人看的不舒服。
  “做什么,要我付帐吗?看清楚了,我可是人质,被你强行抓过来,强逼之下吃的东西。不负责付帐的。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要不我吐出来给你。”我警惕的回到,一双眼睛直盯着李沧宇,写满了两个字:“坏人。”
  李沧宇哭笑不得,他说什么了,这个丫头像猫咪一样弓起背,咧着嘴准备干战。
  “我的想问,你尊姓大名呀?难不成让我一直喊你丫头。”
  “我叫沙梨,你叫我梨子就行了。”想想这个名字我也蛮郁闷的,孤儿院别的小朋友,都有美的名字。像南星是因此捡到她时天上有颗明亮的星星,洁露则是朝露未落时捡到的,而我呢,沙梨,只是因为捡到我的工作人员正在吃梨,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哦,我要吐血,打死我也不讲出我名字的来历。
  “沙梨,很好听呀。”有意思的名字,和这个人一样有意思。
  “是呀是呀。苍蝇,你不用客气,咱们一回生两回熟,下次再有消耗不完的饭菜,找我就成了。”我毫气干云的拍拍胸脯,这次轮到李沧宇脸上面满黑线了。
  “苍蝇?”他什么时候改的名,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四害之一,会嗡嗡叫的东西,我理解。家里的大人怕孩子长不大,都会取些什么二狗子,三愣子之类的名字,苍蝇也差不多。”我理解的拍着他肩膀,心有戚戚的安慰道,可怜他比我的名字还有个性。
  “谁说我叫苍蝇了,我叫李沧宇,沧海桑田遍面天宇的沧宇,不是那种嗡嗡的小飞虫。”呕,还是吃大便的东西。谁家长辈会这么恶心。
  “哦,这个呀。”死小孩,居然比我的名字还好听,讨厌他的原因再加一条。“我喜欢叫你苍蝇,有意见吗?”
  我凶巴巴的瞪着他。小子,今天你是想叫也得叫,不想叫也得叫。
  “嗯,算了,你喜欢就随你了。”李沧宇眼中流露出宠溺的神情,以及脉脉的温柔。可惜,我正沉迷在小胜的喜悦中,没有看到。
  “好呀。苍蝇,你真好。记得不许反悔哦。”主人同意了,从善如流是礼貌,我喜哉哉的说。看在他这么识相的份上,勉强将他当成朋友吧。“我们接下来去哪?”
  呵呵呵,看你怎么原谎!
  “好地方。”李沧宇自信的说。
第 4 章
  逛街逛街,我爱逛街。
  哪个花儿不向日,哪个鸟儿不爱天,哪个鱼儿不喜水,哪个猫咪不喜欢晒太阳,哪个女生不喜欢逛街。
  逛街也有逛街的门道。一个人不带钱是瞎逛,两个人不带钱是穷逛,三个人不带钱是乱逛。而带着堪称钱包与搬运工的人去逛街,才是名副其实的逛街。所以,现在,我正是处于逛街的黄金阶段。有苍蝇钱包,苍蝇搬运工,苍蝇导游,苍蝇陪聊者,而且不用花我一个子儿,这滋味,呵呵,简直比吃巧乐兹还好。
  “在水里在火里我的爱不变不移 就算时光倒回去我也追到十七世纪 在风里在雨里你的雨伞吹翻过去 我绝对毫不犹豫为你披上我的外衣 是你让我看透生命这东西 四个字坚持到底喔…”唱着喜欢的歌,看着古乡古色的风景,吃着爽口的桂花糖、花生糕,后面跟着付帐的凯子兼冤大头,只差没有一把阳伞遮遮阳了。
  苍蝇真有一套,神不知,鬼不觉就把我偷渡出了宫。还善解人意的搞来一套平民男装,把身上那套让人误会的太监服换掉。其实我是很想穿女装的。昭德天朝的服饰与大唐相似,很……嗯……很凉快,很个性,很……养眼。当然养的是别人的眼。我倒是不介意了,身材好是本钱,不现现对不起自己。现代的我胖乎乎,好多露肩露背的衣服不敢穿。现在可不一样了。章绮烟虽然相貌一般,身材却不是盖的。连我这个女人都流口水,呵呵呵,当然要显示一下。看得见,摸不着嘛,过瘾。
  但是,负责买单搬运的导游大人不同意。人家理由很充分:出宫是偷溜的,男装比较容易掩饰身份,少惹事生非。万一被发现了,就得不偿失。
  理由讲的理直气壮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双冒着火光的眼睛,我敢确定是怒火。妈的,瞪什么瞪,要不是看在你当我的钱包兼导游的份上,本姑娘才不甩你。不过……唉,谁让咱求你呢,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浅,我认了。大不了买点漂漂的衣服,回去自己穿来现。只是后宫全是一批女人,我穿给谁看呢?万一被那个色痞皇帝老头看到了,岂不亏大了!
  算了算了,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我很惜福的。
  为了弥补我小小的心愿,安慰我受伤的心灵,苍蝇乖巧的很。抬手有茶,低头有椅,阳光有人遮,薄汗有人擦,没搞个轿子来坐是我拒绝的结果。所以啦,我没有什么理由不高兴。
  “什么!你要去这个地方!你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吗?你以为是酒楼还是客栈!”跳脚惊叫有损帅哥形象,李沧宇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除了这一次……
  我站在丽花楼前,左右张望一下,坚定的说:“对,就是这儿。不就是妓院嘛。现在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你有银子付帐,还有什么不行的?难道这里的花魁很贵吗?银子不够没关系,和我讲嘛。”虽然我也没有,但是话还得讲讲。
  “不是这个问题。”李沧宇直叹气。这丫头倒底是怎么长大的,不知道惊世骇俗怎么写。刚拦住她穿那种暴露的春光全泻的衣服,阻止她对乞帮弟子发表一套自力更生,独立自主宣言,绕过比武招亲的现场,这不又出事了。
  “那是什么问题?其实我也觉得这个妓院不太会做生意。你看姑娘们花名取的,”我指指标着花名的灯笼,“春花,迎春,桂香,翠花,我还酸菜呢。怕人们不知道她们是作鸡的呀。你看看门口那几个,什么妆束!脸抹的比鬼还白,嘴唇跟吃了死耗子似的,手绢扭得七弯八弯,头上还插了……辣椒!天哪,简直是媒婆级的人物,哪能当妈妈呀!太不专业了,再这样下去,非倒不行。”
  “小子,想进咱们丽花楼就进,咱们好吃好喝招待你,不想进就走人,少在门口编排咱们的不是,小心姑奶奶饶不了你!”一个肥臀丰乳满脸粉块,头上插的和菜园似的欧巴桑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双手叉腰,呈茶壶状张口就叫。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是你家的泥土,你家的空气,你家的空间吗?嘴长在我脸上,声音是我自己的,我高兴做什么做什么,我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关你什么事。我高兴,我高兴,我就是高兴!”看样子苍蝇也不会让我进去玩,不如搞出点事端来,趁乱进去比较现实。
  “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我朱二娘马王爷头上有三只眼!”欧巴桑恼羞成怒,一边跳脚一边叫。
  “有吗?哪长着第三只眼呢?让我看看呀。我还真没有见过长着三只眼的猪头呢?”对付气得快冒烟人最好的方法是不愠不火,斯斯文文,彬彬有礼。我面带微笑,语气和善的说道。
  “来人,来人!给我打!”朱二娘真的快气死的,肥爪一挥,两个瘦巴巴的瘦皮猴从丽花院里出来,学着恶徒的样子摇摇摆摆的出场。
  “咦,人家的打手不是很壮很凶悍的吗?怎么这里的瘦成这样,皮包着骨头,好像每天吃不饱饭似的?”我拉过李沧宇小声问道。
  “呃,也许生意太差,赚钱太少,吃不饱饭吧。”见此状态知道阻止不了我惹事生非,李沧宇认命的帮我收拾烂摊子,亦或大家一起玩。早知道他不是什么良民,一看就和我同属惹祸精。
  “小子,看不起我们兄弟是怎么的!让我们兄弟好好教训你一下!”两个瘦皮猴摆出凶恶的脸,直冲冲的向我走来。
  李沧宇忙挡在我前面,准备英雄救美,流芳百世。可惜咱没有当美人的命,也不想当被救的美人。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买东西的碎银向他们丢过去。
  “暗器!”
  “银子!”
  两个同时惊叫起来,然后速度直逼光速,捡起银子来。捡完后抬头露出两张谄媚的丑脸,还有讨好的笑容:“两位大爷里面请,让丽花院的头牌翠花姑娘伺候你们。”
  “喂,你们怎么……”朱二娘见此不干了,冲上来拉着搞内讧的两个瘦皮猴理论。
  “没看见财神爷在这儿吗?朱二娘,我们已经有两个月没有领银子了,如果这次把财神爷赶跑了,小心咱们兄弟拆了你的丽花院当柴烧!”瘦皮猴之一恭敬的领我们进去,另一个用全街上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和朱二娘窃窃私语。
  看到真是个穷地方,我和李沧宇禁不住相视一笑。看在今天心情不错的份上,不怪他笑得那么像柏原崇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丽花楼真的,很,很,很穷。
  不知道用了多少年,颜色都褪了大半的粉红色窗帘斜在窗口。微微掉漆的桌椅散落在大厅,桌上还摆着几个有豁口的茶壶,以及缺了把的茶杯。侧面摇摇欲坠的楼梯上冲出一群身着破布的姑娘们,震得大厅顶部直落灰。我真怕这座危楼塌掉,到时连保险都领不到。古代就是古代,政府管理太不到位了,怎么可以允许这种危楼的存在?万一倒了怎么办,砸到人怎么办,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怎么办?
  正在我沉思的时候,一个姑娘向我直扑过来。一瞬间只觉软香玉抱满怀……真重,压得我快声泪俱下了。唉,汽车轧不死,让几千年前的妓女压死才丢人。妈呀,她整天吃什么,养成这种吨位,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很快,李沧宇把我从肥女身下拯救出来,轻轻拍拍我的后背,让我顺利的吸收一下新鲜空气。
  “自作孽,不可活。”付在我耳边,李沧宇口中迸出一句让我吐血的话。
  “哼!”我瞪,我瞪,我死瞪他。落井下石的小人,痞子,坏家伙!
  “哈哈哈。”回报我的是爽然的笑声与小崇崇那样的笑容,让我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你等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很快实现。明天我就在你碗里加巴豆,拉不死你;在你菜里加辣椒,辣不死你;在你床上丢耗子,吓不死你!满清十大酷刑在哪?我找出来一条一条给你实验。让你敢取笑我!
  “失望了吧。这种地方,不来为好。咱们还是走吧。你不是想看玉器吗?京城最好的玉器店就在对面。”李沧宇努力劝说我弃暗投明,离开这座烂了巴几的鬼地方。
  “不行,我不走!我要……”双眼瞄瞄左右狼女,一时冒起的豪气也消失殆尽,“看太阳。”
  走人啦,不走非再被压死不成。惹狼惹虎不若恰查某,特别是这里这么多恰查某。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是聪明人,才不做傻瓜。
  发挥百米赛跑的潜能,一溜烟从丽花院冲了出去。耳边还飘来朱二娘的声音:“公子,别走呀。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又把客人吓跑了……”,还有李沧宇可恶的笑声。
  ※※※
  青山绿水之间,和风轻抚,湖波荡漾。热力不再的夕阳散发着无限的魅力,扬扬洒洒的余辉落在碧绿的湖水上,映出圆圆的影子,让整个湖面洒上了一面金子。
  我坐在湖边,双脚踩着水,欣赏着瑰丽的美景,一股怅然由心而生。
  现在得有五点钟了,过去我在干吗?和室友们一起向食堂冲去,亦或坐在课堂上偷看漫画书,亦或在机房兴奋的打着CS,亦或跟在二姐和二姐夫身后做个甩也甩不掉的大灯泡……现在呢?虽然有山有水,有吃有喝,有玩有乐,总觉得少点什么。这里不是我的家。我没有父母兄弟,却有孤儿院的阿姨和室友姊妹;我没有家,却有孤儿院和学校与宿舍;我没有亲人,却有数不清关心我,爱护我的朋友手足。我不寂寞,我也不自怜。我知道我是幸运的。直到落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这个什么也没有的地方。
  泪,不知不觉中从颊上流了下来。一种凄凉的感觉由然而生。
  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把我搂进怀中,擦去我的泪。我知道是他,在这里唯二的朋友。我倒不客气,双手拉过他在他怀里痛哭起来。朋友就是用来当垃圾筒的,发泄你的不快与郁闷,卸载你的难过与伤心。有现成的大抱枕在,不用才是傻瓜。
  李沧宇没有讲话,只是紧紧的搂着怀里这个小女人,第一次让他有怜惜之情的小女人。他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给她安全与温暖,为她提供一个坚实的怀抱让她依靠。他多么希望能这样,一辈子,一辈子保护她,照顾她,安慰她,看着她的微笑,珍惜她的快乐,手牵手到天荒地老……
  “喂,色狼,抱够没有!再抱下去要收钱了!”一个闷闷的声音从李沧宇的怀里发出,他忙松开手。
  我把脸在他身上蹭蹭,跳了出来,神情已经恢复。
  充电完毕,正常运行。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不收你门票不爽是咋!”不喜欢李沧宇那灼热的眼神。怪怪的家伙,夏天已经够烧了,你跟着冒火干嘛。“说好了,是你自己心甘情愿,主动要求当我的抹布,别想让我赔你衣服。”虽然衣服制地很好,衣料也不错,一定价值不菲。
  “还有呢?”这丫头,就这么完了!李沧宇闷闷的说。
  “还有?我饿了,我要吃东西。我要吃菊花黄鱼羹、、虾子大乌参、蛤蟆鲍鱼、盐擦鸡、干煎大虾、荠菜山鸡片、烟鲳鱼、 白汁鮰鱼 、青鱼秃肺 、生煸草头 、 糖醋鲤鱼、芝麻里脊、 干贝莴笋、冬瓜球……”努力报着菜名想着各色菜式的美味模样,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好好好,还有呢?”李沧宇只有苦笑了。
  “还要打包给清一色,慰劳她一个人在家看门。快点啦,我快饿死了。”美食当前,万事靠边站。我焦急的催道。
  “不用急,食物不会少了你的。”除了苦笑外加唉气,李沧宇长吁道。或许,她还小,不懂情事。没关系,耐心向来是他的特点之一,他可以等。
  
  (放假了回家了吃好东西了睡觉了看电视了玩游戏了
  可爱的宝宝们,
  我会努力努力努力从窝里爬出来
  添添文
  不过,
  不要期待太多
  希望是幻灭的开始
  阿门
  我跑我跑我跑,呵呵,丢不到丢不到,臭鸡蛋丢不到我,
  扑嗵!
  谁谁
  谁在这里挖的坑!!!)

The Myth 说...

第 5 章
  “金橘,5个 ;柠檬,2个 ;蜂蜜,3大匙;冰水,1杯 。作法:将柠檬、金橘洗净;切开、挤汁,倒入量杯中。加入蜂蜜;再加入冰水一杯,搅拦均匀即可。 ”
  “可是小姐,可不可以问一句,金橘是什么东西?”听完我的菜单,清一色睁着一双水亮的眸子,挂满了问号。
  “什么东西!”我躺在床上,几乎惊掉了脸上的纱巾。“你居然连金橘都不知道是什么!”
  “不止,还有那个柠檬。”清一色的声音低低的传出,换来我的仰天长啸。
  对呀,我居然忘了这里是古代,不是我习惯的二十一世纪。清一色是古代的一个普通小丫环,不是宿舍里美容万事通的二姐。如今我面临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状况。
  不是我的错,苍蝇惹的祸,让我陷入泥坛不可自拔。
  事情发生在昨天晚上,月高风黑杀人夜,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我和苍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经过了一天的游玩,大家都很累。为了减轻疲劳,放松精神,解除大脑的一级备战状态,我们采取了一个简单的措施——喝酒。
  错误就是这样酿成的。
  一朵娇艳的鲜花,凋谢了;一颗明亮的新星,陨落了;一只未熟透的西瓜,蒂落了;一盘未到火候的糖醋排骨,上桌了!
  酒,可以忘记疲劳,忘记痛苦,忘记哀伤,忘记思念……但是,酒也会做坏事,就像昨天晚上那样……
  它,它,它……
  在它的作祟下,我居然……唉……长一了颗颗粒饱满,油光发亮的痘痘,而且正在鼻子旁边,想让人忽视都难。
  天哪,地哪,佛祖呀,上帝呀,难道我的一世英明,一世才德,都毁在这一颗痘痘上了吗?有痘痘不可怕,可怕的是长在我的脸上。
  活不下去了。
  所以从昨夜回来,我就一头闷进棉被里,不肯把头伸出来现丑。倒是把清一色吓得半死,一个劲儿来问我。没想到这小妮子人不大,力气不小。见我回来就这样反应,扬手给了送我回来的李沧宇一个耳光,据说留下了鲜红的五朵金花,精彩至极。
  这还不算,接下来更丢人。她居然逼李沧宇娶我,对我负责任。
  我明白,是李沧宇的桂花酿让我喝得长痘痘,是他的错,但不至于娶我嘛。如果和我喝过酒的男人都要娶我,我是不是该立个后宫了?
  折腾了大半夜,用扫帚将李沧宇赶出去以后,清一色方才搞明白事情的始末。一向温柔似水的她居然给了我一个大白眼,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就走人了。
  不可爱的小孩。
  我知道她还是爱我的,不然早上怎么会好心帮我煮药。
  “金橘就是……金橘,形状小巧如龙眼大,呈卵形或长圆形,因皮黄如金,味酸甘如橘,芳香可爱,故名金橘,主要产于浙江、江苏、广东、四川等地。金橘含丰富的糖分和维生素C,还含有挥发油、金橘甙等活性物质。中医认为,金橘性温、味酸甘,具有理气、解郁、化痰、醒酒等功效,可治胸闷郁结,肝胃不和,食滞胃呆,伤酒口渴等症。天哪,我在说什么,就是这种东西。知道吗? ”我都快热晕了,一口气讲了一堆。
  “我知道了。”清一色笑的甜甜的。
  “知道了?”才怪,我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一定是中暑了,一定是。搞点霍香正气水来才行,我晕。
  “是的,金橘是一种南方的水果。不过咱们北方没有怎么办?”
  笑里藏刀,笑里带毒,越笑越可怕,越笑越恐怖。
  她一定在记恨!我敢打保票。
  “色色,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我小心翼翼的问,接着解释道,“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早就知道你会这么鸡婆,昨天我就应该早点说清楚。省得你没事东想西想,小提大作,小事化大,大事更大,搞出一团混乱……”
  看着清一色越来越黑,我吓得连忙噤口。
  “那么柠檬呢!”我听到她在磨牙的声音。清一色不会在茶里加巴豆让我拉死,加辣椒让我辣死,加盐巴让我咸死,加黑醋让我酸死,要不干脆加砒霜让我毒死来得省事吧。
  “呃,柠檬……柠檬果实椭圆形,果皮橙黄色,果实汁多肉脆,闻之芳香扑鼻,食之味酸微苦,一般不能像其他水果一样生吃鲜食,而多用来制作饮料。柠檬二三月份成熟,味道极酸,故孕妇肝虚者嗜食,又有“宜母子”或“宜母果”的美誉。就这么多了。”索性将头再次藏到被子里,眼不见为净。
  这次换清一色哭笑不得了。原来积聚的怒气在一瞬间也犹如漏气的气球,挥洒殆尽。不过她不打算这么快让小姐知道她消了气。毕竟昨天一整天不见踪影,担心的人是她;大半夜回来喝得烂醉,吓得半死的人是她;被男人送回来,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急的半死的人也是她。几日光景,快把过去一年份的惊吓用完了。不回报一下怪不舒服的。也给小姐一个教训,不要语不惊人死不休。她还年轻,不想早生华发,变成黄脸婆。
  气归气,说归说,该做的事情还得做。幸好小姐说的东西她身边倒有一些,都是入宫时十九小姐送的。还是先去烧水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没有了声音,我才敢把头探出来。
  谢天谢地,清一色出去了。妈呀,快热死我了。咳咳,六月天躲在棉被里,称得上满清第十一大酷刑。赶快抓点新鲜空气,补充一下匮乏的氧分。然后,准备进行今天的行程了。
  脸变成这样,打死我也不想去找李沧宇出去玩,还是选取到玉华巷的别的地方混混好了。在这种地方,丑一点安全。顺偏见识一别的秀女是怎么打发日子的,咱也跟着学着点。整天怀念有电脑完,有大片看,有网上的日子没有用——我还没买到魔戒三的加长五小时版哩。
  翻出一套看起来很容易穿进去的衣服,把头发像古代人一样盘好——感谢我喜欢研究古代发式,团扇一挥,出发是也。
  ※※※
  女人是花,有女人的地方就有花。
  女人是草,有女人的地方就有草。
  想当然之,女人最多的地方,也就是花草最多的地方——花园。
  “锦玉,你的发钏好别致呀,上面的珍珠一颗比一颗明亮,是南海名产吧。”一个衣服颜色比孔雀还多,脸上的粉墙有一尺多厚的美女一拈起兰花指,娇声细语道。
  “呵呵呵,还好啦,是南海总督柳大人送给家严的寿礼,不过二十来颗,由纯金打造,上由京城有名的金匠刘师傅刻上的百鸟朝凤图,很普通的东西罢了。”另一个头上金钏插得跟刺猬似的美女二用手帕掩住化得比樱桃还小的小口,发出母鸡生蛋的笑声。“珍香,你的丝裙很漂亮呀。五彩丝织成的,听说天下只有几件。”
  “哪里哪里,不过是小东西。金织坊只制了两件,一件献给太后娘娘,一件赐于家母。家母特意留母我的。不过是金丝银线,由数十名绣女历经十天十夜,不眠不休,赶制而成的。上面缀了宝石一百零八颗而己嘛。”孔雀女也用团扇掩住小口,发出绵羊叫声一般的笑声。
  我看看她的团扇,再低头看看我的。天哪,居然一模一样。和这种人用一样的东西,呕,打冷战,赶快丢了,丢了完事。
  “咦,是哪位小姐在那里,不过来一起聊聊吗?”一群美女中之一发现了我,好心发言道。
  然后大家的眼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上看,头上连根树枝都没有,穷酸;接着,脸上连点胭脂都没涂,不及格;再看,衣服普通棉布制成,款式简单羞劲。脸长得平凡无不奇不说,还顶着一颗水份十足的小痘痘,丑女一个。若不是看我衣料勉强算得上小姐穿的,恐怕被人当成侍女唤来送茶了。现在,我在她们眼中看到的,是警戒解除四个字。
  “听说章大人的庶女也在选秀之列,想必就是你吧。”首先开口的是刺猬女,一脸嫌误,好像我是一只老鼠屎,坏好她们一锅美人汤。
  “想来没错了。只有庶女才会穿成这样,哪像珍香你贵为翰林嫡女,身份高贵,才配得上华服金玉,锦衣玉食呀。” 孔雀女撇嘴助阵道。
  “锦玉,话也不能这么说。有红花就有绿叶嘛。万物得有个均衡才对。”另一个美女话中带刺,明帮暗讽道。
  考,没有钱不是我的错,嫌我穷找我老爹去呀。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了,该你们的欠你们的,我活该在这里遭围攻是咋,所以我立刻决定——装弱。
  “你们……你们……怎么这样说我,我……我倒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眼圈一红,泪水哗啦哗啦往外冒。这么女人真丑,枉费我放弃清一色的爱心早餐,气质美人茶,跑到花园里来晒太阳,快晒成人干也看不到一只美女。呜呜呜,我好委屈……
  “大家闺秀,哪有在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之下哭天喊地,真没气质!”孔雀女张口斥责道,丝毫不懂江湖道义,一个劲落井下石。
  “呜呜,难道你被你欺负了跑去茅厕哭泣吗?你不嫌臭我还嫌脏哩。”我带着哭腔小声回道。
  “你,你……”孔雀女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张娇颜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快成雨后彩虹,渐变万万岁。
  “我什么我,我哭还不成吗?干你家什么事!有空照照镜子洗洗脸,不要一脸大便出来吓人。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呜呜呜。”泪还在流,为我到不了口的美食而泣,话却一句不会少。除了声音还是那么怯懦没用。
  “住嘴。”孔雀女再也忍不住了,一个耳光扇在我的脸上。力道之大,把我一下子打在了地上。
  我心中暗想:清一色,我都付出苦肉计,回去你再不原谅我,我找块豆腐撞死完事。
  周围突然鸦雀无声,接着一双着黄色锦鞋的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然后我被人一把扶起。接着周围跪倒一片,齐呼:万岁!
  我抬起眼看到的是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孔,以及一双黝黑清亮的双目,正用一种英雄救美,义正辞严的神情看着我。
  我一惊,双眼一闭,晕。
  
  当然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的床上。清一色焦急的帮我擦着脸,扇着凉扇。
  “小姐,你没事吧。是我不好,我不该和小姐生气,才把小姐气到花园里被人欺负。你们这么深的掌印,这么鲜红的颜色,一定很痛吧。是我该死。”清一色急的泪都快留出来了。
  “你知道就好。色色,我不会生你的气,只要你原谅我,我就算被打多少次都愿意。”我微笑着看着她,说着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
  “小姐。”清一色目含泪光,感动的叫道。
  “很感动吧,色色,既然这么感动不如给我煮碗你最拿手的三鲜粥来传递你的感动之情好不好。我要虾子和鱼丝全放,葱少许蒜少许姜不放,多放醋不放辣椒的那种。煮好放一勺冰进去。快点谢谢。”我微笑的很有诚意,也很灿烂。
  “是。”每当小姐说那些酸不拉几的话的时候,都是她饿了。清一色再次郁闷自己被我的甜言蜜语给蒙住了。有这种主子,只有没辙两个字可以形容。
  “皇上有旨,章秀女过来接旨。”门口某公公人未道,尖锐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我和一色忙来到门口恭敬接旨。
  “皇上有旨,今夜宣章秀女甘露殿侍侵,钦此。”
  我晕,这是演的哪一出!
  “恭喜秀女,您可是皇上第一个宠幸的秀女,有福气呀。等何时发达了,别忘了奴才呀。”
  在某公公在讲客套话时,发现讲话的对像已经不见了。而他的眼前,我四脚朝天的铺在地上。
  “奇怪,这喜事儿也有乐疯了的。”某公公喃喃自语。
  “小姐。”这一声当然是清一色的叫声。难为她屡受惊吓,把本人吓人这样,她代替我发泄发泄也是理所当然。
  最难搞的是,今天晚上怎么办!
  
  夜。
  甘露殿中。
  皇上一个人坐在软榻上。这是他娶了丽妃以来第一次不和丽妃一起过夜。丽妃一定在恨他怨他不理解他吧。
  他苦笑一下,携起酒盅向喉咙里灌去。
  要不是丽妃出身贫寒,当不成皇后;要不是国丈与国舅不争气,弄得满朝文武怨声载道;要不是左相向他保证,只要他临幸出身高贵的庶女,就不再为丽妃的事情烦他,再不是他太爱丽妃,也不会今天在这里借酒浇愁愁更愁。
  做皇帝,是一个桎梧,他早就应该明白的。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天真的那么离谱。选择了帝王之路,就注定选择了与真爱无缘。上天为何又偏偏让他遇上了丽妃呢。
  喝吧,只有酒中,才有幸福,才有宁静,才有天堂般的希望。
  “谁?”渐渐的敲门声惊起的已半醉的皇帝。“是你?你还在宫里,朕还以为你又去游历大江南北,玩得不亦乐乎了呢。”
  “臣参见皇上。”来人先是行礼,却被皇上一把拉起。
  “自家兄弟,不必多礼。来陪朕喝一杯。咱们兄弟好久没有一起畅饮了。”皇上将另一只杯子塞到来人手中,不由分说的给他灌满了酒。
  “臣来找皇上,有一事相求。”来人没有喝,仍然恭恭敬敬的回道。
  “有事求朕?居然也有你摆不平的事?比你当年抵死不坐这个皇位,不当这个皇帝,非让给朕严重吗?还是比你自削皇籍,安于做个臣子困难。李沧宇,朕很高兴看到你也犯难的事解决不了。”皇上大笑出声来,笑中有泪,泪中有笑。
  “皇上,您醉了。”李沧宇抿唇。
  “朕没醉,朕清醒的很。来,跟朕讲讲,是什么事让朕的万能三弟犯愁了?”皇上兴味十的问着。
  “是,是……”李沧宇看着皇上未老先衰的面庞,反而有些开不了口。
  是他推卸本该自己承担的责任,才让二哥一手担了下去。是他终日只顾自由,而二哥为国事心力交瘁。是他明明一直在二哥的宠爱下生活,却没有帮过二哥任何的忙。如今,他又有何面目向二哥追讨自己的幸福呢?
  “说吧。和二哥还有什么客气的?莫非你害羞不成!”皇上笑出声来,乐于逗弄这个最宠爱的弟弟。
  “是……”
  “皇上,不好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划破长殿,太监总管叶公公连滚带爬的冲进殿中。
  “怎么了,失火了还是兵临城下,为何如何慌张?”皇上站起身来,一改刚才的嬉笑,威严的问道。
  “是,是,是章秀女她……”叶公公结结巴巴的还未说完,就被李沧宇一把抓了起来。
  “她怎么了!”
  “她……她……她在门口又晕倒了。咳咳咳!”叶公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话讲完,而没有被李沧宇掐死。
  “呃。”李沧宇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忙放下手接到皇帝一记深沉的目光。
  “送她回宫,召太医诊治,不得延误。”皇上下令,叶公公忙忙领旨而去。
  拍拍李沧宇的肩头,皇上会义的一笑:
  “就是她吧。”

第 6 章
  一般而言最倒霉、最受欺负、最柔弱的女生往往是女主角。有例可证:
  例一:《蓝色生死恋》女主角之所以是尹恩熙而不是崔芯爱(原来的名字粉好听。我实在听不惯换过来的。)不是因为她的温柔,不是因为她的善良,更不是因为她的美丽。只是因为她比较倒霉!有谁在十来岁才发现自己会被抱错,由很有钱的公主生活,变成女仆生活。由温柔的妈妈,慈爱的爸爸,体贴的哥哥换成死翘的爸爸,泼辣的妈妈与流氓一样的哥哥。有谁会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居然是以前的哥哥,而对方父母不同意,居然是因为觉得乱伦。有谁会在双十年华,苦尽甘来,得上白血病,很快一命呜呼然后剧终呢。由倒霉衍生出来的易受欺负和柔弱是辅助原因。由于倒霉,为了体现女主角的倒霉,她必然很怯懦——不,应该说是柔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打落牙齿还对人家微笑。典型的上帝作风——当别人打你左脸时,你不但不要生气还要把自己的右脸给他打。所以乎,遇上这么好欺负的人,不上前参一脚实在对不起自己。(偶也要,偶也要,捏捏她的小脸……众:你不是在度蜜月吗?作者:呃,你看到的是视频影像,我在北极和企鹅玩,不要理我……)言归正传,综上所述,尹恩熙小姐于是乎打败比她漂亮,比她聪明的崔芯爱,夺得尹崔两家家长喜欢,与片中所有帅哥青睐,荣登女主角宝座。
  例二:《薰衣草》赚人眼泪的片子。而女主角梁以薰和尹恩熙的优势相似。不同的是她体现女主角的柔弱到极致。小时候同学欺负她,换来男主角的保护;长大后依然赚得一最大男配角的青睐。我们柔弱的女主角倒霉的是先天性心脏病患者,小命不久矣。于是乎男主角放弃美丽活泼的女配角,偶像歌手的地位,选择守在女主角身边共谱Happy Ending。完成偶像剧春秋伟大业,下台一鞠躬。
  例三:%?#¥№$‰§¥#※○◎+
  事实胜于雄辩,经过上述摆事实,讲道理。下面该是理论联系实际的时候了。
  我,沙梨。论倒霉,谁比得过我(呜呜,先准备一包面纸,两打手帕再说。还要补充水份,冰红茶两瓶。我要统一的,记得统一的哦。)出生不久狠心的老爸老妈就把我丢出家门,丢到孤儿云集的孤儿院,还狠心的不给我取名字。让我得了一个萝卜白菜的烂名字(作者:考,名字我取的,有意见哦!小样,咱们单挑!沙梨:呵,有胆你就过来,别忘了我可是殆拳道冠军,也是拜你所赐!作者:消音,消音,我在度蜜月,我在南极度蜜月……)
  这才是倒霉的开始。从小由于是孤儿,我受了多少孩子的白眼与冷遇,受了多少欺负与委屈,我容易嘛我。就是那个老谁家的小谁,从小学就欺负我,一直到我到别的地方去读高中。咋就没有一个男主角来拯救我呢。那些没良心,没素质,没男主角的潜力的男生们,不落井下石就是给我面子了。还拯救,考,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孤儿院隔壁张妈妈家那只大肥猫哩。
  这还不算什么。好不容易大学快毕业,自己赚钱,荷包满满的日子指日可待,又让一大叔给撞死,结束我美丽的花样年华。到了古代倒霉事一个接一个,就是不见屠龙王子上场。身边唯一能听到的是那些声音比我还像女人的太监们的尖叫。
  我容易嘛。我的男主角在哪里呀,我哭呀。作者,你好狠心!我也算你一孩子吧,你是后妈呀你!我哭……踩踩踩,踩死你!(作者:你哭就哭吧,干嘛踩我,我又不是蟑螂,呜呜呜……)
  唉了口气,我再次为自己的生不逢时,命不该临而伤心。
  “小姐,小姐,你好些没有。头还昏吗?”清一色担忧的为我换了头上顶的帕子,轻声唤我。“奇怪,御医说没有大碍,怎么小姐还不醒呢?”
  “色色。”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清一色关心的神情,心中十分感动,“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小姐,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清一色上山下海,出生入死也会帮你办到。”清一色握住我的手坚定的说。
  “下次能不能在我后面放一垫子,就是我睡觉抱的那种,地上太硬了。我头上全是包。”
  “>_<”
  “还有,”我没注意到清一色忿忿的神情,“他们都走了没有。你觉不觉得我的演技越来越好了,这次昏的多么有艺术感,姿势多么标准,角度多么美观,是个人都能被我骗到对不对。我也是挺骄傲的,不过做人要谦虚一点,不能自己夸自己。这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为了奖励我,你要给我煮三鲜粥,我要虾子和鱼丝全放,葱少许蒜少许姜不放,多放醋不放辣椒的那种。煮好放一勺冰进去。快点谢谢。”
  哐啷!
  我头上的帕子换成了托盘,清一色一言不发,端起水盆甩手走人。我这时才想起刚才清一色阴森森的表情与犀利的眼神。完了完了,我真的惹火她了。万一她不理我了,我该怎么办!!我的宵夜谁来做,我的衣服谁来洗,我的房间谁来收拾……没有三鲜粥,没有梨花羹,没有银耳粥,没有桂花糕……我的日子该怎么过!
  ※※※
  光明殿——皇上的书房兼工作室。
  “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是跪着的,李沧宇的愤怒是个人也能看出来。手里捧着一张鲜黄的圣旨,几乎想一把将它撕烂。没有撕的原因是,这是圣旨,他还不想死。
  “字面上的意思。三弟,不要告诉朕,你不识字。”皇上手眼并用,迅速的批着奏章。
  “我当然识字,不,臣有所不知。章秀女有何功劳,圣上要册封她为昭仪!”咬牙切齿的迸出“昭仪”二字,李沧宇强压住怒火。
  “有呀。”皇上给了李沧宇一个欠扁的微笑,“朕看她顺眼不行吗!”
  “你!”李沧宇死死攥着拳头,深呼吸,“二哥,你有什么条件就提吧,犯不着用这一套。万一给丽妃知道了,不知道又惹出什么麻烦来。”
  皇上暗赞三弟冷静。居然能在盛怒之下看清事物本质。
  “此话怎讲?”但是,他比三弟更冷静,更沉得住气。
  “皇上比臣更明白。是北狄兵患未了还是西南淳河治理不当。亦或吏制黑暗,需要整治,还是与邻国邦交出了问题,需特使周旋。皇上请明示。”李沧宇几乎想翻白眼。这种情形下还装,只有做作的二哥做得到。
  “三弟真是聪明能干,乃我朝之福呀。”皇上这才停笔。
  威胁也得讲究火候,不愠不火,恰到好处,过犹不及。万一惹火了沧宇,真扯着章秀女私奔,他这个皇帝也不好做人。
  “哼。”
  “只有一个条件。”皇上再次丢给他一个圣旨,“朕要你做容王,掌管户部和吏部。”
  话说得好听,讲得容易,事就不这么容易了。户部管钱,吏部管官,其中来夹着皇上的老丈人,与太后的侄子。说明白了,就是帮皇上整治贪污腐败,整个一现代纪检委,费力不讨好的差使。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答应。
  “臣能力有限,恐无法当此重任。”他李沧宇也不是傻瓜。
  “哦。章秀女德才兼备,出身名门,温良淑德,朕提名她做皇后,应该不会有人反对吧。”皇上捏捏长须,微笑的说。
  “皇上三思。章秀女未有所出,未有功于社稷,不可外向型鲁莽行事。”考,让你立了皇后,岂不惨到家。李沧宇几乎从地上蹦起来。
  “贤弟以为众卿会反对?”皇上不愠不火,乐于看到这种效果。
  会反对?
  才怪,如果皇上意图一讲,满朝文武十之有八举双手双脚赞成,而那唯二不赞成的是丽妃的父兄。该死,二哥终于抓住他的弱点,让他不妥协也不成。
  “臣愿鞠躬尽瘁,报偿皇上知遇之恩。”这个时候,就是油锅也得跳,刀山也得爬。李沧宇认了。
  算你识相。
  皇上脸上还是那幅信我者永生的笑容,宣告着他得到了最终的胜利。
  ※※※
  当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怎么办?
  SHOPPING!
  CRYING!
  BEATING!
  EATING!
  选择一,没有商场超市到哪去血拼,最致命的一点是,她出不去宫。整个一只笼中鸟,好吃好喝就是不能飞。
  选择二,没有亲人在身边,没有朋友的关心,没有爱人的怜惜,哭有个屁用,哭给谁看,还是省省吧。
  选择三,玉华巷我这座小屋子里只有我和清一色两个人。现在清一色都不理我了,要是再BEAT她,得,我和她这辈子算是完完了,永远和她亲手做的小甜点告别了。自掘坟墓的事傻瓜才会做。
  只有选择第四点了。
  反正皇宫大院,人多吃的多,多吃点就多吃点,不怕吃得它亏空闹饥荒。而且章绮烟这具身体最大的优点是怎么也吃不胖。想吃就吃,没有身材压力。感动ING!
  还是夜晚。
  还是月高风黑。
  还是紫禁城内。
  顺利的从御膳房摸来一篮小点心,喜哉哉往回奔的时候,我遇到了平生最惨的事。
  杀人案,
  暗杀场面,
  刺客现场,
  我居然闯到了这种地方。
  地点是在德云殿后面,人烟稀少的空地上。(我神经有问题,哪条路不走,偏走这种小路,自己找麻烦嘛)
  两个人像是在对决,或者是一个人在阻止另一个人做某事。
  两人的对打很精彩,有些少年方示玉中李连杰的味道。不过边打边窃窃私语,让我这个观众急得跳脚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应该是两人认识。
  会是什么呢?仇杀,情杀,还是黑吃黑。
  我的大脑一瞬间冒出许多版本。
  电光雷击间,黑衣人一落败,百般挣扎选择放弃。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光荣退场。
  黑衣人二,看着他的背影,静默。
  然后,转身。
  “啊!”捂住我的尖叫。
  我被发现了!
  先杀后奸,先奸后杀,边杀边奸。
  可怕,可怕。
  我感觉自己被拎了起来,恐惧让我闭上了眼睛。
  当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和那个黑衣人坐在河边的树丛里。而那人黑衣人居然在吃我的点心,顺遍赏那弯不算很明亮的月亮。
  “呃,”我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一口一口被他吃下肚,鼓起勇气捍卫自己的权利与领土,“今天的月亮很弯哦。”
  “嗯,就是缺少美酒相伴。”黑衣人一口吞下手中我最爱吃,特地多装了几块的桂花糕,叹了口气说。
  “也不是啦。”眼睛直盯着他蠕动的面部,我的心在泣血。
  “你有美酒!”不是问句,而是叹句。
  看样子我不贡献出心爱的桂花酿,小命难保。算了钱财乃身外之物,而且这酒又不是我的。遭劫的是皇帝老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含泪送出心爱之物,我肯定他不知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句话的含义。
  “美酒,美景,美食,美人。”他倒不客气,一口气灌了半瓶,我的辛酸泪再次涌出。
  “呜呜呜。”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了,我要哭。
  “我吓到你了?”正常反应,只是反应出现的晚了一点。
  “不是,如果你肯放过我……呃……我的点心和桂花酿,我就不哭了。”我打着呃轻声啜泣道。
  “>_<”
  上弦月流转过来,一抹月光挥洒而至,落到他未着面罩的脸上。
  我像见鬼一样瞪着他。
  柏原崇!
  妈呀,是我太花痴还是这个时代太奇怪。
  有一个笑起来像柏原崇的苍蝇不算,现在居然出现了一个长的和柏原崇神似的黑衣人。只不过看起来比《一吻定情》时的柏原崇成熟,有一丝反叮隆史的不羁和一点点忧郁。应该是处于郁闷中的原因。
  不过郁闷就郁闷嘛,跑到皇宫大院来赏月纯粹找死嘛。可惜了一张帅哥的脸,还有像崇崇那样的魅力……呵呵呵……真想多看他几眼。
  “不要盯着我看!”黑衣人愤怒的低吼道,但是吓不走我超级FANS的脸。
  “你长得好看呀。难道还收门票?”我大大方方的回道。
  “你可知道,上一个说我好看的人在哪里?”他眯起了眼睛。
  危险,危险,危险指数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在哪里?”但是帅哥面前,我的危险探测器暂时没信号,接收不到。
  “地府!”冰冷的文字,冰冷的语气,冰冷的神情,足可以冻死不少人,亦或吓死不少人。
  “哦。”烈日炎炎,盛夏酷热,凉快一点感觉还是很爽的。“这个地方嘛,我偏好地狱。地府多没有创意,牛头马面阎王爷,哪有地狱炫,撒旦,哈迪斯,贝瑟芬妮,棒透了。要了像《幽游白书》一样有个帅帅的小阎王也不错。”
  理所当然看到黑衣人不解的神情,我安慰的拍拍他的肩:“没关系,当我发神经,你没听到就算了。不用太挫败。”
  欺负人虽是我的个人爱好,但是我从来不欺负古人。平等竞争嘛。
  唔,好困,大概有一点了吧。
  “不好意思,我有点困了。不陪你聊了。我先回去,有空记得找我玩。我就住在玉华巷。拜。”我站起身,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抢过食品篮,最后看了一眼可能剩不了几滴的桂花酿,决定放弃。
  然后走人。
  “名字。给我你的名字。”黑衣人的声音让我停住了。
  “你的呢?”我转过身来,反问道。
  “我问你的名字。”他再次重申。
  “在问别人名字之前,报上自己的名字,这是礼貌。”我坚持道。反正说不说在他,不说拉倒,虽然错过一个帅哥怪可惜的。
  “星罗。”黑衣人叹了一口气,我很奇怪他会妥协,他不像是会妥协的人。“现在可以说你的名字了吗?”
  “沙梨。”我给了他一个微笑,“记好哦。沙里的梨子,又脆又甜,好吃不贵。我走了。”
  依稀中,我听到他的笑声,也许是风声,也许是树叶声。总之是哈呵沙之间的声音。
  这个夜晚,我遇到了一个像崇崇的帅哥,免费看了美男。但是,我损失了两个时辰的睡眠,三块桂花糕与两个豌豆黄,还有一瓶未开封的桂花酿。
  折本了。
  边往回走,我一边后悔的想。
  
  (请问一句:
  大家觉得星罗是什么身份比较好?
  作者大人我正在因惑之中。
  征求大家意见。)
第 7 章
  美女云集、争芳斗艳的玉华巷终于冷清了。
  49%美女美得不得了,留了下来;49%美女差一点,分配给各位王侯将相,为妻为妾,算得上出清存货。
  只剩下2%还留在这里。其中一个是我的丫环清一色。小色色可风光了,长公主与珍嫔抢着要她去服侍,人家小色色面不改色,心不跳断然拒绝,一心跟在她这个长得不美,没啥出息的旧主人——我的身边,至死不渝。感动得我当天晚上连吃了三大碗色色拿手的三鲜面,搂着她哭了半个时辰。
  为什么哭,你问我哦,当然是——开心过头扭了下巴,痛得不得了,当然要哭了。而且眼泪是最好的发泄物。女性之所以比男性寿命长,心情愉快,活得好,就是因为女性有这个秘密武器。
  喜欢漂亮衣服,老公不给你买,哭;出国旅行,老公舍不得花钱,哭;打电脑游戏,老公不让你,哭;……世间万般事,十有八九能由这个秘密武器解决。
  不充分利用是白痴。
  话说回来,我也蛮难过的。
  坐在池塘旁边,用小石子丢着池塘里肥肥胖胖的鲤鱼,我再次皱皱眉头。
  “这已经是你第三次皱眉了,有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为难,讲出来,或许可以帮到你。”李沧宇陪了我将近两个时辰,再也看不下去,开口打破了宁静。
  “你也帮不上我的。”我又丢了一块石头进去。
  “说出来听听,不要这么肯定。我能做到的比你想像的还多。”李沧宇继续问道。
  “我没有小看你。这……纯粹是心情问题,我都搞不清是什么问题。也许是周期性忧郁症,或者可以说是自怜症。”我耸耸肩,试图让他明白我的意思。
  但是看到李沧宇一模鸭子听雷的模样,估计他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吧,我举个例子。就像很多人参加科举考试,也许我并不想当官,但是落榜了我还是很难过。或者可以说是大家一起去逛街,其实我并不想买东西,但是看到别人买到东西我买不到,我还会很伤心。明白了吗?”我努力解释着。
  “你是为玉华巷的事情难受对吗?”终于有点眉目。不过一想到我难过的原因,李沧宇眉头无意识的打成结。
  “可以这么说吧。”我吐吐舌头,“其实我也不想做什么妃呀,嫔呀,甚至我很讨厌做什么妃呀,嫔呀的。但是现在大家都各自入选,纷纷离开这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不是真的想去争什么,只是一种自尊心受损。特别是看到有些不如我的人,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心里很难受。”
  看到李沧宇眼中的释然,我自嘲的笑道,“我很虚荣吧。不过你不能笑我,我是女人嘛,女人虚荣一点比较可爱,你说对不对?”
  我又在欺负他了,不过心中一点惭愧都没有.也许欺负呀欺负,欺负习惯了,连被害人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没有想到李沧宇倒毫不犹豫的点头,让我怪不好意思的。
  “你什么时候都很可爱。梨儿,你想不想比她们都风光,都威风?我……”
  “免了免了,”我摆手摆得比他的话还快,“让我去后宫和一堆女人争一个糟老头,还不如杀了我比较快。再说了,一辈子呆在一个地方不动,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像那种说下辈子变成一棵树,永远不换地方的人,才是大白痴呢。所以在蓝色生死恋中,我一直觉得恩熙比较傻,呆呆的连梁以薰都比不上。真不知道泰锡看上她哪一点了,死心踏地的喜欢她!”
  当然,李沧宇的表情再次出现鸭子听雷状态。
  “当我发神经,什么也没说好了。苍蝇,你还好吧。”我在略有些呆怔的李沧宇眼前挥挥手。
  “梨儿,你真是个奇特的女孩。”李沧宇不以为意的笑笑,不经意的抓住了我的手。
  “奇特就奇特呗,不过我不喜欢奇怪这个字眼,听起来怪怪的,好像我是什么怪物。”我倒没有在意,继续兴致勃勃的说,“当然如果你把奇特换成独特呀,与众不同呀,有气质呀,我会更开心的。”
  “哪有人像你这样讨价还价的。”李沧宇顺势拍了拍我的脑袋。
  “喂,有意见当面提,干嘛敲人家的头!头是很宝贵的,万一打傻了,你负责呀。像我这种万里挑里,百年不遇,好不容易出来一个的超级天才,被你打万白痴怎么办!而且人家说打一下头会倒霉十天的,你想让我出门被车撞,喝水被水呛,吃饭被饭噎,浇花被花砸……”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沧宇捂住了嘴。
  “小祖宗,你别说了,再说下去你快死无葬身之地了。算我错了行不行,是我的错。”没见过这种女孩子,说自己好像说仇人那么狠。
  “什么叫算你错了,就是你错了好不好,一点诚意都没有。”我哼了一声,不买他的帐。
  “对,是我的错,我罪大恶极,我罪无可恕,我欠你的行了吧。”李沧宇只有乖乖低头。每次遇到这小妮子,只有乖乖举白旗的份,谁让他放着天香国色,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不去爱,偏偏看上这个野丫头了呢。
  “勉强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记得你欠我的哦。到时候我找你兑现不要不认帐。”得了便宜还卖乖是我的真实写照,而且,呵呵呵,也是我的个人乐趣。
  “当然当然,小的一定记住您的大恩大德,毕生难忘。”心里偷偷翻着白眼,李沧宇好脾气的配合我的说词,而且一本正经。
  “知道就好。”巧言令色就巧言令色,我爱听嘛。“对了,你不是说什么事要告诉我吗?讲吧。”
  好像,依稀,记得在我丢到第三只肥鱼时,李沧宇提过一句,但被我恶狠狠的目光瞪回去了。没办法,郁闷嘛。我心里不爽,哪有人情听别人聒噪。现在姑娘心情好多了,大方一点,帮君分忧解难吧。
  “我想告诉你我是谁。”李沧宇慎重的说。
  封王赐府的圣旨已颁布下来,他很快要赴任就职,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时间陪梨儿。在这之前,一切事情应该处理好。
  “呵,我当什么呀,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我当有什么天灾人祸,杀人放火的大事,原来就这一咪咪的小CASE。说得那么慎重,害得我期待了半天。
  “你知道?”这也难免,宫闱之中正是女人多的地方,知道他是皇弟也不无可能。不过没想到做于粗粗拉拉,漫不经心,什么都上心的梨儿竟然会知道,是不是她也很在意自己……李沧宇越想越开心。
  “苍蝇嘛,要不就是李沧宇。”我一脸“不用小题大做”的表情,说得理所当然。
  “不是这个。”他就知道,梨儿不会费心去探询他的身份。他就知道,但是还是很郁闷,“我是说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和我有什么关系?”又是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我快把好脾气的李沧宇气得冒火了。
  “和你没关系!”真的有点冒火。
  “别急别急,没有人和你抢,”原来温开火沸腾也是蛮吓人的,我拍拍胸,一脸小生怕怕的样子,“你是我的朋友嘛,我是和你这个人交朋友,不是和你的身份交朋友。我管你什么身份干嘛。”
  这句话是彻底堵住了李沧宇的嘴,想想人家说的也对。换作别人,李沧宇会感动于对方的真诚,但是,对于他在意的人,他只有无语问苍天的份。难道梨儿一点都不想了解他吗?
  “我想让你知道。”唉了口气,李沧宇认命的说。
  “好好好,你想让我知道,就告诉我好了。”既然人家这么坚持,我也不好反对,再说好奇之心谁都有嘛,我不会连一只猫都不如。“有什么震惊的答案吗?皇上我见过了,你应该不是皇上,将军什么的不会这么随便在宫里乱晃,侍卫之类又不够惊憾,读者会失望的。莫非,你是太上皇?”
  没有给我多少兴奋的机会与时间,李沧宇已经宣布了答案。
  “不,我是容王,圣上的弟弟。”
  容王,不就是王爷吗?皇帝老子兄弟的一员,一辈子荣华富贵的保障,吃喝不愁威风八面,而且不用担负国家的责任,人民的希望,党的支持——扯远了,扯远了。他们的事迹不记入史册,可以由后人天马行空的发挥,一般言情漫画中最喜欢选择的男主角。唐宋元明清都有经典的案例。譬如《醉红尘》呀,《未央楼》呀,《抢来的新娘》呀……很通俗的身份嘛。
  没意思,我有些失望的低下头。
  “就这些?”唉,我还以为是什么皇室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诈死的太上皇之类让人兴奋的惊天大秘密呢。
  都是作者的错,说什么光一部皇族恩怨的《绢曲》已经快头痛死了,打死不搞出另一部这么复杂的东西来。才让我这个伟大无比,光华四射的女主角失去了参于惊世大阴谋的机会。可恶哦。等这本书写完了,我空下来,一定要好好和作者“沟通沟通”。
  “嗯,嗯?”这次换李沧宇反映不过来。梨儿的反应也太出乎意料了,难道是惊讶过度,不像呀。
  “还有什么事吗?”我丢完手里最后一只石子,伸了个懒腰。好困,昨天晚上不该给色色讲《上错花轿嫁对郎》讲到深夜,今天精神都不太好。或许我该回去补个回笼觉。
  “有。我很快要上任,近期不能来这里陪你。”李沧宇调整一下状态,尽量把正事先讲出来。
  “这样呀,我岂不会很无聊。你走了我该怎么办?”皱皱鼻子,我一脸不舍。
  “你舍不得我呀?”喜悦之情由心而生,李沧宇顿时精神振奋。
  “是呀,我当然舍不得你了。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我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我的豌豆黄,麻辣鸡,我的桂花酿,芙蓉糕……随着李沧宇的离开一个个长了脚,再也不会往我这里跑了。而且深宫里多无聊,连个带我出去玩的人如今也没有了,我会死的。在我的墓上刻上几个大字:此姝因无聊而死。一定笑死不少人。
  不要,我不要苍蝇走。
  “梨儿,我也舍不得你。”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我有个办法,咱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只要你愿意……”
  “哥哥!”我领悟的突然扑在李沧宇怀中,一脸动容的叫到。
  小CASE嘛,我当然猜得到。
  这次换李沧宇傻眼了,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乐也不是哭也不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苍蝇,我愿意牺牲一点点,当你的妹妹。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你要好好照顾我,带我出去玩,给我好吃的东西。我不开心的时间逗我开心,我开心的时候陪我开心……差不多就这样了,不算很难做到吧。”我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与李沧宇又青又绿的奇怪脸色形成正比。
  此时此刻,李沧宇悔的肠子都青了。怎么,怎么会这样?
  “哦?你觉得我不配当你的妹妹吗?苍蝇?”考,本姑娘第一次愿自降身价,屋檐低头,居然敢不领情。小样,不想活了!我斜睨了李沧宇一眼。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沧宇连忙摆手。妈的,他要的不是妹妹呀!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这个臣下的庶女与你容王不吗?看不起我直接说,本姑娘很讲道理的!”切,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让人看了就生气。
  “没有。梨儿,我是那种人吗?”李沧宇长唉一口气。
  “那就说好呀。苍蝇,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帮我离开这个宫闱很难吗?还是你愿意看着我在这个冷僻清静无聊乏味的地方憋死。或者把美好的青春年华一点点留在这个幽静的地方,头发一根根变白,再也没有出头的时候。”我说着说着,有点被自己的想像感动。眼泪微微在眶中凝结成滴。
  “梨儿,别哭。”李沧宇手忙脚乱的找出帕子来帮我拭泪。
  我索性就势在他怀中大哭起来。
  “我知道我就是这个命。谁让我命苦呢!从小没有了娘,爹爹从来不把我这个庶女当成女儿看。其它的姨娘,姐妹都欺负我。我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小可怜,谁愿意都可以踩我一脚,踹我一腿,从来没有人关心我,爱护我。没有人。呜……你是第一个把我当朋友的人,我以为你和我一样,都真心对待咱们的友情。没想到。。。。。你和他们一样,压根就看不起我,觉得我身份低贱,不配和你相提并论,连给你提鞋的份儿都没有,更何况让我作你的妹妹。我就是一只蚂蚁,再怎么爬也爬不了多远,你一根小手指就能把我捏死。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朋友,我只是你无聊时的玩具。现在你玩够了,甩手就走,还管我做什么。呜呜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们都不把我当人看。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下辈子老天有眼,让我有疼爱我的家人,有生养我的父母,有不把我当杂种,当奴婢的朋友,我死也值了……呜呜呜……”
  “梨儿,我答应你,从今以后好好照顾你,好好疼你。我就算死也要让你幸福。”无奈中,李沧宇宣誓。
  于是,在我大哭半个时辰后,终于换回了想要的结果。两天后,圣旨降临玉华巷。我由五皇叔虚王认作干女儿,封为烟蓉公主,赐住容王府,名正严顺的成了李沧宇的妹妹。
  哭,原来真是一项很好的武器。我心有戚戚的想。
  于是乎,我,玉华巷的剩女,风风光光的离开这个座无聊至极的禁宫,回到繁华的红尘中,我的人生刚刚开始。
  ※※※
  “三弟,朕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皇上请讲,臣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有这句话朕就放心了。不过,你要答应朕不能生气,绝对不能生气。”
  “臣弟答应。”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觉得兄妹恋比较刺激?或者乱伦的感觉比较好?还是未婚同居比结为夫妇有意思?”
  “>_<”
  “你答应朕的,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臣弟没有生气。”
  “……你不要砸这根柱子,没有了它光明殿会倒的。……不要丢那个花瓶,那是先帝最喜爱的……不要把朕的桌子丢出去,上面……还有好多没有批完的奏章呢……”
  “……”
  “原来,你不生气这么可怕,如果你生气会怎么样?”
  “皇上需要好重建这座光明殿!”
  “……”
  ※※※
  出了宫就是不一样,天变蓝了,树变绿了,太阳变圆了,河水变清了,小鸟变胖了——哦,那是鸭子,是我看错了……呵呵,反正一切都变得很美好。
  皇上看来是个慷慨的大叔,容王府豪华的跟故宫博物管有得拼。亭台楼阁,花园小河,应有尽有。北方的建筑偏好对称,左边什么样,右边什么样,多无聊呀。我还是喜欢苏州园林的自然随意,因地制宜,因景布景,有花借花,有水就水。可惜一幢容王府早就建好,重新改建多浪费呀,我还是凑和着住吧。想想占地面积上万坪,比起宿舍那只小鸽子笼,育幼院那个大鸟巢,我应该睡觉都笑出声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住在苍蝇特别为我布置的东翼翡烟园,水波环绕,采光度和景观度极好。真正感受到那种开窗见水,抬头见树,低头有花,触手可及的超高级绿化效果,真正的花园式建筑。放到现代来一坪上万不止。简直天堂般美丽。
  除了,人少点,比较无聊。
  现代百科全书——电视上介绍,一般王侯将相,大多妻妾成群,奴仆上百。偏偏这个苍蝇,不懂得利用资源,利用自身上好条件,过过这个三宫六院的生活。身边一个老婆没有,连奴仆也只是刚刚够用。听帮我整理房间的丫环幺姬说,除了专门侍候的两个丫环,和在厨房的五个丫头外,容王府都是仆从。苍蝇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私生活干净的像个和尚。人们都在猜容王是不是有生理上的毛病,居然……嗯……不错不错,看来我的眼光还是很好的,选的这个哥哥不丢我的面子。要是让我遇到一个大沙猪兼色胚当兄长,不如一刀跺了我。
  对那种垃圾,人人得而诛之。自以为自己有钱有权有色有貌,把女人当点心,把上床当运动,把恋爱当游戏,把自己当种马。毁人青誉的同时在毁自己的形象。言情小说中却偏偏喜欢把这种败类当成男猪角。玩遍天下众家美女,最后收山时,骗到一个清“纯”善良的小幼苗,共谱HAPPY ENDING。过着有钱,有权,吃喝不愁,可以拿钱当石头砸的嚣张生活。
  我呸。这种男人,丢进臭水沟都会污染环境,被带红袖章的大妈罚款完事。还是趁早跺成碎片,埋在梨树下当肥料,保证第二年结出又甜有大的梨子来得实际。
  所以说,做男猪的,首先要洁身自爱。这是人品的首要考量。那种不干不净的东西,做男配都不够格。
  跑题了,跑题了。
  总而言之,容王府比皇宫好上百倍。
  人少就人少嘛,我可以去找人多的地方;苍蝇忙没时间陪我,我可以自己出去玩嘛。脚长在我身上,去哪是我的自由。当然,首先要甩开那些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美其名保护我的侍卫们。俺又不是富婆,这么怕死干嘛。
  今天的目标是哪里呢?
  福贵楼。

The Myth 说...

第 8 章
  坐在福贵楼上视野好,风景佳,能举杯邀明月,能手可摘星辰,能打个喷嚏给楼下人造成一场及时雨的二楼最佳包厢,享受着常人常受不到的五星级待遇,钓鱼台国宾馆级别的服务。我幸福的对着盘子里的干煸牛肉丝傻笑。原来公主是这样当的,就算偷跑出来,待遇也非同一般。(笨蛋梨,没有李沧宇提前招呼,福贵楼一楼的楼梯都没地儿坐)
  好吃的东东,好喝的东东,好看的乐乐,好美的人生。
  差不多酒足饭饱的我俯视窗外的风景,借此来消化食物。来古代快一个月了,体重也直线上升。要不是天朝以胖为美,我非郁闷死不可。想想小心翼翼控制了五年的饮食,想想每天下完晚自习,肚子饿的咕咕叫,强忍着连泡在都不敢吃的日子,想想酷暑难耐,看着冰淇淋流口水,只敢嚼块冰块解暑气的日子,想想寒风凛冽,亦或淫雨纷纷的清晨,正是睡觉的好时候,却不得不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晨跑的日子,想想……一切的一切,现在想起来,简直是炼狱。没有蛋糕,没有奶油,没有鸡蛋,没有巧克力,我的生活与高卡路里的食物无缘,真不是人过的。但是,我都挺过来了。终于,改革春风吹满天,贫下中农翻身做主人。让我来到这个消除了剥削,消除了压迫,无产阶级、劳苦大众当家的幸福新社会。走出温饱迈小康,努力向中等发达国家靠拢。当然,除了,缺少我爱在心中口难开的奶昔与汉堡。但也够我掬一把辛酸泪,流一摊感动的鼻涕的。
  咦,好像有情况耶!
  楼下的喧杂声让我竖起了耳朵,向小白兔靠拢。
  唔,砸赌场,调戏良家妇女,欺软怕硬耍威风。很熟的桥段。
  按一般规则,应该是一个满脸横肉,外加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领着一帮流氓转行的手下,到赌场大闹,打得昏天黑地,出来后看到漂亮的花姑娘,效仿日本鬼子皇军侵略中国时的行为,一边搓着手叫着“花姑娘”,一边过去调戏。再不济点干脆扯着人家回家,做个光明正大的采花大盗。(当然,调戏这一段,也可能是男猪的行为。只因为人家良家妇女和女猪某个部位长得有点像。参看《看在遥远星空下》的欧阳天云,或者《情深深雨蒙蒙》陆家老头)
  不过,底下那场现场版倒是不大一样,好像,好像男猪角上错了人。
  就像是贾宝玉演薛大呆子的角色,柏原崇来客串猪头三。柏原崇,对,那个纨绔子弟怎么长得和那个像柏原崇的小帅哥这么像。难道,难道箩大导的剧组资金缺乏到男主角要客串街头恶霸?咦,李沧宇是不是也要客串对面妓院的龟公呢?呵呵,有好戏看,离这么远才不过瘾。
  心动就立马行动。我迅速从座位上跳下来,向楼下冲去。
  底下人好多,里三层,外三层,我挤呀挤呀也挤不进去。莫非要学某人,大喊:让一让,里面撞死的人是我爹。然后挤进去以后发现是一头死驴。
  切,这么烂的招儿岂是我聪明绝顶,才冠群芳的沙梨会用的。
  所以,我一边挤一边大叫:
  “让一让,让一让,被调戏的姑娘是我妹妹,我来给她送嫁妆了!”
  摩西分红海看见过没有,没有吧。我可是看见了。
  一群古董老百姓迅速给我分开一条道,个个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就差没打110叫警察叔叔把我扭送精神病院了。不过,这个时代没有精神病院,我是安全的。
  近距离观看,现场感比远眺好得多了。
  还是老一套,一个女孩子跌倒在地上哭,坏蛋们边调戏,边示威,女孩的监护人跪地讨饶,却换来两脚,踹得趴在地上直喘气。
  现在,他们,包括周围的数十名观众,视线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
  看什么看,不怕看到眼里拔不出来!
  只见本姑娘面不改色,心不跳,面对众人置疑的目光,一甩头巾。(男装,没办法。)
  “哼,没见过帅哥吗!”
  扑嗵,几个人倒地的声音。古人真没见识,这一点小意思也能晕,太丢咱们炎黄子孙的脸。
  “小子,你是哪儿冒出来的,敢管爷爷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打手甲开始首波质问。
  “这位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华无限,在下真是敬仰的五体投地。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公子,不知公子可否赏脸?”人家是模范公民,当然很有礼貌的向打手甲一鞠躬,外带行礼。
  “呃,有什么话就说吧。”打手甲没遇到这种阵式,气也不是,凶也不是,客气更不合适。只有傻傻的抓抓头,硬哼了一声。用词倒是中听了不少。心里暗爽,看来真有人有眼光,看出他王五不是普通人,公子,玉树临风,嘻嘻,应该叫隔壁卖菜的阿花来听听,他也是一主子级别的人物。
  “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请问公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而在下已二十有二。不知公子有何超人的能力,能在未出世之时就娶妻生子,生孙,做得了在下的爷爷?在下愚昧,实在不知。总不会是公子娶的妻子早就当上祖母了?金银是很重要,但是也不能为一点点小钱,将自己的尊严置于不顾。男子汉,大丈夫,去给人家当面首有什么意思,还排初一、十五,众男共一妇,让妇人当小白脸养。就算你不觉得丢人,你的家里人也会觉得丢人的。公子还是多为老父老母,亲戚朋友着想,早出泥潭,回头是案呀。”
  阿门。
  我的一席话讲完,就见周围一片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而打手甲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绿一阵,赶上调色盘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更有甚者,人群中跳出一个还拎着一个萝卜的卖菜少女,当众大叫道:“王五,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去给老太太当小相公。我阿花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嫁给你!给你这个定情萝卜,姑娘不稀罕,你还是和你的老太太谈情说爱去吧!”
  接着一个又圆又大的白萝卜丢到打手甲脸上,打得他趴在地上找黄金。估计是想找地洞钻进去。
  呵呵,小胜一场。
  我偷偷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再一抬眼,发现打手们的主人,也就是小帅哥星星,正死死的盯着我。
  不是一见钟情的喜悦,不是他乡遇故知的兴奋,更不是心有戚戚的理解,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蛇盯着青蛙,猫盯着老鼠,老虎盯着兔子……唔,一种让我鸡皮疙瘩掉满地的视线。
  不过,很可疑。没有反面人物会有这么清亮的眼睛,还有让我这个正面人物害怕的视线。让我从小到大都很少冒出来的好奇心一点一点在膨胀。就像拿着一只缠着丝带的礼物盒,渴望拆开看看里面倒底是什么东西的感觉一样。
  嘻,嘻,本姑娘和你卯上了。
  在他逼人的视线下,我羞涩的一笑,扭扭捏捏的大声说:“人家漂亮吗?这样看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临了还抛个媚眼过去。
  不负众望,后面传来几声呕吐声。
  “小子,敢跟本少爷作对,不怕本少爷饶不了你!”帅哥星星忍不住了,在我的媚眼下一脸厌恶的开口。台词很标准适合反面老大发言。
  “我就知道,你看到美丽动人的我,就饶不了我。虽然,人家知道你有断袖之僻,喜欢男人比喜欢女人多一点,男女不拘,生冷不忌,两方通吃。还有让一些清秀的小厢和你玩变男变女变变变的恋态游戏,用蜡油皮鞭索练做道具……”随着我的话,帅哥星星的俊脸上也露出了青一阵红一阵绿一阵的奇怪脸色。有反应就好,这是人民对咱们的支持。我讲的更起劲了,“但是,人家还是认了。谁让你是某少爷,权大势大,又会压人,人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书生,整天只会看看书,写写字,画画画,做做文章,哪像你那么手眼通天,欺男霸女,没人敢管。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如果我单薄的躯体能够换来劳苦大众的幸福,我就值得了。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我一个,还有……”
  周围的观众们都哭成一片,不时有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老大爷上前给我塞帕子,塞鸡蛋,塞红薯,塞花生……就跟送英雄远行,送将军出战,送祭品上寺院似的,耳边依稀响起箩导配的插曲:猪呀羊呀送到哪里去……
  不等我陶醉够,另一批人马到了。训练有素的士兵,队型规整一看就是正规军,和宫里的禁卫军有得拼。而首当其冲的正是我新鲜出炉的大哥——李沧宇。
  救兵来了。
  我向李沧宇招招手,摆出一脸得意。李沧宇迳直向我们这边走过来,谁知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
  “世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友善外加热情的问候,以及合宜的礼节,怎么看他像是跟帅哥星星是一伙的。
  “容王呀,你来的正好。帮本世子主持公道,这个小子敢公然跟本世子过不去,本世子要他好看。”而帅哥星星则一脸高傲的下巴快挺到天上去了,理直气壮的让人想扁他。
  “原来如此。”李沧宇眼光向我扫了一下,皱了皱眉。接着挡在我的前面,歉意的对帅哥星星说:“请世子见谅,此乃本王家人,教导不周让世子见笑。望世子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他一般见识。本王在此替他向世子道歉了。”
  说完一鞠躬。
  来古代不久,但是礼节我懂得不少。有小色色那麻雀整天在耳边念,念呀念呀我就知道了。世子与王爷算得上平级,像鞠躬这种礼节是下级对上级的礼节,苍蝇倒真给他面子。
  “哦,是容王的人呀。”帅哥星星一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我说呢,容王真该好好教教他,别只顾着公事而忘了私事,搞得家风不严家门不幸,到时后悔都没地讲去呀。本世子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计较。但是,这小子破坏了本世子的雅兴该怎么说。本来要去捧醉花院红牌娇娇姑娘的场的,让他一闹,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不如本王请娇娇姑娘到世子府小住,多陪陪世子,帮世子解解闷吧。也算是略表歉意,不知世子意下如何?”存心趁机敲诈,苍蝇还是连眉头都没有皱。
  “既然王爷一番诚意,本世子也不推让了。后会有期。”心满意足的帅哥星星唤上打手们光荣退场。身后留下几片枯枝败叶做为背景,还有插曲: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而我们这边,则只能唱:一无所有。
  李沧宇拎上我,带着一堆手下也在观众们的依依不舍下退场。
  ※※※
  “苍蝇,他倒底是谁呀?”回到王府,换好衣服,忽略李沧宇一脸的不愉快,我兴致勃勃的问道。
  “北狄世子。”虽然很不情愿,李沧宇还是回答了我。
  “哦?就这些,详细点嘛。”我笑嘻嘻的说,“我知道,你想说: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不要一个人出去乱跑,不要惹那些不好惹的人。行了吧。我明白。我保证,下次出门前留纸条给你总可以了吧。”
  “还有下次!”温开水第二次沸腾。要不是看在苍蝇是担心我才生气,我才不甩他呢。但是,也得有个限度。
  “我保证还不行吗?苍蝇,告诉我嘛,还有什么内情?你不忍心看到活泼可爱的我因为好奇,而你不肯回答我,最后日渐消瘦,衣带渐宽,白发众生,芙蓉般美貌一夜消褪,空留下悔恨由后人来追忆吧。”
  我的话刚讲完,身后暴出一通狂笑,接着有个声音还带着笑意说道:“我不忍心,我来告诉你好了。”
  “你谁呀!”我扭头,看到一个阳光男生。
  年纪和苍蝇差不多,相貌也有七八分相似,应该是一家公司出品。只不过多了几分爽朗和直率。好像阳光从他身上映下来,适合穿着一身阿迪达斯的运动装,抱着篮球在操场上挥洒青春的汗水。
  “我是你的正牌哥哥,这家伙的堂弟李湛野。”阳光男生坐到我的对面,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正牌哥哥?”什么跟什么呀。
  “对呀。我父王正是你的义父虚王,而我就是你的义兄。我早就想有一个像你这样粉嫩嫩的妹妹,而这家伙居然剥夺我做为兄长的权利,把我的妹妹扯到他的府来住,根本不把我这个正牌兄长放在眼里。所以喽,我这个爱妹的好哥哥,特地来容王府探望我亲爱的妹妹,看你有没有受这个家伙的欺负。”他一脸慈兄的模样想拉我的手增进感情。
  “少动手动脚的。想吃豆腐到醉花院去。”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一脚被李沧宇踹到一边去了。
  “我好命苦。有人以大欺小,小强凌弱了。你是坏哥哥。妹妹,看到没有,堂兄露出真面目了,你还是弃暗投明,和我回虚王府吧,不要再受这个恶棍的欺负了。”李湛野的演技真的不错,顺势表演了一幕可怜兄弟阅强,弱弟不堪忍受,奋起离家的戏码。
  “安可,安可。不错嘛。不过,可不可以先告诉我,那个世子的事情再继续演。”我双眼亮晶晶的望着他。
  “不好玩,真不给面子。”李湛野在李沧宇的闷笑中起身,一脸不甘心的叫道。“都是堂哥的错,把我可爱的妹妹教得这么精,一点也不好玩。你赔给我!”
  切,一把年纪还装嫩,没意思。
  “谁甩你,”我扭过头,“苍蝇,你最好了,告诉我那个北狄世子倒底是怎么回事嘛。他好好的世子跑到咱们这里来做什么?这里钱好赚吗?”
  “我来说,我来说好了。”李湛野见我不甩他,忙叫道,“我可是内宫带侍卫长兼情报收集员,这些东西我就在行了,咱专业嘛。我来告诉你绝对比堂哥详细,信我准没错。”
  “讲。”轮到我翻白眼了。
  “唔。”李湛野见我真的不耐烦,忙进入正题,“那个北狄世子名叫褚辰,是前任北狄王的么子,也是现任北狄王的亲弟弟兼继承人。”
  “咦,北狄人不像咱们这里似的,有个什么字呀,号呀的,就一个名字吗?”帅哥星星告诉我的可不是这个名字,不会是弄错人吧。
  “北狄和咱们这里习俗不一样,他们的另一个名字是族名,只有亲人才能知道,外人不会知道的。好像是为了防止什么诅咒似的。像前任北狄王的族名,只有他的父母、王后和继承人知道,连他的其他儿子都不知道。”李湛野耐心解释给我听。
  不知为何,我心中涌出一股不知名的甜意,夹杂着喜悦,心情也莫名好了许多。
  “言归正传。事情是在三年前的官麓之战,北狄大败,向天朝投降。特派北狄世子做为人质,留在天朝,以保天下太平。不过北狄朝中好像分为两派,一派拥立世子,一派拥立北狄王同父异母的弟弟威王褚荣。趁褚辰留在天朝四下活动,想将褚辰拉下世子宝座。不过,这个褚辰也不争气。今天你都看到了,整个一纨绔子弟,不学无术,让人失望呀。而褚荣就不一样了,号称北狄第一勇士,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和他不能相提并论呀。”李湛野絮絮叨叨道。
  “那么,皇上属意哪个做北狄王?”我脑中突然灵动一下。
  “这还用说,当然是……”
  “褚辰。”李沧宇接口道,他好像也意识到什么,问:“梨儿,你想到了什么?”
  “我,”我对他皱皱鼻子,“我只是好奇既然威王那们厉害,干脆让世子让贤就行了呗,干嘛帮他。”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李沧宇有丝失望的笑笑,怎么可能,梨儿只是小女孩一个,不可能想那么多。“北狄越弱,对我天朝越好呀。”
  “堂哥说的没错。说不定这个草包登基不久,自己搞不定,干脆投成咱们天朝,北狄就是咱们的了。”李湛野跟着笑道。
  “耶,这么狡猾,太不公平了。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利益咒别人呢,这么做是不对的。”我连忙反驳道。
  “国家大事,不是一个公平或不公平能讲清的。梨儿,你还是不要趟这摊混水的好。”李沧宇拍拍我。他何尝也不想趟这摊混水,但是与生俱来的责任是他推卸不掉的。他所能做到的,只有保护自己重要的人,让她保持一颗洁白的心,不惜,将自己的心染黑。
  “切,那是当然了,政界黑暗,我知道啦。放心好了,我没有兴趣的。”我像轰蚊子似的摆摆手,接着对李湛野说,“小湛,你是不是知道很多好玩的故事,讲给我听好不好。”
  “小湛,我什么时候变成小湛了?”李湛野指着自己鼻子唉叫道。
  “现在呀,我给你取的,好听吗?苍蝇,你觉得呢?”
  “苍蝇?”李湛野看看一脸酷相,其实很难堪的李沧宇,忍不住暴笑起来,“苍蝇苍蝇苍蝇,真贴切。堂哥,你的名字真好听。”
  只见李沧宇一只手拎起李湛野,俊秀的脸上带着一丝嗜血的味道。
  “乖乖在这儿给梨儿讲故事,讲到她满意为止。明白吗?”
  “明白明白。”李湛野点头如捣蒜,他知道堂哥这次真的怒了。只有忍往快笑断的肠子,努力给无辜的始作俑者讲故事。
  “那个,你要听什么故事?随便挑。”
  “就北狄吧,听说那里很漂亮耶,是不是比咱们这里漂亮?”我一脸纯真的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既然你喜欢,我就仔细讲给你听哦。咱们从北狄历史开始讲起吧……”
  呵呵,帅哥星星,我会拿出当年打CS的耐心对付你的,不要太荣幸哦。

第 9 章
  绮罗裙,玲珑纱,一根金钏鬓角插。用脚趾看也知道是一个女人。
  对,是一个女人。
  不是在皇宫禁城,斜倚君王侧,荣华富贵信手拈来;不是在深宅大院,焚香抚琴,风雅闲情世人敬慕;不是在花楼酒肆,众星捧月,倾国倾城在所不惜。
  而这里不是。这里是女人禁地,男子天堂,觥筹交错,酒鼾人醉,骰子满地飞,纸扇漫天游,一把西域传过来的碰碰胡,累得众人沉迷在方城中不可自拔,发扬其为中华民族的国粹——麻将。
  财源赌坊大大小小一票赌徒,望着两位不宿之客,眼睛发直外加头脑打结。发直是因为俺漂漂的清一色,打结估计是因为我们两个不请自来的赌客。
  “呃,两位姑娘,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胭脂水粉对面王大婶的铺子有卖,布料丝线请到隔壁李大娘那儿,珠花头饰前面左拐就一银楼。这儿可不是姑娘家该来的地方。”赌场伙计首先打破沉静,一脸热情的好心提示我们。
  “切,国法家规哪条规定姑娘不能来这种地方。与别人方便也是与自己方便,财源赌坊,财源广进,有进有出,金银财宝抱满忙。小兄弟这么跟银子过不去吗?”我抬手,现现清一色手中的元宝,有话好商量嘛。
  “唔,这倒也是。”小伙计有点语塞,但还是不肯妥协。
  “财源进,福气进,大家讨个彩头嘛。有钱不收叫悔气,有悔气赶财气,小兄弟,做买卖讲究一个吉利,大吉大利,大家都赚钱,银子滚滚来,你不想吗?”我握住他的脉门不松口,就不信他敢跟财气做对,敢破这个彩头。
  “小伙计,这位姑娘说得是,大吉大利,百战百胜,有钱大家赚嘛。让她进来玩玩不就行了,别破坏了我们大家的运气。”一个大汊出声支援我。看他身边堆着一堆筹码,正赢得起劲。
  “对呀对呀,兄弟我今天刚翻本,搅了我的运可跟你没完。”另一个瘦皮猴模样的人也开口,不忘催促庄家,“快开快开,是大还是小。”
  “得了,小的也不多嘴了,免得讨人厌。姑娘们好好玩。”见此情况小伙计只好铩羽而归,乖乖进他的本份去。
  呵呵,小胜一回。
  “可是,小姐,咱们这么出来,会不会惹王爷生气?上次您偷跑出去,王爷都气坏了。”身边的清一色可怜兮兮的拉拉我的衣角,一脸不安。
  “没关系,这次我可不是偷跑,本姑娘可是留纸条给他,然后正大光明从正门出来的。量他这次也没啥话可说。”谁让死苍蝇忙得比蜜蜂还厉害,根本没有时间陪我出来玩。等他的话黄花菜都凉了,还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来得快。
  “可是……”清一色偷翻了个白眼。小姐说得是去寺院拜佛,谁会拦她。现在可好,寺院改建在赌坊里,后院还有个醉红院。这次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但愿王爷不要一气之下把她们扫地出门才好。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瞧,麻将耶,好久没玩了。”我眼睛一亮,视线集中在几桌方块辛勤工作者身上。然后,眼睛更亮了。
  是他。呵呵呵,可爱的星星,原来你在这儿。可算让我碰到了,算你运气。
  “麻将,玩?”清一色有点花容失色。原来小姐不止是来看也是来赌的。
  “当然,到了赌场不玩两把,有违良心嘛。”不假思索,向目标冲去。
  想想已经有半年不玩了。每年过年,我都要约几个好友到家里搓麻。旨在消遣,不在赢钱。但是本姑娘可从来没有输过。一方面靠技术,清一色,一条龙,编三编四砍八砍九外带杠上开花,有张打张,没张打碰,没碰打十三对,没对打东北风,牌到我手,没什么机会让它胎死腹中。这也是本事。另一方面靠的可是运气。
  说来好笑,从小到大没啥偏财运,走路拾钱,最大面额不过拾块;买福利彩票,一注没中过;就连小学时大家一起买奖券,中奖率80%,顶不济也能换个圆珠笔。偏偏我,抓几张几张空白,全年级就那么几张无效票,十有八九到我手里,怎一个背字了得。当上帝关上一扇门,会记得留给你一扇窗。牌运我可是从来没有差过,到不了起手挺,摸牌胡,也有大半起手杠,杠上胡,不是自摸也有人点炮。再好点起手一条龙,打打变清一色,一把拎下来,好友们纷纷想踹死我。谁让我把他们的红包全赢到手了。最惨的一次是把我暗恋男友赢得只剩下一条裤子,可怜兮兮讨饶怪没形象,我暴笑过后也失了恋慕之心,一场感天动地的恋情没成形就给笑掉,换来一个至交知己,也算值。
  如今有机会重温旧梦,不玩个够本对不起这一趟。
  笑意在我嘴角越张越大,看看星星下手的老头子一把一把往外输银票,一张老脸惨淡发青,一幅撑不下来硬撑的模样。我友善的走过去,询问他是否可以换人。
  老头子用看救命恩人的眼神看我,连忙答应了。推说自己家小猫要生蛋,狗窝着火有急事,所以才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我这个区区小女子。
  赌桌上临时退场重新来,会破坏运气,一般而言牌友们不会愿意。于是我大方的让清一色拍个元宝在桌上,声明一切按老头子在时算,该谁做庄谁作庄,我算替手而己,才算摆平其它两个人。
  而褚辰却是一脸高不可攀的拽样,不乐意的叫道:“牌桌上不是你们女人玩的地方。赶快滚回家做饭抱孩子去,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坏了本少爷的运气,有你好看。”
  “星星老兄,你是不是怕小女子上场,输得少爷您连裤子都没有?”我不以为忤,反手挑衅道。
  “你叫谁猩猩,本少爷哪一点长得像猩猩!”褚辰皱起眉头,口气很冲。
  哪儿都像。我识想的没说出口来。
  “非也非也,此星非彼猩。你名辰没错吧,辰乃星也,喊星星也很贴切嘛。”我的语气很温柔,温柔的像教一个小孩子却杀人,不,口误,是念书一样。
  “哼。”一脸“懒得理你”的表情,褚辰恶狠狠的说:“还完不完了,快洗牌子呀!”
  说完递给我一个眼神:“小样,我赢不死你!”
  我扬起满脸灿烂的微笑,也还他一个眼神:“放马过来,到时看是谁输得连裤子都没得穿!”
  开局喽!
  你来我往,你碰我开杠,你点炮我自摸。八圈牌下来,我和褚辰倒没什么,而其他两位真是输得连裤子都没得穿了。不过那两位也非平常人,唤了家丁取银子来,像是要奉陪到底。
  我抬眼看看褚辰:“星星少爷,撑不住说一声,本姑娘会手下留情,放点水的。”
  “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胜负未定,还是姑娘自己小心吧。”褚辰傲慢的回了一句。
  我说这话不是没理由的。手上一把好牌,编三清一色一条龙,刚才打出胡我都没胡。单等到河里牌不多,进入爆炸阶段,谁点炮谁掏钱的时候,炸他一个狠的。我估计的没错,那张三条呆会褚辰会摸到,而且他还会打出来,把自己炸得稀里哗拉。
  果然,就是这个时候。
  “三条。”
  “谢谢捧场,星星老兄,不客气了。”我正在褚辰下家,一张好牌稳拿。我客气的说,“编三清一色一条龙,外带两个暗杠一个明杠,点炮点出来的,大家看着给!”
  “妈的,怎么回事。”
  “天哪,太损了吧。”
  一家赢三家,其他两家先忍不住哀叫了。而点炮的罪魁祸首脸色有丝不正常的惨绿。没办法玩得大,现场点票是规矩。我料定他现在没那么多现金,不过,他的自尊心更不允许他赖帐。坐在一边吃着薯条喝着可乐看热闹,是我最喜欢的娱乐。古代没有这种食物,换成吃着子喝龙井,外带看人出糗也不错。
  “清一色,拿出咱们的麻袋来,收钱喽。”我一挥手,得意洋洋的叫道。“折和黄金八千两,这是点炮的钱。其他的几位有多少掏多少,不够可以分期付。相信几位不会无耻卑鄙下作吝啬到赖小女子的银子吧。”
  “那是当然,在下岂是这种人。”
  “这种有失身份的事,岂是我祝某会做的。”
  看着金银纷纷落袋,我挂着和煦的微笑,面对褚辰:“星星老兄,虽然说点炮就点票,是赌场规矩。不照做好像有一点点丢脸难看外带自悔声誉,但是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可以勉强为你开个后门,允许你分期付款。到时送我家去就行了,我不会帮你宣扬,让别人知道你不守赌场规矩,有损赌誉影响你以后行走赌场,树立威名的。”
  被我善解人意的解释一番,别人想不知道也不行了。我就是想看这张拽得半死的脸气得七窍生烟,头冒黑气。与对李沧宇不一样,朋友之间相互陷害,互损一下无伤大雅。就算我欺负他,也是因为感情深嘛,自娱娱人,表示友情的一种方式。对褚辰,则是另一种情绪。非敌非友,非爱非恨。遇上他我就变成一条斗鱼,全力以付和他斗,不斗得天昏地暗不罢休。不知这是一种虐待狂倾向还是被虐狂倾向。犹如三伏天吃麻辣火锅,三九天啃冰淇淋,那个过瘾劲儿就甭提了。
  “如何?”末了不忘欠不怕死的加一句强调,为火上浇把油。
  我知道他就算暴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嘛,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拽人,生气也要气得有格调。至少在这些同为王公贵族面前,大男人要的就是面子,而不是里子。
  “不必!本少爷难道拿不出这区区八千两吗!”果然,褚辰拍案而起,大声唤侍从,“王五,把赌金给她,就当本少爷打赏你,陪了本少爷这么久!”
  侍从王五则扭捏走过来,低声附到褚辰耳边,窃窃私语。
  用下巴想也知道汇报现金情况。我就不信,他星星帅哥每天出门背着一大袋金子招摇过市,也不怕被肖小盯上,劫财兼劫色。
  果然,褚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紫,和雨后彩虹有得拼。
  “没关系,有什么话直接讲嘛,我很好说话的。如果没那么多银子,嗯,这个东西不错嘛,”坐在下家就是有这个方便,伸手就能抓宝,虽然有点像明抢,咳咳,只是过程上的问题,结果还是很纯洁的。“咦,很不错的玉佩嘛,色色,你看,应该值点钱吧。”
  我举着虎儿形状的玉佩给清一色看。
  “蓝田暖玉,青中泛紫,玉中极品。小姐你看,特别是这双紫色眼睛,乃玉天然而成。称得上一宝。”清一色赞不绝口,不忘递个责备的眼神控诉我不当的行为。
  切,管他哩,这里没有宪法没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没有保安没有巡警。就算有又怎么样,俺在这里属于特权人物,不滥用点特权,对不起我自己。
  “是耶,你看这猫儿的胡须多长多亮,小尾巴还是花儿的,真可爱。”我忽略清一色的抗议,拿着玉佩继续现。
  “这是虎!”褚辰发出阴森森的声音,“还给我。”
  哟,真生气了。好,不就是一玉佩吗?小气。
  “好呀。不过赌金怎么还,分期付也得有个抵压吧,玉佩不行哪压什么?”我不是在明抢,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褚辰顿了下,于情,于理,于法,于矩,他不得不赞同我的做法。
  “两个时辰后,我把赌金给你,你把玉还我。”
  “没问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看到他气成这样,也赚回回票价了。对于那种莫名其妙的宝贝,我倒是不执着。
  “你在赌场等我!”褚辰命令似的说。看来玉猫对他很重要嘛。
  “人家一个娇滴滴的黄花闺女,怎么能在赌场这种复杂的地方呆那么久,人家会害怕的。”我低下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小样,凭什么听你的,你以你是谁。
  “呕!”后面传来几声呕吐声,看来又有人阵亡了。
  而色色当然是继续翻白眼,跟高烧四十度似的。
  “你要怎么样!别跟本少爷过不去!”褚辰几乎在暴叫。
  “你,你,你好凶,人家好害怕,人家一害怕,就不会讲话了。”我的肩膀在颤抛头颤抖,幸好低下了头,别人看不到我的狂笑。
  深呼吸,深呼吸。褚辰连着两次深呼吸才压下怒火。他告诉自己,如果生气,就中了这个妖女的奸计,不要生气。
  “你在哪,本少爷给你送过去,总可以了吧。”要不是为了他的宝贝玉佩,他才不这么废话。
  “好呀。不过我家里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到好多好多,像你侍卫那么帅的哥哥会吓到的,你一个人去就好。否则吓坏了我的家人,这只玉猫会死。”八千两黄金,你一个人扛过去,小样,累不死你。
  “你在威胁我吗?”再也压不住火,褚辰大叫。
  “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我吐吐舌头。摇了摇手中的小玉猫。
  “好,算你狠,你家在哪,我自己去!”玉质在手,能有什么办法,万一这丫头真的把它丢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就惨了。
  “不远不远,我家很近的。就在万阳道上二十号,容王府,找沙梨就行了。”我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
  “有谁做证!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容王府,她是容王的人!
  “我怎么可能骗你,大家都知道呀。”我看看周围。
  一群观众们摇摇头,不给面子。
  “就算抵压也得有人担保呀,我要凭证不为过吧,沙梨姑娘。”换褚辰得意,脸上露出一丝邪邪的笑意。
  “这还不好说,不就是凭证嘛!”我嘴里说的容易,眼睛努力在寻找认识的人。该死的家伙,敢学我。找凭证,唉,容王府里的人都死哪去了。清一色绝对不成,她是我带来的人,那边一定不相信。得有个中间人才成。
  说曹操,曹操到。
  财源赌坊另一个穿堂,与醉红院相连的地方,走出一个自命潇洒的翩翩公子,羽扇绾巾,还墙橹灰飞烟灭呢。
  “湛哥哥。”我第一次这么感谢李湛野的出来,也第一次用这么甜的声音唤他。
  李湛野却吓得点没一脚踩空趴在地上。
  是谁,是谁在喊他。
  他是正人君子,他没有逛妓院,只是怕红牌娟娟姑娘,春花姑娘,丽丽姑娘……寂寞,特地去陪她们的,他不是不良份子。
  李湛野左顾右盼,寻找声音的来源。
  “湛哥哥,看到你真高兴,过来一下,妹妹只是请你帮个小小的忙,做个证人。”我跑过去把东张西望好像流浪狗的李湛野拉过来。
  “沙梨,是你呀,我还以为……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湛野由惊到松,由松又到惊。不过我没有理会他的情绪变化,直接把他推到褚辰面前。
  “世子,你也在这儿?”李湛野继续惊呀。
  “李大人,幸会。”
  “李湛野你也认识吧,他不会骗你对不对。那就让他来做证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记得李湛野在做什么三姑六婆的官,应该和褚辰不陌生。
  “做什么证?”李湛野一头雾水。
  “你别管做什么证。我问你答就行了。你说,我是不是住在容王府?”
  “是呀。”继续雾水。
  “好了。”我转头对褚辰说,“你也听到了,有凭有据,总该相信了吧。莫非你想赖帐!”
  “不会!我当然不会赖帐。两个时辰后,褚某到容王府恭候。”起身,怒气冲冲退场,连道别的礼节都没有,他真的快气炸了。
  “怎么回事呀?”李湛野还没搞明白。
  “不用问怎么回事,湛哥哥,你对我最好了对不对?”我继续甜甜的笑,眼睛努力放电。
  “那是当然,谁让你是我最最宝贝的妹妹呢,不对你好对谁好呀!”李湛野被高帽子拍的快忘了自己姓啥,胸脯拍得啪啪响。
  “这样呀,最疼我的湛哥哥,这个袋子你来帮我背回家好了。”我继续笑着把装满金银的麻袋丢给李湛野。
  “清一色,打道回府。”
  雄赳赳气昂昂,带着一袋战利品,回家喽。

第 10 章
  出门不看黄历,进庙不救菩萨,烧香不拜佛,一定是我平时做孽太多,不懂的拜码头,得罪了不少神仙才遇到这种事情。
  对,倒霉到家了。
  平时拂晓而出,日落而归,有太阳时见不着人影,昼出夜归的容王李沧宇大人今天赫然坐在正厅。平时温和斯文脸上挂着几分焦躁,像是等候多时了。
  而我呢!汗然。大白天带着清一色私自出去玩,回来时还背着一大包金银,用耳朵想也知道没做什么好事——虽然我觉得不赖,最惨的是被李沧宇撞个正着。
  “嗨,好久不见。今天天气真好,晴空万里,万里无云,阳光灿烂呀。”我言不及义的向李沧宇打招呼,脑中努力琢磨对策。
  妈的,我害怕什么,李沧宇就是李沧宇,温开水一杯,再怎么发火也不会爆。顶多教训两句完事。又不是褚辰星星帅哥,火爆小子一个,一点即发,拍桌子瞪眼,当场爆炸。乖乖,什么时候了,又扯上他。两个时辰以后怎么办,哦,我头痛。
  “是呀,好久不见。”李沧宇的声音很温柔,应该特别温柔,柔情似水,柔得令人发指。
  “呵呵呵。”傻笑,除了傻笑我还能做什么?
  “很开心的样子,到哪儿玩去了,也给我说说,介绍介绍。”这句话快柔得登峰造极,柔到骨子里了。
  他发飙了!
  “呵呵呵,没有,没有到哪儿玩去。只是到街上逛逛,逛着逛着遇到湛野哥,然后……嗯,我们一起就回来了。”我口齿有点不清楚的努力解释着。
  “哦?逛街嘛。”李沧宇一记犀利的眼光,直刺向刚放下麻袋喘口气擦擦汗的李湛野。
  “呃,是呀,逛街。逛街而己,看看京都市,看看国泰民安。”李湛野顿时满头热汗变成冷汗,一滴一滴往下滴。
  什么叫以柔刻刚,什么叫水滴石穿,在这个温柔和善的哥哥面前一览无遗。
  “湛野,你脸上的口红印还没有擦干净呢。”李沧宇闲闲的冒出这么一句来。
  “啊?”而李湛野则条件反射的连忙擦脸。
  白痴,自毁生路!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李湛野这个大白痴,这么一点点试探就露了陷,他脸上根本什么都没有。
  “你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震憾的一句话,竟然出自温柔的李沧宇口中,连常欺负他的我都有点胆怯。“李湛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又去了醉红院!”
  “三哥。”李湛野真的吓到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对呀,对呀,是醉红院,湛野哥说带我们去见见世面,我们本来不敢跟他出去的,怕你找不到我担心。可是湛野哥说他会帮我和你讲,让我放心去玩,我才去的,苍蝇,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相信他的话,我应该乖乖呆在家里的。”识时务者,俊杰。死道友不死贫道。一边接受着李湛野眼中不时冒过的死光,一边面不改色心不跳,踏过别人的尺体来寻求安全。
  “李湛野!”李沧宇又是阴恻恻的一声吼。
  虽然他明白,一定是梨儿在拿湛野当挡箭牌,但是,又能如何?打舍不得打,骂舍不得骂,只有牺牲一只无用的猴子,借以树威了。
  “三哥,不是,不是我……”李湛野几乎快哭出来了。这么多年,除了小时顽皮,搞丢了李沧宇父皇御赐宝石,没见李沧宇生过这么大气。要不是顾及形象,他早趴在地上了。没良心,没信用的小妖女,居然这么设计他,太没人性了。
  “苍蝇,不要骂湛野哥,是我的错,是我自己没主意,要骂就骂我吧,要罚也罚我吧。”我挡在李湛野前面,一脸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我还是有良心的,陷害也不能太严重,否则朋友真成仇人了。
  “那袋子里是什么东西。”达到这种效果差不多了,过犹不及,李沧宇聪明的知道转移话题。却无意中踏入另一个麻蜂窝。
  “袋子……呃……是捡来的。”李湛野在怒目下脑筋也快打结了。
  我翻了个白眼,这么烂的谎话亏他说得出口,连厨娘周妈养的兔子都不信。
  不过没有办法,只有跟着圆谎。
  “对呀,我们看没有人拿,放在路上挡路,还会污染环境,才一时好心,拿到家里来。随便垫垫桌子,点点火,废物利用嘛。”我的台词倒很上口。
  直觉告诉我,李沧宇存心放我一马,不自己找台阶下是笨蛋。
  垫桌子,点火,废物利用这种话只有小姐能讲出来,几万两黄金呢。清一色偷偷撇嘴。不过做为帮凶,她只有从恶如流了。
  “原来如此。”李沧宇也一幅相信的样子,大方的说,“今天就先这样,湛野,你回府闭门思过,读书三天,我会和皇上讲,不用你上朝的。”
  “不要吧,三哥。”李湛野的男儿泪都快流出来了。禁闭耶,他又不是才五岁,天哪,为什么这么残忍。
  “十天?”李沧宇一挑眉。
  “三哥,臣弟现在就回去闭门思过,三天后再来登门拜谢。”
  这小子跑得比遇上猫的耗子还快,一眨眼不见了人影,有冲刺奥运短跑冠军的实力。我咂舌,原来人的潜力是这样开发出来的。
  “周言,帮清一色把袋子放回小姐房里。”大人再次发话,清一色跑的一点也不比李湛野逊色。
  没良心,没胆量的丫头,就知道弃主而逃。我心中暗骂。
  “梨儿,玩了一天也累了吧,来过来坐。”清场完毕李沧宇倍加体贴的说道。
  宴无好宴,请无好请。我第一天发现,原来出名的温开水李沧宇,居然眉眼间长得有点像狐狸。特别是他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讲话,越加像了。
  “苍蝇,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年幼无知,一时不察,才犯了一丁丁点小小的错误吧。”面对逮个正着的法官,明智的犯人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否则李湛野就是最好的借镜。
  “哦,你也有错呀?”
  该死的狐狸。我再次偷骂他。不就是让我自己招吗?我招还不是。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自己跑出去玩,不带着护卫保护。不应该到赌场去赌,不应该赢好多银子回来,不应该回来后不讲实话,不应该陷害李湛野让他背黑锅。”我用背课文的语气把我所有的罪过背了一个遍,接着义正辞严的为自己申诉道,“其实你也有错,你为什么要限制我的自由,不让我出去玩。就算出去玩还要带一串根肉棕似的跟屁虫,很难看的。你知道不知道,这样会把我闷死的。”
  “是吗?”
  该死,还是那种模棱两可的语气,却实实在在把我打败了。
  “嗯,我知道啦,你是拍我有危除,容王府树大招风,树敌很多,怕外面的人不长眼,伤害我。没有护卫的话万一遇上什么危险就惨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是担心我,你是疼我的。”
  我认了还不行吗?我不要再对着这只狐狸,接受这种心理折磨的逼供了。呜,我认栽不行吗?
  “梨儿。”还是那种温柔的语气。
  “还有什么?”我都招完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了。我有点忿忿的抬头道。
  “你苦着脸的样子很难看,来,笑一个。”
  没想到李沧宇给我的,是一个和煦的微笑,犹如雨过天晴的太阳,很温暖很舒服的感觉。我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这才漂亮嘛。我特意早点回来,把你一直想看的天朝三宝之一玉玲珑带来了。”摆摆手,一盏明灿灿的宝物送到我们面前。
  “玉玲珑。”我捧在手里,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上次李湛野讲故事时,我顺便提了一句,没想到苍蝇这么有心,居然让我的梦想成真了。
  “这可是皇太后最珍爱的宝物之一,现在到了你的手中,一定要好好珍惜呀。”李沧宇幸福的看着我的笑脸。原来爱乌及乌是这个含义。
  “到我的手中,不会吧。”我连自己的耳朵都不相信了。
  “是呀。从现在起,它就是你的了。”只要你喜欢,天上的星星我都能为你摘下来。李沧宇心中暗讲。
  “不用不用不用。”我的头却摇的像个波浪鼓。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吗?”李沧宇不解道。姑娘见了珍宝华服,不是应该喜笑颜开吗?为什么梨儿却如此排拒?
  “喜欢是喜欢,但喜欢不代表一定要拥有呀。”我振振有词,“我喜欢京城的源河,不代表我能拥有它;我喜欢天上的星星,不代表我能得到它;我喜欢森林的苍松,不代表我要占有它。”
  “这个容易,我可以在府里开一个源河,种一个苍松林,把夜明珠变成星星。没有什么不可能,只有不想。”这句话李沧宇讲得傲气十足。
  沟通问题,我头痛的摇摇头。
  “不是这个问题,这样讲吧,我喜欢花,但我更喜欢花长在土里,有生命的活着,而不是像一具尸体插在花瓶中。就算开一条河,种一个林,嵌一个夜空又怎么样,只是人工的,而不是自然。我喜欢的是这种期待中的幸福,而不是占有。像你这样,万一我喜欢上一个人,你是不是要强逼人家娶我呀。”我笑道。
  “这倒不会。”他比较想把对方灭掉。李沧宇早就知道他的梨儿与众不同,没有办法,他喜欢的就是她的与众不同。
  “所以说了,宝物要有珍爱它的主人,而我只不过是一个赏花者,而不是一个护花人。还是让它回到它该呆的地方去吧。再说了,如果玉玲珑归我了,万一哪天有人谋财害命,一刀砍死我那么不划算。苍蝇,你武功很好的,对不对,你要教我你那个什么擒拿手好不好?”我兴奋的提议。
  “我会保护你的,绝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你不用学什么武功。”李沧宇的眉头再次打结。
  “不是啦,我当然相信你,不过你觉不觉得,运动是一种很好的养生方式。生命在于运动嘛。可以让我的身体更好,活得更好。”我耸耸肩,还是那个什么沙猪主义,被我调教了这么久,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哦,此话有理。”想不答应都不行,梨儿的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
  “你答应该了,不可以反悔!”趁苍蝇一时兴起,赶快敲定才是。“清一色,笔墨伺候,写个字据,先。”
  “不用吧。”李沧宇有点哭笑不得。只好逼于大女人淫威,效仿杨氏名人,杨白劳,乖乖按了手印。
  “白纸黑色,不能抵赖哦。”我得意洋洋的把写好的字据收起来,“否则小心我追讨违约金,让你倾家荡产。”
  “行,想要你全拿去。”这还不容易,李沧宇大方的说。
  “哼,美得你,我才不会上当。这么大的家业,管起来会累死,我还青春年少,才不想未老先衰劳累致死。钱是好奴仆,坏主人,本姑娘早就明白,你骗不了我的。”我得意洋洋的笑道。
  到底谁骗谁呀,李沧宇吞下一脸辛酸泪。
  没有办法,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想不认真不成。
  “王爷,小姐,有客到了。”正在我们的气氛刚刚融洽了许多时,清一色匆匆忙忙冲进了大厅。
  “谁?”李沧宇给了清一色一记死光。
  “嗯,嗯,是北狄世子褚大人。”
  完了,债主上门喽。
第 11 章
  来就来嘛,不挑挑时间。只要再晚上一咪咪时间,我把李沧宇哄回他的户部刑部去,来多少褚辰我都不怕。怕就怕撞上枪口上,赶上严打。一场球赛到倒记时,把发球权送到对手手中,就算换了越前龙马,也难赢呀。
  “北狄世子。”好容易舒展开的眉头再次打结。
  “啊,是找我的。北狄世子一直仰慕中原文化,想交流交流对文化的观念,才会来拜房我的。”我假笑道。
  “翰林大学士就住在隔壁。”李沧宇淡淡的说。
  “哦,还用,世子想学习绣功,绣些什么花开富贵,鸳鸯戏水之类的被面。”我急不择言,豪不顾忌借口找得如此滥。
  “小姐,您的苍茫大地,野鸡溺水就不要拿出来现了。”
  这次换清一色漏我的气了。
  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头无辜的看着李沧宇。
  “请世子进来坐。”李沧宇只是看了我一眼,扬手待客。
  褚辰身后跟着四个家人,抬着一口大箱子,走进大厅。
  “世子光临鄙府,有失远迎。”客气的先寒喧。
  “哪里,容王客气。在下冒昧叨扰,请容王见谅。”
  “不敢当。”
  “客气。”
  两个不怎么熟,感情不怎么好,根本比陌生人没啥两样的人有本事寒暄的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友,这就是官场的高明之处。
  “这位是?”该死的褚辰,明明是来找我的,却装出一幅不认识我的样子,胡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哦,家人。小姑娘不懂事,有冒犯世子的地方请世子见谅。”李沧宇四两拨千金,讲的云淡风清。
  “岂敢。本世子今日特地登门拜望,”褚辰顿了一下,特别用眼瞄了瞄我,挑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是仰慕沙梨小姐艳冠群芳,才色双全,能亲自拜望,真乃本人的荣幸。”
  呕,嗯,一语言毕,震惊四方。
  什么艳冠四方,我这种姿色要是受得起这个词,恐怕府里的侍女们要集体跳大腿舞抗议。色字不用说,至于才嘛,呵呵呵。绣花绣得将手指变成鞋底扎,弹琴被称为武林独门舞功,魔音穿耳,毛笔字写得惨不忍睹,比毛毛虫爬还有个性,画画更是厉害,好好的一朵出水莲花,硬让我画成烧饼……自己想起来都汗颜。俺唯一的才艺就是打工时偷学的马杀鸡,但在这种古板保守无趣,人人草木皆兵的远古时代,要是施展我的才艺,不被放进猪笼就地正法才怪。还是老老实实的做我的米虫算了。
  星星,存心出我的丑。此仇不报非淑女。
  “不敢不敢。小女子也久仰世子大人才德兼备,正直无私,人品好得没话说。堪称现代孔夫子,当今柳下惠,坐怀不乱,有钱不捡,有便宜不占。别人打你左脸,你把右脸伸给他打,还关心人家手痛不痛。小女子佩服的五体投地,能和大人们生在一个时代,是小女子无上荣幸。”
  呕,呕吐声继续。
  “客气客气。还是沙梨小姐的贤良淑德,温柔体贴让本世子折服。不仅谨尊《女诫》,奉行三从古意,四德标准,而且有着烈女风范,真乃女性在的榜样呀。”
  三从啥来着:太太的话要听从,太太出门要跟从,太太指示要盲从。
  呵呵,这倒说对了。
  “谦虚谦虚,世子大人悲天悯人,善良得令人发指,感天地泣鬼神呀。过门乞丐不忍其受寒,不仅把自己衣服棉被全给他,而且连房子都让给他住。甚至门口的流浪猫都不忍心,不惜以身护猫,用自己的寒冷,换来猫咪的温暖。可歌可泣,阿弥陀佛。”我双手合一,虔诚的说。
  “不才不才,总比不上沙梨小姐端庄大方,坐如钟立如松,笑不露齿的大家风范。”
  ……
  我们两个一来我往的奉承道,可怜两个旁观者听得毛骨耸然,鸡皮疙瘩满地跑。
  我和他斗得正起劲,突然想起了他的来意,以及正殿上坐着的门神,头皮开始发麻。
  “那个啥,虽然我对世子的仰慕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可惜今日不能满足我的崇拜之心。不如改天小女子到世子府登门拜访,到时好好聊聊,圆圆小女子的追星梦也不迟呀。”
  祖宗,拜托你,放我一马,走人吧。
  天不从人愿,上帝一定休假去了。这个和我过不去的火爆小子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在下准备微微薄礼,请沙梨小姐笑纳。不知小姐是否满意,跟在下知会一声。”还是那种不怀好意的笑。
  和李沧宇不同,他把恶意摆在脸上。如果是李沧宇,他会笑得更温柔,而不是像褚辰,笑得很想扁人。
  “满意满意,特别满意。”如果你走人,我会更满意。我满脸堆笑,笑得很虚伪。
  “那就好。”褚辰突然把视线放在我的衣服上,一脸惊喜的说,“沙梨姑娘,您身上佩戴的玉佩,好像我们北狄国宝尊虎,可否让在下见识一下。居然在中原,也会有这么相似的东西。”
  死小孩,明明猜出我不敢声张,出我的洋像,露我的虾脚,不看我死不甘心吗?
  “呃,地摊货,一文钱一个还赠一个玉钏,不值什么钱。如果世子喜欢,就送给你吧。”我连忙将玉猫,犹如烫手山芋一般塞回褚辰手里。心里暗暗祈祷,李沧宇不要看出什么来。
  “哦?梨儿,你什么时候有个玉佩?”果然,李沧宇有疑问了。
  “早了早了,出门遇上个摆地摊的老大爷,我看他年纪大还要卖很多东西,一时好心买了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世子既然喜欢,不嫌寒酸,送个顺水人情也不错呀。”我急忙解释道。接着转头对褚辰说,“那个啥,世子呀,听说你家的猫今要生产了,府里忙不过来,您还是早点回去吧,以免出什么危险,一尸两猫,不是闹着玩的。”
  “哦,说得也是,在上是该告退了。”褚辰这次奇怪的好说话,我将其解释为宝物回归,目的达到,当然打道回府了。
  “世子,今日前来,本王招待不周。您的礼品过于贵重,本王受不起。如果世子不嫌麻烦,就当本王回赠世子,不知世子意下如何?”难得容王开口,内容差点让我一蹦三尺高。
  不行,八千两黄金是我的,不能给他。
  但是,我说不出口。
  “梨儿,你说呢?”李沧宇微笑问我。
  “呃,这个,呃,请世子笑纳。”我用看仇人的眼神瞪瞪瞪,瞪死他。卑鄙小人无耻之徒,占人家便宜。
  “哦,本世子恭敬不如从命,在此谢过容王厚礼,沙梨姑娘美意了。”果然,那个小人得意洋洋的,把本该属于我的金子收回自己的口袋。空留我这个不甘不愿的前主人,望而兴叹,泪水直流。
  “梨儿?”
  “我好想绣花,上个月绣的彩蝶戏花还没绣完,我继续开工了。”转头往里跑,用时间来洗刷心中的哀痛,我的银子……
  唯有清一色再次打个冷战,心中猜测,小姐这次又绣出如何有创意的彩蝶戏花来荼毒她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
  世子府传来阵阵狂笑,惊天动地。
  “少爷,有什么不对吗?您已经笑了两个时辰了。”也不嫌累。褚辰的师傅之一,北狄文殊老大臣莫邪君再也忍耐不住。
  “没有,没有,很对,太对了,本少爷就是想笑,不行吗?莫邪师傅。”褚辰的笑声还未敛起。
  “没什么不累,老臣是担心少爷的身体。怕少爷太过劳累。”莫邪君的眉毛皱得跟毛毛虫似的。
  “本少爷身体好得很,莫邪师傅放心好了。再去赌坊赌个十来把一点问题也没有。”想起那个女人的表情就好笑,原来也有她听瘪的时候。
  “少爷,不是师傅说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不要整天只顾玩乐,多读读书,学学东西才好。您是世子,是将来北狄的国君,北狄的将来要靠你的,像现在这样声色犬马,何以担当大任呀。”莫邪君继续皱眉,苦口婆心的老生常谈。
  “我在学呀。谁说我没有学。我的赌技可是日益见长,其他技术更是不在话下,娇娇可是一句怨言也没有哦。”褚辰不正经的回道。
  “老臣不是说这个。眼下国君年事已高,臣子的眼睛都盯在你和威王身上。威王博学善战美名可是传遍北狄,少爷唯一的优势就是名份早定。再不加油真让威王比下去,如何是好呀?”莫邪君每天烦这个都快烦死了。
  这个少主不是扶不起的阿斗,聪明才智只比别人多,不比别人少。可惜就是一点,不正干。寻欢作乐总有他,正事上就逃得无影无踪。更可气的是,世子好好呆在北狄不就行了。偏偏自荐做人质,存心找死不说,还美其名体察民情,全都让他体察到赌坊花楼去了。真让人气得吐血。
  “这个容易,让给他不就行了。”回的云淡风清,可把别人吓得快死掉了。
  “少爷,不能这么想。万一威王得势,您的命就危在旦夕。哪任国君都不会允许威胁他皇位的人存在。少爷,您要三思呀。”莫邪吓得连忙跪下。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一天照三顿讲,你不累我都累了。”最后一句是低声讲的。他怕伤了师傅的自尊心,一时想不开剖腹自杀,岂不是他的罪过。
  “少爷明白就好,老臣对少爷忠心一片,望少爷明察。”莫邪君不知该欣慰还是吐血。
  “我早就知道。天快黑了,师傅,咱们去用晚膳吧。今天,本少爷带你去见识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保证师傅流连忘返,绝不辱没本少爷京都第一公子的美名哦。走了。”说完直奔饭厅。
  莫邪君只有再次叹口气,难呀。
第 12 章
  恨是由心而生,由心而发,由心而动……总而言之,我和褚辰的梁子是结大了。
  每天早晚,拿着贴着褚辰字条的稻草小人,先咒个几百遍,咒他出门踩狗屎,喝水喝到蚯蚓,吃饭吃到蚂蚁,抬头撞到大门,低头撞上小人……最后,倾家荡产身无分文,在路边当乞丐都没有人理!
  恨归恨,咒归咒,本山人更磨刀霍霍,等待下一次交手,将他杀得片甲不留。
  当然,一定要在苍蝇不在的时候,否则就算赢也会变成输。聪明人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聪明到我这种人神共奋的人更不能。
  为了时机的来临,我耐心的等待着。
  其实是最近苍蝇管得严。一反前几天早出晚归,一天不见人影的情况,如今整天呆在府里。把所有的公文带回来处理,每天得有十来个小厮为他搬来搬去。最可怕的是他也不顾避嫌,硬拉我陪读。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我连吃带拿,还有什么话说。陪就陪呗。
  苍蝇也很善解人意,帮我找来时下最流行的小说——好像是南京什么地方什么半月书铺出版的,限量发行的,贵妇淑女间最流行的纯情小说。居然不是文言文,浅显易懂,比起席绢于晴差点,也堪称佳品。可惜京都离南京远好多,否则我真要去拜访一下那个半月老板,A点签名书回来卖,一定赚大了。
  日子是无聊的。无聊也许就是幸福吧。吃饱了看书,看完了吃饭,吃完了再看,看完了再吃,最后以睡觉告终。比猪活得都省事。而苍蝇去忙得连喝水都要计时,偶尔和我讲句话都难。要不是中华民族良好的革命传统,我早就弃他开溜,自己找乐子去了。
  唉!李湛野罚回府抄《资治通鉴》一百遍,没个十天半个月出不来。清一色更是自知罪孽深重,惩罚自己在房中绣花,说什么绣九百九十九件绣品来谢罪。可能是我绣的《小鸡吃米》对她打击太大了。
  “那个,沧宇哥哥。”忍了不到三天,我忍无可忍,端着一杯参茶,谄媚的来到李沧宇的桌前。
  “咳咳!”李沧宇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到。满脸想笑不敢笑的表情让我暗咬牙齿。
  为了自由,为了玩乐,为了外面广阔的世界,我忍了。
  “喝茶喝茶。不凉不烫,不甜不辣刚刚好。生津止渴,美容养颜,增进智力,补充死掉的脑细胞,可以让你更英俊更聪明,更惹人喜欢。”我笑着将茶递给他。
  什么东东,说得跟灵丹妙药似的。
  这丫头,一定有求于他。
  李沧宇用耳朵想都能猜得出来。
  “嗯。”敌动我静,敌攻我守,以不变应万变。
  考,居然雷打不动。我皱皱鼻子,努力挤出更甜的笑。
  “沧宇哥哥,你觉不觉得阳光普照,万里无云,花儿在笑,鸟儿在歌唱。”我硬挤到李沧宇旁边,努力将他的注意力拉到我身上。
  “今儿阴天,没见太阳呀。”该死的李沧宇只是眼睛往上瞟一下。
  “嗯,是阴转晴,一会儿就是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呸,我说啥呢。大自然在呼唤我们去加入。咱们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看看天有多蓝,草有多绿好不好?”我拉住李沧宇的袖子,用最可爱的眼神望着他。
  “嗯。可以。”奇怪的是李沧宇回答的很爽快,只不过多了半个分句,“桌上的三堆文件处理完就可以了。”
  这不废话嘛!等处理完了,太阳早去约会,花儿也睡美容觉,小鸟都去梦周公了。
  “苍蝇!”不给我面子嘛!我拍案而起。“你太过份了。存心耍我嘛。亏我这几天一直没落跑,陪你在书房用功。我考学的时候都没这么拼过。你还开我玩笑!我不理你了。现在我就自己出去玩!”
  当即立断,我跳下椅子,转身要走。按常规,我回头给李沧宇一个威胁的最后一瞥时,蓦然发现李沧宇手中出现一张金光灿灿的贴子。手工精美,造价非凡,一看就不是平常的东西。
  接着就听他像是对着空气说:“一品诰命夫人胡夫人的凌波宴。每月一届,宴请当今名士淑女参加。规模宏大,富丽堂皇,堪称京都第一大宴。错过这一次得等下个月了。据说本次乃重在宴请下月选秀的佳丽,什么江夏第一美人,西蒙第一佳丽呀都来了。哦,还有各地名士,重在以文会友。可惜呀。有人要自己出去玩,本王也没多大空,还是丢掉吧。”
  “不要。”我以光的速度窜到李沧宇身边,一把抢过请贴,甜甜的一笑,“沧宇哥哥,你要处理文件对不对,我来帮你研墨,倒水,热不热,我来给你扇扇。今天天气好好哦。最适合在书房用功了。您能人事多,伟大光荣,国家栋梁,民族之光。当然不会和小小女子一般计较对不对。呵呵呵,苍蝇,我知道你最好了,你最帅,最聪明,最善良,最悲天悯人,慈悲心肠了。……那个凌波宴是什么时候开呀?”
  再说下去他都快变成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李沧宇感觉纵得善不多,该收线了。装模作样的吞了口参茶,叹了口气,一脸有些不满意的瞥了我一眼。
  “苍——蝇。”我甜甜的唤了一声,“我答应你,以后天天陪着你,保证不出去玩,不到危险的地方去,一定听你的话,好不好嘛。”
  这还差不多。李沧宇满意终于微笑了。
  “明天。我让湛野陪你去。”
  “耶,万岁!”
  ※※※
  中秋前夕,赶在天气不会冷,也不会热的良辰美景,胡夫人凌波宴开幕了。
  本来创立凌波宴,是为达官贵族的年青人相亲用的。而且凌波宴的成功率也蛮高的。时间久了,就变成上流社会标准宴会,成为身份与权势的象征。世人以参加凌波宴而骄傲。特别是受邀青年男女,均是出类人物。不是什么第一美人,就是什么第一公子。
  特别是这次选秀前的凌波宴,更是美女云集,非以前几次能及。反而帅哥少了不少。可能是怕有人与皇帝抢吧。朝中大臣为了皇帝的家事操了不少心,可惜到现在也没办法把丽妃搞下去,也有够笨的。
  李沧宇之所以让李湛野陪我,主要是他太忙了,忙的根本抽不出时间来。为了不让我失望,只好派出不可靠的弟弟。临行前威胁他,如果我出了什么差错,杀无郝。
  于是乎,在李湛野的战战兢兢,李沧宇的牵肠挂肚和我的喜哉哉中,我到了闻名的诰命夫人府。
  诰命夫人府,顾名思义,是尊贵的夫人宅坻。八成是寡妇,独当一面的女强人,拥着名声与财富,过着风光的单身贵族生活。佩服佩服。
  女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样。亭台楼阁,处处流露着雅致的精细,还有着高贵的品味。与男人府坻的大气粗放截然不同。但是由于年纪问题,保守的气氛还是很严重,不如我手下布置的散发青春活力。但是也差强人意了。精致而不华贵,富丽而不堂皇,没有暴发户的外放,却散发的非同平民的能及的贵气,这就是阅历。
  我报着谦虚的讨教之心,用心的观磨着。
  (机房关门了晚上再写)

The Myth 说...

第 13 章
  凌波宴设在花园里。
  如果设在大厅里,摆上几个纵桌,放一些沙拉、点心鸡尾酒之类,在水晶灯下绅士淑女争芳斗艳,那是鸡尾酒会,而且是现代的鸡尾酒会,在这个时代无法实现的。
  只有在花团锦簇的庭院里,古香古色的凉亭象征的摆上几桌,名门淑女轻罗小扇,掩口笑闹。不远处几个才子名士轻声议论,等待开席后向心仪女子展开攻势。
  咋看咋像非常配对节目。原来古代的相亲宴也是这个样子的。
  坐在群花环绕之中,抬手月季,低头牡丹,左边白菊,右面水莲。我要是男子算是享尽人间艳福。可惜,我是女生。而且,好像众花的眼神不是非常友善。
  为什么呢?想我沙梨人缘虽然不是非常好,也算是一般好。没想到掉进这个地方,连同性都不喜欢我。伤自尊哦。低下头,我沮丧的叹口气。该死的李湛野,看到漂亮美眉连妹妹都不顾。早就凑到书生群中,指指点点去了,才不管我是死是活。还是苍蝇好。
  “我为什么变得不讨人喜欢了!”自言自语着自己的寂寞,我都想现场来一段王菲的歌。
  “那是因为你运气太好了。”一个清清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谁?是谁?我抬头左顾右盼,想寻找声源。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我不是什么人都敢随便欺负的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呸呸呸,错了,是身为烟蓉郡主,本宫一出,谁与争锋——又错了,那是倚天剑。总之,如今人们只敢背后议论而己。
  不知是谁,这么有个性。
  我好奇的眼眸对上另一双清亮的眸子,与声音一样清亮。不是白衣胜雪的虚伪——切,白衣服多难洗,分明是难为下人嘛,不是红衣似火的浮噪——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而一袭嫩嫩的黄色,幼芽般娇嫩新鲜。容貌美丽,却很亲切,最难得的是眼中的清亮,超脱凡尘的清亮。
  “早就听说你了,很高兴能在这里遇到你。我叫韶颖。”韶颖露出真诚的笑容。
  “叫我沙梨好了。韶颖。”面对着友谊的手我自然开心接下。
  “好呀。沙沙,你比我想像的还好。”韶颖坐到我身边来,点头道。
  看她不过十四、五岁,刚刚及笄的样子,却没有小女生的羞涩。特别是无意中流露出的骄傲,出身大概不凡。问题是我什么时候和她扯上了关系。
  “你认识我?”
  “如雷贯耳。”
  韶颖的回答差点没让我从椅子上掉下来。啥时我也成了名人。是不是可以去卖签名海报。
  “你没事吧。是不是太阳太大,晒得有点晕了?胡婶婶也是,干嘛把宴摆在外面,太阳底下很难受的。”韶颖关心的扶住我。
  “还好,至少比吸血鬼强。”没化成灰烬是我的福气。
  “啥?”鸭子听雷。
  “没有。刚才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运气好也有错嘛!”心里还记着呢。我不甘心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同性敌人,发现在我背后的鄙夷到我面前变成惊恐。
  “当然了。谁让你长得不如她们漂亮,身份不如她们高贵,气质不如她们优雅,脾气不如她们温柔……”说到一半韶颖发现我的脸色开始发黑,忙转道,“呃,当然不完全这样了。你比她们可爱,比她们清新,比她们健康,比她们好得不得了。沙沙好,沙沙妙,沙沙沙沙呱呱叫。”
  我威胁的眼神还是很管用的,让高傲的韶颖也不自觉的拍起马屁来。
  “就这样吗?全天下不漂亮没气质身份不高的人多得去了,干嘛把怨气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我该她们欠她们的呀!”
  “你最大的错是平步青云,做了郡主不说,还住进了容王府。”韶颖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宇哥哥可是天朝排名第一的黄金王爷,众家淑女眼中的乘龙快婿,就这么着落到你手里了。”
  “什么嘛,说得我跟采花大盗似的。这些人真无聊,喜欢就自己去追嘛,干嘛牵连我这个无辜的不相干可怜弱女子。害得我行情下降,没有帅哥到门口站岗都是她们的错。”忿忿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当成泄忿了。
  “沙沙,你真有趣。”
  “不是有趣,是无聊才对。”我叹了口气。原来这种地方也会很无聊,还不如到赌房玩上几把来得痛快。
  “不会吧。我陪你聊天好了。你看那个,长着蒜头鼻子的那个人,号称京都四大公子之一,是右相的小儿子,也就是丽妃的幼弟。”韶颖指着一个身着银色长袍,冒充周瑜拿着羽扇头系绾巾。
  “哦,就是长得像兔子,脸色发青,穿着道袍,蹦蹦跳跳的那个。还不如门口左边的侍卫长得称头呢。”明明身材矮小,非要穿一件大袍子,跟偷人家衣服穿似的,一点气质也没有。嘴里叨着个萝卜反而刚刚好,可以去拍大白兔牙膏的广告。
  “呵呵呵,是有点像耶。”韶颖掩口笑道。“他旁边那个扇风耳,是京都第一官商陆大人的独子。”
  “咦,这个比较像河马,嘴巴很大嘛。肤色也合称,特别是那身衣服,正宗河马都没有这么配合的。”我眼睛顿时一亮。
  “呃,”韶颖有些哭笑不得,本想给沙沙介绍几个公子认识,顺遍解解闷,没想到让她一说快变成动物园了。“还用中书公子季鲁兴,气质斯文才华横溢,号称小李白。”
  “哦。很像一只萝卜,对,是白萝卜。拔了缨的那种。”我顺着韶颖的手指望去,见到一只人形萝卜。应该是季公子太瘦,又假装诗仙,才搞成不伦不类的蔬菜。“京都的公子都是这么有个性的吗?还是把这些长得有创意的人组合成几大公子?”
  无语问苍天,韶颖忍不住快笑出声了。看来宇哥的担心是多余的。沙沙眼中根本没有其他男人的影子。枉费他还大出血本,请自己来这儿来陪沙沙。呵呵呵,她是赚到了。
  为了京城四大公子的面子,韶颖还是决定继续努力一下。
  “那个是北狄世子,号称四大公子之首。沙沙,你看,他像什么?”
  “狗屎。”我一眼就瞄见褚辰可恶的脸。咬牙切齿的说。“就是狗狗的排泄物,一坨坨摆在地上,自以为自己很帅,其实臭不可闻的那种。路人都不会看它一眼,踩一脚倒霉半天的那种。”
  “没……没那么夸张吧。”怎么看北狄世子也长得很俊朗的样子,韶颖根本没有办法把他与狗狗黄金联系在一起。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懂不懂。他连金玉其外都没有,充其量不过是破铜烂铁一块。里面腐烂的都不能要了。吃喝嫖赌毒,五毒俱全不说,欺善怕恶,欺男霸女,连路边的狗狗猫咪都去踹两脚。”我义愤填膺的向韶颖揭露着褚辰的本质。
  “啊?”
  面对着韶颖的鼓励,我当然自接再历。
  “这还不止。你想像不到,一个人能恶劣到什么程度。童叟都欺,小朋友的棒棒糖他会上去咬两口。老太太的馒头他都不会放过。甚至连狗妈妈的晚餐,猫宝宝的夜宵,都会被他不择手段掠夺到手。平民百姓,人民大众更加可怜,被他剥削的倾家荡产。你听过三光政策吗?吃光,烧光,抢光,这就是由他而来的。”
  我正说得兴致勃勃,就听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哦?我有这么厉害吗?郡主大人,你的想像力真丰富。等褚某什么时候去抢劫,一定带上郡主当我的军师。”
  “哇!”我吓得真的从椅子上掉下来。果然看到韶颖一脸被抓包的尴尬与褚辰那张让人想痛扁的脸。
  “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不知道呀。吓到我不算,吓到这些花花朵朵金枝玉叶,耽误了皇上选秀,可是你的罪过。”我跳着叫道。
  “呃,那个沙沙,这儿就你我两个人。”韶颖不给面子的提醒道。
  我这才发现原本人满为患的凉亭只剩下我和韶颖两个人,还有一个欠扁的不宿之客。
  “呃,我是说,万一吓到了小颖颖该怎么办。”我嘴硬的继续进攻。
  “沙沙,你们慢聊,我走先。”没义气的韶颖,溜得比谁都快,声音没消失,人早跑了。
  “切!”我鄙夷的对她一哼。
  但现实是,这个瘟神般的褚辰还杵在这儿,一脸不善的看着我。
  也对,我刚才说得太过份。换成是我,也要开扁。
  看着褚辰一边活动手,一边用恶意的眼神斜睨我,我的胆子被吸血鬼站在赤道上,全被风干了。
  “呃,褚世子,好久不见,最近好吗?家人好不好,朋友好不好,宠物好不好,大门好不好,大树好不好……”我假笑着问候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假笑也是笑。
  “本来挺好,现在就不大好了。”褚辰也假笑着应道,笑的有几分阴森。
  “否极泰来,不好就是好,好就是不好。”再次瞄到褚辰的利眸,我忙改口,“我是说红尘如梦,红尘如画,红尘如幻。空即色,色即空。天地万象都是虚无。我也是虚无的。想像堂堂京都四大公子之首,北狄世子大人当然不会和一个小小的虚无的我一般计较对不对?”
  “嗯哼,难说。”
  “呃,我了解您大人的意思,我知道天将降大任于世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您是想让我成大器,不用不用,小女子向来头发长见识短,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斗大的字不识几个,您不用这么磨练我,我成不了什么大器,您还是放弃吧。”
  55555,死湛野,你死哪去了。也不知道来救救我。等回去了,我让苍蝇把你炖了去喂狗。
  “我不放弃怎么办。”逗这个妮子真有意思,褚辰几乎上了瘾。
  “不放弃可以,嗯,可以换人嘛,你看那群孔雀女个个皮噪肉厚坚实耐用,磨练个几十年不成问题,不像我娇柔无力,随风即倒,你还是换人好了。”我在虎口前继续努力着。
  “不换。”
  我考,没见过这么难搞的。
  “拜托了,好不好,褚大人,我求您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饶人一命胜十四级。你是好人,你比观音大世,如来佛祖来慈悲,您比关公大人还伟大,您比孔圣人还仁爱……”
  “你说过的,我不是好人,我不慈悲,伟大,仁爱。”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世报是我的真实写照。我在自己的话面前无话可说。
  “求你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我现在知道了您是好人,好得不得了的人,是救国救民的大英雄。我对您的仰慕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正说到一半,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帘中。
  天哪,救兵终于来了。
  我的脸上不自觉的浮上一抹微笑。
  转头望向浑然不知的褚辰,我用最甜的笑容,最温柔的声音对他说:“您不知道,我一直有一句话想对您说,可是,我一直鼓不起勇气。现在,我终于克服了自己的羞涩,鼓足了勇气,站在了您的面前,我无论如何也要亲口对您说……”
  估计电力够足了,褚辰的眼中难得一见出现了迷茫。
  我羞涩的一笑,低下了头,狠狠的踩了褚辰一脚,力度足以让他跳出三丈高。其实我比较中意撩阴腿,作者说啥为了保持我的形象,硬生生改成了踩脚,不过瘾。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哈哈,这就是我要说的。”
  看着褚辰抱脚而跳,我满足的大笑道。不忘迅速跑到我的救兵身边,拉着李湛野飞奔而去。
  过瘾,多日积聚的郁闷终于发泄出去了。
  抱脚狂跳的褚辰,此时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该死的妖女,下次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第 14 章
  
  “今儿夏的雨水真不少,已近秋了还下个不停,江夏的百姓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黄河、长江,条条和朕过不去。”
  “水火无情,人也无奈,陛下当心宽。百姓也知陛下的爱民之心。只可惜食君之禄不能忠君之事的人大有人在。令人可悲可哀,可气可恨。”
  “天下万物,世间变幻,难清辩,寡人也不过一介俗人罢了。”
  “陛下有仁义之心,已属难得,万事不必强求。”
  “是哦。强求求不得,正如师傅的棋一样。”皇上露齿一笑,俊秀的脸上泛出得逞的微笑,“朕又赢了。”
  “唔。”太傅朱君常不可思议的看着棋盘,以及看起来情势很好的棋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又输了。确切的说,是第三十八次。创了天朝一个时辰输棋数目最多的记录。
  “师傅,面对现实吧。朕早说过,咱们下的是五子棋,不是围棋。”
  韶颖这丫头的玩意真有趣。围棋的棋盘新玩法,不管什么兵家佛家法家道家棋风,不管什么棋谱绝技,只记得五子连珠便是输。满棋盘上朱太傅的棋占了天时地利人和,输就输在写作文跑题,做菜忘菜名,烤鸭拿成鸡——搞错题裁了嘛。
  呵呵呵,他的黑子老老实实哪儿也跑,乖乖等着连,连连连,连赢三十八盘,过瘾。
  “五子棋,怪名字。”玩法一样怪,害得他老人家手一软,脑袋一晕,跑回围棋,输得丢人现眼。
  “韶颖的新玩意儿。师傅觉不觉得很有趣?”皇上好笑的看着朱常君隐忍未发的沮丧,锲而不舍的问道。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中当年围棋象棋连输师傅十来盘,而不肖的师傅根本不顾忌他太子之尊引为笑柄。今天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还好还好。”臭小子,打哪找来的怪玩意,存心报复。他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他一般计较。
  朱常君仅长皇帝十来岁,论辈份是太皇太后的嫡系亲属,乃皇帝长辈。两个人从小玩到大,都没什么尊卑顾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太上皇任他为太傅,辅佐皇帝,亦师亦友,超越朝纲之外,仅为皇帝所用。
  “师傅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夜的膳食不够好,吃坏肚子了?”一脸大便,会好看才怪。
  “唉,臣只是担心江夏百姓,食不下咽,睡不安稳呀。”朱常君会承认才怪。摆出一脸忠君爱国的POSE,“只可惜微臣奉禄微薄没办法为灾民尽一已之力呀。”
  涨工资,涨工资。朱常君双眼发亮的望着皇帝。
  会让你如意才怪。说涨就涨,我多没面子。
  皇帝也皱起眉头,满脸担忧的说:“朕也是担忧呀。国事繁忙,若有空闲,朕自当亲自前往,安抚灾民。可惜呀。”
  不涨就不涨嘛,搞什么出巡,很花钱的。
  朱常君不赞同的皱皱鼻子。
  节俭是他的美德,小气是他的传统,开源节流是他的作风。当然,他也把这些特性发展到了管理国库上。
  “皇帝龙体乃国之根本,望皇上三思。”不同意,他坚决不同意。
  “可是,哪位卿家比较合适呢?”一脸祈盼的望着朱常君,皇上眼中净是算计。
  依常情看,皇上绝对不会给他报销差旅费,加班费更是一点都没有。朱常君才不会答应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
  “臣也不知。近日容王协理户部,臣也跟着忙作一团,未曾想过。”
  “容王?哦,他做得如何了?”想起这个弟弟皇上有些同情。毕竟是他把最难啃的两根骨头丢给他,自己却躲得远远的。
  “容王做得很好。只是做大事者,难免会让别人记恨。特别是此次户、吏两部行动,招惹了不少事非。微臣以为圣上该让其避避风头,错过这阵锐气才是。”替死鬼在这儿呢。朱常君都在佩服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
  “沧宇?也好,是朕欠他的。该是放个假给他的时候了。”
  据湛野的话,沧宇现在忙得四脚朝天,八角朝地,快变成斗牛了。如今事情算得上告一个段落,缓冲一下也好。
  “臣遵旨。”夜长梦多,赶快拟旨发了赶快完事。朱常君这次领悟圣意领悟的倒很快。
  “要不要再安排个随扈?”皇帝不怀好意的再次瞥了朱常君一眼。
  “呃,圣上英明。中书侍郎苏立青乃好人选,可解圣上之忧。”狡猾的家伙点子比谁都多,居然祭出这个王牌。
  “也好,就这样吧。”皇帝忿忿的应了。
  原因无它,苏立青乃丽妃幼弟,之前爱妃一直要求重用其弟,逮着这次机会,给他错过了,今年恐怕又要挨念了。
  “臣领旨。”
  ※※※
  语言不通是什么感觉?走在伦敦街头,像是掉进了动物园,到处响起鸟语花香,就是不知道人家讲的是啥子东西。然而这次的问题更大条。
  好乃英文我也学过十来年,不会说还不会听吗?日文韩文为了看偶像剧也会几声呀。可是这次的问题是方言。南方的方言耶。
  不知道其它穿越时空的前辈怎么度过这个语言关的。
  我没有夕梨的福气,一个吻外文全部OK,比GRE托福都厉害。也没有凯罗儿的学识,什么象形文字埃及语言都懂,熟悉历史跟啃苹果似的,利落得不得了。可是我呢。土生土长的北方美眉,没走出过河北半步,居然要面对复杂的南方方言。不止,还是几千年前的南方方言,我晕。
  “可不可以,我不要跟着你去呀?”我自我挣扎了半天,终于决定忍痛割爱,放弃这次大好的公费旅行的机会。
  出门在外,万事小心。
  即使苍蝇没有害人之心,难免有些什么不入流的配角出场,将我这个流落异乡语言不通的女主角拐去卖,我不想帮人数钱。
  “江夏美食,堪称一绝。非北方食府能做出的味道。江夏水果,乃水果之王,北方根本品尝不到,还有漓江山水,清山古寺……你真的可以放弃?”李沧宇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用诱惑的语气描述了一下让我心动的东西。
  “还有呢?”我当然知道,才会心动斗争做得那么痛苦。
  “还有就是,武林大会,十年一届,本次正在江夏举行。我有个武林中的朋友,邀我去见识一下这等盛会。可惜某人没有福气了。”
  死苍蝇,存心馋我。
  武林大会耶!
  洁白胜雪的西门吹雪,孤傲如风的叶倾城,狂放不羁的杨逍,风流倜傥的白玉堂……众多梦中偶像的形象在我脑中浮现。背景音乐则是《刀剑如梦》,武林大会的会歌,那气势,那风度,那磅礴,那宏大,简直是风云天下的代名词。
  苏,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管他什么语言不通,管他什么异地他方,管他什么什么的……我这次去定了。
  “好,看在咱们朋友一场,肝胆相照的份上。本姑娘拼了。苍蝇,准备人马,打死我也得去!”
  豪气干云的拍案而起,我大宣宏图壮志。而李沧宇眼中,则多了一抹胜利的光芒。
  ※※※
  “你喜欢兔子吗?”
  路上,某位仁兄自称乃名将之后,武功盖世,怎么像女人一样坐马车。一定要高头大马,以显威风。死皮赖脸非要骑苍蝇的名驹踏雪,过过千里马的瘾。大方的苍蝇点头相让,不顾某人笑话他娇弱,坐进马车陪我聊天。
  “还好。怎么了?”
  我莫明其妙的问题让李沧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是那种耳朵长长的,尾巴短短的,喜欢蹦蹦跳跳啃萝卜的。”我仔细给他描述。
  “是呀。兔子都是这样的。你喜欢吗?我可以帮你找几只,府里是冷清点,有些宠物陪你,可能会比较不无聊。”
  “不必不必,还是免了。”知道李沧宇会错意我忙摇手拒绝,“本来我对免子老兄没啥偏见,怪只怪它们长错了脸,非跟外面那只搞得像兄弟似的。我不想自己找堵。”
  想起外面那只大兔子,我不由自主的哼道。
  “哪只?”李沧宇有点明白了。“哦,你是说……”
  “没错,可怜咱们的三毛,一身雪白的毛毛要被别人骑,哪有马中之王的威风。”
  我第一次见踏雪时,它有三根毛是竖起来的,所以我一直称它为三毛。
  “梨儿,人前可不能这么说。”李沧宇突然正经起来警示我。
  “当然,我又不是白痴。一个人长成那种样子自然会自卑,自卑演生出心胸狭隘心眼小,继续演生出卑鄙无耻心理变态,看到别人比他像人就不平衡,连人家的小毛毛都要抢,哼,掉下来摔个半死算他活该。”
  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喜欢的马儿被别人欺负哪成,我是个护短的人。
  “梨儿。”李沧宇有点哭笑不得。他都没有看出来,苏立青有这么差劲。
  “还好还好,本人心胸宽广善良大方,能够包容万物中一只小小蟑螂的。小强也是要生存的嘛。”我挥挥手,让他放心。
  “你明白就好。所谓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不要做危险的事情。”李沧宇纯粹是为我担心。
  “不会吧。我可是烟蓉郡主,你罩的,他也敢?”西西,我的宫庭秘史最感兴趣,可惜一直没啥渠道听八卦。
  “唉,你不明白的,官场险恶,他有什么不敢的。”
  难得见李沧宇为难,我继续发挥追根求底的精神问道:“你也怕他?”
  “不?”李沧宇摇摇手指,动作蛮潇洒的,可以得八十分,“我不是怕他。只是皇上夹在中间,我这个臣子不能给他添麻烦,让他难做人。况且苏大人本性不坏,只不过被宠坏了,不懂世事罢了。”
  “京都四大公子是不是都是这样?”被宠坏的孩子?他们以为他们是F4呀。
  “不中亦不远矣。”李沧宇无奈的点头,“除了北狄世子。”
  最后一句话他讲得很不确定。
  过去注意褚辰是因为他表现的出乎意料无能,让人不得不疑。观察几年下来,逐渐习惯了他的不羁。可是近期总感觉他的眼神很可疑,特别是看梨儿的眼神,让他猜不透。他唯一可以感觉到的是,褚辰不像他表现的那么简单。得死死盯住他,不让他有任何机会,无论是国事,亦或家事。
  “苍蝇,好困哦,我想睡一会儿。你唱歌给我听好吗?”打了个哈欠,我的眼睛都快闭上了。
  唱歌,他会唱什么歌,恐怕会把狼召来,还是免了吧。
  “呃,我不会。可不可以不唱。”
  “不行,我要听催眠曲才睡得着。要不,你讲故事给我听吧。我要听好玩的。”
  “好吧好吧,八仙过海好不好?”
  “太古老了,我都会背,换个新的?”
  “天仙配?”
  “不好!换台。”
  “西厢记?”
  “好无聊,换一个!”
  “孔融让梨?”
  “唔,还是我选吧,讲讲你的故事好了。小时候的哦。”
  “这个?”
  “不行吗?”
  “好的好的,都依你……”
第 15 章
  虹桥这地方,面湖临河,西邻\\\"长堤春柳\\\",东迎\\\"荷浦薰风\\\",虹桥阁、曙光楼、来薰堂、海云龛……诸多胜地横亘其间,粉墙碧瓦掩映竹树,天风云影山色湖光,只须一叶扁舟便览之无余。
  这自然风光粉黛不施乃天生其美,就勾得离乡游子、骚人迁客到此一扫胸中积垢块垒,留连忘返。若论起风土,那就又是一回事。桥北有个庙,名字起得也怪,叫\\\"虹桥灵土地庙\\\',每年正二月祀神庙会,俗名儿叫\\\"增福财神会\\\"。逢到会期,早早的就有城里商家赶来,错三落五搭起席棚,围着这座土神祠连绵起市,一二里地间耍百戏打莽式的、测字打卦的、锣鼓,\\\"马上撞\\\"、小曲、滩簧、对白、道情、评话、打十番鼓的……喧嚣连天,湖下游船如梭,岸上香客似蚁,夹着高一声低一声唱歌似的卖小吃的吆喝:
  \\\"丽贵人的炒豆腐--谁要嘿?皇帝金口亲尝嘞!\\\"
  \\\"走炸鸡--田家走炸鸡!香酥焦嫩!\\\"
  \\\"施胖子梨丝炒肉,不吃算你没来扬州!\\\"
  \\\"汪九公家拌鲟鳇--天下一绝咯……\\\"
  \\\"猪头肉、猪头肉!江一郎十样猪头肉!\\\"
  ……如此种种,更把庙会场子搅得开锅稀粥般热闹。
  扬州地气温暖,虹桥两岸已是春花嫣紫姹红,芳草新绿如茵。一个满脸沮丧的小姑娘慢慢踱着,笃笃地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上了虹桥。
  终于到了扬州,终于到了盼往以久的旅游胜地,为什么会这样呢?
  聪明盖世,才华绝代,举世无双的我,居然……居然会走丢了。
  呜呜呜,还是在到处鸟语花香,前不见熟人,后不见朋友的异地他乡。明明一直紧跟在苍蝇身边,睡觉都拉着他当枕头的,一直撑呀撑呀撑了有半个多月。多少难挨的日子,多少颠簸的路途,多少新鲜的好玩意我都没有动摇——善解人意的苍蝇一见我喜欢立马买回来送我手里,想动摇都没啥机会。竟然在胜利到达目的地的前一刻,一个该死的算命摊,一个眼睛比我还管用的瞎子,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在我优秀的纪录上添下了不好的一笔,酿成了难以想像的恶果。
  当我听完他的胡说兼八道,转身呕吐时,那辆熟悉的马车,那匹可爱的三毛,那只倒霉的兔子以及我的长期饭票,瞬那间全都消失了。
  我,孤独的一个人,被遗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无人认领。
  第一次,我有一刚到古代的感觉。一种孤独无助的痛楚,一种天涯沦落的哀怨。
  我禁不住,独怆然而泣下,哀叹命脉运不公,天公不仁,视万物为畜狗。
  “我最爱吃的桂花糖还没开封呢,怎么也让我尝两块再走丢呀!”
  
  身在异乡为异客,首要任务就是找好安身之处。找安身之处的物质基础当然是:MONEY。
  幸好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习惯在怀里揣些什么金叶子,金链子之类的东西防身。不像某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家闺秀,钱放在别人身上显示高贵脱俗,关键时刻饿肚子。
  唉,既来之,则安之。想得开是我的美德。
  住哪间客栈比较好呢?悦来倒是海外驰名,然而过于有名,万一很快被苍蝇他们找到岂不是很没趣。最少也得等我的钱花完再说。其它的地方惟恐是黑店,酒楼、妓馆当然更不行,虽然我穿的是男装。被人吃豆腐的滋味非常不好。
  所以,我决定自己买幢房子,一是做安身之地,一是当成房地产投资了。看这繁华盛世,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战乱,房地产自然稳升不跌。万一哪天落了难,也有个依靠。
  原来古代的物价这么低,仅仅两片金叶子,就换了一幢漂亮的房子,起码几百砰,有花园、有湖水、有假山,一坪合不了多少钱。呵呵,赚到了。
  当然,还是习惯性的杀杀价,让房主猛擦汗。最后以一千两成交,外带两个丫环三个男仆来打扫卫生。本来还想A他几个护院、管家之类的,看房主脸色发青,我一时大发善心,仅仅又杀下三十两去。
  切,他是活该,年纪一大把,还要娶妓馆红牌雁云姑娘做十八姨太,手头才会这么紧,心甘情愿受我的压榨。当然我请来的临时演员,假装成武功高强大哥的斗笠兄也功不可没。瞧他身材魁梧,比王财主两个还高大。行动利落,眼神够犀利,一看就知道不是善主儿。只要他微微一瞪,王财主乖乖的签下房契,送来仆从,办好一切手续。他怎么会想到,这个武林高手是我在废寺里捡的半个乞丐。
  “斗笠兄,你要去哪儿?”收拾完房子,转个身的功夫,斗笠大哥就要走。
  “我的任务完成了,不走岂能?”酷酷的回话,简直是黄药师的代言人。
  “呃,你要到哪儿去呢?还回那间破寺吗?呆在那儿和乞丐们抢食物,等待别人施舍,还是加入丐帮,混个八袋长老之类的,出人头地?”我眨眨眼一脸天真无邪的问。
  “不会。我不会加入。”仍旧是酷酷的回话。但是我听得出多了几分犹豫。
  安可,猜对了。像斗笠兄这么酷的人当然是独行侠类型的人物,不会在某些号称啥啥帮派里帮人家擦桌子。
  “那你为什么不留在这里呢?”我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这里不需要我。”酷酷的语气中又多了几分茫然,接着是大哥哥般的关怀,“小兄弟,你该学会独立了。”
  “这里需要你,真的。斗笠大哥,我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没有认识的人,没有可以帮忙的朋友家人,很可怜的。王财主那么凶,万一你走了他跑来欺负我怎么办?我没有父母可以依靠,别人笑我是孤儿,你也嫌弃我对不对?我刚遇到你,刚刚有人保护我,帮助我,就要走了……呜呜,我就知道,我是命中注定是不祥之人,谁也不愿意接近我……”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半晌,斗笠兄没有讲话。
  我暗暗想,莫非这点胡椒不够?
  “好吧。我留下。”
  万岁,成功。
  “等你能够自立了,我一定会走。”
  “好的好的,斗笠大哥,只要你留下就行。”其他以后再说。我笑得像只偷到蜜的熊。“斗笠大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有了你罩我,别人就不会看不起我了,咱们结拜好不好?”
  “呃,”看着我渴望的眼神斗笠大哥犹豫了一下点了头。
  “万岁,来来来,咱们去结拜。”
  兴奋的我拉着斗笠大哥学着电视中的样子,找了几根香,往地上一插,叩首拜天。
  “苍天在上,我沙梨今日和,呃,斗笠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舒勒。”
  “哦,我沙梨今日与舒勒正式结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好像是这个台词,我照葫芦画瓢的背诵完。
  斗笠兄也复述了一遍。
  仪式完毕,我开心的站起来:“大哥,真高兴有你这样的大哥。你是我在这个世上的亲人。”当然不是唯一的。
  “小弟,大哥也是。”
  “今天咱们要痛饮一场,不醉不归。”
  
  ※※※
  一家欢喜一家愁。
  我这边是欢欣鼓舞,李沧宇则是愁云密布。
  “她会在哪?梨儿一定吓坏了,都是我,要不是我去管他劳什子苏大兔子,也不会把梨儿搞丢。妈的。都是我的错!”
  扬州别业中,被李沧宇快件召来,奔驰三天三夜,刚刚到的李湛野被拎到书房,听歇斯底里男的哀叫。
  妈的,该哀号的是我。李湛野苦痛的想。他困的眼皮都要合上了,还要安慰某位神经男,他多希望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柔软的床,柔软的枕头,现在他困的就算在柴房能睡着了。
  “不要急,沙妹子一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呵,又一个呵欠。
  “湛野,给我召集所有人,全力去调查,一定要找到梨儿,立刻。”李沧宇终于恢复点理智拍案而起。
  “早就派了。”在京都听到这个消息,他就行动了。就怕晚了被某人迁怒。
  “好。注意不要打草惊蛇,让他人有可乘之机。”湛野果然够贴心。早知道打死他也不带那个苏兔子出门。
  “是。”
  “有什么发现吗?”不知道梨儿会流落到什么地方,江湖险恶,万一遇人不淑,被骗,被拐卖……他都不敢想了。
  “没有。不知道沙妹子混到哪儿去了。但遍了客栈,酒楼也没有她的消息。”区区一个人,在偌大的扬州简直是沧海一粟。海中的泡沫,沙漠中一粒。换成别人,他才不管咧。可惜是沙妹子,唉。
  “那……妓院呢?”咬着牙,李沧宇痛苦的说出这几个字。
  “啊,不会不会吧。沙妹子这么聪明,不会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李湛野本能的抗拒着,最后低低的应了一声,“我会查的。”
  寂静,像恶魔一样缠绕在两人的空气中。恐惧,幻化成毒蛇,睨噬着两个人的心灵。让两个泰山压顶不皱眉的硬汗子第一次感觉到恐惧的含义。
  静了一会儿,李湛野为调节气氛开口道:
  “堂哥,不要太紧张,没准沙妹子的钱用完了自己就会乖乖回来。”
  “这里不是京都,你让她回哪?”睨了李湛野一眼,李沧宇的语气不善。
  “这个,也许她会去找扬州知府呀,小弟我早就支会知府了,堂哥你放心好了。问题是,沙妹子有没有带银子?”
  “银子?她知不知道随身要带银子?”李沧宇有些懊悔,不该把梨儿保护太好。
  “没关系,没关系,没有银子寸步难行。要不我再加派人手到赌坊看看?”
  “>-<”
第 16 章
  “谁?这么早?”凌晨约五点钟,还没和周公缠绵够,就有人来扰我清梦了。
  “小弟,是愚兄。”酷酷的声音凌晨清起来也不慵懒,他倒底是不是人呀。
  昨天搬了一天的家,收拾屋子,吃喝玩乐,最后醉得七昏八素,他居然还能起这么早。我咬着被角饮恨。如果我要有他一半精神,早上能送报赚外块了。
  人比人呀!
  “哦,我就来。”
  匆忙从床上爬起来,套上衣服,把门前的两个椅子三个盆,外加两个盆栽拿开,才算顺利的开了门。
  舒勒奇怪的瞅瞅我屋里的装备,我报以狼狈的一笑。
  “大哥知道的,治安不好,肖小丛生,小弟才不得以而为之。”
  古代不比现代,若让斗笠兄知道和他孤男寡女共处好几夜还结拜兄弟的人——我是个女生,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嗯,这也是愚兄担忧所在。”斗笠兄顺势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愚兄想了一夜。子曰:吾十五有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而随心所欲不越距。贤弟年纪不小了,得开始为将来打算。”
  “哦。”我偷偷打了个哈欠。
  “所谓:玉不琢,不成器。”
  朋友妻,不客气。我偷偷的翻了个白眼,有完没完,我还没睡饱呢。
  “愚兄无甚长才,愿授贤弟一身武功,以保家为国防身安命。”
  “明白。大哥,好走,回见,不送。”见他说完,我转头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学驼鸟扎进沙堆。
  “明白就好,跟愚兄去庭院扎马步。保证个把月后,贤兄成为一条响铮铮的汉子。”
  于是乎我在不明所以中被拎进了院子,哈欠还没有打完,就被摆成一个蹲厕所的姿势。肩膀上还被放了两片树叶,用某人话讲,能蹲到树叶不落才合格。接着眼前出现了威风凛凛的大哥以及大哥手中一根木棒。我不相信那根棍子是用来葬花的,唯一的可难是——伺候我的。呜呜呜,我不要学武,我不要蹲马步,我不要做武林高手……上天,谁来拯救我呀!
  终于,终于我体力不支趴倒在地上,满脸尘灰烟火色,两鬓未苍心已老。却见大哥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贤弟果然是块好料子,第一天就有很好的成绩,明天继续。”
  晕。
  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真的晕过去了。
  
  什么是地狱,什么是黑暗,什么是惨无人道!我算是知道了。想起在容王府阳光雨露,鸟语花香,简直恍若隔世。现在我才明白,苍蝇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你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吗?刚睁开眼就被拎过蹲马步。还没吃完饭,就丢给你一堆啥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之类的八股书,还有什么奇门循甲,剑谱刀谱内功心法之类的武功秘集。下午要打算盘,学做帐。晚上要背诗词,做文章。精英教育也不用全现在我身上。怪只怪那个爱心丰沛的大哥。
  每当我怒火中烧,想跟他翻脸的时候。
  斗笠大哥会一脸落漠,好像我杀光他全家,夺妻弃子似的。要不用祥林嫂的口吻跟我讲他的故事。儿时家破人亡,唯一的弟弟活生生饿死,独自一人辛苦讨生活。他发誓如果有来世,一定好好栽培弟弟,让弟弟登科入榜,王侯将相,出人头地,再也不会为生计所迫。
  现在,这一切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我的身上。
  他**的,我干嘛不拜他为义父,非结拜兄弟呢!!!
  “二少爷,大少爷说,午膳时要听二少爷背诵五绝剑谱。”
  当我左脚踩上围墙,打算偷溜出去玩时,尽职的侍女滋莫儿提醒道。
  “哦。”
  背就背,玩两个时辰回来再背也不迟。
  “《诗经》秦风篇,《孟子》第四篇,《易经》第九篇要抽背。”
  当我右脚也踏上围墙时,滋莫儿继续讲道。
  阿,还有这么多?我有点犹豫了。
  “还有什么,一次给我说完,不要拖拖拉拉。”
  “还有,大少爷要下午与二少爷过两招。”
  扑嗵,我真的出去了,是掉出去了。
  和武林高手过如,纯粹找死。管他什么同情怜悯,管他什么对你严是对你好,管他什么苦口婆心。本姑娘今天逃课逃定了。过江卒子不回头,我勇往直前冲上大街。忍不住仰天长啸:
  “为什么我刚出虎口,再进狼窝!”
  ※※※
  茶馆,打听消息,寻找乐子的最佳场所。
  虽然刚刚离开苍蝇几日,我已经开始想家了。不对,这种情绪不对。好女儿志在四方,怎能被一只无脊椎的昆虫所牵绊。听听他的消息还是可以的,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监护人,万一害得他思念成疾,岂不是我的罪过。
  打听消息归打听消息,绝不能被他们发现,抓回容王府岂不要把我关个十天半个月,我还没玩够呢。
  莫非命中注定自由与我无缘,到哪儿都有牢头出现。
  “慕容山庄今日召开武林大会,兄弟怎么还没动身?”扛着大刀的刀疤甲摆了个健美先生的造型对一个大胡子说道。
  “洒家何等人物,岂有早出场之理。要不是看在武林各们同道都来了的份上,洒家还在醉花楼逍遥呢。”大胡子拽拽的喝子口茶,转问另一位白衣胜雪,书生造型的青年侠士,“妙手书生不打算去了?”
  “非也,非也。”白衣书生轻摇羽扇,做诸葛孔明状,“等待时机。”
  “不愧是妙手书生,俺山东一虎学不来你的风雅。慕容山庄就在对街,俺要先行一步了。”刀疤男拱手相让。
  “洒家一起吧,别让那些龟儿子等急了。”
  大胡子见状也起身离去。
  武林大会,我眼睛一转,端着茶杯来到白衣书生面前。
  “兄台,那个什么武林大会是怎么回事呀?”
  “非也,非也,你居然不知武林大会之事?”白衣书生一听我的问话,立马像被踩了脚的母鸡一样尖叫起来。
  “嘿嘿,小生初来贵宝地,愿闻其详。”我只有傻笑。
  男人的声音原来也可以这样尖锐哦。
  “武林大会可是武林第一大会,由武林四大世家轮流举办,今年轮到了慕容家,旨在推选武林盟主,以求合平。”白衣书生像教白痴一样一点点讲给我听,旨在扫盲了。
  “慕容家,就是对面那个很大的宅子吗?”我抬手指向刀疤男和大胡子去的方向,隐约见一座威武的宅院矗立此处。
  “当然了。慕容世家乃江湖四大世家之首,也是扬州有名的家族。武林大会能在咱扬州举办是咱的福气。特别此次武林大会,当今武林盟主北侠文中山,慕容新任家主慕容羽奕,当今第一高手煞罗,当朝容王……”
  没等妙手书生讲完,我早就和慕容世家跑去。
  上帝保佑,能让我进去玩够,回家还有时间背书。
  
  哇噻,慕容世家不是普通的大。光是门口匾上的四个字,金灿灿的就让我睁不开眼了。人一堆一堆的挤挤攘攘,来来回回,混进去应该不会很困难吧。我瞄了半天,才选定了混水摸鱼的宿主。
  不错,衣冠楚楚——希望不是衣冠禽兽,温文尔雅——希望不是斯文败类,最顺眼的是那张脸,和煦的阳光全集中在他脸上,温雅如玉,却不刺眼。有别于李湛野的张扬,李沧宇的夺目,褚辰的抢眼,是那种如月的温柔。
  就是他了。
  “等等,你是谁?有贴子吗?”在我前脚刚踏入门槛时,守门的侍卫冷冷的声音拦住了我。
  “我,呃,奴才只是书童,跟着主子来的。”该死,那个温玉公子叫啥名字。
  “哦,哪位爷是你主子?”侍卫还是不相信的样子。
  “就是这位爷。”我迅速拉住前在要迈进府门的温玉公子,“我们主仆二人一路走来,风尘仆仆,还要受你的盘问,真让奴才为慕容家主汗颜。”
  “呃。”
  我看到的是侍卫语结的样子。
  嘻嘻,咱也算辩论高手,想跟我斗!
  “是这位?”侍卫不确定的再次开口。
  “当然了。只有我们温玉公子才配得上做我的主子。”我扬扬得意的宣布,不顾无辜当事人不解的一瞥。
  侍卫看了温玉公子两眼,落败退去。
  我正为自己的随机能力而得意,只听温玉公子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书童,我代表慕容家向你道歉了。不用再替我们慕容家汗颜。”
  这是怎么回事。我大脑有点打结。耳边分明听到侍卫们向温玉公子行礼,语称家主。
  考,我摆了个什么大乌龙,耳根一下子就红了。
  而温玉公子则不计前嫌,友好的拉我进门。
  “来者是客,我一定好好招待小兄弟,以振我慕容家风。”
  轰,我的脸更红了。
  糗大了。
  我晕头转向的走进大厅,晕头转向的走到桌前,晕头转向的直撞到一个端着茶盘的侍女身上。
  砰!
  尖利的一声巨响,让整个闹哄哄的场面瞬时寂静下来。
  “沙梨!”
  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怎么可能会有人认识我!
  而且,喊我名字的有两个。
  天哪!是斗笠兄和……容王。
  不知道我是怎么坐下的,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坐在苍蝇身边的,更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怎么想的。总之为了不影响武林大会的正常进行,这件事先告一段落。
  我明白,这是秋后算帐的意思。
  低着头,不敢抬头面对两双犀利的眼眸。手里默默的握着一只苹果,我努力的啃着。
  啃呀啃,啃呀啃,在我啃完面前盘子最后一个苹果时,抬眼看到温玉公子和煦的眼眸。以及递给我如沐春风的一笑。
  唔,我又开始头晕了。为什么我遇到他就开始头晕呢!
  只有再次低下头,拉过李沧宇面前的盘子,以及里面的苹果,继续啃下去。

第 17 章
  “各位江湖同道,英雄好汉,能参加武林大会是我慕容世家的荣幸。在下代表慕容世家,向大家置谢。”
  呵,开场白开始了。就像每次开学典礼,校长大人都要说几句,什么“新学期开始是新的开端”,“新的开始代表新的挑战”,“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对得起党,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大众,对得起栽培你们的父老乡亲”……我困。
  鉴于讲话的人不是秃顶啤酒肚的校长大人,不是满脸褶子,穿花裙子的副校长大妈,不是尖嘴猴腮、长得像耗子的教导主任,基本我还是可以忍受的。几千年前耶,现代过时的东西在那儿都是时尚,我岂敢苛求。
  特别是讲话的人还是帅帅的温玉公子。不用看俊秀的脸,光是磁性的声音就够我享受的了。可惜没有录音机,把发言录下来。否则拿来卖给那些缺少滋润的怨妇花痴,做精神安慰可以大赚一笔的。
  唉,发财的种子处处有,就是不给我合适的土壤。
  人家说,上帝吝啬把美貌和智慧全赋予女人,果然不错。
  我就代替那些没有耳福的女人们,享受这餐圣宴吧。
  我眯着眼睛,有些陶醉的沉浸在个人世界中。没有发现李沧宇的目光从大会主人脸上游移到我身上,再由我的目光扫射回大会主人身上。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无独有偶。舒勒的视线一样锁定在我身上,以及我身边的容王。有怀疑,有失望,有挣扎,有矛盾……可惜我没有留意到表面平静下的暗波汹涌。
  “这次邀大家前来,有重要的事想与各位商议。魔教镇天门发展迅速,已从西南边陲向我中土扩张。特别是镇天门此界门主“修罗”翰绝,心狠手辣,手段非常之残忍,以残杀我中原武林不少成名人士。盖因其武功高强,一身邪门武功震惊江湖,非我可比。愿大家能团结起来,共同对付外敌,以保我武林安宁。”
  会议主持很快换成了武林盟主文中山。长得和《笑傲江湖》里的岳不群蛮像,一副老古板的样子,声音也是苍老沙哑——他们称为苍劲成熟。听了就让人想睡。
  好撑,一定吃了太多苹果。半梦半醒中我只捕捉到这几句话。
  魔教?修罗?高强?
  几个词串联起来,我脑中浮现在桃花岛主黄药师,光明左使杨逍以及一批迷死人的男配角。
  “等等。”我下意识的站起来叫道。
  此话一出,四周议论纷纷。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我突然变成酷拉斯,喷火外加咬人。
  “赶问小兄弟是哪门哪派,系出何门呀?”文中山不悦的置问道。老人家都不喜欢别人不同意他的意见。
  “在下乃桃花岛东邪黄药师门下,第三十八代关门弟子沙无果。”我抱拳道。
  梦中情人,我终于拜在你门下了。痛哭流涕呀。
  “哦?桃花岛在何方,老夫未曾听过。”
  “桃花岛就是桃花岛嘛,一个长满桃花的小岛,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白痴有天才,有笨蛋有聪明人。”我微笑解释道。
  “嗯哼!”文中山冷哼一声。天性多疑的他立刻胡思乱想道,“你这小子在消遣老夫!”
  “没有呀,前辈多心了。”切,我说的是事实嘛。“桃花岛明明就是长满桃花,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郭靖有黄蓉,有傻姑有黄药师嘛。不信自己去看《射雕英雄传》。”
  “那是什么东西!”
  果然,古草人,连这个东东都没听过,懒得理你。我无奈的耸肩。嘴里低声喃喃道:地球人都知道。
  “什么!”
  这位老大爷是吃鞭炮长大的呀,一下子又爆了。
  “没有什么,晚辈的意思是。我师傅乃一介武夫,很早退隐江湖,前辈不知也在情理之中。”台阶很大,够下了吧。
  “哼。”估计是算你识相的意思。接着文中山不依不饶的说:“方才小兄弟的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小兄弟与那镇天门有甚渊缘?”
  文中山来者不善,存心找我麻烦。
  “在下与镇天门无缘一见,更无甚渊缘,前辈多心了。” 我客气的回道。
  “没有关系敢在诸位武林同道面前为镇天门辩护,居心何如!” 暴风骤雨等在后面呢。
  “没有呀。”
  老头子果然有被害妄想证,总担心别人害他。像我这么聪明可爱的小女生,像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笑里藏刀的老狐狸吗?
  “晚辈只是觉得正与邪,应该慎重决定。不能因为人家在边陲就说人家是魔教。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各族兄弟是一家嘛,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应该互相帮助才对。种族歧视是很过份的。而且有因必有果,有原必有因,事情应该慢慢搞清楚。是对是错,让事实说话,没有调查研究没有发言权。不能以片面之词决定事件性质,更不能以偏盖全,盲目行事,万一冤枉了好人怎么办。生命可贵大家该好好珍惜呀。”
  我真诚的合手劝道。
  “一派胡言!”文中山拍案而起,声嘶力竭的大叫道。一双老眼冒着犀利的光,充满了杀气。
  “不是。我只是讲些良心话,忠言逆耳。”我依然朗声回道。
  恐惧却真实的在心中发酵,暗暗冒出冷汗来。生怕这个老头一不高兴,把我当成肉馅跺。我不喜欢吃饺子,更不喜欢拿自己做饺子。
  蓦然,一只宽厚的大手暗住握住了我的手,给了我勇气与力量。
  还是苍蝇贴心,我这段时间的哥哥看来没白叫。
  “没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说,是谁派你来刺探武林大会,里应外合,想一举瓦解我中原武林的!给我从实招来!”
  文中山简直把我当鸡,打算杀给在座的猴子看。
  “文盟主,您误会了。这个小兄弟年少轻狂,不懂事。你怎么好和小孩子一般计较呢。”这次站起来的人是斗笠大哥。轻描淡写之间,为我解围。
  大哥,大哥,我爱你。保证以后我再也不跷课出来玩,一定乖乖在家背书背文打算盘。
  “是呀。来者是客,我慕容羽奕愿为他担保。这孩子只是一时好奇,没有什么不良动机。请文盟主放心。”温玉公子也站了起来,微笑着打着原场。
  最后,还是李沧宇淡淡一句,做了结束。
  “文大侠,时间有限,还是谈正事为好。”
  呜呜呜,原来有这么多人关心我。
  “也罢,既然诸位能为他担保,老夫这就放他一马,不再计较了,下不为例。”
  见此情况,文中山中有悻悻做罢。然而还觉不够,又补充道:
  “下次如有人再敢为邪教辩护,老夫自当不轻饶。”
  完了不忘用老眼狠狠再次瞪了我。
  我偷偷吐吐舌头,为劫后余生松了口气。
  “祸从口中,少言为好。”
  苍蝇在我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连眼睛都没看我。
  “哦。”我只有点头应道。
  没办法,谁让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之一。
  这段插曲总算过去,武林盟主老头继续发表他的慷慨阵词。
  “如今,是我中原武林的危机时刻。也是我们名门正派替天行道,铲奸除恶,替江湖清理门户,以维护武林清明的时候。诸位应该行动起来,听我号令,择日围攻镇天门,一举我侠义大业……”
  他的话刚刚讲到这儿,一个怪声突然发出。
  众人不约而同向我看去。
  我连忙摇手叫道:“不是我,我什么都没说。”
  呵呵呵,哈哈哈,咯咯咯,嘿嘿嘿。
  接下来是一阵怪笑,震耳欲聋。功力不足的人被震得口吐鲜血,趴地不起。
  这次是斗笠大哥及时用一股真气堵住我的耳朵,让我没变成血娃娃。
  声音落幕后,一群身着火红色的蒙面人簇拥着一个紫衣人出现在众人面前。那紫衣人身材修长,头戴同色系纱帽,造型很飘逸。原来杨佩佩的〈倚天屠龙记〉原形在这里呀,果然清雅脱俗。
  “汝乃何人!”勃然大怒的文中山不得不面对的讲话再次被打断,而且是以这种让他很丢面子的方式。
  “呵呵呵,大言不惭要灭我镇天门的人居然不认识本君,真乃天下第一大笑话。所谓名门正派,也不过尔尔罢了。”紫衣人倒不客气,在众星捧月中坐下,一脸高傲的回道。
  “放肆!这是什么地方,敢如此放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文中山恼羞成怒,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个紫衣人是谁。
  “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本君还不来!而且,你不知道你是谁去问你娘,问吾有何用!”紫衣人弹了个响指。
  “大胆!”
  紫衣人摇摇头,一脸不屑的说:“少在这边碍事,我有正事要做,不想看尔跳梁小丑当众现眼。退下!”
  话音刚落,几个红衣人出现在文中山左右,欲把他拖到一边。
  文中山哪受得了这种侮辱,当下和红衣人打了起来。还不住叫嚣道:
  “各位武林同道,此人乃镇天门的大魔头修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日他撞上门来,咱们一举将其铲除,为武林除害!”
  伴着他的呼声,真有一些人加入战局。场面顿时混乱一片,打得乱七八糟。
  唯一没加入战局的只有我和苍蝇,还有斗笠大哥。其实那些红衣人很有原则,人不犯他,他不犯人,我乐得观看现场版的武侠大片。
  “住手!”
  过了半个时辰,紫衣人再次发挥狮子吼功夫,吼开了众人。当然,依照惯例,又有一批牺牲品挂了。
  “你们想打随便你们,本君盖不伺候!本君这次前来,只为找一个人,快他给我交出来!本君饶你们不死!”
  嚣张的宣言,听得众人目瞪口呆。
  “大胆,谁容你如此撒野!”打得披头散发的文中山依然嘴硬道,换回紫衣人几个耳光。
  “舒勒,给我滚出来!本君亲临,你敢不给我滚出来!”
  咦,好熟的名字。我歪头想到。
  文中山不怕死的偷袭紫衣人,只削掉了紫衣人的纱帽,而自己却被直面一刀削下一只胳膊。
  纱帽顿落的瞬间,简直乃人间美景。朦胧中,一张美颜展现在众人面前。肌肤莹白,下颌微尖,一双美丽的双眸迷般魅人。犹如黑暗的魔魅,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中性的绝艳,模糊了性别。风华绝代的少年,硬胜佳人百倍。
  喝!
  众人低呼道。谁也想像不到这么美丽的容貌,沾染了血腥,会和修罗联系在一起,做出那些残忍的事情。
  “可知世人为何称本君修罗?见我容貌者,死。而汝等——该死!”冰冷的声音,杀气毕露。一抹血腥浮现在他的眼中。
  火石电光间,几具尸体抛出圈外。修罗,要开杀戒了。
  “舒勒,舒勒,哦,我想起来了。”在一旁看戏的我,没发现事情的变故,径自叫道。
  “梨儿,危险!”
  “小弟!”
  两个声音再次同时响起。在我没反应过来时就被抓入手中,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绝艳少年。
  哇,完美!
  我心中暗叫。简直是完美的小受。只是当时的惘然中的雪卿不过如此,西江月、雨泉也不过尔尔,哪有眼前的少年惊艳。简直书中文字走入现实,变成三维立体人物出现在我面前。
  “放开她!”
  两个声音再次响起。
  “他在哪儿!”少年不予理会,只是死死抓住我的手腕,狠狠追问。
  “他……”我眼光游移。毕竟是我结拜的大哥,出卖自己人是很不道德的。看这个美人儿的神情那么可怕,会不会是寻仇的?
  “快说!”力度再次加强,让我不由痛呼出来。
  应该不是寻仇的。作者那只单细胞动物,不会想出那么复杂的情节来。特别是她最近在迷BL,见了帅哥流口水,非分出个攻受不可。我如果招了应该不会对大哥不利吧。没准还能为耽美事业做点贡献出来。
  “放开他,你找的人是我!”
  没等我心志动摇,做出背信弃义的事,大哥已经站了出来。
  “舒勒?”美少年不敢确信的犹豫一下。
  “对,就是我!”大哥一把把脸上的面皮揭下来,一张英武俊朗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
  哇塞,还是耽美里的帅哥多,看得过瘾。我死到临头还不忘多看几眼。
  “现在可以放了他了吧!”
  “你就是为了他,才离开我的!”美少年的眼睛眯了起来,血腥的味道再次漫延出来。
  “暂停暂停。提前声音,我是女的。我和舒勒大哥清清白白!”一听不对,美少年像是吃醋了,我还不想拿小命冒险,连忙大叫道。
  “什么?”这次换斗笠大哥不可置信了。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舒勒是我结拜的大哥,绝对没有其他的,大嫂,你放心好了。”我继续拍马,为自己小命着想。
  “你说什么!”美少年的表情有丝不悦。
  “呃,是我说错了,应该是姐夫才对。”世事难料,谁说长得纤弱的一定是小受。《吃饱了撑着的幸福》里那个什么总儿不就扮猪吃老虎了。
  “绝,放了她,有事冲我来。她只是我的一个小妹而己。”斗笠大哥冷静下来。
  “放了她可以,跟我走。一个换一个。”美少年开出了条件。
  “好。我答应你。你必须先放了她。”没想到回答的意然是苍蝇。而他身后几个精英侍卫围住斗笠大哥。“一个换一个。”
  “等等,苍蝇,自家人,别这样!”
  我一看傻了眼,怎么改窝里斗了。
  李沧宇不理我,径自对美少年说。
  “你我都各有目的,你得你要的,我保护我要的。”
  “够爽快,但是,我要他心甘情愿。”最后一句话是看着舒勒说的。
  “苍蝇,你神经呀。这算什么事儿!大哥,对不住了。”真是的,这算什么事儿!我只好口头道歉了。
  “好。我答应。放了她。”舒勒看了我一眼,镇定的说。“我会跟你走。”
  “一言为定?”美少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一言为定,我以安拉发誓。”舒勒一手比肩,发誓道。
  “好!”
  我被一把推向李沧宇,终于捡回一条命来。李沧宇连忙把我拉到身后,接着一支军队瞬间出现在大厅,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李沧宇一个手势,所有军人都将刀口瞄向美少年。
  “哼!”美少年冷哼一声,一脸不屑。他的红衣人也做发备战姿态。
  “回来!”我连忙叫道,“苍蝇,叫他们回来。大哥,姐夫,你们快走!”
  “梨儿!”李沧宇喝住我,“谁也别想在伤了我的人以后安好离开!”
  “不行。我要你放了他们!你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绝对不饶你!”我大声叫着,“大哥,姐夫,你们快走。他们不敢动你们的!”
  “小妹?”
  “走呀!”我拉住李沧宇,径自向他们继续叫着,“快点!走呀!”
  “好。”斗笠大哥明白我的用意,接受了我的一番好意。“小妹,后会有期。他敢欺负你就来找大哥!”
  “嗯,大哥也要努力,把耽美事业发扬光大!姐夫,要好好照顾大哥,你们要白头偕老,幸福一辈子哦。”
  ……
  在众人满头黑线中,算是圆满落幕。
  众人忙着收拾残局,无暇他顾。只有可怜的文中山,变成独臂杨过,还不忘大叫不放过他们。就是没有人理他。
  “苍蝇,你生气了。”
  唯二的就是李沧宇。两片薄唇抿得特紧,都泛了白。示意军队下去以后,连向慕容羽奕道别都没有,就死拉着我往外走,没有讲一句话。我小心翼翼的拉拉他的衣袖问道。
  他停了下来,用一莫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对不起嘛。这是同人女的职业道德。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们变成梁山伯和祝英台。苍蝇,不要气了好不好。”
  我低着头,很理亏的喃喃道。
  李沧宇还是没有讲话。只是蓦然将我搂在怀里,用温暖的气息包围着我,簇拥着我,环绕着我。瞬那间,我像是醉了,醉在那片柔情蜜意中。
  “没事了,没事了。”
  朦胧中,我似乎听到李沧宇的喃喃声,以及身体的微微颤抖,好像是恐惧……

The Myth 说...

第 18 章
  雨过天晴,暴雨过后就是彩虹。
  “苍蝇,苍蝇,小湛要送我牌匾。你觉得凤鸣轩(不好意思,借用一下)和涤尘阁(小洁洁,我先住两天)哪个配我的天下无双超级漂亮的宅子呢?”
  我兴冲冲的跑到书房,把李沧宇从文件中拉出来。
  “湛野为什么要送你牌匾?”李沧宇淡淡的问了一句。
  我正在兴奋中,没有细想,冲口回道:“当然是他输给我的。小湛真是麻将白痴兼智障。八圈下来一个小胡都不开,好不容易得个明杠,还给抓黑了,全部作废。更可怜的是,自己不胡就算了,还有事没事点炮,净找那些现掏银子的炮点,点得快把自己输光了。呵呵呵,折合匾额是我看他可怜,不忍心他把老婆本全掏给我。”
  “打牌?”李沧宇毫不费力的捕捉到可疑的字眼。
  “呃,这个……”坏了,我咋一高兴把实话说了,“我的意思是开动脑筋,发挥潜能,测试智力,大家团结在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仅此而己。这不是重点啦,我问你哦,你说哪个名字比较适合?”
  李沧宇摇摇头。
  “咦,都不适合吗?那潇湘馆怎么样,很风雅的。就是听起来悲了一点。”
  我接着提意,李沧宇还是没有回答。
  “拜月楼?”
  宁静,无言的沉默。
  “芙蓉谷?”
  依旧保持最高品质,宁静。
  “移花宫!”
  切,恶搞就恶搞到底。
  咦,还不讲话。
  我翻了个白眼:“总不能叫丽春院吧。倒底是好还是不好,你吱一声好不好!也让我心里有个数。”
  “你要搬出去住?”李沧宇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一双黑眸高深莫测。
  “当然了。我有自己的家干嘛要住在别人的地方?而且我的房子风景好,地点好,风水好,哪儿也比不上哦。”我理所当然的自夸着。
  “别人家?这里是我的别业,什么时候变成别人家了!”李沧宇的声音中含着浓浓的不悦。
  原来如此,他在为这个生气。
  “不是啦,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家当然也是我的家,我没有把你当外人的意思。”我耸耸肩,连忙解释道。
  一个大男人,还小里小气小心眼,语法有错也较真儿。
  唉,难怪人家都说,男人是孩子。
  “你也认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了。”李沧宇试探的问道,眼中不由自主流露出狂喜。
  “这还用说,你是我哥嘛。”
  一句无心的话,再次浇熄了李沧宇的喜悦。
  “那为何非要出去住。”
  没关系,李沧宇暗自安慰自己,时机还不成熟,要耐心一点。
  “呃,这个嘛。人长到一定大就要独立了,不能总躲在亲人的羽翼下,被保护的像温室花儿一样。必须自己走出来,去经历风风雨雨,那才是燃烧着热情的青春。”我往他面前一坐,打算开始长篇大论。
  “你的意思是你成人了?”李沧宇顿了顿。
  “是呀,是呀。”虽然这具身体才十六岁,本姑娘今年二十冒头,奔三十的人了,再不成人快变天山童姥。
  “可以嫁人了吧。”
  下一句差点没让我从椅子上跌下来。切,我居然忘了,在这个时代,成人的标志是:嫁人。
  “免了免了,我还年轻,我还年幼,人家还是小女生,不懂那么深奥的大人世界,你不要用这种了限制级的字眼来污染清纯可爱犹如一朵含苞未放莲花的我哦。”我手摇得比天堂克林顿的钟表还快,一脸敬请不敏。
  李沧宇倒是有点满意我的回答。
  “当然,不嫁人不代表我必须留在家里呀。苍蝇,不要忘了你来扬州的目的是什么,你还有很多很重要很危险的事情要做,对不对。我留在这里不但帮不了你,可能还会拖累你哦。万一你的仇人拿我开刀,我岂不很惨,殃及池鱼是很不道德的。”善罢干休不像我沙梨会做的事。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能保护好你!”
  可悲的大男人盲目自信。
  啧啧啧,我为它而哀悼。
  “是哦是哦。半路上那么一大堆人保护我,居然把我丢在异地他乡,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哦。”我凉凉的叫道。
  黑线,出现在李沧宇头上。
  他的声音有丝狼狈:“呃,意外罢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
  “那个啥,在慕容山庄,光天华日朗朗乾坤之下,我可怜的手腕就硬生生被捏在修罗的手中,一大堆官兵摇旗呐喊哦。”
  黑线,多了几要。
  他的声音更狼狈了:“啊,事故而己,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
  糗他要有个度,我深谙此道。
  “苍蝇,我相信你。”转过头一把拉住李沧宇的手,我的眼中写满了真诚,“只是我不愿意这样拖累你。我相信,你能把我保护的很好,让我一点危险都没有。但我会担心你呀。比起我自己我更担心你的安危,我宁愿你更用心保护你自己,你在我心中比我还要重要。我想了很久,只有避开容王别业这个显眼的地方,大隐隐于市,方可化解几分危险。苍蝇,答应我好吗?”
  在我柔情攻势下,很难有人不服输的。
  这是对实力的自信。
  果然,李沧宇低头了。
  “好吧。不过有条件的。”
  “没问题,多少条件都成,快说快说。”
  只有答应就好办。签了草约,就不怕他跑了。谈判是另外一回事。
  “我给你一队禁卫军,专门负责府坻安全。”
  “呃,”切,多一群蟑螂真不爽,但是我很有肚量的微笑,“可以呀。”
  “刘管家和厨师也一起给你。”
  保姆耶,不要吧。但是现在不能反对。
  “可以。”
  “最后一条。”李沧宇的语气凝重了。
  “讲呀。”终于完了,我低声吁了一声。
  “不能随便乱跑,不能到处乱串,不能去赌坊妓馆之类的地方,不能放不归宿,不能留宿外人——特别是男人!”
  耶,你真是我老爸呀。算了算了,先应你再说。
  “好的,我遵命。牢头。”我撇撇嘴。
  “嗯,”虽然我的态度差强人意,李沧宇也算我勉强过关。
  “万岁,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吗?”我眨着眼睛,祈盼的问道。
  在别业谁也不认识,小湛和苍蝇一样忙,还不如回家和滋莫儿玩呢。
  “可以。”李沧宇给了我一个微笑,“我和你一起回去。”
  “啊?”换我呆住了,嘴巴张得能飞进苍蝇来。
  “是的。”李沧宇笑得更狡诈。
  “哦,”我皮皮的斜了他一眼,“犯归喽,你明明说,不可以留宿外人——男人哦。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要折回来吗?天会亮的。”
  “我除外。”李沧宇好气又好笑的答道。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搞特权主义哦。这可是容王大人的原则哦。”
  “顽皮。再不走天真要亮了。”
  “走啦走啦。”这算什么事儿,我是搬出去了,他也跟着搬来,切。
  “丽春院是什么地方,听起来很耳熟。”
  “>_<”韦小宝的他妈的家呀。
  “移花宫也不错。”
  “*_*”我不是邀月,不要丢人了好不好。
  “凤鸣轩也好。”
  “>_!”还是不要盗人版权了。
  “凌绡阁呢?”
  “>_<”
  那是《绢曲》不是这一本,串台了……
  ……
  ※※※
  搬归搬来,李沧宇还是没有什么空陪我。扬州的事情据说很棘手,每晚都要和湛野等人长聊到深夜。我仍然无聊的数手指头。
  不过,还有一个人,也和我一样无聊。
  “今天做什么?”我无趣的打了个哈欠。
  “赌坊?”苏立青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切,明知道是禁地,存心馋我呀,不算不算。”
  我失而复回后,苏立青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相处下来,感觉他这个人也不错,就是小孩子心性,被宠坏了。在两个大人没空理我们的时候,和他打了几天牌,逛了几天街,聊了几日的天,便还成了狐朋狗友,一起出去混的那种。
  然而李沧宇对我看得更紧了,根本没有偷溜出去的机会,害得我真的快无聊死了。
  “对了,今日陆探花设宴,邀请扬州名士小聚,咱们去凑凑热闹,明准能探出什么内幕消息来。”苏立青兴冲冲的提议道。
  赈灾一事还未完成,就有掌管库房的小吏暴死的事件。搞得大家一个头两个大。苏立青也兴冲冲的想参一脚,怎奈职责搭不上一点关系。于是努力从侧面出手,想来个一鸣惊人。
  “出门吗?不可能的,你一个人还好。我根本走不了很远。小苏,别告诉我你要做那种抛弃朋友,不忠不义的事情哦。”我警告道。
  “没问题的,你不知道陆探花就住在隔壁吗?”苏立青有点奇怪的问。
  “呃,当然知道啦。”才怪。原来隔壁那个老头是探花耶,不是说探花都是那种年少英俊风流倜傥的人物吗?比如小李探花李寻欢。
  “去不去,去的话快走。”
  小孩子就是没有耐心,等一下子就不耐烦了。
  “好啦好啦,走了。”
  
  探花府的格局和我的宅子相差无几,可能隔壁都是这个样子。幸好名士们都讲得一口官话,我还听得懂。不像前几次在外面,都要半听半猜的。
  跟着苏立青进去,我假装成他的远房亲戚,扬州偶遇。编了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演出一场孤身少女流离失所,终遇亲人的现代苦儿历险记。赚了夫人小姐们不少眼泪。
  出门时忘记换男装,一身绫罗纱裙倒是漂亮,但是女人不能参与政事。伟大的男人们自然把我丢给内眷,径自聊起国家大事了。
  刚开始还有点新鲜,很快就无聊了。绣花,还是别吓人了;弹琴,惟恐有谋财害命之嫌;女红,还不如绣花哩。唉,当女人真无聊。要我学那些没用的千金小姐,拎把小扇子捕蝶,还不如杀了我。我偏爱用纱网一罩一大堆,多实际呀。
  于是乎,用出去透透气为借口,我独自躲在花园深处的湖边。
  湖水清且涟漪,景致和我的房子一样漂亮。可惜没有渔具,垂钓也是不错消磨时间的方法。捡点石子打水飘吧。
  啪啪嗵!
  水花四溅,溅得我身上都是。
  郁闷,阴沟里翻船。
  我连忙低头拍身上的水渍,一抬头,净是和煦的阳光。
  “又见面了。”慕容羽奕微笑着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MY GOD!为什么他总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看看身上的水迹,不是很严重,比较像吃饭吃到身上那种。
  “呵呵,是呀。”我傻笑的应道,另一只手努力的继续擦。
  “每次见到你都很有趣。”慕容羽奕倒没多加注意我的衣服,大方的坐到我旁边。
  “谢谢。”该死,我在说什么。沙梨,你真是个白痴。
  “呵呵,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是呀。”切,我就不会多说几个字吗?
  一望向温玉公子和煦的微笑,平时伶俐的嘴巴功能不全了。什么话也想不出来。
  “现在还不知道小姐尊姓,恕我唐突了。”
  “哦,是我忘了。我叫沙梨,慕容公了叫我沙梨就好了。呃,我姓章。”大脑再次罢工,一个简单问题回答得七绫八落。
  “章小姐真是天真爽直,无邪可爱。”慕容羽翼的微笑像是可以包容一切,让我的尴尬瞬那间消失殆尽。
  “哪有,过奖了。”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似乎有点红了。
  切,什么时候我也变得那么腼腆。
  “章小姐,在下有个故人,和小姐酷似。于是见了小姐,倍感熟悉。”
  “呃,既然如此,就不要叫我小姐了,叫我沙梨就好。”我给了他一个微笑,“我有点不习惯。”
  “也好,恭敬不如从命。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慕容。”温玉公子的声音还是那么迷人。
  “好呀。不知道你的故人是什么样子的,长得很像我吗?是你的姐妹吗?”我有点好奇的问道。
  “嗯,只是眉眼有些相似。气质完全不一样,她个性温婉,眉眼间多几分清秀,不像沙梨,多几分爽朗。”慕容想了一下。
  “哦,温婉的女孩子比较可爱,不像我,想文静一点也难。”我自嘲道。
  切,听起来像梦中情人.
  “哪里,沙梨如此天真无邪,爽朗大方,非一般女子能及才是。”
  好人就是好人,能把缺点说成优点,感动ing。
  “呵呵,但愿如此了。不知你说的是哪家小姐,如此让你印象深刻。莫非是你的心上人。”我有点不甘的问道。
  温玉公子的脸蓦然红了。可惜,答案净出。
  “不是,不是,只是儿时玩伴罢了。”
  青梅竹马,更没希望。
  郁闷。
  “青梅竹马,不失为另一种情谊,慕容当好好珍惜才是。”
  呜呜呜,我是好人,这个时候还在帮别的女人讲话。
  “嗯,在下也是这么想的。”慕容倒是不带挣扎的点头,“听君一席话,颇有收获。”
  “哪里,只是个人意见,仅供参考罢了。”
  唉,这也算有点收获吧.
  “沙梨谦虚了。”
  “是慕容客气才对。等何时有机会,让我见见那位有缘长得相似的幸福女孩好了。很好奇慕容心仪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的。”
  好奇倒是真的。来古代这么久,一直没机会见到真正的大家闺秀。身边不是宫里那些你争我夺,手段狠辣的贵人妃子,就是傲气凌人的公主郡主。就是没有书中所写的古典淑女。
  “有机会吧。”温玉公子答得有丝犹豫。
  果然如此,有个温柔女朋友的男人,都不大喜欢把女朋友带出来。还是不要强人所难才是。
  虽然不甘是难免的.
  “算了,我开玩笑的。不要放在心上。”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温玉公子一脸内疚的连忙解释。
  “呀!时间不早了。”我抬头看到太阳有点摇摇西坠连忙站起来,“我得回去了。很高兴能遇到你。”
  “也好,有空到慕容家做客。”慕容羽翼也大方站起来,绅士的道别。
  “好的。”
  说归说,得那个牢头放行才成。去个隔壁还得看时间,别说慕容世家了。只能是个假设而己。
  不管怎么说,打道回府了。
  死小苏,跑哪儿风流快活去了,也不露个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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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永生
第 19 章
  开天辟地,大禹治水。治水年年治,防患年年防,到时讯季该闹水灾照闹不误。莫怪人人常洪水猛兽并列在一起,水火无情嘛。不止长江、黄河、松花江,这几条大干支不安生,连邗江这种小家伙也逮到机会就兴风作浪。
  和九八洪水一样,哪儿出了问题都得国家兜着。虽然没有勇敢的解放军叔叔奋战在抗洪第一线,保家为国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怎么也得掏点银子,救救灾民,安抚一下人民群众,免得哪天激起公愤,被民众的大水淹了。
  赈灾,是由中央到地方的红头文件。只是天高皇帝远,上面说是这么说,低下怎么做就不得人知。苍蝇的任务就是做个威风凛凛的钦差大臣,到处灾前线转转,看看中央交待的任务落实的怎么样。
  这种差使一般不错,到哪儿都有阿谀奉承的官隶自动奉上金银珠宝,美女奇珍,只要不怕像成克杰之类的倒霉蛋咔嚓掉,就可以贪个尽兴。顺便游山玩水,寻花问柳,风流潇洒,快活得不得了。
  可惜天朝最大两个清,苍蝇名列其一。
  再善于拍马的官吏也不敢将自己行贿的证据捧到这位铁面王爷面前。一路开销,唯有自负,挺不划算的。还好容王世袭爵位,家底丰厚,吃个几辈子也吃不完。
  本以为玩玩乐乐就完事了——皇帝也是想趁机让李沧宇放个假,谁料某些人天生注定劳碌命,刚到扬州就出事了。基本上不太关苍蝇什么事,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哩。怪只怪他的名声太大,人人皆知容王乃铁面王,六亲不变,肃清刑部、户部手不留情。作奸犯科的人不敢和他招面,自己先露了怯。
  前脚刚到扬州,掌管库府的官吏就悴死。仇杀、情杀、自杀,不得而知。而扬州库府很快被查出亏空一万两白银。知府柳尽生吓得大病不起,其他官员,人人自危,都患了恐容症,一见容王就嘴巴结巴,大脑打结,能不昏倒的就算勇敢之士。
  估计其中文章大了。
  唉,没想到好好的一趟公费旅游变成了加班。而且加班费根本没有着落。
  再说出了命案,苍蝇更加谨慎小心,生怕我有什么不测。现在可好,出去玩——没人陪,不准。什么人可以担此大任?武功高强,聪明睿智,外加威仪胜人——臭屁的小湛说除了他只有苍蝇合格。切,这不是废话吗?两个忙得比陀螺还可怜的家伙,谁敢指望他们。唯一有空的只有年仅十六岁的侍郎大人苏立青。本来他也想参入案子中,可是丽妃他们一听出了命案,特别勒令苍蝇看好他们的小宝贝,坚决不可涉险。
  所以,只有他有空。
  同时,他是最有没资格带我出去的人。
  
  有了空闲,难免就要胡思乱想。古人有句什么话来着,饱暖思淫欲。吃饱了撑着的幸福。没有生存的担忧,没有生活的重担,难免要想想事情。屈指算来,来到这种没水没电没网络的穷乡僻壤已经大半年。过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衣食无忧的日子好久。担心教授点名,担心考试会挂,担心论文不过,担心六级过不了,担心考研失败……离得好远。不知不觉中,自己也在迷失,迷失在安逸的生活,迷失在寄生在别人的生活中。
  靠着一个身份不俗的皮相,靠着一点点小聪明,吃喝打混,过日子。
  以前的我好像消失了一样。不用为了赢那点奖学金交学费而彻夜苦读,不用为了考取公费硕士而拼命念书,不用为了赚微薄的生活费,在数家兼职中奔波。那时是苦涩的,也是充实的。
  我抱着一个梦想:
  我要赚到很多很多钱。可以让孤儿院的孩子们不再像我一样为了上学到处寻赞好心人的赞助。为了一点点小钱放弃自己的尊严,微笑乞讨。因为没有钱,不得不放弃学业,很小的年纪在社会上讨生活。我是幸运的,有很好的成绩,有好心的资助人,愿意帮我完成学业。我要把自己的幸运挥洒到其他人身上。让他们也可以像我一样幸运。
  我要赚到很多很多钱。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嘲笑我小杂种的人,势利的人真正把我当人看。
  我永远记得小学时曾坐在我同桌的女孩。
  她有一只红色的小水壶,会保温的那种,那时算是稀罕物。每天看着她拿着漂亮的水壶来到学校,一闪一闪的,很耀眼。
  我也想有一只,我也知道是不可能的。能够念书已经是上天的恩赐,我不能再奢求什么。于是,我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想要摸一摸它。我不敢开口要求,像是怕亵渎了心中神灵,只敢远远的望着它。
  终于有一天,我看到壶盖没有盖好,不由自主的将手探到了壶上。我的手指刚刚接触到冰冷的壶身,就接触到她冰冷的眼神。我像触了电一样连忙缩了回去,悻悻的低下了头。
  没想到,她意然微笑着把壶送给了我。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接到那只水壶时,我像是得到了全世界般的幸福。我向上天祈祷她永远幸福,感谢她的好心。
  直到放学时,我不经意听到她和朋友讲的话。
  她说像我这么脏的孩子,碰过的东西她宁可扔了也不会再用。反正扔也是扔,不如送给我算了,就当做善事。
  我这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中是什么样子的。
  我恨恨的拿起水壶,想把它摔碎了。
  但是,我忍住了。我要留下它,让它来提醒我,激励我。
  从此以后,我的生命中没只有奋斗。
  我可以笑,可以笑得比所有人都快乐,但是,再快乐的笑也到达不了心灵。我有朋友,朋友多得可以不计其数。但是,再亲近的朋友也触摸不到我的心灵。我自傲,傲视四方,看不起所有人,用来掩饰透骨的自卑,自卑自己是个没有父母的孩子。
  像转生一样,我来到了这个没有过去的时间,遇到了真心关爱我的人们。他们的爱,抚平了我的伤口,赶走了我的孤独,让我笑得比我这辈子都多。我在这份爱中沉醉。
  以后呢,我却从来没有想过。
  “小苏,你说为什么要活着?”午后树荫下,我托着下巴,很正经的问道。
  “这还不简单,当然是为了光宗耀祖,荣华富贵,飞黄腾达了。”苏立青仰在椅子上想也不想的回答。
  “切,你还需要光宗耀祖,荣华富贵,飞黄腾达吗?”我不以为意的说。
  “当然了。我父亲怎么样,我哥哥怎么样,是他们的,我要自己挣来的。”苏立青连忙正坐,很认真的说。
  “哦?”耶,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志气。
  “嗯。我知道,现在别人怎么说我们苏家。我也承认,父亲和哥哥是靠姐姐发达的。但是我不要,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成就一番事业。”苏立青说得有眉有眼。
  “有前途。”我赞许的点头,接着问,“你觉得你会点什么?〈四书〉〈五经〉?考个状元玩玩?”
  “呃,大丈夫,怎可呆在书房里。我可不想像个书呆子似的,和书过一辈子。”
  明明不行,还回答的振振有词。
  “冲锋献阵,做个大将军也很威风呀。”文不行,武总可以了吧,将门虎子。
  “这个,我自幼体弱,不适于学习功夫。不一定不上战场就不是好男儿了。”
  汗颜。
  “医人治病呢?”
  “歧黄之术乃小技巧,本公子不屑学习。”
  “算帐管银子,以一换十?”
  “呃……”最后苏立青真的有些生气了,“你问那么多干嘛!”
  “哦,我是在想,我要做什么。”
  耸耸肩,原来有人比我还一无是处。
  “你嘛,哈哈哈,这还用说,女人嘛,当然是嫁人相夫教子了。用得着这么烦吗?”
  果然,又一只沙猪。
  “除此之外呢?除了这些,女人还能做什么呢?”我很想知道在这个世界,我能够做些什么。
  “除了这个?嗯,好像没有什么了。母亲、嫂子都是专心相夫教子。姐姐则是入宫侍候皇上。别的,哦,还有可以沦落风尘,像花魁李诗诗一样艳冠群芳。”苏立青兴奋的叫道,好像李诗诗就在眼前。
  “切,什么烂主意!”我拿葡萄籽丢他,以示抗议。
  “耶,你在干什么!”苏立青边跳边叫。
  “丢你!”我理直气壮的回道。
  “太过分了吧你!”苏立青不甘示弱的反击。
  “欺负女生算什么男人,小毛孩!”我边躲边回击。
  “我当然是男人。我爹说明年就能给我娶妻了!”
  “娶来过家家吗?小弟弟。”
  “沙梨你不要太过份!”
  “玩什么呢这么开心!”
  一个突兀的声音出现,苏立青立刻老实了。
  不知为什么,李沧宇对他有一种震慑作风。苏立青顶多在他面前耍耍威风,大多时候很老实。他说李沧宇的威严和他老爹有得拼,他才不想跟自己过不去。
  “没什么。”低下头,回答的老老实实,“我们在聊将来做什么。郡主好像很烦。”
  “哦?梨儿,你也有会心烦的时候吗?”
  苍蝇一脸兴致勃勃,看了让人就不开心。
  “我是人,会心烦是正常的。”皱皱鼻子,我涩涩的说。
  “想到做什么了没有?”李沧宇看来是很有时间,坐下来陪我们聊天。
  “女人不就是嫁人相夫教子吗。”苏立青插嘴道。
  “谁说女人不能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追求!”我连忙反驳道。
  “很好,你想有什么事业?”李沧宇倒没泼我冷水,反而鼓励的问道。
  看了吧,这才我的苍蝇,多贴心。
  可是事业嘛,我倒真没有想好。
  大学里学的是计算机,现在连个电都没有,哪儿找这么复杂的东西去。如果能发明出一块硬盘来,将来的诺贝尔奖就是我的了。
  其它呢?
  “进京赶考呀,好像不收女的考生;带兵打仗吧,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别人打我差不多。我还没有想到。”我无奈的摇摇头。
  “开医馆、私塾呀?”苏立青反过来给我建议。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怕血,而且,我讨厌念书。”
  其实是不怎么认得繁体字。而且是那种竖版的繁体字。虽然我喜欢文学,但也轮不上熬口的古文。
  苍蝇可是专门从半月书铺给我订购横版书看哦。
  “你也是一无是处了。”
  死小苏,笑得那么开心。
  “谁说的,我会……呃,我会,作诗。”
  各位前辈不好意思了,宋朝的前辈,你们的词应该够我吃一辈子的。
  苏立青自然笑得前俯后仰。
  李沧宇给了他一眼,顿了一下说:“苏公子,书房里有几本书,是令尊大人特地从京都捎来的,叮嘱你要近快看完……”
  “王爷,不好意思,在下有要事在身,告辞了。”
  一听到读书,苏立青跑得比啥都快。
  清场完毕,李沧宇一句问到了重点。
  “梨儿,你有什么心事吗?”
  “也不算了。苍蝇,我是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你那么忙,可以处理国事,掌管两个部门,做得有声有色。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连个绣花、做画都不会,整天吃饱了混天黑。”我低着头,闷闷的说。
  “是不是我太忙了,没空陪你出去玩,你闷的很难过呀?”李沧宇皱着眉。
  “不是。我过去也不怎么出去玩。只是现在突然变得没事可做,活着怪没意思的。”我叹了口气。
  “那你说说看,过去你在做什么?”
  “呃,念书,考试,做工,好像就这些吧。一切都为了吃饱饭努力。”总不能说上网,打游戏,看片聊天吧。
  “放心好了,有我在,你不用为了生计而奔波。”李沧宇承诺道。
  “不是啦。其实有事可做,不一定是劳碌,而是一种价值的实现。呃,就是我做了事情,人们能看到,能记得我,我死了以后,这个世界上有我曾活过的痕迹。呃,好像很难哦。”除了大奸大恶或大仁大义之人,很难在历史上留名。
  切,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
  “这个,也不难。著书立传,可流传千古。你喜欢我去找几位翰林过来……”
  “不用不用,我再想想吧,不用麻烦他们了。”我连忙摆手。想归想,真做了万一改变历史,岂不罪过。
  “真的不用?”李沧宇确定的问。
  “真的不用。我只是说说罢了。唉,可能真是太闲了。你就当我吃饱了撑得没事干。”
  我确定道。
  “嗯,的确。”李沧宇倒点了头。
  “喂,你什么意思呀。说我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我敏感的叫道。
  “没有,你听错了。”
  当然没有,是你自己说的。
  李沧宇心中暗暗补充道。
  “呵呵,放你一马。”算你识相。我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我得谢过你了。”李沧宇嘲讽的笑道。
  “那当然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不用太感谢我。”
  论脸皮厚,他哪干得过我。接这一点点小招示意如反掌。
  “呵呵呵。”
  李沧宇笑出声来。
  果然,和梨儿在一起,能让他忘却很多烦恼的事情,得到很多快乐与满足。
  他决定了,一定要把这个拯救他的仙女留在身边。
  “王爷,慕容世家的贴子。”
  管家气吁喘喘的走过来,看样子是找了李沧宇好久了。
  “哦?有什么事吗?”有外人在场,李沧宇迅速收起笑容,一脸公事公办的冰山面孔。
  “是,”管家用眼睛瞄了瞄我,“是慕容家十小姐邀请郡主参加菊花诗会。”
  “我?”换我吃惊了。
  “是的。就是这个月初三。”管家详尽的禀报。
  诗会,很好玩的意思。我期待的看了一眼李沧宇。
  “嗯。”李沧宇想了想,也许梨儿真的太无聊了。不如这次就让她去,省得她整天胡思乱想,搞些什么活着都没意思的想法出来。“应了吧。”
  “太棒了,苍蝇,你最好了,我最爱你了。”我兴奋的叫了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叫了什么了。
  “是,奴才告退。”管家红着脸连忙告退。
  传闻果然不错,这位郡主就是未来的王妃,看来他得好好伺候。
  李沧宇则开心的有些难以自持,确认的问道:“梨儿,你刚才说什么了?”
  “刚才?苍蝇呀,还有什么?”我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迟钝的回答。
  “还有呢?”李沧宇的声音有点颤抖。
  “太棒了呗,要不就是你最好了,就这些了,我的口头语嘛,你不是知道吗?耶,要去诗会了,我得先去准备准备。苍蝇,你自便喽。”
  我兴奋的回房去,独留下李沧宇一个人,对着空气叹气。
  唉,他还有得等呀。

第 21 章
  慕容世家与南宫、东方、独孤并称武林四大世家。而且因其出去两任武林盟主而堪称四大世家之首。可惜近几代慕容世家的武艺平平,反而在商业上大放异彩。虽无力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但也是武林人世敬重的名门世家。再加上商人和气生财,慷慨霍达,很受武林人世欢迎。
  慕容世家一向人丁单薄,但是这一代却出奇兴奋。儿女成群,子孙满堂,为人手紧缺的古代社会作出了不蜚的贡献。特别是慕容家的十小姐,举世闻名的才女,与章家的二十一小姐章绮萱并称“双姝”。有言道:北章南秀,绝代双娇。
  而慕容才女的菊花宴,乃扬州城秋季仅次于中秋宴的聚会盛世。广邀天下才女,赏花吟诗,一展风雅。每每宴后,都会流传出清丽诗集。带动举凡旅游业、造纸业、餐饮业、文化产业的发展,为经济建设增砖添瓦。
  同样是慕容府,一踏进去就感觉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氛。
  枫叶如火,映衬着蔚蓝色的天空,分外妖娆。碧波如玉,与斑阑的菊遥相乎应,格外清丽。各种类型的美丽女子,犹如朵朵鲜花,处处盛开。或低眉浅笑,或噙花交谈,或执手垂钓,或举杯品茗。简直像《红楼梦》里大观园的画面。
  哇噻,如果苏小子看到了口水不流出来才怪。
  可惜他被外面的人缠住聊些什么民族兴旺,经济政策改革,军事武装的国家大事,分身乏术。苍蝇也因公事繁忙,只把我送到门口,就去为国家鞠躬尽瘁去了。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等他来接,和小朋友上幼儿园没什么两样,真丢人。
  “小姐,这里好美哦。皇宫内苑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的?”
  唯一跟在我身边的是丫头绝代,流口水的人换成了她。
  “嗯,差不多。这里比较漂亮。”
  具体说是这里的气氛比较好。皇宫里景虽比较美,却太压抑了。大家都得低眉顺眼,小心谨慎,走几步路,讲几句话都有规矩。在那种气氛下,就算瑶池天宫也无福消受。
  “不会吧。人家都说皇宫和天上神仙住的地方差不多,怎么会比不上民间漂亮呢?”绝代不信的说。
  “漂亮是人的感觉。如果让耗子和猫一起住在全是吃的的房间里,还不如把它放在什么都没有的空地上呢。你现在不懂,等到了那种地方就明白了。”
  “此话有理。郡主果然与众不同。”一个声音突兀的加入我们。
  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青衣的美丽少女。肤若凝脂,发若乌木,唇红齿白,有些白雪公主的感觉。但是一双黑眸着藏着生气与活力,还有良好教养的气质。眉眼间,却有些熟悉的感觉。
  “慕容……呃”我差点喊出声来。
  “你看出来了,在家里我和五哥长得最相像。我是慕容泠秀,称呼我泠秀就好。”泠秀微笑着颌首,“久闻大名。烟蓉郡主。”
  “哪里,叫我沙梨吧。泠秀,很高兴认识你。”
  与以前看到大家闺秀不同,泠秀的眼神中除了客气还有几分评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以为意的客气道。
  “没想到沙梨这么爽快,泠秀这才谢过。”
  评估过去,从热情的眼神中,我知道自己及格了。
  “我也是。没想到泠秀这么随和,该是我谢谢你邀请我才是。”
  这句话倒没有错。
  扬州慕容才女的菊花宴,不是仅仅有钱有权能参加的。估计除了我之外,这里每个人都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恐怕呆会儿会让你见笑。”我提前打个预除针。省得到时慕容小姐被我吓得下巴掉下来,该是我的罪过。
  “哪有。家宴而己,纯属以文会友。而且今非昔比,只想几个朋友聚聚都难。总有一些不相干的人来凑热闹,不请还不行。”泠秀耸耸肩,话说得很直接。“不要误会,我不说是你。有些远道而来的某些皇亲国戚,不招呼都不行。”
  我有点奇怪,慕容泠秀会对我讲这么亲近的话。
  “不好意思,沙梨,我没有把你当成外人,希望你不要见怪。”慕容泠秀俏皮的吐吐舌头。
  “哪有,是我的荣幸。能做你的朋友我很开心呀。”我也笑了。
  “这就好,我就知道五哥不会让我失望的。沙梨,来,我带你转转,认识一些朋友。”泠秀满意的牵着我的手,向前走去。
  “好呀。今天就全交给你了。我很少来这种场合,万一我丢人了,你要负责哦。”
  “安啦。”
  “泠秀,我很好奇,菊花宴会邀请什么样的才女呢?”
  “认字就行了。”
  “什么?”
  “除了一些朋友,真的很喜欢文字。我们在一起,都是拿作诗当游戏。和男人们喝酒行酒令一样。其它都是壁花啦。”
  “>_<”
  “特别是五哥做了家主以后,与朝庭关系很好,有些关系实在推不了。本来只是我和手帕交聚会的日子,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大堆人跟赶集似的凑在一起。”
  “哦。”
  “最可惜的是原来的几个姊妹,嫁人的嫁人,订亲的订亲,反而抽不出空来这里。”
  “聚会岂不会失去原来的意义了?”
  “就是呀,变成选美宴了。唉。”
  “很无聊耶。”
  “没错。沙梨,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
  “可惜比我差一点。”
  “耶,孔雀开屏哦。”
  “什么意思?”
  “自作多情啦。”
  “讨厌。”
  友情在不知不觉中滋长,也算是收获了。
  
  菊花宴嘛,当然是先吃东西再赏菊。没想到吃的是螃蟹。
  螃蟹耶,奢侈品。
  从小到大,我吃的次数一只都数得清,根本没有尽兴过。只有在什么有钱人带来些吃不完的东西时,我们才能分几口尝尝。其它都是同宿舍姐妹从家带来时,能分个整个儿的。现在这么多一盘盘摆在桌子上,有人专门为我处理,到口的都是蘸好醋蒜的蟹黄,别有一翻滋味上心头。
  是感动,亦或难过。
  追求很久的东西,不期然的获得。
  酸甜苦辣,在心头散开。
  不由感谢上天,怜惜我这个孤女。给了我这么好的际遇,这么好的人生,以及这么好的朋友。
  “沙梨,怎么样,还合口味吗?你是北方人,我特意嘱咐他们弄的口重一点。有什么不对是和丫环们讲就行了。”泠秀忙碌中不忘过来关照我。
  “很好啦。你不用管我。忙别的吧。小心不要累坏了。”我体贴的摆手。
  “那哪成。我可怕有人会怪罪我,吃着可口就好。呜,为什么每次摆宴,我都得和酒肆店小二一样。”最后一句是她附在我耳边说的。
  “嘻,能者多劳嘛。来,我喂你一口。”笑嘻嘻的夹来蟹黄塞进她的嘴里。
  “呜,好好吃,今天恐怕吃不到了。过两天你过来找我,咱们私下聚聚,好好吃个够。”泠秀感动的咀嚼着。
  “才女,气质,气质。”我好意提醒道。
  “全放螃蟹吃完了。我去忙了,你自己照顾自己吧。绝代,好好照顾你们小姐。”泠秀吩咐过后又急匆匆的走了。
  看着她的样子,我想起当然做学生会主席时,一场好好的圣诞宴,我也没吃两口菜,和跑堂的似的到处关照。后来只剩下骨头菜底,惨不忍睹。还好老大帮我打包了两根鸡腿,才没让我饿着度过圣诞节。
  现在想起来,好像很远的样子。
  姐妹们一定很想我,我也很想她们。
  但是,怎么才能回去呢。
  可以吗?
  恐怕回去也是一缕孤魂
  我还要奢求什么。
  
  “听说郡主是第一次参加菊花宴,必然学识丰富,才智过人吧。”
  一个有丝尖锐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接回来。
  只见两个身着淡粉色彩纱衣裙的女孩一脸不善的走过来。
  “你是。”
  “我们是安国公的女儿。我是如妍,她是舍妹如瑟。”
  没错,看她们一脸高贵,就出身不凡。
  安国公,很伟大的样子,回头问问泠秀。
  “幸会。”我淡淡的打招呼。
  “咱们菊花宴不论身份,只论文才,你可知道?”如瑟不甘从身份上落败,急着补充道。
  “听说过。不知二位前来,有何见教?”我等着听下文。
  “没有什么,我们姐妹两人只是好奇,郡主能脱颖而出。这菊花宴已经有三年没添加新人。我们想领教一下郡主的高才。”姐姐如妍倒是比妹妹会作人,话很客气。
  “客气客气。”我能说什么。客套呗。
  “呆会儿品茗时,我们期待着郡主的诗文。”如瑟做了最后补充。
  然后两个人像孔雀一样,扬扬得意的走开了。
  “耶,”我低呼道,回头问早跑来看热闹的泠秀,“她们什么来头?”
  “一个暗恋容王,一个暗恋我哥,你惨了。”泠秀很直接的回答。
  “关我什么事,自己喜欢自己去表白,干嘛迁怒我呀。我长得像城门外的鱼吗?”我撇撇嘴。
  “什么?”
  “城门失火,倒霉的是无辜的鱼儿呀。”
  “嘻。没关系,沙梨,我支持你。虽然如妍和如瑟的诗文非常有名,与我们并称四小诗人。特别是咏花草之类的诗文,更是出色。”
  “比你还厉害?”
  “我只擅长山川湖泊,借景抒情。填一些词。至于传统的诗文,规矩太多。而你姐姐的赋写得比较好。单令做诗,她们更胜一筹。”
  “泠秀,你真的支持我吗?”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好呀,别说一个,要是能帮上你,就是一百个都没问题。”
  “你们家后门在哪?”
  “>-<”
  
  终于,到了作诗的时候了。
  好像昨晚通宵上网看片,今早却要期末考试,而且第一科就是最抽像的《编译原理》——死当嘛。
  还有时间,我得回忆一下,古人有什么咏菊的诗。
  呃,《红楼梦》倒有段什么咏菊来着,就是林小妹子夺魁那次。
  锄禾日当午?
  半江瑟瑟半江红?
  停车坐爱枫林晚?
  君不见长江之水天上来?
  妈呀,我怎么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郡主,该你抽题目了。”
  没等我回忆起来,如瑟带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将约柬拿过来。
  “呃。”
  无奈。
  无奈。
  我无奈的接过来。
  还没有开抽,就发现那票在外厅品茗的名仕们出现在花园。
  “已经开始了吧?看来我们来迟了。”为首的正是温玉公子慕容羽翼。
  惨了。
  丢人丢大发了。
  “慕容公子,你们来得正好,轮到烟蓉郡主了。”
  如瑟厉害的一面对慕容羽翼露出谄媚的微笑,一面幸灾乐祸的催促我。
  “哦。看来在下真是来巧了。”
  一抹阳光出现在黑暗中,我看到他温柔的笑,灿烂的犹如天堂。
  和我这里地狱般的黑暗恰成对比。
  “郡主,轮到你啦。”
  还有小苏的声音。
  而且我满脑都是他的温柔,与狼狈。
  低着头,我认命的抽出了题目。
  “咏菊?很好呀,和姐姐刚才那首诗题目一样。想必郡主会更胜一筹。”
  幸灾乐祸,还是幸灾乐祸。
  如瑟得意的说。她更想强调的是可比性。
  抬起头,眼中还是和煦的阳光,多了几分鼓励的温柔。
  拼了。
  “半卷湘帘半掩门,
  碾冰为土玉为盆。”
  曹大叔,对不住了,我只记得这一首和花草树木有关的诗,不要追加我版权税,告我盗版。
  不过,这首的名字是啥来着?
  “不错嘛,郡主,你还有两下子。”
  小苏搭腔道。
  死小苏,我看最幸灾乐祸的人是你。
  “偷来梨蕊三分白,
  借得梅花一缕魂。”
  我想起来了,名字是《咏海堂》
  完了,话已经出口,想收也收不回。
  “白?菊是白色的吗?满园净是金黄呀,郡主用词不够贴切哦。”果然如瑟顺势开始攻击。
  “哪有,也有……白菊的。不信你们看。”泠秀不愧是我的好朋友,努力从园子的角落中发现一朵半开半谢的歪七扭八白色菊花,帮我正了名。
  “作诗重在神,而不在形。请郡主继续。”
  最后是温玉公子帮我了结的。
  如瑟看在她梦中情人的份上,放了我一马。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好诗,好诗。清丽脱俗,与众不同。郡主真是好文才。”泠秀首先开口。
  “是呀。没想到郡主才华横溢,令人刮目相看。”小苏也跟着开口。
  “嗯。还算不错吧。”见众人已经认同,安国公姐妹无奈的跟着回答。
  还好,还好,勉强过关。
  幸好她们没看过《红楼梦》。
  虽然有点题材不对,也算及格吧。
  我暗暗汗颜道。
  一抬眼,见到的是慕容羽翼赞许的微笑。像雨后初晴的天宇,绽放出清暖的春意,以及斑斓的彩虹。
  所有的紧张与担忧,瞬那间烟消云散。
  只有一个感觉:值得。

第 22 章
  “笑 就歌颂
  一皱眉头就心痛
  我没空理会我 只感受你的感受
  
  你要往哪走 把我灵魂也带走
  它为你著了魔 留著有什么用
  
  你是电 你是光 你是唯一的神话
  我只爱你 You are my super star
  ……
  ”
  开心的哼着歌儿,我的心情HIGH得不得了。
  一趟扬州行收获真是太大了。不用说美丽的风景,自己的宅院,投契的朋友,闻名遐迩的武林大会,还让我遇到了古代版的花泽类。更令人兴奋的是,原来偶像也可以那么接近。
  菊花宴以后,慕容泠秀隔三差五的找个理由聚会,把我约到家中去狂聊。经过几次语言论剑,蓦然发现原来古人也有气味相投的。一样的怪异、嚣张,一张的热爱自由,一张的无拘无束。每当我们品茶论古今时,慕容羽翼有时会做个静静的观众,静静的听我们的演说。有时会做个称职的协调员,帮我的调整气氛。有时开脆加入其中,原来温水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也会沸腾。
  感动呀,人家的哥哥是怎么疼妹妹的,我家的哥哥又是咋样?
  整整半个月,苍蝇就跟秋末的蚊子一样,消失殆尽。虽然湛野有时会抽空过来关照关照,总管会汇报些他的行踪,就是看不见他的人。我索性成天跑到慕容府混。反正武林四大世家之一,安全措施比我的宅子只会更好不会差。
  苍蝇大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不露面。
  过份的家伙。
  我再也忍不住了。
  一天早出门直冲容王别业,杀进他的书房去。
  可是,居然不在。管家告诉我他三更天就出门了。
  没关系,反正今天一天的时间我抽出来准备跟他耗。你不回来,成,我等。
  坐在书房翻翻书,等的早饭,中饭全吃完,再等下去就要吃晚饭了。
  唉,苍蝇,你怎么还不回来。
  按按有点发涨的太阳穴,将手里的诗经丢下。
  明日是慕容羽翼母亲大寿,慕容兄妹邀我前去祝寿。朋友母亲生日,不好拒绝,最不好拒绝的是,慕容羽翼那双阳光般温暖的眸子。相必一定是个衣香鬓影的大场面,搞不好得对对诗,吟吟词啥的。今天跑到苍蝇这儿,另一个目的为了他书房里成堆的诗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没准能想起东坡居士、李清照的名词来,以备明日使用。
  唉,书看了快十本,记住的虽不多,大约也够用。
  就是还没见到苍蝇的面。
  伸了个懒腰,嗯,有点想睡了。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咦,是不是苍蝇回来了?
  我兴奋的从椅子上跳下来,冲到门口。
  没错,是苍蝇。还有刘护卫与湛野。他们小心扶着苍蝇,向书房走去。苍蝇低着头,像是喝醉酒的样子。奇怪,喝醉子不该回卧室吗?来书房干吗?
  “湛野,你们回来了。咦,他喝醉了?”我上前关心的问。
  “嗯。”湛野有点含糊的应了一声,与刘护卫将苍蝇放在书房的榻上,随即警惕的关好了门。
  我走过去帮苍蝇盖上被子。
  怪了,喝醉酒应该脸色通红,为什么苍蝇会满脸惨白呢?嘴唇还是不可思议的青中透紫,不对劲。
  “湛野,苍蝇怎么了?不要告诉我只是喝醉了。”连忙转身拉住湛野,我焦急的问道。
  “妹子,我告诉你,你一定要挺住,不要倒下!”湛野则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一脸正经的说。
  “废话少说!”我斜了他一眼,一种不详的预浮上心头。“你们到什么地方去了,吃过什么东西吗?”
  “啥?”这次换湛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倒是刘护卫比较理智,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正如郡主所料,王爷到知府大人府坻赴宴,只喝了一杯酒。”
  “告诉我,他中的什么毒!”我一听就明白,焦急的问道。
  中毒,中毒,该洗胃才对,洗胃咋洗的,有解药最好。
  “属下不知。”刘护卫低下了头。
  “妹子,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湛野则担心另一个问题。
  “现在距苍蝇喝酒有多久了?”我在大脑中仔细回忆,中毒急救方法。
  在古代被下了毒,应该属于化学物致急性腹痛吧。管他呢,现在这个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足一刻中,我们发现不对劲儿,立即假托醉酒把他架了出来。得赶紧请大夫过来。”湛野也急得手足无措。
  “那你还不快去!”我差点一脚把湛野给踹出去。转头面向刘护卫,我郑重的说,“刘护卫,我知道你是可以信任的人。能不能帮助我。”
  “郡主请讲。”
  中毒急救
  可谨慎洗胃。通常使用较软的洗胃管,轻轻插入,用手工洗胃。洗胃前先吸尽毒物,灌入适量牛奶或蛋清以吸附毒物,保护消化道粘膜。洗胃液一般采用清水或清洗盐水。不必顾虑酸碱可吸水放热加重灼伤的理论,因为洗胃液速进速出,实际温度不会太高。反复洗直至洗胃液无酸碱气味为止。洗胃后必须保留胃管,可及时吸出坏死组织,达到适当减压,防止穿孔及毒物吸收;监护有无消化道大出血;病情稳定后还能经胃管作鼻饲以维持营养;又能起防止食道狭窄的作用;也可为将来必须做食道扩张术时保持一条方便之路。此管对挽救患者生命、减少后遗症。此管通常插2~3个月,直至能正常进食,食道及胃不会再挛缩狭窄为止。
  急性腹绞痛发作时,先给对症处理,如静脉注射10%葡萄糖酸钙10~20ml或皮下注射阿托品0.5~1.0mg等。
  如确诊为\"铅绞痛\"后及早使用络合剂,一般用依地酸二钠钙(CaNa2-EDTA),每日注射1g,可静脉注射,静脉滴注或肌肉注射,3~4日为一疗程,间歇3~4日,可重复给药。在治疗期间应注意肾脏损害。
  如络合剂治疗效果良好,多数在用药1~2日腹绞痛即可大为减轻或消失。
  如有麻痹性肠梗阻,则应禁食、胃肠减压、抗生素及络合剂治疗, 预后一般尚好。
  没有现成的药品,干脆因地制宜,找些替代品好了。
  “刘护卫,请在我找一根软软的干净的管子,再要一碗盐水和一碗糖水。小心别引起别人的怀疑。别人要问,就说苍蝇吐得到处都是,帮他醒酒的。”
  “是的。”
  刘护卫领命出去。
  我紧紧的握住苍蝇的手,暗暗发誓——苍蝇,我一定要救你。
  
  胃也洗了,糖水也灌了,大夫也看了。幸好我处理及时,没让毒性扩散。幸好苍蝇有防备之心,一口酒仅咽下一半,另一半偷偷吐了。幸好苍蝇有忧患意识,每日饭中加些许砒霜,增加身体的抗毒性。幸好……幸好他还活着。
  但是,这还不够。得宫里的天山雪莲才能彻底清毒,而且我们必须在十日之内把苍蝇带回京都去。
  “下一步怎么办?”我紧咬着嘴唇,问向李湛野。
  “回京都。就算拼了命,我也要把堂哥带回去。妹子,要不你先留在扬州,等堂哥毒解了,我们再来接你。”
  “不行,我要和你们一起去。”事实是,我不放心。
  我怕我这次留下,再也见不到苍蝇了。
  “时间紧迫,恐怕旅程劳碌。而且……”李湛野是担心我受不了。
  “没关系,我身体至少比苍蝇强。让我去吧,我拼了跟也会跟去。”我坚定的说。
  一时间,花泽类的笑脸,泠秀的调侃,慕容府的一切一切,都敌不过虚弱的苍蝇,以及失去他的恐惧。什么母亲大寿,什么相处的机会,什么在众人面前在一起的幸福。
  不重要,全部都不重要。
  当你的母亲和老公同时掉在河里,你会救谁?
  过去听到这个问题,总觉得出题人白痴。没想到现在面临着这个抉择。
  我知道自己不告而别,会是什么后果。
  但是,谁让苍蝇是我的亲人,离开他的后果更难以接受。
  对不起了,温玉公子。
  “我一定要去。”我微笑着,更为坚定的补充道。
  蒙胧中,我看到湛野看了一眼我和苍蝇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无奈的点了头。
  
  机房关门了^^^^^

The Myth 说...

第 23 章
  为了掩人耳目,我与苍蝇假扮夫妻,湛野是我的哥哥,刘护卫是仆人,一行人到京都去求医。一架外表破旧黯淡的牛车,载着我们几个人。日夜兼程,向京都奔去。
  临行前我托人把我给慕容夫人准备的贺礼送了过去。硕大的寿桃,用蜂蜜与牛奶调过的面粉蒸成。寻了一些新鲜的荷叶做为铺称,取的是王母娘娘大寿的典故。没想到煞费心机的寿礼预言了今日的狼狈。
  莲叶托桃,好个莲叶托桃,想必慕容夫人会在慈喜太后之前得到这份礼物。想起来怪讽刺的。
  除此之外,我未留下支字片语。
  罢了,佛家有云:缘份,冥冥间自有定数。
  有些东西,强求不来。无缘只是时机问题,明明很好的机会,却不得不放弃。
  我不由的想起宿舍里那套《东京天使保镖》。
  没来得及翻一页呀,就这么阴错阳差了。还有仔仔的新片《战神》……
  不想了,再想下去,非郁闷得想剖腹自杀不可。
  苍蝇的意识有时会恢复。
  病人们到了放晚会身体虚弱一点,不像正常人可以睡得着觉。湛野和刘护卫轮流架车赶路。留我在里面照顾苍蝇。晚上苍蝇睡不着,被病魔折磨,却坚强的不肯喊出来。总是难受的面色惨白,冷汗满头,看得心里好痛。我索性调整时差,改成白天打个盹,晚上陪着苍蝇。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减轻一点痛苦,我会给他讲故事,有时也会唱首歌。每每我开口唱歌,湛野总是警惕的准备棍子,说什么怕我把狼召来。而刘护卫则含蓄一点,只是说我的歌声很特别,不是他那种凡夫俗子欣赏得了的。
  苍蝇则是静静的听着我唱,不管多么难听。
  但是大家都喜欢听我的招牌歌〈约定〉。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
  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是为我俩而举行。
  一路泥泞走到了美景,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
  累到无力总会想吻你,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也答应永远都 不让对方担心
  要做快乐的自己 照顾自己
  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
  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
  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我会好好地爱你 傻傻爱你
  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每当我唱的时候,苍蝇会静静的听,脸上的神情很安详,而且幸福。圣洁的像在教堂里沐浴着天父的光辉。让我这个唱歌的人很有成就感。应观众要求,我每天都要唱一遍。
  除了歌,就是故事了。为了不增加病人的负担,我捡了些通俗易懂,易于接受的故事讲给苍蝇——童话。
  第一天是白雪公主,第二天是灰姑娘,第三天是野天鹅,第四天是丑小鸭。我把我所有知道的童话挨个讲给他听。这个节目比较受欢迎,在我讲故事时,轮班休息的湛野或刘护卫也会凑过来听。
  赶到驿站换马时,他们更是缠着我,把他们漏听的故事倒袋一遍。疯狂的程度和追看八点档剧集的精神有得拼。
  今天的故事是美人鱼。
  “现在太阳从海里升起来了。阳光柔和地、温暖地照在冰冷的泡沫上。
  小人鱼看到光明的太阳,同时在她上面飞着无数透明的、美丽的生物。透过它们,她可以看到船上的白帆和天空的彩云。
  它们的声音是和谐的音乐。可是那么虚无缥缈,人类的耳朵简直没有办法听见,正如地上的眼睛不能看见它们一样。它们没有翅
  膀,只是凭它们轻飘的形体在空中浮动。小人鱼觉得自己也像它们一样,慢慢的,慢慢得,变成了透明的泡沫,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
  原著上讲小人鱼拥有了不灭的灵魂,和天父在一起,上了天堂。可是我更喜欢她变成了泡沫。可能是悲剧总是比喜剧更有震憾力吧。《白色圆舞曲》远不如《月下香小夜曲》来得刻骨铭心。说什么不灭的灵魂,自欺欺人罢了,在爱情中,她被遗忘是事实,她的失败也是事实,不如面对这个必然的结局。
  故事刚刚讲完,听众之一湛野正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之中,虚弱的李沧宇却突然死死握住了我的手,一双黑眸坚定的望着我,像是在许诺些什么。在他热烈的目光下,我的脸突然腾地红了。想抽回手,却留恋那份坚定和安全,迟迟下不去手。我告诉自己,我是不想忤逆病人的行为。
  “后来呢,这就完了吗?”湛野意犹未尽的追问着,接着好奇的问,“咦,妹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呃,对了,今天我还没有唱歌呢。听好哦,我要唱了。”我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掩饰道。接着开了口,唱起唱了十来遍的歌。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
  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是为祝福我们而举行。
  ……”
  静谧中,只有我纯熟的歌声(唱了十来遍能不熟吗?)在封闭的空间中回荡着。我刻意闭上眼睛,全心沉浸在音乐的殿堂中,不去看那双让我脸红的眼睛。
  就这样,静静的,任由歌声回旋旖旎。
  许久……
  许久……
  直至一声尖锐的鸡鸣打破了这份魔幻意境,接着刘护卫探出头来,疲备的脸上净是兴奋。
  “爷,到京都了。”
  
  “不能回府,否则以前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可是病成这样,又能去哪儿呢?”
  最大的难题困扰着我们。
  “最好的地方是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地方。”
  “废话,什么地方直接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丞相府怎么样?”
  “你不如让苍蝇直接去死算了。”
  “还不一个地方……”
  “?”
  “北狄世子府。”
  大家都沉默了。苍蝇好不容易才沉沉睡去,大家都不忍心惊醒他。只好把车停在城外的一块绿地上讨论何去何从。
  北狄世子府,太险的一步棋。
  想必不到万不得己,湛野也不会出这一步。
  “安全吗?”险归险,权衡利弊再说。
  “他们绝对想像不到,我们会躲在那里。当年是堂哥坚持不对北狄放松,非留个世子作人质,北狄世子恐怕恨他恨得要死。如果北狄世子不对他怎么样,堂哥一定安全。只是……”
  湛野为难的解释道。
  “再没有办法吗?”
  湛野无奈的摇头。
  我深吸一口气,闭了一下眼睛:“好吧,我去探探他的口风。之前与世子相熟,希望他能卖我这个面子。”
  “你?”湛野不想答应。但不得不答应。“万事小心。”
  我点头。
  拼了,这次就算是把我卖了,也要保住苍蝇。
  是我欠他的。
  
  -------------
  预告预告
  本大人打算十章之内把这篇文结束了----不要说我拖哦.
  目前还没有决定把梨子配给谁.
  广征结局.
  谢谢喽.
  ^-*

第 24 章
  “少爷。”刚刚午后,莫邪君就迫不及待的来面见褚辰,苍老的脸上净是兴奋。
  “莫邪师傅,有事吗?”褚辰打了个哈欠,有些意外莫邪君会来得这么早。
  “哦,老臣刚闻好消息,特来拜见。少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千万不能错过。”莫邪君拱手道。
  生怕生性放纵的少爷,一时失察,失之交臂。
  “哦。”没想到这老家伙消息这么灵通。褚辰不得不对莫邪君另眼相看。恐怕是从小看他长大的管家对他不放心,大事都会支会师傅一声。
  “这么说少爷答应了?”莫邪君大感孺子可教,没有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当成儿戏。
  “嗯。”褚辰回答的有点汗颜。
  “那就好那就好。”莫邪君更关心的是褚辰提的条件,“对方怎么说?”
  “他们,嗯,愿意付出一点代价。”褚辰微笑着回答,是他喜欢看到的代价。
  “天佑我主,老臣告退。”莫邪君兴奋的告辞,准备收拾收拾东西,期望不日可以回国。
  但是,这个代价却是……
  
  “淮银,杜鹃,小红……,看什么看,说你呢。”满脸横肉,不怕吃太多得糖尿病的副管家,站在佣人院中,拿着一本花名册耀武扬威的点名。念到我的时候刻意难为一下,耍耍威风。
  小红,他爷爷的,褚辰,算你有种。
  我是有求于你,没有错,你让我付出代价,我答应。
  你说什么缺少丫环,特别是伶俐的丫环,我没有聪明的装傻,傻子似的往圈里跳,自告奋勇来世子府干活。
  这还不够吗?不过是求你帮个忙,暂时收留苍蝇,直到局势稳定了。虽然提的条件苛一点,我也接受了不是吗?
  干嘛到最后还要摆我一道!
  说什么问我喜欢什么颜色。
  谁料到你小子存心不良,我随便说了个红色,你就给我改名小红了。
  如果我说的是绿色是不是要叫翠花,我说白色是不是要叫小白!
  死石头,我算记住你了!
  谁让咱虎落平阳被犬欺,落迫凤凰不如鸡,等哪天我抖了,我会加倍还回来的。
  心中暗暗问候了褚辰的各位亲属,我吞下怒气,低头卑微的回道:“奴婢在,奴婢自幼耳背,没听清楚,请大人见谅。”
  “下次记着点!”副管家像是很满意我的称呼,只是恶狠狠瞪了我一眼,没有和我计较太多。
  我低喘一声,庆幸逃过一劫。回头想想,来古代以来,一直是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就算在后宫的日子,谁也不敢轻贱我。在这里,算是第一次体会到做平民百姓的感觉。没有权势加身,没有余荫庇护,我算什么东西。就像那个横肉男的,不过是小红罢了。
  正当我还在回忆中,后背猛然被人推了一把。回头一看,是个黑硕的妈妈,粗声粗气的说:“聋丫头,干活去了。”
  “是。”我忙低眉顺目回道。跟着一干侍女向正堂走去。
  今夜湛野将沧宇偷偷送到世子府,我特意要他接来清一色照顾沧宇。现在是非常时刻,必须用我信得过的人。刘护卫也留在世子府,和清一色一起照顾沧宇。湛野则连夜晋见皇上,求得天山雪莲。这会儿,清一色端上熬好的药。沧宇满脸憔悴,瘦了好大一圈。
  “苍蝇,吃药了。”吹着勺里的药汁,我轻声道。
  本来我被安排到丫环的房间,只是十来个人一个大通铺,比住宿舍时还惨。跟在民工进城的待遇差不多。锦衣玉食这么久,我怎么睡得惯。更重要的是一直担心苍蝇,我又怎么睡得着。趁着大家都睡熟了,我偷偷跑到松柏园里,正赶上清一色熬好药,当然接下亲自喂了。
  “唔,梨儿。”苍蝇努力睁开眼。
  “不忙,不用睁眼,张开嘴就行了。啊。”我跟哄孩子似的说。
  苍蝇倒也配合,张开了嘴。
  一口满满的药汁进入口中,半晌才咽下去,而且有点呛,苍蝇咳了半天。
  “对不住,第一次做这种活儿,没经验。来,再来一口,乖,张嘴。”我汗颜的笑笑。
  微微迟凝的张开嘴,我顺势把药汁倒进去。
  这次还好,不怎么呛。就算有点想咳,苍蝇也忍住了。
  我看了大受鼓励,一鼓作气将药汁给苍蝇灌完。清一色在一旁则可怜苍蝇,为了不伤我的自尊,硬挺着吞下这堆东西。
  大功告成,苍蝇的脸色微微有点好转。将碗递给清一色,我守在他床前。
  “好了,该睡了。好好休息休息,很快就会好的。”
  “梨儿。”苍蝇眼皮有点沉了,却强睁开眼,“今天的故事还没有讲呢。”
  他倒追起债来了。
  “我哪有那么多故事。刚喝了药,睡一觉效果比较好,明天再讲行不行?”还是哄孩子的语气。
  “不行,你答应我的。”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成熟稳重,理智冷静的苍蝇怎么会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我几乎怀疑中了一次毒,把他的心理年龄变小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故事了。”无奈中,我低头承认自己的无能。
  “没有故事,唱歌吧。不许说不唱!”简洁的语言,霸道的直接,莫非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好好好。你闭上眼睛,听我唱好不好。”
  苍蝇这次终于乖乖闭上了眼睛。
  我又唱起了一百零一首歌《约定》。还是在这纯熟的歌声中,苍蝇进入了梦乡。而我,也趴在他床前睡着了。
  
  我的工作是打扫庭院。偌大的院子,大概有半个操场大,就我和一个年纪不到十四的小女孩做。我真怀念学校勤工助学时的工作,虽然也大点,但我们可是五个人,而且还有工资。那时不知好歹,整天报怨哩。要是放现在,我非感激涕零不可。
  呵,好困。
  昨晚在床前趴了一夜,凌晨三点才醒,连忙跑回丫环房去,在椅子上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叫起来工作了。好像一整夜没有睡什么觉的样子。
  呜呜,我再也不嫌床挤了,谁能让我眯一会儿,我给他立长生牌位,早晚一柱香。
  呵欠,我的眼皮又在相亲相爱了。
  “喂,小红,怎么偷懒呀。”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然睁开眼,眼前赫然出现一张狭促的脸,离我的眼睛不足半尺。
  “鬼呀!”我大叫的跳起来,差点没把扫帚丢在他的脸上。
  “本少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倘,哪儿像鬼呀。你昨天晚上当贼去了,一脸没睡饱的样子。”果然是该死的褚辰,一脸无所事事的表情,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
  “啊,不知道是世子大人降临,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了。我怎么这么眼浊,没看见天空泛红,瑞风祥云,正是世子驾临的特征嘛。”我撇着一脸笑容,行着礼道。
  “本少爷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多异象呢?”褚辰还往天上看看,“小红,在府里怎么样,还适应吗?会不会太简陋,受不了呀?”
  死孩子,存心戏弄我。
  “哪会哪会,奴婢这么卑微的人,怎么会受不了。越简陋越好,越原始越好,要是什么山珍海味绫罗绸缎,我才受不了呢。唉,奴婢哪像世子天之骄子,生下来嘴里就含着白金的汤勺,还嵌着钻哩。”
  “啧啧啧,果然是伶俐的丫头,字里行间,意义非凡呀。”褚辰笑得很得意。
  “奴婢谢世子大人夸奖了。不过,奴婢还有很多活儿要做,世子请便吧。要想继续夸奖下回请早。”我回得很无礼。
  虽然现在有求于他,他也不敢太过为难我。我肯委身做奴婢,已经是给他面子,他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哦,原来是本少爷为难你了。好了,你不用做这么粗重的活。给本少爷做丫环吧。”
  “哦,有什么好处吗?”我侧耳倾听。
  “好处,很多呀。不用做这么粗重的活儿,每天只要收拾收拾屋子,端端茶倒倒水就行了。问这个做什么?”褚辰有点不解的回道。
  “算了,对我不具诱惑力。我还是做我的粗重活儿来得容易。”切,还不是一样累,我才不自找麻烦,跑主子跟前找罪受。
  “呃,还有呀。可以五更天报道,中午有午休,晚上也不会很晚,本少爷会给你分配一个单间,总可以了吧。”耶,这小丫头还挺难伺候。
  “还有呢?”嗯,值得考虑。
  “还有?我的房间离松柏园最近了。”褚辰最后微笑道,“我知道你关心哥哥的身体。”
  “成交。”我当下点头,把扫帚往褚辰手里一丢。“我今天的工作是什么?”
  “呃?”褚辰微微一怔,看着手里的扫帚不知所措。
  “这是扫帚。”没用的家伙,连扫帚都不认识。
  “我知道这是扫帚,你丢给我做什么?”
  原来是为这个。
  “工具交公,省得说我贪污腐败。”
  “>-<。”
  “我的工作是什么?”再次重复道。
  “很简单。逗我笑。”
  简单,简单,哪里简单了。
  笑这东西,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如果你努力逗他笑,他偏不笑,你怎么也逗不笑。如果他就想笑,你不逗他也会笑。真把我当白痴是什么的。
  “切。”我给了他一个白眼,伸手夺回扫帚。
  “你怕了吗?做不到直说嘛,本少爷给你换个简单点的。”褚辰一看谈崩,故意激我。
  本姑娘才不上你这个当呢。
  “是呀,我怕了,我好怕哦。拜托,世子大人,不要妨碍本奴婢工作,好不好。”再丢个白眼给他。
  我说呢,才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原来他是想把我当猴耍,我才不会上他的当。
  “你!”褚辰没想到他的激将法不管用。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如果你能逗笑了本少爷,呃,的莫邪师傅,你今天的活儿就不用干了。总可以了吧。”
  这个提议可以考虑。在某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事比较方便。
  只不过,这痞子有这么好心。
  我斜睨他。
  “不要警惕心这么重嘛。本少爷只是找点乐子玩,没有那么多坏心眼子。你净这么看我,很伤人的。”
  放羊的孩子当久了,说真话别人都不信。
  “算了,估且信你这一次。如果敢耍我,我还回来扫地哦。”我决定冒着个险。
  苍蝇昨夜刚喝了药,不知道他现在好点没有。真想过去看看他。
  “当然当然,我决不拦着你。”褚辰说得很坦然。
  “大丈夫一言九鼎哦。”算算怎么也不亏本,我终于点了头。
  “安啦。”
  “走吧,去看看我的工作环境。”
  “啥?”
  “还有工作对象。”
  
  久闻北狄世子身边有位颇受敬重的文殊大臣。当年世子来我朝做人质,身为世子太傅的文殊大臣居然自愿前往,陪着世子在异国长达十年之久,不曾有怨言。世子不但以师相待,连天朝诸人也对他敬佩倍至。均赞他大忠大义,乃天下为师之楷模。
  没有想到,今日会以这种方式见到他。
  “少爷!”
  我和褚辰刚进侧厅,就听一声河东狮子吼传来,接着一根柱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哇噻。标准的古人耶,绵羊胡,道士头,外加一个酷似麻袋的袍子,很像电视里的屈原。外加那三角眼一瞪,绵羊须一是竖,吹胡子瞪眼的典范嘛。
  “师傅。”褚辰眉毛皱了起来,又是管家惹的祸。“又有什么事呀?”
  “少爷。老臣一切丹心呀……”他没来得及发表长篇大论,发现我正在旁边一脸兴趣的看着他,立马改口,“少爷,老臣有要事要商,请让闲杂人等退下。”
  褚辰一听,头更大了。师傅又好开口训诫,教他什么为君之道,为民之道,为臣之道……搞不好讲上一天。唔,头大。
  “打个商量,今天工作改一改,如果能让师傅心甘情愿放弃说教,就算你完成工作。”褚辰附到我耳边,低声说。
  “OK。”我应得很干脆。
  这个我拿手。
  想当年全系号称最长舌的训教主任某老太太,因为我们班某天早上全体没出操,想给来个下马威。据可靠消息她上一次批,一批就三个小时。偏偏算她倒霉,遇上我这个团支书。软硬兼施外加嬉笑怒骂,让老太太二十分钟就走人了。
  “啥。”
  “我是说,没问题。你就看着吧。我说什么你回答是就行。”
  “是。”褚辰配合的回了一声。
  呆子,等我说了你再回来。现在说是是回谁呢 。
  “你下去吧。”果然,老大人一听就冲我摆手道。
  我冲他眨眨眼,纹丝不动。
  “丫环,说你呢。”莫邪君提高了一点声音。
  我继续向他眨眨眼,还是没有动。
  “少爷,老臣有事要谈。”莫邪君有点生气了。
  “是。”褚辰还是这句话。
  “让闲杂人等退下呀!”像教小孩似的,莫邪君强调道。
  “是。”
  “听到没有,还不退下。”莫邪君再次重申。
  我继续眨眼,不过倒是开了口:
  “这位师傅不好意思,奴婢是新来的,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没有面过什么大人 。奴婢没有什么毛病 ,就是耳朵不太好用 。晚上打雷奴婢跟听打喷嚏似的 。过年放爆仗奴婢听没听见似的 。奴婢这也不是大毛病 。至少地震的时候奴婢听见了 。刚才师傅声音那么斯文的 ,奴婢一点没听见的 。师傅在说什么的 ,就这么说好了的 。奴婢孤伶伶一个弱女子的 。不敢欺负师傅的 。师傅从刚才一直站着的 ,会不会感觉累了的 。师傅还是赶快坐下的 ,万一累着了可不好了的 。如果师傅渴了的 ,就自己倒杯茶的 。奴婢眼神也不太好的 。万一把什么不该放的东西放进去的 。可就不好了的 。……”
  我的话还没有讲完,莫邪君已经气得面色通红。
  “少爷,这丫头是怎么回事,该管管她了吧。”
  “是。不过,她听不见。”褚辰耸耸肩。
  “一个聋丫头怎么能伺候少爷?管家呢,让他赶快换人呀。”莫邪君迁怒道。
  “是。我就喜欢她在这儿呆着。看着她就高兴。”褚辰回答得很诚恳。
  “少爷!”真的暴跳如雷了。
  我一看褚辰怕挡不住了。干脆恭敬的对莫邪君说:“师傅的 ,奴婢一直有个梦想的 ,想让师傅指导一下奴婢的文章的 。可以么的 ?”
  “你滚一边去。”莫邪君对我怒目相向。
  “师傅答应了的 。真是太好了的 。奴婢这就给您背一首诗: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 早早早,我为什么背上小书包。我要上学校,天天不迟到。爱学习,爱劳动,我要做个好宝宝。好不好呀,奴婢想了整整两天两夜才做出来的。”我一脸希冀的望着他。
  “胡闹。”莫邪君真的拂袖道。
  看来还不够火候,还没有到拂袖而去的地步。
  “奴婢看过大人的名句的。很喜欢。奴婢最喜欢大人的:蝉噪林愈静,狗叫人更欢。葡萄美酒夜光杯,金钱美女一大堆。玉不琢,不成器:朋友妻, 不客气……大人,奴婢真是太仰慕您了。像您这种大仁大义,大慈大悲,济世救人的观世音型大夫,是奴婢最敬仰的人。今天,奴婢有幸见到大人,奴婢要好好和大人聊一聊,畅谈它十个时辰,谈到星光灿烂,月娘露头,花好月圆,烟消云散……”
  果然,没等我讲完,莫邪君扛不住了。
  “少爷,老臣还有事未办完,下次再谈。告退。”
  哇噻,溜得还真够水准,撒丫子了。
  回头一看,褚辰向我竖了竖大拇指。
  完工,放假了。看苍蝇去了。

第 25 章
  “为什么大雁秋天要往南飞?”
  “因为北边寒冷,大雁要去过冬。”
  “不对!”
  “嗯,或者,大雁的家本来就在南边。”
  “错!”
  “还不对吗?你说为什么?”
  “因为——大雁去南边,用飞比较快,如果走的话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走到。所以说,大雁秋天要往南——飞!”
  “啊?”
  “你输了哦。愿赌服输。今天我放假,打扫、倒茶、布菜你自便吧。我走喽。”
  “>-<”
  
  “什么字人们总会写错?”
  “杜绝的杜?”
  摇头。
  “乾坤的乾?”
  继续摇头。
  “你说吧!”
  “错误错。”
  “>_<”
  “按约定,我放假了。打扫、倒茶、布菜自便吧。走喽。”
  
  “一个山上有十个山洞,每一个山洞有一只山羊。一只老虎来到山上,为什么它去第五个山洞把羊吃了?”
  “因为老虎想填饱肚子就得吃东西呀。所以只能用吃的。”
  “我的问题是,为什么它吃了第五个山洞里面的羊!”
  “这个嘛,那只比较肥?”
  “错。”
  “那只比较笨?老虎只抓住了那只?”
  “错。”
  “为什么呀?”
  “因为——它高兴。”
  “啊?
  “就是这个原因。子非老虎,安知虎之乐也。放假,自便,走喽。”
  “>-<”
  
  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的苦役,半个月的没有人身自由,任人驱使的工作。在聪明如我,略施小计之下,放了百分之八十的假。每天早上,不死心的褚辰都要和我打赌。我当然乐意之至。丢给他一个脑筋急转弯,我就走了。只留下他气得在那里跺脚。用现代社会的智慧欺负古人,是有点过份,这都是苍蝇惹的祸。
  明明成熟稳重外加体贴可靠的苍蝇,怎么中次毒跟变了个人似的。怎么形容呢?嗯,像小孩子一样粘人任性外加爱发脾气。可能是绝世毒药的后遗症吧。只要我不在,他就不肯吃药,不肯吃饭,不肯喝水。以前身体差只会死瞪着房顶,发呆,直到我出现。现在身体有了起色,改成撕东西。举凡布匹、纸张、扇子能撕的全都撕掉。和女性撕东西不一样,苍蝇是脸上挂着阴阴的笑意,手里的动作不点也不会减慢。看起来反而有一种邪魅的美感。
  估计湛野回来,看到他这个样子,非吓得眼睛脱窗不可。
  “梨儿,你回来了!”
  你瞧,这不。一见我回来,阴阴的笑意霎那间有了光芒,像是雨后初晴,乌云过去太阳重现一般灿烂夺目。往边上看,是清一色和刘护卫两视的苦笑,与地上丢了满地的纸屑、扇骨。咦,今天有长劲,连盆栽都大卸八块了。
  “苍蝇,今天成果不少嘛。累不累,要不要喝点水。”我笑吟吟的过来,厉害的视满目疮痍而不见。
  伸手示意清一色端药上来,估计苍蝇早上的药还没有喝。
  “还好还好。”纯粹傻笑,外带一点心虚。
  这家伙还有点良心。
  “唷,西域的诺丁竹,死得其所嘛。”我冲着盆栽的残骸弹了个响指。
  “是呀。”那家伙附和道,很狗腿的样子。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竿,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苍蝇低下了头,有点小媳妇的样子。
  天哪,他真的被毒坏了脑袋吗?
  我不由自主的想。
  虽然,这个样子也很撩人。
  “苍蝇,我问你?你有几根手指头?”不确定的问着,心里犹豫要不要请御医过来瞧瞧。
  “十根。我又不是六指。”苍蝇有点疑惑的回答。
  “嗯,包子是圆的还是方的?”还好,我继续道。
  “得看是肉包子还是菜包子。只要你喜欢,想让包子变什么样就变什么样。”
  这个答案有些怪异,不过想想也说得通。中国地大物薄,什么怪事没有,出个三角包子也是正常。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我是谁,你和我什么关系。”这个问题应该没有争议性了吧。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而且你是我的女人。”
  答案一出,我的头轰的一声响了,犹如被雷击了一般。半晌,我才嚅嚅的像拍小狗 一样,拍拍苍蝇的头。
  “你一定累了,躺下休息吧。我去找大夫过来看看。”
  一定是脑袋坏了。我肯定的想。
  “我不累,梨儿,面对现实吧。”
  这句话有些像以前李沧宇的口气,我猛然回过头来。
  “你今天要陪着我,哪也不肯去,不然我就不吃药。”
  又变成小孩子的样子。搞得我哭笑不得。
  胡乱应着,我搔了搔有些打结的头。或许真的该给他喊医生过来。经神性疾病在古代有得救吗?
  而李沧宇眼中,却流露出一抹无人察觉的得意。这个机会,他不会错过。
  
  不足两个月,事情意外的告一段落。先是扬州知府暴出谋害王爷的凶手,接着冀州太守做为主谋也被供了出来。连带苏杭总督等数十位官员纷纷落马。案子结的莫名其妙。也算平息了一部分皇上爱弟之心引起的愤怒。
  没有想到,这次事件幕后最大的功臣居然是丽妃父子。皇上则顺水推州,把生杀予夺的大权交于他们,乐得坐观其成。丽妃派会和皇太后联手,是担心皇上过于疼爱容王,将其封为皇太弟,继续大统。再加上容王正清理两部,是他们的阻碍。但是由于不久前,丽妃传出喜讯,万一生子,一切顾虑都不成问题。到那时,他们的最大障碍将是皇太后。赶上这次机会,皇太后派居然险些置容王于死地,爱弟心切的皇上龙颜大怒,他们乐得顺水推舟,落井下石。
  而最让他们高兴的是,容王病愈后脑子出了问题,只能在家休养。将来的朝庭是他们的天下。这样没有威胁的人,是最受欢迎的。
  刚回容王府没两天,从未踏入王府的宰相和将军,接连送礼送花探病了好多次,多半是做给皇上看的。
  “湛野,苍蝇的脑袋是不是真的坏了?”
  看着坐在池边喂鱼的李沧宇,我忧心仲仲的问道。
  “目前御医还没有确诊。”李湛野回答的十分保守。
  “我觉得是有点悬。”
  一想起苍蝇那日的话,我禁不住脸红心跳。再加上苍蝇这些日子死缠着我,动手动脚的,实在不像他的作风。一定是脑子坏了。
  “梨儿,我很好,你不用为我担心。”
  说着,李沧宇转过身来,将我搂在怀里,亲热的说。
  “堂兄,不要这么肉麻好不好。小弟看了发冷。”
  李湛野则似受不了他的肉麻,假意低头,抖自己身上的米粒。
  “你可以不看。”苍蝇给了他一眼。反应讯速的比正常人还正常。
  “大庭广众,朗朗乾坤,公然亲亲热热成何体统,堂哥,我是为你好呀。”
  李湛野可是抓住苍蝇的错处,加足火力攻击。
  呵呵呵,等了近二十年,可以好好欺负堂哥了。
  我正想跟着李湛野点头,但看到李沧宇有点垮下去的脸,眼神有点可怜兮兮的,嘴就像不受控制似的说:
  “关你什么事呀。大男人家家的大白天不去工作,跑到这儿来闲聊啥。快点,洗衣服作饭看孩子去!”
  “梨儿,还是你对我好。”
  苍蝇这才喜笑颜开,撒娇的挽着我的手,笑的像个小孩子,让我无法抗拒。
  “行行行,我是坏人,你们两个好人一快儿好去吧。我走了。”李湛野摸摸鼻子,自认不是我的对手,走人先。
  “梨儿,咱们去卧室好不好,我想听你讲故事。我可以躺着听吗?”期盼的眼神
  “这?”
  “梨儿。好不好呀?”魅人的眼神。
  “好。”
  投降。

第 26 章
  不对劲,不对劲,怎么想也不对劲。
  努力想想事情过程,总有几个结在我脑袋中扭呀扭,扭成了天津大麻花——香甜可口。
  明明在扬州时,苍蝇的脑子还是很清楚。就算在来京都的路上,他的脑子还没有出什么问题。怎么一回京都,一切都变了?确切的说,是住进世子府以后,苍蝇像变了个人似的。特别是回来容王府,对外宣称容王恶疾,他倒好——变本加厉。我不自觉的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苍蝇和湛野什么事都瞒着我,不意味着我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事情告一段落,实质看来,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敌强我弱,敌众我寡,自然采用毛泽东的十六字方针: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跑我追。目前这种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最好采用孙膑的计策。
  没错,在权术角度这个理由说得通。那么,为什么苍蝇也要骗我呢?不要告诉我是什么骗得过自己人才能骗得过敌人这种白痴理由。他一定别有所图。
  图什么呢?
  名,是他给的;利,是他有的;财,都是他的;色,我左照右照哪儿也找不出一点色的影子来。
  莫非……
  他嫉妒我比他聪明,存心出我的丑吗?或者考验我的智商,看我能不能揭穿他的诡计吗?
  不会呀。苍蝇才不会这样呢。
  换成褚辰,才有点可能。
  不行,我得去问他,为什么要骗我。
  蓦然站起来,我怒气冲冲的要去质问苍蝇。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我视线里,苍蝇穿着单衣,抱着一个枕头,可怜兮兮的出现在我面前。
  从来没有发现,苍蝇原来这么纤细精致,惹人怜爱——自行想像入江直树刚睡醒的样子,绫乱的头发披在肩上,更平添几分妩媚。双目中流露出露骨的依赖,让我胸中的怒气瞬间变成了怜爱。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会冷的。”
  秋末了,天气不是很温暖,何况他一个病人呢。
  “梨儿,你说话不算数。你答应我要陪着我的。”苍蝇双眼净是控诉,像是我做了什么十恶不郝的大错事,天理不容。
  对哦,我怎么回自己房间了,我不是答应要陪苍蝇的吗?
  连忙把苍蝇拉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我低头忏悔道: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忘了。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欺负这么精致的一个人,是我的罪过。
  “好吧。你保证下次不再犯我就原谅你。你要答应我,一辈子都陪着我。”苍蝇搂住我的腰,勉为其难的说。
  “好的。我答应你。我保证,好不好。”现在的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拒绝。在那双迷人的眸子下,就算让我把自己卖了,搞不好我还要自告奔勇帮他数钱。
  不对,红颜祸水。我怎么会这么快就被美色迷失心智呢。
  我要盘问一下他。
  “苍蝇,你记不记得以前的事呀?比如说小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你平时做些什么呢?”
  我诱导的问道。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印像。我应该有父亲有母亲吧。当然也有亲戚朋友了。平时吃吃饭,散散步,睡睡觉,和现在差不多吧。”
  没诚意的回答。
  “这不废话吗?能不能说点有价值的。”我给了他一个白眼。
  “有价值的?”苍蝇顿了一下,伸手抚了抚我的头发,“我记得你。你是我的最爱,是我的妻子,是与我共度一共,执手到老的人。我会一如继往,让你在我的怀中,给你所有的幸福。”
  苍蝇仿佛像变了一个人,由刚才撒娇的少年,突然变成成熟的男人。而我正在这个男人怀中,被他温暖的气息包围着,被他强壮的手臂环绕着,被他热情的目光注视着。氧气仿佛一下子不够用了,我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一张醺然欲醉的脸。
  “苍蝇……”我低声喃喃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死的声音却很像在撒娇。
  “嘘。”
  李沧宇用修长的手指抵住我的唇,然后犹如膜拜圣洁的女神一般,转抚过我的额头,秀眉,双眸……最后停在我的脸上。我看到他的眼中,充满了迷醉的蛊惑。像伦敦街头的薄雾,冥冥莹莹,却异常迷人。我的视线不自觉的停留在他好看的薄唇上。想起过去同室友开玩笑,说找老公一定要找嘴唇薄的。这种人薄情,会异常痴情。现在才发现,原来薄唇还是那么好看,完美的唇形让人想一亲芳泽……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股温热的气息近了,近了,更近了。我看到李沧宇俊脸的大特写,清晰的可以看到脸上的毛孔,与微浸的汗珠。我感觉自己被搂得更紧了,一个温热的唇堵住了我欲呼出的惊讶。
  是电光石击般的悸动,是心灵相撞击的震撼,是海枯石烂的感动,是无法形容的美妙。这就是天堂的感觉吧,幸福渗透了每个细胞,从心田流淌开来,充盈了我的整个身体。我本能的抓住这种幸福,紧紧的,不肯丝毫放手。任由李沧宇的带领下,一同去探索人生最神妙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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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到底有没有怎么样呢?嘻嘻,请自行想像吧。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端看后续怎么发展了。如果剧情需要他们曾经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不需要怎么样,就没有怎么样。不要说我这个作者不负责任哦。)
  特:感谢翠竹大人的提醒,才有了这出激情戏(如果称得上的话)我本来没打算这一段了。呜呜,未成年读者宝宝,不要怪我哦,是某人的错……哇,某人千万不要扁我……
  下面还有正文呢,继续看继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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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兄,你也太过份了,能这么蒙人吗?”
  子时,书房秘室。
  人物:李沧宇,李湛野。
  “咳咳。”李沧宇没有理他,只是微咳了两声。
  切,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堂哥多么春风得意。不用说这些日子和沙妹妹像连体婴一样你浓我浓恶心巴啦,肉麻死人。光看那一天照三顿的爱心食品,净是他闻所未闻的,什么肯啥鸡腿,什么派,什么糕,什么布丁,什么寿司……看得他口水直流。不知道原来沙妹妹这么深藏不露。据他偷吃过一口寿司的经验证实,这些美食真的只有天上有,人间可遇而不可求。而且听说一向不做女红的沙妹妹,为了怕他冬天会冷,特地准备什么秘密东西要送给他。——这个消息可是他堂堂李大人,用了美男计,才从侍女乐笙口中套出来的。
  看来堂哥的手脚够快。可靠消息有闻,今天下午,曾有侍女目击堂哥衣衫不整从沙妹妹房里出来……详情不得而知……光想就兴奋的想跳了。
  “堂哥,我有一事不明,请堂哥解惑。”
  嘴咧得嘴个茄子似的,李湛野强装正经的问道。
  “说。”看这小子表情,就没有好事。
  “那个,以后堂哥娶了沙妹妹,是不是要随沙妹妹喊我哥哥呢?我介不意多一个比我年少的妹夫。堂哥,你知道小弟脸皮很薄的,这次愿意为你牺牲了。”李湛野兴奋的设想道。
  接着,映入眼睛的是李沧宇平静得似乎温柔和善的脸,以及一双脉脉含情的双眸。
  哇,完了。
  每当堂哥露出这种表情,他都要经受一下爱的老拳。
  “呃,当我没说。我是疯子,我是白痴,我是傻瓜。堂哥,今天天气真好哦,晴空万里,阳光普照,彩虹天下挂,瑞雪兆丰年。”
  不顾外面星斗满天,一心想解除危机警报的李湛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给了他一个白眼,李沧宇当他是白痴,没再跟他计较。
  “正事。我没时间和你耗。”
  深更半夜,扰人清梦。把他从温暖的被窝中CALL出来,净说些废话。要不讲正题,他就走人了。留在这儿看这张哀怨的丑脸还不如去看梨儿的睡脸呢。
  “正事,呃,正事。”李湛野低咳一下,把注意力拉回原本的正题上。
  ……
  直到东方天际微红,一个人影神不知鬼不觉回到床上,继续睡了过去。
  好梦正酣……

第 27 章
  上当了,上当了。
  想我沙梨自翊聪明过人,居然长年打雁,却被雁啄了眼,阴沟里翻了船。
  苍蝇,有你的。
  我一边忿忿咬牙切齿,手一刻也没停歇,手里兵兵邦邦忙和着。
  “小姐,你在做什么?”清一色端来一杯茶,有点好奇的问道。
  只见我把一块木板挂在门口,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苍蝇与狗,不得入内”。
  “立规矩。”我咬牙切齿的回道。
  “哦,可惜一色识字不多,看不懂小姐的字,小姐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清一色皱着眉看了一会儿,遗憾的说。
  咦,我写的字真的那么丑吗?这可是我练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学会的繁体字。
  “你,不识字?”还是我写的东西识字的人也不认识?
  后一句话我不好意思讲出来。
  “小姐不记得了吗?一色只跟着小姐上过几天私塾,后来夫人过世,小姐服孝三年,不能与外人相见,功课也撂下了。一色只会背背三字经,认得自己的名字而己。”清一色详细帮我讲解道。“没想到还是小姐有心,放下这么久,还记得这么多字。”
  “呵呵呵,偶尔偶尔。”我笑得很汗颜,不好意思承认这是临时抱佛脚的结果。
  “哪有,小姐真的很厉害。”清一色还是一脸崇拜。
  不管我做过什么离谱的事情,这小丫头一如继往的崇拜我,真让人不好意思。
  “清一色,我这里没什么事,你自己忙去吧。记得嘱咐门房,如果王爷来这儿,就说我不在,不见客,请他到别的院儿去。”
  幸好独自住一个院,关门放狗,绝不让苍蝇飞进来。
  “是。有事请随时唤一色。小姐,生王爷的气不要生太久,伤身体的。”清一色依言退下,临走不忘关怀的嘱咐道。
  “知道了。不会太久。”只要生上一年半载就够了。
  哼哼,苍蝇,你不知道吗?天蝎座的人最爱记恨,偏偏本人正是AB型天蝎。
  “关好大门,今日我谁也不见。”
  忿忿的提醒一声,送走了唯一的同伴清一色,我把自己关在四面都是墙的房间里,哀悼自己的失策。
  “喂,一个人烦不烦?抱着块烂木头干什么?”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谁!”
  我恶狠狠的回过头。
  只见褚辰一身青衣,风度翩翩的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我呀,不认识了吗?小红?”欠扁的恶意称呼。
  “没看见我门口写着吗?不许入内。”我伸手一指大门。
  “本少爷又不是狗,更不是苍蝇。”狂妄的更欠扁。
  “闺阁绣楼,楼门紧闭,你是怎么进来的!”疑点之一。
  “翻墙呗,原来后墙不是很高。”褚辰说得理所当然。
  “褚大世子,本姑娘有一事相求,可不可以呀?”我突然微微一笑,很礼貌的问道。
  “说吧。本少爷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很大方的样子。
  “我——想——扁——你!”拎起身边的木块就往褚辰身上丢,一泄我心头之恨。
  “哇!”褚辰被我丢的倒处跑,“这个不算,这本少爷可不帮你。”
  丢也丢了,气也泄了,半晌我才平静下来。
  斜着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来干什么?”
  看我笑话吗?
  “本少爷是关心你。有空,呃,从赌坊出来,顺路过来看看你,还活着没有。”褚辰有点结巴的回答。
  “大少爷,赌坊在城南。”
  而容王府在城北,他顺路顺得够有个性的。
  “呃,是花楼,顺便嘛。”
  这次回答的更狼狈了。
  我没空甩他。
  “看也看了,我好好活着,完事了吧。请自便。”心烦的时候,不想看到一个平时就让我心烦的人。
  “这么快就下逐客令喽,小红,你的礼貌不够周全,怎么能待客呢。”褚辰摇着扇子啧啧道。
  “不周全才不待客。有事快说,有屁快放。”管他什么淑女风范,我再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褚辰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直接的女人,他真的无话可说。“小红,分开这么久,有没有想过本少爷呀?”
  “有。”我懒洋洋的敷衍道。
  “什么时候?”怪了,他干嘛眼睛亮的跟灯泡似的,明明古代没有爱迪生嘛。
  “每当我不呼吸的时候。”——结论是——没有。
  “你!”一句把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呢?”我随便回道。有去有回,才合逻辑嘛。
  “没有。笑话,本公子是何许人,怎么会想念你一个微不足道,平凡没姿色的小丫头!”
  没想过就没想过嘛,说那么大声做什么,耳朵都快震聋了。
  “原来,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谁呀。不要问我,我又不是你娘,我不能告诉你。”我笑得不怀好意,存心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的人痛苦之上。
  “章绮烟!”
  呵呵,连我真名都喊出来了,看来褚辰气得不清呀。
  “在。有事吗?”依然是懒洋洋的语气。
  “你……”听得出是深呼吸的声音,“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简洁回答。
  一个大男人干嘛婆婆妈妈,比女人还不如。
  “呃……”
  果然,又开始吞吞吐吐了。
  没等他说出口,门口已经传来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苍蝇。
  我下意识的反应,是把褚辰拖到窗口。
  “走!”
  切,怎么感觉跟红杏出墙,捉奸在床似的。
  我蓦然放开手,唉,我怕什么呀。
  “改天再告诉你。”褚辰倒也自觉,从窗口跳出去只留下这句话。
  当苍蝇打开门时,只看到一脸呆呆的我,与一只半开的窗口。
  
  皇太后寿辰
  举国欢庆后又刻意请皇家亲族“欢聚”慈宁宫,共庆此时。
  本来苍蝇托病想拒绝的,估计是他得罪皇太后,人家非要出他的丑,坚决不肯准假。只得一副痴傻的样子,参加皇室盛会。而我这个半路出来的郡主,也在应邀之列。
  “咦,怎么这里的人年纪差这么多。”左看右看,除了丽妃,静妃与几个年老的公主郡主外,都是小孩子。连个同龄的女孩子都没有。
  “女孩十四及笄,大约都远嫁外国,无法回来。”想听皇室小道消息,找湛野准没错。
  “哦,那么说,年青的都出去了,只有些老弱病残留在这儿。公主都这么惨吗?嫁去和番。”难怪只有些老老少少,估计老公死了才能回宫。
  “这是皇室的责任。”湛野叹了口气。“为君者何尝愿意将亲生骨肉远嫁异乡,都是无可奈何的。”
  “切,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父亲。怎么不见韶颖?”我撇了撇嘴。
  “她呀,闭门思过呢。”
  “出了什么事?”韶颖可是皇上嫡亲的妹子,怎么会犯这么大的事。
  “还不是远嫁西戎的事。这丫头死脑筋,抵死不从。”没想到本来娇娇弱弱的韶颖骨头这么硬,为了反对婚事什么都不顾。
  “不是硬气,是骨气。凭什么做女人的就要给人家当工具,花瓶,说放哪儿就放哪,说插什么花就插什么花。连个选择都没有。真当女人是牲畜呀,谁想要就能要。现在可不是山顶洞人的时代,看中了就能拖着头发拎进洞里去。争取女性自由,好样的。”我义气的帮韶颖说话,同时不忘怦击一下当时的落后政策。
  “这丫头有胆子呀!”
  没等到湛野的回话,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回过头来,赫然是皇太后有点花容变色的老脸。
  皇太后耶,果然长着一张反派的脸,不像什么好人。不知道会不会兴风作浪,被正义占胜。
  在我满脑子都是言情小说的情节时,苍蝇和湛野拉我跪下,向皇太后请安。
  “罢了。这丫头胆子够大的,是谁家的呀?”皇太后一双犀利的眼睛直盯李沧宇。
  “回皇太后,此姝乃臣妹烟蓉郡主。年纪尚幼,不懂礼数,请皇太后不与她一般计较。”李湛野代替苍蝇回话。
  这个时候,有些痴傻的李沧宇自然反应不会那么快。
  “小小年纪,口气就这么大,这还了得,不好好管教一下怎么成。否则将来传了出去,又是哀家的不是。”皇太后意有所指的说道。
  “臣惶恐。”李湛野偷偷拉拉我,示意我一起求情。
  “呃,惶恐。”惶恐什么我也不知道,好像做皇上皇太后的都喜欢听这句话。
  “沧宇,哀家今天就破个例,替你管教管教这个野性难驯的妹子吧。”皇太后冷笑道,伸手示意,“来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我看到苍蝇的手青筋暴起,嘴唇微微发抖。我知道他快忍不住了。暗暗握住他的手,帮他控制自己的情绪。
  “儿臣不敢。”终于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必,哀家受不起。”皇太后脸上的笑意更冷了。
  而几个身强体壮的侍卫,也向我们走来。
  完了,完了,如果现在苍蝇发飙,就功败垂成。
  正在这时,救星出现了。
  “母后,有什么事让母后动了这么大的气来,跟朕说一说。”皇上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跑来救场了。
  “皇上。”皇太后没想到皇上来得这么快,有丝微微的惊讶,但很快平静下来。“哀家看这个孩子年纪不小了,却野性难驯,有损皇家体统,万不得己,不得不出手管教一下,以树我皇家之威。”
  说得这么不得己,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呀。
  “母后,一点小事,怎么敢烦劳母后大驾,让皇弟自己回去处理就好了。今天是母后的大日子,不能扫了母后的兴致。你们下去吧。”这才是四两拨千金,用得炉火纯青,让人不得不想拍掌叫绝。
  “皇儿,错不能因小而为之,母后应以身作则。如今后宫无主,母后一把年纪,不得不越袍代俎。”皇太后假意为难道,“如今国泰民安,也该立后定定民心了。”
  皇太后的提议,当然是她的侄女静妃。
  不过这话没法说。静妃入宫五载,无出无德,皇上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想立为皇后,没门。而丽妃又是众矢之的,皇太后这一招——绝。
  “母后,怎么又旧事重提。徒增烦恼。”皇上有点不爱听了。
  “皇儿,哀家是担心江山社稷,韶疑那孩子不知是吃什么药迷了心智,宁死不屈。皇室之耻呀,今日又有人效尤,不严惩不行呀。”
  皇太后借题发挥的本事真是一流,让人不得不佩服。
  “切,江山和韶颖有啥关系。”我禁不住低声自语。
  “讲什么呢!”皇太后耳朵不是一般的灵,这么小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没有。”我低头回道。
  没有就是有,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看这个老妖婆能拽到什么程度。
  “还敢嘴硬!皇上,今日不好好管教一下这丫头真的不行了。”皇太后怒气冲冲的说。
  “母后。”皇上有些为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机差不多了。苍蝇站了出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仗着自己则痴傻之人,苍蝇说得声音很大。
  “反了,反了。这么忤逆不孝之人,皇儿也不管束管束,太过份了。”皇太后气得嘴唇直哆嗦。
  “母后。”皇上再次犹豫。
  “皇上,一国之君这点决断难道也没有吗?”
  这次倒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皇上无可奈何。
  “传朕旨意,容王回府闭门思过,不得入宫面圣,不得与任何三品以上大员交往。烟蓉郡主,野性难驯,消去其封号,钦此。母后,这样可以了吧!”
  目的达到,皇太后自己心满意足。临走时不忘得意的给了李沧宇一眼,显示显示。
  君威难测,只留下我们几个,面对这意外的收获。
  不自觉,我的嘴角微微扬起别人察觉不到的弧度。
  
  &&&&&&&&
  不是我不写完
  是机房又要关门了,
  明天晚上见。

The Myth 说...

第 28 章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从高处掉下来的滋味不好受,全府人都陷入了阴云惨淡之中。本该最惨的属我的翡烟园,倒是情绪一点也不低落。
  “左厢房的衣橱右边夹缝里有银票三万两,右厢房抽屉隔层里有珍珠四五颗,你的卧室枕头套里面有两根金条……”
  左边一大包,右边一小包,我还忙着向清一色提醒道,生怕忘了什么东西。
  “小姐,现在收拾东西会不会太急?”清一色有点犹豫道。
  “不急不急,万一晚了,可就收拾不完了。该死的,当初为了防止丢东西,把我的银子藏的哪儿都是,现在想收拾了吧,一下子想不出来。”我搔着头说,“一色,你去厢房转转吧,什么角落都给我翻到了。如果有意外收获咱们对半分。”
  “哦。一色觉得还是等王爷来了再说好不好。”清一色试探的问道。
  “不行。事不宜迟。咱们兵分两路,你翻厢房,我翻主房,快点动手。”我撇撇嘴,拒绝的一点都没有犹豫。
  “好的。”
  没有办法,清一色只有领命下去。只留我一个人,坐在床头,努力回忆宝贝的芳踪,继续生着闷气。
  死苍蝇,笨苍蝇,傻苍蝇。
  也不过来安慰安慰我。虽然我不怎么介意没有这个啥子郡主头衔,也不介意在这个重视身份等级的社会什么都没有,而且更不介意别人怎么说我,你也不能一声不响连个头也不露吧。
  怎么说咱们朋友一场,这个时候是正需要你,你也不来。
  讨厌。
  讨厌。
  讨厌。
  我越来越讨厌你了。
  死苍蝇。
  烂苍蝇。
  坏苍蝇。
  傻苍蝇。
  白痴苍蝇。
  正在我低声骂着的时候,门开了。
  顺手捞起一个抱枕,直向门口丢去。
  死苍蝇,你也知道来。
  “暗器!”
  声音却出乎我的意料。
  “谁呀!”
  不是苍蝇!会是谁。
  “是本少爷。”
  我晕。
  又是那个自称顺路翻墙的肖小褚辰。
  “咦,是遭贼了吗?”褚辰进门来对着满室狼籍低呼道。
  “是。”我有气没力的回道。
  “谁?谁这么大胆子!”褚辰有点不敢相信。
  “我。”除了本姑娘我还会有谁呀。“今天心情不好,恕不待客,请自便。”
  烦都烦死了,哪有时间招呼不相干的人。
  “我不是客人,小红,怎么能这么说本少爷。”没正经的走过来,脸皮厚得可以媲美城墙拐弯。
  “管你呢。你是清一色吗?不是,你就是客人。有什么事又劳您大驾光临我小小的斗室,爬那座矮矮的围墙呀?”我没好气的说。
  “有很重要的事。最重要的,我想来看看你。沙沙,你没有事吧。”
  难得褚辰这么有心,一脸关心的问我。
  我都有点接受不了。
  “看来好事传不远,坏事传千里。我死不了的。”我耸耸肩。很接受这个事实。
  “你不要难过。做不做屈屈一个郡主,没有什么差别,不要为这个伤心。”
  真是难得的好心,这么用心的安慰我,虽然言语还是有点怪怪的。
  “是。不过由世子大人你讲出来说服力不够。”
  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老爹要是国君,我也不在乎这个。虽然现在我也不怎么在乎吧。
  没想到这么挑衅的话褚辰也没有回嘴,微微一笑,坐在我的身边。难得温柔的看着我。
  温柔?现在我的样子很凄惨吗?连火爆的褚辰都不得不对我温柔了。
  我狐疑的几乎想找个镜子照照。
  “沙沙。我有些话一直想和你讲。”
  又是这句话。他倒底要说什么,今天又有什么花招耍我?
  “说!”我谨慎的回道。
  “你我认识时间不短了。虽然你长相很平凡,很清秀,没有倾城绝色。举止也不文雅,没有雍容的气质,与大家闺秀的风范。性格不温柔娴淑,没有淑女的温雅大方……”褚辰慢慢陈述着。
  “喂,褚辰,你是故意来损我的呀。就算我不漂亮,没气质,不温柔,干你啥事,轮得到你过来指手划脚,说三道四吗!”我一听就火了,顺手拿起枕头丢到他脸上。
  “等等,我还没有说完呢。你就是这么没有耐性……”在我杀人的目光下,褚辰终于跳过这段对我的批判大会。“但是你是那么特别,与众不同。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
  “谢谢。不要太崇拜我。”就这些呀,喜欢就喜欢呗,还把我贬成这样,真怀疑他是不是大脑打结了。我回话回得很流利。QQ上见多了嘛。
  “我是说真的。”褚辰一把拉住我的手。“我喜欢你,沙沙,嫁给我。王兄病重,皇上已经许我回国了。你和我一起回去,继承大统,做我的皇后。”
  “什么。”
  这次我真的傻了眼。
  皇后,这是什么概念。
  “真的。本来我并不想做这个什么皇帝的。皇兄突然病重,皇弟根本撑不起这个国家,责任所在。最重要的是,我要给你安全,给你稳定,给你致高无上的权力与尊敬。让全国人民敬慕你,爱戴你,就像我爱你一样爱你。我要让你永远不为身份担忧,不用担心什么人可以把你从云端推到谷底。”褚辰洋洋洒洒的诉说道。
  我伸出手来,使劲捏住褚辰的耳朵,如愿的听到了他的叫声。
  会痛,不是在做梦。
  怎么跟作梦一样呢?
  “好不好,沙沙。如果你不反对,我现在就进宫请皇上赐婚,让你风风光光嫁到我北狄。”情真意切的褚辰让我无所适从。
  “暂停,让我想想。”
  我挥挥手,努力消化这个意外的“惊喜”——惊多一点了。
  罪过罪过,我什么时候惹下了这份债。
  “沙沙,你一定不会拒绝本少爷的,对不对。”褚辰急追不舍的说。
  “不对!”
  另一个声音在门口赫然响起。
  一张脸色跟老婆要和野汉子跑了,外带卷走所有家财似的苍蝇出现在我面前。
  回头看看,满地堆着的东西,外加和我并肩坐在床上,手挽手——是他拉我的,我是清白的——的情形是蛮像的。
  “世子光临,怎么不支会一声。哦,我忘了,皇上命我闭门思过,不能接见世子,请见谅。”
  苍蝇慢慢走进来,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我吓得连忙从床上跳下来,一脸无辜的坐到椅子上。然后他的目标改为了褚辰。
  “王爷误会了。本世子今日只是来探望沙沙,并未有违圣意。”褚辰也站了起来,一脸怒气的面对苍蝇。
  咦,他气个什么劲儿,好像戴绿帽子的人是苍蝇呀。
  呸呸呸,我说什么呢,他戴绿帽子关我什么事。
  “闺阁女儿的房间岂是外人能入之所,世子逾礼了。”苍蝇再次挑衅。
  “听说沙沙已经不是皇室郡主,本世子今日来此,就是要带她走的。”褚辰不甘示弱。
  “你凭什么带她!”苍蝇真的火了。
  “凭我要娶她,我要她做我的世子妃。”褚辰更火了,吼了出来。
  “你没那个资格。她不可能做你的世子妃。”苍蝇吼的声音更大了。
  “谁说我没资格。我没有你就有吗?不要忘了,你是她的哥哥。”
  “不要忘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了。”
  “你不是更没有资格管我和她的事!”
  “我最有资格管!”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我听着比较像菜市场里争着买最后一棵白菜。
  这个说:“是我先看到的。”
  那个说:“是我先拿到的。”
  这个说:“我先讲好的。”
  那个说:“我先抱住的。”
  ……
  而我恰恰是那棵白菜。
  悲哀。
  突然,苍蝇冷笑一声,走到我身边,搂住我,语气一转。
  “你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吗?就敢上门求亲。”
  “没有。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死苍蝇,不要破坏我的清誉。”我连忙跳到一边,拒绝这个话题。
  一失足,千古恨。虽然没有跌得那么惨。
  “怎么会,你忘了……那个难忘的夜晚,明媚的月色……你是那么热情……”居心不良的苍蝇给了我一个暧昧的眼神径自说道。
  “误会误会,全是误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连忙叫道。
  “沙沙,我相信你。”褚辰也跟着附和道。
  “不关你的事,插什么嘴。”我则把炮口转向他,一口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是呀。没有发生什么事,除了你我亲密接触,互通有无,相濡以沫……”苍蝇似乎开心了一点。
  “停!我不许你再说了。”我使劲捂住他的嘴。转头对褚辰说,“世子大人,不好意思,民女身份卑贱,配不上高贵的你。民女实在遗憾。嗯,没事请回吧。什么时候回国支会一声,我一定去送你。”
  “沙沙。”褚辰这次没说话,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好,我先回去。我等着你改变主意。”
  “唔苦奴(不可能)。”发出这个声音的是被我捂住嘴的苍蝇。
  “慢走,不送。”我给了苍蝇一眼,客气的对褚辰说。
  “好。”褚辰走到门口,转头挑衅的给了苍蝇一眼,然后对我说,“想我了随时到世子府,我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你……”苍蝇还想说什么,被我拖到椅子上。
  外人走了,清场完毕,该算算帐了。
  我松开手,坐在他的对面,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梨儿,呃,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苍蝇被我看的浑身发毛,说话也语无伦次。
  “我只想看着你。”我盯着他说。
  “看着我?”
  “看你能把我当白痴耍,耍到什么时候为止。”我冷冷的回道。
  “梨儿。”这句话果然管用,苍蝇立刻着了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情势危机,敌暗我明,为防万一,不得不出此下策。我是没有办法才不得己而为之的。你一定要理解。”
  “我理解。理解你把我当成不相干的人,瞒我瞒得跟对敌人似的。怎么,怕我去给你告密是怎么的。不用。我不会再留在你身边枉做小人!”我的语气多了几分怒气。
  “梨儿,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办法我知道很烂,我没有想瞒你的。当时那个情况,我……”李沧宇不知道该怎么说,是他发现用装傻这招比较容易获取芳心,才顺势用下去的。可惜,他没预料到秋后算帐这段情节。
  “我明白。不就那么回事嘛。假的就是假的呗,不用那么难开口。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吧。我也不怪你。反正现在目的达到了,全朝庭都对你没有了警惕之心。”我站起身来,平静的说。
  心却不知为何,犹如刀割一样痛。
  “不,不是这样。”苍蝇抢先一步过来抱住我,“就算什么都是假的,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我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爱你,我要照顾你一辈子,和你白头到老,这绝对是真的。”
  “对哦,你没对我说过假话。”
  回想起来也是,苍蝇可是一句没说过他是傻子,都是我听别人说,外加他的表现,也就相信了。现在可好,他撇得一干二净。
  “梨儿,我不是存心想骗你的。我是太爱你了。”苍蝇低下头,低声喃喃道,“我发现你比较喜欢痴傻一点的我,就一直舍不得告诉你。我喜欢听你唱歌,听你讲故事,让你喂我吃药,看你每天陪着我……我承认是我的不对,但是你不能否认我对你的一切真心。梨儿,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
  相信,还是不相信?
  心中莫名的释然了。
  我等的,不就是他的忏悔吗?
  就算他不忏悔,我能不原谅他吗?
  他是苍蝇呀!
  唉。
  栽大了。
  “好吧。”
  半晌我才开口。
  “你原谅我了。”苍蝇有点不可置信的问道。
  “算是吧。”我挣开他的手,转身走回我的一堆宝贝中去。
  “算是?”
  “留校察看。”我给了他一句。
  “什么?你这是在做什么?”苍蝇更是一头雾水了。
  “收拾东西,走人!”我淡淡的给了他一句。
  “走人?”
  “回扬州。”
  郡心没得当了,还留在容王府做什么。
  特别是苍蝇接下来一定开始行动了,我留在这里只会成为他的累赘。不如趁早找个好地方躲起来,等完事后再说。
  “不行。我不许你离开我。”苍蝇一听急了。
  “你没得选。”我回答的斩钉截铁。
  “梨儿,留下来好不好?”硬得不行来软的,苍蝇改成怀柔政策。
  “不好。”又没人陪我,才不。
  “莫非你是为郡主的事?是我求皇兄的。等事情完了,我们就把咱们的事儿风风光光的办了,好不好。”
  “不好。”有这么求婚的吗?没诚意。
  “要不,我去把你的父母接过来陪你,让他们作主,办咱们的婚事,好不好?”
  “不好。”吓,抬出父母来了,我这个穿越时空的现代人,遇上正主儿的父母,岂不找麻烦。没脑子。
  “倒底怎么才好。”苍蝇这次真的没有主意了。
  我抬起头来,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让我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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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近几周就结局了.
  大家要小心留意哦.
第 29 章
  “堂兄,沙妹子要离家出走耶,发生什么事了?”
  “唉,说来话长。”
  “一定是你犯了事儿被她逮到对不对。让我猜猜。嗯,是不是因为礼部侍郎的女儿韩若水。我就知道嘛,她从小暗恋你,一心希望能陪伴身侧,千方百计找机会接近你。”
  “……”
  “不对吗?要不就是南诏公主伊尔娜。这南国美人儿真是辣得可以。去年来咱天朝后就一直赖着不走,有事儿没事儿往这边转。难道约会时候被她看见了?”
  “……”
  “还不是?或者是醉红楼的花魁潇潇,还是香织坊的沁沁,要不是拜月楼的遥遥……”
  “……”
  两个人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分外明显。而墙外面一块精致的绢丝手帕快被我拧成十八段,寿终正寝了。
  好你个苍蝇,我可算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咬牙切齿的抓着墙皮,我的愤怒增加了一个数量级。
  “小……小姐,”身后传来清一色怯懦的声音,“你确定要现在走吗?何不等到明天早上,天亮以后再走?”
  “确定。”我阴森森的回答,一手抄起包袱,一手接着清一色向门外冲去。
  
  待我们走出去,李沧宇的房门开了。
  “咦,这招不管用吗?沙妹子为啥跑的这么快?”
  “当然不管用。湛野,你这次真的害惨我了!”就知道梨儿会是这个反应,偏偏他还不信邪,死马当成活马医——死马没医活,反而早早去投胎了。
  “啊,怎么办,现在可怎么办!”湛野也有点怕了,怕秋后算帐。
  “怎么办?凉拌!”李沧宇给了他一句就冲了出去。
  没见过这么白痴的人。
  还能怎么办,去追呗。
  万一出了什么事,真的得不偿失了。
  
  漆黑的路上也不算特别冷清,偶尔会有几个打更的转来转去,叫上几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借着一股气,坐在马车里连夜赶路,身边只有清一色相陪,也是怪怕人的。幸好车夫大叔看来很憨厚,一直安慰我们,陪我们说说话,才算解点恐惧。
  “两位小少爷,这么晚出门儿,有什么急事吗?”
  我们都换的男装,换汤不换药的装束,晚上骗骗人还行,到了白天,太阳底下什么也藏不住。
  “是呀。大叔,麻烦你了。”清一色礼貌的回道。
  “也对,人谁没个有急事儿的时候。没事儿,大叔就是做这个活儿的。看你们两位身子骨怪弱的,在车里睡会儿吧。”大叔好心的建议道。
  “也对。少爷,您先睡会儿吧。有事一色再喊你。”清一色想想也对,转头对我说。
  “好吧。我先眯一会儿,有事叫我。”
  想想一整天下来也够累的。光求婚就来了两个。一个是不能答应,一个是绝不能现在答应。还有临走时听的那些话——气死我了。
  花不溜丢的苍蝇,本姑娘不奉陪了。
  你想去找哪个妹妹找哪个。
  少出现在我面前!
  没良心的苍蝇。
  我半夜离家出走你也不知道追上来问问。
  你就不怕我遇上劫匪啥得,或者上了黑店被做成人肉包子呀。
  大骗子。
  你这个大骗子!
  
  不知不觉,我沉沉的睡了过去。睡梦中不忘继续念叨着我的不平。
  这一觉睡得很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待我醒来时,外面已经是鸟语花香,阳光灿烂。
  咦,我睡得这么久。不仅睡过一夜,把整个秋和冬全睡过去了。
  一骨碌爬起来,才发现我已经不是在马车上了。而是在一间全然陌生的屋子里。
  对了,清一色呢?
  没有在我身边。
  我连忙冲到门前,一把拉开了门。
  哇塞!
  别有洞天。
  满园开满了洁白如雪的白菊。菊影纠纠,菊香飘然,把一份秋的景致发挥到极致。像一个美丽的童话,充满了我的眼睛。
  然而童话中没有让我安全的因素,也不能称为美丽。
  “有人吗?清一色,你在哪儿!”
  顾不得欣赏绚丽的美景,我走出去高喊道。
  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确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是天堂,还是地狱。
  许久,没有丝毫回应。
  我喊的有些累了,颓唐的坐在门口楼梯上,肚子也应景的叫了起来。
  包袱在清一色那里,银子在清一色那里,干粮和水也在清一色那里,我一无所有。
  有些担心,我会不会成为第一个饿死在菊花园里的可怜人。
  听说菊花也很好吃的,要不呆会去尝几朵。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个青衣小婢端着衣服食物向我走过来。
  食物,我眼睛顿时一亮。
  “姑娘起身了,请姑娘的安。”
  小婢礼貌的问候道。
  “不必不必。”
  我两眼尽是食物,根本进不了别的东西。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存我,才早冲上去抢东西吃个尽兴了。
  “姑娘客气。请姑娘梳妆、用餐。”小婢有些好笑道。
  “用餐用餐。吃饭最重要。有什么事儿等我吃饱再说。”
  听到这句话,我就像饿了三天的狼,终于出了笼,接过食物开始大嚼起来。
  没想到馒头也能这么美味,咸菜也这么好吃。还有这粉丝,细得真不错,入口即化。特别是最后一碗银耳汤,还是甜的哩。
  CC太好吃了。
  “不知道还合不合姑娘的口味。这是王厨的得意之作:乳脂馍、膳丝干、清汤鱼翅、冰糖银耳。”小婢可能见我很随和,也轻松了许多。
  原来哦,是这么好的东西。我说怎么比食堂的馒头咸菜好吃哩。我有些汗颜的吞下最后一口。
  好饱。
  “请问,你们知道不知道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呃,穿着男装的。”我着急想知道,清一色的下落。
  “奴婢不知。请姑娘更衣,少爷有请。”
  对哦,幕后BOSS一定会出现。我去问他岂不更方便。
  配合的换上一身飘然若仙的白衣,在两个小婢的带领下向门外走去。
  白衣耶。感动。
  从小到大我没穿过几次白色的衣服。
  原因是——太难洗了。
  小的时候,阿姨们嫌难洗,一般不让小朋友们穿白色的。大了以后,自己也嫌难洗,更是和黑色灰色杠上了。要么就一身红,红得艳丽夺目。用老大的话说,咱们老么最好认,远远的一看衣服就行了。不是红的照死人,就是黑的吓死人。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说。谁让咱长得回头率不高,现在全给补上了。
  如今有了免费穿,不用洗的机会,我能不感动嘛。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宅子。走进去后,发现前面引路的婢子都不见了。眼前只有一个白色的身影背对着我。
  哦,这个就是BOSS了。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鼓了鼓勇气,开口问道。
  白衣人轻轻转过身来,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灿烂的阳光。还有一张温和的笑脸。
  怎么,怎么会是他!
  我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差点没有叫出声来。
  “怎么,不认识了吗?”白衣人挂着熟悉的笑意,温柔的说。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儿?清一色呢?”
  慕容羽翼。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我现在一点他乡遇故知的欣喜都没有!
  “这是我的别苑,我当然在这里。沙梨,很久不见。”
  说了跟没说一样。
  我顿了顿,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呀,你倒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如果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
  “哈哈。”慕容羽翼听了我的话,突然笑了。“你果然很聪明。”
  “谢谢,别人都这么说的。”我也回了他一个微笑,是强扯出来的微笑。
  “冒昧的把你请来,是我的错。不过,请你一定要在这儿多住几天,等时机到了,我会全部告诉你的。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一点,我绝对不会害你。”慕容羽翼说得很真挚。
  我却想回他一个白眼。
  什么叫现在不能说,到时候再说。
  什么都能等的吗?
  买股票之前,不告诉你跌涨,等被套上了,再说现在是熊市,对不住了,行吗?
  考试之前,不告诉你科目,等卷子发现来了,再告诉你,这科没学过,你看着答吧,行吗?
  进饭店之前,不告诉你是什么菜,等刀架在脖子上了,再告诉你,今天的主菜就是你,可以吗?
  真是废话一片。
  但,我又能说什么呢。
  “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时候,时间才能到?”我试探的问道,祭出考前向教授套题的本事。
  “试情况而定,多则两个月,少则十天。”慕容羽翼倒是没有怀疑的回答道。
  “这么说,我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听起来像是人质的样子,我真好奇自己值多少钱。
  “可以这么讲。你放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话讲的很真诚。
  我直视他的眼睛,想找出些什么。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那双眼睛,并不像我记忆中那么清澈无垢,眼波流漓间,还是有一些阴影。其实还不如苍蝇的眼睛来得透明坦率。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幻灭,所谓的幻灭造就的成长。
  (梨:作者大人,你不用这么帮苍蝇清理情敌吧,我不服气。
  苍蝇:谢了,作者大人,你真是我亲妈。回头喝喜酒,我包一份大礼给你。
  梨:死苍蝇,你找扁。
  苍蝇:哇,娘子,不要……作者大人,你先闪吧,我们夫妻恩爱去了,不奉陪喽。)
  “那么,我们的友谊是真的吗?”我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现在这个时候,我只能用这一招了。
  “是真的。我对你的一切都是真的,沙梨,不,烟儿。”
  完了,我怎么又听到这句了。不会是我的错觉吧。
  “我错过了茵儿,绝对不能再错过你了。”后一句是叹息。
  茵儿,他妈的她是谁!
  我的脑袋一团乱。
  只听到他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章家最像茵儿的人不是她的同胞妹妹萱儿,是你。我过去一直没有发现。当我发现时,好像有点晚了。烟儿。还记得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吗?我真的以为茵儿重生了,再来和我相遇。”
  萱儿,难道是在说我那无缘相见的才女姐姐章绮萱,这么说茵儿也是我的姐姐了,头痛……章家什么不多,就是女孩子多。多得让我分不清谁是谁。
  “莫非是上天怜我,不舍我空尝相思之苦,才派你下来拯救我。烟儿。我会好好的弥补你,把欠茵儿的全给你。”
  好像是个老套的故事。错过爱人后,见到和爱人长得差不多的都要抢过来,据为己有。然后再遇上,再抢,再据,以上循环N次。是很老套,有意的读者可以去看琼大妈的《烟雨蒙蒙》。
  呜,我怎么会陷到这里面去了。
  “这一次我绝对不能再错了。我要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
  最后慕容羽翼双手拉住了我,用誓言做了结尾。
  可惜,这么感性的语言,不但没有感动我,只能给我留下更多疑团。
  “哦。你是皇太后那边的还是丽妃那边的。”我淡淡的似乎不经意回了一句,如愿以偿在他的眼中发现一抹惊讶的神色。
  蒙对了。
  我笑了,笑得很自得,自得我的眼光,不会错的那么离谱。
  “你太聪明了。”这句话是激赏,也是对我的认同。
  “不,是你不像是能为女人疯狂的男人。虽然你的理由非常充分。”我客气的回道。
  “何以见得?”慕容羽翼见被我识破,也不强装痴情种子的模样,兴味的追问。
  “你的眼睛,还有你的心。”
  温和的人一向不会很偏执,偏执的人没有太阳般的光芒。
  或许我看错了他,把他当成了无害的水仙。却忽视了观赏水仙,要涉入深不见底的潭中。
  但我没有看错的是他的傲骨,一个有着野心报负,有着手腕骄傲的傲骨,一个能担起整个慕容世家生死,年纪轻轻坐上家主宝座的傲骨。
  “是吗?很少人这么说。”斯文温雅的眸子,多了几个怀疑,怀疑自己是否不若想像那么完美。
  “不必担心,我是偶尔几个不经意发现的。或许是你的光芒太耀眼,太完美了。有人说过,完美到极致,必是缺陷。”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古人应该没几个人能懂。
  “哦?”
  “而且你的出场太过恰巧。或许,初次见面的武林大会只是偶然。为什么武林大会的盘察会这么严呢?据我所知,武林大会是江湖人士齐聚之所,根本没有什么盘察。但是这不该有的盘察,却给了你我相识的机会。探花宴,也可能是巧合。为何与探花无甚交往的慕容家主会堂而皇之出现在探花府中,而不是探花宴上。你的出场太像探花的多年好友。或许对我这种扬州外乡人来看,没有什么,可惜我不是官场外人。接着顺理成章的菊花宴。明明没有青年仕子什么事,你又出现了,站在我这边,帮了我,让我感觉你很喜欢我。”我一点一点的回忆道。
  “为什么认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呢?”慕容羽翼现在的发问纯属好奇了。
  “我当然希望你是真的喜欢我。不过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没有倾城的容貌,让人一见钟情,没有过人的才华,让人一闻倾心,没有绝佳的气质,让人倾慕不己。被我吸引大多是好奇,不可能有人对我一见倾心。像我这种第二眼美女是很少见的,更少见的是我这么了解自己。虚荣心我是多一点点啦,但是不如我的理智多。我不是没见过男人的千金小姐,那一点点小把戏还骗不过我的。真正让我确定我的猜测的,是那日我不告而别。如果你有一点点喜欢我,会立刻追问我的去处,担忧我的安全,甚至于关心我会不会遇上什么麻烦。还有我那个寿礼。想你慕容家主聪明盖世,不难看出其中的含意。你却什么动作也没有。是的,这样让你看起来很清白,但却更加暴露了你的不清白。”
  分析到此,我开始佩服自己的推理能力。
  看点福尔摩斯还是不错的。
  “精彩!”慕容羽翼鼓掌道,“其实你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
  “谢谢,不必安慰我。”我颌首道谢,像是辩论场上光荣归来的战士,接受敌人的称赞。
  “更让我舍不得杀你。不是因为别人,只是因为你。”慕容羽翼深思的看着我。
  “我的脑袋吗?我该感谢它对不对?莫非你也是有意争位的人之一?”
  现在的慕容羽翼给我焕然一新的感觉。如果过去的他,是依附太阳的月亮,散发出柔柔的光芒,温暖别人的心;而现在的他,则是正午的骄阳,毫不掩饰的散发着自己的热力,显现在征服一切的野心与力量。
  有这种眼神的人,不是甘为下位者。屈屈一个慕容家主,他不会满足的。
  “人太聪明了,会招祸的。”慕容羽翼眉头一皱,别有所指的说。
  “未必,以前我不聪明,也招了不少祸。”我吐吐舌头,俏皮的笑道。
  “聪明不外露,傲而不骄,或许是极致吧。”慕容羽翼叹道,“得到你,是我的机缘。”
  “免了,我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大字不识几个的弱女子,承担不起这份重任。如果你真的对我好,就当我是一朋友,让我有吃有喝,平平凡凡的活着,就是最好的方法。”我连忙摆手,先稳住他再说。
  “你倒是不贪。”慕容羽翼终于笑了。
  “贪有何用。银子够花就行,人一日三餐,吃多了撑;一身一套衣服,穿多了累;闭上眼睛,一亩三分地安身立室,再多的地方也是放身外之物。只要能开开心心的活着,比什么都好。”我说得很潇洒。
  “是呀。如果她像你一样明白就好了。”
  突然,室外的几声音喧闹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少爷,不好,有许多禁卫军硬冲进府来。”
  一个满脸疲惫的侍卫匆忙的进来禀告。苍白的脸上布了几丝血痕,看起来战况激烈。
  禁卫军?
  不会吧,这么敏感的时候,不会是苍蝇搞出来的吧。
  真让我感动也不是,难过也不是。
  我没有想给他添麻烦呀。
  “是谁!”慕容羽翼转过头,已经恢复原来那个温玉公子,接着对身边的侍卫说,“焕甲,你留在这儿保护章小姐,记住,一定要确保她平安无事。我去看看。”
  “是。”
  慕容羽翼前脚出去,我也想后脚跟着,却被侍卫拦住了。
  没过多久,打斗声近了。我翘首望向门口,只见一堆身着铠甲,纪律严明的军人,在两个身材颀长的男子带领下打进了府。
  为首的不是别人。
  苍蝇。
  真的是他。
  唉,看来我还得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梨儿,你没有事吧!”苍蝇一边打斗着,一边向我呼道。
  “没事。你来干什么,刀枪没眼,伤着怎么办。如果你受了伤,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真不专心。眼见光芒闪闪的刀枪飞来飞去,还有心情给我打招呼。
  我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上演全武行,心里暗暗佩服——原来苍蝇武功也不错嘛,比李小龙还好看。耶,那个是不是什么六脉神剑,一阳指耶,好好看。太极拳,湛野也会太极拳耶。原来太极拳真的能打人。和学校教的明明一样嘛,怎么他的就这么有力度。
  我看得正兴奋,不觉禁卫军已经占了上风,慕容羽翼带着为数不多的几个个人在孤军奋战。犹如垂死天鹅般的困兽之争,激发了身体所有的潜能,看起来皱是好看。
  “梨儿,快过来。”苍蝇急着走过来,要把我拉到安全的地方去。
  “好嘛,等等,我还没有看够呢。”我喃喃着,不肯放弃这个难能可贵的观战机会。
  “快点。”苍蝇急了,好气又好笑我没有危机意识,处于险境也不急着脱身,反而观战观得不亦乐乎。
  “好啦。大家先歇会儿,或许咱们可以谈谈,没必要一定用武力解决嘛。来,大家冷静一下。”我一边向他那边走,一边冲着圈内大战的斗士们叫道。
  慕容是聪明人,事情必然有回旋余地。拼个你死我活很不合算的。
  为首的几个听了我的话,迟疑了一下,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有效。
  “两败俱伤没有好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家好好想想吧!”我再接再厉,继续喊话。
  这句话真的奏了效,两边瞬间同时停止。
  大功告成。走出第一步就好说了。
  我只顾长舒一口气,没有发现一把黑剑在我身后闪过,犹如闪电般插入我的身体。
  “梨儿!”
  “沙妹子!”
  “沙梨!”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我只觉得身体像分成两半一样痛。殷红的血液,不可思议的多,从我的身体里涌出来,染红了雪白的衣衫,像是添了几朵绚丽的牡丹,皱是好看。
  “不会吧,就这么让我死了!这就是结局吗?起码得让这幕戏演完呀!我还不知道所有谜底呢!该死的作者,我倒底是不是女主角!这么整我!”我低头看着自己鲜血淋淋的双手,不甘心的叫道。
  “梨儿,你在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死的。我绝对不让你死。你还没有嫁给我,还没有和我成亲呀!”下一刻我已经被抱在苍蝇怀里。
  “焕甲!”接着是慕容不可置信的大叫。
  而剑的主人,慕容最信任的侍卫焕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只留下一句“背叛者,死!”就剖腹自杀了。
  一定是小日本的卧底,看他的个子就像。
  而慕容羽翼则受刺激过大,盯着焕甲的尸体一动不动,像一块木头一样,完全呆掉了。
  “苍蝇,你在流泪耶。羞羞脸。”我笑着用流着血的手抚向苍蝇的脸。
  “梨儿,你不会死的。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已经准备好了。以后咱们成了亲,我就不做这个王爷,陪你玩遍天下名山名水。最后选一个最美丽的地方,办个学堂,取名清华大学。请最有名的师傅来教书,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咱们的学堂。然后你在学堂里卖大碗茶,我用你卖剩的茶叶煮茶叶蛋,妇唱夫随,开个响遍大江南北的清华黑店……”
  后面的我就听不到了,意识不受控制的模糊起来。但是我是微笑的,我的心在飞扬。我多么想让上帝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有机会告诉苍蝇,如果他拿刚才说的话向我求婚,我就答应他。当然,戒指和鲜花要在他辞官以后补的,到时候我要他在所有人面前向我单膝跪下,请求我嫁给他……这一切都不能实现了,我的时间是那么短暂。
  一滴泪珠在我的眼角流下,号称快乐公主的我第一次尝到心碎的感觉。
  我心碎不是因为我快要死去,
  而因为
  我死了
  就无法在苍蝇身边陪着他
  给他讲故事
  给他唱歌
  和他举案齐眉 白头到老
  让他永远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幸福每一天
  我好不甘心呀
  不甘心
  没有机会
  告诉他
  我真的好爱他……

The Myth 说...

第 30 章
  “嘀嘀达达嘀嘀达,嘀嘀达达嘀达,嘀嘀达达嘀嘀达达嘀嘀达嘀达!”
  一阵熟悉的旋律把我从梦乡里吵醒。
  “谁呀,谁的手机在叫!”我无意的念叨着。
  “老么,起床了。第一节有课。一剑封喉,冷血无情,编译原理雷SIR的课,你也有胆子逃吗!”一块冰冷的毛巾正中红心,在我脸上产生刺激效果,让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
  我睡下铺,跳跳也不会很危险。不像老大,上铺耶,搞不好摔个半身不遂,岂不惨兮。
  “我起,我起就是了,不用来这一招嘛。对待朋友要火一般的热情,对待阶级敌人才要秋风扫落叶般不留情面,老大,你跟我有仇呀!”我尖叫着套上衣服。
  刚过十月,温度骤然下降。不套衣服跳下床还是很冷的。
  “我是爱你,才要鞭策你。”老大给了我一个白眼,接着丢给我一本书。
  “谁说爱我才会鞭策我,苍蝇不比你爱我,也没见他……”我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了。
  苍蝇,对了,苍蝇。我怎么会在宿舍的床上,被老大叫起床。我不是死了吗?不,是被车撞到古代去了吗?天哪,这是怎么一回事。
  “苍蝇是谁?我看蚊子比较爱你是真的。只要你在,咱宿舍其他姊妹高枕无忧。”皮皮接碴道。
  “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星斯几!”我突然拉住身边最近的皮皮大叫道。
  “喂,你脑袋打结了。今天是十月二十二,星期五,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是谁昨天一直叫着要改善伙食,欢度重阳来着!”皮皮奇怪的说。
  “十月二十二日,不对吧。”我猛的摇着头。
  不对,出车祸那天绝对不是十月二十二日,我明明记得是研究生报名最后一天,十月二十六日,我到校门口买了一块烤红薯,讨价还价只花了一块六。大爷找给我四毛钱,一毛掉在了地上。然后我当然去捡了,接了一辆直冲过来的汽车就把我碾下去……
  “当然了。你不是说今天去网上报名吗?二十六号就截止了。正好第二节课是ASP上机,上网报名还不用花钱。梨子,是不是饿得大脑打结了。我那儿还有昨天晚上的馒头,要不你先啃两口。”皮皮难得大方的贡献出口粮。
  “不用了。请我吃十八香鸡蛋饼就行了。”
  对了。二十二日那天我去报的名,然后去吃的饭,接着上课,吃饭,睡觉。和平时一模一样。就这样持续到二十六号下了自习去买烤红薯为止。
  这么说,我真的回来了。
  我回到现代了。
  我又回到有自来水,电灯,空调,电扇,洗衣机,电脑,抽水马桶的现代。
  又回到有言情小说,漫画卡通,电视机的现代。
  又回到有院长妈妈,孤儿院小朋友,宿舍姐妹的现代了。
  多么兴奋的事情呀。
  为什么我的脸上全是泪,而且还有继续泛滥的趋势?
  我的表现把宿舍的姐妹吓坏了。
  特别是皮皮,拉着我一个劲儿的说:“梨子,咱不哭,不哭好不好。不就是一个鸡蛋饼嘛。姐姐请你吃,不哭了。只要你不哭了,姐姐请你吃一百个一千个都行。”
  傻瓜,我哪是为那个哭。
  我像是那么馋的人吗!
  那么,
  我是为什么哭呢?
  
  浑浑噩噩的上完课,我抱着书坐在操场上。
  我不知道过去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一场睡醒后就完全消失的梦。而那个梦中最多的,是一直呵护我,保护我,关心我,爱护我的苍蝇。那个深深嵌入我的生命里,像空气和水一样必不可少的男人。在那个时候,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现在呢?
  他对我又意味着什么?
  我可以继续学习,继续考研。考上以后去念书,三年后毕业留校任教,靠国家养着,一生衣食无忧。
  这是我规划了快一辈子的生活。
  为什么现在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翻来课书,全是他的笑脸。抬头望天,也是他的身影。就算闭上眼睛,耳边也若有若无的传来他的声音。我的世界再也没有了他,却全部充满了他,连我自己也被挤到了很远很远。
  我倒底想要什么?
  手机突然响了,是老大。
  “沙梨,沙梨,班主任有急事找你,快到办公室去一趟。”手机里的声音很急促。
  我应了以后,立刻向办公室走去。
  走进办公室,除了班主任还有一对陌生的夫妻。
  “彭老师,有什么事情吗?”我好奇的扫了他们一眼,礼貌的向老师询问。
  那对夫妻看起来年纪不轻,但是保养的很好。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有着藏不住的紧张。
  “沙梨呀,坐。刚才孤儿院院长打电话过来,让你见两个人。”班主任笑得满脸喜色,狭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哦?”我顺势再看了那对夫妻一眼。
  偌大办公室只有我们四个人。除了我和老师,就是他们了。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清华副院长殷博士,这位是他的妻子,也是国内著名作家孟女士。”
  呵,没想到我们学校也能请到这样重量级的人物。我尊敬的向他们行了个礼。
  “殷老师,孟老师,你们好。”
  “不用这么客气。你,你是不是就是沙梨。”殷博士的语气中带着一点颤抖。
  “你的生日是不是十一月八日,阴历九月二十三,立冬的第二天。你的右肩是不是有一个红色的桃心胎记?”孟女士更是着急,一连串的问道。
  “是呀。你怎么会知道?”想知道我生日,看看身份证就行了,至于胎记……我的名声还没这么大吧。只有宿舍的姐妹,孤儿院的阿姨们知道。
  “你今年是不是二十一岁,你到孤儿院时,穿着一件红色尼龙小袄?”孟女士继续追问。
  “是呀。”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唯唯,不要问了,她是我们的女儿,她就是我们的若若。”殷博士激动的拉着妻子的手,像宣布一条定理一样,笃定的说。
  天哪,真是认亲吗!
  “若若,你是我的若若,我就知道。你的眼睛,和孟白长得一模一样,你的鼻子,是我们孟家人特有的高挺,还有你的酒窝,是你姥姥隔代遗传给你的……我的若若,我的孩子……”孟女士一下子抱住了我,弄得我手足无措。
  “唯唯,你吓着孩子了。”殷博士摘下眼镜,擦了擦泪水,比妻子冷静一点点,“沙梨,不,你的名字是殷若。你是我和孟唯的女儿。是我们遗失了二十多年的宝贝。”
  轰,我的头一下子大了。
  我,真的有父母吗?
  我,真的不是孤儿吗?
  我,真的有家吗?
  “殷博士,孟女士,这是天大的喜事,该高兴才是。看来你们特意来一趟,没有白跑呀。我看你们还是先到宾馆去,学校给你们订了房间。坐在一起说些知心话好了。”班主任笑着打圆场。
  “彭老师说的对。唯唯,我们不应该在办公室这么失态,影响别人工作。彭老师,谢谢你。我们今天能够找到我们的孩子,是你的功劳。”殷博士,不,该说爸爸了,礼貌的和彭老师握手道谢。
  “哪里,举手之劳嘛。为学生服务是我的责任。那个,殷博士,你看明天的讲座……”彭老师搓着手说。
  “没问题,我和内人明天一定准时到场。”
  原来是有代价的。
  “好,我代表全体学生谢谢殷博士,孟女士了。”
  
  一夜之间,我从无父无母的孤儿,变成了有一对学术界名人父母的宠儿。父母为了弥补二十多年来对我的亏欠,疼我如手中至宝。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全摘给我。特意在学校停留了三天,专门陪着我。而且他们要我直接考GRE,到美国留学。学成回国后,可以到清华教书,也可以到什么作协之类的地方上班,或者可以到IBM、MICROSOFT去工作……总之,前程似锦,美好的不可思议。
  相聚了仅仅三天,父母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了。到机场送他们回来,我又坐在操场上发呆。
  我想要的一切,现在什么都有了。
  为什么我不开心呢。
  为什么我不满足呢。
  为什么我还是很迷茫呢。
  为什么……为什么呢。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倒底想要什么!
  肚子饿了,到学校门口买点东西吃吧。
  父母给了我很多钱,我仍想过过去的生活。已经转汇到孤儿院,希望能给小朋友们一些帮助。我还是我,只是放假多了一个去处罢了。
  “烤红薯多少钱一斤?”
  “两块。”
  “不会吧,去年还一块五呢,现在就两块了。”
  “小姑娘,去年是去年,今年什么都涨价了,一块五烤不了的。”
  “那好吧,给我找块甜的,我要红壤的,烤出油的那种。”
  “行了。这块怎么样?”
  “还行吧。多少钱?”
  “嗯,差一点一斤了,你给一块八得了。”
  “一块八,呀,差好多呢,你看,一块五得了。”
  “不行,一块五不行,你再给加点。”
  “一块六总行了吧,你看这称,不止二两呢。大叔,我们当学生的也不容易,你这儿烤的好吃,下次我动员全班来你这儿买好不好。”
  “小丫头,算你会说话。一块六就一块六吧。”
  我接过烤红薯和找的零钱,突然一个一毛的硬币滚到了马路上。
  一毛钱,莫非,这就是那次机缘?
  我要不要去捡呢?
  不要,我有了父亲,母亲,有了亲人。
  不要,我有了有身份的家庭,不用操心的前途,有了自己的家。
  不要,我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脚不知我的使唤,向马路上走去。我的腰弯了下来,指尖触到了那冰凉的硬币,转头一看,一辆车向我冲了过来……
  @@@@@@@@@@@
  “醒了,醒了,小姐终于醒了。”
  再次睁开眼睛,古香古色的建筑出现在我眼前。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嗯,我在哪儿?”我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激动。
  “小姐,你是在容王府呀。你这一晕迷,就晕迷了一年,没想到绝代真的等到小姐醒了。”在我身边的是扬州宅子里的丫环绝代。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看了看左右,都是熟面孔。
  “自从小姐晕迷不醒,王爷就把我们接到王府来照顾小姐。我们一直都陪在小姐身边,等小姐醒来。”绝代感动的拭泪。
  朦胧中,喜乐传入我的耳中。外面好像很热闹的样子。一色呢?
  “绝代,清一色呢?外面好热闹,在做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呃,一色姐在外面忙着,外面,在办喜事。”绝代欲言又止道。
  “什么!”我一听,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喜事,他居然敢办喜事。
  苍蝇,有你的!
  亏我还不顾父母前程,回古代来找你。
  你太欠扁了。
  “小姐。”绝代惊呼道。
  “没事。不要着急,我很好。”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可不可以帮我拿个东西?”
  “什么?”
  “菜刀。”
  “>=<”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司仪正在宣布着婚礼程序,正要高呼夫妻对拜时,突然被一个闯入的身影打断了。
  “等等!缺我一个很不吉利的。先拜拜我,再举行婚礼也不迟呀!”我身着一袭耀目的纯白衣裙,手持一把长剑——呜呜,作者说菜刀没气质,非要换成剑不可。我比较喜欢菜刀啦,多酷。
  “梨儿!”
  “沙妹子!”
  熟悉的声音响起。
  婚礼不得不停止了。
  而更不可思议的则是新娘。
  红衣着身的新娘,居然当众自揭盖头,兴奋的冲到我的面前,一把搂住了我。
  “小姐,一色想死你了。”
  一色,怎么会是一色,我吓得差点没把长剑扔到司仪头上。
  再一看新郎,我发现自己搞了个大乌龙。刘护卫正一脸哀怨的望着我。
  原来,新郎是他。
  而苍蝇,坐的是高堂席。
  难怪一色在忙,是忙自己的终身大事。
  该死的绝代,也不说清楚一点。
  “呃,对不住,你们继续,继续,当我没来。”我难为情的推开清一色,往后退道。
  下一秒,我被抱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笼罩了我的全身,更熟悉的是那种温柔的感觉,一种幸福的温柔。
  我被横抱起来,紧紧的。我也紧紧的攀住了他的脖子,把思念融合到双手中,传达给他。
  “湛野,剩下的你来搞定。”
  只留了一句话,苍蝇抱着我向内室冲去。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用他宽厚的肩膀挡住所有的难为情。不去想外面的人会说些什么。
  呜呜,丢人丢大发了。
  当然。我没有多少时间去懊恼自己的难堪,现在我的满心满眼,只有一个人。
  回来真好。
  @@@@@@@@@@@@@@@@@
  “三弟,还不快谢谢朕。要不是朕聪明,知道顺势把你心上人的郡主头衔摘了,罚你罚的那么重,你哪有机会得到佳人的怜惜呀。”
  “哼哼,臣谢了。”
  “不用那么不甘心嘛,怎么说朕也是你的大媒人。你以为搞出郡主不容易,搞掉郡主很容易吗?要不是担心你乱伦,朕才不这么麻烦。”
  “谢了。”
  “朕的连环计真是聪明绝致极。不但国事,公事,家事一把罩,还能顺便把你的怀事解决掉——呃,虽然中间出了一点点小麻烦罢了——但也影响不了朕的高明之处。”
  “谢。”
  “朕知道你佩服朕,下次有机会,朕一定会再次发挥朕的聪明才智,帮你解决你解决不了的问题……”
  “……”
  “朕只是说说罢了,你不要冲动嘛……你怎么就喜欢那根柱子,上次被你砸了以后,朕修了十天,才保住了光明殿。……还有那个花瓶,不是上次那个,上次的已经被太后摔破了,这是先祖给先后的定情信物,至尊文物哦……丢就丢朕的桌子吧,那是朕的玉玺,不是镇纸,摔破了会很麻烦的……还有好多没有盖章的圣旨呢……”
  “……”
  “原来,你生气的样了不过这样,不是很可怕嘛。”
  “臣告退。”
  “呼,还好,朕以为三弟会很不得了,也不过而而。”
  “皇上,今日是王妃生辰,王爷今天心情最好了。”
  “……”
  
  ¥¥¥¥¥¥¥¥¥¥¥¥¥¥¥¥¥¥¥¥
  算是结局吧。
  如果大家觉得不够过瘾,
  期待番外好了。
  不是悲剧哦。
  至于里面的谜,
  非常想知道的可以回贴问。
  如果很多,
  我会考虑写番外解释的。
  感谢大家支持绡绡这么久。
  谢谢
  一鞠躬。
  不要骂绡绡
  绡绡很胆小的。
  再次谢谢
  一鞠躬。
  (梨:你有完没完,跑到我的故事里面占什么地方,存心抢我风头是怎么的。一色,绝代,关门放狗!
  作:呜呜,苍蝇。
  苍蝇:娘子最大,孩儿爱莫能助。你自便了。
  梨:呵呵呵,敢跟我斗!
  作:我闪,我闪不不行嘛。
  最后一句,谢谢大家。
  如果绡绡来了灵感,会续写《绢曲》
  到时希望大家像现在一样捧场。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其实
  我喜欢的是
  慕容羽翼
  都怪你们太死心眼
  全票赞成苍蝇
  让我连改个结局的机会都没有
  扼腕!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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